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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吧,才刚成亲,就又开始东跑西跑,也算是难为你了。”莫长青咳了几声后,就靠着软垫看着前面那衣着还带着几分喜气,并已换了妇人装扮的女子道了一句。
“三堂伯公身体可是要紧?找大夫看过了没?”
“不说这些了,总归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说正事吧。”莫长青摆了摆手,就打量了莫璃一眼,“老二去过你那了?”
“昨日下午去了一趟。”莫璃点头,见莫三老太爷这么干脆,她便也直接问出一句,“是不是大堂伯知道了培育天蚕的法子?他看到那本手札了?”莫长青沉默了一会,就点了点头。莫璃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身:“三堂伯公就是这么让我相信您的!”当日莫长青将倾世碧颜交给她的时候,同时还许诺她回来之日,东庄那片桑园就完完全全交回到她手里,不再以租赁的形式交给族里打理,而是每年都照分成的形式来分红,所以她才将那半本手札的抄本交给莫长青。
莫长青皱了皱眉:“你急什么,他知道了也不定能培育得出来,更何况他知道的并不全。再说他是莫家的人,又是打理那桑园二十来年了,这事想瞒也瞒不过去。”莫璃一声冷笑:“既姓莫,怎么还想着跟姓姬的合作,三堂伯公如今打算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分家出去就算完了?如今桑园又该由谁来打理?”
“你放心,我还没老糊涂,他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罢了,让他分家出去就是为了眼下的安全起见。”莫三老爷因生病的关系,说话中气有些不足,所以那话听着总让人没法信服。莫璃看了眼前的老人好一会,沉默了许久,才压住心里的怒意重新坐下。
“桑园以后是由莫古去打理,老大之前跟你定的那个赌约,改日你去跟他做个了解,到时双方将租赁文书一撕便行了。”莫长青说到这,轻轻咳了一声,又接着道,“然后,你这两日再准备一下,去丝行那了解里头的一些事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莫古。”
第284章了结
当日中午,莫璃便让贾黑去莫大老爷那约个时间,将赌约之事结了。至于丝行那边,因早在前往草原的那一路上,她跟丝行里的那几位商家大户已熟悉,加上眼下这笔大买卖主要是靠她拿下的,所以丝行里的老人对她基本上都已认可。而她对丝行里的运作,经回来这半年,也都已了解,如今除了正当的程序没走,她其实已算是永州丝行里的要员。莫大老爷那边似乎也等着花银子,贾黑一过去,他直接交待一句,让莫璃下午带着当日立下的赌约文书和五万两的银票过去,别的一句都没有多提。其实如今离赌约上的日期还差半年,莫大老爷若是死咬着不松口,她还真只能再白等半年。可眼下莫大老爷却丝毫没在这上面做文章,这中间确实是三堂伯公替她说了话,莫璃微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要拿出五万两银子,还是不免心疼了一把。
“匣子里有好些宝石和玉器,拿几件好的出来卖了,也差不多能值这个价。”见她点着手里那些银票,一脸不舍的样子,阿圣便在她旁边道了一句。茗山毗邻西边诸国,而那边盛产宝石和玉器,这么多年来,自然有不少流入茗山蛮族的荷包,因此突厥王庭这一战,自上到下的收获极大。战争,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大部分人的财产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自古如此。莫璃瞟了他一眼:“你那些东西太惹眼,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眼下咱家的根基还不稳,财露得太多只会惹人眼红,就当家传用吧。”其实这五万两早在年初的时候,她就已存够,如今将这些送出去后,手里还有不少富余。只是五万两着实不是个小数目,又是她费尽心思,步步险棋的情况下赚来的,如今忽然要割出近一半的量,她怎么可能不心疼。阿圣低笑,他喜欢她在他面前说咱家这两字时的语气。
“对了,不知库房里掩千花的量还有多少,刚刚忘了问了,年底还要出一批货。”最后再看一眼手里的银票,又点了一遍后,莫璃才将它们都放好,然后就站起身。只是想着这个时间库房的吕管事应该吃午饭去了,她也不好让人吃到一半就过来,只是库房里货多架高,她一个人有些不便,就让阿圣随她一块过去帮忙看看。库房这边果真没人,门还锁上了,雪花从外飘进来,前面的墨绿色的栏杆上已铺了薄薄的一层盐花。阿圣开门的时候,莫璃转头抬眼,看着那飘舞的雪花,再看旁边那几株枣树下残留的一些爆竹的红色纸屑,以及屋檐下才挂了几天,正鲜艳的红灯笼,她似忽然意识到,自己才刚刚成亲。若是出嫁的女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做些什么呢?上一世……才刚想,库房的锁就开了,阿圣的一声唤,便将她微有些恍惚的神思拉了回来,将心底那点忽然生出的不适压下后,她淡淡一笑,便走了进去。
去年她就让人将库房和杂物屋之间的那堵墙打通,将库房扩大了近一倍,所以这一进去,即看到满满当当的全是绫罗绸缎。因库存不少,加上又是阴天,所以库房里的光线不怎么好,掩千花搁的位置又高,因此她走到那边后,便叫了阿圣一声。
“要拿下来吗?”他走到她身后,抬手就要帮她拿下一匹料子。
“不,不用,你帮我看看那里是放了几匹,我大致算一算。”她一边说,一边翻着账目册,两人相互帮忙下,这些东西很快就清点好了,她心里也都有了底。合上账册后,打算回去歇一歇,然后下午去莫大老爷那边将事情了结了。却转身,就发现阿圣还堵在她后面,两人离得很近,她差点没撞到他身上。
么了?”莫璃抬眼,就看到他正低头看她,高大的身子几乎将窗户那透进来的光都挡住,安静的库房内,狭窄的货架间,似只他的呼吸声可闻,微沉。外面的雪还在下,库房里不比寝屋,阴冷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站得久的关系,还是忽然被吓一跳,莫璃不禁打了个寒战。
“冷?”他抬手,手背在她面颊上轻碰了碰。一阵大风将枣树上的积雪卷得漫天飞舞,虚掩上的房门也被吹得动了一下。莫璃被惊回神,忙推了他一下:“这又不是屋里,你怎么……”耳边传来一声炙热的叹息,伴着略有些浑浊的呼吸拂到她面上,烫得她一窒。
既然要了结当日的赌约之事,自然是不能少了当日的公证人。幸好这几日谢歌弦并不忙,上午贾黑从莫大老爷那得了信后,就又去了谢歌弦那儿请人。于是,下午,莫大老爷家的大堂内,便坐上了好几位客人。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茶水没人碰,气氛非常沉默,除了几句场面话外,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双方确认无误后,银票就交了出去,而压了莫璃一家十几年的租赁文书也在她眼前被撕碎,一切都那么顺利,却又那么不容易。当年在父亲棺前发誓的情景在眼前浮现,惶惶不安的心,伪装起来的坚强,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终于在这一刻,宣布告结。看着那些作废的碎纸被扔进炭盆里,慢慢变成灰烬后,莫璃心里长舒了口气,然后就站起身告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一句分家之事,更未提及天蚕或是姬家。而莫大老爷似也跟她商量好了一般,亦不提及这些敏感的话题,只是在将谢歌弦送出去时,客气地道了一句:“辛苦谢大人跑这一趟。”
回到堂屋后,邹氏才从后院过来,一脸不甘地道:“这好处就真让那死丫头全给拿了?老爷你辛苦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老太爷到底是吃了那丫头的什么迷魂汤,怎么全向着她起来了!”莫大老爷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邹氏心里实在不甘。自莫星出事后,她就越看莫璃越不顺眼,这些日子更是将自家的不顺全都归到莫璃头上,于是就往莫大老爷旁边一坐,接着道:“凭什么老爷辛苦打理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要白白送到她手里去,这事儿说不通啊!老太爷怎么这么容易就应下这事了!”
“难不成真要闹到被族里除名,老太爷如今是走火入魔了!”许久,莫大老爷才哼了一声:“等着吧,且有她好看的。”邹氏一怔,忙问:“老爷是心里有谱了?”莫大老爷只是冷笑一声,然后才低声道了一句,邹氏眼睛一亮,想了想才笑着道:“果真是老爷英明。”莫大老爷拍着扶手站起身:“老爷子如今真是老糊涂了,被个小女子牵着走,好赖不分,送到眼前的好处不要,非要赌那一口气,哼。”
从莫大老爷那出来后,莫璃便叫住谢歌弦:“不知谢大人眼下可还有空?”谢歌弦看了站在自己跟前的这对新婚夫妇一眼,然后淡淡一笑:“今儿也算是如愿了,喜事成双,可是莫东家打算再请一次酒席庆贺?”莫璃一笑:“谢大人说笑了,是我有事想请教一下大人。”小半个时辰后,谢歌弦便在莫家前厅坐下了,接过红豆泡上的茶闻了一闻,便道:“上次过来,倒没喝过这等茶。”
“桑菊茶清肺润喉,我便让红豆给泡上一杯,大人不喜欢?”
“莫东家果真一向细心。”谢歌弦淡淡一笑,便垂下眼,在杯口那轻轻吹着。片刻后,贾黑也从外面过来了,朝谢歌弦行了一礼后,便在阿圣旁边坐下,然后看向莫璃。谢歌弦放下茶盏后,莫璃才将宫里下订单的事说了,并请教有没有可以推掉的办法。
“推是推不掉的,是三皇子直接开口下的订单。”谢歌弦摇了摇头,然后就问了一句,“这么说来,莫家是出不来这等匹料?”莫璃沉默一会,才开口:“就是怕有个万一,跟皇家直接做买卖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还是在这等情况下。”谢歌弦却看着莫璃道:“莫东家给我句准话,倾世碧颜明年能不能出?”
“没有十成的把握。”
“有几成?”
“只有六成。”谢歌弦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此次北行的结果太子殿下很满意,贾掌柜明儿便去对那人说,莫家明年的倾世碧颜,已经有人全部签下了由此拒了他们吧。”贾黑一愣,就委婉道:“若是被发现是诓骗,怕是不大好。”
“不是诓骗,订单我明日便会送来,他们若不信,贾掌柜尽可拿给他们看。”莫璃一怔,这意思,难不成是太子殿下要接这个订单,这……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那边温和一些,可那等贵人也是一样不能容她这边有一丝差错的。
第285章回悟
两害相权取其轻,谢歌弦留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目送那辆马车走远后,莫璃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沉吟一会,便又是淡淡一笑。她这一路走来,但凡是遇到为难之事时,其实不都是用这法子,两害相权取其轻。开门做买卖,无论大小,都不可能会一帆风顺。回身往里走的时候,想起桑园那边的事,她便对阿圣道:“如今东庄的桑园已经收回,我想让你在桑园那挂名当个管事,先跟陆大爷他们联系一下,然后再商谈下面的事可好?”
店铺这头有贾黑帮忙,作坊则有莫二老爷负责,桑园那边也需得有一个她信得过的人时时照看着才行。那边虽早就有陆大爷父子在,但到底不是她手里出来的人,桑园是莫家的根,一直依靠外人总不是个妥当的法子。而且她看得出来,阿圣性子并不适合处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是他看不清那些弯弯绕绕,可以说他甚至看得比她还要清楚,只是性格决定了他不喜欢处理这等繁杂恼人之事,不然他当年也不会丢下那么高的名望,那么干脆地就离开了大草原。他本该是自由的,她不想束着他,也不想只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办事,即便如今是挂着管事的名号,却终还是屈在她名下。但若到了桑园那边,他便是那片地方的主人,从此跟族里那些人是平起平坐的。只是他若去管着桑园的话,以后就得常常两边跑了,而且这才刚刚接手,要跟陆大爷了解的事情会很多,所以定会不时宿在桑园那边,辛苦是肯定的。然而除了他,她再没别的可以信任之人了。
阿圣对别的倒都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怕辛苦的人,能不时出去跑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对他带回来的那匹大黑马也是好事,却唯一点让他有些为难,便是有时忙起来,肯定会宿在那边,可他这才刚刚抱上娇妻呢,就要开始重新睡回冷铺板,这也太让他纠结了。所以,答应自然是答应了,但那表情却总像是被人抢了银子又不敢说一般,就连晚饭也吃得比平时少了许多。偏莫璃因忙了外头的事后,又要挂心着朱氏的身体,因此也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只是当她从朱氏那回来后,却没瞧着阿圣在屋里,浴房那儿也不见他,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去了莫老太太那边,她一怔,便也转身往莫老太太那儿过去。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莫雪充满好奇的声音还不时插上几句,随后,便是莫老太太呵呵的笑声。是他在跟莫老太太和雪儿说草原上的趣事和奇事,以及她这半年在草原那边做的一些事,特别还提到了小灰,倒是惹得莫雪连连追问。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帘子,也能感觉得到里头那难得的欢快气氛,莫璃站在外头不禁有些呆住。这样既普通却又让人安心的快乐,家里似乎已没有很久了。自从父亲过世后,这个家即便偶尔有一些欢笑,却也总隐隐带着几分落寞和缺憾。而今,他竟轻易就将这个缺憾给补上了。入赘的女婿,一般都不好意思在妻家的家人面前过多露脸,就算生性大方的,也很难放下心中的那点别扭,真将自己当成一家人来跟妻家的家人相处。但他,真的就将她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对待,对莫雪的连连追问,他低沉温厚的声音里自然流露出兄长对幼妹的疼宠。幸得是他,她站在帘子外,心里喃喃道了一句。
“哟,大姑娘怎么站在外头,多冷啊!”正出神间,身后忽然就传来刘妈的声音,莫璃怔然回神,里头的声音即停下了,随后不及她抬手,那门帘就被从里掀开,跟着就瞧着阿圣从里出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真是你,我刚还觉得怎么药味那么浓。”刘妈没听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就瞧着莫雪也从里头钻了出来,而且脸上难得带上了开朗的笑:“姐姐过来了,我正要去娘那呢,娘吃药了嘛?”莫璃进了屋后,才笑着道:“娘已经吃药了,你去吧,让四妞跟着,小心路滑。”
“奶奶,那我过去了,我给娘讲姐夫的故事去。”莫雪喊了四妞一声,将出去时,又回头对阿圣道,“姐夫以后也要给我讲小灰。”
“这丫头,都多大了,竟又开始皮起来了。”莫老太太笑了,她已经很久没这般笑过了,越看身边站着的孙女婿,越是顺眼。心里直庆幸,当时没有答应谢家那老婆子,不然她哪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可过,果然还是儿孙都在身边,才是真正享福。回到东厢后,莫璃才问了一句:“你找奶奶就是说故事去的?”阿圣呵呵一笑:“本来是想问爷爷的事,结果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跑到那头了。”
“爷爷?”莫璃不解道,“问爷爷什么事?”阿圣看了她一眼,才道:“想问问当时爷爷都怎么在两边来回的,是不是常常宿在桑园那。”见他说话时,表情有些无奈,莫璃一怔,这才想起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偏这会阿圣正打算去洗澡,因此他转身找衣服的动作就被莫璃误会是他不高兴了,一时间,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沉默了一会,直到他将自己换洗的衣服找出来后,她才走到他身边问了一句:“阿圣,你,是不是不愿?”他一怔:“不愿什么?”莫璃叹了口气:“桑园那边,我暂时找不到真正可信的人,你先过去一个月,若是真的不……”阿圣忽然一笑,她便停了话。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一个月要挪出半个月来自己睡冷被窝,不过后来想想,这样你会更加补偿我也不错。”他说着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乐颠乐颠地出去了,等着晚上的大餐。莫璃有些呆愣地站在屋里,咬着微有些发麻的唇,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傻。他是从来就不在乎那种小事的人,却是她小鸡肚肠了。
“怎么今日还买了这个,我前两日才新添了几件衣裳呢。”谢歌弦回来后,王莹看着他带回来的那两匹上好的锦缎,心里满是欢喜面上却是含蓄地道了一句。她可从没想过,自己夫君竟会亲自给她买东西,虽说只是两匹缎子,但对她来说可比什么金银珠宝要珍贵多了。谢歌弦正在换衣服,一时也没注意她面上的神色,便随口道了一句:“不是买的,是云裳阁的东家特意让我带回来送你的。”王莹正摸着锦缎的手一顿:“云裳阁的东家?”谢歌弦换了常服后,便有些疲惫的往软榻上一坐,接过丫鬟递上的热茶:“就是前天去参加婚宴的那位。”
“是她……”王莹诧异,当日在莫家的院子里,莫璃凤冠上的喜帕掉下来的那一刻,她也是看到了,当时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那般貌美的女子。此时再看眼前的这两匹缎子,目中不禁露出几分不解,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回礼昨儿就已经送过来了,如今怎么又送我东西?”谢歌弦似也想多说几句解解乏,便将今日莫璃和莫大老爷赌约了解之事说了,因他是公证人的关系,于是莫璃便另外送了这两匹缎子表表谢意。当然,另外的红包,会同月底的分红一块送过来。王莹这一听,心里更是好奇了,又问谢歌弦是怎么当上这个公证人的。谢歌弦便又将两年多前的事道了出来,却这一开口,接下来好些关于莫璃的事,除去不能说的事外,该说的,他都缓缓道了出来。然而,当说到自己手里的茶杯见底后,他才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竟对莫璃的事记得那般清楚,仔细一回想,那每一次的见面,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说话时的表情,他几乎都记得!
他竟都记得!这样的娓娓道来,与其说是道给别人听,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谢歌弦忽然就住了口,皱起眉头,刚刚眼里还隐隐显出的几分温柔,此一刻全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