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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色逐渐明亮。
这一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袁曼再度睁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她想好了,要做得更好更完美。那个之前不断出现问题的人,才不是她!
她才撑起身体,就又一次看见了枕边的一张纸。
“你不够完美。”
那一刻,被说中心事的恐惧,和再度发现奇怪事情发生的恐惧,同时以寒噤的方式落在了袁曼的背脊上。
第351章 被取代的一整天
“妈妈!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顾不得换衣服,头发也没有梳,袁曼光着脚冲下床,一把拽过那张纸,打开房间门就冲着楼下喊,瞪圆的眼睛和耸起的眉宇展露了不安。
“没有啊?”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怎么了?”
“没什么!”这样回答了一句,袁曼重新关上门。
她把被捏皱了的纸张放在桌子上,匆匆忙忙收拾起自己。那张纸横躺在书桌上,看上去和这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房间是如此格格不入。时钟滴答滴答,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不断向前,等到袁曼将自己像往常一样打理整齐之后,却又一把抓过这张莫名出现在她枕边的纸张,然后才关门跑下楼。
镜头对准因为疏于收拾、留下了一些皱褶,总算多了点人气的床铺。
然后上移,对准那黑白分明的挂钟。
而此时时钟还没有走到袁曼原本习惯走出门的时间。
一声轻笑声,镜头一晃重新对准了床铺,而那床边,明明已经下楼了的袁曼,却正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
楼下的对话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妈妈,帮我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字?”
“拿我看,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字啊!你在考验妈妈对你有多关心吗?”
坐在床边的这个袁曼,背着书包起身,伸手将床铺上些许的褶皱抚平,然后转身走出房门。房门被关上的时候,时钟的秒针咔嚓一声,正跳到十二点的位置。
两个……两个袁曼?第二个袁曼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她到底是谁,或者说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和袁曼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甚至行为处事和袁曼也是一般,甚至精准地遵循了袁曼的作息时间表。还有那莫名出现在袁曼枕边的纸,妈妈说那就是袁曼的字。但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这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袁曼写下的东西。甚至于第一天,袁曼迷迷糊糊以为是她自己写的那句取代你的话,也是这个袁曼在宣战!
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第二个袁曼下楼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镜头一变,袁曼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的学校生活。或许唯一值得拿出来说的一点在于,这一天里并没有发生任何让袁曼感觉不舒服的,让她被人比过去的情况?被老师表扬,被同学崇拜。微微抬高的下颌,无论多高兴都下意识抿起来压抑自己的唇角。
没有另一个袁曼出现。好像之前在卧室中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是所有观众集体产生了错觉。
一天就这样过去。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袁曼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西斜之后,光芒就变成了暗金色。这光芒洒在袁曼背脊上,穿透她的发丝的时候,像是给她整个人打上了一层非人的暖光。这是个很美的背影。如果不是因为袁曼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镜头幽幽一笑的话。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让她的面孔一边如庙宇中高高在上的金身偶像,一边湮没在黑暗中,像是深埋地底的秘密。而那光芒下的半边面孔眼睛睁开,嘴唇抿住;阴影之中的半边面孔却微眯起眼,唇角翘起。
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古怪,像是一个人卸下了半边面具。暴露了真实,让人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是恐惧或者安详,只知道无比的诡异,即使这样因为光影的缘故使得面孔两边陷入光明和黑暗。其实并不是少见的情况。
这笑容来得毫无理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能够促使袁曼在这个时候突然露出笑容。但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笑了,还是这样的笑容,不得不让人觉得心中古怪顿生。
接着、毫无征兆地,屏幕黑了下来。
黑暗中,出现了纺锤状的明亮,不断开合。即使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在稍愣之后,观众还是反应过来了。这是一个人在眨眼?他们是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在看见外面的东西?
几次眨眼之后,眼前的景物终于清晰。
公园的喷泉正在金色的暮光之下流淌,光芒使得它不像是在淌水,更像是在向外流着光芒和织锦。
袁曼猛地从公园长椅上撑坐起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喷泉。
然后,她脸上的茫然转变成了恐惧。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已经晚上了!?”
慌慌张张地翻找书包,袁曼一样一样数:“钱包、书、笔记本……”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带的东西都在,但是她为什么会睡在公园里,为什么会对自己应该在学校里的生活毫无印象?
摊开的课本上记录了昨天还没有的笔记,她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内容。
而最后,从书包最内侧,她摸出了一张纸。
那是她之前两次在枕头边上看见的,同样从笔记本上撕扯下来,边缘都裁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纸。在纸张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写着一行字:“我取代了你一整天。”
只是一句陈述性的话语。
有一个人,取代了她一整天,去上学,去和同学说话,去被老师表扬。
可,可这潜台词是,没有人发现你被我取代了一整天!
竟然没人发现她在这里睡着,没人发现那个人不是她!
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站在喷泉前,袁曼仓皇地左顾右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情况,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脱离这可怕的状态。竟然有人会想要取代她。最可怕的是,这个人竟然用她不知道的方法真的取代了她一天。那是不是说,对方之后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取代她?
那,爸爸妈妈呢?
匆忙地将所有东西都扫进书包,袁曼向着家里飞快地跑去。恐惧和愤怒的心情交织,让她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家里没有另一个袁曼在。
看见妈妈的那一刻,袁曼好像在一瞬间找到了依靠,“妈妈!今天有个人把我弄晕在公园里面,然后替我去上学了!”
“嗯?”这是第一个正面拍摄母亲的镜头,可摄像机却小心翼翼地只拍摄到嘴唇和下巴。母亲的样子,谁都不知道。
妈妈先发出了一声疑问的轻哼,然后立刻提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师和同学都会认出来对方不是你啊?”不知道她到底是把袁曼说的话当做是一个幻想的故事,又或者当了真。但此刻她只是这么提出了问题。
袁曼讷讷,却又立刻理直气壮:“我不知道,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公园里。而且,而且学校也没有通知妈妈你我没有去上课,她一定是装作是我的样子去上课了,而且还没有被认出来不是我!”
“呵呵……是这样吗?”伸手摸了摸袁曼的头发。妈妈浑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袁曼无法解释自己现在所遇到的一切。她只觉得害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她睡在公园里完全没有意识。可以冒充她,冒充她在学校一整天都没有发现,还有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的纸,那些嚣张地要取代自己的言语。
袁曼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人所取代吗?会有一个人住进她的房间,做她做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被人取代了,以为那个人才是真的她,即使是妈妈也只会这样对那个人……而她,不会有人记得她的存在,彻彻底底被人们忘记。就像之前老师也不再表扬他而是说那个外班的学生一样。这样,这样怎么可以!
妈妈的的漫不经心让袁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是喃喃着:“我说的是真的。”
“嗯。知道了,先把书包放下,等会儿就吃饭了。”妈妈这样回答她。
神色恹恹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袁曼坐在书桌前,抱紧了自己的书包。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任何一个普通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都忍不住会恐惧吧。有一个人,在你的身边,时刻想着要彻底取代你的存在,而你看不见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默默注视着你。甚至于自己今天莫名其妙在公园这种地方醒过来。是不是下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少了一只手或者一只脚,会被划花了脸,会在哪个废弃的工厂醒过来?
太可怕。
袁曼打开了自己的书包。
急躁使得原本应该整齐的书本文具杂乱地倒在书包里。她顾不得那么多,从中间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还有那一张莫名出现的纸。
笔记本中夹着她前几天拿到的那两张纸。
现在则是三张了。
“我会取代你。”
“你不够完美。”
“我取代了你一整天。”
那整整齐齐排布在纸张中央的字迹,放在袁曼的眼里,像是什么可怖的咒语。
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那个“东西”,从宣称要取代自己开始,到今天真的做到了取代自己一天……它是怎么做到的?要怎么才可以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抱着自己的手臂,袁曼不由自主地颤抖。
第352章 那个东西
这一夜,袁曼久久不敢入眠。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黑白分明的天花板,一块一块,如此整齐。
她前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这样,永远不急不缓,有条不紊。什么事情都在安排中,永远是最优秀,最受人瞩目的。
但是事情怎么会到这样的境地?似乎一切的糟糕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最开始,就是那一次只得了二等奖。明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定是一等奖的。然后,然后事情就开始发生了变化。老师不在语文课上表扬自己,反倒去说另一个人,难道自己还不够好吗?明明自己才是最完美的才对。接着,就是那些诡异的事情了。突然出现在枕头边上,看上去是自己写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写下来的字。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说要取代自己!
袁曼不敢去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变成了自己的模样,然后在今天代替自己去上学?她想象着,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拉起的杯子遮住了口鼻,只留下一双眼睛,疑神疑鬼地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房间里很安静。
袁曼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交错。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她总觉得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什么东西在。可是在睡觉之前,她已经翻箱倒柜,将房间里都检查过了。窗户紧紧锁住,柜子床底之类的地方都没有人。可是在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去想,是否有一双眼睛透过柜子的空隙,正在阴阴地注视自己?或者,是不是有一个东西正躲在床底,细心倾听着自己的声音,转动着不可告人的主意?
恐惧。
恐惧促生幻想。
幻想再一次加剧了莫名的恐惧。
袁曼变换着表情,她在那一刹那露出了想要哭泣的神色,眼睛里冒出了水光。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忍不住要去想被放在枕头边的纸张,忍不住去想是谁。做了什么才让她倒在公园里,一天都没有醒过来。她忍不住去想此刻那个东西是不是也阴测测地转动着眼珠——或者别的什么,在自己睡眠之后,就会出来,做点什么。
她更忍不住去想被她放在了枕头下面压着睡觉的那个笔记本。
这样做的话,如果有什么东西、什么人要再次像之前那样撕下纸张写东西的话,就一定会惊醒自己才对。这样,这样会不会有点效果?
硬撑了半晌之后,袁曼最终还是陷入了沉睡。只是她的沉睡远不如之前未曾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时那样安宁。眼球在眼皮之下转动,呼吸粗重。甚至有汗水在额头上流淌。她陷入了噩梦。
风吹过。窗外的树投下移动的阴影。像是有什么怪物在摇动树枝,就要闯入这房间了一般。即使那窗口被紧紧锁住,依旧让人想要缩到墙角,好像那样就能够稍微安全一点一样。
沙沙的树叶交击声中。袁曼继续着恶劣的睡眠。
突然!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沉睡中的袁曼的上方!
“啊!!”尖叫声终于在影院中响起!在镜头不断地扫过黑洞洞的窗户、黑黝黝的床底和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的柜子缝隙的过程中,已经彻底绷紧了神经的观影者,在镜头中突然出现了莫名的东西的时候,遏制不住这样的恐怖,用尖叫发泄了出来。
没人有时间去责怪其他人的尖叫声吵嚷。因为每个人都陷入了暂时性的大脑空白中。寒毛在这个时候耸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在惊惧之下产生,久久不肯褪去。因为之前还是因为一样东西突兀出现而恐惧的人们,在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那支手臂竟然是半透明的。
所以。所以果然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未知的“东西”在袁曼的身边吧!?
而这东西要取代袁曼!
但刚才,它在哪儿?它到底是什么?恐惧之中的疑问暂且被埋进了心底,因为让人神经紧绷的一幕还在继续进行!
镜头渐渐后退,将床铺前的一切映照无疑。
站在袁曼的床铺前的。是那个和袁曼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或者那不是个女孩,而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袁曼的床边的。此时,她脸上挂着令人觉得诡异的微笑,微微弯着腰注视着噩梦中的袁曼。她浑身都是半透明的,可以透过她看见房间里的桌椅。而窗外昏暗的光芒投射进来,在地上,更没有留下她的影子。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地看着这第二个袁曼。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缓缓伸出了一只半透明的手臂,向着袁曼。
落在袁曼的眉心,温柔地、轻柔地、沿着鼻梁一路向下,滑到嘴唇。
她要做什么?
她这是在做什么?
没人知道这样的动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有袁曼在噩梦之中颤动的睫毛,抿紧的双唇,还有渗透在额头上的冷汗津津。
几乎所有的影迷,在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那根半透明的手指,落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在睡梦中,有这样一个东西,这样用一根手指轻轻抚过你的脸颊,是个什么感觉?
第二个袁曼的脸上,是不变的微笑,其实这笑容并没有之前那夕阳的光辉下半边脸不动半边脸笑诡异。可是这笑容太僵硬,僵硬的笑容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一直维持下去,只能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可怕。脊骨上爬上了毛毛的感觉,想要在人群中寻求安全感。
接着,第二个袁曼将一只手从头顶向着袁曼的后脑勺滑过去。而明明是在噩梦中的袁曼,就这样闭着眼睛,顺着第二个袁曼手的动作,抬起了头,坐直了身体,下了床,闭着眼睛站在床边。紧密的眼皮下不断转动的眼球,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从唇角偶尔泄露的丁点像是哭泣的声音,都暗示着,她依旧在梦境中,在一个可怕的,让她醒不过来的噩梦里,浑然不知自己竟然被一直警惕的那个东西,给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第二个袁曼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个笔记本。她不再无声地微笑,轻轻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笑得狡黠。带着本子,她走到了桌子面前,先摊开本子,撕下一整页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纸的毛边裁去,接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想了想,在纸张的正中央写下了一行字。
再之后,她放下了笔,先把写好的纸张放在一边,把笔记本里对应的那一页纸也取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正中央,然后在上面放上笔记本,才把笔靠在一边。
这整齐的模样,正是袁曼屡次发现时的样子。
拿着写好了字的这张纸,第二个袁曼重新回到了床边。她俯身,将纸张放在枕头边上,然后自己躺上了床,如同袁曼往日的样子一样,将头发都理顺,放在身下,把杯子拉到了脖颈下方。
然后她扭头,对站在床边站着做噩梦的袁曼做了一个口型。
晚安。
她说,晚安。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像自己是袁曼一样安安稳稳地睡觉。
袁曼还站在那里,沉浸在可怕的噩梦中。急促的鼻息和钟摆声交织在一起。
银屏渐暗。
“啊!!”一声惊叫,袁曼猛地坐起。
她在床上,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她用恐惧的目光环视自己的房间。好像这里藏着什么可怕的妖怪一样。手撑住床铺,她剧烈地喘息,满头是汗,甚至脖颈上也看得见汗水的津亮。好几缕头发被汗水沾在脸侧和脖颈,显得她分外狼狈。
之前不是还站在床边吗?怎么又到了床上?
有些观众略微不解,却猜测是中间第二个袁曼在要清晨的时候离开了,换过来了才对。也不再深究。
袁曼已经看见了枕头边上的那一张纸。
她用无比恐惧的眼神盯着那张纸。手下意识地摸到了枕头下面。
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睡觉之前放下去的笔记本,什么都没有。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它真的来了!
而且还在她用这样的方法抵抗的时候,都拿走了笔记本,写下了这样的东西!
一把抄起纸张,袁曼看着上面的字。
“你的小聪明对我没用,因为我比你优秀。”
像是个小女孩示威一样的话语,却让袁曼更加惊慌。她光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到书桌前,果然看见自己的笔记本,就像之前的几天一样,就那样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像是在嘲弄她昨夜的准备,又或者,是在告诉她——
“逃不了了。”
陡然出现的女声再度让电影院中爆发出一阵尖叫。
袁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迅速地左顾右盼,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人藏着。可是她知道,她知道这里有一个东西!有一个时时刻刻都阴测测地看着她,看着她等着要取代她的可怕的东西!
死死抓住了椅子的靠背,袁曼找不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