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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里的东西打开,准备做点晚饭。人总是要吃饭的。
有个侍卫背着的东西里居然有铁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也就因为这样六个人才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边上就有枯枝落叶,朱颜让一个侍卫帮忙架起了锅,然后开始用火折子点火烧东西。去打猎的侍卫也拿着清洗过的猎物回来了,没有菜刀只好用剑把肉削成了一块块,放进锅里煮。
朱颜又加入了一些调味料,好好地煮了一锅汤,再配上干巴巴的面饼,六个人的晚饭就准备齐全了。面饼就是典型的干粮了,有些粗糙,但是还能下咽。
朱颜先给薛景砚满满地盛了一碗,里面有好几块肉,又给另外四个侍卫盛了再盛她自己的。
刚准备吃的时候,一准眼却看到薛景砚的姿势有些别扭,因为他右臂受伤。侍卫们是知道薛景砚内心的,知道他不愿意为了吃饭这件小事麻烦他们,而他向来也不是一个喜欢他人伺候的人,所以并没有上前给薛景砚喂饭。
朱颜却不知道他们的心理,只觉得他们竟然不给他们的主子喂饭,有些生气。于是就走上前去,端起薛景砚的碗给他喂饭。
本来想拒绝的男人想起这晚饭是她做的,而且以往也曾被她喂食过,右手确实使不上力,也就止住了要说出口的拒绝的话语。他没有告诉过她,他不喜欢让别人伺候他,有小时候一个小厮在他饭菜中下药的原因。虽然他没死成,但是对于人心的险恶却有了更多的感受。
汤一入口,也许是因为食材原汁原味的原因,在这个时候喝起来特别的好喝。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喂,一个吃,侍卫们看到这幅景象,有些愣神,却还是继续吃自己的了。跟着主子常年在野外行走,多是吃干粮,既然有热汤可以喝,主子也同意了那人喂他,他们也就不多加置喙了。
薛景砚本就知道朱颜的厨艺不错,这会倒也没说什么,但见她就连喂他东西都显得格外有头绪,想起他后来在江阳镇青柏巷查到的消息,知道了她的姥姥很早就生病了,她一直都在照顾她。
心中却是更加心疼才八岁就能学会做这些事情的她。他懂得朱颜面对他们几个人时表现出来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不过是担心他会跟她的家人一样抛下她。
如果家里人一直爱护她,怎么舍得让她去做这些事呢。他家里的娘亲跟嫂子侄女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厨房那地方不是一个符合她们身份的地方。她们应该盛装打扮出现在贵族的晚宴中,才能符合她们的身份。
薛景砚觉得,他更加心疼这个孩子了。想起朱颜说的想学武的想法,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他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朱颜自己有自保能力也好,省得以后自己出了意外,保护不了她。
他想起追杀他的人,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冷光。他虽然平素表现的温文和善,可也不是任人欺负而不吭声的!哥哥,你打草惊蛇了知道么。当他不知道吗,二哥的娘莫姨娘出身江湖却一直好好瞒住了来历,刚好他却知道前任魔教教主就姓莫。
其间种种,他不想追究,却不能容忍二哥伤害到他的人。
于是他就对朱颜松了口。
“小颜,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朱颜已经喂完了薛景砚,这个时候正端着自己的碗喝起来,没想到他却忽然同意了。她抬头看向薛景砚,却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怎么做朱颜还是知道的,她放下手中的碗,在薛景砚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仰头望向新上任的师傅。
“徒儿拜见师父!”
朱颜的心里是欣喜的,只觉得这样自己以后在世上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她孤单太久了,分外贪恋薛景砚给她的温暖。
薛景砚在夜间还是能够看到东西的,只觉得眼前的小孩瘦瘦小小的,眼睛却格外有神地看着他,牢牢牵住了他的心神。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这么直接就让她拜了师,只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下一瞬他就醒悟过来,看着期盼地看着他的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徒弟,乖!”以他的功夫确实是能收徒弟的了,可是一直都没有遇见这样一个可以让他有收徒想法的人。眼前的这个小孩不仅救过他,他还为她带来了麻烦,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很喜欢她,冥冥之中好像确实有些缘分存在,才能让他遇见她。
“师父师父,你还有其他徒弟吗?”
“没有。”
“师父,我好开心,以后我就是大师姐了。”朱颜的脸色绽开了大大的笑颜。
薛景砚也不由笑了,他可以明白她欣喜的心情,看是该睡觉的时候了,便温和地对她说道:“小颜,你该睡觉了。”
朱颜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地方准备睡觉。虽然侍卫们好好地清除了周围的杂草,可是蚊虫还是嗡嗡嗡飞来飞去,她因为心底的兴奋也有些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只睁着眼睛看着点缀着星子的天穹。
这夜色可真美啊,萤火虫们从地上飞起,在空中缭绕飞舞。可惜,蚊子的存在真的很煞风景……
她现在穿的是阎王殿中人给她准备的衣物,去年的衣裳已经穿不上了,包裹里也只有春衫,在陆家的时候陆秀莲也没有给她准备夏裳的意思。布料有些轻薄,倒不会太热。
“怎么了,小颜?”朱颜正难以入眠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薛景砚的声音。
“师父,蚊子好多啊,一直咬我。”
薛景砚愣了愣,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另外四个侍卫因为有内功在身,虽然那四个侍卫不像他一样能在体表外自然形成罡气把靠近的蚊虫杀死,但是也能够让它们不能靠近。他没想到朱颜睡不着会是因为这个,他又疏忽了。
第二十六章 盛家惨祸
readx;薛景砚有些内疚,难怪觉得她比以前清瘦了,看来苦夏也是一方面。
他靠近了朱颜一些,拥住了朱颜的身子。朱颜抖了抖,但想起他是自己的师父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在她心里,八岁确实还只是一个孩子。
果然,这一晚,朱颜睡得极好。不仅没有蚊虫困扰,还比往日觉得凉爽一些,果然还是有武功好。她在温和的男性气息中睡去。
第二日起来时,侍卫的眼神都很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朱颜拜了自家少爷为师的事情。
六人继续前行,终于在落钥前赶到了安城。安城虽然也是一个小县,但其繁华程度却比马头县好很多,朱颜从听来的只言片语上就可以听出。这里的人们脸上带着笑容,说话也都温文有礼。说明安城县县令也还是不错的。
毕竟安城距南北的交通大城鞍南城不远,来往的商队旅人也特别多,为这里带来了勃勃生机。
六人总算赶到了客栈,自然得好好洗漱一下,六人订了四个房间。薛景砚一间,朱颜一间,四个侍卫两人一间。
薛景砚和朱颜的房间刚好是隔壁,薛景砚问朱颜晚饭要在楼下大厅吃还是拿到房间里。朱颜想了想,自己待房间一个人,还不如大家热热闹闹地到下面去吃,于是就说希望到下面去。
薛景砚点点头,把赏银给了还没走的小二,让他先去准备饭菜。
一番洗漱完毕,众人下楼,发现小二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于是就坐了下来。
朱颜谨守本分,让薛景砚先动筷,然后自己才开始吃,让四个侍卫的眼神都有些满意。虽然她可以算是小少爷的徒弟了,但还不能算得上是自己人。平白多了个累赘,他们虽然敬服六少爷,但心底还是会有些不喜。这时看朱颜如此自觉,倒对她和蔼了一些。
这一次,朱颜却没有主动给薛景砚喂饭,昨日是在荒郊野外,无法像今日这样可以把饭菜放在桌上。而且这里人来人往的,师父的颜面也是需要照顾的。她只是不断地给薛景砚夹菜。
薛景砚用左手也夹了一块肉给她,笑着道:“小颜,你也吃。”
“嗯,好的,谢谢师父。”朱颜笑眯眯地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
客栈的大厅人来人往的,也经常有一些消息流传其间。他们的地方也不算离人多的太远。之前是因为肚子有些饿,所以朱颜也没有在意那些人在说什么。可是她现在吃的差不多了,就在薛景砚不同意的目光中放下筷子,细细聆听起来。
“再吃点,吃这么点怎么够?”
朱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师父,我真的吃饱啦。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好了。”
“……”
“师父,你吃慢点!侍卫大哥们要是看到你不吃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吃了!”朱颜看了薛景砚碗里的饭菜,再看看四个侍卫的吃饭情况,于是就到薛景砚耳边悄悄地跟他说话。
薛景砚只好点头,“随你。记得等会不要喊饿。”
“我知道,谢谢师父。”虽然薛景砚还没正式开始教朱颜功夫,但现在她就已经不断叫上了,生怕他反悔。薛景砚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只有哭笑不得了。
“唉,你们知道吗?听说沐州的盛家出了一桩惨祸,那可真是惨绝人寰啊!”朱颜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惨绝人寰?这得有多惨?
她转过头去一看,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青衣长袍,身上拎着个小布包裹,浑身上下无一处配饰,大概是哪家的清贫师爷。此刻正被人围在中间。
边上有人问道:“沐州,盛家,是不是那个盛家?”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起来。
“应该就是那个盛家吧。”
“除了那个盛家,还有谁家能被称为沐州盛家呢!”
“你说的是不是那件事啊!唉,可真惨啊!”
青衣男子一听,也没想到也还有人知道这个消息,他本以为只有自己的消息最灵通呢。周围的人见有人知道,也就不急着问他,纷纷往另一人边上走去。这下,他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开口。
“要说这沐州盛家,确实就只有这么一个盛家。当年盛老爷子自小就聪慧,过目不忘并生财有道,在商界打下了赫赫威名。谁不知道盛家的财产丰厚,都说要是盛老爷子早生个一百多年,还有那京城王家什么事。”
这下有人不干了,听到有人居然说京城王家还比不上一个沐州小小的盛家,忙在一旁囔道:“这话,先生说的有些不实吧。谁不知晓只有王家富可敌国,还是世袭罔替的国公,这盛家,我可没听说有太多钱。”
“这位小哥,请问贵姓啊?”中年男子并不生气,只是笑着问道。
那人见中年男子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不由有些讪讪,说道:“免贵姓王。”
“哦……”中年男子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王姓男子被他和周围的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京城王家人,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只是接着说道:“要说有钱没钱,我们知晓的本就不多。大多是以讹传讹罢了。但经历五十年前大饥荒的时候,沐州盛家却足足捐了两千万两白银出来。这真金白银,可不假吧。至于京城,我是只听说官府拨了款,却没见王家做过什么的。”
边上人连连点头。
那王姓男子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合上了。
这是边上又有人问:“既然盛家那么有钱,又为何会发生惨祸呢!只需聘请几百个护卫,应当也安全无虞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有时候钱多了,并不是件好事。这不,盛老爷子因病去世,盛家子女却只关注自己想要分得的财产,还有一个见自己夺不过兄弟姐妹,竟然引狼入室,听说雇了沐州二龙山上的马贼,抢了盛家的财物,那个盛家人也索性落草为寇了。却可怜盛老爷子尸骨未寒,他的子女后辈已有三十五个一起入黄泉了。”
周围人不由愤怒地叫了起来。
“怎么有如此无耻的人!”
“那个该杀千刀的!”
“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众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中年男子看周围人很快散了,不由也苦笑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静静喝茶。
但是之前的那一阵喧哗,也已经传到了薛景砚的耳里。不过,虽然在外没有介意注重那么多,但是他还是恪守着世家公子的行为准则,吃完饭,漱了口,再开始准备问话。
他想起之前朱颜往那边张望,后来又跑去那边听了一下再溜回来的样子,见之前那人还没有离开,就先问朱颜,“小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朱颜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薛景砚顿了顿,问道:“你说,那人说的有三十五个盛家人死了?”
朱颜点头,不禁有些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
薛景砚示意一个侍卫去把那个中年男子请了过来,那个男子在侍卫说完话后,往薛景砚这边看了一眼,看到薛景砚的才貌不凡,不由眼前一亮,很快就走了过来,向薛景砚问了个好。
薛景砚问道:“之前听阁下说,盛家有三十五个子嗣死了?”
男子答道:“正是。”
“据我所知,盛家子嗣共有四十一位,难道有六个人都带了人回来抢走了财产吗?”
男子苦涩地摇摇头。
“是盛家的第五个庶子不满主母在盛老爷子死后给他分配的财物最少,可他自己也不想想,平日里他总是养鸡遛狗,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主母怎么舍得自家老爷死命打拼出来的家业被人随意挥霍,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想到那个庶子索性投靠了二龙山的匪类,在他的带领下,匪徒伪装成家丁进了盛家大砍大杀。唉……另外五人是他的亲子女,自然也是被带到山上去了。”
薛景砚的双眼眯了起来,问道:“不知先生与盛家可有关系?”
男子顿了顿,还是说道:“我早年受过盛老爷子的恩惠,想要报答他却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地方。于是只能心中记挂着。也幸好我心中还有点文采,被盛家附近的一个家族聘了当西席。惨案发生的那一天,我看到盛家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我却无计可施。”
男子说到后面还落下泪来。
“那不知是否有人报官呢?官府总应该会管吧。就算不能剿灭二龙山的匪徒,但要他们叫出凶手应当不难吧。”薛景砚接着发问。
男子却摇摇头道:“是啊,那日我也去上告了。可是官府一定要我找到苦主才能上告。说我平白无故替人上告有谋夺盛家财产的嫌疑,差点要把我抓进狱中了。”
薛景砚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
男子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道:“我人微言轻,无法做些什么,可是刘知州敢让人这样为难我,我只觉得恐怕其中另有内情。于是我连夜离开了沐州,想要上京去告御状。恩公的恩情我总要还的。让公子见笑了,我也知就算到了京城恐怕也不能替他们找回公道。”
薛景砚摇头道:“先生义薄云天,薛某佩服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呢。我只遗憾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呢!”
男子的神色一变,觉得有些意外,但后面见薛景砚确实没有对此事说些什么,也只好默默地回去了。
第二十七章 摄政王
readx;朱颜看向薛景砚,她有些疑惑,但是突然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好人,薛景砚虽然一时对她照顾有加,却不代表会帮助遇见困难的每一个人。
薛景砚看到她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失望,心中不由一动,嘴一张就说出了本想留在心中的话语。
“不是我不作为,而是此人口中破绽颇多。他言道刘知州派人追杀他,却为何能从沐州逃到梁州,这可不是短短几日便能做到的事情。刘明旭那人,做事最是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留下如此重大的破绽。还说告御状,也不过是想当然尔。而且,刚刚他虽然表现的悲戚,可眼底的神色却不似他表现的这般。”
朱颜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此人如此作态,又有何目的呢?”
“管他有何目的,我们只管自己前去便是。既然盛家惨祸已经发生,斯人已逝也不可追。索性我们的目的就是沐州,我们也往二龙山一行就可以了。”
朱颜瞄了刚刚那男子一眼,他正在默默饮茶,并未再往这边看一眼。她转了下眼珠,说道:“师父,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京城?可是这件事又这么急迫,不如我们直接去沐州吧。”
“呃,”薛景砚沉吟了一下,说道:“小颜,你是不想去京城吗?”
朱颜抓紧薛景砚的左手衣袖,嘟嘴道:“师父还没教小颜功夫呢,难道您就要丢下您的首席大徒弟啦?”
“你啊……”薛景砚怜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去京城了,直接去沐州!”
朱颜不由抚掌而笑。
六人在城中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往沐州赶去。但是薛景砚终究怜惜朱颜年幼,给她雇了一辆马车。朱颜本来怕拖慢了队伍的速度,有点不想上马车,薛景砚凤目略显凌厉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只好默默妥协了。
短短两日就过了鞍南城,然后一路往南行去。
也许是保密措施做的好,又或者魔教中人觉得追杀他们不值得,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旅途分外的通畅。当然,通畅只是指没有追杀这一方面,但是一路路过来的关卡查验却是越来越严格。
幸好,薛景砚的一个侍卫每到有人拦路的一处都会拿出一块令牌给那些人看,那些人就恭恭敬敬地把人迎进去了。至于私底下是不是把薛景砚来的消息告诉了各自的主上,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