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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把赵紫放到椅上,见旁边还有一个喜鹊登枝的小迎枕,便拿过来松松的垫在赵紫腰上,笑道:〃这竹椅上加了布盖,透风又遮阳的,我就跟在旁边,你略睡一会儿就到了。〃
碍着八王,赵紫自然不能说出什么亲密的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既然王爷这么说,赵紫就放肆了。〃勾唇一笑,眸光柔得像水一仰,在文晟脸上一扫,若一眼而过也就罢了,偏偏还在文晟微启的唇上停留几分,温温的笑意中添了几许狡黠的媚意。
文晟脸上一红,不由想到数月之前,自己是如何与眼前这人耳鬓厮磨,如何与这人颠鸾倒凤。红纱帐下,那人如丝般柔滑细腻的肌肤摩挲着自己,暧昧的水泽之声。。。。。。
想到那酥骨软的销魂处,脸上更是仿若火烧。正想得出神,手上忽然一动,原来竹椅已经被人抬了起来。暗恼又是赵紫使坏。怨怨的瞪了过去,却见他安安稳稳的躺在椅上,乌丝垂肩,长睫颤颤,失血而略显苍白的唇边兀自噙着一抹笑意,一派的温和纯善,哪里有半点妖媚惑人的模样?
文晟呆了一呆,用力揉揉眼睛,嘴角一撇,快步跟了上去。
八王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动作神情,但他是何等伶俐机敏的人,眼眸一转,已是明白。
负手而立,看着文晟赵紫渐去渐远,薄唇勾笑,冷若寒冰。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羊肠小道上,上个人三种心思,和着叮咚水声,迤逦而去。
第十七章
翊庙建在半山腰,通体木石结构,因地势而建,时而从山上引下一道激流,时而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座飞来峰,偌大宫殿群中透着一股清新古朴的山野之气,却又不刻意造作,树丛阴巷,亭台水榭中隐现潢潢大气。
因晚上不见朝官,皇帝换了一身月白长衫,腰间只用一根明黄锦带松松的系了,锦带末端勾出丝丝缨络,随着起行步止轻轻拖过光可鉴人的云纹水磨大理石地。刚走到露台前,早有太监将挡风的落地薄纱门拉开。
眼前顿时一亮,左边一道小瀑布飞泻而下,打在下边的芷江中,虽不似万马奔腾,却也不是小桥流水,真似骤雨击棚珠洒玉盘,比之什么娇啼鼓乐更胜上十分。白茫茫的水气从击接处蒸腾而上,袅袅渺渺,皇帝只觉天上的云烟都落了下来,风中带了水气,凉凉的扑在脸上,衣衫润润的。焦虑浮躁,机心算计,全都被这片水气涤荡而去了。
〃少卿,你看那是谁?〃随意用手往下一指,口唇带笑,柔和的看着侍中立在身后的温文男子。
顺着皇帝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众太监拥着一个蓝衫少年正急步踏过芷江的浮石。
这时已是傍晚,太阳只露出半张脸,洒下的光红彤彤的,为满江荡漾的碧水蒙上一层血色。不知为何,少卿竟有一种少年在血海中浮沉的错觉,心中一惊,再仔细看时,少年已踏上白玉阶,眼看就要进来了。
〃朕早就说晟儿是有福之人,这么点子小灾算得了什么,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回来的,偏你不信,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少卿见皇帝看他,忙忙收拾心思,低头道:〃皇上圣烛明照,少卿一点微末萤光怎么能和皇上比。晟儿生在天家,一出生便有龙神庇佑,贵气福气还少得了么?只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心性未定暴躁易怒,这次又这么任性妄为累得皇上派人四处寻找,如果不小惩一番,那以后有这个先例比着,臣下怎么办事?再说了,晟儿是皇子,如此这般行事,也不是国家祥瑞。〃
〃你太谨慎了〃,皇帝低低一笑,拉了少卿的手硬要他站在自己身旁,〃朕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你就比出这么一大堆道理来。你怕朕会严惩晟儿,所以才抢先替他领了罚,好消朕的气,是么?〃
轻轻的一声〃是么〃压得少卿抬不起头来。自己虽然存了私心想为文晟开脱,但却并不万全如此,只是无论怎么辩驳,在皇帝眼里都落了个欺蒙君心的名声。心中恻然,怎么一到这远离尘嚣的山野之地便忘了君臣分际?皇帝即使与自己再亲厚,到底也是皇帝,身系天下苍生万民福泽。
心里明明白白,身为帝王的文烨早已不是当初与自己对酒欢歌的文烨,他的心中,除了柔情,更多的是对江山,对权势的眷恋,有些人天生该吟风弄月,有些人天生该运筹帷幄,杀伐决断。。。。。。
微微一笑,想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眼前俊美的男子是如何将一柄寒澄澄的翎孚刺进德王的胸膛。那是为了天下苍生,那人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这么说着。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午夜梦回,总看见翎孚上鲜红鲜红的血狰狞的蜿蜒而下,滴在德王睁得大大的眼上。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杀了德王,死的便是自己。
残酷的权力之争,就好比一道激流,虽然满心不愿,但人怎能与天斗,只有不断的挥起手中的剑,将一个个敌人斩杀殆尽。这些年,自己用手中这柄青螭杀过多少人,他的兄弟,他的叔伯。。。。。。
刺鼻血腥中,他在自己耳边反反复复的说,他们是叛贼,他们罪有应得。初初自己也是信了,但看着这个披上皇袍志得意满的男人,心中的疑惑不安像清水里渐渐晕开的浓墨,再也抑制不住。叛贼,真的是这样么?或许,真相谁都明白,只是谁也不愿同开那层薄薄的纱。
高墙圈禁之下,原来娇生惯养的一众龙子凤孙,如今不过是一群无人问津的疯子。
有一件事皇上是不知道的,它一辈子都藏在心里,烂在肚子里。
想起那日,心便冰寒起来,德王嘴里吐着血,脸上的神情却像刚睡醒的孩子般祥和,〃今日你杀了我,明日谁来杀你?〃
明日谁来杀你?
明日谁来杀你?
明日谁来杀你?
手握虎符,官拜大司马大将军,又是皇上姻亲。风头之健,放目朝野无人能及,很多年前,自己便明白这份令人欣羡的荣宠背后意味着什么,虽然小心谨慎,一步不敢行差踏错,但在多疑的帝王眼中,自己难道不会成为第二个德王?
暗暗一叹,若真有那么一天,战场,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吧!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皇帝皱了皱眉,转念一想,以为少卿只是担心自己会责怪文晟,便笑道:〃你不用想太多,晟儿是朕的儿子,难道朕会不疼他。小惩一番是必要的、。一是做给皇子大臣看,免得他们一到对景儿便比出这个先例来,届时朕怎么为晟儿圆这个场儿?二是晟儿直来直往的。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朕虽然喜欢他不加造作的率真,但以后办事多了,再这么着就容易得罪人。受些薄惩,也是个琢玉成器的意思。〃
方才脑中乍然一转,少卿只觉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就像突然冲破重重迷雾,云开月明。纠纠缠缠这么多年,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周,似乎一切又回到原点,爱怜之中搀着君臣之仪,信任之中搀着疑虑戒备。对臣民,他是帝王,对晟儿,他是父亲,对姐姐,他是丈夫。。。。。。,那么在他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呢?朝廷的栋梁,卓越的战将,年少的挚友,痴狂的恋人。。。。。。,同情,友情,依赖,信任,猜忌。。。。。。
姐姐说过,爱情是女人的全部,但爱情却不是自己,也不是文烨的全部。他们的生命,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在锦绣繁华的江山里。。。。。。
每日只对着红嘴绿鹦哥,只对着些如花,他便不是文烨,自己也不是少卿了。。。。。。
淡淡一笑,亮如星辰的眼中带着纯净的释然,〃皇上这么安排,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这一笑,轻灵缥缈,整个人便像水晶雕出般纯净剔透,时时缠于眉宇间的淡淡忧愁一扫而光,空灵纯粹,真是跳脱一切羁绊而超然脱俗了。心无端端的不安起来,刚说了句少卿,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只见步履习习,一名蓝衫少年大步迈了进来。
文晟行了宫礼,笑嘻嘻的道:〃儿子给父皇请安了。也不知是怎么了,儿子刚到山上就碰到地震,山石滚下来把路都堵住了,好容易才寻了路慢慢的过来。一路上儿子心里总惦念着父皇,须明山离那地儿近,也不知受到波及没有,父皇万金之躯,若是受了什么惊吓,那真是做儿子的罪过了。〃
皇帝面无表情,也不叫起,冷笑道:〃你给朕请安?无端端跑到山上去,让朕动用吟龙殿的一干禁卫漫山遍野的找,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出了什么大事。你这个安请得太重,朕生受不起!〃
文晟在路上早就做好打算,见皇上冷言冷语的讥讽挖苦,心里也不怕,抿了抿唇道:〃儿子做事失了分寸,父皇生气是该当的。要打要罚,一应由着父皇,晟儿若是皱一下眉头,不用父皇吩咐,自个儿便跳进护城河去喂王八。〃
皇帝喷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朕特特为你请了这么多有学识的夫子,也没见你学得这么认真的。跳进护城河喂王八,嘻,你一身硬骨头,它们也嚼不动〃,这一声笑出来,若再继续做出生气的样子,反倒显得造作了。皇帝放缓口气,徐徐的道:〃你这性子,真不知像谁,满朝恐怕也只有你敢和朕较劲了。罢了,起来吧,跪在地上膝盖不凉么。李德康,给郑亲王挪个座儿。〃
文晟没想到皇帝竟然这般和颜悦色,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倒不知道怎么说了。一边接过李德康递上的西湖龙井一边想着赵紫临行时嘱咐的话,〃不用想那想那些华丽的辞藻来蒙蔽圣听,皇上他是五百年不世出的明君,你那点子心思哪里瞒得过他?不过枉作小人而已。皇上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原原本本的,遵着你的本心。只要立定一个忠字,即便皇上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了。〃
〃别以为一句要打要罚便把事情都遮掩了〃,皇帝慢慢的饮了一口茶,皱眉说了声凉又推开了,缓缓的道:〃你心里想什么朕清楚得很,几只野狗在林子里乱吠,让手底下的人去收拾就行了,你去搀和什么,没的小了自己的身份。朝廷有朝廷的典章制度。个个都像你这般蛮干,还要宰相,将军,廷尉这些官儿做什么?你是皇子,天生尊贵,将来必定富贵加身显赫无比,现今也该学着怎么使唤手底下的人了〃,看一眼少卿,笑吟吟的道:〃少卿是你舅舅,能力才干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像赵紫,刘赫,伍成,范旋枚,这些人都是朝廷栋梁,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平素你要多跟他们请教,但也不能一味谦让,还要拿出皇族的气度来,这些人,能文能武,要他们忠心耿耿的为你办事,若只懂得许以高官加俸添薪,那是蠢人所为。天威恩重,这四个字你好好琢磨琢磨。待你琢磨出来了,也就再用不着朕操心了〃,勾唇一笑,话锋却又转了,指着小几上的一碟子攒丝春卷儿道:〃把朕的这盘点心给晟儿送去,在山里转悠了一夜,滴水不进的,也不知现在饿成什么样了呢!〃
文晟朗声谢了,执了银筷张口便吞了两个,梗着脖子咽下去后才道:〃我知道这事鲁莽,只是若什么事都遵着规矩,让太监们一层层的递话儿,再一层层的把话儿传回来,热汤也变凉了。〃
皇帝含笑看着文晟,指节轻轻扣着桌面,〃朕话里的意思你还没有琢磨出来!〃
文晟一怔,很少能和父亲这样叙叙的说话,柔情怡色,温言细语,口含伦音蕴治国大道,文晟似懂非懂,犹如乍然间入了荆棘密林,朦胧宝光闪动,却似水中月雾中花,让人又爱又恨。
第二十章 切记,一定要回帖,否则偶就不保证后果了!!!
赵紫眼波流转,声音像从幽幽山谷传来,已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温温絮絮如春风拂柳,〃你驳不了我的话,这就是明证。以前你常对我说,你的命是义父救回来的,粉身碎骨也难报其万一,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个,倒显得我矫情了。如今让你心心挂念的不就是蝶衣么?〃微微一笑,〃她现在就在城外的王十三家中,对门便是一柱天茶楼,极好认的。你现在去,兴许还能在天黑前赶到义父府里说我的不是呢!〃
柳无絮几乎不敢相信,虽然他的谋略心机不如赵紫,但定力也是极佳的,方才的惊讶悲痛只略略一现,转眼便制住了。
赵紫这人自己自然是清楚的。看似柔弱文静,宛若处子,实则阴险狡诈,一步也不肯多让,所思所想皆有所而动。自己不是笨人,赵紫费尽心机才把蝶衣藏起来,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告诉他?
冷笑,〃你要我做什么事?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好过咱们在这里隔了肚皮瞎猜。〃
赵紫微微一笑,指节轻叩,〃妙啊,你这话算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你问了,我便告诉你。〃眼波缓缓扫了过去,像一只餍足的猫,〃我这人极好伺候,犯点无关痛痒的小事那是万分不打紧。只是我身边的人,心里头只能想着一个主子,若总是指望着头顶的这片云,那片云,我就万万容他不得。〃
柳无絮不禁抬头看赵紫一眼,他也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漾的笑意不知为何让自己想到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不由打个冷战,脸上却不敢稍露半分,只因稍露出一星半点怯意,在这场对决中便先输了。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因太过震惊而不敢相信。却又矛盾的觉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只因他是赵紫,不安于现状的赵紫;只因他是蛟龙,蛰伏深渊磨齿扬爪的蛟龙。
想了想,反倒笑了,〃噢,绕来绕去这么多道弯弯,反倒把无絮绕得糊里糊涂,上下摸不着边际了。你是义父的奴才,无絮尽心尽力的侍奉你,也是尽心尽力的侍奉义父了。〃
赵紫看了柳无絮一眼,竟没有顺着他的话根儿下,〃你瞧,日头已沉入西山,无论多么威不可挡,到得老来,终究逃不脱那场劫数。太阳明日还能再升上来,却已不是昨日的太阳了。〃
柳无絮顺着他的手指向外看去,山色空蒙,那片片红光早化作星星点点的焰烬,微弱的在天边闪动。夜色深沉,珍珠般的星子取代了一轮圆日,在暗灰色的天幕上闪着奶白色的光。星辰交替,原是常情,但听了赵紫的话,竟无端端的生出一种悲凉来。但要他就此听从赵紫,十几年恪守的信念又像毒蛇般时时啮咬着他的心。
半晌嘶哑着嗓子道:〃想不到你竟是狼子野心。别人都说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义父春秋鼎盛,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便狼子野心,思量谋划着不忠不孝的事。枉费我从小便与你相识,竟不知道你藏着这样的祸心。倘若教别人得知,即便义父仁慈,不料理你,老天也会料理你。〃
赵紫不惊不怒,反倒添了一抹窃喜。若是柳无絮不哼不哈,一片漠然,自己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恰恰他这番厉声指责,正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你这番话,究竟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眼波缓缓扫了过去,带着一丝冷然,带着一丝悲悯,〃你刚才说到一句话,共享乐易共患难难。这话虽然不错,但要瞧瞧对什么人说。与平常人处,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与王侯处,共患难易,共享乐难〃,赵紫的声音冷峻得令人发抖,〃无絮,你方才用忠孝大义来指责我,真真好笑。义父做的是什么事,你我心知肚明。万一事败,你我性命不保那是不消说的了。退一万步讲,一旦事成,你以为你我便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了?〃赵紫的瞳眸清澈得如同水晶,冰冷得令人心惊,〃午夜梦回,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我们的归处?义父豺声狼顾,鹰视猿听,我们知道了他这么多阴鸷隐秘的事,难道他不怕日后我们将它抖落出来?义父事成之日,便是我们命丧之时。〃
柳无絮先是被赵紫唬得一怔,继而又觉得赵紫不免言过其实了。摇头道:〃你又要危言耸听,义父他说过绝不会做鸟尽弓藏的事!〃
赵紫阴冷一笑,〃你不要摇头,我说的是世情人心。帝王,我是太清楚了。寻常人尚且不肯将紧密之事示人,帝王又如何敢这么做?无絮,你仔细想一想,金光闪耀的龙椅,无边的权势,谁不想要。堂下众人面上恭谨温顺,内心转着的污秽念头谁又能懂。身为帝王,既要内抚臣心,又要外抚邻邦,制衡格局,单靠仁义礼信又怎么能够?那些个名留史册的明君圣王,除去光鲜亮丽的外衣,谁又敢说他们手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眼中精光一闪,〃帝王是如此,那些觊觎帝位的人暗地蛰伏的人更是不敢想了。现在义父离不开我们,自然对我们推心置腹。你觉得对不住义父这番情意,但我却宁愿他不要对我这般用心。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那个人又怎么能够活得长久?〃
柳无絮想着义父平日的为人,不觉一叹,〃兴许你说的都对,但世事变化无常。。。。。。万一。。。。。。〃
赵紫知道他已信了十分,只是碍着这个‘义'字,嘴上不肯松动。
微微一笑,〃万一,什么叫万一,一万次里你只有一次机会保得住性命,那其余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呢?我这人,不信天,不信命。我一介布衣,若靠这贼老天,能坐得到今日这个位置?〃顿了一顿,抿了抿唇又道:〃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一点儿也不像你了。〃
赵紫口似悬河滔滔不绝,像是谈心又像劝说,语气中既不乏诚恳,又带着一种巨大的压力。
柳无絮像被他牵引着跌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过去种种一幕幕在心头浮现,光怪陆离,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十多年来自己究竟是为谁而活?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迷茫、惊讶、顿悟。。。。。。
短短一炷香竟像过了几十年,想明白了许多事,又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
听见赵紫问他,方自失的一笑,〃我只是奇怪。你究竟是什么定力,威严逼喝你不怕,形势凶险你也不惧。莫非真的修成了佛家所说的无贪、无嗔、无痴么〃
担心害怕的事,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