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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新闻里被卖到山区传宗接代的女人。
她只有费尽心思地逃,期间也经历了很多被骗,谁叫她不过是个女孩,并且长得也还算不错。终究天无绝人之路,朱颜在走投无路时终于遇到了一个好人。
那人看她落魄的样子,没有问什么,坐在马车上轻描淡写地吩咐了几句话,手下人就去做了。很快她就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生活在晋城的一个孤女,是良民,不再是户籍不明的乞丐。
等到她在晋城安定下来,那几个帮助过她的人早就不见了。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本钱,而那人给她留下了本钱,虽然她不是很精明,但一些稍微超前一点的做法她还是做得出来的,赚的钱不多可是已经够一个独身女子活下去了。
她做了五年的生意,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被隔壁的王大娘撮合,与一个叫做符岩的秀才成了亲。后来符秀才去京城考试,考了个举人回来,她也就成了举人娘子。
她曾托相公在京城了解了下陆家和朱大郎的消息,符举人做人做事都不是特别的精明干练,带回来点零散的消息。听说陆家的六小姐原来是京里一个大人物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认祖归宗,陆家也很是受了一些好处。
至于是什么大人物,符举人就查不出来了,那个时候朱颜也觉得事不关己,何况朱大郎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想再去凑近乎。于是,她也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了一旁。
可是,这会子听了朱姥姥的话,她似乎有些明白前世的事情了。
这一次,因为朱大郎还没回来朱姥姥却撑不住了,放出了这个消息,但是,若朱大郎回来了呢?
上一世,朱姥姥是没有说的,她去世那段时间看起来对朱颜很是愧疚,朱颜还以为是觉得不能继续照顾她了,看来,是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啊。
可是,朱颜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陆家那个六小姐,与朱颜同龄!
当年襁褓里的东西都被朱大郎拿走了,真要是有什么大人物来认亲,光靠一面之词有谁会相信呢?这个时候就需要物证了,尤其,陆家开了好几家当铺,还有一个同为八岁的小姐。
陆老爷老来得女,高兴地摆酒三天三夜,这事是听隔壁的邓奶奶说了好几遍的。然后,有那么一天,曾有人为她兴高采烈摆过酒的主人公,成了别人家的女儿。
哈哈哈哈,朱颜觉得自己目睹了一个笑话。
什么东西都明白了,朱颜却觉得心里茫然得厉害。
第三章 丧事和带伤的男人
readx;看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老人,朱颜就是有太多的无措,也勉强自己收了起来。
不管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至少眼前的这个人免去了她在寒冬腊月继续受苦,并且抚养了她长大。
这八年来,姥姥也不容易。
而且,自己是有第一世的人,心里上依赖的父母依旧是那两个不在这个世上的人,这个身子的朱颜父母究竟是谁自己并不如何在意。上一世,没有他们,朱颜自己也不是好好地活下去了?
她看着朱姥姥的尸身,叹了口气,姥姥,你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呢?
虽然朱姥姥临死前的话震住了朱颜,但至少这八年来朱姥姥对她的照顾不是假的,因此不管怎么说朱颜还是要让朱姥姥入土为安。
想起刚刚还能和蔼地看着她的人,一下子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朱颜的眼泪在她不经意地时候就流下了很多。
泪水打湿了朱姥姥盖的被子,朱颜才醒过神来,赶紧跑出去叫隔壁的爷爷奶奶。
“邓奶奶,奶奶她……她躺着不动了,快帮颜儿看看。”
邓奶奶在家里纳着鞋底,看着脸已经哭成花猫的朱颜冲进来,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叫自家媳妇去叫了巷子里主事的人。
虽然朱颜上辈子主持过不止一次的丧礼,但这不是一个八岁女孩该懂的事。朱颜只是在一旁流着眼泪就够了。
灵堂很快就办起来了,巷里的人能做什么就帮上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有些简陋的。也有人去陆家给朱大郎传了消息,停灵七天,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但现在是春夏之交,天气不算太热,但关系到尸身这事,赶不上也只有早点下葬了,免得发臭。
陆老爷终究还是会做人的,好歹也是亲戚,不仅派了个能够的老仆操办丧事,还在第二天来朱家看了看,对正望着燃烧的纸钱出神的朱颜安抚地说道:“小颜,你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大概这几天就能回来了。你不要太过忧心。”
朱颜已经在灵堂守了一夜了,这本来该是儿子做的事,周围的人也都劝她好好休息,听陆老爷这么说,得知陆大郎很快就能赶到倒是松了一口气。待得知朱大郎原来是知道亲娘生病就开始往家里赶,一瞬间众人对朱大郎的感观都好了很多。
只有朱颜心底不屑,信都寄出去那么久了,一个月还没赶到,也可以想见这话有多水分了。不过,陆老爷说的很快就能回来确实不假,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过了几天,朱大郎是回来了。
朱颜心底对朱姥姥的敬爱确实是真的,如果没有经历上辈子的事情,她对朱姥姥的敬爱会更多一点。不得不说,此刻她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但守了一夜,并且情不自禁哭了很多回,朱颜很是憔悴是真的,她被众人劝慰着去房间休息。灵堂是有人看着的。回到自己的大屋,朱颜很快就入睡了,毕竟是孩子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等朱颜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没想到一觉睡了那么久,她却完全没有察觉。
灵堂就布置在朱姥姥大屋里,这个时候也就附近的几个爷爷奶奶在了。朱颜一一谢过了他们,家里没有主事的在,让她一个八岁女孩出面,让众人唏嘘不已。
陪着朱颜呆了几个时辰之后,众人也就散了。朱家在青柏巷甚至江阳镇都是没有亲族的,好几年前就从以前的小村庄搬到了镇里,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朱大郎是在镇里赚到了大钱。
就算是隔壁的邓奶奶也离去了,毕竟他们也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跟朱家的感情也不是特别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没看朱家的亲家陆老爷都回去了吗?只是对她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喊一声就好,也没想过一个小女孩整夜一个人对着灵堂会不会害怕。毕竟,昨晚上也是这么过来的。
很快,朱家就恢复了安静。只有不断燃烧着的白烛照亮着这个空间。
白天已经睡过了,因此朱颜现在也不困。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也就吃了一点邻居送过来的饭菜,而现在那些都冷了。
虽说现在吃冷的也没有什么,但朱颜想起自己昨天买的肉还放着呢。这次布置灵堂,很多东西是邻里拼凑出来的,但后来的有些吃食就是陆家提供的了。朱颜也不想浪费了,至少那是自己付出了劳力赚了钱买来的。
走向厨房的时候,朱颜有些麻木的脑子才想到之前厨房的异状,想起这两天朱家这么热闹,也许那人已经走了吧。
朱颜推开厨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厨房竟然像是没人动过的样子。确实,看到朱家现状的人都不会觉得她家还有什么东西,索性就自己拿东西过来了,也算是帮忙了。
尤其陆家也出了钱,缺了什么倒都是补上了。
朱颜苦笑一声,也没什么心情去想东想西,先把菜洗了,烂菜叶子就扔掉,直接上厨跟肉一起煮成汤。
本来多弄点肉就是为了给朱姥姥喝的,现在那个对她很好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里,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又落下了眼泪。
朱颜多了两世的经历,本不想这么多愁善感的,但是回到了小时候,似乎连心智都变得幼稚脆弱了些,尤其在听了朱姥姥的秘闻之后。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有些抽噎地走到柴堆边上准备拿柴。
朱颜才八岁,朱姥姥也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砍柴,因此朱家的柴火都是买来的,并不多,不过还有前几年存下来的茅草,朱颜也会偶尔去捡些落叶,不然,两人想吃点热乎的东西都难!
以往柴堆比较近,拿柴什么的都是少拿点的,这一次也是一样,朱颜刚伸出手去触及到易燃的茅草,就见从茅草堆后跳出来一个男人,向朱颜扑了过来。
男人的动作很犀利,朱颜本就没有多大力气,很轻松地就被男人扼住了脖颈。
“不准喊也不准叫,知道了吗!”男人站在朱颜身后,在她耳边说道。
朱颜连忙点头,不一会儿却发现那个男人并没有吭声,脖子上的力道却明显地弱了下去。
朱颜努力把头往后仰,却发现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苍白着脸,看起来是虚弱地晕过去了,她轻轻一挣,就从男子的手下逃脱开来。
男人摔在了地上。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凶悍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就那么脆弱地躺在地上,朱颜拿把菜刀就能杀死他。
“是他吗?”
朱颜犹犹豫豫地上前把男人摆正身子,仔细端详,越看越震惊,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记忆中的人。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一身青衣,手拿扇子,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爷。
而此刻的他,身穿一袭黑衣,有些地方明显颜色很深,朱颜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人受了许多伤,流了很多血。
是他吗?朱颜再次问自己。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一顿好的了,但是她也不想露出自己的容貌,用自己的容貌赚钱。在这种山穷水尽的时刻,前世的记忆并不能带来什么用处,但有些原则问题却是经历了素质教育并且家庭生活还算优裕的孩子心中铭记的。
那个时候,朱颜觉得,做一辈子乞丐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是多出来的一世,但做出这种决定无疑也是很痛苦的。
和那人遇见的傍晚,天青云淡,她饿得受不了了,不管喝再多水也抵挡不住胃散发出的饥饿信息。没办法只能跟一群孩子乞丐一起去讨吃的。
周家那天有一个大宴席,听说有一个贵客,孩子乞丐们也不知道这个贵客能有多贵,但是周家算得上是晋城首富了,既然有贵客那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对他们乞丐来说有鸡鸭鱼肉简直就是天堂了,更何况他们要求不高,只要几个馒头就够了。
周家一贯表现得也不像是个为富不仁的样子,也时常修桥铺路什么的,在晋城口碑也还算好。在这种时候,是不大会为难他们这些人的。
到得周家后门,果然小厮们端了些食物出来,乞丐们狼吞虎咽。朱颜也是看得直流口水,可是她知道真要抢,也抢不过那些人,因此只是拿了几个馒头就走。
那些在她来了之后还是大口大口吃东西的乞丐,看她识相地只拿了几个馒头,这才移开虎视眈眈的目光。
朱颜苦笑一声,走到后门出去的小巷,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是拿出馒头慢慢地吃起来,边吃边往前走。这个时候,讲究卫生什么的还有什么意思呢,连衣服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脸也被自己抹得跟黑炭似的。
没想到进来时还没有的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个穿着青衣的青年男子,饶有兴致地瞧着她。
朱颜不知道那人在看什么,但是自己是知道跟眼前人比起来,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的。
走到马车边上快要出巷口的时候,那人发话了:“你停一下。”
朱颜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从眼前上可以看出来那人确实是跟自己说话的,于是她就停了下来,只用眼看着他,看他究竟有什么事。
只听那人轻笑了一声,“有趣。”说完招了招手,就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青衣男子对那人吩咐了几句,那个明显是下人的人就来到了朱颜的面前。
“你跟他走。”男子又发话了。
朱颜本来想问上几句,可是问了有什么用呢,看那男子的意思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她跟着那个人走了,那人给她安排了一套房子,一些金银,甚至还找了一个大娘来照顾她。
朱颜甚至要以为那个男人是想对她做些什么了,可是,接下来的几年直到她成亲,她都没有见过他。等到她成了亲,出门也少了,后来更是跟着她的相公,去了平州,再也没有回过晋城。
后来偶尔朱颜会想到这个人,会升起这个人是个挺古怪的人的想法。可是看他的一身气度,明显不是个普通人,两人是云泥之别,再回忆也无用处。只是有时候,会遗憾,连那男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可以说她的一生就是被他改变的。
那一年,她十岁,之后的六十年,朱颜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人过,帮过她的他的下属也很快就离去了。她上一世确实活得太过平凡了些。等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人。
真的是,连感激的机会都没有呢。
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出现在这里的这个人跟他那么像!
本来十岁孩子的记忆力说不上好,可是那是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人,朱颜尽可能地记住了那人的长相。可惜就只是远远望了几眼,费尽力气才只从他下属那里知道了他姓薛。
第四章 姓薛
readx;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朱颜还是决定先把他安置好。
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这个男子跟前世的恩人太像,让他这么可怜地躺在地上,朱颜有些过意不去。
二是因为看他出手前的样子,他是可以杀了她以绝后患的,可是他没有。因此,可以简易地判断这人至少不是坏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朱颜要是真的救了他,其间的后果还是很难预测的。但是,朱颜还是这么做了。
她用尽力气,把眼前这个男子搬到了厨房的一角。那里用茅草铺了一层,朱颜还把朱姥姥的一件旧衣服铺在上面,好让他能躺的舒适一些。
许是真的受伤严重,男子经过这一番折腾,却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来之前强撑着威胁她,已经是耗费了他最后的力气了。
男子看脸庞不过二十上下,穿了一身黑衣却是显得老成了一些。
朱颜看着他惨白的脸和发皱的嘴唇,用热汤给他喂了一点。昏迷中的男人低吟一声,顺从地喝了下去。朱颜本来还有些发愁要是他喝不下去怎么办,看到这情状总算松了口气。
朱颜本来也是挺累的,但是她白天睡了许久,现在也没有很困。想着这人要是发烧了却是没有办法了,既然救人还是救到底,今晚就看顾一夜好了。她搬了个小凳,坐在男子旁边。
借着昏黄的烛火,朱颜细细看着他的容貌,不得不说,这人称得上是个帅哥了,要是他是一个丑男,朱颜保不定就把他交给官府了。不明底细的男人就这样带着伤呆在自己家里,真的很不保险。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个很强壮的人。半夜的时候,就苏醒过来了。
他苏醒的时候,明显有些反应过度,还想继续像之前一样抓住朱颜,但是他一感受自己所处的环境,就停住了自己的行为。朱颜已经学乖了,之前就搜了他的身,把他身上的利器收走了,这个时候很是淡定。想杀她之前就可以杀了,现在看她对他多好,要是还杀,朱颜也没办法。
看这人半死不活的样子,总归要在这里呆几天的,可是朱颜也是要吃饭的,厨房终究要来,还是避不过。
“醒了?”
朱颜坐在那里,半梦半醒之间就觉得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自己,惊醒过来,果然看到眼前的男人盯着自己。
男人探究地看着她,不动声色,也没有回答她的话,比较有眼睛地都能看到男人确实醒了。
朱颜也没有继续探问的意思,只是站起身来,到一旁还温着的灶上,给他盛了一碗肉汤。
“给你。”
朱颜把碗放在男人边上,就推门出去了。
男人之前一直看着她的动作,现在看到她出门了,不由在她踏出门槛的时候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薛景砚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出去,环顾了一下,发现这是自己昨天上午躲藏的地方。不知道是谁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一批一批的人来追杀他,魔教居多,杀也杀不光,更是和自己的侍卫失散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江阳镇外故意弄的场景能不能误导那些追兵往临县去。
他已经逃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有许多侍卫在后帮忙抵挡,又有一匹好马,真不敢说能够逃出来。
身上被魔教妖人的暗器射中,不断地流血,他之前狠了狠心拔掉暗器之后,血总算是流的慢了一些。幸好,他们应该是想要抓活口,没有下剧毒,一些简单的毒药自己还是会解的。
薛景砚是迫于无奈,从江阳镇的南门一直摸到了东门这边,到了后来实在力气不足,挣扎着跳进了朱家院子。朱家只有一个病卧在床的老人,自然不能发现他的进入。
为了找一个偏僻点的地方也不容易,尤其朱家并不大。等到发现自己找的地方不怎么安全的时候,他的体力已经耗尽,迷迷糊糊地昏了一会,却发现一直都没有人进来,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当然,其实期间朱颜曾经进来过,但是薛景砚没发现。
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当然不是一个威胁,等到了今日,他发现朱家大屋那边热闹了很多,而自己的伤势并未好全,他犹豫了下还是准备今日就走,因为从声响听来,应该是这户家里有人去世了。人多起来总是不好的,只好趁着夜色出去才好。
所以他一直提着神,准备半夜就走。
谁料到他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