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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来,越近山东境地,沿途难民越多。有的都在往济南赶,也有的原地待命,或者满地乱窜。路边倒卧的尸体,和与尸体差不多的奄奄一息难民,也比比皆是,让人触目惊心。所幸此刻大明尚处盛世,各地官吏虽然平素里鱼肉百姓,但朝廷旨意下来,好歹也熬点稀粥,救济则个,不至于死的太多。
海瑞每到一地,继续是查访难民,严鸿也派了几个随员听他指挥,督促地方官吏救济疏导,不在话下。只见海瑞每天访了难民,必然记录案卷。一路下来,案卷已经记了好几本,不知道这厮到底在记谁的黑账。
这一日大队人马过了沧州,进入德州地面,便算是进了山东。此刻烈日当空,严鸿正在马上百无聊赖之际,忽听前方一声尖利刺耳的哨音,划破天空。何秉忠在马上面色一变,这哨箭分明是前面探路的锦衣卫发出的警讯,难道光天化日,竟然有人袭击钦差仪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n阅读。)9
第三百一十二章白马坡前
此时钦差队伍的阵列又与前番在直隶境内不同,乃是锦衣卫护着辎重车辆和钦差仪仗随员等居后,护卫军队在前。这二百护卫军队不愧是京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士兵,前锋警讯既起,便布下阵势,虽惊不乱。长枪手列开圆阵,把锦衣卫簇拥的钦差队伍护住。又有四十名火铳手,已经解下背后的神火铳,捣入火药、铅弹、另外用火折子去点燃怀中的木炭。
这五军营人马配发的还是火门枪,发射时,需要一个人瞄准,另一个人点燃火门处的吹火药。本来野战时,需要有点燃的火盆,用来将金属丝加热至红,然后再去引燃火药。如今属于仓促遭遇作战,哪有时间去点燃火盆?因此这些士兵随身也带有炭条。炭条容易熄灭,再加上操作复杂,这火枪也多半只能发射一次。另外还有四十名弓手,则是取下六斗步兵弓,抽出走兽壶中的狼牙雕翎,只待队官一声令下,便要乱箭齐发。
锦衣卫队伍中也自不闲着。王霆一声令下,刘连率领五十名锦衣官校,转向队伍后方,列开队伍,防范有敌军偷袭。陶智率领五十名官校,将辎重车辆和倚仗随员团团围住。王霆、邵安则带一百官校两翼排开,随时接应。
队伍中间,叶正飞一见,大为兴奋,忙对严鸿道:“贤弟,赶紧让锦衣官校们准备鸟铳,把这些不要命的山贼打成蜂窝。”
云初起冷笑道:“山贼草寇,乌合之众,还要什么鸟铳?再说一共就二十杆快枪。能打的了几轮?若是鄙人来指挥军马。不多时就将他们杀个干净。”
严鸿对这两个宝货也没办法。只得笑道:“这等小事,就不需劳动二位的大驾,等将来打蒙古人时再说吧。”说罢,他带着几个护卫,向前来到了五营兵马的队列里。反正左右护驾的不少,还怕山贼闯过来?
此时前方探路的锦衣斥候,已经伏在马上奔回。片刻间,来到阵前。滚鞍下马。他身上并无什么损伤,嘴里道:“前面有大约百十来人,其中几十骑快马,看样子是山东的响马匪徒。对我放了几箭,不过没什么准头,人马离此不足二里。”
何秉忠听到这,心头稍定。虽然说对方有马队,自己这里是步兵,在平原上步骑殊势,本不易敌。但是自己这是经制的官兵。对方只不过是响马盗而已,便没什么可怕之处。己方只要列好阵势。严阵以待,加上火铳和弓箭,对方能讨的了什么好去?
想到此,何秉忠手心微微有些发热。他自幼苦练刀马武艺,临阵亲冒矢石,身上不知受了多少刀箭枪伤,只是他为人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讨好上官,与同僚交情也淡漠,家中又无多余的银子打点,官职一直半死不活的吊在那,也没有什么升迁的机会。便是那些分享功劳,借势提拔的好事,也从来没有他何某人的份。
今天或许就是自己的机会?身后的钦差正使,乃是当今权势滔天严阁老的长孙。只要护住了他的安危,自己的就搭上了一个大贵人,凭这份人脉,还怕不能高官厚禄指日高升?
片刻之间,这位何游击的心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只觉得一条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抢在锦衣卫前面,把那些响马杀的落花流水。激动之下,他连声音似乎都有些变调,高喊道:“火铳手,备!长枪手,抵!”
此时马蹄踏地之声响起,只见一道烟尘已经卷地而来。为首之人,身材高挑,一件火红的斗篷在日光下格外显眼。跨下胭脂桃花马,也是匹良驹,风驰电掣,煞是迅疾。眼看离钦差队伍近了,这为首的红衣骑士却已抢先飞出,直扑官军阵中而来。
“找死!”何秉忠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这是哪来的玩命强盗,莫非三国水浒听多了,还想玩什么单骑冲阵的把戏不成?自己今日督队有责,否则真想亲自飞马过去,砍下这强盗的人头来。
堪堪离的近了些,却发现火红斗篷下的人,竟然还是个女子!头上红绢帕罩头,身上火红短袄,大红马面裙内衬红褶裤,脚上是一双虎头靴,生的身材高挑,不输男儿,手中擎着一口鬼头钢刀直奔官军队伍里就冲来。
何秉忠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管你是男是女,既然是强盗,那便是上天送给我的战功。何大将军一声令下,就要先拿她发个利市。
“一队火铳,发!”
由于火铳的种种技术限制,此时的火枪无法做到精确瞄准,更多是一种覆盖火力,从而对敌人形成压制。发射则多用分段射击方式,以便尽量保证射击不中断。只是此刻军中铳少人少,二十支火铳若再分三五段射击,那么一次才能开几枪?因此只分做两队,一队十铳。
这第一队火铳手知道,只需要打这不要命的高个女人就是。因此何将军一声令下,便有十人眯着眼瞄准,另外十人就把手中烧红的炭条要往火门里送。
“大少,不可!”
“严长官!”
“不许放铳!”
几个声音几乎是同时从阵后响起,把个何秉忠吓了一跳。还未等他回过身来,但见一匹白马如风驰电掣般从自己身边掠过。由于马速度太快,他一下子都没看清马上之人的面貌,依稀只看到了一身明黄。
可等到仔细看去,何秉忠眼前一黑,差点自马上栽下去,那冲出去的不是钦差正使严鸿,还有谁人?
他这兵马阵势的摆布,都是防着敌人从外围杀进来,而不是防着有人跑出去,如今严鸿这一出闹的是变声肘腋,谁能想的到?长枪手谁敢阻拦钦差大人的马头?更别说钦差所乘的坐骑不知从何而来,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宝马良驹,速度飞快无比,真一个躲避不及,被这畜生撞上,怕也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多半连朝廷典恤都没地方去弄。
一时间,只见大明朝官军队伍如波分浪裂,一骑快马绝尘而出,马上钦差头戴无翅乌纱,身上飞鱼服被撕掉了半截袖子。在他面前是那凶眉冷目,手持钢刀,如同夜叉鬼婆的红衣女匪,而在他身后,却是十杆足以把他打成筛子的火枪。
何秉忠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不论是被枪打死,还是被女匪砍死,只要严鸿死了,那等着他的也就是死路一条而已。刚才所幻想的金光大道,瞬间就改成了一条通向地狱的死路,当下他不管不顾地高喊道:“把铳往天上打!”同时人已经跃下马来。也亏得他多年习武,根基扎实,人一落地便如旋风般抢出,飞腿已经将一杆火铳踢向天空。
他快,有人更快,但见数道人影飞出,也是各自抢着将火铳对天举去。更有十余骑快马飞奔而出,看样子是准备拿自己的身体去硬挡下铅弹。
原来,严鸿策马到了京军的阵中,本是准备在马上看场好戏。他自然不相信有什么强盗能打的赢这朝廷经制官军,京营精锐。更别说自己身边还有二百锦衣,纵然五军营步兵不敌,只要锦衣卫纵马撕杀,还怕不打的这群无知山贼落花流水?
可没想到等人马离的近了,他却看到,那如同送死一般冲向官军阵中的女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胭脂虎孙月蓉。同时他也看到,那十杆火铳遥遥已经指向佳人,虽然此时火铳准头不高,但十铳齐发,便是瞎猫也有撞到死耗子的时候,只消一铳打中,她还有的活么?当下他也顾不得许多,举拳猛击跨下宝马的后臀,宝马本通人性,当即飞驰而出。
严鸿这举动,大出所有人意料,谁也未曾提防他这手。饶是梁如飞身手如电,可是他站在严鸿马后丈余,原本在环顾左右,防止有人偷袭。眼见大少忽然纵马而出,梁如飞赶紧飞身而前,也只来得急撕下他半幅衣袖,便见那白马闪电般飞奔出去。
奚童想起临行前,宝蟾姐那一番嘱托,心如火焚。只是严鸿跨下骏马速度太快,自己万万追之不及,只得咬牙催马赶上,想用自己身子去遮挡严鸿的身体。
他这一来,倒是给其他锦衣卫提了醒,一时纷纷效仿。不是说严鸿如今带了主角光环,这些锦衣卫就甘愿为之效死。只是他们如今身上担的就是这个差事,要是严鸿有个好歹,本卫中诸般制裁手段使出,比死也好受不到哪去。倒不如为了保护长官而死,还能落个抚恤。当下也容不得他们有别的选择,只得咬牙顶上,用自己的身子去挡铳。
好在这些五军营的火铳手也是训练有素,听到命令,便下意识的将铳向空中举去。更有梁如飞、何游击、黄河双侠这样的好手帮忙,十铳发射,都只是打向了半空,未曾真个伤人。唯有一个火铳手被叶正飞踢中面门,掉了两颗门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阎王上山
严鸿混没管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他飞马冲出军阵,直奔胭脂虎,口中高喊道:“月蓉!”若非他马术不济,就想直接在马上张开臂膀,把对方抱在怀里。
孙月蓉本来一骑当先,手执钢刀,神色决绝,对那十杆火铳视如不见。可见到明军中飞马出来的那人时,只觉身子一软,手中钢刀差点丢在地上。她芳心一酸,旋即又是一疼:“你怎的便不能早来一个月?如今再来,已然迟了。又听你下江南,与那王翠翘打的火热,连孩子都有了,可是真的?”
她心中无数个念头、疑问、谴责都想一股脑的说出来,可到了咽喉,又半个字也吐不出,生怕这一个字说出去,得到了自己最怕的答案。看严鸿这么直愣愣过来,跨下神驹几乎要撞到自己马头,她下意识的将身一让,轻舒臂膀,将严鸿从马上提了过来,直接按在马上,对官军道:“你们谁敢过来,我便……我便一刀砍了他!”
此时本已经有数十骑锦衣穿过京军的队列杀出来,而胭脂虎身后,也有数十匹快马杀至。两方只要一接战,那不管谁输谁赢,都是个人头滚滚,血流沃野的局面。可眼见钦差被拿,哪个锦衣卫还敢上去动手?
这些人中间,倒是叶正飞最先反应过来,高叫道:“遮莫是胭脂虎孙月蓉孙女侠?我家严贤弟对你朝思暮想,你不可伤了他!”一边转身对锦衣卫道:“都别忙着动手!别伤了自己人!”
严鸿在马上也忙喊道:“都回去,不许过来!伤了本官。大家都要问罪。”然后又小声道:“月蓉不必那么用力。你就算用力打。也打不走为夫。”
听到为夫二字,孙月蓉只觉一阵眩晕无力,却不理他,只一圈坐马,返回自己阵中。她一边边飞马,一边喊道:“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飞虎寨人称胭脂虎的便是!今日绑了你们的肉票去。来日自有人上门讨要金银。若是敢有攻山者,先当心你们钦差的脑袋。”
这几句说完,似已用光了她混身的力气,在马上不禁一阵摇晃。幸亏一旁的贴身丫鬟柳叶赶到,扶住了她,小心问道:“少当家,没事吧?”
柳叶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严鸿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只顾着在江南风流快活,把我们少当家的放在了脑后,此时来扮什么痴情公子?回到山上。就把你的心摘下来,给我家少当家的熬汤补身子。”
严鸿此时也觉得孙月蓉情绪有异。又不像是与丈夫雷占彪夫妻和谐,把自己这个前男友抛在脑后的模样。两人去岁曾在京城盘桓多事,更有肌肤相亲,彼此熟悉。严鸿发觉,胭脂虎的身体却是比在京师时消瘦了不少。近距离看,那原本充满健康与活力的小麦色皮肤,如今变得黯淡无光,两只杏眼亦无神采。
“难道因她不是完璧,而被丈夫殴打虐待?”严鸿心里转了这么一个念头,顿觉是自己害了眼前佳人,更暗自想道:雷占彪你这兔崽子,若当真是如此,那回头你落到老子手里,就等着我让人活剐了你吧。
胭脂虎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把严鸿按在马上。倒是严鸿嘴里没闲着,不住软语哀告,表示自己不跑,或者让自己坐起来也行。边上有个喽啰听得不耐烦,捏着块破布过来,想要过来给严鸿的嘴堵上,不料被胭脂虎一马鞭子就抽了过去,便不敢再来找倒霉。
这一支人马,来的快走的急,马上步下,一路小跑,一般士兵换着马轮流骑,如此两个时辰行出去怕不有二十几里路,拐上一座高山,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三拐两拐,没多久严鸿就转晕了。
待到一处深涧前,但见柳叶取了个木哨在口边奋力出响,远处有木哨回应。又过了片刻,对面轧轧直响,放下来一座吊桥,两个喽啰跑过来拴好桥桩:“少当家的,恭喜得胜归来!”胭脂虎也不答话,纵马先行。那桥并不甚结实,众山贼或二人,或一骑,逐个过桥。过桥之后,再拐个弯,眼见来到一座山寨之前。
这寨子依山势而建,占地不小,寨墙十分简陋,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坚固营垒的模样。寨门此时已经开启,门口又有人高喊道:“恭贺少当家旗开得胜!”胭脂虎脸上并无丝毫喜色,反而轻轻哼了一声。
等到一群人飞马进寨,胭脂虎提了严鸿下马,交给柳叶道:“把他先押到石牢里,好生看守,没我的话,不许人碰他,要是有人不听,你就给我砍!”
“月蓉,月蓉,咱先说几句话。”严鸿不知道孙月蓉抽的什么疯,急忙高喊。却见孙月蓉直楞楞的看着他,半晌道:“我……我如今已经嫁人了,月蓉却不是你能喊的。带走!”说完转头就向聚义大厅奔去,许是走的太急,脚步踉跄,这自幼苦练弓刀的女汉子,竟然险些摔倒在地。
严鸿本想奔过去扶,早被柳叶一个擒拿手把胳膊扭到了背后,冷声道:“严小相公,我可不是我们少当家的,你要再乱动,当心我卸了你的膀子!跟我走。”
严鸿一路上暗自咒骂了柳叶无数次,心道:等我把月蓉收房以后,我就把你这丫头片子找个最不靠谱的小厮配出去。对了,严二好象有个外甥是个傻子,二十多岁了还尿裤子。恩,就是他了。
严鸿心里虽然在转着各番龌龊害人的念头,嘴上却是一个劲的讨好:“柳叶妹妹,不用那么使力,看把我扭伤了,你家小姐脸上也过不去不是?……诶!好说好讲,别打人啊。”
柳叶也不和他搭言,只是听的烦了,手上加力,疼的严鸿呲牙咧嘴,于是不敢再多口。严大公子就被这俏丫鬟押着,来到后面一排石头房子之前,直将严鸿推入一间屋中,随手把门带上。
这石牢倒是颇为宽敞,只是房中光线昏暗,惟有一缕阳光顺着天窗透入,天窗十分狭小,钉着一排粗如儿臂的木栅栏,慢说是人,便是飞鸟也休想逃脱。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张方桌。
石床上铺着干草,严鸿懒洋洋的躺在上面,不知道这山寨的人要把自己如何发落。想来有胭脂虎在,他们不会真把自己大卸八块。更何况,如今自己身份特殊,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未必真敢杀戮自己。只是胭脂虎态度变的异常古怪,本来他自信孙月蓉对自己情根深种,且有大兴山一番**之情,可如今这态度,让自己又没了信心。
正在胡思乱想间,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音,接着传来柳叶的一声:“大当家的。”房门开处,只见一个身高六尺,赤面虬髯的昂藏老人走了进来,手中举着一根罗汉竹旱烟袋。而在那老人身后,孙月蓉快步跟着走了进来,边走边道:“爹,你要干什么?你若伤了他,我……我便去跳了舍身崖。”
严鸿听到这句话,心中早是一喜。看来,月蓉虽则在外面对自己冷眉冷眼,终究还是舍不得伤害自己的。
那老人一挥手道:“如今这山上轮不到你做主,给老子滚出去!这是爷们的事……呃,是男爷们的事,没你说话的份!”眼看孙月蓉不动地方,他长叹一声,又道:“你放心,这男人如今非同小可,爹也不敢把他怎样。”孙月蓉也知自己父亲并不是那种脑子一根筋的杀人狂,又看老爹态度坚决,不敢再说什么,便自退了出去。
那老人自是飞虎山大寨主,山东八十四寨绿林总瓢把子,震山虎孙烈。他进得屋中,器宇轩昂,仿佛一尊铁罗汉。借着门口的微光,严鸿见这老者微一皱眉,对外面喊道:“取灯火来,照点亮!”
等到掌起灯火,孙烈搬了把石凳坐在严鸿对面,借着灯火之光,端详着严鸿。严鸿也知对面这位便是孙月蓉的老爹,说来也算自己的便宜岳父。只是如今想到孙月蓉另嫁他人,对这所谓的岳父,还能剩几分好感?他便也大喇喇的坐在那,瞪着孙烈,心道:这家伙长的倒是够威风,只可惜,你敢强着我的月蓉嫁人,也就别怪小爷不认老丈人。
端详了半晌,孙烈猛的喝了一声道:“好个小子!睡了老子的姑娘,见了老子连个礼也不见,莫非京师严阁老的孙子,便是这个家教?”
他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