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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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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克从父亲怀里捧过标本,一声不响便往自己房间走。在他自己房间里,他捧着标本,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儿摆。

  父亲跟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望着他,继续训斥:“你明天立马把她辞了!老子当你的雇员,老子天天去给你守摊儿!”

  徐克一时忍无可忍,突然将标本狠狠摔在地上。

  父亲一惊:“你!”

  父子俩互相咄咄地对视着……

  父亲猛转身,走入了另一卧室,卧室里摆放着徐克母亲的遗像。父亲注视着,感伤地说:“这地方是他花钱买的,是他的家。在他家,我这当老子的,说一万句也不顶一句。他妈,跟我走,咱有点儿志气,咱回从前的老街老院儿老房子去。”

  父亲将遗像揣在怀里,跨出房间,指着徐克说:“儿子,我有养老金,我不用你养活!就是你妈活着,我也养得起她!我们走,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我看你不顺眼,你瞅着我也别扭。”

  父亲走了。他走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徐克狠狠地跺踏着标本,将它跺踏扁了。

  他往床上一躺,熄了灯。

  忽然他又挺身坐起,四处找烟吸。

  在打火机火苗的光耀之下,他脸上淌着一行泪。

  他又仰躺下,继续吸烟。

  他确实伤心起来,在泪光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甚至想起了临去北大荒那一年,他亲口对瘫在床上的母亲说的话:“妈,咱家的小偏厦子就要盖好了,阳光可充足了!我再给你盘个小火炕,过些日子你就可以住过去了,就可以见到阳光了。”

  甚至他还想起了自己下乡以后写的家信:“爸,冬天快到了,咱家的那小偏厦子,还得上一遍墙泥,要不我妈住着会冷。”

  徐克按灭烟,拉亮灯,又坐了起来,呆呆瞅着立在床边的黑色的维纳斯……

  他一把抓起烟灰缸,似要朝维纳斯狠狠砸过去——那烟灰缸是头卧牛,牛背上骑着个吹笛子的牧童,玉石的,晶晶莹莹,看去价钱也不便宜。

  他瞧瞧烟灰缸,没舍得朝维纳斯砸,举起的手臂又垂下了。

  他看看表——十一点多了……

  他离开卧室,来到了客厅里,坐立不安。

  他又奔到过厅里,打开冰箱,取出一听饮料,仰脖子喝了一大口,拿着饮料回到客厅。

  他发现了自己带回来的两卷画,在沙发上,已被坐扁了。

  他拿起一卷画,展开来看。

  他拿起另一卷画,展开来看。

  他将两卷画都撕了,投入了纸篓,想了想,又将纸篓拿入厕所。

  客厅中,暂时空无一人了,这里有一排书橱,橱中一册册精装的各方面的书,仿佛在无言地证明,主人是一位博学多才的知识者。

  还有报架子——一般办公室里常见的“官报”,应有尽有。

  厕所里传出冲水声……




一零三




  徐克走出厕所,抬头看看墙上的“伟大的女奴”。

  他踩着椅子,将“她”摘了下来,捧到卧室里,塞到床底下。

  他离开了家,缓慢地走下了楼梯……

  他发现他的父亲并没有走,他坐在楼外的台阶上,正在吸烟,身子一动不动。

  他默默地望着父亲。

  他走到父亲身旁,缓缓地,也挨着父亲坐下了。

  父亲当然明知是他,但不看他一眼,仍一动不动。

  徐克说:“爸……”

  父亲不响,不动。

  徐克又说:“爸,你气管不好,干吗非吸那么冲的烟呢?求求你吸我给你买的这种吧,这种烟是清凉型的。”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弹出了一支。

  父亲仍无动于衷。

  他从父亲手指间轻轻抽出那半截烟,丢在地上,踩灭。

  父亲倒也没有生气。

  他将他弹出那支烟,塞到父亲手中。

  父亲虽然仍一动不动,那只手,倒也接过了烟。

  他注视着父亲,按着打火机,护着火苗,向父亲凑去。

  父亲犹豫了一下,也凑向火苗,吸着了烟。

  一滴老泪落在徐克手上。

  徐克说:“爸,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也不做惹你生气的事了。”

  父亲有些哽咽地说:“我……也有不对的时候……自从你妈死后,我这心,一阵一阵的总发躁……我也清楚,我这脾气,是变得越来越不好了……这大概是祖传的,你爷爷的脾气就不好……你的脾气也越来越像我,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可你心里得明白,有些事,爸是为你才发那么大脾气的呀!这年月,富了,也要偷着富。好日子非得像你似的,明面儿上显摆着过?引得些个人眼红不可!如今的政策,一时一个变,今天初一,可能明天就十五!爸为啥非让你订那么多份报纸?那是希望你要经常看的呀!爸为啥天天看电视新闻,听广播新闻?那是在为你看,为你听啊!爸整天都在为你操这份儿心,怕你哪一天栽在政策下,你怎么就总把你爸的话当耳旁风似的呐?”

  父亲抱着头,无声地哭了,烟头在黑夜中抖,证明父亲的手也在抖。

  徐克也哽咽地说:“爸,我不是成心把你的话当耳旁风,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有时心里也空落落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过一种什么日子,才能又在世面上混得开,又让人从心里瞧得起。”

  他伏在父亲肩上,也哭了。

  第二天早晨。

  徐克刚走出楼,听到路对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徐克!”

  路对面站着一个扶着自行车的人——一个公安人员。

  徐克跨过马路,那人对他说着什么。

  父亲在家里伏在窗口,朝下望着这一幕……

  公安人员抓住徐克的一只手腕,徐克很不情愿地被他拽着走。

  徐克终于挣脱了手腕。

  那公安人员似乎很生气,指斥他什么……

  有几个拎着菜篮子的男女驻足观望。

  公安人员自己推着车走了。

  徐克呆立片刻,又追上公安人员,一边跟着走,一边不停地解释。

  父亲离开窗口,不安地沉思。

  父亲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动画片《铁臂阿童木》。

  父亲又探身望窗口——早已没了徐克和那公安人员的影子。

  父亲又拿起半导体听,不停地调台……

  带走徐克的公安人员,原来是韩德宝,他要拉上徐克去找吴振庆。现在,吴振庆是一建筑施工队的头儿,每天十分忙碌。这时,他和工人们正在施工盖大楼,都攀在脚手架上,一个工人居高临下发现了什么,仰起脸喊:“头儿,来了一个雷子,还有一个便衣!”

  吴振庆也早看见了他们,从脚手架上下来。

  脚手架上和工地上干其他活儿的工人,都是些年龄和吴振庆差不多的人;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似乎都有些不安地望着。

  三人走到一块儿,吴振庆说:“是你们两个小子啊!有话快说,我可没闲工夫跟你们叙旧!”

  徐克说:“嵩子回来了。”

  “哪个嵩子?”




一零四




  韩德宝说:“王小嵩啊!别的嵩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唔,你怎么知道?”

  “他弟弟打电话告诉我的,一晃十几年没见了,哥几个怎么也得聚聚是不?”

  “今天?”

  “我就今天有空儿,明天出差!”

  徐克说:“我也是今天有空儿,好几笔买卖做得不顺,弄不好赔惨了。”

  吴振庆说:“就你们他妈的忙,我不忙啊?工期催得紧着呐!”说着,从头上摘下安全帽,扔给就近一个没戴安全帽的工人,“你那脑袋比别人长得特殊哇?下次再不戴我扣你的工资!”又环望着他们的工人,“都看什么?没见过穿警服的?没见过穿西服的?”

  众人干起活来。

  他转身向临时施工办公室走去。

  徐克和韩德宝不禁对视。

  韩德宝说:“纯粹一工头儿!下次文化大革命,就该轮到他了。”

  徐克嘟哝着:“他倒是去不去啊?”

  韩德宝说:“我问谁啊?”抬腕看着手表,“等三分钟,三分钟后他不出来咱们就走!”

  吴振庆换下破损的工作服,穿上了一件夹克衫,一边扎腰带一边走出临时施工办公室。

  韩德宝见了笑道:“好青春啊!地摊上买的吧?”

  吴振庆说:“地摊上买的掉工人阶级的价啊?”

  韩德宝笑了:“你怎么一开口,就好像代表水深火热中的一群似的?”

  吴振庆也终于露出了笑脸。

  徐克问:“多少钱?”

  “便宜,才二十八元多!”

  徐克上前摸布料,细看做工,连说:“贵了,贵了,只值十八元左右!你要是上我那儿买,我十五元就卖给你!你买十件以上,我更优惠你,可以按批发价。”

  吴振庆拨开他手:“买卖做到我头上来啦?你怎么就不想着送我几件穿?”

  徐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德宝说:“在商言商嘛。”

  三个人都笑了。

  吴振庆说:“小嵩变化大不?”

  “我们都还没见着他呐。”

  王小嵩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但是现在住的也不大,只有一间半。这时里面东西堆得哪里都是,乱七八糟。

  王小嵩穿着工作服——工作服上还标有“一团”字样。正在替母亲规整房子,可是似乎无处下手,怎么规整也规整不出个样来。

  屋里地中央放着一只破旧的积满灰尘的箱子,一只装满了破烂东西的麻袋。母亲正从麻袋里往外挑拣着旧东西。

  王小嵩说:“妈,别挑了!那都是些早该扔的东西了,你还舍不得啊?”

  母亲转过脸来,她苍老了,成了一个老太婆了,满头灰白头发。

  她手里拿着些布角什么的,温和地说:“破家值万贯啊,儿子。这些,兴许今后过日子还能用上。”

  “还能用什么?”——他从母亲手中夺下那些布角,又塞入麻袋里。

  母亲想说什么,可是忍住了没说,转身欲离去。

  王小嵩踢踢箱子问:“妈,这箱子里装的什么?”

  “我……也想不起来了。”

  “妈,你那儿有钥匙吧?”

  母亲撩起衣襟,一边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递给王小嵩,一边说:“谁知道是哪一把,你试试看。”

  王小嵩接过钥匙,蹲下依次开锁。锁已锈,打不开。

  他用半块砖头几下砸落了锁,打开箱盖儿,但见一箱子书,箱子分明被水泡过,书全霉烂了。最上面一册,封面隐约可见《复活》二字。他想取出它。可是一拿,书页已粘住,只拿起几页。

  母亲从外边进来了,问:“儿啊,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妈,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呢?”

  “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母亲不信:“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上锁?”

  母亲欲打开箱子盖儿亲自过目。

  王小嵩双手按住了箱盖说:“妈,别看了,是我下乡前放在里边的小人书,就是当年广义哥给我的那些。”



一零五




  “噢,我想起来了??你下乡前让我替你好好保管着??妈这记性不行了??眼看就要成为你们的累赘了??活的心劲儿也就不大了。”

  王小嵩站起来说:“妈您别说这种话,等搬入楼房住,弟弟妹妹肯定会孝敬您的,我也会经常回来看您,您也该享几天清福了。”

  他将母亲扶至床边,让母亲坐下,又说:“妈您就坐这儿别动,我一会就规整完。”

  一小女孩儿跑进屋说:“舅,舅,有客人来看你啦!”

  吴振庆等出现在门口,他们见屋里没他们的落脚之地,只好站在外边。

  吴振庆高喊:“小嵩,都不认识了吧?”

  王小嵩惊喜地说:“振庆!德宝!徐克!”

  吴振庆说:“还行,都认出来了。”

  “再隔十年,也能认出你们啊!”王小嵩说着从家里跨出去。

  他和他们互相打量着。

  他和吴振庆不由得拥抱在一起。

  他接着和徐克、韩德宝拥抱。

  母亲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迅速从麻袋中重新挑选出那些布角,匆忙间掖在被垛里。

  这一切其实已被王小嵩和吴振庆他们看在眼中,他谅解而又无可奈何地对他们摇着头笑了笑。

  吴振庆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小嵩说:“我想帮我妈把屋子规整规整,你们看,来个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吴振庆冲屋里说:“大娘,你们家将来要搬进去住的那幢楼,就是我那建筑队在承建着。今年冬天以前,我们怎么也保证您老住进去。”

  王小嵩说:“怎么,不叫干妈了?”

  徐克说:“他早就背叛他小时候那点真实感情了!”

  母亲走过来说:“没有没有,徐克你可别这么说人家振庆。过年过节的,他总忘不了来看我。”

  王小嵩说:“妈,倒是徐克没来过吧?”

  “他也来过。每次来还都拎不少东西呐!知道他已经是好几万元户了,我也就不客气,吃的穿的,带来了一概留下。”

  吴振庆说:“这就对了。不吃白不吃,不穿白不穿。认干儿子,我这样的已经过时了,所以我挺自觉的,不好意思再叫您干妈了。”拍拍徐克的肩,“现在您得认这样的啊!”

  徐克倒也不无得意地笑着。

  母亲拉起吴振庆一只手,亲热地说着:“振庆啊,那楼,你们可得给大娘盖得像个楼样儿!大娘这辈子,可再也不能有往别的楼里搬迁的机会了。”

  昊振庆说:“大娘,您放心!盖成什么样儿,那咱说了不算。图纸上怎么设计的,咱就得怎么盖。改一点儿也不行,可为咱们老百姓盖的居民楼,我跟我那帮工友说了,谁干得不细致谁给我返工!”

  “那就好,那就好,那大娘就放心啦!??不过,五层六层大娘这腿脚也不灵便了,一层二层阳光又少。小春他弟弟妹妹们说三层四层好,大娘能托上你这个后门不?”

  “这??〃

  王小嵩说:“妈,你别让振庆为难。”

  徐克说:“为难叫什么话啊?为难,也是他应该的嘛!大娘您就别再多说什么了,您这后门算托着了!那不过是他一两句话就能替您办成的事儿!小时候那么多年的干妈口口声声叫着,你以为白叫了啊!”

  吴振庆瞪了徐克一眼。

  母亲说:“振庆啊,那大娘这点儿愿望可就全靠你了!”

  吴振庆说:“大娘,我说句让您心里落实的话吧——包在我身上行不行?”

  母亲从内心高兴地笑了,放开了吴振庆的手。

  韩德宝仿佛觉得被冷落了,有些讪讪地说:“大娘,您不认识我啦?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光跟他俩近乎起来没个完?今天可是我一个个找他俩一块儿来的,他俩还都有些不情愿呢!”

  母亲不禁拍了下手,大笑起来,说:“哟,让德宝挑着理了!”转身对王小嵩说,“德宝是负责这一片儿治安的片警,没少来。你们啊,可都是些有情义的孩子。大娘拿你们都不当外人,真遇着什么事儿,求你们心里也仗义。”

  韩德宝说:“大娘,小嵩刚回家,我明天又出差,想和他到外边找地方聚聚,您不见怪吧?”

  “你们从小的好同学、好朋友,多少年了难得聚齐,我替你们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韩德宝望着王小嵩说:“大娘已经准假了,走吧?”

  王小嵩说:“你们看我把屋里搞的,不能就这么走,得容我收拾齐整啊!”

  吴振庆说:“小嵩说得也对。怎么收拾,你发话吧,我们和你一齐动手。”

  王小嵩看看徐克和韩德宝身上的衣服说:“免了吧,你们只帮我把这麻袋和箱子抬到垃圾站去就行。”

  他说着进了屋,背转身脱衣服,换衣服。




一零六




  母亲跟进屋,趁机打开箱子盖儿,随手在其中抓了几把,没拿起一本完整的,轻轻盖上箱子盖后,又迅速从麻袋里挑拣出了些什么,东掖西藏的。

  韩德宝靠着门框说:“大娘,有代沟了吧?”

  “什么?什么沟?”

  吴振庆说:“刚学了几句现代词儿,跟大娘这儿卖弄什么啊!进来,抬箱子。”

  四个当年的伙伴,俩俩抬着麻袋、箱子,离开了王小嵩家。

  母亲跟了几步,望着他们的背影。

  那女孩是王小嵩妹妹的女儿,这时,她跟来扯着母亲的衣襟问:“姥姥,穿警服的叔叔,也是你干儿子么?”

  母亲说:“差不多吧。”

  女孩儿又指着几个男孩儿:“你们再欺负我,我让我姥姥当警察的干儿子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男孩儿们果然受了威慑,互相望望,一时全跑了。

  母亲抱起女孩儿,责备她:“以后再不许这样对待小朋友们,他们并没有真的欺负过你嘛!”她抱着女孩往家走。

  女孩儿说:“那个穿西服的叔叔,是不是最有钱啊?”

  “嗯,他有些钱。”

  “姥姥,那他下次来看你,你让他给买个大丑娃娃吧,要跟我一般大的。”

  “让你妈妈给你买。”

  “我妈不给我买,嫌贵!”

  “那你就别要。记住,不许让那叔叔买这买那的。”

  女孩儿噘起了嘴说:“那,叔叔给你买的点心罐头,你怎么就都要了呢?”

  “我是我,你是你。”

  女孩儿更不高兴了,似乎要哭的样子。

  王小嵩等人把箱子和麻袋扔到垃圾站后,来到一家饭店。四人坐定,服务员小姐送来了点菜单,侍立一旁。

  吴振庆拿起菜单。

  王小嵩说:“先说好,我付钱,别到时候争来争去的。”

  徐克说:“我付。”

  韩德宝说:“我付。我明天就出差了,你们还有第二次聚在一起的机会嘛!”

  吴振庆说:“这个问题先不民主!”——示意服务员小姐,开始点菜。

  王小嵩说:“少点几样,意思意思就是了。”

  吴振庆说:“这个问题也不民主,由我集中了。”

  徐克说:“瞧,老大的架势又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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