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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陈珏皱眉打断她,立刻转身朝阿娇寝殿走去,阿娇体质一向很好,陈珏听说她病了心中不由担心起来。
“公子!”绮罗呼之不及,眼看陈珏大步离开,只得无奈地苦笑,心道:公子啊,太子妃是来天葵了,你一个男人去凑什么热闹?
却说陈珏心里忧急,几步赶到阿娇房门外,上次轻慢陈珏的那个宫人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憨厚的宦官,问明陈珏身份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入内禀告。不过片刻便出来对陈珏躬身道:“太子妃有请。”
太子妃陈阿娇无精打采地坐在榻上,她身边的两个宫女见太子妃如此也不知如何是好,等到陈珏进门才如释重负地看了这位陈侍读一眼,她们在太子宫也有一年余,自然是认得陈珏的。
陈珏见阿娇这个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信步走到离阿娇几步远的位置道:“阿姐这是怎么了?”
阿娇闻言,略显苍白的俏脸上顿时平添一丝血色,道:“我哪有怎么样,大约是晚上的时候受了寒吧。”
此时正是夏天,就算是子时前后也常常闷热难当,怎么可能受寒?陈珏狐疑地看了阿娇一眼,目光落在她抚着小腹的手上,只觉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他忽地心中一动,道:“原来阿姐你是……”
“阿弟!”阿娇一声轻喊,这回她的脸是彻底红了,被弟弟知道她的事情,她只觉得还不如让刘彻知道,起码不用像现在这般困窘。
陈珏略为尴尬地岔开话题,姐弟两人又说了几句,绮罗拿着一个羊皮袋回来,道:“太子妃,热水来了。”
阿娇接过羊皮袋,绮罗心疼阿娇,在一旁小声道:“也不知这回是怎么了,从前哪回也没这样难受过啊。”
绮罗的话虽然说得不甚清楚,却瞒不过一向耳聪目明的陈珏,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又与阿娇说笑了几句,等绮罗又要去取热水了,才起身道:“阿姐,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太子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
阿娇因为脸皮薄的原因,宁可惹刘彻不快也不愿让他知道,但她心里又何尝不担心刘彻真的生她气,她听陈珏这么说顿时一喜,一时间只觉得小腹处也没有那么疼了,连连点头。
陈珏笑了笑,出门之后立刻叫住绮罗,肃容道:“太子妃这些天每日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绮罗愣了愣神,便仔细回想起来,过了一会儿道:“最近几天的事情还行,再往前就记不住了。”
陈珏点点头,道:“记得这几天的就行,你去把太子妃寝宫里所有来自后宫的东西都取一点儿来给我,再详细和我说一遍太子妃吃过的东西。”
绮罗惊疑不定地答应了,立刻按照陈珏的吩咐去做事。
陈珏看着绮罗远去,眼中一片深沉。他是男人,不太懂女人那些与生俱来的麻烦事,只觉得痛经厉害的女人多少有点妇科病。但是他早就请了不知多少名医为阿娇看诊,从来没有一个说阿娇不健康的。阿娇进宫没多久就疼成这样,他是知道历史上阿娇无子的,怎敢怠慢忽略?
第二卷 京都少年郎
第三十九章 食有忌
李英和郭远二人两天之内跑了大半个长安,握着手里四处征询而得来的结果,粗枝大叶的郭远还不觉得怎么样,细心一些的李英便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之处:陈珏让他们二人去查证的那包东西可是午时前后从宫里拿出来的。
李英二人不敢怠慢,这日陈珏刚刚走出未央宫,李英便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命郭远把风,将他们所查的东西对陈珏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英意料之外的是,陈珏一直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听到最后他的嘴角甚至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等到李英将所知尽数说完,陈珏淡淡地道:“宫禁未闭,我还要入宫一趟,你们先找个饭庄吃些东西再回来等我罢。”
李英和郭远对视一眼,齐齐答应。
…………
“阿姐,太子呢?”
坐在阿娇特意为他准备的木椅上,陈珏扫了一眼见刘彻不在此处问道。
阿娇撇了撇嘴,道:“父皇派人把他叫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是你不是早该出宫回家了吗?”
陈珏闻言不答,对绮罗道:“你去长乐宫那边把长公主请过来,就说太子妃身子不舒服,想念母亲了。”他知道刘嫖今日入宫看窦太后,不到接近宵禁时是不会回去的。
陈珏随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展颜而笑,戏谑地道:“太子妃和太子和好了吗?”
提起这件事,阿娇气道:“你说的帮我解决事情就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吗?”想起刘彻来跟她讲和时一脸想笑又憋着不笑的奇怪表情,阿娇就一阵脸红。
陈珏哈哈一笑,道:“阿姐,太子最不喜欢别人瞒他事情,我这么做不也是很好吗?”顿了顿,陈珏又认真地道:“我知道阿姐性子倔强,但他是你的夫君,你在他面前又何必那么逞强呢?
阿娇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蹙眉道:“阿弟,那几个刻意接近太子的宫女我实在忍不了了!”
陈珏闻言,想了想才道:“阿姐,只要太子无意,那些宫女又能做得成什么事?你要做的不是把太子身边所有的女人赶走,而是让他眼里只能看见你一个。”
阿娇品味了一下陈珏的话,半晌之后笑道:“你还没有成亲,怎么知道这这些事,偏偏还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陈珏打了个哈哈,笑道:“太子宫里属官多的是,我常和他们一起说话自然就知道了。”
过了一阵子有人推开门,陈珏还来不及回头便听见刘嫖的声音唤道:“娇娇,你身子怎么了?”
刘嫖本来忧心忡忡以为阿娇生了什么病,进门之后见阿娇好好的和陈珏面对面坐着,不由愣了一下,才来到阿娇身边,道:“你们姐弟两个是怎么回事?”
绮罗跟在刘嫖身后进来,她跟着阿娇入宫也有一段日子了,见识比从前在堂邑侯府中增长了很多,见陈珏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悄悄退出门外。
陈珏神色一沉,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道:“阿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几天来吃过的东西?”
阿娇疑惑地接过,仔细看了看之后点头道:“没错。”
陈珏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字清晰地道:“胡瓜、莴笋、蟹、柿等等,皆大寒大凉之食,女子久食之则体质转寒,不易受孕,若有孕,更易小产。阿姐,你那日难受得厉害就是拜体寒所赐。”不等刘嫖和阿娇说话,陈珏又道:“阿姐最近极爱一种香料,但你可知那种香料里掺了多少麝香吗?”虽然心里早就想到皇后极可能做了什么手脚,陈珏却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一时间,殿中静得吓人。无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刘嫖反应最快,霍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王娡她欺人太甚!”
阿娇怔怔了片刻,才颤声道:“阿弟,我信了,我信你那天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了。不易受孕,不易受孕,这才是我嫁给彻儿的第几天?”
刘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恨声道:“娇娇,你别怕,阿母这就去找你舅舅,去找你外祖母。”她说罢要走,却被陈珏一把拉住。
“阿母。”陈珏急急地道,“别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算太后责罚了皇后娘娘,中宫不贤,更难堪的那个人是太子!”
刘嫖闻言一震,但脚下的步子却停了。她怎能忘记太子是娇娇的夫君,他们是一体的。
“我想起来了,香料,那种香料是李姬送来的,只是李姬为什么要给我送这个呢?”阿娇忽地道。
“皇后在后宫经营多年,她的势力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刘嫖缓缓说道,她咬了咬银牙又道:“珏儿说得对,我们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刘嫖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阿娇已经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陈珏却注意到了,忙扶住阿娇,轻声道:“阿姐,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阿娇无神的美眸一动,苦笑道:“还有什么好消息吗?皇后是彻儿的亲娘啊。”
陈珏心中叹了一声,安慰道:“因为这件事是皇后做的,不是太子做的啊。如果太子知道并且配合皇后,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么多破绽让我们抓住。”
“对。”刘嫖也注意到了阿娇的异样,慌忙走过去让阿娇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太子对你的心是真的,金屋藏娇的盟约也不是假的,娇娇你要振作起来,不要让阿母为你担心。”说到这,刘嫖深深看了陈珏一眼,道:“皇后这样设计你,也瞒不过珏儿的眼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珏儿和母亲,还有你的父亲和哥哥都会帮你,长乐宫里,还有你的外祖母呢。”
“阿母……”听到这里,一直勉强自己控制心情的阿娇终于忍不住哭倒在刘嫖怀中,声嘶力竭。
刘嫖轻轻拍打着阿娇的后背,她这些年仗着皇帝和太后的宠爱,生活得太顺利了,顺利到忘记后宫里这些女人最是心机深沉。想到这里,刘嫖回身道:“珏儿,要不是有你在,你姐姐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陈珏见刘嫖和阿娇抱在一起,俱是心乱如麻的样子,知道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便道:“谁说我们拿皇后没有办法?”
刘嫖闻言霍地抬头,连阿娇也从刘嫖怀里爬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陈珏。经历了陈珏和她们的前一次深谈与今天的事,母女二人已经对陈珏渐渐生出一种信心。
陈珏一边回忆着他所知道的历史,一边道:“母亲知道皇后入宫之前嫁过人吗?”
刘嫖闻言略一思索,皱眉道:“我有所耳闻,难道这件事不是传言吗?”
陈珏自信地摇摇头,道:“这件事不是传言,皇后不只嫁过人,而且还和那个民间男子生过一个女儿。”
阿娇一脸的不敢置信,刘嫖则喜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明日就派人去把王娡的女儿抓回来。”天子不介意王娡嫁过人,不代表能接受她还有一个在民间的女儿。
“阿母。这件事情不宜大张旗鼓,儿子会找时间悄悄去办,秘密被所有人都知道就不再是秘密,到时候我们拿什么来牵制皇后呢?”陈珏怕刘嫖一冲动真的去抓人,连忙柔声劝道。
“珏儿,阿母。”阿娇忽然开口,“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告诉彻儿呢?”
刘嫖毕竟是在后宫中生存过多年的女人,她略一思索,冷声道:“当然要告诉他,但是不能直接告诉他。娇娇你记得,别说今天我们没有办法证明皇后有意害你,就算哪天证据确凿,你也不能直接地向彻儿告状,免得惹火上身。”
“正是。”陈珏接过话头道,“阿姐,你只要想办法让太子知道,你是用了皇后赐的厨子,身体才出问题就行了。”
阿娇慢慢地点点头,又犹疑地问道:“那,那个厨子怎么办?”
刘嫖神色一狠,刚要说话,陈珏一个眼神过来,她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阿姐,这件事要你自己决定,我们不能帮你一辈子。”陈珏虽然不忍,还是将问题丢回给阿娇。
第二卷 京都少年郎
第四十章 后宫事
阿娇无助地看向刘嫖,但刘嫖此时也明白了陈珏的意思,便狠狠心不理她。阿娇默默低下头,思前想后许久,忽地想起因无子被废的薄皇后,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如果不是有珏儿发现其中的不对,她也许一辈子不会有孩子。即使她有一天怀了彻儿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未必会活下来,这一切,都是拜楚服所赐!
想到这儿,阿娇狠狠地咬了咬唇,随后大声道:“绮罗,传楚服来见我。”
刘嫖心痛地拉起阿娇的手,陈珏却猛地睁大眼:楚服,不是野史上帮助陈阿娇做巫蛊之事那巫女的名字吗?一时间,三人各有心事,室内无话。
不多时,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独自进来,跪道:“奴婢楚服,拜见太子妃。”因阿娇不说起身二字,楚服纵然心中惊疑不定,仍然只能跪在冰冷的地上不能起来。
阿娇嗯了一声,道:“楚服,自从我进宫之后,除了绮罗,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做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吃,我给你的赏赐多的有时连绮罗都嫉妒,这些你知道吗?”
楚服叩头道:“奴婢知道,太子妃对奴婢恩重如山。”
刘嫖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太子妃待你好,还敢吃里爬外?”
楚服闻言,叩头的动作一顿,道:“奴婢不才,若是何处疏忽轻慢了太子妃,就请太子妃将奴婢送给皇后处受惩吧。”
刘嫖冷笑道:“送你回皇后那?你真以为你是有品级的女官我就不好杀你吗?”
陈珏闻言心中一动,望了地上跪着的楚服一眼,道:“她是宫中女官,又是皇后所赐,此事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阿姐毕竟只是做人儿媳的,也不好没来由地杀了她扫皇后的面子。”
楚服听了忽地一颤,太子妃他们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事,难道真的不准备留她一条命了吗?
陈珏说罢,走到楚服面前,沉声道:“你叫楚服是吗?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你为什么真的以为事发之后,皇后能保护得了你呢?”说完,陈珏大步回身,从阿娇榻边小几上拿起一块玉璧,递到阿娇手中,道:“我知道阿姐心软,但是现在,你把这块玉摔了。”
阿娇不解地接过那块玉,忽地想起这是南越那边送来的贡礼,后来被天子赐给她,不由惊道:“阿弟你疯了,这怎么能摔……”
陈珏轻喝一声:“摔了!”他这么喊了一声,阿娇一惊之下不由地手中一滑。
“叮当。”
玉碎之时,陈珏大声喊道:“来人!”
听出是男人的声音在叫喊,阿娇寝殿外的宫人呼啦地走进来,眼尖的人看见地上的玉璧碎片无不傻眼。
阿娇善良却不笨,知道摔碎玉璧的责任总要有人担起来,微颤着声音道:“把,把楚服这个笨手笨脚的拉出去,笞……笞二百。”笞二百,对于一个人来说,与死刑无异。
楚服尖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一群宦官之中忽地走出来一人,机灵地捂住楚服的嘴,又对众人轻喝道:“太子妃下令了,还不照办?”陈珏微微眯了眼一看,正是他认识的李青。
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楚服拉出去,外面一阵喧闹之声,又过了一会,便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李青走进来道:“禀告长公主、太子妃、陈侍读,楚服受不得刑,已经没了。
陈珏和阿娇虽然从小出入皇宫,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因他们的意志让一个人失去生命却是第一次。陈珏身为男人还好些,阿娇已经软在刘嫖怀里不动了。
陈珏思索了片刻,道:“太子妃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管着也不对劲。李青,明天你就替太子妃管教管教罢。”陈珏虽然不会完全相信李青,但至少他是从天子身边过来的,比其他人总要干净多了。
李青闻言狂喜,叩首道:“小人遵命。”太子身边早有亲信宦官,李青身为后来人插不进去,今天他能到太子妃手底下也算是迈了一大步。
陈珏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随后对阿娇轻声道:“阿姐,明日我从悦来饭庄再给你调两个厨子来,给你做些温补的吃食,调理调理身子。”
阿娇闻言轻轻点点头,陈珏又道:“阿姐,我知道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楚服和那些想接近太子的宫女不同,宫女被锁在宫中,想要有个盼头是人之常情,楚服却是刻意来害你的,你明白吗?如果阿姐以后不愿再杀人,就一定要看清身边的每一个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都要弄清楚。”
见阿娇仍旧只是点头,陈珏轻叹了一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也该出宫了,你好好保重身子。”
因刘嫖说要留下陪伴阿娇一晚,陈珏便独自一人出宫,李英和郭远二人识趣地不多说话,把陈珏迎上车之后便打马而走。
陈珏坐在车中,心绪起伏不定。平心而论,刘嫖和阿娇母女二人的性格确实有些娇蛮,若是易地而处,他自己处在王娡的位置上,隐忍多年之后也不会甘心再屈居陈家之下。王娡忌惮陈家,想要为自己的娘家争取更多的利益,想要在未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太后又有什么错呢?怪只怪,他们的身份就注定要敌对,而他陈珏更不可能束手待毙。
心事纷乱,陈珏忽地想起楚服的死,他把双手覆在自己脸上,一时间,自责、恐惧、愧疚、不安种种负面情绪纷至沓来。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一个能杀人不见血的政客。
纵然他知道他不杀楚服,刘嫖也不会放过她;纵然他知道楚服有可能就是历史上那个蛊惑阿娇行巫蛊之事的巫女;纵然有千百种理由,毕竟是他陈珏执意杀楚服灭口,毕竟是他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逝,他的心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俯仰无愧。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珏放下蒙在脸上的双手,神色一片平静,心道:楚服,对不起,但是我想好好活着,我想我的亲人好好活着。”
…………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眼下虽不是春日,但一夜宿雨过后,天气也不像平日里那样炎热,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陈珏坐在马车沿上,看着道路两边渐渐后退的农田,心中满是惬意。
许是因为一场雨的缘故,得到充足水分的庄稼长势喜人,青绿青绿的一片连着一片,至今在陈珏视线的尽头与蓝天相接,田间蛙鸣处处,时不时能看到农夫忙碌的身影。
陈珏看着乡间忙碌但活得纯粹的农人,只觉得心平气和,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也拨云见日,消散了不少。
到了长陵附近,陈珏率先跳下车,对一个路边劳作的中年农夫问道:“大叔,请问你可知道一户姓金的人家吗?”
那农夫停下手中的伙计,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也是来打金家小寡妇主意的?”
陈珏闻言一愣,心中略一思索,“金家小寡妇”这个称号似乎也和金俗对得上,而且这个小寡妇在此地还颇有名气。陈珏心中想着,一脸苦笑道:“大爷,你看我现在才多大,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呢?”
农夫上下仔细打量他片刻,见这后生样子俊俏,又只是一身白衣,神色诚恳,与那些想上门占金家母女便宜的富家公子全然不同,犹豫了一下才道:“金家就在这座山后头的山坳里,你顺着这条路走,遇见岔口就问路,肯定能找到。”
陈珏躬身一礼谢过农夫,便重新跳上马车,向前赶路。
他之所以记得金俗所住之地的具体位置,是因为金俗住的地方太过特殊,乃是在汉高祖刘邦长陵附近,是以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