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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解,死死抱着他,仿佛一放手又会是一世,“我已经打死酒井幸子了,你如果还不信,可以去查,日本特高课已经公开这个消息了!”
“我信你有什么用?”大手抚过我的头发,一如往昔,“八路的纪律……”
“你不也留下来么?”我不忍心让他回想那场浩劫,却无法不求他留下我。
“那是在狐牙峰,现在不一样了。”他轻叹一声。
“你再把我藏起来吧。”我忽然想到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一脸期待地看向他,“藏哪儿都行,我一定不逃跑。”
“石头藏不住事。”他烦闷地低下头,“上次已经……”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儿?!”想到无处可去却还不能留在这里,我不由激动起来,拉住他的衣襟,“现在谁都能是我的敌人,哪里都可以要我的命。你要我走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慧云,对不起。”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耳边是灼热的呼吸,“你留下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你什么事?”我听得阿福难得先开口。
“胖墩抢、抢我胡椒面一、一把倒到嘴里……”猴子憋了嘴道,“雷、雷爷还罚、罚我跑圈儿,我、我比窦、窦娥还冤我……”
“别忘记再加两麻包。”阿福拍拍猴子的肩,要往院里走。这话听得我差点笑出声:这张不饶人的嘴还真是死性不改。
“不是……就你听得清楚!”猴子懒得废话,挥挥手要走,忽然又回过去拉住阿福,“哎哎哎,石、石头说你在村口关、关了个娘们?”
我忽然紧张起来,这才第一天,难道就要被发现了吗?
“那娘们蒙、蒙我说被逼婚给、给个傻子,想逃被、被关了。那天我喝了点酒,晕晕乎乎地给放、放走了。”猴子挠挠头继续说,“怎、怎么回事?雷爷知道么?”
“没事。”阿福打住。
“骗谁呢!石、石头说你为那娘们都拿、拿枪指他了。”猴子气结,眼珠子一转,围着阿福坏笑起来,“嘿,你小子不是做什么见、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说了不干你事!”阿福微怒,喝了一声,“嘴巴放干净点!”
“德、德行!”猴子呲呲嘴,跑开了。
我知道阿福为什么只能是阿福:漠北特别狙击队是我们的辉煌,也是我们欠下的血债。那时我们打鬼子,但也把枪口对准刘建功的一干战友,枪枪毙命。生于国军将门,我们从父辈手里接过青天白日旗奔赴长城,他为党国挥洒热血,我为爱情奋不顾身。
那天之后,我便不再去找他。这里的生活条件很简陋,一天三顿粗茶淡饭,吃过午饭,我见阳光很好便爬到草垛上晒起太阳。自打想起来后,我就试着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尽管有时阳光会勾出头痛,但只要想到那记忆里有沈书华这名字,心头就是满满的安慰。
迷糊间觉得身上被人盖了什么,猛地警醒坐起来,撞进一个人怀里,再看看身上盖着的是那件我熟悉的军绿色斗篷,带着同样熟悉的体温。
“嘘!”他替我掩好衣角,在我身边躺下,看向天空。
“你……”恍惚是回到十年前,我们在训练间隙跑出来,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想万里之遥的中国。眼眶一热,滚出两行清泪,被他轻轻拭去。十年时光,斗转星移。
“伤好些了没?”我吸了吸鼻子道。
“我没事。”他抿嘴微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伸手将我捞进怀里。他的声音轻柔,春风般吹散满世界的腥风血雨。我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胸口,听里面鲜活的心跳,我们许久都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相拥,像劫后余生。
“雷子枫知道的,是吧?他不像土匪出身,也是国军吗?”手指一格格数过子弹带,我不经意道。
“雷爷原名张顺天,黄埔陆军四期的,前些年在河南反了汤恩伯,我和他在重庆见过面。”这些事他说出来已然平静,倒并不是不痛,而是痛到透支尽了情感,也就没有了波澜。我记不得他愤怒责问我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一想及浑身就冰冷地颤抖。
“你哪儿不舒服?”发现我的异常,他急忙起身问我。
“我头疼,我想不起来……”眼前布满血色,直觉告诉我一睁眼会看见满世界的血,我紧闭双眼,蜷缩着不敢动,“从德国训练营到我们回国去漠北,再到酒井出现,你怀疑我,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之后就很乱……血……血……为什么全是血?”
“别想了!别想了!”他忽然很用力地将我抱紧,语气很重地命令。
“你怎么了?”我推开他,发觉他轻微颤抖,“到底发生什么了?”
“答应我别去想那些,”他艰难地缓口气,转开头去,“我们经历了那些还能活着,就要往前看,好吗?”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扳过他要转开的头,问着,“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没事。胖墩和猴子闹着玩,不小心拿胡椒炮仗熏到大家了。”他躲过我的眼神,岔开话题,“雷爷已经打点过了,你放心住下吧……”
我确信他瞒着我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胃里翻滚着恶心,挣开怀抱到一边吐得天昏地暗,吐尽已是虚脱,昏沉沉地掉进他怀里,脖颈间感到一串液体滴落,伴着沉痛的叹息钻入心底,冰凉,“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雷子枫喜欢剑走偏锋,猴子胖墩玩闹惹出祸事的胡椒炮仗成了扫清十五座炮楼的利器。那次犯病后我一直晕晕的,去不了前线,只能在房里听远处的枪弹声。等停了就偷偷溜到村口等着,直到看见那背着枪大步回来的身影,揪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看着他们战绩累累地回来,我在屋里拿出藏得好好的那杆M1903,望着它发呆。断裂的记忆从阴暗的监狱继续展开,那里我眼睁睁地看过和我一起关着的女人被狱卒□□至死,当时还庆幸他们没有对我怎么,现在想来他们不动我便是因为我的枪法,而为了得到我,他们安排了更可怕的折磨。
让我失忆的那个满目白色的地方是731部队,我大概能算唯一一个活着离开那里的中国人了。现在被送去那里的记忆历历在目,全都是酒井幸子一手操办的。刺鼻冰凉的药水从针头里注入体内,经过无数次的生死昏迷,终于将我一个热血沸腾的中国人冻结成他们的一杆枪。我的枪为他们打出第一颗子弹,击毙了一支八路的最高指挥官,也击碎了我的整个生活。拳头在袖下攥紧,我恨我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那天只朝酒井开了一枪,那恶毒的女人千刀万剐都抵不过我对她的恨。
“雷爷。”屋外传来阿福的声音,一同来的还有雷子枫。
“福太太。”门被推开,雷子枫喊一声,坏笑着转到后面看阿福,阿福还他一脸无奈。
我不知要怎么接话,记起事后,除了阿福,我极不愿意见人。想到那一张张不止一次出现在我十字准星下的脸孔要笑着拿我当战友,我觉得愧疚,而听到那声“太太”更是心痛。我简直是祸水,害我爱的人众叛亲离。
“还真是一样的枪。”雷子枫拿起我的枪看了看,朝阿福说,“但现在还不能让她加进来。”
“雷爷。”阿福道,“我保证不会有问题的,她已经全想起来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还信不过你么?”雷子枫解释着,“漠北特别狙击队是国军专门对付敌后八路的队伍,再加上你们又……刘建功那儿交代不过去。”
“狙击手一般在侧翼和背后掩护或打援。”我一边调试枪,一边道,“胡椒炮仗对付得了炮楼里的人,对付不了赶来的援兵,所以……”
“不行,太危险了。”阿福一把按下我的手,打断道,“团城里的人盯你比盯我们还紧。”
“他们用的是联防布控战术。”我停下手,看向他,“如果不阻击援军,五座炮楼为单位的联防布控网天衣无缝,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联防布控?”雷子枫挑眉,“我们不是已经拿下李庄和小王庄了吗?”
“那两座地处偏僻,没全部联络进布控网,是诱饵。”我抬头看着雷子枫,继续道,“就是要你们得胜追击,剩下的可就是动了一座一炷香的时间能有四座炮楼共同夹击了,到时候撤退都来不及。”
“还好今天没去打下一座,不然真交待在朱半山手里了。”雷子枫吁口气道,“就朱半山那点能耐,居然想得出这种计划了?什么狗东西……”
我心中刺痛,朱半山那只会溜须拍马的能耐要不是我给他在背后支招绝然混不到今天,想来想去,雷子枫骂的那句“狗东西”倒是在说我。失忆两年,我害过的人实在太多,一下子憋得我喘不过气来。
“雷爷。”阿福打断雷子枫的话,一边握住了我的手,像是安慰。
“啊……那,那说说破解的办法吧。”雷子枫是明白人,我能感觉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无奈里有些不可思议。
“每一座炮楼关联的四座炮楼会同时派出援军,四个方向两两汇合,分别从正反两面支援被困炮楼。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在他们两两回合后进行阻击。”我看阿福一眼,说道。
“你是说你们俩分头伏击打援?”雷子枫听懂了意思,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两股援军怎么说也有好几十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再说前线炮楼上的机枪还得有人端。”
“按常规,每个炮楼会出三十人,两辆汽车。两两汇合后就是四辆车,六十人,打中油箱能报销大部分,真正要对付的大概也就十几人。”我回想了每个炮楼的规模,“没有重武器的话一个人完全可以。”
“不行,雷爷那里不能没人掩护。”阿福出声,“再说万一要是有重武器呢?”
“有胡椒炮仗雷爷那里不一定非要端掉机枪。”我一心要弥补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急着理论起来,“池田给不了朱半山多少重武器,我开枪快,他们连架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你保证得了不给他们机会架起来吗?”阿福丝毫不让步,“万一架起来你往哪儿躲?”
“你怎么那么多万一?”我不耐烦道,“那我就看你们被前后夹击?”
“阿福,我觉得可以。”我还想继续说,雷子枫轻咳打断我,嘴角忍着笑意,拍拍他的肩,一阵便没了影,“你们慢慢商量细节,我、我找他们说事去。”
“雷……”阿福一声“雷爷”卡在喉间,看我一眼道,“你真要去?”
“当然要去,我已经丧尽天良了,现在能弥补多少是多少。”我回答地斩钉截铁。
“不许这么说自己!”阿福拉过我,握着我的肩,正色道,“你听着,那些事都是你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做的,那个你不是你懂吗?”
“可那么多性命,我怎么能一句失忆就心安了?”我头微微发胀,情绪激动起来,“换你你能吗?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不争气,要是死在731也就……”
“慧云,”阿福安抚我道,“别纠缠以前的事了好吗?过去就过去了。”
“书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被触碰到心里最不能承受的地方,我只能趴在他肩头不住流泪,哽咽着问他。我们曾经的理想,曾经的豪情……一夜之间都分崩离析,如今光景,即便是噩梦里,我也没有想过。
“别哭,世事总无常的。”他替我擦干眼泪,轻吻上我的额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以前我没觉得自己依赖书华,而如今离了他,我会觉得我的世界要立刻崩塌。试试拉膛,生于将门又拿了多年枪,这动作已是本能,多少药物都洗不去,但枪口的方向却不然,随着我忘却、记起,它变了又变,实在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按着商定的计划,我们着手清扫剩下的十三座炮楼。大部队主攻炮楼,我和阿福两人分头行动,前后阻击援军。狙击镜里出现了四辆极速行进的汽车,车头飘扬着的日本军旗,惨白的底色中溅着一点鲜红,刺目刺心。我屏住呼吸,上了膛,瞄准隐藏于车底的油箱,计算着速度,坚定地扣下扳机,四声巨响。几乎是同时,我听得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四声巨响,火云腾起,将心底的恨意熊熊燃烧。就这样,几天功夫,十三座炮楼都收入囊中,我终于还清了第一笔血债。
雷子枫打点了,完成任务后,我便成了村里一个老爹失散多年的女儿,换了名字,叫阿贵。自此我就能在村子里自由行动了,当然,藏起了我的枪,藏起了蒋慧云和沈书华的种种。名字这东西在战争年代虽不能细究,但却代表着身份。张顺天是国军陆军军官,雷子枫是飞狐岭匪首;沈书华是漠北特别狙击队队长,阿福是飞狐岭二当家;蒋慧云是将门之女,荻野惠子是日本特工,阿贵又……炮火肆虐,那些本以为会是永恒的东西都逃不过崩碎的命运,何况区区一个代号。
打了胜仗,周围百姓都慕名而来,飞狐岭支队的规模扩大到五百多人,足足能抵上半个团的编制。全村开始忙着准备制作炸药的原料,起早摸黑。雷子枫却因为上官于飞信里只提了他两个字和刘建功吃醋闹脾气,表面上刘建功和雷子枫合作着,然而因为上官于飞,雷子枫总别扭着他,土匪和八路两拨人心里也是把界线划得清楚。
那天,石头和猴子打了起来,拉都拉不开。雷子枫喝得不省人事,阿福好歹把他弄到了现场。两拨人吵闹着,都是情绪高涨。我远远地看着,阿福没有插话,只是偶尔拉住几个还想开打的弟兄。我知道,他完全可以找个山头,拉些弟兄,做另一个雷子枫,只是经历那场浩劫,对于这些,他已经无心力。
闹过之后大家还是和好了,关键在于上官于飞归队了。女人在一堆男人中往往起着缓和剑拔弩张的作用,尤其是上官这样美貌智慧并存的女人。大家喝酒庆祝,热闹得很。空气里浓郁的酒香熏得我微微头疼。头疼是犯病的信号,记忆没有恢复完整,眼前还会偶尔汹涌出血红。所以我不敢和别人靠得太近,怕误伤了他们,只有独自出门吹风。
借着夜里凉风稍稍缓解了头疼,我才记起今日是农历七月初七,七夕乞巧。战火纷飞,本是不可能想到这节日的,只是打完炮楼后很久没有战事,日子平淡安定,引人去想象天长地久的模样。
在路边坐下,止不住地去想我和书华的过去。我的枪法本没那么好,在德国不过是想在训练营里混满时日,回国凭着父亲的面子某个职位。在舞会上和书华认识以后,我们很快就成了训练营里人人称羡的一对,只是父亲很反对,因为书华父亲是军统要员,他不想和军统特务扯上关系。
回国前,我不顾父亲的反对结了婚。回到重庆,好不容易说服父亲,没半年国军就挑人去漠北执行特殊任务,书华被挑中做了队长,父亲不许我跟去,我得知去漠北的人都是神枪手,便瞒着父亲苦练枪法,终于也被挑中去了漠北。想着这些时,即便是夏天,心底里还是透出冷来,不禁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忽然听到有人走近,我便闪身进了隐蔽的角落,其实我不必躲的,现在他们见着我都会喊我一声阿贵丫头,笑脸盈盈。可狙击手做得久了已经养成潜伏于隐蔽处的习惯,总要身后靠上一堵墙,身前挡着一道坎的时候才会觉得安全。从这角落看去,我可以看到阿福住的屋子,那里始终没有亮灯。
来人是雷子枫和上官于飞,他们牵着手往村口那棵挂满红布条的大树走去。听村里人说把红布条挂到那棵树上许愿特别灵。这些日子,我偷偷见过雷子枫往那树上挂过几次红布条,如今上官回来,看来这树还真有些灵气。雷子枫和上官于飞的身影在树下停留,珠联璧合的一对,就像当年的我和他。
几番转折,我们的故事若是说出来一定是破镜重圆的佳话。然而破镜重圆终究会有裂缝,这里容不得沈书华和蒋慧云的破镜重圆,有的只有阿福和阿贵隔着这道不深不浅的裂缝遥遥相望,相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夜渐深了,下起雨来,我往住处走去。路过大院,刘建功在高谈阔论地讲着他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像极了父亲讲三民主义时的场景,我忽然特别的想家,想在重庆的生活。那时母亲死得早,父亲是国军将领,就我一个女儿,疼爱得紧。离家七年,我不敢想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形,漠北的事,军统一定找上他了。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我淋得透湿,电闪雷鸣里我跌跌撞撞地一脚踩空,掉进了黑暗。
“你躺着。”又冷又热,我艰难地睁睁眼,看不清又闭上了,像是听到焦急的声音,“烧这么烫……”
“爸爸,我想回家……”昏黄的油灯照得眼前事物分不清是哪里,我伸手想去抓那个声音,发觉浑身酸痛,抬不起胳膊。恍惚间看到和父亲在一起的生活,那里有我和他无数次的关于书华的争吵。我喊他,想起自己荻野惠子的身份,声音就越来越低了下去。七年前,我在家和书华之间义无反顾地选了书华;七年之后我回不了家,还要忘掉书华,当初如果听爸爸的话,会不会不这样?
喉咙正难受,便有热水喂入嘴里,缓解了干涩,再一勺勺喂进药来,再是热毛巾轻柔地擦过脸。梦境被打扰,我蜷身寻找安稳的地方,找了很久都才觉得舒服,沉睡到天明。
“丫头,好些没?”清早听到八路军队的口号声,一下子惊起,习惯去摸枪,没摸到才缓过神来:我在峡口村,我是阿贵,八路不是我的敌人。揉揉太阳穴,烧已经退了,桌上散散乱乱地扔着药碗、水碗、水盆和毛巾,正要细想,老爹端着粥推门进来,见我起来,忙说道,“躺着躺着,别再着凉了。”
“我……”我恍惚,昨晚……
“丫头,昨晚你昏倒在外面,还好阿福送你回来。”老爹将粥端给我,“后来你烧得厉害,拉着阿福不放,他照顾你一晚上,才走呢。”
“我……”我喝下一口粥,心里却是淡淡甜蜜:他终究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丫头,雷队长跟我说你是他朋友,过来躲仇家的。”老爹捞了把椅子坐下,“昨晚听你一直喊想回家,你能跟我说说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