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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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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英斜着眼看何泽。

    何泽脸都绿了:“你这是胡搅蛮缠!”

    “欸,何大人,”沈栗肃容道:“这可不是胡搅蛮缠,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沈栗拱手道:“请问何大人,您吃的是谁家的俸禄啊?”

    “自然是皇上的俸禄,是盛国的俸禄。”玳国公插口道。

    “哦,”沈栗漠然道:“学生还以为何大人领的是北狄的俸禄呢。”

    “你……你胡说八道!”何泽指着沈栗。

    沈栗上前一步,把何泽的手拨开,冷笑道:”何大人既然吃着我盛国的俸禄,做着我盛国的官,流着我盛国人的血,怎么却处处为一个北狄的王子说话?您不是当初投错了胎吧?”

    这话说的……

    邵英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没笑出来。

    何泽的绿脸又变得通红,怒气冲天!

    “要是您那么仰慕北狄,不如请皇上着人送何大人也去和个亲?”沈栗似笑非笑道。

    玳国公顿时爆笑:“哈哈哈!好主意,和亲嘛,嫁女都行,入赘也该可以嘛!何大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美……美姿仪!皇上,臣觉得沈栗这个主意好,臣附议!”

    何泽的脸又青了。

    阁老何宿狠狠瞪了一眼何泽。他这个侄子越来越有主意,今日要参沈淳父子竟半点没和自己商量!蠢!皇上怎么可能因为不给北狄王子让路这种原因治沈淳沈栗的罪!

    封棋:“……咳咳!”

    众位大臣纷纷以袖掩口,侧身而立。

    一场严肃的辩论在沈栗的利口之下,竟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定

    何泽狠狠盯着沈栗,沈栗微笑回视。

    三年前沈栗就没给何泽留过面子,如今他羽翼渐丰,自然更无畏惧之意。

    何家不好对付的从来不是何泽,而是躲在何府的何密与阁老何宿两兄弟。至于何泽,沈栗颇为赞同沈淳曾经的评价:蠢的不像是何密的种!

    在大殿上堂而皇之地为北狄王子张目,莫非是当盛国的官当腻了?

    “好了!”邵英眼看何泽已经开始两眼翻白,像是要厥过去,开口打断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争执起来没完没了,不要浪费朕的时间。此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不是什么大事。

    何宿本来还想替侄子开口,一听皇上的口风,得,还是继续装木头吧。

    何泽还在心下诧异,兀轮可是要与盛国和亲的,皇上就由得沈淳如此放肆?

    很快何泽的诧异就有了答案,邵英宣布,拒绝兀轮和亲的请求。

    何泽顿时垂头丧气,眼看要到手的买卖,不成了!

    抬眼看看沈淳父子,两人都面无异色,毫不惊奇。何泽心里一转,莫非这两人早知皇上会拒绝和亲之事,笃定兀轮王子做不成盛国的女婿,才敢如此大胆?是了,听说昨天皇上召他父子入宫,他们肯定先一步得了风声!

    沈淳对北狄的态度一向坚决抵制,没准儿他们还曾试图劝说皇上拒绝易薇公主下嫁!

    何泽想参人没参成,以为十拿九稳的和亲之事也黄了,整个大朝都垂头丧气。

    何宿也暗暗可惜,原本花了很大心思打动了首辅封棋,怎么到底还是失败了呢?是谁又扭转了局势?

    外臣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心里却门儿清。

    下了朝,太子乐呵呵把沈栗拽回东宫。

    当日乾清宫的讨论的详细内容是不能随意打听的,但太子仍从骊珠有意无意的谈论中听出沈栗是出了大力的。

    太子郑重其事地向沈栗道了谢。

    沈栗吓了一跳,忙不迭摇手道:“学生只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当不得殿下如此。”

    太子笑道:“便是谢谦礼的直言,自北狄人提出和亲,母后与吾夙夜不得安眠,如今尘埃落地,着实松了一口气。”

    沈栗摇头道:“陛下对易薇公主的宠爱又不是假的,何尝又舍得将公主下嫁?不过是朝中一些大臣纷纷扰扰打乱了陛下的思绪罢了。只要陈清利弊,陛下自然会拒绝兀轮的提议。”

    太子叹道:“虽然如此,父皇做出决断之前,吾还是不能安心。”

    沈栗想起何泽与兀轮的交情,自然要提醒太子:“……恐怕何家惦记上承恩侯府和祺祥商团。”

    太子恨道:“世家之祸,猛于饿虎!前朝就是由世家们控制朝政,先后扶植了几代昏君上位,才使江山动摇。世家愈肥而黎民日饥!我盛国两代君王勤勉如斯尚不能恢复前朝败坏的府库,他们竟然还想方设法侵占,竟然还打上我皇家公主的主意!吾定要秉明父皇!”

    沈栗默然。

    何家也确实过于奢侈,不说平常的用度,就是嫁女娶妻这样的大事竟也操办的堪比皇家。他们要是立身持正也可以说得过去,可这些人早就习惯于巧取豪夺,皇帝只怕早就给他们记着帐呢。

    说起来何密与何宿都不是一般的聪明人,怎么就看不到何家繁华之后的危机呢?聪明都用到哪儿去了?

    “险些忘了,”太子笑道:“你中了解元,吾还没有向你道喜。”

    沈栗一怔。他中了解元,沈府倒是闹哄了一天,第二天就被邵英宣召入宫,心思都放在了和亲之事上。回来路上又碰见了何泽与兀轮,与沈淳回府后预料何泽说不定要参他们,于是又一心想着怎么对付何泽。

    这短短三天诸事繁杂,中举之事竟好似已经过了许久,如今太子提起来,沈栗还晃了一下神才想起。

    “多谢殿下,学生也是侥幸。”沈栗笑道。

    太子摇头道:“谦礼不必过谦,若是县试院试,或有巧合,乡试又岂能容忍侥幸?再者,谦礼是如何读书的,吾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成为解元,也是实至名归。”

    沈栗是东宫伴读,自然随着太子读书,他学习的劲头,太子可是见识过。钱博彦那么会装的一个人,都让沈栗问跑过。不提别的,沈栗那一笔字,从勉强看得出字形到如今自成一体,沈栗是下过苦功的,什么托鸡蛋啊,悬臂练字啊,没点毅力真坚持不下去。

    有些事就怕下功夫,沈栗不单肯下苦功,他还有天赋!乡试之前,太子打问过钱博彦,这位太傅告诉太子,不提名次,沈栗要是落了榜,这届乡试肯定是有问题。

    太子笑道:“听说霍霜他们还要请你去十里杏花喝酒,可惜吾不能同乐。”

    要是传出太子跑到十里杏花喝酒,明天的早朝要炸锅。

    沈栗忙道:“如今北狄人还在景阳,那个兀轮十分胆大,殿下不可轻易出宫。”

    太子皱眉道:“听说这人还曾想刺杀你?”

    “为他二哥报仇。”沈栗道:“差点搅了学生的婚礼。”

    “时隔三年!”太子冷笑:“才想起报仇,大约是想在北狄大汗面前出个风头吧。”

    顿了顿,沈栗迟疑一下,问太子道:“殿下可对湘王殿下有印象?”

    太子愣了愣,不知沈栗怎么转到这个话头上:“小时见过,不过父皇继位后湘王叔就不曾再来过景阳了。”

    “喔,”沈栗低头道:“学生听说这位殿下颇为出众。”

    太子不由沉思,礼贤侯府与湘王并无交集,以沈栗的岁数对湘王也不可能有什么印象,此时他忽然提起湘王应是意有所指。

    皇帝习惯于在早朝后与阁老们或一些大臣在乾清宫中“开小会”,这些内容除了形成正式旨意的一般是绝对不许外传的,否则就会有泄密之罪。

    昨日讨论中邵英明确表示要对付湘王,这样的事更是机密中的机密,若是泄露半点风声,一定会被追究到底。

    然而邵英明知沈栗从属东宫,却并未让人叮嘱沈栗事后禁言,沈栗琢磨着,邵英大约也是想要太子心里稍微有个数。因此今日得了机会,沈栗自然要透个口风。

    该说的话说了,沈栗便告退出宫。郁辰与霍霜早就在十里杏花等着了。

    十里杏花是晋王的钱袋,其中用了不少官伎。沈栗第一次来时年纪小,霍霜等人知道避着他;后来参加诗会什么的大家都比较矜持,也只是远观;因此沈栗对官伎并无太大印象。

    这回霍霜和郁辰为了给他庆祝,足足给他点了十个!

    沈栗找到雅间,刚刚开门,顿时一大波莺莺燕燕袭来,沈栗差点破窗而出。

    霍霜和郁辰在屋里笑得前仰后合。

    十里杏花的官伎们大多卖艺不卖身,当然,看到顺眼的,也不乏热情的姑娘想下手,试图勾搭一个裙下之臣。

    而沈栗恰恰可以归于顺眼的那一类!

    沈栗未到时,霍霜两个早已给姑娘们宣讲了一下沈栗其人,年轻,长得好,出身高贵,又富有,还是景阳的解元!想下手的尽快啊。

    沈栗穿越到此地后,所见的女性都是端庄的,含蓄的,容易害羞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识到如此“豪放”的!

    愣是被这些姑娘们簇拥到屋里。

    苦笑着与霍霜两人见过礼,沈栗刚刚落座,这些姑娘又纷纷挤在沈栗身边。

    这个给剥葡萄,娇声道:“这是着人特意运来的,用冰块特意镇凉了端上来,奴奴喂给郎君吃,啊——”

    那个忙持银壶倒酒,笑盈盈道:“这是足足陈了二十年的绿苔酒,不是在十里杏花可喝不到,郎君快尝尝。”

    还有的扭着细腰道:“奴奴的细腰舞可是景阳一绝,郎君见过否?”

    更有直接上手的:“奴奴特意学过按摩之术,郎君试试?”

    这个不成!沈栗顿时跳起来。

    霍霜两人笑得透不过气:“啊也,难得见谦礼如此惊慌,原来竟是怕这些脂粉英雌吗?”

    众女也纷纷吃吃笑起来。

    “小郎君竟然如此害羞。”要给沈栗喂葡萄的姑娘笑道。

    沈栗哑然,他从来都被别人说脸皮厚,还是头一次有人称他害羞。

    “姐夫,愚弟可是会给二姐告状的。”沈栗威胁霍霜道。

    霍霜越发笑得厉害:“看看,我这内弟头一次要找他姐姐告状,竟是因为被女伎吓到了!哈哈哈!”

    郁辰厚道些:“罢了罢了,你们收敛收敛。”

    众女笑道:“不过看小郎君害羞,奴婢们放肆取笑一回罢了。”

    霍霜撇嘴道:“没出息,竟被一群女伎们吓到……哈哈哈!”

    “弟妹倒是能放心些。”郁辰笑道。

    提起沈栗之妻,霍霜两人顿时想起头一次在十里杏花见沈栗时,这夯才还在苦恼“自己也未成年”,顿时又是爆笑。

    沈栗似笑非笑道:“辰兄也就罢了,姐夫居然领着内弟喝花酒,不告诉姐姐,我只与父亲说。”

    想起沈淳的铁脸,霍霜顿时一个哆嗦:“罢了,不过是玩笑罢了,这些人不过是弹唱的。”

    女伎们轻笑着纷纷持起乐器,开始演奏。

    三人正要开始吃喝,忽听门外有人道:“里面可是沈栗沈谦礼?”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是坚强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沈栗三人对视一眼。

    他们这次聚会并无外人知道,要求十里杏花准备的也是隐秘的房间,门外这人是怎么找来的?

    郁辰隐秘地悄悄抽出腰刀。

    先前东宫出事之后,郁辰一直很内疚,总是想着若是早一步发现东宫失火,或是能阻止那个大放厥词的小内监自尽,那么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动荡。所以如今郁辰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再加上他知道沈栗成婚时确有人想下手,现在他觉得门外的人来的蹊跷,第一个反应就是摸刀。

    沈栗扬声道:“不知门外是哪位仁兄?”

    那人轻笑:“听说沈七公子向来聪敏,不如……你猜猜?”

    “猜个……”霍霜张口就要骂。

    沈栗朝他一摆手,朝门外笑道:“这位不请自来的兄台,带着北狄人的口音,又能说动店家放你来此处,想必是在北狄使团中有些地位。唔,你的声音比较年轻,使团中符合这些特点又会盯着我沈栗的,该是四王子兀轮殿下?”

    郁辰示意女伎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的是愁眉苦脸的掌柜和英俊的兀轮王子一行人。

    霍霜冷笑一声,对掌柜道:“没眼色的东西,这点场面的都压不住。”

    掌柜皱着脸赔低声笑道:“这位爷自称是北狄王子,又有何家人的引见,小的实在……”

    郁辰漠然道:“倒不知晋王殿下知道此事后会怎生想。”

    晋王对北狄人的态度与沈淳颇为相似,现下又是沈栗的便宜外公,如果知道十里杏花竟带人找沈栗的麻烦,这掌柜怕是要做到头了。

    掌柜的一个激灵,还想开口求情,霍霜怒斥道:“还不下去!”

    掌柜无法,只好郁郁退下。

    沈栗笑道:“殿下请进,不过侍从们就不必了。”

    兀轮身后的侍卫张口欲言,兀轮止道:“你们就在门外等着。”

    说着,迈步进门。

    霍霜三人懒洋洋起身见礼,沈栗道:“能找到此处,当不是巧遇,不知殿下因何事要见学生?”

    兀轮目视众人道:“有些私事要与沈七公子谈。”

    霍霜皱眉:“有什么事不可坦荡述之?”

    兀轮笑道:“总不会是担心在下对沈公子不利吧?”

    霍霜冷哼:“王子若有意尽可试试!”

    与沈栗对视一眼,见沈栗微微点头,方挥手,叫女伎们退下,与郁辰出了门。

    兀轮的侍从们站在门外候着,掌柜畏畏缩缩躲在一边。霍霜朝掌柜勾勾手,叫他搬来两把椅子,与郁辰坐在屋外与兀轮的侍从们大眼瞪小眼儿。

    屋内,兀轮自顾自斟酒吃菜,沈栗也不急着询问,只捡着合口的慢慢品味。

    吃了一会儿,兀轮放下酒杯,看着沈栗道:“今日贵国皇帝拒绝了在下求娶公主的请求。”

    沈栗笑道:“有求婚的,自然也会有拒婚的。这世上好女子有的是,王子何必在意。”

    兀轮幽幽道:“可盛国的嫡公主只这一位。”

    “中宫只此一女,本就不太可能舍得让她外嫁北狄的。想来王子当初求婚时也该心中有数。”沈栗道。

    “沈公子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贵国的何泽御史曾经告诉在下和亲之事十有**可以成功,在下也一直觉得形式不错,不料今日陡然失败!“兀轮恨道。

    “何泽啊,”沈栗曼声道:“王子似乎很信任这个人?他说可以成功你就信了?或者说,这和亲的主意是他给王子出的?”

    兀轮皱眉,犹疑道:“什么意思?难道……不对,你休想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沈栗笑道:“能用上这个词,看来何泽与王子的交情的确不浅。罢了,学生也只是提醒殿下小心而已,殿下既然不信,学生也不多言。”

    兀轮气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哼,小王倒是听说是你说动了皇帝,坏了我的好事!你们盛国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阁下此举,未免有些失当吧!”

    “听说?”沈栗盯着兀轮道:“殿下的消息很快啊,陛下今日早朝才宣布拒绝和亲的消息,这才几个时辰,殿下就听说是在下从中作梗?莫非殿下竟能探知宫中消息?还是何泽告诉您的?”

    兀轮也怒视沈栗道:“这你管不着,小王只要问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

    两人对视不语。

    少倾,沈栗放松笑道:“王子高看学生了,学生是什么人?如今连个正经官职还没有呢,还能左右皇上的意思?王子信吗?”

    兀轮不语,心下也稍稍怀疑,听说这沈栗才通过盛国的乡试,才是个小小的举人,若说他能阻止和亲之事……

    沈栗曼声道:“不论是谁告诉殿下的,想必都是不坏好意,殿下不要受人蒙蔽。”

    兀轮似笑非笑道:“没准儿是因为你怀恨在心,意图报复小王,所以才极力阻止公主下嫁。”

    “怀恨在心?”沈栗笑道:“倒不知学生是因何事对殿下怀恨在心?”

    兀轮哼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沈栗故作愕然道:“这个……在下确实不知啊。还请殿下明言,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兀轮冷哼一声。他先前趁着沈栗婚礼时行刺,自负没有留下把柄,但也不确定沈栗知不知道凶手是自己。如今沈栗装糊涂,他也不会自曝其短。

    “沈栗,和亲之事你不承认,那昨日冲撞我车架的事又怎么说?”

    沈栗叹道:“这件事的确是在下父子不给殿下留面子,不过,实在是何家的人太过分了,仗着殿下的虎威,对我父子百般辱骂。家父位居侯爵,若是双方客客气气,让也就让了,偏偏何泽要挑事,家父总要考虑物议不是?不然,岂不是要人耻笑?”

    “果有此事?”兀轮怀疑道。何泽当时与兀轮分乘两轿,何泽是如何派人与沈淳交涉的其实兀轮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队伍被冲撞了,而何泽则大骂沈淳无理。

    沈栗笑道:“若是在下去了北狄,也随意派个无理放肆的人传话要王子与在下让路,殿下能应允吗?”

    兀轮哑然。

    不说他会不会让,就是他让了,保准北狄从上到下都会说他丢了北狄的人!

    “殿下想必不知,何家与我礼贤侯府如今已成世仇,他们向殿下说我家的不是,殿下不必全信。”

    兀轮不语,半晌叹息道:“沈栗,小王听说过你的故事,据说你也是庶子出身。”

    沈栗微笑:“不错,在下的生母乃是家父的妾室。”

    “想必你是知道庶子的不易,”兀轮道:“小王恰恰也是庶子,家母出身也不高。”

    沈栗愕然,兀轮怎么忽然提到这个茬?

    “小王自负能力不差,只是囿于出身,父汗对我视而不见。”兀轮接着道:“沈栗,你说都是父汗的血脉,小王要给自己搏个将来有错么?”

    沈栗干笑道:“这个……自然是没错的,不过殿下与学生提起这个,学生却是爱莫能助的。”

    兀轮微笑道:“小王只是觉得与阁下同病相怜罢了。”

    谁与你同病相怜!沈栗面色不变,心里想要翻白眼。

    兀轮道:“听说周米能组建祺祥商团最先还是阁下出的主意,可是祺祥商团如此大富,却不曾分给阁下半分好处,阁下难道就甘心吗?”

    沈栗警惕道:“殿下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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