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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似乎却低估了凤雅然对他的爱，她的转变会更快，变成一个只依赖于他的小女人。
带着沉重的心事，冯袭渊没办法集中精神一心一意地去抓鱼，所以下手好几次都没有抓到。凤雅然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冯袭渊为什么而烦恼她还不明白吗？心里只觉一阵苦涩。她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蓝色的药丸，往小溪里扔去。药丸很快就融进了水里，鱼儿的反应变得迟钝，冯袭渊很容易地就抓到了一条鱼。分心的冯袭渊并没有察觉到那一颗被扔进水里的药丸。
“哇！好大的鱼啊！”凤雅然装作轻松愉快的样子蹦跶到冯袭渊的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条鱼，似乎快流下口水了。
冯袭渊熟练地生起了一堆火，拿了根竹条插在鱼的身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飘出了一阵香味，凤雅然舔了舔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冯袭渊将烤鱼举到她的嘴边，她马上“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味道还真不赖呢，她咂巴着嘴巴又咬了一口。
“哥，你也吃！”她把鱼推到冯袭渊的嘴边。
冯袭渊咬了一口，说道：“待会儿我们去街市上买一些炊具吧。”
凤雅然看着他，眼中有些犹豫，“我不想出去。外面人太多，我会没有安全感，我害怕像那天醒来一样，身边就没有了你。我怕你说谎，还没有到一个月，便不想再与我呆下去了，想着溜走。”
“傻瓜。”冯袭渊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你何时见过我不守信用？”
“但是我就是怕，我怕你去娶了那子澜公主，把我推给那燕子钦。”她知道，在这时候不应该提那些事情，但她还是说了，“要买的东西我让云萧带来，我们不出去，好不好。”
“好。”
第 010 章 云家笙箫
凤雅然用鸽子给云萧捎了信，云萧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云笙也来了。
天空中已经换上了橘黄的色彩，映衬着青绿色的竹叶，极美。
才一天工夫，云萧却憔悴了许多，脸上的忧郁很是浓稠。
“云萧，你有心事？”她单独和云萧在一起，云萧帮她解决了不少烦心事，她又岂能置云萧于不理？
她想不到的，云萧居然落泪了。
云萧仰着头，任由那泪水落下，“小姐，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凤雅然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知道便知道吧。他总归是你的哥哥，哪怕他不爱你，你依旧可以得到他的保护，因为他不是其他人，是你的亲哥哥，是你唯一的亲人。”
“他对我笑了，他吻我了。但吻过之后他就不再理我了，他躲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嫌弃我了”
凤雅然却是笑了，“云萧你傻啊，他为什么会吻你？这说明你对他来说不一样啊！他躲着你必定也是害怕自己的情谊暴露。”
云萧转过身去，看着那一片绿竹，“不，他躲着了就说明他永远都不会正视，永远都会对我这般疏离。你知道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连我唯一的亲人都要疏离我，我……”云萧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此时的感觉，她是说不清的。
“云萧，你若是也如他这般，情爱无法说出口来，即使说出来后，也是每天担惊受怕，那么你便不要再爱了。这样的爱只会让你遍体鳞伤，你，爱不起。”云萧是胆怯的，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个哥哥，此时，她又怎能不胆怯？
云萧微笑，点头。
她无法勇敢地面对，她是胆小的，但是她可以舍去，虽然会痛，但她却可以勇敢地承受。
“公子，你怎么也跟着小姐胡闹？”云笙的声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情，他很少说话，而说的话几乎全是和冯袭渊说的。
冯袭渊笑，“胡闹？只是一个月罢了，胡闹便胡闹了吧，以后若是想胡闹，只怕也是没有机会了。”
“可你们是兄妹！这是不该有的感情。”
冯袭渊苦笑，“是啊，若不是兄妹那该多好。但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我们能有的就只能是这一个月，不可能再多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是这一些罢了。”
“日后想起来心里不会痛吗？”云笙皱眉。
那一个吻，他想了很多，他为什么会吻云萧？他不知道，他只是这么做，然后就这么做了。他是知道的，吻是要给自己所爱的人的，可他为什么要吻云萧呢？云萧是他的妹妹，是他不应该爱的人，所以他否定，一再的否定。但是，什么是爱？那是怎样的？他不明白。
“因为痛，才知道那是真正存在过的，不是吗？”
“公子，什么是爱？”他不解，所以他要问。
说到“爱”这个字眼，冯袭渊的目光柔和下来，“爱是人的一种天性。你爱一个人就会习惯她在你的身边，她离开了你就会浑身不自在。你会喜欢看见她笑，喜欢她对你撒娇，喜欢她与你分享她的事情。你会希望她过得很好，希望她天天都能够开开心心的，当她和别的男子亲近时，你会感到很生气……”冯袭渊停了下来，笑着看着云笙，“怎么了？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云笙摇头，心里默默地念着刚才冯袭渊所说的话。
他并没有不习惯云萧不在他的身边。他的确是很喜欢看见云萧的笑容，但这是因为云萧从小就有太多的不幸，他希望她能够真正的快乐，这只是出于一个哥哥的心愿不是吗？他并不喜欢云萧的撒娇，因为他明白的，云萧的性格是不会撒娇的。作为哥哥的他，无论什么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了解，所以这一条也可以消去。他自然希望她过得好，毕竟他是她的哥哥。云萧从未和什么男子亲近过，他不知道当云萧和别的男子亲近时，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云笙来回想了几遍，一条一条都成功地被他否认了。
是的，他不爱她。
他这么认为。
“天色也不早了，带着云萧快回去吧！”虽然云笙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但是，今天他却特别的严肃，冯袭渊知道，他肯定是有了喜欢的女子，却傻傻地分辨不清对其的感情。
“云笙，我想好了，我不准备留在燕城了，我打算去外面看看。老爷和夫人的恩情，恐怕我无法报了，就请你好好地照顾他们。”云萧拿出一块玉佩，塞到云笙的手里，“这块玉佩给你，这是作为妹妹的我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为什么要走？不打算回来了？”云笙问。在感情上他总是慢一拍的，他不知道云萧为什么要走，但他直觉地不希望她走，真的不希望。
云萧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为什么。你知道的，我们自小在燕城长大，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雏鹰总有长大的一天，它会张开自己的翅膀飞上蓝天，去拥抱这个世界。我不是雏鹰，我只是一只小小的麻雀，但是我也渴望看到整个完全的世界，所以，要离开这里，去看别处的风景。至于会不会来，我自己也不清楚。”
云笙抓住她的手臂，他害怕下一秒她就走了，“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去。”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无波无澜，但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的。
感受着从他掌心通过布料传到自己肌肤上的温度，云萧很贪恋，“云笙，你不可以走。老爷和夫人的恩情我们必须要报答，我走了便是走了，但你不能走，他们对我们是有很大的期望的，他们希望你有所作为，就像对公子的期望一样。而我，只要嫁一个好人家，有一个爱我的男人就够了。”云萧甩开他的手，往自己屋里走去，“我明天就起身离开。”
云笙摊开掌心，里面是一块碧玉，形状很奇怪，他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好似是蝴蝶的半边翅膀……
那一晚，云萧倚着房门流了一夜的泪，而云笙则是在房门外，握着玉佩呆呆地站了一晚上……
第 011 章 只会更累
晚上，凤雅然和冯袭渊坐在竹屋门口，听着飒飒竹叶声，看着满天星斗。
凤雅然把脑袋靠在冯袭渊的肩膀上，冯袭渊紧拥着她，他说：“小然，云笙好像有喜欢的姑娘了呢！”
“那个冰块脸？他居然也会有喜欢上女孩子的一天？”凤雅然惊讶，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说的是云笙！“哥，你说云笙？”
“是啊。”冯袭渊点头。
“云笙？这个混蛋，前些天才吻过云萧居然又有了喜欢的姑娘，平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个花心种！”凤雅然恨恨地咬牙。
云萧是她最好的姐妹啊！云笙怎么能够在吻了她之后再去喜欢别的姑娘？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萧无论如何都无法勇敢面对，宁愿选择舍去，原来是因为这样。这样的情况，即使是换成她也无法继续笑着面对了，云萧又怎么能？
冯袭渊捧起凤雅然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认真地说：“小然，云萧和云笙是兄妹。他们都是属于那种恪守成规的人，他们是会在意俗世的眼光的，特别是云笙！所以他们是不会为了爱而去挑战世俗的，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放弃而已。也许，云笙所爱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云萧，只是他不肯说出口，也分不清楚罢了。云笙对于感情一直都很慢热，这是什么感情，那是什么感情他是分不清的。他会将兄妹之情与男女之爱混淆，他的这一种不明白再加上强烈的道德感，他就只能将云萧推开。而云萧这个女孩子比起云笙这个感情白痴自然是好上些许的，但是对于处理感情的方式，她只有一种，那便是舍去。因为她害怕太多东西了，她害怕失去，所以她必须在失去之前先舍去。这样子的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快乐幸福的，你懂吗，小然？”
凤雅然没想到冯袭渊竟看得如此透彻，比起冯袭渊她太感情用事了，对于问题的分析，她只会用自己的感情去评断，而毫不根据人情世故来推断，这样的她，太……
“那我们呢？”凤雅然问，“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否也会像他们那样的累？”
冯袭渊轻抚她的面颊，叹了口气，“我们绝不会比他们活得轻松，我们会更累。”
“为什么？”凤雅然不懂，他们二人既然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么就不会有误会产生，自然也就不会像云笙和云萧那样爱着却不相知，要一遍又一遍地去猜，去怀疑。
冯袭渊望着空中的月亮道：“就是因为我们对于感情太了解了，所以我们就会怕伤害到身边同样爱着我们的人，如果我们的爱情让爹娘知道了，他们定是会很生气，很伤心，觉得自己的一双儿女大逆不道。你说，连自己的爹娘都会不理解，我们又怎能快乐幸福？”
凤雅然是想要告诉他的，他们其实并不是亲兄妹，他即将要娶的那一位子澜公主，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听到爹娘的谈话，他的身份似乎会让他很危险，惹来杀身之祸，于是她忍住了，她不能自私不是吗？
“哥，若我们不是兄妹，你会毫无二话地娶我吗？只娶我一个。”
“当然。”
凤雅然接下去又问：“那我不嫁燕子钦，你也不娶燕子澜，我们二人浪迹天涯可好？”
冯袭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笨丫头，你要我朔多少次你才会懂呢？我们是兄妹，这是不可能的。”
凤雅然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她笑了。
她知道的，这不是他爱得不够深，而是他们彼此的身上背负了许多，容不得他们如此的随意。她明白的，他爱她远胜于爱自己，恐怕自己就是他的整条命，若是这样的爱还不是深爱，那怎样的爱才能算得上刻骨铭心？
“好，这是我笨的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傻傻地问这种问题了，这一个月，我们得好好地过，不能够老是沉浸在这种忧伤之中。”
她这并不是赌气的话，他们都明白。
第 012 章
第二日早晨，云萧着一身青衣推开房门，她带的东西很简单，不过两件换洗衣物，一把长剑。当看到云笙站在房门口时，她一愣，但她并没有呆楞上很久，一会儿她就回过神来了，她一笑，并没有对说些什么，向外走去。
当云萧擦着云笙的肩膀走过时，云笙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一个吻便深深落下。
云萧并没有欣喜。这算是什么！在她要走的时候吻她？让她留下来？之后再一片冰冷，不理不睬？云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云萧挣扎着，手不停地推着云笙的胸膛。
云笙站了一夜，腿脚已经麻了，自然经不住她的推搡，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为什么会吻她？他不明白的，他只是想要这么做罢了。
他没有想到，云萧会打他，会给他一个巴掌！
他被云萧一个巴掌打得偏过了头，他没有动。
云萧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云笙，你看清楚，我是云萧，你的亲妹妹！”话音落，她便走了出去，走出了这丞相府，没有回过一次头，只留下一片翻飞的衣角……
她走后许久云笙才回过头来，对着她离开的方向，他笑了……
他的妹妹做到了，原来爱是可以如此简单地放下的，他应该感到欣慰的不是么？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疼，那么疼，就像是几千几万支带有倒刺的箭同时射进他的心脏，再拔出来……
那个时候，他隐约意识到了，他没有否认，他对他妹妹的感情。
凤雅然醒来，很自然地便往身边一靠，却是一空。
她猛地睁开双眼，哪还有冯袭渊的影子，手一摸，被褥已经凉了。
他，走了吗？
凤雅然没有着急地冲出去，因为她明白的，如果他真的要走，她是追不上的。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只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凤雅然向门外望去，冯袭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削着竹子。门前的泥土是湿的，明显他已经把向日葵种了下去。只是，他起得多早，才能够做完这一些？
凤雅然走出房门，从他的背后抱住他，“笨蛋冯袭渊，为什么要这么早起来？你不累吗？”
冯袭渊放下手中的小刀和竹子，握住凤雅然的手，“你说你想要一片向日葵和一把摇椅，所以我就起来做了。”
“笨蛋！那你不知道多睡一会儿吗？不能等睡够了再做吗？就不能和我一起吗？”凤雅然责怪道。
冯袭渊把她拉到身前，对她笑道：“我不想你做这种事情，之所以那么早起来，就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冯袭渊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好了，去吃饭吧。”
凤雅然捡起地上的小刀和竹子，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削了起来，“我不饿。我不准你那么累。”
冯袭渊摇摇头，拿起另一把小刀继续削着竹子。
“咝——”
“怎么了？”冯袭渊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急地走到她身边。
凤雅然白嫩地手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殷红的雪顺着她的手向下流，白皙的肌肤映衬着鲜红的血液，犹如白雪映红梅。
冯袭渊心疼地捧起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吸吮着，知道把那不住往外流的血液吸光，然后再用布条把她的手指包扎好，嘴上喋喋不休道：“就叫你别动嘛。现在好了，手指划成这样，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就光给自己找机会受伤。”
凤雅然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看着他，他的嘴角还留着一缕血丝，妖娆至极，凤雅然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丁香小舌将那一抹妖冶的红色舔尽，啃咬上他的耳垂，犹如一只魅惑的小妖精，声音柔媚如丝，“吻我……”
冯袭渊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吻上她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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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3 章
冯袭渊吻着她的唇，往下，再往下，啃咬她的脖颈，她的锁骨，把她压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衣裳半敞。
凤雅然的眸中闪过几抹迷乱，“哥……你要了我吧……”
哥？！
冯袭渊被那一声哥给打醒了！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啊，怎么能够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呢？
冯袭渊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那块大石上，血腥的味道充斥于两人的鼻腔，他拢好凤雅然胸前的衣服往小溪走去。
凤雅然左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右手抚上那一块血迹，她冷笑一声，抓起地上的小刀往手臂上就是一刀，她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滴答滴答……
血滴在土壤里，滴在那种下不久的种子上，不知那深埋的种子是否也会染上血红，开出血红的花朵。若是真的会是这样，这里开满一片血色的向日葵，又有何不可呢？就让她的血去祭奠他们这一份不可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