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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登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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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枫倒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也不故弄玄虚,这个时辰打电话给人薛大检察长,没有大脾气已经是很难想象的事情了,何况语气如此温和呢,虽然嗓音有些低沉,但也许是刚从沉睡醒来的缘故,所以张枫直言道:“薛检察长,我受人所托,带点东西来见您。”

    话筒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张枫的话有几分可信程度,隔了大约有三四秒的工夫,薛大检察长的声音才重新传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到单位来吧。”

    张枫心里一沉,但仍未放弃:“薛检察长,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面见您。”

    薛汉祥的话音依旧淡然平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嗯,实在有急事的话,检察院那边有人值守,你先把东西交给举报心的同志,会有人帮你处理好的。”

    张枫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薛汉祥虽然说话和气,态度也似乎很出人意表,但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用,若是继续纠缠,说不准人家直接就挂电话了,心里略一沉吟,遂不再掩饰:“薛检察长,周晓筠书记送来了您需要的东西。”

    这一会儿工夫,张枫心思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对于夏天鹏的这个安排越来越不看好,所以也就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更喜欢干脆直接的手段,如此七绕八拐的很是让他看不惯,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找省军区的司令员唐振军。

    不过考虑到周晓筠的感受,恐怕他也不愿意自己这件事被妻子知道,更不想被岳父知晓。

    尤其是张枫看了从书房搜出的几盘录像带后,心里已经想明白梦境的周晓筠为何会痛快的认罪并自尽了,只是现在那些东西却是落在他的手,周晓筠不应该还有性命之忧才对,但张枫却是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不管周晓筠是什么样的结局,对于唐家来说,都是灾难,梦境的很多事情他也豁然贯通,正是周晓筠的事情,让唐家对他也有了误解。

    梦境的张枫一直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是,为何周晓筠死后,唐家却对他这个司机被人陷害入狱的事情不闻不问,按照他跟唐家的关系,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才对,后来因为有贵人帮忙,让他逃过了死劫,出狱后便与唐家彻底断绝了来往,只是那时候唐振军已经不在世了。

    直到现在张枫才明白过来,为何唐家会那么做了,放在他身上,恐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紧握着话筒的张枫没有听到话筒里面薛汉祥的回音,稍稍有些失神的沉吟了片刻,松开了抓住话筒的右手,任由话筒跌落下来,随意的在空来回摆动,张枫却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检察院大门外,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当。

    检察院家属区,一号楼三楼的单元房内,检察长薛汉祥正有些愕然的看着手里的听筒。

    任谁三更半夜的被电话吵醒都不会有好心情,薛汉祥自然也不会例外。

    今天本来就因为与妻子有些不和谐,生了一肚皮闷气的薛汉祥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就被电话莫名其妙的吵醒过来,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不敢在休息的时候拔掉电话线,而且越是这种时候打来的电话,越有可能是重要事情,所以尽管心里不痛快,还是忍气吞声的接了。

    这个藏头露尾的电话让薛汉祥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强忍着不耐烦敷衍了几句后打算直接挂掉电话时,却听到对方提起了周晓筠,并说带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句话让薛汉祥猛地一滞,周晓筠让人带来的东西?

    薛汉祥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在北京认识的周晓筠,对于周晓筠的出身也有相当的了解,所以很是曲意的结交了一番,等到周晓筠忽然来北原省新阳市的下属县担任县委书记时,薛汉祥认为自己的机会到了,与周晓筠认真的谋划了一番,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两年来,薛汉祥始终都与周晓筠保持着相当隐秘的联系,所以,当突然听到是周晓筠委托人送东西给他时,薛汉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被人耍了,随后又觉得有些古怪,为了谨慎起见,他放下张枫的电话,用大哥大拨了周晓筠的私人电话号码。

    当电话里传来“这里是周安县纪委监察室”的声音时,薛汉祥毫不迟疑的挂断了手里的大哥大,作为检察院的检察长,他太清楚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了,随即心里便是一阵说不出的后悔,连忙抓过座机的话筒,连续“喂!”了好几声,可话筒对面的人却早就消失了。

    同一时间,周安县纪委,市纪委副:“你说是谁的电话?”

    跟他一起从市里下来的监察员胡蒙小心翼翼的回道:“是市检察院检察长薛汉祥的号码。”

    罗恒的面色登时有些难看,沉吟了一下才道:“打电话给钱庆志,让他过来!”



………【第十三章 唐振军】………

    站在省军区大院外面,张枫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终于不再瞻前顾后,左思右想了,拿定主意来省军区之后,张枫的心情突然放松了。

    之前他还是太过顾虑周晓筠的感受了,其实认真分析起来,固然周晓筠对自己不错,但却与唐家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若非是因为唐振军,周晓筠未必会对自己那么好吧?要是因为顾虑到周晓筠而不顾唐家人的感受,岂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张枫也是拿到别墅三楼书房里面的录像带后,才隐隐察觉出几分真相,但却因为从昨天到今天事情生的太多,他的精神又处于极为紧张的境地,所以并没有太过仔细的分析,直到今晚从县城赶往省里的时候,才开始有心思慢慢分析,对照梦的经历,想明白一些事情。

    方才在与薛汉祥通话的时候,忽然之间他就有些明白过来,周晓筠与夏天鹏都不愿意通过唐家的手来解除危机,显然是在顾虑什么,张枫虽然不清楚夏天鹏与周家的关系,更不知道夏天鹏是否直到周晓筠真实的出身,但他却明白,夏天鹏一定知道周晓筠是唐振军的女婿。

    周晓筠在周安县任职两年,从来没有在任何人或者场合之说起自己的家人,相信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周晓筠还有省里这么强硬的靠山,但有两个人却要例外,张枫和夏天鹏。

    张枫自不必说,夏天鹏却是周晓筠在周安县的绝对心腹,为周晓筠牢牢地掌握着公安系统,也为周晓筠在周安县站稳脚步立下了大功,但张枫却不认为,夏天鹏会在不晓得周晓筠后台的情形下那么死心塌地的投靠他,卖死命为周晓筠出力。

    所以只要平常稍微留心,就不难现夏天鹏其实知晓周晓筠的一些秘密才对。

    不管是知道周晓筠本来的出身还是与省军区司令唐振军的关系,夏天鹏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放弃选择最有把握的渠道,而去走所谓的大检察长薛汉祥的门路。

    张枫的另外一段人生当,在监狱蹲了整整二十年,被检察机关公诉,岂能不了解检察机关的一些职能和程序?周晓筠目前的处境,薛汉祥这个检察长除非动用其他关系,否则根本不可能对周晓筠的处境有丝毫的帮助,这也是张枫不看好薛汉祥的主要原因。

    另外,走薛汉祥的门路,在张枫看来,肯定不是三五天能解决问题的,时间拖得愈久,对于周晓筠便愈是不利,而且还会让张枫的处境也变得尴尬起来,影响到家里是迟早的事儿。

    而这,又是张枫极为不愿意的,梦境,他的事情已经给家里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不想再生第二次,那样的话,重生就变得没有多少意义了。

    张枫很快就想明白了周晓筠与夏天鹏的顾虑,而这个顾虑也是之前他曾经担心的,周晓筠与刘晶晶的关系一旦暴露出来,势必会对两人的婚姻关系造成极大的影响,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对周晓筠的救援行动,若是更严重一些,周晓筠以后的仕途,恐怕也会因此而毁。

    然而,就在今晚,张枫忽然想通了其的关节,梦的那段人生经历,他就是对唐家隐瞒了周晓筠与刘晶晶的关系,不但周晓筠最终死于非命,他也被唐家所抛弃,连过问一下都省了,这才致使他被检察院公诉之后,一审就判处死刑。

    所以说,不管周晓筠对他如何,与唐家的关系才是根本,最起码,在刘晶晶这件事上,他不应该对唐家的人有所隐瞒,这原也是瞒不过去的事情。

    现在已经无法去追究从前那么做的原因了,关键是通过唐家人的手,解除眼前的危机。

    说到底,张枫目前所做的一切,实际上也是在帮自己。

    在大门口等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一辆军用吉普从里面驶出来,在门口打了个转,然后跳下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精悍军人,目光四下里望了望,立刻锁定在张枫身上,只是稍一犹豫,便迈步走了过来,“请问,您是姓张吧?”

    张枫笑了笑,道:“张枫,唐司令让你出来的?用不用验明正身啊?”

    年轻军人很认真的打量了张枫几眼,又敬了个礼,道:“张先生,唐司令让我接您进去。”

    张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省军区,不过这么晚进来还是次,或许是有心事的缘故,他也没有心情说话,很沉闷的坐在吉普车里面,一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才驶进一处大院里面。

    唐振军刚五十出头,精气神相当的不错,尽管是三更半夜的被吵醒,但却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态,张枫进来的时候,老头儿正坐在桌子前烹茶,神情非常的认真,似乎很享受一般。

    敬了个礼,张枫站在旁边却一言不,静静的等候老人开口。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老人才微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唉,还是差了点儿,”转过头,看了张枫一眼,道:“说吧,什么事儿值得你三更半夜的吵醒我?”

    张枫垂着眼皮道:“师长,是周书记的事情。”

    唐振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他有事情会找到这儿来?哼,别是你自作主张吧?”

    张枫愣了一下,不知道唐振军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来了,他也就没打算遮遮掩掩,先从身上掏出夏天鹏给他的那个档案袋,轻轻的摆放在老人面前,然后才把昨晚到今天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唐振军曾经在张枫所在的猎鹰部队担任过一任长,猎鹰的人数虽然不是很庞大,但却因为大多属于高技术兵种,因此是正师级建制,普通士兵的军衔都要较其他普通部队高出一大节,比如张枫转业的时候,在部队的实际军衔已经是校了,正儿八经的副团级。

    所以,张枫才会称呼唐振军师长,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唐振军的父亲是开国元勋,因为特殊原因,张枫曾经在唐老身边服务过一年多的时间,直到唐老下世。

    因此,张枫与唐家的关系可以说是相当的亲厚,在唐振军的面前,张枫也比较随意。

    静静的听张着枫述说经过,唐振军手里捏着茶盅一动未动,面色当也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张枫所说的人与他无关一般。



………【第十四章 聆秘(1)】………

    “幼稚!”

    唐振军沉默了半天之后冒出这么一句评语,轻轻的晃了晃头,转而对张枫道:“当初就不想让你跟着他,就是因为除了能力不足之外,他的格局也不够,做个乡长镇长都勉强,却非要去那种地方当县委书记,不自量力啊。”

    张枫很是奇怪唐振军的态度,但此时此地却不是他能够张口的时机。

    唐振军感叹了一会儿之后,指了指桌面上的档案袋,道:“夏天鹏有没有说过别的?”

    张枫想了想,摇摇头,道:“只说是将这个档案袋交到薛汉祥手里。”

    方才前去市检察院家属区找薛汉祥的经过,张枫已经跟唐振军说过了。

    唐振军又是忍不住一阵摇头,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也算对得住小周啦。”

    张枫有些愕然,嗫嚅道:“您不看看里面的东西?”

    唐振军“哧”的一笑,“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夏天鹏搜集的一些材料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要不怎么说小周的格局不够呢,夏天鹏也算是一颗不错的苗子,不过交给小周就是白白的糟践了,不说这个,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张枫苦笑了一声,道:“能有什么打算?先躲过了这一劫再说。”

    唐振军很是诧异的看了张枫一眼,点点头道:“看来在基层还是锻炼人,这才两年多的功夫,便有模有样了,不错,既然这样,就帮你把转业手续补齐吧,不过,部队干部转业到地方,照例是要降级使用的,咱们猎鹰的军衔要比普通部队高出很多,你手续即便全部补齐了,到了地方上,也不可能比照处级对待,但评个正科还是没问题的。”

    张枫没想到唐振军此时还有心情说起这个,不禁苦笑道:“多谢师长的关心,那个待遇什么的无所谓,能不能补齐也没关系,不过,周书记的事情……?”

    唐振军摆了摆手,道:“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来,陪我喝几杯茶,这都是以前落下的老毛病了,半夜只要起来,就没办法再入睡了,咱爷儿俩秉烛夜谈。”顿了顿,唐振军又喊来警卫员,吩咐给准备几样下酒菜,拿两瓶酒进来,然后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张枫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依言走到唐振军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的神色有些犹疑。

    唐振军瞥了他一眼,道:“周晓筠出身周家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解释清楚,张枫恐怕很难静下心来陪他聊天了,索性解释起来:“夏天鹏是周家精心培养的子弟,到周安县任职,就是为了帮助周晓筠。”

    张枫愣了一下,尽管知道夏天鹏是周晓筠很铁杆的心腹,却不曾想到这一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夏天鹏应该是他的真名吧?”

    唐振军滞了一下脑子才转过弯,不禁指着张枫道:“想哪儿去了?夏天鹏那是周家的女婿,妻子是周晓筠的堂妹,不然的话,夏天鹏凭什么在警务系统升得那么快?”顿了顿才又接道:“周家的人才几乎都集在警务系统,这性格就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啊。”

    泯了一盅茶,细细品味了片刻,唐振军继续说道:“你以为周晓筠当初让你跟在身边是看你了?他凭什么相你?仅仅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你么?错了,他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要碰上多少与你差不多的人,关键是,你曾经在公安部警卫局呆了一段时间。”

    张枫不是傻子,唐振军这么一提点,很多事情便豁然贯通了,不禁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起来:“这么说,与李冰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从部队转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跟李冰的冲突,李冰的父亲是央领导,完全可以称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那种。

    唐老下世后不久,张枫重新回到公安部警卫局,随后被安排为李冰的父亲做服务,还没有正式上任呢,就在一家酒吧里面把李冰这个二世祖给揍了,而且揍得挺惨,尽管李冰的父亲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也没有拒绝张枫继续做他的警卫工作,但警卫局还是将张枫退回给原部队,因为张枫是临时借调到公安部警卫局的,随后张枫便转业了,甚至连手续都没办全。

    唐振军笑了笑,道:“周部长是晓筠的三叔,你说他能不知道?”

    见张枫的神色渐渐平复过来,唐振军暗自点了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在基层政府部门呆了两年,果然沉稳了许多,却不知道张枫是因为多了一场梦的缘故,才变得如此不同,“所以嘛,晓筠的事情不用理会,那个夏天鹏肯定能办妥的。”

    对照梦境的经历,张枫慢慢吁了一口气,夏天鹏后来重临周安县,破获级毒品案之后,受到牵连的官员难以计数,包括个别央部委的领导,都是在那个时候突然病退的,仔细回想了几个如今尚在北原省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似乎都是在那场风暴黯然陨落。

    因为一场梦境,自己突然之间改变了许多,也间接的影响了身边其他人的命运,比如在梦境,夏天鹏直至周晓筠自尽之后才知晓生在周晓筠身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出手营救的机会,换而言之,设计构陷周晓筠的人,可能对周晓筠的了解远甚于普通人。

    自己在那场梦境当,只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罢了,或者是被人借力使力的给顺手除了。

    醒悟过来的张枫,觉得从前的自己很是失败,难道真的是当兵当傻了脑袋?

    想来夏天鹏也没有寄望于自己找薛汉祥吧,否则的话,早就派车送自己到省城了。

    唐振军这才接着道:“周安县本来就是个火山口,那地方不是谁都可以玩得转的,基层政府的工作有其特殊性和复杂性,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人能够想象的出来的,所以啊,对于晓筠去周安县当县委书记,我从来都没有看好过。”

    张枫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心里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唐振军却自顾自的说道:“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等会儿天亮了,我让人送你去省纪委陈书记那儿,这个档案袋,你交给他吧,对于你今后的仕途,应该很有帮助。”



………【第十五章 明争暗斗】………

    警卫员叫了几个勤务兵,很快就摆上了一桌下酒菜,一盘五香牛肉、一盘羊耳朵、一盆猪脚还有一盘驴肉,竟然全是肉,绿颜色的一样也没有,两瓶粗麻纸裹着的茅台酒,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酒,对于唐振军爱吃肉的习性张枫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变本加厉到如此。

    张枫也不客气,就像当年在部队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随意,自顾自的抓过酒瓶,给唐振军斟上,然后道:“师长,您身体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毕竟上年龄了,以后这酒啊,还是尽量少喝,今天咱喝一瓶留一瓶如何?”

    唐振军斜睨了张枫一眼,端着酒杯“哦”了一声,道:“有什么说头?理由合适了别说一瓶酒,搬一箱都没问题,特供烟也有几条呢。”

    张枫嘿嘿一笑,道:“您还跟当年一样明察秋毫,目光如炬啊,这点儿小心思都瞒不过。”

    唐振军“荷荷”笑了起来,道:“少拍马屁!”不过脸上的神色谁都能看得出来,受用着呢,“老实说,是不是想走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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