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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就爱这般,作甚?”
那侍卫也不慌,幽幽地看了洛绎一眼,老实答道:
“将军说,少爷好似还有一个营没磨练过……”
洛绎闻言一僵,面色气的铁青,却是再没有说出一句重话来。气呼呼的往木椅上一坐,端起茶盏就饮,殊不知这茶水是刚上的,险些烫着舌头。
锦歌压住心头笑意,告诫自己切不可再惹恼了他,若是将他气走,她如何能从洛老九口中问出薛嫔小产一事呢?
没错,自她方才认出来者是洛绎时就忍不住乐了。
若是洛候,她自然毫无把握能问出什么而不被人起疑。
不过,换做是洛老九么……就另当别论了……
锦歌端着茶盏,手指轻轻阖了阖杯盖,在心里猥琐的笑了……
“今日天气闷热,想必各位一路护送洛公子过来定然口干舌燥,我命丫鬟为各位在偏厅备些冰镇的酒水,不知各位觉得可好?”
原本僵持的场面叫锦歌一句话打破,众侍卫听着一愣。不禁想起将军吩咐,若是楼小主愿意与洛绎独处,他们自然要听命于楼小主。如今楼锦歌又说要为他们准备酒水,还是冰镇的,这叫他们如何不眼馋?
片刻都未曾犹豫,个个点头谢过。
锦歌朝小丫鬟使了眼色,丫鬟便行了礼,将众侍卫带出花厅,左拐进了院子的另一间偏厅里。
那偏厅离此有些距离,除非自己高声呼喊,不然应当听不清他们的谈话。
锦歌在心中微微思量,转脸便瞧见洛绎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
锦歌当下也不再装,朝他就是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
“怎样?你愿意被一群人盯着,我还不愿意呢!”
锦歌刻意咬重“一群人”三个字,洛绎面色果然讪讪的。
“谁说小爷愿意!?”
洛绎不甘示弱,回道。
“不愿意怎么不见你反驳啊?你怕什么?怕去那个什么营利历练?瞧瞧,还是改不掉少爷的性子,怕吃苦吧?”
锦歌继续落井下石,洛老九果然被她一激,气的直跳脚。
“谁说我怕?小爷自小便待在军营,什么苦没吃过!”
锦歌见他果然上了钩,装作依旧不信的样子,撇撇嘴道:
“哎哟,逞什么强啊?你要这么厉害,方才为何怕拗不过那些侍卫?还说自己不怕,打不过人家就直说嘛……”
洛绎恨不能立马冲过去撕了这丫头的嘴,真真是刀子嘴刀子心的女人!
想一想与她动手的后果,洛绎只好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冷脸回击道:
“小爷是要守护大夏子民之人,何必与你这妇人一般见识!”
锦歌听着也不气,嘴角嗤笑一声,道:
“哼,就凭你?那么多禁卫军都护不住双月宫里的薛嫔娘娘,靠你个半大的毛小子能做甚?”
洛绎向来只受过自家老头的打击,哪里有人敢这般当面儿瞧不起他?
“你懂什么!薛嫔那是被帝后……”
洛绎话就要出口,方觉着不妥,瞪一眼锦歌,怒道:
“谁要与你做妇人之争!”
当下不再言语,只顾闷头饮茶。
反正老头说,他只要待在这儿半个时辰就能走人。
锦歌心头却一时掀起滔天巨浪。
帝后?
薛嫔流产乃帝后所为?
第25章 境况渐佳
锦歌心思飞转的片刻,面上顽皮之色当即褪去,一时面沉如水。
洛绎不见这丫头回嘴,心中正讶异,转脸看去,见她端着茶盏,一脸认真的想着什么。
听老头子说起这丫头一路上病着过来,他想着定是这丫头故意装的病,这三天里他死守军营,就是不愿与她碰面。若不是叫他老子拿住了他的把柄,他今儿本是说什么也不愿踏入这门槛的。
果不出他所料,一见这丫头准没好事儿,今儿这出指不定被那些侍卫背后笑成什么样呢。
如此想着,洛绎又不禁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这般憋屈,着实是面上无光,有些讪讪的瞥一眼楼锦歌。
这丫头不知道这会儿在打什么坏主意,洛络此刻回想起来,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见这丫头就控制不住情绪,险些失了分寸。想他洛“阎王”那也是长安城里鼎鼎有名的“鬼见愁”,何时这般沉不住气,总是在这丫头面前吃瘪?
“咳咳。”洛绎故意清了清嗓子,目光“偶然”瞟过楼锦歌面上。
自长安一别已有数月,今日她站在花厅门前,叫他险些认不出。莫不是她这一路真的病了?怎清减的这般厉害?
看着……倒有几分女子的身形了……
锦歌闻声幡然醒悟,面色有些黯然的看了一眼洛绎,瞧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一时有些微愣。
二人对视片刻,忙收回目光,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锦歌原本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薛嫔小产与帝后的关系,眼下叫洛绎这厮打乱了心神,脑子里此刻搅成一锅浆糊,哪里还能想出些事情来?
“哎——”锦歌不禁轻叹出声。
洛绎诧异的看过来,他见过这女子不过几次,但几乎回回都叫他吃了闷亏,可每次她脸上都是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如今这满面懊恼之色,顿时叫他有些不适应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
少年清澈的嗓音打破僵局,本事一句关怀的话,却被他咬的有些僵硬。
锦歌一怔,倏然浅浅笑道:
“受了些风寒罢了,可能还有些水土不服,这才病了几日,如今已是无妨了。”
洛绎闻言,低了眉目看着膝上袍子的花纹,心中这才明白这丫头之前是真的生病了,心头一时竟有些闷闷的,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唔,那……你好好歇着,我改日……”
“等下!”
锦歌以为洛绎这就要辞别,忙搁下茶盏,急切道:
“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洛绎微愣,他本想说改日为她寻了大夫仔细诊治,没曾想这丫头竟是有话要与他说。他稍稍面向锦歌坐直了身体,难得的摆出倾听的姿态。
“我……我有些想家了……明日我叫侍女回去,替我看看爹爹……”
提及楼相,眼下他尚不知自己曾经有过与薛嫔小产有关的梦境,锦歌的声线里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牵挂和忧心。
洛绎看在眼里,心头划过一丝了然。
方想说些嘲笑她的话,一想起爹爹半月前收到楼相的书信,谈及这丫头是来看望自己的……洛绎忍不住有些脸红,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
“那……那边让她去吧,明日我派几名侍卫一路护送她回去便是。”
洛绎相貌本就生的极好,不发脾气时,看着倒是温润的很。
锦歌笑着谢过,想了片刻,犹豫道:
“此番我只带了这一名侍婢,你看……能不能把方才那个小侍女借我暂用几日?”
洛绎难得见锦歌一副讨好自己的神态,心头自然是舒爽了不少,当下语气亦是不如之前僵硬,面上难得的露了半分笑意,道:
“无妨,左右不过与府尹打个照面便是。”
锦歌放下心来。
初雪虽说是相府的人,但毕竟虽她造访陵安,如今住在洛候暂时歇脚的地方。即使要走,也理应与主人家打个招呼的。
再说这府中多半是侍卫,自己又是女儿身,初雪一走,只怕她以后行事多少有些不便。方才那小丫头瞧着有些怯懦,举手投足亦是老老实实,锦歌瞧着倒是顺眼。
洛候父子都是大老爷们儿,只怕考虑不到她一个姑娘家的难处,与其等着自己日后不便,不如主动向他要了人留在身边。
不过,她原以为依洛老九的性子,只怕是要借此报复她一下的,没曾想他竟然这般豪爽的应下了,锦歌不禁对他以往的纨绔形象稍稍好转了一些。
“这些日子,你在军中可还适应?”
锦歌放缓了声线,与他说道。
洛绎仿佛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面色缓了缓,看着别处道:
“军中自然不比长安,不过……都还好。”
锦歌瞧着他的侧脸,有那么一瞬,想起她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时的场景来。
那时他一身珠光宝气,叫她远远瞧着便像是天之骄子一般。他暴躁又霸道,让她忍不住对他小惩大诫了一番,谁知后来惹出这么多麻烦事儿来。
想起那时的洛绎,锦歌一时醒悟,拍着桌子,惊叹道:
“洛绎,你的嗓音变了哎!”
洛绎被她这边的动静一惊,跟看怪物似的盯着楼锦歌,道:
“你……”
变声期是男子成年的过渡段,眼下被一个小女子当面提及,洛绎还是忍不住面色涨红。
看着锦歌一脸无辜的表情,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接,有些懊恼的别过脸去,真真有些后悔方才自己如何就放愿意放她一马了?
锦歌瞧他这么容易就生了气,回头一琢磨自己方才那话,虽是不确定,但眼下毕竟在人家地盘儿上,这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可是清楚的很。
锦歌亲自倒了一盏茶,巴巴的起身递到洛老九跟前,讨好道: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说,你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洛绎愕然,不明就里的盯着锦歌。
“呃…。。不明白?”
锦歌皱着眉,挖空心思的搜罗着一些他能听得懂的词汇,接着比划道:
“比如……就是说你很完美的意思,完美你知道吧?”
洛绎眉毛抖了抖,继续盯着她看。
锦歌词穷,抓了抓脑袋,想着今儿如何得把眼前这位大爷哄好了才是。
顿时想到一串成语,兴奋道:
“就是说你**倜傥,玉树凌风,貌若天仙,沉鱼落雁……”
“停停停……”
洛绎听着锦歌这一长串的词汇,顿时有些无奈的起身,忙打断她的话。连“沉鱼落雁”都出来了,指不定后头还有多惊心动魄的等着他,今日偏厅还坐着一群侍卫,他可不能叫他们再看了笑话去。
锦歌见他起身,便估摸着他这是要走了。今日从他口中多少探听出些消息,她尚需消化,也无心在与他多做纠缠。
明日一早初雪便要赶回京城,此去路途遥远,她须在今夜将所有她能想到的事情皆数让初雪转告爹爹。
洛绎就要出门,方又想起什么一般,转身朝她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道:
“每日午时我会回府。”
“啊?”
锦歌被他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绪。
洛绎抿唇,有些不满的看着楼锦歌,面色又开始微微泛红。见她呆愣愣地盯着自己,这才没好气道:
“你……你不是想学书法么……每日午时,在书房等我。”
不等锦歌反应,转身便往偏厅去了。
锦歌一人呆在原地,尚不知他为何有如此一说,口中喃喃道:
“我要是想学书法,还用得着千里迢迢来陵安?”
这话声音虽小,却是落在洛绎耳中,叫他听着别有一番意思在里头,忍不住烧红了耳朵……
第26章 凤囚未央
第二天天未见亮,初雪便带着两名相府的侍卫准备骑马返回长安。
初雪本就功夫不弱,若不是为了一路上照顾锦歌,她还是更喜欢自己骑马的。
锦歌亲自送她到府衙门口,想着一别便是数月,心头多少有些不舍。
初雪此番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都遇不上的事儿,念及锦歌的梦境,心中极是挂心相府安危。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除却十来名相府侍卫,锦歌身旁两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初雪左右为难。
昨日听小主提及薛嫔是为帝后暗害,一时心头震颤不已。
锦歌言若是帝后所为,眼下并未见双月宫传出废后之说,连有关于帝后的只言片语都未曾传出,不禁想着,只怕是皇家为掩丑闻,私下将此事处理了。
一个朝代的帝后,身后家族以及亲信的关系盘根错节。事关帝君皇嗣,眼下这么个谣言四起国运当头的情况下,只怕不禁帝后有难,她背后的支持者都将受到牵连。
锦歌并不了解爹爹与帝后私下可有相交,如今双月宫只怕早已乱作一团,此刻正是官员互相栽赃陷害的好时机……
“初雪,此去一路务必小心,片刻不能耽搁。记住我嘱咐你的话,叫爹爹不必担心我。”
锦歌双目有些微红,仰头看着骑在马上的初雪,这些日子她也瘦了一圈。
初雪亦是双目湿润,俯视着锦歌小小的身子,叮嘱道:
“小主定要仔细身子,奴婢一定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小主放心,等着奴婢来接您回府!”
锦歌含着泪点了点头,初雪与侍卫们正要出发,便见着十来名身着洛家军银甲的侍卫排着整齐的小队,脚步一致地往这边小跑过来。
见了锦歌,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行礼,道:
“楼小主,属下奉洛少爷之命前来护送这位姑娘回长安。”
锦歌婉言谢过。
初雪开始执意不肯,定要这些人保护在锦歌周围。
锦歌淡笑着,劝道:
“你就听我的吧,多几个人手,我也放心些。我这里不缺人保护,再说,这里是洛候驻军所在,哪里能少得了侍卫的?你且放一百个心,我等你早去早回。”
初雪当着众人面,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泪,深深看了锦歌一眼,一抽鞭子,数十人朝着长安的方向绝尘而去。
七月,长安。
未央宫外把守着不少禁军,将这偌大的宫殿围的密不透风。
这座往日繁华雍容的宫殿再不见帝后温婉的笑颜。
帝后被困在未央宫里已近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不哭不笑,不吵也不闹,仿佛她依然是这未央宫里恬静温婉的主子,仿佛她还是这大夏国最尊贵无比的帝后。
“哟,姐姐这些日子气色可是差多了!”
兰贵妃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未央宫,前脚刚迈进内殿,尚不见人便闻其声,怎一个春风得意能形容的。
帝后坐在贵妃榻上看书,闻声漠然地看一眼袅娜而来的兰贵妃,不过片刻,便又将目光停留在手中的书上。
兰贵妃见此不由地拧了眉,呛声道:
“哼,姐姐倒是过的惬意,可怜妹妹近日为了宫中之事操了多少心。哎,妹妹怎就没有姐姐的福分呢……”
帝后依旧身形未动,只是面色又白了几分,淡声道:
“你且安心等着吧,这福分必然少不了你的。”
兰贵妃今日带着众多侍婢前来,本就打算当众奚落她一番的,眼下她依旧波澜不惊,倒是叫她先前小看了。
“姐姐这话说的何意?”
兰贵妃闻言倒也不恼,如今她大势已去,自己何须在意她的言辞?
不禁冷笑一声,一手搭在晚霞腕上行至榻前,与帝后离的并不太远,款款落了座。
身后既有侍婢前来奉茶,掌扇。
帝后放下书本,搁在旁边的柜子上。转脸瞧着如今众心捧月的兰贵妃,声线平淡道:
“时不由我,怨不得人。本宫算计了半生,终究栽在自己手中。我本以为我要的是保全这风后宝座,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我要的,不过是与他一生举案齐眉。”
兰贵妃听着这话,一时有些愣怔。
帝后见他面上神色,倏然笑道:
“你我相争了半生,你可曾赢过我?”
兰贵妃闻言当即冷了面色。
她是早她入宫的,与她一般身份尊崇,帝君却偏偏封了她为帝后,她心中不是不恨的。
尽管她后来**惯六宫,尽管她是双月唯一的贵妃,仅仅屈居于她之下。尽管她拼死为帝君诞下皇儿,而她不过只得一女。尽管……
可她终究还是贵妃,不过是个妾室。
“可走到最后的,还是本宫!”
兰贵妃想起眼下情境,不由得找回自信一般,忍不住炫耀道。
帝后神色怜悯的看着她,漠然道:
“是走到最后,不是赢到最后。”
兰贵妃眉心一颤,僵硬着面色,道:
“姐姐说笑了,这还不都是一回事?眼下凤印可是由本宫掌管,假以时日……”
“假以时日,你也坐不上这后位。”
帝后不等兰贵妃说完,便接过话道。
“你——!”
兰贵妃气急,一手指着帝后站起身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帝后见她如此,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
“我虽被禁足夺权,却至今未被废后。如今本宫依旧是大夏朝的帝后,是双月宫里最身份尊贵的女子。你自入宫便该知晓以下犯上罪可容诛!郑太妃曾教训你的话,看来你都忘了。”
提及郑太妃,兰贵妃不由地又气白了脸。
“你看,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就凭这一点,你如何能赢得了本宫?”
帝后说话声线极是平缓,仿佛再说一个于己无关的话,嘴角依旧挂着极淡的笑意。
兰贵妃目光阴狠的瞪着帝后,很不能将她活剥了一般。
帝后面对她的敌视,却是安抚着笑道:
“如今本宫大势已去,你也无须再忌恨本宫,不妨多想想,如何报答助你扳倒本宫的恩人。”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