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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想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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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忘了彭晨的号码。还是去车上找找吧。”

“喏,钥匙!”

拿着钥匙,我独自下到停车场。这个电话现在非打不可,今天晚上本来是我的晚自习,因为要来吃婚宴,就让彭晨帮忙顶一个,她帮我监考。刚才突然想起来,早上给她的那套试卷今晚还不能考,要换一套,所以,急着要和她联系上。

果然,手机躺在车座上。

只专心低着头按着手机键,却突然,背后,人被搂进一个怀抱,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就要尖叫

“想想。”

“庄颜,你想吓”一转身,话还没怪出口,唇已经被封住。

他吻地蛮激情,也很技巧,引诱着我的舌,却温柔体贴。他的吻,让人很享受。慢慢在他怀里放松身体,我抚上他的发,轻轻按捏着。

“庄颜………”娇昵地分开寸许,我嗔怪地盯着他,那双探在腰间的手太聪明,它知道我快沉溺在那抹温存里了吗?

却温柔地一笑,眼看着那张诱人的唇又要靠过来。我赶忙用手机拦了过去,

“我还要打手机呢。”

他只是微笑着拢了拢我落在颊边的发,环着我的腰,悠然地靠在车旁,看着我打手机,

“彭晨吗,我是想想,那套试卷”嘴里说着,眼睛,却妩媚地瞅着他,

“你不是走了吗?”合上手机,我抬起头,象个娇纵的孩童般看着他,

“是本来要走的,你下来了。”腰身一紧,两个人贴地更紧,

“呵呵,我可不是下来和你偷情的。”俏皮地皱了皱鼻头,却见他眼神一深,

“却把我真偷走了………”呢喃着,唇印了下来。这次,却是轻轻一个啄吻。

“上去吧!星期六我去接你。”温柔地抱了抱我。直到看着我走进电梯,他上了车。

电梯里,四面透亮的面壁上映着一个水汪汪的女孩儿。手背在身后,头顶在面壁上,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沉沉地笑了人生如戏啊!



第九章

顽皮的阳光在对门的屋角上嬉闹,隔壁西班牙糕饼店炸起糖油条的味道随风飘散着,街角那个吹萨克斯的音乐家又奏起那首《夏日时光》……一切如此安然。

手揣在荷包里,我踱在这条熟悉的去学校的小街道上。难得偷的半日闲,今天学生月考,我上午没有监考。睡了个懒觉,好好和爸爸妈妈在家吃了顿午饭,才起身去学校。

“阿姨,买一份报纸吧!”

一个穿着漂亮水手服的小女孩拦住了我。这是育才二小的孩子们又在社会实践。

微笑着摇摇头,我绕过了她。有点儿过意不去,瞧那张失望的小脸

走了几步,还是折了回去。

“给你。”递过去五角钱。

“谢谢阿姨!呀,我卖出去四张了!”看她和小伙伴兴奋比划的快乐,我心里也是甜的。

“怎么了?”好心情地踏进办公室,却瞅着有点儿不对劲,大家怎么都象蛮伤感似的。

“阳乐,他们家出事了。”彭晨摇摇头说。心就着一紧!

“什么事儿?”僵硬地坐下来,声音太轻。

“早晨市政府、外事办来了很多人,说是阳乐的爸爸所在的大使馆发生恐怖袭击,大使馆被炸的面目全非,一个都没逃出来,索性,他妈妈那时不在里面,可爸爸————…”

“以前总看着报纸上说什么恐怖组织,什么自杀式爆炸,好象离我们蛮远的,现在陡然听着阳乐家这样,还真震惊啊。”

“可不是,听说那边,阳乐的妈妈伤心地都住院了——…”

“阳乐现在在哪儿?”心,真的是疼着。

“在校长室。咳!从没看见那孩子那样,怪可怜的。”

心被重重刺痛了下,“可怜”?这样的词,怎么能说阳乐?

皱着眉头,本来要去倒水的我,直接拿着茶杯拐了出去。我要见着他。

去校长室的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把他带出来。摸着手机,突然想起上次————

“陈校长!”

阳乐抬头的瞬间,我看清那双通红的眼,却没有泪。我很难受。却只瞟他一眼,我镇定地看向旁边的陈校长,

“可能阳乐的手机关了,他妈妈把电话打到我这儿,她说——…”我是他的老师,经常和家长联系,所以互相知道电话号码,不足为奇。我扯了个无关紧要的理由,说他妈妈想让他带点东西过去。

“既然这样,就让阳乐先回去吧。阳乐,本来我说今晚你去我家住一晚,既然你妈妈让你准备些东西,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他们有人会去接你去机场————这样吧,苗老师,你送他一下,注意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如果不行,还是把他带回来,晚上我照顾他。”

“知道。”我轻轻点了点头。后面这句话正中下怀,省的我等会儿再找理由进来请假。

和他一前一后出来,我忍着没回头。就这样,一直到了他家。

一进门,他就倒在床上,把头深深埋在被单里,一动不动。

坐在他身旁,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他在哭吧,这孩子很倔,眼泪是不会轻易给人看着的。也许,让他这样闷闷哭一下,他好受些。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下,把头埋向我的胸前,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我听见他的抽噎。

环抱着他,我轻轻吻住他的额角,

“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

“他们说————他连灰都找不到——…”伤心的喃喃。我心疼地眼睛都发涩。

“都过去了,过去了——…”轻轻哄着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他一直抱着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本来想趁他睡着,下去给他弄点儿吃的,可一动,他就醒,什么都不要,就是要这么抱着。只能这样任着他,天微微亮时,我非要起身了,过会儿,会有人来接他去机场。

“阳乐,我去给你下碗鸡蛋面好不好,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抚摩着他的脸颊,我微微带着笑,温柔地看着他,

他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突然,起身,自己走向厨房。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又打开电磁炉烧上水————

“我来吧,你去——…”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

“不!我来弄,你一天没吃东西!”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倔强!

阳乐!

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受!这孩子————

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他不熟练地打着鸡蛋,看着他不熟练地下着面条。心,却是放下了。这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他会挺过去的。

(谢谢西西,这是我自写小说以来,收到的第二篇长评,兴奋了一天ing!也谢谢各位大大对《薄荷想想》的支持,我会再接再厉!)



韩国人回请的方式很特别,不是主要吃饭,而是约在他们下榻酒店的网球场。

“你会打网球吧。”

“会。”

“等会儿,难免要陪他们打几局了。”

开着车的庄颜微笑着瞟我一眼,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和肖阳也总玩儿。

“对了,那位卢夫人好象对中医蛮感兴趣,呵,看来一部“大长今”确实挺影响女人的生活方式。”

“那也不一定,女人迷中医,不如说迷中药更确切些,看她们那张张被中药调理过的脸如此润泽,效果卓著嘛。还有,如果把药汤当成咖啡品尝,能找到一种‘初恋般的生理感觉。’”

亮晶晶的眼带笑的看着他,因为,我也挺迷中药。

“就你会扯!”咬着牙,腾出手,他狠狠捏了下我的下巴,蛮宠溺,我咯咯笑个不停。

“那我们现在去,总不能拎两包中药送人家吧,快用你那乱七八糟的小脑子好好想想,送什么好。”

拇指撑着下巴,一磕一磕,我真动着心思。

“送书吧!”

“书?”

“《精编本草纲目》,我有华夏出版社出的一个彩图版本,可惜其中的插图是实物拍照而不是手工绘成。不过,那天在书店,我看到线装书局又出了一个版本,中间440幅药材插图特棒!全是清一色的线描手法,只在黑白之间徘徊,有一种暗花般的吸引力”

说着说着,我都神往起来,仿佛那些散发着药香的书页、插图、文字就在耳旁哗哗作响

“好吧,就它吧!”庄颜纵容地象看个孩子。

“喂,陈彦吗,你去书店买下线装书局出版的《精编本草纲目》,然后送到‘假日’来,我等你。恩,买两本吧!”特意睨我一眼,旁边,我笑地比蜜还甜。

果然,这本药香经典很讨好哦,卢夫人捧在手里赞不绝口。原来,她买下法国著名植物插图画家约瑟夫。雷杜所画的《玫瑰》一书后,就一直想拥有另外一本满是植物的插图画本。这本中医文化经典制作,正好满足了她的心愿。

“小妖精,我真怀疑你是人肚子里的蛔虫。”趁着那对夫妇上楼“珍藏”我的书,庄颜咬着我的耳朵说。

“是啊,说不定我现在正钻进你肚子里呢。”妩媚地瞟他一眼,我呵呵笑地还真象个妖精呢。

“想想”他的唇已经含住我的笑。

“你们真恩爱!”那对夫妇下来时,我们还在温情地吻着。听着这话,怎么着儿,我也要娇羞的红红脸吧,搂着我,庄颜笑地爽朗极了。

“这是丹麦Rosendahl今年设计的一款限量版重力倾斜酒架,送给你们珍藏吧。”礼尚往来,夫妇俩也奉上一款让人赞叹不已的设计杰作。

一根简单却精致的钢管,一个刚好置放酒瓶的特殊切口,加上上下两方面完美的斜切面,精准设计下,钢管与酒瓶开始角力,于是我们得以见识到这看似失衡,实际却又完美平衡的危险之美。到底是名厂设计,既忠实地反映出北欧简单、实用、美丽的设计精神,同时更注入了爱好冒险的顽皮血液,很有珍藏价值。

“这回你赚到了,这款酒架够你买一车那书了。”十指相扣,去球场的路上,庄颜逗着我。

只是得意地微扬起头,但笑不语。他说的没错,今天赚翻了,就说过嘛,我苗想想不动吃亏的脑筋!


“人太得意,天看不过去!”老爸是悲观主义者,他的“忠言”,我一向觉得“逆耳”。可现在,我脑海里翻腾着,只有这句话。

暗暗咬着牙,我如常地在球场上奔跑着,其实,我清楚,握着球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开始,胸骨隐隐痛着,渐渐,好象有扩散的趋势,骨头象被吃掉一样。可无论无何,要忍着,不能扫大家的兴。

终于,送走那对夫妇。电梯里,我无力地靠在庄颜的背上。

“怎么,呵呵,小妖精玩累了————”反手背在身后,连我一起圈住,庄颜侧头还逗着我,却————

“庄颜————”甚至带着哭腔了。许是看着终于忍到头,我难受地再也藏不住娇气。

“怎么了?”连忙转身,庄颜一把拥住我,竟然倒吸一口气!

“想想!!”我脸色一下子就那么难看了吗?看把他吓的————

“骨头疼,是不是很疼?该死!该死!!”一把打横抱起我,他慌地象失了主张,不停地按着电梯纽,

“疼,刚才就疼的——…”

“刚才就疼?!刚才为什么不说!!”打断我的话,他火大地直冲我吼,

“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够委屈了,他却————

“苗想想!你疼死了,一百单生意都换不来这条命!!”眼睛都吼红了。这时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他抱着我飞快地冲出去。不再说话,也说不出话了,我疼地唇都要咬破了。

眯开眼,我看见开车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泛白,紧锁着眉头,额间全是细细渗出的汗,车速太快,我怕他出事。“庄颜,我好些了。”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所以,很轻。他却只瞟了我一眼,眉头却锁地更紧。

“吱!”尖锐的刹车声在同济门前响起。飞快地拉开车门,却是无比轻柔地抱起我,又是匆匆往里跑去。

“顾闻!顾闻!!”一上到十五楼,走廊里他就嚷着,写着副院长牌子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身影,

“不管怎样,你现在必须让她不疼!!”

对面的男人,错愕非常!

(我知道,各位大人都非常敏感,特别是看到这一段会产生不好的联想。所以,特要说明,本文绝非悲剧,近期,我都没有写悲剧的心情。放心看文吧,谜底暂时就先保存在我这里吧,呵呵!)




“想想,顾闻的同学是洛杉矶锡达斯。赛奈医疗中心最好的骨科大夫,顾闻会把你今天的检查结果传真给他,再查查病因。”

那天,再次在各种医疗器械中打了回滚后,出来时庄颜这么对我说。没有异意地点点头,我也很想知道这莫名其妙的,骨头怎么老疼?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幸亏,骨头很给面子没再疼。

“苗老师,下道轮到我们班接力,你掐表放点儿水嘛!”

“那怎么行,我可是一向公正严明的!”故意一本正经地,眼睛里却藏都藏不住笑。

“苗老师————你是我们班的咧————”孩子们拽着你撒起娇。呵呵,这六班的孩子,想这种偷巧的招儿,他们最快!

好容易打发走他们,才发现旁边的老师各个瞅着我笑,

“还是想想有板眼,瞧这六班一班的人精跟她多亲。”

“是啊,我们班的学生都蛮喜欢想想。”谭老师也在旁边笑着说,

“呵呵,想想娇,看把她学生各个教的也多会撒娇。”

“哪里,想想的娇只在他们家肖阳面前撒,你没看着这两口子每天打电话那个甜——…”这里,就彭晨最会打趣我,本来我就很不好意思了,她这么一说,即使太阳被遮着,我脸依然红的象火烧,

“瞎说,我哪有————”

“叮铃铃————”偏偏你还没辩解出口,手机就响了,就是肖阳。

“喂!————我在开运动会————热,很渴————”

这好,你越是不好意思,她们看着你越觉得有意思,你本来说的不娇的话,也硬是说娇了。合上手机时,她们各个盯着你笑的不知有多艳,不过,都是爱护的笑。

当然都是爱护,我在学校结的人缘,多少也要归功于我们家肖阳咧,他才会做人。瞧!那从奥迪出来,大包小包拎过来的,不是他是谁。

“这天热的,都喝点儿水吧!”

在座各位一人一瓶,瞧这人情赶的,哪个不笑的一脸喜欢?

“肖阳,这点儿温度,就怕你们家想想热着了?太宠狠了,小心把想想惯地更象个小孩儿。”

“哪里,她从小就怕热。”

给我扭开瓶盖递给我,肖阳笑着答到,大大方方。

“弄完了吗,还有什么,我来帮忙!”

人精!客套话说的这漂亮,可摆明着,这里再忙,也要不上他少爷帮忙啊!

“快完了,快完了,没事儿,你带想想先走吧。”

直到我们上了车,都还感觉的到身后欣羡的目光。

“热不热?”一边开着车,一边给我调着车里的空调。我喝了口水,皱着眉点了点头,

“再热,你今天也要跟我去跑一躺。”潇洒地打着方向盘,他宠腻地睨了我一眼,

“去哪儿?”我疑惑地盯着他,

“忘了?下周是你妈妈生日,你说想给你妈妈一个惊喜的。”

“还没有想到。”耸耸肩,我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确实是有这个想法,老妈这个生日是个整寿,该尽点儿孝心。

“不用你想,我给你想好了。”

“什么?”感兴趣的侧过身,脸贴着椅背,我好奇地盯着他。玩家儿出的点子,不会差!果然————

“你外婆不是留下许多高跟鞋吗?我找舒宁在他们呈列馆要了个展位,做个小型私人收藏展览。”

确实很棒。我外婆一生痴爱鞋,听老妈说,曾经放洋留学过的她,对鞋相当讲究,快乐时她会买鞋犒赏自己,不快乐时她会买鞋慰藉自己。她花在鞋子上的钱,都可以支付当时纽约一间公寓的首期,你说她有多少双鞋!把她的珍藏拿出来秀秀,天堂的外婆会高兴,妈妈自然更高兴!可是————

“外婆很多鞋都被锯掉跟儿了!”

那年,红卫兵抄家,破“四旧”,外婆不该如何处置,又舍不得把它们都丢掉,情急之下,她和姨婆找来锯子,两个人一起对拉,想把鞋跟儿全锯了。“红卫兵‘勒令’中,只规定不许穿高跟鞋,我把所有鞋跟儿都锯了不得了?”当时,外婆想的很天真。可惜,她那鞋全是进口货,有些鞋跟儿虽然纤巧如弯月,可内里都有优质钢条作支撑,当时的国产锯怎么应付得了?没办法,惟有服从现实,把鞋扔了一大半,留下的全锯了鞋跟儿。

“跟儿不大半儿都留着吗?我们去粘上!”

“那好多!”噘着唇,我自己想着阁楼上那一大堆都头疼。

“我帮你!”弹了下我的鼻子,肖阳笑地极宠爱。

坐正身子,我窝在椅背里乐地开心极了。别说,我们家肖阳就是懂我的心思,就象我摸的透他一样。

(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发稿再次要拜托朋友,所以有时会很晚上传,见谅!)



第十章

无疑,看着这满室陈列着的外婆曾经的痴恋,老妈是感动的,她抱着我,哭了。

“想想,这是你外婆的心魔,心魔啊!”

“不,妈妈,这是艺术。”

放纵自己,是一种心魔。追寻一种境界,却是另一个层次了。那是艺术。

外婆是真正的鞋痴,无论我拥有过多少双鞋子,也自愧不如。

“呵呵,想想依然如此超然,苗芋,现在我依然希望想想能跟我全心理佛,她有佛缘。”

对面这位脸庞刻着沧桑,却依然难掩非凡俊秀的僧人,是我家的故人,一位很重要的故人。

说起来,这是我外婆的一段孽缘。

僧人,法号清一,原名秦载垣。他是我很欣赏的一个男子,正如父亲所说,载垣的确做一样像一样,少年时做公子,是个翩翩佳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名士;学油画,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象个高僧。何以?因为他做一切事都认真地、严肃地、献身地做。

可,也就是凡是太认真,太严肃,太献身,如此从容清朗,气度自生的风华男子,竟然会选择39岁时出家,断绝了尘缘。只因为,他唯一心爱的女子永诀人寰。而那个女子,就是我的外婆。

这段忘年痴恋,可悲的是,一生悠游的外婆至死都不知道,世上有这样一个少年倾心狂恋着她,甚至为她了却了一生的情。

我从出生时,就认识了他。懂事时,知道了他的过往。欣赏他,却从未为他感动分毫,甚至,我同情他。

16岁,当我从父亲的案几上看到胡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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