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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啪”,帝后将捏皱的名册扔在案上,朝一旁吓得噤声的文礼官道:
“重拟一份名册来,除这往年的几位,将正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凡有成年且未曾婚配的嫡子都写上。”
“下官领旨。”
文礼官躬身一礼,忙匆匆退出殿外。
“娘娘,可是为了南宫公主的婚事筹谋?”
说话的是立于帝后身侧的宫女海棠,楼相被困未央宫那日,便是她领命前去接的锦歌。
这偌大的内殿,帝后仅留了她一人近身服侍,想必是极得信任的。
“此事关乎两国局势,本宫不得不防。”
自恭亲王世子在宫里遇刺,再到薛嫔母子中毒,这些日子里她耗费了不少心神,此刻面上显出一丝倦意来,缓缓闭了凤眸。
“娘娘保重凤体,我大夏才杰百出,定能为南宫公主寻得如意郎君。只是……今日午时践行之宴后便要送她出城,娘娘就是叫来再多的才俊,奴才只怕也无法在这一时入得了长公主的眼呐!”
海棠忧心的上前为帝后批了件薄纱衣,眼下都要入夏了,帝后的手脚却比往常冰凉,这身子也是越发的单薄了。
“哎,谈何容易啊……”帝后依旧未曾睁眼,清秀的面上有些苍白之色。
她自然晓得自己这是病急乱投医,可这些日子里,她也没少为南宫燕的婚事操心。不时的为她介绍些合适的人选,却统统入不了她的眼。
帝君为朝堂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前有恭亲王世子的案子未结,后有薛嫔中毒一事未解。如今箭将离弦,她只能将这些人选一股脑儿都搬来,抓住最后的时机,期待能有奇迹发生。
“娘娘,奴婢倒是想到一人,或许……能解娘娘忧困。”
海棠伏在帝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帝后闻言倏地睁开了眸子,看着海棠片刻,不禁点了点头,眸中露出几分喜色来。
锦歌听闻今日这位大名鼎鼎的青玄长公主要走,心中一时喜忧难辨。
这位公主与爹爹那一次意外,事关美人爹爹颜面。至于事后究竟如何处理的,爹爹不说,她自然也不太好意思问。
如今这个大麻烦终于要走了,她正想舒一口气,却被假山后面的交谈声吸引了过去。
“听闻帝后娘娘今日宣了不少世家公子赴宴呢,也不知南宫公主会看上哪个?”
“这还用说?论相貌出身,哪个能比得过洛家公子?”
“你说神武侯之子?他不是已经和楼相家的千金结了亲么,如何能再娶一国公主?”
“哎,楼相千金再金贵,能比得了一国公主么?再说了,眼下只是赐婚,只怕南宫公主要先她一步进门,那便是正室!”
“话是这样说,只是那公主比洛家公子足足大了三岁……”
“可除了他,还有哪个配得上公主之尊?”
“嗯,那倒也是……”
两个小宫女说话声渐行渐远,锦歌这才敢从假山后冒出个头来。
今日刚下学后不久,她便寻了由头,到此处等着南宫臣那个妖孽,这里是南宫臣与她约定碰面的地方。
南宫臣还未来,锦歌一时无聊,便靠着假山蹲下来歇着。说是假山,其实不过是一块巨大的石壁,上有不少造型不一的石洞,看着有些像太湖石。
说来也巧,就着自己等人的功夫,竟叫她听见这么一出。
锦歌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其实听墙角真是叫人心里挺舒坦一件事儿。
尤其这事儿还是关于洛老九这厮的!
“啧啧,亏你还笑得出来,没听见他要娶我堂妹了?”
锦歌心中一噎,方才因忍不住摆出狂笑的口型生生僵在脸上。
尽管早已习惯这妖孽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但锦歌还是觉得,听墙角被发现绝对是这世上最让人不爽的事情之一。
“我说你这个人有点儿功德心没有?你知不知道偷窥别人是件很龌龊的事!”
锦歌瞬间收回表情,摆出一副谆谆教导的姿势,只可惜对方个头太高,她不得已仰视过去。这样一来,气场立马被无形中压低了一半。
南宫臣闻言面上表情从好奇变成了揶揄,道:
“嗯,你知道就好。”
锦歌细一思量,仿佛这话是在说她方才也偷窥了吧?
嘿,这小子,不想活了吧?自己可是他的救命仙丹呢,敢这么跟她说话,这是要造反呐?
锦歌正叉着腰,酝酿着情绪准备发威,突然见这厮手指凌空一动,一只方才还在远处飞着的小鸟瞬间被打落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锦歌不由的抽了一口气,面色苍白的盯着眼前的妖孽,半晌不敢出声。
可惜紧张之下,锦歌的语言障碍症又发生了:
“呵呵……那个……那个南宫燕……是你堂妹啊?呵呵……真巧哈……”
第70章 故意调戏
南宫臣方才为远处的异动警觉,不得已才瞬间出手,好在只是一只鸟鹊。
刚安下心来,却见这胖乎乎的丫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口不择言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南宫臣这才意识到什么,扯了扯嘴角,心情仿佛很不错的看着远处。
锦歌被其高深莫测的一笑,搅得心神不宁,紧了紧拳头,嘴巴不受控道:
“其实吧……你……你堂妹长得真不及你万分之一妖孽啊!”
南宫臣刚刚翘起的嘴角立时僵在面上,凤眸幽幽转过来,颇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楼锦歌。
锦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浑身一颤道:
“不不不,我是说……她没你长的祸国殃民……”
果然,南宫臣的面色瞬间从微红转向发青。
“啊呸!我……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吧,你长得比她鬼斧神工的多了!”
话音刚落,锦歌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被神经老头调教的久了,自个儿连成语都不会用了。
锦歌麻着胆子,偷偷看一眼南宫臣难看的面色,这妖孽正以一种“你丫活腻歪了?”的眼神盯着自己,当下惊出一层汗来。
自己这些日子虽每隔几日便能与他见上一回,嘴巴上也没少往来招架,但锦歌这还是第一回这么直白地拿他相貌开玩笑。
可是天地良心啊,她这回真没想拿这事儿开玩笑,她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纯粹是紧张的毛病不受控制才造的孽呀!
古代男人大多不喜别人直接评价自己的相貌,尤其眼前儿这位还是长得跟天仙儿一般的皇家贵族。锦歌后背直发凉,心中火速计量着,一会儿他要真动起手来,自己是该求饶呢?还是这会儿干脆装个娇弱,晕过去算了?
锦歌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扯着裙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突然听见头上传来隐忍的笑声,锦歌下意识抬眼望去,下一刻,便生生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眼前男子高大俊朗,一袭青色纱衣勾勒着诱人的体魄线条。一束衣带恣意飘荡在胸前,在风中扬起的弧度,好像一抹沙尘。
他的眉色不重,却让人觉得深远。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仿佛吸纳了细碎的星辰,因他面上的笑而更显生动。
锦歌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拂过,整个人愣在原地。
直到面前男子的笑颜在眼前无限放大,她却依旧动弹不得。
“小夭,你……流口水了……”
南宫臣看着面前的痴傻女子,一时有些憋不住笑声。
“啊!”锦歌忙抬手去擦,一面别扭地解释道:“我这是色迷心窍,你看你看,你这皮囊果然是老少通吃!唉?你刚刚叫我什么?”
南宫臣掩过眸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笑道:
“未婚夫都要另娶她人了,你还能为色所迷,楼小主果然不比寻常女子,颇有些心胸。”
许是方才一番说笑,缓和了之前的气氛,锦歌倒也不在意他话里的揶揄,装作随意道:
“过奖过奖,他若能娶了你堂妹,我更占了便宜才是!”
“哦?何解?”
南宫臣不明就里的看着锦歌,锦歌只觉得这男子简直能美得叫人心漏跳了一拍。
“你看啊,等他娶了你堂妹,我便可以妒妇的名头悔婚。然后嘛,凭着我家神仙师父的指婚嫁给你,再然后嘛……他就成了我堂妹夫,以后见了面儿,还能叫我一声嫂嫂不是?”
锦歌毫无羞耻感的解说一通,果然见面前美男面露震惊之色。
锦歌倏地从怀里掏出那本尚带着她体温的心经来,高高举在他面前,故意炫耀道:
“如何?这位沐兄不会忘记了当日婚约吧,你这表情我怎么看着有那么点儿要悔婚的意思呢?师父说此书便是信物,我这可是先与你定的婚,后面儿这个自然做不得数的!”
锦歌面上一副憨傻的认真样,瞧着妖孽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心中暗爽一片。
谁叫你方才吓唬我来着?
抱歉,小女子可是记仇的很!
“呵呵呵呵……”
锦歌正得瑟的片刻,某妖孽却掩嘴笑的欢畅,连他笑起来的侧面,都美的惊心动魄。
“呵呵,有趣!如此甚好,既然能得楼相千金垂爱,本王定当不负卿所望。”
他说话时面上都尽是笑意,锦歌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好歹也是一国之相的嫡女哎,就算是开玩笑,他也该认真的解释下吧,就这么笑呵呵的应下了算怎么回事?
“嘿!”锦歌不服气了,双手抱在胸前,“那我可事先声明啊,本小主可是悍妇一名,若是哪天被我瞧见夫君还有别的女人,直接拖出去阉一个时辰!”
饶是南宫臣这般见惯了各色女子的男人,听闻锦歌这一席话亦是惊得有些站不稳。
阉一个时辰?这种话,也是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能说的?她这是跟谁学的?
锦歌终于满意地看着南宫臣垮下来的笑脸,得意的朝他抛了个媚眼,笑眯眯道:
“嘿嘿,隔壁王地主家的小桃红说的……”
切,察言观色,姐姐我这千年的道行,还能输给你不成?
南宫臣这才缓了缓面色,眯起眼,心中仿佛迅速地做了个决定。
第71章 叔父世子
锦歌乃左相嫡女,又是相府唯一的女眷,被应邀参加青玄长公主的践行之礼亦是情理之中的。
南宫燕本是为探望堂兄南宫臣而来,因此今日二人只得空译出了小半段经书,便各自寻了掩护前往秋雁殿。
锦歌跟着一名绿衣小宫女前行,自那一日与芷兰姑姑碰面后,每日往来皆由芷兰姑姑提前安排好转接的人,相府前一日便会知晓第二日接送锦歌的宫女姓名和底细。锦歌琢磨着,芷兰姑姑不出面儿,多半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至于爹爹防着谁,锦歌心中并拿不准。内宫险恶,或许,爹爹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锦歌这些日子一心忙着钻研经书,并无心它事。连行路时,脑海里还是思索着经文,直到小宫女将她引致殿内,锦歌这才发觉这大殿里竟是到了不少人。
今日宴请不比上次,因帝姬南宫燕身份特殊,今日到场的女眷皆为皇亲贵戚。
叫锦歌意外的是,除却一些皇族重臣家的女眷,这殿里竟还来了一些贵胄公子。
锦歌虽声名在外,却是极少参与这种聚会,因此这些人她几乎并不识得。
女眷们早已成双结对的坐好,见锦歌出现,纷纷停下交谈,朝这边看过来。尽管前一次宫宴,锦歌已露过脸,但因她这张脸着实张的普通了些,这些官妇们一时并未认得出。
今日出席的要么是官妇女眷,要么是贵胄公子,除却坐在南宫燕身边的南宫臣,她还真不认识这些人。
锦歌有些尴尬,瞧着这些命妇眸中的算计与漠视,她并不想冒然的与陌生面孔同座。锦歌有些尴尬地立在殿前,抬眸往另一边扫视,正巧撞见南宫臣眸中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等她出丑一般。
不等锦歌回视,原先正与南宫臣说话的南宫燕却是察觉到堂兄的眼光,随之看过来,一见锦歌仿佛瞬间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思虑片刻,眸中迅速闪过一丝阴霾。
在场之人皆是人精,因着今日主角南宫燕这一瞪眼,莫说那些个命妇,就连男子一席都纷纷朝锦歌这边看过来,眸中有几分不明就里和好奇。
锦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局面,抿了抿唇,正打算抬脚朝女眷席走去,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九郎,下月武试,只怕七王爷又能因伤逃过一劫了。”
“哼,不过二十板子……”
洛绎正说着话,倏地感到前面仿佛气场不对,不禁抬头看去。
锦歌与洛老九四目相对,不等锦歌有所反应,洛绎兀自调整了目光,径直进了大殿。
**裸的忽视啊!
方才与他说话之人见了锦歌,面上凝滞片刻,便也随着洛绎进了大殿,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宫装女子。
锦歌呆呆的看着这一行三人径直从她身旁路过,连声招呼都不打,心中有几分郁闷,转过脸,继续接受殿内一众人的目光洗礼。
锦歌瞧见方才进去的那名女子竟是坐在男子席,且仿佛与方才说话的男子很是相熟,二人坐在一张桌前。
锦歌脑海中愣了片刻,便抬脚进了殿。
当锦歌颇有气势直接坐在了自个身边儿时,洛绎正在与旁席之人说话,见对方颇震惊地盯着自己身后,洛绎无意间往后瞥了一眼。
这一眼,险些叫他眼珠子瞪出来。
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坐在自己身边?
锦歌淡定地回视洛绎,眸中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想着今日我并不太认识这些人,看在我俩同窗的份儿上,不如就凑合一晚上罢了?
洛绎正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得方才与他在殿外说话的男子调笑着问道:
“九郎,这位……莫非是……准弟媳?”
男子一言,叫洛绎身边不少公子纷纷笑着看过来,就连女眷那边,眼神也是一直未曾松懈。
洛绎面色一僵,正要开口,却听身边一道脆生生的嗓子道:
“我是他贱内,不知这位叔父如何称呼?”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片刻,满殿爆出笑声,在座不知是被那“贱内”一词,还是“叔父”一说逗的开怀大笑,就连南宫燕眸中都盛满笑意,偌大的秋雁殿,只留洛绎与说话男子面色铁青。
洛绎与安陵锋对视一眼,瞧着安陵锋特爱显摆的络腮胡,硬是将他这不满二十的人装扮的倒真有几分“叔父”的意思,不禁眼底也显出几分笑意来。
安陵锋哪里料到这胖丫头语出惊人,眼下这情形,叫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呀?偏偏九郎此刻一丝帮衬的心都没有,竟然也跟着起哄。
想到寻常女子,哪里会如此开口,安陵锋自然认定此女只怕就是楼相家的痴女了。想他洛家九郎亦是个命苦之人,竟被赐婚与这等女子,安陵锋如此一想,心中又有些释然了。
“帝后驾到——”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一时的欢愉。
“说说,都在高兴什么?也叫本宫乐一乐。”帝后身着繁缛的凤袍,在宫女的相扶下,带着三公主安陵若雅,眉眼带笑的入了场。
“帝后娘娘千岁!”
众人起身行礼。
“都坐吧,今日是本宫为南宫公主践行,大家高兴就成,日后也叫公主心中有个念想。”
帝后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叫众人听出了不同的意思。
大家谢了恩,这才落了座。
“都说说,方才为何事所乐?叫本宫甚远便听见满殿的笑声。”
帝后扫一眼在场众人,目光在锦歌与洛绎身上滞留了片刻,便划过众人,和煦地笑问。
“帝后娘娘,方才是楼相千金在拿肃亲王世子说笑,唤了世子一声叔父……”
南宫燕捏着锦帕,掩唇一笑。
那晚自己与楼相之事帝君帝后拿捏的紧,因此此事并未在宫中传开,眼下这满殿之人自然猜不出自己与这丫头曾有过当日尴尬。
但那一日之辱,叫南宫燕整整三日寝食难安,直到传出楼相断袖,却依旧不曾流传出自己当日与楼相的……
南宫燕乃堂堂青玄国唯一的帝姬,为了楼墨年一等就是三年,几时受过这等羞辱,心中自然是怨愤难平,只等着此次回去,定要在父王面前参他一本。
一国公主在他国受了奇耻大辱,自然全民激愤,等到他日大军逼境,她倒要看看,大夏要如何对子民交待!
南宫燕被仇恨迷了眼,哪里还顾得上南宫臣先前对她说过的话:此事蹊跷,待本王归国后再议。
他南宫臣不过是个亲王之子,若不是自己是个女儿身,何时轮得到他来执政?南宫燕心中恼恨,却丝毫不敢表露在面上,只将一切当作笑话一般说与帝后及众人听。
众人这才醒悟,原来这洛公子身边坐着的,竟是楼相家的小主啊!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出口就是不一样啊……
锦歌虚心接受着众人投射而来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面上依旧一副呆萌,忍不住欢喜地又瞅了洛绎两眼。叫外人看起来,颇有些不矜持的意思,一时鄙夷的目光更多了。
“这……楼小主倒是冤枉了世子……”帝后哪里料到锦歌如此一出,正不知道如何接话,却听的殿外的小太监尖声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