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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回来,匆匆收拾东西。“丫头,我有点事,要去趟东京。”
“哦,什么时候?”
“现在。”他拿了衣服就准备出门,一分钟都等不了。
“这么急……吃过早饭再去吧。”
“不了。”他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在我额心印上一枚浅吻。“我会尽快回来。”
他没告诉我去做什么,我也没问,他想说自然就会说,不想说,我又何必去问。为他收拾好房间,锁好门,我去了研究室,做我该做的事。
本以为他会很快回来,没想到,转眼三天过去了,他始终没回来。我打过电话给他,他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关机,我隐隐感觉到有事发生。
每次情绪紧张,我的月事就会紊乱,不是提前就是拖后,这次提前了整整一周。
一个人在公寓,下腹坠疼得厉害,我无心看资料,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浏览网页。
我正研究雅虎天气,无意间看见雅虎新闻上弹出一条消息,说三天前死于东京新宿街头的两名死者已经正式确定身份,都是中国籍男人,签证早已过期,目前尸体已经交给中国大使馆处理。
消息还透露,这次事件极有可能与东京新宿的帮派争斗有关。
想到叶正宸正在东京,我不免有些担忧,又打电话给他,电话好容易接通,里面很吵,有女人尖锐的哭声,十分凄凉。
我太阳穴一阵尖锐的头痛,忍了又忍,才没问那个女人是谁。
“你在哪?”我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打给你。”说完,他挂断了,再没有消息。
我的心情更烦躁,一怒之下把手机一关,索性不再理他。
看资料看到晚上十一点多,感觉有些饿了,我爬起来烧了开水,打算喝点热咖啡提提神。
刚泡好咖啡准备喝,我听见阳台一声响动,未及回头,灯忽然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我的视觉还没有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一股阴寒的气流冲过来,紧接着一个人从背后抱住我,冰冷的衣服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啊!”救命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嘴已经被人捂住。
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我当即被吓得全身发软,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失去功能,只能本能地在一片漆黑里挣扎,撕扯。可是那个人的力气好大,一把将我抱起来往床上一丢。
我还没从惊吓和眩晕中回神,他随即压在我身上,一把撕开我的睡衣……
一阵凄冷的寒意瞬间从□的肌肤传至脚底,人像陷入梦魇,我急得连喊都喊不出声音。冰凉的手掌覆在我□的肌肤上,狂野的唇压在我的双唇上……
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气息充斥我的口腔,我才恍然从惊骇中回神。
这该死的男人,电话不开机就算了,居然这样吓人。
我气得狠狠捶了叶正宸的胸口两下,又紧紧地抱住他,热情地回吻着他,吻到快要窒息,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只顾着别的女人怀里风流快活,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欠我的补习费还没还清,我怎么能忘了?”他的唇一路向下滑,吻至我的胸口,唇舌吸吮着那一出敏感的神经。一股热流荡过,我险些把持不住。
“想我了吗?”他哑声问。
“想。可是……”我伸手捉住他撕扯我衣物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他模糊的轮廓。“今天不行……我亲戚来了。”
“亲戚?什么亲戚?”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指一路向下摸索,挑拨的有些心驰神荡,差点把持不住。
在我的迷离中,他的手一路探到我的大腿内侧,当他摸索到厚厚的卫生巾,手僵在那里。
他终于明白了,抽出手,无奈地看着我们家亲戚。“不是过几天吗?”
“也不是每次都准的。提前了几天。”
他放开我,吐了口气。“我去冲个凉。”
叶正宸洗完澡出来,我已经换了件衣服,给他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担担面。看着他捧着面狼吞虎咽,我所有的郁闷全都散尽,一个人如果不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把自己饿成这样。
“慢点吃。”我倒了杯水给他。“你到底去了东京,还是埃塞俄比亚?”
他闷头吃东西,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想深谈。
我只好换了另一个话题。“我看新闻,说东京新宿死了两个中国人,你听说了吗?”
他没有任何表情,夹在筷子间的面条坠了下去。“嗯,听说了。”
“是日本华人帮的仇杀吗?”
叶正宸抬眼看看我,目光少见的深邃。“你听谁说的?”
“雅虎新闻上说的。”
“哦,都是些传闻,具体的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叶正宸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一定。
吃过饭,我脱了衣服爬上床,他走到床边,帮我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我今晚回去睡。”
“别走。”我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想你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进来。
我立刻钻进他的怀里,让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把我保护起来。有些东西一旦尝试就会上瘾,很难戒掉。
他不说话,只是抱我抱得很紧,身上独有的味道把我包围,那种感觉特别安稳。
我轻轻摸摸他的脸,面颊上骨骼凸显。“师兄,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没有。”他含糊着回答。
他不想说,我也不想追问。我闭着眼睛
24、佳人醉 。。。
把身体贴过去,让身体凹凸不平的曲线与他完美的拟合。贴着,贴着,他的手探到我的胸前,接着唇贴过来,再接着……人压上来。
十几分钟后,我们坐起来,平复紊乱的呼吸……
他又下床。
“你去哪?”我问。
“冲凉。”
我擦擦胸口的濡湿,初夏的夜,格外的燥热啊。记不清第几次冲凉回来,他坐在离我很远的床尾:“你的细菌养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又死了,我从没见过这么难养的细菌。”
“是什么细菌?”
“副教授说是他们新研制的一种抑制癌细胞的细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细菌,总之很难养,我几乎仿真了所有活体的环境,可是就是养不活。
“你把实验记录拿给我看看。”
“哦。”我爬下床把电脑拿来,细致地给他讲述我的实验过程。
无眠的夜,我们坐在床上讨论学术问题。天在不知不觉中亮了,晨曦一片朦胧……
我缩在他怀里静静地睡着了,半夜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
“你再坚持一下……” 他闭着眼睛,梦中呓语。
我忙坐起来,推他。“师兄,你怎么了?”
叶正宸皱紧眉,仍未醒,口中反复只有一句话。
“丫头,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一直都信。”
得到我回答,他安稳下来,放开我的手。
我依偎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沉重的心跳。
我信他,可他不相信我,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当爱情没有信任,所有的承诺都是空中楼阁,再美轮美奂,迟早也会坍塌,迟早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俺不是学医学的,对于医学了解不多,大部分是编的,大家看故事就好,别较真啊。
25
25、女人心 。。。
恋爱后,我和叶正宸的关系除了睡在同一张床上,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他照常开着他宝马去研究室,我照常挥汗如雨骑着八成新的二手自行车去上课,去打工。
不是叶正宸没心没肺,也不是我矫情。他说要送我去学校,我当然高兴,可转念想想,我们都很忙,作息时间又不同,想要一起去,一起回,时间安排自然要相互迁就。我这人独立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束缚别人。
叶正宸也曾指着一辆酒红色的奔驰小跑问我喜不喜欢,那口吻比送我劳力士情侣表时还轻松,我非常诚实地告诉他:“我不会开车。”
“我送你去驾校学学。”
“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路痴,至今分不清东南西北,骑着自行车在阪大校园都能迷路。”
不待他反驳,我又对他说:“自行车没什么不好,又环保,又不担心堵车,锻炼体能,还能防止身材发胖。”
有时还能跟冯哥或凌凌他们搭伴回来,一路有说有笑,自由自在。
……
自行车的确有很多优点,除了雨天。
而作为岛国的日本,免不了不时被大雨关照一下。
没过几天,我就在回公寓的路上遇上雷阵雨,我以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便在一家奔驰专营店门口避雨。
我正哆哆嗦嗦躲在背风的一角,抱怨日本的鬼天气,诅咒他们的国家尽早被海水淹没,店里的服务人员走出来,非常客气地问我要不要进去避雨,我低头看一眼脚上湿淋淋的鞋子,再看看人家全景玻璃房内红色的地毯,忙向他鞠躬。“非常感谢!我在这里可以的。”
目送着店员进去,我又看见那辆酒红色的奔驰小跑,奢华的金属烤漆,柔美的流线,还有那一眼数不清位数的标价。
哎!在这样华丽的灯光烘托下,它确实比我的八成新二手自行车漂亮一点点。
……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夹着呼啸的风铺天盖地。
雨水在街上纵横流淌,街上空无一人,汽车也在减速行驶。
放眼望去一片黑蒙蒙的水上世界。
难道我的诅咒真的灵验了?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又等了十几分钟,确信这场大雨没有停歇的可能,我拿出手机想给叶正宸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英雄救美一下。
拿出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他的手机。
我打过去,不等我开口,他先问:“你在哪?”
“在奔驰专营店门口。”为了不让他误以为我来买车,我补充一句:“躲雨。”
“在那等我,我马上到。”
没多久,一辆飞驰而来的宝马停在台阶前,叶正宸拿着件我的毛衣从车上走下来,一尘不染的Gucci休闲鞋踩着还未被水漫过的水泥地面走向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早被雨水溅湿,满目疮痍。
两双鞋相聚在一起,脚尖对着脚尖,没有距离,但有点滑稽。
“这么大的雨,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骑着你又环保又锻炼体能的自行车回家?”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头顶环绕。
我扭头看看自己被雨水洗礼得一尘不染的自行车,仰起头对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防水性稍微差一点。”
“稍微差一点?你还挺谦虚。” 他笑了,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那么,你现在打算坐在宝马里哭呢?还是继续骑着你的自行车笑?”
我分析了一下形势,权衡利弊。“师兄,我能不能坐在你的宝马车里笑会儿?”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眼里都是宠溺。
“笑吧,想笑多久就笑多久。”毛衣披在我身上,他用柔软的温暖把我包裹住。搂着我的肩膀几步跑到他车前,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又把我水淋淋的自行车塞进后车厢,我怀疑我的自行车卖八次都不够清洗他后车厢高档的毛毡垫子……
我拉紧身上的毛衣,甜蜜地笑着,笑得下巴差点脱臼。
往往女人索要的物质越少,从男人身上享受的温暖就越多。
叶正宸常常说:丫头,我什么都没给过你。
其实,他给过我很多,每一个雨天,错坠的雨滴都凝聚着温暖,每一滴眼泪都是千年凝成的琥珀,镶嵌着破碎的甜蜜。
当然,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会让叶正宸把这些温暖换成那辆奔驰小跑,至少我能把它换成人民币拿回家孝敬父母。
当时,真傻!傻傻地追求着舒婷笔下橡树般的爱情。
……
以为爱他,不为攀附于他的伟岸和辉煌,更不为借他的光彩炫耀自己。
以为爱他,就要与他做两颗树,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以为……
********
初夏,玉兰花开满枝头,一团团的白色。
我站在便利店里一边看表,一边向窗外张望,等着叶正宸来接我。门声轻动,一位极美的女客人走进门,我顿觉眼前一亮,连职业性的“欢迎光临”都忘了说,视线全然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比月华皎洁素净的面孔。
她不仅长着绝色的容颜,身材高挑玲珑,气韵更是淡漠出尘。
那种与生俱来的清高,怕是秦雪见了都要赞叹一番。
如此高雅气质,即便不穿着Chanel的连衣裙,也能看出她出身不凡。
我正猜测这样的名门淑媛为何屈尊降贵来我们的小便利店,她已随意选了一些食物,挑了几样日用品,又拿了几罐朝日的咖啡口味啤酒,走到柜台前。
我立刻躬身,恭恭敬敬说:“您好,欢迎光临。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微笑着颔首,没用日本女人惯用的礼节。在日本,身份高贵为首相的夫人也不会忘记礼节。
我正奇怪,她指指我胸前的名字。
“薄?”她用不太标准的日本语问我:“你姓薄?”
“嗯。”我用日语答。“我是中国人。”
她唇角一弯,笑意暖如春风拂面。
“我也是!”她的声音比我想的还好听,语调舒缓的标准普通话。
因为事先猜到,我并不惊讶,动作熟练地为她结算商品。
“这是你做的吗?”她指指玻璃柜台里的炸鸡便当。
“是。刚刚做好的。”我问。“需要来一份吗?”
她想了一下。“两份吧。”
“好的。”我从柜台里选了两份最新做的,放在袋子里。“谢谢,六千一百日元。”
她打开爱马仕的包包找了一下,凝眸微暗,满脸歉意看着我。“对不起,我忘记带钱包了。”
“没关系!”我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下次再付也可以。”
“可是……”
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别让你男朋友等太久。”
她微怔,随即垂眸一笑:“谢谢!我一会儿拿来给你。”
“不急。”我认定她还会来,女人的直觉。
她走后,淡淡的香气久久不散,我最喜欢的一款香水J’adore。
一小时后,她果然又来了。
掀开Gucci的钱夹,从厚厚一叠万元大钞里抽出一张。
“不用找了。”
她的语气简直和叶正宸一模一样,好像生怕几千日元的纸钞会撑破了他们的名牌钱包。
我知道自己没必要替人家惋惜,直接把手中刚找出的零钱放进旁边的零钱罐。
这是店里的规矩,我们不能收小费,客人不要的零钱必须放进零钱罐,由老板处理。
她淡淡扫我一眼,浅浅一笑。
我深深鞠躬。“欢迎下次光临。”
……
我以为她不会再来。
没想到,她几乎每周都会来一两次。买些日用品,食物,有时还会选一两件男士用品。她选其他东西总是很随意,唯独选男士用品总要挑来选去,连选件内裤也要细细研究说明书,有时还会咨询一下我,问问我的意见。
日子久了我们便熟悉了。通过平时的观察和简单的攀谈,我得知她叫喻茵,刚来日本一个多月,与一个男人在附近租了间和式的小楼。
那个男人很忙,每月只能抽出一两日陪她去市中心的商场逛街购物。她又对大阪不熟悉,所以能在我们便利店买到的东西,她不会去别处。
有一次,她郑重邀请我:“薄冰,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里坐坐吧。”
“我?”我不认为我们很熟。
“嗯,你是我在日本唯一的朋友。”
我简直受宠若惊,刚要回应,便利店门口响起门铃声。
我抬头看去,叶正宸走进来。
********
初夏的午后,骄阳格外明媚。
叶正宸推开门,一缕金色阳光随之而入,暗影落在他微微吃惊的脸上。
他的眼光落在喻茵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我以为他被眼前的美女惊艳到,早已忘了我的存在,没想到他马上把眼光转到我脸上,直直看着我。
“你来了?”幸福已经在我脸上荡开,我含笑说:“再等我一会儿,李凯有点事,晚点过来。”
“没关系。”他走向我,脸上挂着特别平静的微笑。“不急。”
喻茵淡淡看了一眼叶正宸,刚好他也看向喻茵,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交会一下,很快错开。
出于一点小女人的危机意识,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很淡,很冷,完全没有一点火花。
“你男朋友?”喻茵笑问,眉若远山。“很帅啊!”
我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热。“这是我男朋友,叶正宸。”
我又向叶正宸介绍说。“她叫喻茵,也是中国人。住在附近,我们店里的常客。”
叶正宸向美女略一欠身,难得一见的彬彬有礼。“你好!”
“你好!”喻茵挂着礼貌淡雅的笑意,主动伸手。
叶正宸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便立刻松开,正人君子得不能再正人君子。
嗯!我很满意!
“累不累?”叶正宸问我的时候,掌心轻轻覆在我放在柜台的手上,一黑一白的手表碰触在一起,表针轻盈地同步跳动。
我抬起眼,迎着他充满深情的目光,一股暖流从脚底冲到头顶。“还好,腿有点疼。”
“回去泡个热水澡,我给你按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