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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突然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恨她。
………【第二十八章】………
到了酒店,因为我是伴娘,所以一直跟着新郎新娘站在酒店的大堂里迎宾。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观礼的宾客,张奕琛是尾随在张邵阳夫妇身后一同来的。在张邵阳夫妇和郑俭聊天的空挡,张奕琛凑到我身旁,小声说“这专业化妆师就是不一样,随便给你妆点一下,顿时就光彩照人,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我对他笑而不语,他对着我的笑脸摇头蹙眉“快别笑了,刚还夸你今天漂亮,你这一笑却比哭还难看了。”
我下意识的对上大厅里的玻璃墙,玻璃墙倒映出我的侧脸,表情是再正常不过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对他说“我们这是在办婚礼,我是伴娘,我不笑,难道要板起脸来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不高兴吗?”
张奕琛说“你确实不高兴。”
我摇摇头“我没有,今天这场婚礼气氛这么好,我是真的感动,也是真心高兴。”
张奕琛端详起我的表情,半晌,才放心的笑了一笑“别人的婚礼你就这么感动,等到你自己结婚,还不要哭死。”
我不知道我结婚那天是不是真会哭死,可无疑,我真的十分望婚姻。我暗暗下定决心,等到了温哥华一定要洗心革面,认真开始着手婚姻大事。
婚礼结束后,还安排有各种唱歌、搓麻将的娱乐活动,郑俭包了新房附近的一家娱乐休闲会所,好让大家玩的尽兴。
我没有去凑那个热闹,提前回了家。因为打算去温哥华买房,所以我已经把在这里的房子都卖掉了。合同已经签了,钱也收到了,我是连家具电器带装潢一起卖给人家的,余下的东西要带走的这两天我都已经打好了包,不用带走的也找了收废品的来拖走。
我和买家约了下午交房,这一会堪堪赶回去,人家已经等在门口。
买家是一对年轻夫妇,外地来这边工作的。房产证明那些当时过户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们了,今天约的是把剩下的钥匙交给他们。
我把最后一点行李拖出来,拎着拖箱搭电梯下楼。车子我没有卖掉,我这辆车开了也有几年了,平时也没怎么注意保养,磕磕碰碰的,转手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给玥玥说了这车以后就给她开,这一会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开车去她那边,晚上也就住在她家里。
她老公正好出差,她拉着我陪她去超市买菜,说要做一桌好菜欢送我。玥玥结婚几年,厨艺进步神速,我们吃着菜喝着小酒,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最后索性抱住我流起眼泪来。
这么些年,我最好的姐妹只有她,她除了老公外,也只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汤灿,我真舍不得你走。”
“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喜欢出国历练的人。”
“你到了那边记得要经常打电话给我。”
我一一应好,她这才放开我,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又重新招呼我吃菜。
晚上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共同回想学生时代的种种趣事,说到后来,她声音就渐渐低下去,然后就睡着了。我却睡不着,心里头想着明天早上该怎么向郑俭道别。我一点困意也没有,即使昨天晚上我可能只睡着了两三个小时,即使今天我起了个大早,又忙活了一天。可我的眼睛就是睁着,大脑也不肯休息,疲惫的运转,就像一台脱控的老旧机器。
闹钟响了第一声我陡然就惊醒了,大阳穴微微抽痛。我伸手按掉闹铃,玥玥这时候也醒了,她坐起身,眼神还有些迷离。我们洗漱后吃了早点,张奕琛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已经出发了,要我们赶紧准备准备。
我的行李一早就运到玥玥家来了,这时候清点出来,可真不少,两个纸箱外加两个大拖箱,一个旅行袋,也亏得有张奕琛和我一起走,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去上海,搬上飞机。
张奕琛带着他女朋友按照我给他说的地址找到玥玥家,我们四个人一起把行李搬上车,我坐在车里同玥玥道别,我看着她含泪的眼,一个劲的笑。
车开上去上海的高速路,张奕琛说“你这个小姐妹蛮有意思的,哭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上海飞温哥华才11个小时。”
我瞟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这叫感情深。”
张奕琛咧开嘴来笑“还是我们男人好,流血不流泪,我们的感情都在酒桌上表现,感情深就一口闷,哪有像你们这么多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他女朋友听了他这话不由好奇“阿琛,你长这么大都没流过眼泪?”
“小时候不算,上初中后我就再没有哭过了。”
“那很难过的时候你怎么办?”
“不是只有眼泪可以宣泄痛苦的。比如有些人你从没看她哭过,可你看得出来她什么时候是很难过的。”
他女朋友年纪很轻,不喜欢这种过于感性的话题,不一会儿又把话题带到加拿大有什么风景名胜、美食和购物上去了。
我们在浦东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托运了行李。张奕琛的女朋友说要去逛机场的免税店,我就趁机提出和他们分开行动。
我一个人走到比较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郑俭,电话只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第二十九章】………
我在电话里问他“没有吵到你们睡觉吧?”
“没有,灿灿,怎么了?”
大约是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郑俭,郑俭问我的语气里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关切。
我压住心里头的心虚,告诉他“我现在在浦东国际机场。”
郑俭吃了一惊“灿灿,你怎么到上海去了?”
“恩,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没说,我要移民加拿大了,现在正在机场等飞去温哥华的飞机。我把在我们那的房子都卖了,存款也都套换了加币,短期内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要到那边去坐移民监……你们要是蜜月也想去加拿大的话,可以顺道来看看我。”
我故作轻松,可电话那头却根本没有人回应。
凝重的气氛隔着手机在我们之间荡漾开来。
郑俭突然重复我的话“你说你要移民加拿大?”
我嗯了一声。
他声音略高“你不吭一声,到了机场准备登机了才临时告诉我你要移民出国?”
我微微愧疚,“对不起,你这阵子忙着结婚的事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怕你分心,我并没有要不告而别,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
郑俭咬牙切齿,啼笑皆非“你先去把你的机票退掉,我现在就赶到上海去。这件事我们先见面谈一谈,飞温哥华的航班每天都有,你不急着今天走!”
我抿唇,“你想说什么电话里说也一样的,我买的是特价机票,不能退改签的。”
他语气很愤怒“你这样和不告而别有什么不同?你一个人出国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你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都要这样不让人省心!前几天我还觉得你变得成熟懂事了,可原来你的成熟懂事就体现在这种事情上头!我养你这么大,你这样算是对我的回报?”
我和郑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剑拔弩张过了,我压低声音讨好他“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也说了飞加拿大的航班每天都有,我们以后要见面也不是很难。你随时都可以飞到加拿大看我,我有时间也可以飞回来看你。你现在家庭事业两不缺,过不了多久也许就能升级当父亲了,你的生活已经这么圆满,我想不出我留在你身边能对你有什么作用。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在你身边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还谈什么回报……我觉得与其这样,我更想出国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你也不要现在急着来上海,即使你过来,等你到了机场我早都已经飞走了。今天是你新婚第一天,可不要被我给搞砸了,我不希望你老婆以后恨死我。”
我说到后来语气中微微带了笑。
可郑俭却很沉默,并没有因为我的笑容而回转态度。
我舔了舔*,不想继续这种沉闷的气氛。我要说的话已经都说完,心里头的大石头也已经落地,现在只剩下轻装上阵了。
我最后对他说“飞机要起飞了,等我到了温哥华,一切都安顿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说完我挂了手机。
………【第三十章】………
十一个小时的航程很叫人疲惫,我头一次坐这么久的飞机,刚上机起初还不想睡,后来听着张奕琛和他女朋友打打闹闹笑笑,不多久居然就睡着了。
我这一阵一直缺少睡眠,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到张奕琛动手把我推醒,递给我一个食盒说“再过一小时就到了,赶紧吃点东西,你睡了大半天,肚子肯定都空了。”我才惊觉自己睡了多久。
拉起遮光板,向窗子外面俯瞰,只看见层层叠叠的云,并不能窥见我将要生活的国家长的什么模样。
高空中阳光刺眼,我只能又把遮光板拉上。
飞机上的饭盒实在一般,张奕琛又替我向空乘要了一杯热饮。我一边我喝着饮料,他一边说“一会我以前的同学会开车来机场接我们,他替你物色了两处公寓,都约好了房主明天看房。晚上他们还安排了接风洗尘宴,你正好可以多认识些朋友,以后在这边也可以多个照应。”
来接我们的是个胖胖的光头,很能搞笑,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是张奕琛曾经的同居密友。他把我们送到之前网上预定好的酒店,等我们放了行李,就开着车带我们四处兜风,一览温哥华的风光。
光头说“两位女士都是第一次来,为表示地主之谊,我请你们去喝Icewine。”
我和张奕琛的女朋友英语都不好,同时发问“Icewine是什么?”
光头扶额“奕琛的女朋友听不懂也就算了,汤小姐你确定自己是要在加拿大定居吗?这种英语水平可够呛。Icewine是一种甜型葡萄酒,利用气温在零下8℃以下,在葡萄树上自然冰冻的葡萄酿造的葡萄酒。”
张奕琛的女友好奇道“干什么酿个酒这么多讲究,葡萄是不是冰冻的还不都是葡萄吗!”
光头摇头晃脑“非也非也,葡萄在被冻成固体状时才采摘压榨,多余的水分因结成冰晶而被除去,只流出少量浓缩的精华,可不是一般的葡萄酒可比的,一会带你们去喝过就知道了。”
我和张奕琛的女友都被说的一脸向往,只张奕琛看我们像看一群土包子“这种酒口味适合亚洲人,每年都被大量进口到中国,国内到处都有卖,你们能不能不要露出一脸见过世面的表情!”
到晚上吃饭,又来了四个人,也都是张奕琛之前的同学。大家吃吃喝喝,聊些国内或者加拿大的现况,气氛也很热烈。
我渐渐觉得出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孤单可怕,拜国内的留学移民热潮,即使走出了国门,也不难找到黑发黑眼黄皮肤的中国同胞。
第二天光头陪我们去看房子,然后办过户手续。光头见我付的全款,嗟叹“国内来的就是不一样,各个暴富!”
“拜托,我不过买个公寓,又不是别墅……这里的房价比国内也差不多。”
然后又陪我采买日用品,家具家电。一天下来,四个人都累得人仰马翻。我心里过意不去,跟他们说晚上由我来请客。
光头忙拒绝,说他和张奕琛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兄弟现在远道而来,吃喝玩乐他必须全包。
我们还在争执,张奕琛本人大手一挥,“吵什么吵,谁也别抢,晚上这顿我来。你们难道没看到我带了女朋友来么?不知道要把在女士面前露脸表现的机会留给我?”
他这一说,我和光头也就谁都不好意思再跟他抢了。
吃完饭光头又把我们送回酒店,并约定明天早上来帮我把行李搬去新家。
张奕琛和他女朋友是来旅游的,在温哥华待到第三天就动身往多伦多去了。我这时候也搬进了新家,光头说我英语这么差,当务之急是报语言培训班。
他说“你要打算在温哥华长住,有几样事情就必须要做,第一个是学英语,第二个是读文凭,第三个是拿驾照。”
如此一来真是前路茫茫。
我在光头的介绍下交钱报了个英语课程,光头很义气,张奕琛走后仍然热情的帮助我,给我各种生活建议。
等终于都安顿好,我就想起来应该给郑俭去一个电话。我拿家里的座机拨过去,电话却没有通,里头冷冰冰的声音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温哥华和国内有十六个小时的时差,这时我这边已经是深夜,明天还有早课,我只能先睡觉,另找时间再打回去。
第二天我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在国内的手机卡里面钱还没用完,并没办停机。我一看来电是郑俭,忙接起来。
一接起手机他劈头盖脸就问我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我一愣,“在温哥华的家里。”
他又问我,“你家住哪?我刚出机场,现在去找你。”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来温哥华了?”他的声音难辨喜怒“我能不来吗?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多叫人*心?我想到晚上就睡不着觉,只能立刻办了签证过来。”
………【第三十一章】………
我把我的地址报给他,大约一个钟头,郑俭出现在我门口。
我咬着唇去给他开门,有点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我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水。他看着我,半天不置一词。
我只好问他“你来了那谢文慧怎么办?你新婚怎么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郑俭脸色很不好看“你还好意思问?”“我本来也想带她一起来,可她以前没有办过护照,一时之间想来也来不了,我只好让她留在家里,我自己先过来。”
我感受到他的怒气,环顾左右,“其实你也不用来,你也看到了,我都安顿好了,一切都走入正轨,今天你要是没来我还要去上英语课程的,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我想难怪昨天晚上打他手机关机,原来昨晚他在飞机上。
我的说辞郑俭并不能够接受“你这是只才来了几天,还没体会到一个人生活在异国他乡的辛苦,等你新鲜劲过了,就不会再这样说了!我希望你能慎重的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在这边安全无法保障,你都不看报纸吗?每年都有不少留学生在境外出事的。”
我咋舌“要出事在哪里都会出事,国内就没有打架斗殴?没有交通肇事?”
郑俭皱起眉头“国内有什么事情起码有个照应,你在国外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谁来照顾你?”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这几年你失踪不见,我不也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你为什么总对我没有信心?”
“我失忆那是迫不得已,可是你来加拿大难道也是迫不得已?你并不是非要出国不可,移民加拿大在你心里比家人团聚更重要?
我撇过脸,默默说“即使是一家人也不可能永远都在一起的。你现在结了婚,对你来说真正意义上的家应该是你和谢文慧的家。你不明白吗?现在你成家了,我也想要去寻找我自己的家,我不想一直都一个人孤孤单单。”
“那也不是非要来加拿大寻找不可,难道你还想要嫁老外?”我咬着唇,把脸转回来看向他“嫁老外也挺好的,我听说外国人都不在意伴侣的长相,而且外国人欣赏中国人的审美和国人不一样。我在国内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到这里来说不定就有很多人喜欢我了。”
郑俭瞠目结舌,“灿灿你说什么傻话?你在国内怎么可能会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我不允许你嫁老外,中西差异太大了,我周围也不是没有嫁了外国人的女孩子,可她们最后多半都没有好下场。”
我险些把*咬破,我很不明白我出国,郑俭为什么要跟着追到加拿大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要和他讨论允不允许我嫁老外这种不着边的事情。
“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了?不管我将来嫁谁,可现在我只是迫切的想要结婚。对我来说嫁谁都无所谓,只要对方能给我一个稳固的家庭,一个可以永远让我挡风避雨的地方!我的父母不肯提供给我这样一个避风港,你也不能给我,那么我除了自己努力去寻找还能这么样?我不过就是一个相貌平庸乏善可陈的女人,难道你还要要求我挑三拣四?”
我频临爆发的边缘,可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郑俭大老远赶来,我不想一见面就和他大动干戈。这一刻,我甚至希望郑俭最好能从我的眼前消失掉,希望他从此以后都对我漠不关心。
曾几何时,原来汤灿也会许这样的愿望,会想要和郑俭做最陌生的路人。
从亲密到陌生,原来不过是人生必经的阶段,可却撕心裂肺的让人痛!
“灿灿!”郑俭*开开合合,最后对我说“……对不起!”
我挑起唇角“我不用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怎么对不起我了?倒是你再不回去,就要对不起你新婚妻子了。”
人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我并不希望郑俭因为我的原因而留下任何遗憾。
我陪他去买了明天回国的机票,然后我们一起去游历了温哥华的景色。郑俭不是第一次来温哥华,曾经他还在搞建筑设计的时候随团来温哥华考察过。
温哥华是一座海岸线城市,有延绵的海,高耸入云的建筑,形形色色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在这里聚首,体验一种崭新的生活。
郑俭英语很好,我来这四天了,除了张奕琛和光头带着,我并不怎么敢出门。这一会跟着郑俭,我才首次有心情去真正欣赏这个城市。
市中心闪闪发光的摩天大楼衬着太平洋蔚蓝的海水和沿海山顶积雪的绵延群山,使人目眩神迷,同样还令人目眩神迷的还有各色美食。郑俭拿着菜单逐一替我翻译,问我要吃什么。我们坐在露天的咖啡吧里,阳光温暖的把人照出斑驳的影子,而这个本该不属于我的男人,此刻却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的坐在了我身边,眉目如画一样温柔。
我强撑着才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总会像流水一样从我身边溜走。就如同五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