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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云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要问云澜江的事,心底也有些苦涩,说道:“这个,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那不知道知府大人安排好了赈灾救民的事情了吗?”
李祥云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怒意,他当官十几年,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刚刚弱冠的人来教!要不是,要不是眼前的人身份太棘手,他会想着要来封他的口吗?
李祥云拍拍手,立马就有一个妙龄女子捧着一个小箱上来,走近薛景砚。薛景砚一闻,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这是箱子本身木头的味道,名为安神木,有安神的效果,尤其对夜间难以入眠的人有奇效。
他看着李祥云上前一步,把小箱子打开,箱子里是一张纸,他看向李祥云,问道:“李知府,不知道你这是何意?”
李祥云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去拿箱子里的东西,只是说道:“下官听闻摄政王妃有夜间难以入眠症状,故而寻到了这个药方,是几年前路过沐州的孙神医偶然留下的。”
第三十六章 离去
readx;薛景砚看向李祥云的目光中带着凌厉,但却没有说话。
李祥云见他没有接话,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往下说,“下官也早就耳闻世子爷和六少爷事母至孝,以前没有机会去京城拜见,如今有机会为王爷和王妃效点力,下官已经满意至极了。”
安神木是很昂贵的,就算摄政王掌着大权,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拿银子去买太多,薛景砚平日里也很心疼母亲晚上睡不着的情况,孙神医的药方也是向来珍贵,万金难求。
可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也不知道李祥云究竟是因为什么就拿出了这两样东西。
“李大人,你还是直说了吧,究竟是要我做什么?还有,我的人,在哪儿呢?”他不觉得薛原几个人会留下他一个在李府,还有朱颜,以前一直粘着他,虽然那天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但他就是觉得她应该也是过来了的。
“呵呵,薛公子不要着急,他们都很好。下官也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公子在跟王爷说在沐州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可以稍微替我们求求情。这次云澜江决堤是在是因为暴雨下的太久的缘故,非人力所能及,我们沐州官员都是诚惶诚恐,好不容易到雨晴了,大家也都忙着赈灾救民,有一些损失正在统计。”
薛景砚不由笑了,伸手接过了眼前的东西,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到时候在我爹面前说上几句就好了。还值得你送这么大的礼?”
“你说你们去赈灾了,不如就带我去看看吧。”
李祥云见薛景砚收了东西,想着堂堂摄政王的儿子总不会出尔反尔,于是总算舒了一口气。
“公子不用这么着急,之前那位朱小姑娘正在西厢房中养病,不知道公子要不要去看一眼。”
“你让人带路!”他可没想到朱颜的受寒才好没几天,现在又生病了。
一个丫鬟迈出身来,准备带他去西厢房。但是薛景砚很快就转了口,说道:“李大人,还是派人带我去救灾的地方吧。”朱颜一个人,还是比不上灾民重要的。前些天雨那么大,而且还决堤了,也不知道沐州百姓怎么样了。
等到他来到青云府城的东南面一个小山的时候,入目的是数以万计的灾民。这里地势颇高,一些穿着军装的兵士正在一个个帐篷之间来来往往。看起来还算是井然有序。
不得不说,卢太祖制定的救灾手册被军营的长官执行的不错。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偶然出现一些大旱大水,也是有可能的,还有瘟疫之类,但这绝不是因为君王失职所致。卢太祖当年征集了一些能人异士才发展出了这个如今约定俗成的救灾方案。
比如说出现水灾可先把逃生者聚集到高处,喝煮沸过的开水;出现瘟疫要先把引起瘟疫的东西烧掉掩埋。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军方的人懂的比较多,薛家没有人从军,所以对这些也不是很懂的很多。他出于对沐州百姓的关心来到了这里,发现没什么可做,心里涌上的却是一阵欣喜,至少,一切看起来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这样,回去跟父王也是可以交代了。
于是,他回转身,准备到李府去看朱颜。
山上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并没有在意。
李府西厢房。
朱颜还在昏睡。但是她的眉头却是皱的紧紧的,身边是一个李府的丫鬟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正在照顾她。
薛景砚推门进来,丫鬟站起身子,行了个礼。
“公子好。”
薛景砚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很快就下去了,他看着床上有些虚弱的朱颜,嘴角带了一丝苦笑。
这次他没有叫醒朱颜,而是走过去坐到位置上,细细地思索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仔细地反思,他却发现这次的沐州之行中他的表现可以算的上不堪,要是父王知道了,恐怕要训上他一顿。有时候明明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案,可是偏偏选了一种不太适合当前局面的,难怪有人说他还是太嫩了。在官场上,他确实玩不过这些人。他习惯了直接了当地做事,恩怨分明。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沉思良久,他还是决定早点离开青云府,不然在李祥云的眼皮底下,做事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也不知道薛原他们去哪儿了。
朱颜在睡眠中,隐约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了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师父,她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人确实是活生生的师父。
她欣喜地开口道:“师父,你好些了?”
她的声音有些无力和嘶哑,薛景砚从桌上倒了杯水,朱颜接过去喝了,开口就舒畅多了。
“师父,你没事了吧?”
薛景砚摇摇头,说道:“没事。”他看朱颜的情况也还好,之前也问过了朱颜的病情,知道她只是累极而得的病,休息几天就好了。他既然决定了要早日离开,也就先跟朱颜说了这件事。
朱颜心下一紧,问道:“师父,我们走了,那青云府的灾民怎么办啊?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云澜江也决堤了,肯定有很多人无家可归……”
薛景砚想起之前那山上的情形,说道:“小颜不用担心,李知府和军队的人把灾民安置得很好,我去看过了。”
朱颜有些不相信,但是她也说不出自己的理由来,再说她也根本就没有看过山上的情况,不知道那些灾民是不是真的受到了妥善的安置。
也许是自己记忆出错了?朱颜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只是低声哦了一声。
两人静静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过了半盏茶左右,薛原回来了,带了消息。他之前看李祥云已经把少爷和朱颜已经安排好了,知道他也不敢做什么马脚,就跟另外几个人一起潜入官衙搜查东西去了,他是一直记着来沐州的目的的。既然要在青云府停留几日,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可惜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获。
而青云府也可以算得上是哀鸿遍野,他看了也心有戚戚焉,可是他心知自己帮不了大忙,就想着传消息回京城,让京城的人处理这边的事情。他可不觉得沐州官府的人敢直言消息,而青云府受灾的具体情况如何他也是要细心查证的。
没想到他刚一回来,就听到了薛景砚决定离开的消息。
薛原皱了皱眉,说道:“少爷,恐怕这一次的水灾很严重,我觉得还是要留在这边看一下才好。”
薛景砚心意已决,但见薛原执意要留在这,看朱颜也是不大想离开的样子,就说道:“我们先去沐南城,到时候回转过来再看一下青云府的情况。李知府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被人当成替罪羊。”
朱颜不大明白薛景砚是什么意思,薛原眼中眸光一闪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也点头同意了。至于另外三个侍卫,薛原自然会一一通知他们,倒不用薛景砚多说点什么。
李祥云得知薛景砚要离去的消息,表现的很是惊讶,但还是好好安排了一桌菜,给他们送行。菜也挺丰盛。
朱颜心底不高兴,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现在的情况,外面有许多的灾民流离失所,席面上却有荤有素。至于薛景砚,他一直都沉着脸,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离开青云府的时候,李祥云没有来送行,说是探望灾民去了。
薛景砚也没有在意,只是朝着沐南城的方向一路疾驰。
这天气也太过诡异了一些,前头的二十几天的雨,之后却一直是晴空万里,几人行在还带点泥泞的道路上,心头有些沉重。为了赶时间,大家都是骑马的。朱颜年纪小,还是跟薛景砚共骑,也方便他照顾她。
李祥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让全城全府的百姓做戏给薛景砚看,所以当薛景砚看到一路上的灾民时,心底极为复杂。
之前他看到李祥云那边把灾民安置的很好,心中放下了很大一块石头,却忘了注意沐州很大,而暴雨覆盖的范围也很大,简直可以想象云澜江下游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因为确定了以后还要来青云府而不是折路返京,薛景砚就让薛原安排一个人留守在青云府。刚好许泽也不想来回奔波,也就自己主动接了这个任务。他觉得应该轻松的很,比顶着大太阳跑到沐南城去要好很多。当然,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也不会想到,为了贪这一时的安逸,他丢失了性命。
道路上的灾民三三两两,但是整条路上加起来却有很多。
路边有个穿着布衣的妇人抱着一具已经冷却的尸身哭泣,薛原接到薛景砚的暗示,下了马上前询问。
“这位大姐,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不去官府的收容处呢?”
妇人回过身来,上下逡巡了一下薛原一行人,发现他们个个骑着马,想来也是有点身份的人物,便流着泪说道:“听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我和夫君是平阳县的,只不过没有钱进官府的收容处,官府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夫君之前淋了暴雨一病不起,就这么……就这么去了……”
平阳县就在青云府的边上,薛景砚确实没有料到官府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有些不敢置信。
第三十七章 沐南
readx;妇人哭得很伤心,薛原的脸上有些尴尬,他觉得他实在是做错了。
薛景砚上前跟妇人道了歉,又跟她了解了一下平阳县发生的事情。平阳县虽然靠近青云府,但是隶属于东山府的。云澜江从青云府的西北方流入,出口正在平阳县边上,这里的受灾情况也是很沉重的。
平阳县令有准备救灾处,但是地方有限,实在是不够全县百姓全部迁入,于是只能要钱。之前下雨的时候,妇人的相公就得了病,花了一些银子,这下子自然是挤不上去了。城中的富户还是有的,更没有普通百姓的份了。
薛景砚沉吟了半晌,在心中记了几笔,送了一些干粮和银两之后就继续南行往沐南城行去。
因为听妇人的描述,平阳县令本来也没准备驱逐他们的,但是城中已经没有粮食卖了,县令也拿不出粮来。大家都想着青云府一向比东山府要富裕一些,就想着去青云府看看。
如今夏季,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又因为下了这么多天的雨,恐怕要青黄不接了。薛景砚就算在农事上没有多大见地,也能看出这件事来。
而既然平阳本处于云澜江的下游,良田也是比较多的,以往粮食产量甚多。不管是县令卡着存粮不肯发还是真的没有粮,既然平阳出现了缺粮的事情,沐州的其他地区想来也差不多。
大水淹没了良田,就更不用想着收获那些田地上的东西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朝廷拨银赈灾,最好从各地抽调出粮食来,不然恐怕后果还有些严重。
薛景砚想了想,还是把黄云留下来去平阳县打探一下消息,自己还是往沐南城去。
既然平阳县令拿不出粮食,他不清楚当地事宜,也就不横插一脚了。现在他的目标是找出沐南盛家的钱财究竟去了哪里,如果真在二龙山上,他就要协同军队把那群土匪打下来。如果查不来跟暗地里的流言一样,跟刘知州有关系,那他就要上报,看父王怎么解决了。
解决了就会有银子,有银子就可以买粮,也算是为沐州百姓出力了。
黄云接了令就往平阳县去了,薛景砚给了他因地制宜的命令。
这一次赶路快了许多,十天左右就到了沐南城。
沐南城的情况比起平阳县外的情况要好很多。虽然从周边环境上就可以看出来这里也确实遭受了暴雨的肆虐,但几人一踏进沐南城,就见两个军士尽职地在那里检查路引,倒也没阻止那些灾民入内。
沐南城是个大城,比起青云府城要大,几十里的城墙团团围住,显得高大巍峨。
朱颜没有去过京城,看到过最大的城墙是晋城的,这个算是记忆中第二大的了。
几人下马进了城门,因为水灾,民众脸上的表情不是以前看到的带着平静和喜悦的神情,但比外面漂泊无依的要好。但是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就不多了。
薛原上前走到一家酒馆门前,询问门口坐在门槛上的小二,另外几人牵着马留在左近。
“小二,请问你知道盛家在哪吗?”
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有心情坐在酒馆里喝酒,所以一贯满座的酒馆也显得冷清了,小二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这里,听到他的问话,只是抬眼懒懒看他一眼,并没答话。
这时酒馆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酒鬼,手里拿着一个陈旧漆黑的酒葫芦,一边走,一边把酒葫芦口往自己的嘴里倒。一股子廉价酒水的味道迎面扑来。
薛原皱了皱眉,却听到老酒鬼喃喃说道:“盛家……哪里还有盛家哦……”
盛家?
薛原看着那个老酒鬼,上前一步问道:“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是知道盛家在哪儿吗?”
老酒鬼听了他的话,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向薛原,道:“你找盛家干什么?”
话一张口,酒水的味道更熏人了。
薛原心知自己几人来沐南城的目的,但也不好随意就说出来,便说道:“我们听说了盛家发生的惨案,好像是跟二龙山上的贼人有关,之前二龙山也曾劫了我家的财货,又恰好来到沐南,出于同仇敌忾之心,故而来看一看。”
“看一看,看一看,好啊,好啊……”老酒鬼说着说着就离去了,还甩开了薛原拉住他衣袖的手。他自然是没有力气挣脱薛原的,只不过他的那件衣裳实在是太破烂了,薛原稍微一扯就断裂开来。
酒馆门口的小二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挂了一抹笑。
薛原心中一动,上前递了块银子给他,看小二收了,他才开口,先问那个老酒鬼。
“刚刚那个……是盛家人吗,听到我说起盛家,怎么那么奇怪!”
“他哪有福气当盛家人啊,盛老爷子还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逐出盛家了。后来盛家那么有钱,可没有他那一份。你们外地来的吧,想来盛家看看还有没有油水可捞也晚了……”
“晚了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位客官,你要问我问题,好歹也要在我们这里买点酒吧,有来有往才好交流嘛。”
薛原:“……等会我再要壶酒就是了。”
“好嘞,三叔,上等的白酒一壶!”小二扬声对酒馆里的掌柜说道,见里面的人应了,再回头来对薛原说道,“我看你这位客官不像是没钱的人,喝下等人喝的酒就太掉分了,不介意来壶好酒吧!”
薛原看他半天不说正题,有些暗恼,说道:“你还是说你的消息吧,我答应了买酒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薛景砚看薛原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就对朱颜说道:“小颜,你累不累?”
朱颜遥摇头道:“我不累的,师父。”
小二对薛原说道:“你们来的晚了,不然要是来的早一点,当年盛老爷子在沐南城留下的恩情也能给你们换点银子。”
薛原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呢?这银子从哪里来?
“你还别不相信了,之前只要有人说要为盛老爷子报仇,就会有人拿出银子来。不管是要去找二龙山,还是要去上府城上京去告状,都会有人出资。现在么,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虽然以前盛老爷子给了他们恩情,但是这恩情对着一个死人能发散到多久远去?”
薛原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样:有人到盛老爷子曾施过恩惠的人那里拿了银子说要去二龙山剿匪或要上告是吗?”
“是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不派人去呢?”
小二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派人?我猜是他们要把这消息传开得快一点吧。人多力量大嘛,连我都知道。”
“……”薛原沉默了一瞬,复又说道,“那你可知有哪几家出了银子?”
小二点点指头道:“多着呢,汪家,李家,木家,都拿了银子出来。要我说,反正人都死了,还不如攒着当老婆本呢!”
“小二,回来干活!”里面酒馆掌柜的声音传来,让小二的话音很快就收掉了,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对薛原说道:“快进来买酒。”
薛原跟了进去。
小二有些嘚瑟地对掌柜说道:“三叔,你看我又做成了一笔生意……”
掌柜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薛原拿出银子来,小二眉开眼笑地接了,把酒壶递了过去,说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