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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对她就有着成见,有着嫉妒,有着防备。我真的很感谢她对我那么的尽心尽力,也真的很抱歉刚刚伤害到了她。但是,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可能改变这种心理状态。所以,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底气叫住她。更不忍心,再欺骗她。
夏雪,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像天使一样的好女孩。可对不起,我们当不成朋友。我承担不了你闪闪发光的那份美好。
抬起头,玲子居然站在我的面前,她望着我身后的方向,一脸的若有所思。
“玲子,你来了啊。”
玲子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落回了远方。
“你在看什么?”我好奇的扭过头,只是普通的行人跟车辆而已,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玲子轻拂了一下挡在额前的长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又有什么事。”
“是关于蓝景炫……”
“够了。”玲子厌恶的打断我,“在背地里不停的打探男友的消息,你不觉得很无耻吗?更何况是从前女友的身上。我没那个心情。”说完,玲子就转过身。
见她要走,我连忙叫住她。“请你回到景炫身边!”
玲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扭过头,“衣小柔,你在羞辱我吗?不要以为你是蓝景炫的现女友就了不起,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景炫现在很低迷……他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谁也找不回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到他身边,让他快乐一点,让他振作起来……”我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
玲子转过身,走近我,然后冷笑着瞪着我,“真虚伪,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蓝景炫么?装作很为他着想的样子。呵,真可笑。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不可能陪你演一场戏。”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玲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你自己心里明白。”她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之前,她侧过脸说,“没想到你的心思倒满深的么,不,要,再,联,系,我。”
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我一头雾水。玲子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说是一场戏?我承认在我给蓝景炫留下字条的时候,有一点点祈求他可以感动可以回到我身边的心理。可我并不觉得这是虚伪,我爱他,无论我放弃或是继续,在心底我就是希望能跟他在一起的。没什么好装的。可这两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就已经真的清醒了。我真的是希望他可以振作起来才来找她的。我想为心爱的人做点什么,难道这也是错吗?我真的不懂得。
可隐约的,我似乎可以明白夏雪被人指责时的感觉了。
是非,果然是没有绝对的标杆的。
每个人都很委屈,于是,都无暇顾及别人的委屈。
我还爱着他
这几天我总是睡不好,经常梦到蓝景炫。那么颓废的,一蹶不振的蓝景炫。
是我把他想得太无懈可击了。就算跟同龄人比起来心智再成熟,他毕竟也只是20岁的男孩。会犯错,会受伤,会逃避……会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
我不放心他。虽然我已经彻底的知道,他并不需要我的关心,也并不需要我的存在。
周日下午,我像一个贼一样,潜伏到了他的公寓附近。
我紧张得像情报局的特务,一步也不敢离开。
‘他可能在你来之前就出去了’‘他又不是几岁小孩,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衣小柔,你真是改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就算他不会照顾自己你又能怎么办?你是救世主吗?!’‘你这样,被他发现,他就会更讨厌你了’‘衣小柔,你连自尊都不要了吗?’……
果然,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可我挪不开脚步。卑微也好,纠缠也好,自以为是也好……什么都无所谓,我想见他。
晚上七点,蓝景炫走出了公寓。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黑色的宽大T恤,有白色骷髅图案的宽松牛仔裤。我的心一下子酸涩的柔软了起来。
蓝景炫跨上了他的摩托车,戴上安全帽。等到他开出小区,我就快步的追了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的摩托车。”
我忐忑不安的盯着前方,可是,一个红灯拦住了我们。等到绿灯亮起,我已经看不到蓝景炫的踪影了。
“小姐……”
“向左拐吧……”我咬咬嘴唇,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摩托车的影子。可惜行驶了5分钟,也没有找到。
“小姐……再开就要出市区了。”
“师傅,麻烦你,回到原来那个十字路口,向右拐吧……”
“好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失落感也不停的加剧。早知道我快点跑了……
“小姐,love club那儿是单行线,一会儿往哪拐?”
“love club……师傅,就停到那里吧。”
庆幸的,我居然真的误打误撞的在love club门口看到了蓝景炫的车。在看到它的时候,我几乎乐的快要蹦起来。我马上冲进了love club。在整个love club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蓝景炫。穿过舞池,我尝试性的往吧台的人群里望去,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景炫的牛仔裤。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蓝景炫正和一个女孩在聊天,那个女孩身材很高挑,小恶魔妆在BOBO头的陪衬下显得更加火辣。我站在舞池边缘,还好有那么多跳舞的人挡在我与他们之间。可惜,却无法挡住横冲直撞的失落感。
我又委屈又难过,还是不死心的想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自主的,我迈开脚步……
“……不过说真的,景炫,好久没见到你了。”她一脸媚笑,越说越贴近景炫。
“是么。”景炫喝了一口酒,像是接受她的诱惑一样,并没有拒绝她的接近,还伸出手,若有似无的缠绕她的发丝。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
“听说你最近换口味了,找了个学生妹。真的吗?”
“嗯。”
“呵呵,”她忍不住笑起来,“那你还来club干什么,应该在家里陪小美眉复习功课哦。”
蓝景炫笑而不答。
“不会吧,景炫。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蓝景炫的回答。
景炫慢条斯理的转了转酒杯,“怎么可能。早就厌倦了。”
“哈哈,男人需要的当然是女人,而不是女孩喽。”
景炫歪笑着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是女人么?”
“讨厌……”她娇笑的望回去,却正好对上了晃神的我的视线。她打量了一下我的打扮,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拍拍景炫的肩膀,“呵呵,你快看,是不是你的小美眉追来了啊。”
我这才从打击中缓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蓝景炫已经发现了我。
他眯着眼,有些厌恶的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恰好看到你……”
“你跟踪我。”是个肯定句。
“我……我……”
蓝景炫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我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你回去吧。”蓝景炫在club门口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我。
“景炫……”
蓝景炫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抓紧他衣角的手。
我望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给他听。可我哽咽了好久,只能低下头,小声的说,“别讨厌我……”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蓝景炫淡淡的回答。
“我没有讨厌你。”他说,“很晚了,回去吧。”
我扬起头,欣喜的望着他,“真的吗?”
“嗯。”
“那,我可以继续单恋你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
“太好啦!”我忍不住心底的欢喜,几乎快要蹦起来。
蓝景炫盯着我的脸,似乎想发掘出些许伪装的痕迹,“你开心。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
“衣小柔,我不爱你。”
我的笑僵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便恢复刚刚喜悦的神情,无所畏惧的望着他。“我知道。”
“你刚才也听到我说什么了。”
“……嗯,听到了。”
蓝景炫不再说话。转身要进club。
“我早就知道再度跟你面对面的时候,一定会听到你亲口说出的跟拒绝有关的话了。你亲口说出来的,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痛苦得多。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告诉你,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很高兴能喜欢上你的这种心情。虽然有参杂着那么多的委屈,不安,绝望……心总是像被揪成一团。但也正是因为喜欢你,我才能体会到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心情。只有你才能带给我的,无以伦比的,美好的心情。”我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想见到你,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可能方式让你很厌恶也很不耐烦……可是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也很难过……”我鼓足勇气坦白我的心,好像硬生生的把心里话从身体里撕裂出来,展示在别人面前一样。不过几句话而已,还那般的语无伦次,却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蓝景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用他那我最迷恋的嗓音温柔的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怎么……什么都听不清啊……”我快速的擦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向后退了几步。
蓝景炫皱眉,他刚要开口说什么,我马上打断他,“我要走啦,拜拜。”然后逃也似的快步跑开。
我的身体都在发抖。
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可我只能装傻,只能厚颜无耻的堵住他要说出的话。
我怕倘若再继续面对他,我会忍不住,就在他面前,大声的哭起来。
美丽的,美好的夏雪
‘13524……’
我紧紧的握紧IC卡电话亭的听筒,终究还是没办法摁全那11个数字。
这几天,已经如此反复了N次。
夏雪的手机号。
好吧,自私,厚颜无耻,自作自受。我照单全收。
我很辛苦,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好想找个人帮帮我。
可我,已经失去夏雪了不是吗。
前天在电视里的烹饪节目里学了一道补汤。趁外婆出去打麻将的功夫,我偷偷的煲好,放到保温桶里。
看看时间,景炫应该还没有回家。我抱着保温桶出了家门,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我来到了四叶草蛋糕坊。
正值下午最清闲的时段,林在吧台后好像在研制新产品。看到我进来,他冲我笑笑。
“我可以……坐一会儿吗?”我问。
“当然可以。”
我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没错,蓝景炫坐过的那个位置。没过多久,林就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热咖啡。”林把咖啡放到我面前,“你看起来有点没精神呢,最近没睡好吗?”
“嗯……有点心事……最近很辛苦。”
林坐到我面前,“怎么不跟夏雪说说呢?用我把她叫过来吗?”
“不用!”我马上打断他,林有点不解的望着我,我想了想,说,“我跟夏雪……好像闹崩了……”
“嗯?”
我有些别扭,可能是心中对夏雪的歉意找不到弥补的机会,这才坦白的把一切说给林听。承认自己的错误,果然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就算加了些修饰,对自己晦涩的小纠结有所隐瞒,还是让我窘迫的脸红起来。
林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柔,你知道夏雪为什么那么敏感的注重自己的形象吗?从来不会吃很想吃的路边摊,从来不愿意服软,永远都死要面子……不是因为过分自尊,是因为自卑。因为她比你自卑。”
“她都这样了还自卑,那让别人怎么办?”我反射性的有些生气起来。
“你们女孩子啊……其实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夏雪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天之骄女,那么幸运。老天都是公平的,挫折幸运什么的,都是一样多的。像她那样的女生,反而会更辛苦一些……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上艺校,你都想象不到她受了多少欺负。你看,她总喜欢照顾你,给你出点子,听你的烦恼。实际上,她也是需要依靠需要帮助的女孩。毕竟你们是一样的,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
我接受他的话,老实说我一直都受良心的谴责。可从骨子里,我讨厌别人说教的语气。其实最讨厌的是自己犯的错误被别人发现。所以,我还是带着暗涌的小纠结,想扳回一局。于是我直视林,说出了一句,我深知会让他同样尴尬的话。
“你喜欢夏雪,可她知道吗?”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太邪恶了。
林果然怔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我……还是希望她不知道的。”
“为什么?”
“她值得遇到更好的男人……我不配。”
“我明明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追忆自己的初恋,说什么‘失去了唯一一份我想得到上天祝福的爱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对另一个女人一片痴心?”
“并不矛盾吧?我从来都不像否认,我深爱我的前女友。虽然后期有那么多的争吵,矛盾,误解。随着交往的延伸,也看到了彼此那么多的缺点与不足。可,我的心里永远都会为她留一个位置。是她教会了我怎样去爱一个人,是她教给我什么是爱情。夏雪……很美好,也很遥远。怎么形容呢……呃……像是一幅画,很美很美,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永远没有办法走近。不甘心的感觉当然很强烈,可是没办法,感情这种事……”
也对啊,人的心怎么可能一直不变呢。就像我,曾经固执的认为自己可以爱白泽远一辈子,这种话好像只说过不久。可现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蓝景炫。变化总是那么突兀,可着实也不矛盾吧。从前我对白泽远的喜欢是真的,如今我对蓝景炫的喜欢也是真的啊。
“嗯,我也跟你一样呢……可是,我突然觉得夏雪很可怜唉。我对她也是这种感觉呢,我喜欢她,因为她很美好。可也正是因为她很美好,所以我也只能隔着她给人的那种浓墨重彩的距离感,远远的欣赏她。没想到,喜欢她的男生也是一样呢……”
“好了,别乱想了。你们女孩子的心事,我也爱莫能助。去找她吧,她一定会帮你的。”
“可……”
“你就说,是帮我跑腿吧。每次新调制出的产品都会找她帮我品尝的。这次店里很忙,没有时间,所以特意麻烦衣小柔同学。”林微笑着看着我,“去吧,放心,不会有事的。”
林……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呢。那么贴心,那么善良。如果夏雪跟他在一起,一定会被好好呵护着的吧。可是,林能给的幸福是淡淡的,小小的。怎么能成全夏雪闪耀得有些刺眼的美好呢。
南门,右转,倒数第四栋。
凭着记忆,我有些忐忑的走到夏雪的公寓。
真是神奇,夏雪跟景炫住在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是南门跟北门的区别。如果有一天他们突然相遇呢?同样精致的外貌,在人群里无法忽视的夺目气质,对衣着的高品味,还有才华横溢的感觉……天生一对……我突然有些恐惧的打断自己的联想。
“小柔?”
循声望去,夏雪及腰的长发松散的辫在脑后,白色的蕾丝泡泡袖上衣,高腰的蓝色牛仔公主裙,显得白皙双腿更加笔直修长。仿佛在昭示什么叫做清纯。
“林……让我给你……那个……新产品……”
夏雪怔了一下,随即就温柔的笑笑,“进来吧。”
一进门,夏雪就忙着给我倒饮料,“我刚刚出去买了些水果,好奇怪呢,昨天明明就很热,今天穿裙子反而有点冷呢。换季的时候果然要多穿点儿……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啊?我……很好奇你的爱情故事呢,一会儿讲给我听好不好?”
夏雪的善解人意让我的鼻子开始酸酸的,好像那天公车站的事只是我的梦而已,根本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为我的倾诉找借口。
“不用了……这一次,我会自己解决的。夏雪……你有没有什么心事?你也可以跟我说啊!”
“……”夏雪扭过头,看看我,然后又温柔的笑了,“我很好的,小柔。”
“其实……我一直都藏着一些话没告诉你……我觉得夏雪你很好看,有很强大的气场……特别特别的清纯,你……很善良,是超级的那种。穿什么都很漂亮……简直,像天使一样。”这些话,在我的内心里说了无数遍。可真的让一个女生开口认真的衷心的夸奖另一个女生,其实是有很大很大的难度的。有点窘迫的感觉,我的脸都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夏雪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其实小柔你很可爱啊。只是你自己没发现呢。”
“怎么可能……我……”
“每个女孩子都有最美丽的一面,一定要自己先发觉,自己先认可,才会感染到别人啊。”夏雪把我拉到落地镜的前面,“为什么要自卑呢小柔,你的脸型很漂亮,额头也很漂亮。应该露出来才对呢。呃……衣服呢……为什么都是深色呢,大地色系的衣服的确看起来蛮有气质,可是对于小柔你的年纪来说,有点老气了呢。你这么小,应该穿些有色彩的衣服才对啊……等一下。”
夏雪转过身,从衣柜里拿出好多套色彩鲜明的衣服放到我的面前。这些颜色,看起来好像果冻啊,好嫩,好想咬一口……
“呃……这三个颜色果然是绝配呢,好可爱哦,小柔。”夏雪把粉红色的小背心配上柠檬黄的短外搭,还有白色的小短裙比在我的身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三个颜色可以配在一起,镜子里的我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跟刚刚那个穿着卡其色短裤棕色T恤的我居然有那么大的差距。原来衣着对一个人那么重要,漂亮的衣服,显得人也漂亮多了……
“送给你。”夏雪把它们塞给我,想了想,又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了两条粉色跟黄色的手链。边戴到我的手腕上,边说,“以后不要再穿大地色系喽,银灰色吖,深蓝色吖,墨绿色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