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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一九七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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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遇到明星的机会比在无线总部大多了。

    周闰发最近心情有点不好,此时正乘着剧组休息站在佳艺大厦下面透气,不时还走过几个影迷和他打一下招呼。还好,他现在还只是电视红星,还没有人抢着上来找他要签名。

    周闰发当了好几年的龙套和配角,这两年总算出名了,还主演了几部电视剧。最近这部《奋斗》本来是计划要拍一百集的大剧,但没想到佳视倒闭后,丽的电视台又升了一位连他们内部都不看好的麦档雄当电视总监,结果无线台的大佬们认为电视台收视战赢定了,就把这部电视剧制作费减了一大半,结果电视剧播出来的效果挫的要死,听说内部有人已经传出来要腰斩这部电视剧了。

    听到这消息,这主演的心情能好么?

    “发仔,你没事吧?”旁边突然传来一句女声。

    “啊,之姐,我没事!”周闰发赶紧转头对旁边的女人说道,看着旁边这个纯净如水的女人,周润发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想自己在在协力公司拍了好几部电影了,拍一部赔一部,他都被逼着去拍风月片了,公司里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背后说他是票房毒药。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呢?前年许惯文找她出演《半斤八两》的女主角,结果票房大卖,成为香港年度票房冠军,被香港媒体誉为“七百万”女星。去年嘉禾电影又找了她好几次,拍了一部《发钱寒》,出演女主角,结果又成了香港年度票房冠军,人家才拍了两部电影,可在电影圈里的名气比他大多了。而且,赵雅之结婚好几年了,今年还刚刚生下一个孩子,现在是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但是自己呢,想想前段时间老妈看到小莲时候的样子,头疼啊!自己老妈怎么就不喜欢小莲呢?

    “没事?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不会是和小莲吵架了吧?”赵雅之笑眯眯的在旁边问道。

    “之姐你想哪去了,我和小莲好着呢。”周闰发可不想和别人谈感情的事,顺着嘴就说道:“之姐你听说了么,这部剧可能要腰斩啊。”

    听到这个话,就算对事心xing乐观的赵雅之也笑不下去了,想了半天才说道:“倒是听过。哎,斩就斩吧,导演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怕你没电视演啊,你可是当红小生。”

    “嗨,当红又怎么样,拍一百部电视剧也比不上拍一部电影啊。”周闰发有点吃味了。

    “去!怎么可能比不上,我妈就很喜欢看你演……”

    “发哥!之姐!”一声惊呼打断了赵雅之的话。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坡道上正有个男人一脸惊喜对着他们的跑过来。

    李轩实在是太兴奋了,庆幸自己今天出来逛了一圈。这不,一下就看到了两个大明星。这下不要个签名都对不起自己啊,想想到了30年后,自己再把这些签名拿出来,还不得羡慕死那些网民,于是赶紧掏出自己身上的笔记本跑了过去。

    “你是……”赵雅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之姐!我叫李轩,是你的粉丝,能帮我签个名么?”没等赵雅之问完话,李轩就直接把笔记本递了过去。近了看真漂亮啊,可惜,李轩瘪了瘪嘴,就是结婚早了点。他在香港都小半年了,早知道赵雅之结婚了。

    “粉丝?”赵雅之接过笔记本疑惑的问道,不过手里还是写个不停的签下了名。

    “额”李轩一下嘴快把后世的词带过来了,赶紧解释道:“粉丝,就是fans的意思。额,之姐,加个时间,加个时间上去。”看着赵雅之签完了名就打算把笔记本还回来,李轩赶紧又提了一句,不加时间到时候咋证明是三十年前的,要是有个相机就好了。李轩决定了,等下个月拿稿费了就去买个相机。

    “发哥,发哥,我也是你的粉丝,帮我也签个!”李轩拿着赵雅之签好时间的笔记本翻到第二页又递给了周闰发。

    “发哥?我不是发仔么。”周闰发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接过了笔记本开始签名,等到签完还给这个男人的时候周闰发忍不住了:“那个李、李轩,你今年多大?”

    “我?”李轩盯着笔记本上的两个签名摸来摸去,没在意问题就随口答道:“28快29了。”

    周闰发忍不住翻白眼了,自己才23好不好,还发哥……

    至于旁边24岁的赵雅之则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都被28的人叫姐了,能不老么?

    “阿发,阿之,开工了!”楼上突然有人叫道。

    “哦,我们就上来!走吧,发仔。”赵雅之赶紧招呼旁边的周闰发上去,不过刚转了个身就感觉不礼貌,还是回过头对李轩说道:“那李先生,您继续忙,我们就先上去了。”

    “啊”李轩这才从签名里抬起头,看见他们貌似要开工了,赶紧回到:“你们忙,你们忙,再见。”

    “再见”

    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人,李轩喜滋滋的把笔记本收了起来,现在,哥们也算是在娱乐圈迈出了一小步么?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广播道游乐场门口的报刊亭外。

    李轩看了看手表,对着报刊亭里的老头问道:“明报晚报怎么还没来?”

    报刊亭里的老头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五遍了,四点半,四点半,四点半啊!”

    好吧,李轩没有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李轩又问道:“四点半了,怎么还没有?”

    “我这才四点二十九。”

    “可我这四点半了。”李轩把手腕伸了过去。

    “那是你的表坏了!”

    “好吧!”李轩指了指报刊亭里的时钟:“可是你的现在也四点半了。”

    “滚!我今天就不卖了,你能怎么样!”

    看着老头生气了,李轩也不敢再调戏他了。不然等下他真不卖,李轩就得跑到下一个街口去买了。

    直到四点四十多,送报员才姗姗来迟。李轩直接扔了两港币给老头,抓起一份报纸就上了巴士。

    还好,附近就是起始站,巴士上空位不少。李轩坐了下来就打开了报纸,主刊直接忽视,打开副刊,一串黑se铅体字就出现在李轩眼前。

    “《铁血天骄》作者:木子轩”

    再下面就是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正文。

    看着那充满恶趣味的笔名,李轩邪恶的笑了笑,不过估计这时代是没人能弄懂了。小说内容李轩就不用看了,写了七遍他都可以背了,李轩收好报纸,靠在椅子上开始等这些读者的称赞。

    有人拿着报纸上车了,有的看报有的聊天。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些人看报的看报,聊天的聊天。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些人还是看报的看报,聊天的聊天。

    李轩的脸都黑了。

    那些在报刊亭抢报纸的人呢?那些在车上为了份报纸打架的人呢?那些看了一章就夸个不停的人呢?

    果然,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

    骗子!李轩恶狠狠的骂道。

第11章 业余工作() 
“喂,老齐头,给我来一份明报晚报。”李轩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顺手把钱递向了前面正在看报的报刊摊老头。

    老头慢悠悠的从报纸后面抬起了头,没有接钱,而是漠然的看了李轩一眼才说道:“没有了,今天的都卖完了。”

    “卖完了?”李轩一愣,这才扫视了一眼报刊摊,果然,一份明报晚报都没有了。怎么会?晚报怎么这么快就卖完了?李轩看了看手表,才六点不到啊,天都还没黑呢。

    李轩还打算把连载自己小说的报纸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都收集起来呢,这样过了几十年不就是文物了么?正担心自己的收藏大业会断掉时,李轩却发现老齐头手上的正是一份明报晚报,赶紧喊道:“老齐头,你手上不是还有一份么,卖我!”

    老头这下头也没抬,就在报纸后面说道:“这份不卖,要看去别的地方买去!”

    “我去,老齐头你太不讲道义了吧。我都在这买了半个月的报纸了,你有都不卖给我?”

    “说不卖就不卖,我儿子喜欢看呢。卖你了,那我不得还多花钱去重新买一份?说了到别处买去,不然等下别的地方也没了。”老头在报纸后面慢悠悠的说道。

    去别处买?下一个报刊亭离这一个路口呢,而且搭巴士的钱又够再买一份报纸了。李轩咬了咬牙:“老齐头,我出四块钱买你这份。”

    这下老齐头来jing神了,从报纸后面抬起头问道:“真的?”

    “真的?”

    “那我两块钱把主刊卖你行不行?”

    “行……不行,不行!”李轩差点口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老头,他就是要副刊,要主刊有什么用。

    李轩急忙改口:“要不你两块钱把副刊卖给我也行!”

    “不行啊,我儿子要看副刊,不能卖给你。”老头愁着一张脸说道,一边是儿子,一边是白得两港币,很难舍啊。

    “我说老齐头,副刊有什么好看的,你得让你儿子努力工作,少看点小说……”李轩开始劝说老头,要是成功了不得少跑很多路啊。不过劝了一半,李轩突然发觉不对,他就是写小说的,要别人少看不是断自己财路么。

    李轩赶紧改口:“你儿子现在努力工作,小说可以留着过两天看,不急哈不急哈。我就不行啊,我一天不看就跟犯了病似的,第二天一天没jing神。我说老齐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份报纸让给我算了。”

    这下起效果了,老齐头又把头埋了下去在报纸后面说道:“这下我就更不能卖你了,我儿子一天不看这个小说啊,就跟犯了病似得,第二天一天没jing神。你就不同了,我可发现你没工作一天到晚到处晃的,要不等我儿子看完了明天再卖给你?”

    李轩傻了,怎么起到反效果了,这不对啊。

    “你儿子就这么喜欢看小说!”李轩咬着牙说道,他还没见过看小说都看出病的人。

    提起儿子,老头又来了点jing神,抬起头苦着脸说道:“哎,谁说不是呢。十多天前看了那个铁血天骄,一下就跟丢了魂似的,一天不看就睡不安稳。他以前就喜欢金镛的书,这下更喜欢了。你没看这报纸一下都卖光了么,写武侠还是金镛厉害啊!”

    听到老头的前半句,李轩心里一喜,这是碰上自己的书迷了。可是接下来半句李轩就傻眼了,这书关金镛什么事?

    “老齐头,这书不是金镛写的,作者是木子轩!”李轩赶紧给老头纠错。

    “不是金镛?”老头一愣,赶紧拿起手里的报纸看了看:“咦,一直没注意,还真不是金镛,这木子轩是谁?”

    木子轩就站在你面前呢!李轩一阵得意,嘿嘿!哥们总算出名了,话说听老头刚才的口气报纸卖的不错,要不要找金大侠涨涨稿费?不过很难啊,金大侠小气是出了名了。自己上次怎么那么笨呢,千字70元和千字60元,一下亏了上千块啊,目前看来还得继续亏下去。

    “话说这木子轩是谁?没听过啊,我说小飞仔你知……,咦?人呢?”老齐头纠结着这个没听过的名字,抬起头准备问一下李轩,可惜报刊摊前面空无一人。

    “喂,小飞仔!你不要报纸了么?”老齐头看着走远的李轩喊道。

    李轩回头挥了挥手回道:“不要了,替我谢谢您儿子。”

    李轩决定不要那份报纸了,自己去下一个报刊摊看看还有没有。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热心的读者不容易啊,可不能让他断更了。

    “谢我儿子?”老齐头挠了挠头发:“什么意思?这小飞仔发神经了么?”

    三天之后早上九点多,柴湾嘉业街18号明报报业总部社长办公室。

    “叩叩叩”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正在伏案写社论的金镛皱了一下眉,不过他对这敲门声很熟悉了,一下就知道了外面的是谁,没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来找自己的。

    “请进”金镛边说着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

    “咔擦”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身着西装还带着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

    “查先生”

    “世俞啊,坐下说,可是晚报销量又涨了?”金镛看着进来的人笑问道。进来的正是金镛的得力大将,明报晚报的总编辑王世俞。

    王世俞也不客气,直接坐到金镛对面递过来一张数据单,还大笑道:“是啊,昨天突破了十一万份,哈哈。”

    “哦?真的?”金镛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赶忙接过数据单看了起来。要知道晚报不比早报,看的人少很多。尤其是今年早报上有倪框的《卫斯理》系列撑腰,销量最高时一下子突破了十五万份,而当时晚报的销量还不到七万。作为明报晚报总编辑的王世俞想尽了办法,甚至在晚报上开始登起了马经,也才让报纸一下跳到了八万多份。现在才半个多月就涨了三万他能不高兴么?

    “好好”金镛看着数据也很是高兴,这明报旗下所有的报纸都跟他的孩子一样,看到孩子成长能有不高兴的么?

    王世俞看着金镛看完了数据单才问道:“查先生,上次听你说这昆仑有百万字?”

    “是啊,怎么了?”

    “这木子轩这么厉害,要不要给他开个专栏?”王世俞说道。

    “开专栏?”金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个给作者开专栏不只是在报纸上画个框框给作者,一般还得给作者涨稿费。不过想起上次见面那傻小子提出的千字60元,金镛笑了笑然后对王世俞说道:“可以,就给他开个专栏吧。我下午去看看这个木子轩。我现在也是他的书迷了,哈哈。”

    “哈,您还别说,要是不看名字,我还真以为是您又重出江湖了。”王世俞笑回道。

    金镛幽幽的叹了口气:“哎,昆仑昆仑。昆仑高万里,岁尽道苦邅,岁尽道苦邅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认老都不行咯。”

    李轩现在很忙,他抄了一上午的字了,右手腕酸的要死。前些天老齐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他老看见李轩在周围晃来晃去的。这胸无大志的人要是一下吃喝不愁起来那惰xing就起来了,那半个月李轩啥也没干,天天早上跑出去闲逛晚上才回来。

    直到那天和老齐头聊天过后,李轩才惊觉到自己是不是太安逸了,难道就凭抄小说默默无闻的混一辈子,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小说拍成了电视剧,然后有人指着李轩的照片说道:看,这家伙就是某某主演的电视剧的原作者。就像后来陈桥恩的《笑傲江湖》播出后,很多人还在网上说,谁是金镛?要不是这部电视剧我们才不知道他!

    被人遗忘的何其悲哀……

    那自己能干什么呢?

    当演员?看着照相机都紧张的李轩不知道面对摄像机自己会怎么样,而且,就凭他这普普通通的相貌,估计连无线演艺培训班的门都进不了。

    写剧本?不行,自己的文笔自己知道,写出来估计自己那关都过不了,而且自己又不是超级硬盘,那些看过的电影谁还记得每个情节,不记得你怎么写?自己编?谁敢保证符合这个时代的口味,万一要是扑街了,香港这些背景乱七八糟的出品人还不砍死你。

    做导演?还是不行,虽然知道怎么打起来好看,但是你连摄影机开关都不知道在哪怎么做?

    那么唱歌?李轩眼前一亮,自己的嗓子虽然不是很好,但也还算可以的啊。以前和同事去k歌,他还经常吼上两嗓子。而且,自己还知道后世那么多歌曲,虽然都是国语歌而且记不全了,但大概的调子还记得的。在80年代的香港虽然是粤语歌当先,但国语歌还是可以混出一点名堂的,要是传进大陆……

    李轩的眼睛越来越亮,不过现在就有第一个大麻烦摆在面前,就是他不会识乐谱和弹一样乐器。80年代的香港歌坛,你不会一两件乐器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搞音乐的。

    可惜,李轩出去转了两天,硬是没有找见一间能收他的音乐学院。也是,哪个学院会收一个没一点音乐基础知识的大龄青年的。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找私人音乐老师!

    这可是要钱的啊,这下李轩还能不忙着赶稿子么?

第12章 找了个师傅() 
“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正在书房抄书的李轩愣了一下,他在这里一个熟人都还没有,现在谁来找他?

    “咔嚓”

    李轩打开了大门,却突然愣了一下:“金大,啊不,查先生,您怎么找到这的?”

    李轩没有叫错,门外站的正是看起来整天都笑眯眯的金大侠。

    “呵呵,小友不请我进去谈?”金镛站在门外笑问道。

    “啊。请进,请进,真没想到您能找到这里。”李轩赶紧侧身请金大侠进屋。

    待双方都坐了下来,金大侠才看着窗外的青山对李轩说道:“小友这房子不错啊,远眺狮子山,青山苍翠养人,最是好专心创作了。”

    “呵呵,查先生见笑了,我也就是个追星族,住在这也半是看青山半是看明星。”

    “追星族?”金镛抿了抿嘴,才怀念似的说道:“好词啊,曾几何时我不也是个追星族么。”

    李轩没想又随口说出一个未来的词语,不过看着金镛的表情,他倒是能理解金镛此时的心情。

    金镛也却是一个追星族,追了一个明星几十年,这就是传说中神雕侠侣女主角小龙女的原形夏儚。1957年,金镛加盟新组建的以夏儚为当家花旦的香港长城电影制片公司。金镛当时就已经是个大才子,为什么要加盟长城影片公司,肯屈就去当个编剧?原来他就是为了接近夏儚而去的,所以金镛后来编写的电影剧本全是夏儚做主角。不过可惜的是夏儚早在1954年就已嫁做他人妇,金镛也只能时常感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就在前年,夏儚告别影坛移民加拿大时,金镛依依惜别,一连几天在明报的头版头条位置用了大篇幅做了详细报道。不仅如此,金镛还为此专门写了一篇社论《夏儚的梦》,为夏儚这个善良女人祝福。

    想起金镛的这段往事,不知怎地李轩突然想起了后世网路上流传很广的一首诗,情不自禁的低声吟了出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riri与君好。”

    坐在李轩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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