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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医生护士是正常人吧,为什么不讲给他们听?”
“怎么没讲,他们都没真心在听,讲完也只是随意附和几句。”
“你为什么执意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呢,留在心里不好吗?”
“留在心里我有愧啊。”说着地下悔恨而脸色黯淡的头。
这时候有护士走过来将胖大叔拉走,“大叔你今天又不乖了,没吃药就溜出来,又逮到人听你讲故事了吧。行了,乖乖回去,吃完药再来讲故事。”
这样一拥一拥的,胖大叔就被护士拉扯走了。
申庭神色狐疑,小声且小心翼翼的问左初明:“所以刚刚那位大叔其实还是个疯子?”
左初明也一脸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甚是可笑。
☆、19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点击打开的人,如果有通篇看下去的人,希望能听到你们的意见,指出里面的不足之处。谢谢。
春末与初夏相交,春的味道还在夏的气息已经悄悄飘来。在有和风的早晨,申庭占到了那张她经常坐的石板凳。
见到胖大叔已经是两天前的事,申庭已经忘记了要听他讲故事。在当时他离开之后就把他的话当做一名普通患者的胡言乱语。
申庭靠在树干上看书,左初明躺在她的大腿上,安静的看着树枝晃动,时而听申庭念几条她觉得不错的段落。惬意间耳畔却传来胖大叔的声音,“你果然还在这儿。”
听到说话声,申庭直起身子,看见胖大叔往自己旁边的空位就要坐下,正要大叫说“不要”,左初明迅速起身,闪到边上的位置,刚好把两人隔开。申庭松了口气。
“找个正常的人不容易,我盯上你就想讲给你听。”胖大叔没察觉到申庭的反应,依然呵呵笑。
“这两天你怎么没来,我一直在这儿。”申庭问道。
胖大叔解释说:“那天我忘记处理护士给的药就出来了,又被她碰见我在跟你讲话,她就断定我病情又不稳定,把我关了两天,这两天可憋死我了。”
“好吧。”申庭合上书,故作端正,“你讲吧,我听着。”
于是胖大叔目光顿时流放深远,“只怪我那时年少轻狂,过火虚妄。。。。。。。”
校门口几个剪了刺头发型的小流氓站在一旁的围墙下,慵懒的摊着身子背贴在墙上,一阵阵从嘴里吐出的烟雾缭绕。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漫不经心的从学校里走出来,带头的刺头举起夹着烟头的手招呼他过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嘿,王良。”
王良一副垂丧不满的神情,刺头把烟塞进他嘴里,重重的拍他的肩膀说:“什么事说,哥帮你解决。谁敢惹你不高兴,我揍他。”
“还不是我们那个代课老师,这才开学多久,真难搞。今天真倒霉,被他找了好几次晦气。”
刺头扮作义气表示愤慨的支持他说:“真是不想活了,我弟弟也敢惹。改天我帮你教训他,走,跟哥哥几个去干点大事儿。”
所谓大事就是找一些弱小的学生收保护费以及跟其他拉帮结党的帮派干架。王良觉得他们这样做很帅,反正每次都只是相互打伤就收手离开,所以他每次都觉得刺头特别威风,连受伤后留下的疤都觉得是一种战功。
起初他还会害怕,见识多几次之后就迷恋上这种招人恐惧的虚妄。之所以不满代课老师是因为他并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忌讳他,或者说他太无视他的存在。而这种无视在他看来确是别人对他的藐视,他痛恨对他有这种态度的人。
“王良同学,你昨天又没交作业,再这样下去我恐怕没法再教你了。”上课前,代课老师左初明在教室门口逮到他,特意对他说了这话。
“那最好,我还巴不得呢。”王良口气轻蔑,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那我不得不见一见你的家长了。”
这一说,王良有些慌了。令人惧怕者亦有令他惧怕之人,这叫一物降一物,王良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一对强悍的夫妻,对自己的孩子寄予厚望却从没在王良身上看到希望。
王良怒叫了一声“你”后,甩手进了教室。左初明并无在意他的反应,他理解的是不管学生好坏都是爱戴自己的父母的,不喜自己不好的一面让父母看见。
迫不得已王良只好找人抄了作业乖乖交了上去,比起对左初明的讨厌他更怕自己父母对自己发挥“暴力学”。
即使如此,王良还是没有好好对待课堂纪律,依旧我行我素的在课堂上风光明正大的捣乱。每天变着法,今天教唆这堆人做什么明天威胁那堆人又做其他什么。
“你如果一个人不听讲可以自己趴下睡觉,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左初明忍无可忍斥道。
王良意外的没有唱反调,乖乖的趴到课桌上,教室恢复安静,左初明继续认真的讲课。未几,课室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装睡的眼皮还在试探性的抖动。
左初明放下课本,他已经拿他没办法,于是后半节课堂在虚度中经过。如是反复的课堂重压压得左初明喘不过气,却依旧没有想出治理他的办法。
不久在一次外出时左初明碰见了王良跟他的父亲,于是主动向前打了个招呼。王良一见左初明招呼不打就闪到一边去,父亲听说是老师后和气的跟他聊了几句,问了自家儿子在学校的表现。左初明没说坏话,只是说希望王良在课堂上能与其他同学一样认真一点。
虽然没说他什么,王良父亲却觉得儿子刚才在老师面前的表现给他丢了面子,在学校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家就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之后王良父亲每次发现王良跟一帮社会党混在一起气不打一出来,教训得更狠了,没见左初明之前王父只会拿自己和王母说事,现在又外加了左老师。
他说“左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他有教你去做流氓吗?”“你这样给我和你妈还有像左老师这样的老师造成多少负担,你不好好学习,开家长会我怎么去向左老师交代”“你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回学校见你们班的同学怎么好意思见左老师”之类。
每次教训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经动骨。
王良本身就莫名讨厌左初明,如此一来更是把怨恨都积压在他身上。自己的父母他动不了,那么外人他自然可以教训他一番。他找来他班兄弟要给左初明颜色,却鬼使神差的在每次动手之时有其他闲杂人甚至王良父亲出现。
于是教训左初明的地点就从校外转移到校内。他已经观察左初明很多天,知道他每天中午会在人静的时候才从办公室去食堂。如果在学校将他骗到其他更安静隐蔽的地方或许可以好好对他动动粗。
于是计划便开始实施。那天中午他草草吃过饭后就在初中部的楼下等,等了很久,没想到等到古倬好心好意的要他小心,他才知道他站的地方有块外露的砖头就要掉下来。
古倬说要去找梯子把砖头取下来,免得砸伤过路的师生。没想到古倬去而不返,于是他自己去找了一张比较高的凳子把砖头取下来。这时候他突然心生一计,想用这块砖头吓吓左初明。先给他制造一场惊吓。
王良上到二楼乘着无人做了很多次演示动作。他本没想砸中左初明,只是想砸在他面前吓吓他,不曾想竟真真砸中了他的脑袋。
在左初明倒地的一刹那王良一时受惊失魂,跌跌撞撞的逃跑了。
左初明只是被砸晕过去,但是伤口太大,待被一名经过的学生发现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无回天乏术。
王良知道自己失手杀了人,他害怕会查到自己身上又害怕去自首。从此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神神化化,街市那帮流氓见他疯了就不带他混了。再者上课也再没捣乱了,但也没在听课,整天坐在座位上发呆,更不与其他同学结交,整个人变得沉默,深沉,阴阴郁郁。
终于有一天,他在学校随便拉上一个人就说他看见左初明了。然后他还一副惊怵的神情,很恐慌的样子说他看见左老师从头到脚满身是血,好可怕。
大家都说是过去王良在左初明的课堂上捣乱得太严重所以左初明故意只出来吓他。
虽然只是调侃,却没人发现和指出隐隐约约、似乎的可疑之处,于是大家都说他疯了,再后来,学校控制不住他,他就辍学在家,在家父母控制不住他就把他送进了医院。
“后来可能我疯得太严重闹得太过分吧,我父母就把我送到这里来。”胖大叔轻描淡写的说。
故事中申庭已经明白胖大叔就她一直在找的人,也终于解开了左初明的死亡之谜。
申庭弓了弓身子查看坐在另一边的左初明的脸色。发现他面容平静得很,就像在听的只是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原本他就放下了,再知道这些对他而言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左初明见申庭在看自己,知道她想说什么,摆摆手说,知道了。
申庭恢复坐姿,又问:“那你是真的见到你老师了吗还是你自己的臆想呢当时?”
胖大叔笑了出声,好像在取笑申庭天真,“自然是臆想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魂魄,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他突然意味深长的说:“现在我是真想见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会那么不喜欢他,现在回想当初,他真的是个不错的老师。”说着面露感伤的神色。
“如果我告诉你说你老师现在就坐在你旁边,你相信吗?”
胖大叔眼眶湿润诧异的望向申庭,摇摇头,说“小姑娘你是说笑了,怎么可能。不过你这样安慰我,我真的很高兴。而且我真的要感谢你听我讲故事,我终于把我这么多年早就应该说的实话说了,虽然我没有承担过应付的法律责任。这是我深感愧疚的,不过我会还给他的。”
申庭以为胖大叔会去自首,但不管他决定去不去都不会逼他,就像左初明自己也不会去逼他一样,申庭看得出胖大叔是真的很悔恨当初的所作所为,劝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老师说他跟本没记恨过你,也从不会去记恨你,他说他现在看见你知错已经足够了。”
“小姑娘无论如何,谢谢你。”胖大叔依然当申庭是在安慰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诶,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大叔?”
“什么?”
“既然你病都好了那么久了,怎么不出去啊?”
“我父母在两年前就不在了,他们把自己的房子给了我一个亲戚,让他代为照顾我,其实就是让他们别忘了每年过来帮他们替我缴医疗的费用,我就是出去也没地方去不如就在这里过一世了,你看这里,环境也不错。挺好,这辈子我是不打算离开了。”
望着胖大叔的背影,申庭默默说道,他其实已经承担了他的责任了不是吗?
胖大叔走后,申庭倚着左初明背靠着树,问他:“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也处理了,应该能安心了吧。”
“恩。”左初明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以后就没什么心事了吧?”
“怎么会没有心事,你就是我的心事啊。”
申庭抿嘴一笑。突然脑海里闪过胖大叔的身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又捉摸不透。有一个感觉让她觉得她应该去找找胖大叔。于是她带着左初明往整个医院跑,跑到住院楼楼下时,看见几个意识不清楚的病人指着楼顶呵呵笑,左初明抬头一望,说,在楼顶。
申庭气喘吁吁的跑到楼顶试图阻止王良想不开。
王良只是淡淡的说,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宿命。
申庭转述了一堆左初明的话,还特意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还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根本听不进去。
“你可知道,你要是真的跳下去,以后未来乃至无穷的时光里,你都会呆在这里。你老师就是一个例子,你真的想永远呆在这里吗?”申庭已经是拼了命在劝阻,话已说尽,却不见生色。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有人这么关心我,这就是我最大的福气了。福气?我本不该有的,却没想到从一个陌生的孩子身上得到。”王良爽朗的笑出声。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认识老师,但真的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我欠他的,一定要还,已经迟到这么久了,我是想开了才决定这么做的,你真的不必多说了。姑娘,永别了。”
说完。纵身而下。
不要——。
冲破喉咙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无力消散。
一声巨响。
随即,申庭晕倒在天台上。
☆、20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期待大家能提出文笔不足的地方。谢谢!
两名执法人员从申庭的病房走里出来,林洁紧张的走过去问他们自己的女儿有没有跟坠楼案有牵扯。其中一名回答说没事,然后就走了。
林洁没等二人走远一转身就直奔申庭的病房。申庭正和左初明说话,见母亲进来赶紧闭上嘴。申庭晕倒后被诊出中度贫血,所以通知家长后将她移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左初明紧紧的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除了呆在申庭身边,他想不到他还能干什么。
林洁给她倒了杯水,申庭说:“妈,我不想回那个精神病院了。你看我,哪里像精神病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刚好在那呢?”林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多的是追问事情的真相,比起女儿是否呆在医院她更怕她呆的地方是监狱,虽然说精神病人犯法不负责,但她现在分明很清醒,当然,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真的犯下那种不可饶恕的错误的。
“妈,我真的不是疯子,你以为是我推下去的吗?”
林洁口齿不清的想否定她心里纠结的事,“不是,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女人就爱想太多,何况是家庭妇女。
“我没事。但是妈,我真的不想回去那里了。”
“你也没法回去了,你得在这里住院,你知道你生病了吗?
申庭高兴的说,“那行,这儿总比那儿强。”
“都是医院,有什么强不强的。”林洁瞪了她一眼,让她别胡说。
申庭嘻嘻笑着,恰巧古知玉带着肖辉和福满庭来看望她,父亲申国富也刚好过来。
三个小伙伴簇拥着申庭围坐在她周围。
福满庭问申庭怎么了,申庭像没听见似的别开脸问古知玉最近学校有什么趣事没有。古知玉说没有,福满庭插话说怎么没有,学校里天天都有趣。但福满庭说什么申庭就是不理他,转而问肖辉,班长,我们课上到哪里了,这么久没回去,我该跟不上了吧。福满庭偏要再插话道,你还知道上课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申庭突然发飙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古知玉被申庭的口气吓住,微微且小心的问道:“申庭,你怎么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
福满庭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问:“我哪惹你了,你这是干什么?”
林洁见申庭突然发脾气,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劝道:“都是同学朋友,好好说话。”然后掺着丈夫的手走出病房。
左初明留给他们四人空间也跟着出去。
在病房门口,林洁就神秘兮兮的跟申国富说话。
“她爸,你说小庭这半个多学期来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进医院呢,之前又晕倒又去精神病院的,现在还病得这么重,她这个孩子别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左初明对这几个字眼甚是敏感。这大概就是说像他这样的东西吧。
“别胡说八道,就是孩子平时不注意营养才得的病,说什么不干净。”
“若只是这样就好了。不,我还是不放心,改天我得给她去求个平安符才行。”
“你安心就好,这个随你。”
“一定要的。”
“那行,我公司还有点事,这里你先照顾照顾,我晚点再过来。”
“好。”
左初明在病房门口的长板凳上坐下,他双手抱着头若有所思。
病房里,申庭还是不理会福满庭。林洁再次进病房对申庭说她去给她带饭过来,让她好好休息,又让她不要太计较朋友间的得失,别闹不愉快。
福满庭向来敏感,捕捉到申母字里行间似有深意,追问道:“申庭,你在跟我计较什么?”
申庭瞪了他半天,古知玉也劝说了半天,只有肖辉在一旁“袖手旁观”。
“你还敢问,你还敢来找我,福满庭,我被你害死了,我真是恨死你了。”
并没有真的恨他,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恨。
因为他,她才去了青山,才遇到了王良,才能了解左初明模糊不清的死因,可是也因为去,所以害死了王良。她不知道,是不是如果她没有去青山,没有听到王良讲的故事,王良就不会死。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没有遇见她,王良会不会在以后某时某刻碰见一个像她这样被冤进去的正常人,然后对他讲一通故事之后就去决断生命。可是尽管有这个可能,那也是以后的事,至少他还能再活些时日,而且至少碰到的那个人不是她。
又或者他不会遇到,他还能终老。
尽管那段她幻想而来的生命对王良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只要是生命,它都是贵重的,它都不应该被轻易结束掉。
好像有点强词夺理,但福满庭将她冤进去坐了大半个月的“冤狱”,该不该被原谅?!
“我只能解释说,这就是命。”福满庭叹了口气说。
申庭无力的靠向后背,嘴里嘟囔着说,“都是命?”
“对!”福满庭坚定的回到。
“我还是恨你。”
左初明看着他们几个有说有笑的打闹,倒不是觉得顾怜自影,只是林洁的那句话烙进他心里令他怅然若失。
申庭勉强的还是原谅了福满庭,几个小伙伴离开后。左初明对申庭说,他要回学校一趟,太久没回去,想去看看。
申庭要他等她好了出院一起再回校。左初明依然坚持自己先回去。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在这只会令你分心,所以你要好好养身体,等你病好出院再回学校找我,而且一定要好了才可以,身体没好我可不见。知道吗。”
申庭知道左初明不见她的话,学校再小总有能躲起来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左初明在坚持什么,但申庭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
左初明郁闷的回到学校,就像第一次见她给她带来厄运后回到学校那样的心情,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