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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和三公主立时吓坏了,忙半扶半抱着帝后,将她安置在踏上。
未央宫顿时乱作一团,宫女匆匆跑出去唤太医。
安陵若雅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方才说的什么,当下又急又悔,只差把唇上咬出血来。
“娘娘……娘娘,您别吓奴婢,娘娘,你醒过来啊……”
海棠带着哭腔在一旁唤着帝后,帝后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起色。
安陵若雅更是慌了神,抓着帝后的手,大声哭道:
“母后……母后,孩儿知错了,母后别生气……”
帝后晕厥的消息,终究惊动了帝君安陵越。
安陵越带着不少太医亲自赶来未央宫,一进门便听见安陵若雅的哭声,心中当下一紧。
几位太医忙上前轮流把脉,稍作商议后,片刻便有一名太医拿了金针在帝后腕上扎下,帝后这才悠悠吐了一口气。
太医擦了擦额上汗珠,躬身至帝君跟前道:
“陛下,方才帝后叫胸中滞气卡住,情况凶险。若不是及时施救,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如今虽暂能得解,尚需好生休息安养,不得操劳。”
帝君闻言,面色沉了又沉。吩咐了几句叫太医好生照看的话,便将一众人遣散了去。
“都来说说,方才帝后究竟为何事所累?”
因焦急,帝君声线里带了几分凌厉的威压之势,叫一众奴婢纷纷跪下,不敢抬头。
帝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满面泪痕的安陵若雅身上,蹙眉道:
“若雅,你且来说。”
安陵若雅虽贵为嫡女,却终究是个女儿身,难继大统。帝君平日里对宝贝,但到底还是对她两个哥哥更为上心。
安陵若雅到此刻,也算更为直接地体会到了平日里母后的纵容和疼爱,当下更是哭的厉害。
帝君正欲再问什么,海棠忙深深磕头道:
“陛下,近日来宫中事多,娘娘耗费了不少心力,这才病倒了。公主年幼,此刻只怕是被吓坏了。奴婢护主不周,求帝君责罚。”
安陵越听了这番话,面色才算缓过来。步行至帝后榻旁,看着她疲倦的睡颜,心中涌过一丝愧疚。
“都下去吧,留下两个人照料就成,朕陪一陪帝后。”
海棠谢恩,忙起身将公主哄开,这才清走了下人,自己与常公公在一旁伺候。
安陵越坐在榻上,伸手拭去帝后额上的冷汗,一言不发。
面前女子容貌与当初所差不多,清秀可人。
他仿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羞涩的模样。
这些年来,他在朝堂,她顾宫廷。他娶进来的女子越来越多,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她的心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给她的终究太少,除却在女人中尊贵的身份,也就只有一个女儿。
这些年她熬的不容易,他都知道。
他也愿再给她一个孩子,只是自三公主落地,皇嗣便成了他的心病。纵使宫规再严厉,依旧挡不住民间谣言四起。
薛嫔这一胎,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念及皇嗣,安陵越有些疑虑,莫非……真的有鬼怪作祟?
安陵越不禁想起先帝在时,那个名为月贵妃的女子……她临死前绝望的诅咒,仿佛一道魔咒一般彻底笼罩在双月宫……
他还记得,那一日漫天的晚霞,残如血水……
“陛下?”
耳旁传来轻微的呼唤,安陵越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
“陛下,你怎么来了?”
女子仿佛这才敢相信他守在身边一般,有些惊喜地欲起身行礼。
“帝后莫动,好生休息,朕今日歇在这里陪你。”
海棠正欲上前问询,常公公朝她摇了摇头,二人便悄悄退出了内殿。
“陛下好久不曾歇在未央了。”
帝后仿佛又想起什么,幽幽道。
“是,都是朕不好,疏忽你了,不知你身子虚弱成这般,我愧对你。”
帝后察觉帝君话里逐渐变成了“我”字,心头一时悲喜交加。
“陛下心里也苦,臣妾都知道……”
一双携手统治天下之人的夫妻,难得的在这一刻,放下心中枷锁,轻松的畅聊一番。
第二日,帝君下了圣旨。
大意为帝后凤体不适,需静养一些时日,赐兰贵妃协理六宫之职。另赐婚承安亲王安陵飒与青玄公主南宫燕,明年初行婚礼。
一旨下,满朝哗然。
第01章 心事重重
香枣大婚在即,锦歌当下并无多少心思顾及朝中之事。
偶然间听人提及,面上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朝中有爹爹主持,又有帝君威压,自然乱不掉的,自己又何须操那份闲心去?
只是想起七王爷那日宴上不羁的模样,又是自小生长在宫廷。如今尚未成年,便要称为皇室的牺牲品,妻子还比自己大两岁,又一心曾系在美人爹爹身上,只怕……心中多数也不好受吧。
锦歌与七王爷并不算相熟,如今细想起来,不但谈不上半分情谊,貌似还是为敌的多。
第一次他与三公主为她设下鸿门宴,却自己遭了罪。第二次他在宫宴上猛灌洛老九,却拖累了她。这第三次嘛,便是送军宴上,他那般直白的嘲笑……
锦歌不禁失笑,这……算不算报应?
“小主想起什么了,这样欢喜?”
桂圆眼尖地瞧见锦歌面上笑意,好奇的问。
锦歌闻言,敛了眉目,换上一脸呆滞,道:
“嘿嘿,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也能嫁出去?”
桂圆被戏弄的习以为常了,倒也不再脸红,一手衬着香枣的嫁衣,仔细看了又看,抬头笑嘻嘻道:
“奴婢不着急,等小主与洛公子大婚后再嫁不迟。”
一提起洛绎,锦歌面上的笑都僵了,若有所思道:
“嗯,看来我得早日为你寻个尼姑庵,免得你等不到那一日,还得自己往山里找。”
桂圆一听,急了:
“呸呸呸,小主说的哪里丧气话,小主与洛公子定能和和美美的成亲!”
香枣见桂圆一脸惊慌模样,随即笑道:
“你也信小主胡说,那日洛候临行前不是亲自嘱咐小主莫忘给洛公子书信么?洛候连府邸都能交予小主,早当小主是一家人了,小主怎会不嫁?”
桂圆这才一脸喜色,笑着点点头。
锦歌不禁想起香枣所说书信一事来,那是临行前,洛候的确曾亲自嘱咐过自已。言自他走后,府中一切便可由她打理,锦歌自然晓得不过是些场面上的话,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哪里就能做了侯府的主子?再说偌大的侯府,原就有管家主事,她不过但个名头罢了。
锦歌呆呆地应了声,末了洛候悄然扫了眼四下,见无人注意便凑到锦歌跟前。
锦歌吓一跳,方才乍一看洛候这神色,怎么跟做贼似的呢?这……也太伤将军风度了点吧?
洛候凑到她跟前,满脸堆笑,难得地把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九儿自小骄纵惯了,颇要脸皮。若有不到之处,凡事你莫忘心里去。待他走后,多与他书信往来,自然晓得他的性子……”
锦歌听完一脸惊恐的望着洛候,心想您这是到底看上我哪点儿优点了?我改还不行么?
洛老九这厮哪里是“颇要脸皮”就能概括和形容的?简直是个暴躁狂好不好!
洛候见锦歌面色,只当她年纪尚幼,并不懂男女情事,只好叹一声,与楼相辞别去了。
想来大军出征,已有十日了。军队全日赶路,步伐自然要比寻常人快一些的。这十日,也不知究竟走到了哪里?
锦歌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她心底真是羡慕洛老九的,至少不比自己整日关在府邸。他可以做雄鹰,走遍大夏的每一寸国土,知晓外面的风土人情,活着总比她自己有趣的多。
锦歌自从晓得自己的身世之后,自然也听从楼相的话,乖乖的待在府邸。
上次大病一场,更是叫她凡事谨慎,连宫中不必要的场合,楼相亦是能推就推的。
渐渐的,众人知道锦歌身子弱,许多场合也便不来相邀了。
这一时,她能忍得,可若是身上的封印一直解不开,她当真要躲在府中一世不成?
锦歌看着桂圆和香枣正往大红的嫁衣上绣花,一针一线枯燥地重复着,她们面上却是一面欣喜。锦歌突然觉得她们缝制了不仅仅是一件嫁衣,更像是她将来要过的生活,枯燥而束缚……
不,这绝对不行!
未免叫二人看出心中烦闷,锦歌提起裙摆至闺中内室,拿起笔来一时想写什么,却终究落不下笔来。
烦闷之际,索性写了几个歪歪捏捏的字,便唤了桂圆命人送给洛绎去。
总算完成任务了,好歹也是洛候之托,她也不好扫了人家颜面不是?
桂圆听闻是给洛公子的,当下面上欢喜得能滴出蜜来,只当小主想通了,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锦歌倚在雕了花的门框上,看着桂圆欢快的脚步,只觉得心头沉闷难言。
默然地望着灰压压的天空,只怕,要有一场大雨了……
今日景泰殿来了贵客,南宫世子亲自相迎。
贵客是奉了帝君之命,前来商议七王爷与南宫公主婚事的地方习俗。
二人寒暄了几句,来人便落了座。
南宫臣使了眼色,身旁贴身侍卫当下屏退左右,一道退了出去。
南宫臣这才敛起笑意,正色道:
“楼相今日来此,可是楼小主有事?”
楼墨年抿了一口茶,低着眉目将茶盏搁置在桌案上,挑眉道:
“若是解不出心经,小夭还有多久可活?”
南宫臣闻言面色一滞,半晌,方沉色道:
“只怕……不会超过两年。”
楼墨年把玩杯盖的手轻轻一颤,杯盖撞击在杯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一时静默,无人言语,只留清茶的香气在殿里悄然弥漫。
楼墨年想起上一次锦歌突然晕厥的事,纵使他与南宫臣轮流输送内力与她都不见效果。若不锦歌自己醒来,那般凶险的状况……他绝不许再发生一次。
想起锦歌前日与他说过的话,言梦中饮下月离的血水,这才能醒过来……此事令楼墨年很是不解。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楼墨年轻声道:
“黎族女子……能否在梦里见到什么特别之物?”
南宫臣一时语塞,有些惊诧的看着楼墨年,颇不确信地问:
“梦里?本王倒是不曾听外祖说起,小主可曾与楼相说起见到了什么?”
楼墨年微微一笑,似是无奈道:
“你知道这丫头,忘性极大,怕是连她自己都忘了。只是她刚晕厥的时候,仿佛听见她呓语,本相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
南宫臣平复了面色,点了点头。
“尚有一事,本相着人找遍了大夏,仍不见小夭的师父。我猜……他去了青玄找你外祖父。”
楼墨年倏然抬眸,盯着南宫臣,吐字极慢,声线悠然道:
“若是他迟迟不得归……只怕,南宫世子尚需等令妹完婚后再走不迟……”
纵是满室馨香的茶气都盖不掉二人之间的戾气。
片刻,南宫臣抚了抚锦袍,笑道:
“楼相说笑了,堂妹的婚事,本王自然不能错过。何况……楼小主性命与本王牵连甚大,本王只怕比楼相更紧张,楼相无需多虑,本王心中有数。”
“如此甚好,本相就不叨扰了,尚需向帝君复命。”
“本王送楼相,请!”
两位身姿绰约的美男子并肩走在景泰殿的青石板路上,南宫臣一直送到殿门口,与楼墨年话别。
楼相刚走了两步,便听身后南宫臣朗声道:
“上回得楼小主赠画,本王感激不尽。听闻小主偏爱青玄的果子,下月若有人送来,本王命人送一些给小主尝尝鲜。”
楼墨年转身,眸中果然闪过一名宫人脚步匆匆的背影。他盯了那宫人一阵,直到那人转身进了一处拐角。
楼相嘴角染上一抹极淡的笑,不及眼底:
“如此,便多谢世子了。就此告辞!”
二人互相拱了拱手离去。
方才那名小宫人一直躲在拐角并未走远,直到听见二人话别离开,方抬脚急匆匆地往未央宫赶。
第02章 醉翁之意
“他果然如此说?”
不等方才报信的宫人说完,安陵若雅吃惊地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跪在下方的宫人。
宫人被她一问有些吓住,仔细想了又想,这才磕头道:
“回公主话,奴婢只字不敢错,南宫世子的确如此说。”
安陵若雅深吸一口气,正欲破口大骂,却被人悄悄扯了扯袖子。
安陵若雅看了身边婢女杜鹃一眼,见她面色,这才罢了口,朝那宫人道:
“你且下去,给本宫继续守着,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奴婢领旨。”
宫人得了赏钱,美滋滋的退下了。
“本宫当真想不到,凭她一个小小丞相之女,竟也敢来招惹世子!明明都已许了人家……那个痴女简直不要脸皮!”
屏退了众人,安陵若雅这才敢撒了泼的骂出声来。
杜鹃见此忙四下看了又看,这才上前劝道:
“帝后娘娘凤体欠安,小主这一番话若是叫人听了去,传到帝后耳边,岂不是又要叫娘娘操心了。”
若雅不禁想起帝后的身体,咬了咬唇,当下不再开口。
自父皇下旨,母后虽能多休养一些,可协理六宫之权竟然落到了兰贵妃那贱人的手里!偏偏如今薛嫔又有了身孕,只怕母后此时心中更加抑郁。
若雅晓得母后不愿自己与南宫臣有私交,可情之一字,如何能用理性控制?
纵使母后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她依旧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思念如藤蔓般揪扯她的心。
既然七皇叔都能娶了南宫燕,自己为何就嫁不得南宫臣?
南宫臣既然已是注定的青玄储君,若是自己嫁过去,那便是青玄帝后。无论身份和地位,都不会低了如今的母后去。
纵使青玄如今国力不强,却也是更加方便自己巩固**的地位。安陵若雅如何也不明白,母后为何非要拆散他与自己?
难道仅是为了保全她日后太后的名誉,因没有皇子,才非要自己招婿入赘不成?
“叫那些下人都给本宫咬紧了舌头,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本宫决不轻饶!”
安陵若雅愈想愈气,却又想不出法子为自己解开眼前这困局。
“殿下,何必作气?方才那宫人也说,楼相回应很是冷淡。楼小主既然已许配给了洛候家,自然不敢顶着抗旨的罪名和天下人的骂名作祟,殿下不必自扰,凡事多往好处想想。”
安陵若雅想着杜鹃的话,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痴女如何也比不得自己尊贵,如今又有婚约在身,再说她无才无颜……即使会跳那一支奇怪的舞步,都是仿效自己学的,哪里担得起才名之说?
如此想着,也便稍稍宽了心。
杜鹃伺候三公主用了些水果点心,安陵若雅见这香梨颇是香甜,便吩咐人带上一些,去子衿殿看望母后。
子衿殿是未央宫的正宫所在,帝后的居所。
安陵若雅出阁前自然是与帝后同住一宫的,她住在未央宫的锦绣阁,离母后的子衿殿倒是相距的不远。
就要到子衿殿时,远远瞧见郑太妃带着几个宫女,脚步匆匆的走在前头。
天色渐黑,安陵若雅并瞧不见郑太妃面上神色,见她身形这般匆忙,只怕是有大事求母后帮忙。
果然不出所料,安陵若雅刚进殿,便听见郑太妃凄凉的哭声,安陵若雅不禁皱了皱眉。
若雅给母后和郑太妃请了安,照例说当着小辈的面儿,郑太妃该有所收敛才是。
可她竟愈发哭的厉害,若雅坐在母后身边,帮帝后揉了揉额角。
帝后安慰地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转脸又无奈地劝着郑太妃:
“太妃娘娘,七王爷过了年也便成年了,谈婚论嫁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娘娘如何这般想不开?”
“帝后娘娘啊,飒儿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这些年来天天求佛祖保佑,只盼他日能在相近之所安稳度日。本宫这做娘的,虽不能日日相见,可若有个什么不适,也能时常见见儿子。如今他要与南宫公主婚配,连封地都设在了边关,此去经年,我……只怕有生之年,也难再见他几面……”
郑太妃抽噎着说完,眼睛都哭的红肿了许多。
帝后毕竟也是做娘的人,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同是母亲的伤痛,她感同身受。
安陵若雅被帝后看的有几分不自然,尽管此刻尚不能完全体会郑太妃的悲伤,却不禁想起此去青玄路途遥远。
往返便需半年,若是自己嫁过去,算着日子,只怕……却是离母后远了些……
帝后瞧见若雅眸中似有动容之色,眸光闪了闪:
“郑太妃勿要忧心,南宫燕乃青玄帝君嫡女,身份高贵,七王爷与她成婚,自然吃不得亏。”
“娘娘,这桩婚姻看似娶妻,实则是我儿嫁到青玄呐!”
郑太妃提及此事,更觉脸面无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