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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位会做生意的。阿曛打量了一下靳忻长得也很是清秀,白皙的一张脸上,剑眉星目,温和中又不失英气,给人一种端正之感,且那见面时和煦一笑,顿时拉近了与顾客的距离,让头一次光顾珍珑阁的阿曛,也不会认为天下闻名的珍珑阁,是一个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地方。
据阿曛所知,珍珑阁经营天下各类名贵的珠宝、玉器、香料、字画等等,只要是天下珍品,便能在珍珑阁中找到。而珍珑阁也会自产一些物品,其出品无论是手工之精细,还是设计之精巧,用料之讲究,制作工艺之繁琐,是任何手工艺作坊所不能比的,天下流传有这么一句话:“珍珑阁藏天下珍,天下珍出珍珑阁”。
阿曛之所以对珍珑阁这般的上心,是因为她一时气不平一把火烧掉的四盏灯笼,都是这珍珑阁的出品,其手工之精湛,真是让人啧啧称奇的,听说还是珍珑阁主亲手打造,寻遍整个凤煌也就这每样一盏,共四盏,第一盏是小猪灯,第二盏是双蝶戏月跑马灯,第三盏是六角回转玲珑灯,去年中秋那一盏是简简单单一盏桃花灯,但那桃花就如同活了一般。
阿曛笑着向靳忻道:“那就有劳靳老板替小女子介绍一二。”
“好说。贵客请这边请。”靳忻引着阿曛参观珍珑阁。
珍珑阁第一层朝街的一面墙全部被推掉,用透明的琉璃做了整面的墙,这琉璃烧制本就难,能够烧出茶具酒器果盘之类的物品,已属难得,这珍珑阁竟用了整面的琉璃做墙,确实豪气,也确实是财大气粗才能达到这般境地。就算别家做生意的想抢了珍珑阁的生意,怕是连念头都没有起,就被珍珑阁这种霸气所震撼而收手了。
第一层摆了五个博物架,一个博物架上摆设了各类玉雕,一个博物架上摆设了各类陶瓷,一个摆设了各类骨雕牙雕,一个摆设的全是锈迹斑斑的青铜器,另一个摆设的是各类珠宝首饰。
靳忻倒是好耐心,一个一个博物架给阿曛介绍,有些物品阿曛见过,有些阿曛是见也没见过的,只觉得真是大开眼界。
看完第一层,靳忻引着阿曛往第二层上走去。
第二层全是各类香料。若是一般人,自然看不出这一层的物品珍贵处在哪里,阿曛却是没有进门,便闻到了各种奇香。光沉香就有数种,但置放沉香的博物架的显目位置,摆放着一枚比鹦哥绿颜色要浅一层的薄荷绿奇楠沉香,引起了阿曛的注意。
“贵客好眼光,这块料是南边过来的。放在这里有些年份了。”靳忻道。
“那为何没有雕刻,也没有出手?”阿曛不解。这般奇料,怎的就没有人抢着藏起来,要知道这绿颜色的奇楠香,真是卖一块便少一块的,如今是一钱抵万金,再过个三五年,怕是一钱要三万金才能买到了。
“不瞒贵客,这薄荷绿如今已是奇货可居了,所以本店并不打算此时出手。至于何时出手,还要看缘分的。”靳忻笑着引了阿曛往三楼走去。
却见第三层立在最醒目处的是一树血珊瑚,足有一个成年男子般高,只见那珊瑚的眼色已红得如血一般,半透明,通体发着宝光。这一看就知珊瑚中的极品珠宝级珊瑚,只一豆子般大小一枚,就抵得上一斛珠,如今这珍珑阁里竟立着这么大一树,也不知道得估出多少钱来。
第三层除了一树火红的珊瑚,还有许多羊脂玉精品,价值连城鸡蛋般大小的东珠,帝王绿翡翠以及鸽子蛋般大小的各色金刚钻。金刚钻若是鸽子蛋般大小,无色的就没有有色的值钱,要是颜色深得似海洋一般的,那就是极品了。这里却又许多海洋蓝色的金刚钻。
再往上第四层、第五层,靳忻没有打算带阿曛去看的意思,阿曛也就不好开口了。这前三层的东西,已经让阿曛暗暗震惊,第四层第五层还不知道藏了什么天下极品了。
却见靳忻领着阿曛回到一楼,在临街的琉璃墙下,有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靳忻领了阿曛到桌前,抬手示意阿曛坐,“贵客请小坐片刻,先饮一杯清茶,若看上了什么,可告知在下替贵客取来再仔细瞧过。”
“多谢靳老板。”阿曛在椅子上刚刚坐下,便有穿着天青色罗裙的少女,端了茶盘过来,用琉璃茶盏,盛的是一杯淡黄色的果酱茶。
阿曛端起茶盏,便有一股淡淡的香橼香气(柠檬香)扑鼻而来,很是让人神清气朗的,阿曛尝了一下,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心里只觉得这茶饮都与别处的多出许多的不同来,心底更是对这珍珑阁主暗暗称奇。
“靳老板,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靳老板能否帮小女子一个忙?”阿曛将茶盏放下,笑着问靳忻。
靳忻道:“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贵客尽管提出来便是。”
阿曛从香橼处接过几张纸,一张是琳琅的那份采购清单,另四份却是被她烧掉的那四盏灯笼的图样。她今日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这四盏灯来的。阵宏围亡。
阿曛将采购清单递给靳忻,笑道:“这一份上的物品,对靳老板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不知靳老板接不接这等小生意的?”
靳忻接过清单仔细看了一阵,道:“贵客这份清单上所需的用料,似乎都是用在嫁衣上的,还请贵客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差人去划价,若贵客对本阁价钱认可,便可以即刻为贵客配齐清单上所有物品。”
真是个会做生意的,既殷勤周到,又不卑不亢,足见珍珑阁主用人之道,也可以从这用人之道中管中窥豹,可见珍珑阁主对于生意一道,实在是精明老道得很。
“如此甚好。”阿曛笑着点头,有将手中的其余四张画着小猪灯、双蝶戏月跑马灯、六角回转玲珑灯和桃花灯图样的纸递过去,“这四盏灯笼不知靳老板可认得?”
靳忻拿起四张纸仔细瞧了瞧,道:“从未见过,不过看这图样所绘的工艺,似乎只有本阁阁主才能做得到。”
阿曛道:“这正是贵阁阁主所制,不知能否请贵阁阁主再为小女子做一套?至于酬金,靳老板算来便是。”
阿曛现在是有苦难言,自己一气之下烧了四盏灯,如今想要挽回,却没想到还得求人。她原以为找到珍珑阁,便能够找到同样的灯笼,没想到这几盏灯笼,竟是连店老板都没见过,这就不得不请这位老板向他的阁主请示一下,看能不能替她再照原样儿再补做一套了。
正以为靳忻会提高价格,或者坐地起价,却听靳忻道:“那就请贵客先将图样子放在本阁,待阁主回阁,在下请示了阁主,能不能做,都会给贵客一个准信。还请贵客三日后派人来本阁等消息。”
听到这里,阿曛悬着的心顿时便落了地,至少还有回转的余地。
靳忻很快将采购清单的物品配齐,香橼付了钱,主仆三人便取了东西,跟靳忻告辞。
出门之后,香橼道:“还以为这般大的店面,会做那店大欺客之事,没想到价格竟比市面上还要公道。”
“是呀,京都的店铺果然是气派得很啊,没想到还很实惠。”香薷接话。
“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好打交道很多。”阿曛说着便往马车走去。
马车停在街边,阿曛正要登车,却瞥见街对面不远处,一个穿着天水蓝色长袍的少年正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挟制着入了一辆马车里,那三人刚一登车,马车边疾驰而去,往西城门的方向驶去。
“香薷,你可看清了刚刚那被挟持到马车里的人?你可看清了?那是煦哥儿,煦哥儿怎么会在这里?!”阿曛甚是着急,捉着香薷的手甚是用力。
香薷很是奇怪的望着阿曛,又望了一眼疾驰而去的马车,道:“姑娘莫不是看花眼了?煦哥儿此时不是应该在太学里么?如何会到这珍宝一条街来?”
“不,就是他。快!上车!”阿曛回想起刚刚那天水蓝色长袍少年的背影,不正是自己的胞弟简煦,还会是谁?
她明明看见简煦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架着上了前面那辆马车的,怕是煦哥儿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及多想,阿曛拉了香薷和香橼上车,让车夫赶紧追着马车往城西门驰去。
让香橼坐在与马车夫坐在车头盯紧了那辆马车,阿曛和香橼回到车内,阿曛因一时惊慌,浑身有些微微颤栗,回到车内后,不及多想,从暗格里摸出她的折叠弓,三下两下拼凑好,将车里所有的箭都取了出来,摆在小桌子上,只等着追到马车,无论如何也得将煦哥儿抢回来再说。
马车一路追着前面的马车往前驰着,却见那辆挟持了煦哥儿的马车出了西城门,往西山的方向疾驰而去。阿曛顿时很是着急,让马车夫将马赶得再快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一片黑林,那挟持了煦哥儿的马车极速驶入林中,阿曛的马车也跟了进去,却发现原本只有一条道的路,到了黑林中之后,竟分作了三个岔口。
马车夫一时不知该往哪一个岔口去追,却听到原本寂静得只有鸟叫的黑林中,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59
听到车外的声响,阿曛和香橼对望了一眼,心底已知外面可能遇到了情况。阿曛和香橼各撩起窗帘的一角,却见车身四周的高树上,藏里不少黑衣蒙面的人,而马车的四周也围了不少,黑衣蒙面人手里都拿着凶器,看样子也并非一般的土匪之类的。
阿曛心底暗暗惊呼,不知何人在这里拦了她的车。
尚未来得及细想,却听一阵打斗之声在车外想起,也不知香薷在车外如何了,还有那马车夫又怎样了。
被逼到此时,阿曛知道不反抗,怕是她和相濡香橼的命就这么搭在了这黑林之中,被挟持走的煦哥儿也不知道情形如何,唯一能做的,便是拼死一搏。
阿曛抓了三支箭在手,拉满弓,将三支箭一并搭在弦上,正要冲出车外,却见香橼双手各持一柄软剑,护在了阿曛的面前。
阿曛瞧见香橼手中那一对软剑,柔软如柳叶,却寒光四射,显然是百炼钢所炼制,剑柄处,是一对玉环,正是香橼平时束于腰间的腰带。真没想到日日里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竟是配了这样一对上等兵器。
香橼见阿曛用愕然的神情瞧着自己,忙道:“姑娘别怕,有奴婢和香薷在,定能护得姑娘安全的。”
此时,香薷在车外高声道:“姑娘,咱们遇到一群蒙面杀手,你呆在车里别动,香橼你且护好姑娘!”
却又听到一声极为惨烈的喊叫声,似乎是马车夫发出来的。
香橼忙掀开车帘,却见车外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除了倒在马上的车夫,其余都是有黑衣蒙面人,香薷一个人与五六个黑人缠斗在一起,险象环生。
只见香薷一柄长剑左缠右刺,挽成一圈圈剑花,将五六个黑衣人逼得步步倒退。
阿曛没想到香薷的功夫也这般了得。
却听香橼大喊了一声,“不好!”便见车顶一阵撕裂声音传来,一柄寒光四射的大刀从车顶直直插进了马车,香橼一双软剑迎了上去,那大刀左劈右砍,车顶已被砍出了一个硕大的洞。
阿曛望着那握刀的手,三箭同时发出,只听一声闷响,车顶的大刀已不见,车顶的人,已滚落在马车一旁。
“姑娘,且随我出去躲一躲。”车内的危险解除,香橼和阿曛自然不能再呆在车内坐以待毙,香橼一把拉住阿曛的右臂,将阿曛带着从车内跃了出来,落在离马车不远处的道路上。
很快便又有二十来黑衣人围了过来,香薷一个人在外围已挡不住如此多人的攻击,背后已挨了几处刀伤,但香薷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与黑衣人打斗得越发努力。
香薷要护着阿曛,一双软剑横劈直刺,将逼近阿曛的黑衣人打退下去。
面对越来越多的黑衣刺客,此时,阿曛已来不及多想,弓箭瞄准黑衣人,三箭齐发,一箭一个,直到两管箭筒中的箭已射完用尽,黑衣人已死伤不少,却依旧没有减少的意思,连阿曛都叹服找这些人来杀自己的人,实在是舍得本钱。
她原本以为来刺杀她的人不过十来二十人,有香薷和香橼在,再加自己的箭术极好,应该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买凶的人如此舍得本钱,前前后后来的黑衣人,怕有四十来人。
整个黑林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香薷和香橼已与黑衣人斗成胶着状态,香橼想冲破黑衣人的包围来回护阿曛已有些不可能,阿曛被逼到一颗大树后,这时箭已用完,她又不懂得搏击之术,远远的射箭逼退敌人是可以的,近身肉搏的话,阿曛就等于一块肉直接往别人砧板上搁了,但人之本能,遇到生死攸关之境,便往往会被逼出隐藏在体内的潜能来。
眼见着一个黑衣杀手手中的剑朝着自己的脸刺来,阿曛将折叠弓及时伸出,套住那险险自脸颊处刺过的长剑,用力一搅,竟将对方的剑给夺了过来。
阿曛忙握住夺来的剑,与黑衣人厮杀起来,她没练过剑,拼刺得毫无章法可言,只能尽量让黑衣人不伤到自己,与一群人打斗,本来就是极其耗体力的事,加上阿曛活了三世,这真刀真枪与人斗狠的事,还真是第一次干,心里紧张加上身体体力不支,左臂便被黑衣人刺了一剑,鲜血顿时染红了胭脂色的衣裳。
香薷见阿曛手臂受伤,已奋力将她面前的黑衣人挡了出去,顺手将阿曛拉到身后护着,“姑娘,你快走吧,这里我来挡着。”
阿曛摇头:“不,要走咱们要一起走。”
一个黑衣人冷冷一笑,“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阿曛冷笑:“就算是你们想要我的命,也得告知一下,究竟是谁出的钱,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那黑衣人冷笑道:“自然是姑娘的仇家花的银子。”
阿曛道:“你们也看到了,本姑娘身边的两个丫鬟虽说不济,但也伤了你们不少人,本姑娘的箭也不是吃素的,你们来之前没想过要损耗这般大吧?”
三个姑娘家让对方死伤已二十余人,这确实是黑衣杀手未料到的。
阿曛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拿了买家的钱,来要我的命。不论你收了对家多收钱,我付三倍于你,买我们三个的命,如何?”
黑衣人被阿曛说得有些松动,另一个却在那人背后道:“三哥不可听这小丫头胡说,若是事情没办成,怕是咱们交不了差。”
阿曛见黑衣人本来被自己说的已有些松动,被这人一番话,又要改变主意,便笑道:“这位兄弟的话可不敢恭维,我怎么是胡说呢,我是正儿八经的跟你们谈生意,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拿我这把折叠弓作为信物,将来三倍的酬金我定当及时付清。”
阿曛话音未落,却听一声闷响,那立于黑衣人身后的人,已一剑刺入了黑衣人的后背。
“你!你……”被称为三哥的黑衣人一脸不信地看着刺死自己的人。
那人冷笑道:“三哥太优柔寡断,非做大事之人。”
那人冷酷无比从三哥的身上拔出剑,血淋淋的剑直指着阿曛,冷笑道:“不瞒姑娘,干我们这一行,只卖一家,不侍二主,这是行规。所以,无论姑娘出多少钱,我们也得先干完原先接的这一单再能接第二单生意,姑娘,我们做不了你的生意了。”
说罢,那人的剑已直接往阿曛的眉心刺了过来。
阿曛还没来得及躲闪,那人的长剑眼见就要刺在阿曛的眉心,却被香薷扑过来,挡在了她面前。
“香薷!”剑入肉钝钝的声音让阿曛心里一阵痛似一阵,阿曛没想到香薷会替她挡了那一剑。香薷却是回头冲着阿曛微微一笑,手中却握着一支信号弹,临倒地前,香薷拉响了手中的信号弹。
“姑娘,撤!”
香橼已逼退一拨黑衣人,将手中长剑狠狠扔向那黑衣人头领,黑衣人头领本来全部心思都在刺死阿曛上,没有留意到香橼飞过来的剑。剑刺在黑衣人头领的右臂上,痛得他顿时停了进攻,见状,香橼忙拉了阿曛便往山上跑。
两人狂奔了一阵,走的又是山里小道,黑衣人一时没有追上,阿曛和香橼在山里跑了许久,见黑衣刺客并未有追过来,便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先休整一下。
阿曛伤了左肩,血一直在流,刚一坐下,香橼便看见了阿曛的伤,忙过来查验阿曛的伤势:“姑娘,你伤了?”
“没事。”阿曛任香橼替自己包扎,望着香橼一贯波澜不惊的脸,道:“香橼,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你武功这么好。你和香薷竟都是会武功的。”
☆、60
香薷和香橼不可能是外祖母的人,虽说是外祖母送给她的贴身丫鬟,但外祖母家世代皇商,也养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但这些人往往都是在镖局或者船帮里,主要还是负责押运水陆两道的货物,到不是为了杀人而训练的。
但香薷和香橼两个,明显就并非舅舅的镖局和船帮里训练出来的。就算再眼拙,她还是看得出来。
况且,香薷临终之前拉响的那一枚信号弹,是想向谁通风报信?
心里又惦记着煦哥儿的安危,不知道煦哥儿被挟持进山后,究竟被带去了哪里,而刚刚奋力突围出来,对阿曛来说就如同再次从地府里走了一遭一般,实在是过于惊险了,若不是香薷和香橼以死相护,自己怕是不只是手臂这一点伤了,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要置她于死地?她自认这一世可是从未与什么人结下过梁子的。
刚刚那黑衣人明明说了,是她的仇家出钱买她的命,但她如今连谁是她的仇家都想不出来。
这才是让她胆战心惊的真实原因。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如今是连谁想在暗中朝她射箭,都不知道。
阿曛默默望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香橼,只觉得香薷和香橼这两个丫头自她到潞州之后不久,就被外祖母从人市上买了回来伺候她到如今,已经是整整六年了,这六年里,从未将她两人练过剑舞过枪的,竟都有着如此高强的本事,也对她如此忠心维护,可见这两人应该是自幼便被训练的死士,留在她的身边,也许是奉了她们真正的主人的旨意,只是香薷和香橼背后的主子是谁,为何要护她?
处理完阿曛手臂的伤口,香橼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揭开盖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阿曛面前:“姑娘,这是凝神丹,你失血过多,精神不好,吃了这枚凝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