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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欢不成?
田这几个月愈发地长袖善舞了。他挤出人群,三言两语便把陈珏带到一边。道:“武安侯,这几日……”吞吞吐吐地,田却是好半晌没能说出下文。
陈珏眉一挑,道:“田中丞这是怎么了?自从去岁岁末以来,田中丞雷厉风行做成了不少大事,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是吗?”田开始听得眉飞色舞,稍后才神色一垮,道:“武安侯,武安侯爷,看在我好歹还是帝后地长辈,你可莫再逗我了。”
陈珏闻言顿时一乐,他对田抓心挠肝都想知道的事清楚得很。===
田最近地作为很合刘彻的心意,刘彻岁首大宴时就露出了一点赞赏的口风,田哪知他欢天喜地地等了一个来月,刘彻那几句话竟然就没下文了。
陈珏掂量着道:“陛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错,田中丞且稍待几月,自有喜事临门。”
那太好了。田搓了搓手掌,脑筋又转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道:“那依武安侯看,我这喜事是应在哪方面?”
陈珏似笑非笑地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无爵,田中丞的喜事,当然也在其中。”
田将信将疑,心中琢磨着他这御史中丞才做了没几日,升官绝不可能,难道……难道他这棵枯了地老树总算等来天子外甥浇的一瓢清泉,有望封侯了?
陈珏看见田怔怔地站在门口不远处,神色变幻个不停,陈珏干脆不去理他,径自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那边地小席上,陈午正被几个从前一道行猎的朋友灌酒。
说是灌酒却也不大恰当,陈午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值得他顾忌的人已经不多,陈午不愿喝谁也勉强不得他,只不过陈午倒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陈午饮到中途,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有意无意地道:“堂邑侯如今贵为御史大夫,恐怕早已经看不上我们这些家居的闲人为友了。”
“话不能这么说。”陈午眼皮一掀,认得那是大朝后借着染病赖在长安过冬的几家列侯之一,他微醺着道,“今日与你们说实话,我做了这御史大夫,大局有天子和丞相掌握,细务有田中丞他们打点,倒觉着比以往更轻松些。”
“御史大夫,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副丞相,岂能这般清闲?”
陈午笑道:“你若是不信,尽管去问御史大夫府里的书笔小吏。”
那胖子哦了一声,心道:原来陈午真就不怎么管事,只跟个活木偶似地,传言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那田数月以来青云直上,着实值得注意一番。
陈珏走到那边地时候,筵席已经散得差不多,他隐约听得陈午说话间已经有些大舌头,陈午身边几位陈珏的世伯世叔看见人家地儿子越来越近,纷纷地松了一口气之余,这便四散开了。
“武安侯。”听见有人喊自己,陈珏抬眼一看,宗正刘弃疾正在那冲他点点头,淡淡地道:“堂邑侯有些醉了。”
陈珏扶起陈午之后,又命一边服侍的家仆帮了手,这才向刘弃疾谢了一礼,道:“多谢宗正公提醒。”
刘弃疾微微颔首,道:“区区小事而已,太皇太后亲自传话,望堂邑侯世子诞辰务必妥妥当当,堂邑侯既是宗亲,我又岂能见他眼看酒后失仪而不提。”
陈珏笑道:“从这说来,我还要代家父谢过宗正公手下留情。”
刘弃疾摆摆手,慢悠悠地举步朝门口处走去,道:“你这么说也不对,我虽说掌着总管宗室皇亲的差事,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九卿之一,及不上堂邑侯这个御史大夫,我从哪来的手下留情?”
刘弃疾眼中似有深意,宗正只要遇到正确的时候,什么王爷皇后都能办下狱,还能忌惮一个陈午不成?陈珏想到这里又是一笑,道:“宗正公说笑了。”
陈珏亲自送了刘弃疾出门,他回堂邑侯府的时候还日光明媚,这时已是繁星满天,一阵寒风刮过来,刘弃疾就是连续的一阵咳嗽。
目送着刘弃疾的车驾远去,陈珏顺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走回去,方才烂醉如泥的陈午正在卧房中喝着醒酒茶。他看见陈珏进门,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宗正心意如何?”
陈珏寻了个地方坐下,道:“宗正公虽是宗亲,但那一脉早就和天子这脉疏远了,我看他不会管这些闲事。”
陈午满面春风地道:“这样就好,今日往后那些阿谀投机之徒只管巴着田去吧。”
陈珏微微一笑,道:“田此人心胸狭窄,今日用得着我们,自然挂靠在一处,一旦明日得势,他反手就会捅回来一把刀子。陛下那边既然乐见这位舅舅能干些,阿父只管稳坐钓鱼台,放田跟旁人争斗就是。”
陈午点了点头,一身华服的刘嫖从门外走进来,看见陈珏的时候神色一柔,道:“珏儿,今晚天太冷,你出府前的院子收拾好了,就在这住下吧。”
陈珏欣然答应,笑着留下一身酒气未散的陈午和眉心渐渐蹙紧的刘嫖先行离开。
刘彻不雅地打了个呵欠,道:“朕听说昨夜堂邑侯府很热闹?”
陈珏颔首道:“太皇太后病情有了气色,日前她又亲自下旨命臣家中热闹些,结果人就多了些……”
刘彻笑道:“朕在未央宫都觉着北阙那边亮着半边天,只可惜朕和娇娇都不能去看看。”
陈珏一笑,道:“昨日燃没了不知多少蜡烛,臣的阿母还说道,她又得厚着……来宫中找一些了。”
“朕岂会吝惜这个。”刘彻笑着挥挥手,道:“今日我们先说正事,子瑜,近日各地时有人上报,各地官营盐铁难处重重,铁器还好,但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已经有人胆敢运卖私盐!”
说着说着,刘彻的目光一凝,道:“上行下不效,朕还听说,就算有限价之法,官营以来盐铁之价的波动和税赋调整而受苦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陈珏心中有数,盐之一字关乎民生,一旦地方官能力不足,害得百姓受苦的可能性就太大了,陈珏脑海中过了一遍,笑道:“陛下请明示。”
刘彻点点头,果断地道:“朕要你去查,查清是什么人在经营私盐,无论他们背后是什么人,杀无赦,胆敢隐瞒不报者诛!”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8 有无意
当日刘彻说得斩钉截铁,好像万斤重担就要由陈珏一肩挑一般,陈珏乍一听还以为刘彻想要派他出一趟远门,径直去富产盐的地界查证清楚,他稍后才知,刘彻的意思是让他主持京中人员的调配和处理大汉上层贵戚功侯间的关系。
天下之下,经营私盐的人绝不可能只是一家一户。各地官衙怎么查那是他们的事,刘彻希望陈珏负责的正是所谓的“背后黑手”…………大汉政策对商人再宽松,各种限制法令亦是源源不断,若是没有官面上的靠山,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私盐贩子顶多在穷乡僻壤走一走,做不大。
时间一晃,匆匆一个来月就过去了。
自从刘彻下命调查私盐之事以来,因为事关吏治清明,御史大夫、廷尉、大农令手下均派了人出去,半隐秘半公开的调查行动就开始了。
十二月末的一个下午,田找来的时候陈珏正在自家房门里逗儿子。
近日正房中养了几条小鱼,陈珏想吓唬陈桓,一个劲地把陈桓的小脑袋往水面凑,再提起来,陈大公子却一点都不怕,还在那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田一到,正事不忙着说,先是向陈珏诉了许久的苦,又表了许久的功,大说特说他这一个月以来的辛勤疲惫,又感谢了陈珏碰到在天子面前立功的机会也没有忘了他,又饮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仔细说事。
“我们查访的这时候距岁首不远,又正在大冬天,那些人都以为能够高枕无忧,哪知我们一路顺藤摸瓜,成功地把不知道多少人都堵了个正着。”
陈珏早已经把陈大公子交到了侍女手里,他点了点头,问道:“查有实证的有多少?”
田皱眉算了算。道:“约有六成,实实在在的认证物证摆在那里,他们想赖都赖不掉。”顿了顿,田又笑道:“话说回来,盐铁得利之大,就连我看着也怦然心动,怨不得那么些人铤而走险。”
陈珏微微点头。六成是个不小的数目,但这么容易被抓住的人又怎么会是大贩子,据他所知。有几户不太干净的人家就在短短的半个月把自家的痕迹收拾得差不多,更聪明地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浮出来过。
“无论是采集还是晒盐。雇佣他人做工倒好办,雁门耳目的法子多得是,但若是想占用土地的话多少要买通当地小吏,至于上路运输,若想一路平安这顺下来的关卡就多了……”
田侃侃而谈了好一会儿。抬头见陈珏还在那里时不时地点头微笑,这才取出一份薄薄的名单。道:“连着廷尉那边查出来的东西,全都在上面了,武安侯看看还有什么错漏之处,稍后也好一道呈给陛下御览。”
陈珏淡淡一笑,接过那份名单仔细扫了几眼。天下熙熙人皆逐利,这话倒也不错。那些人在长安稍微活动活动人脉,就抵得上私盐贩子们求爷爷告***四处恳求,这伸手拿孝敬自然也拿地心安理得。
田有点紧张地道:“武安侯看看,这上面可有你与之相熟,深知其秉性的人受了冤枉吗?”
陈珏放下那份名单。似笑非笑地道:“我相熟的倒是没有。只不知田中丞在这份单子上勾掉了几个名字。”
田脸色微变,好半天才嘿嘿道:“我兄弟田胜脑子有些糊涂。这才受人蒙骗做了蠢事,我这做人兄长地自然想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珏摇头道:“这中间参与地人手众多,你堵不了每个人的嘴,就在这名单上动手又有什么用处?不瞒你说,这次若是你我立下功劳,我还想在陛下面前进言,也好助你求个……封侯?”
田大喜道:“此话当真?”
不多时,田自己又沮丧地摇了摇头,道:“长乐宫太皇太后病势将愈,我哪有机会封什么侯?”
陈珏笑道:“孝景皇后不远,田中丞既然是他的亲弟,过去几载便只不过暂时的示意罢了,你怎么就不能封侯?同样在朝为官的人,门第之分虽然并不明显,但却始终都存在。
从靠着做后宫美人地姐姐王那得到第一份差使开始,田心里那股子闷气已经憋了大半辈子。他犹豫了一下,方下了决心似的道:“多谢武安侯指点,我那弟弟没有什么大出息,整日里就知道惹是生非,陛下亲自给他一个小教训也罢。”
陈珏笑着点点头,出于尊重又与田讨论了一会儿名单上地人物,最后才确定出一份渐渐明朗化的名单。
田嘴上不住地嘟哝着客套话,陈珏并没有怎么仔细听,他送走田回到自家的书房之后,这才从案上的几卷文书中找出张汤所送的另一份名单。仔细比较过一样的白纸黑字,两分名单中间一些细微的不同清楚地映在陈珏的眼帘之中。
陈珏笔尖轻点了些墨,袖子一挽,开始伏案抄写那几份经过了不断润色修改的名单,不多时一式三份的名单就新鲜出炉,陈珏好整以暇地吹干了墨迹,坐回椅子上扬声招呼李英进门。
不过片刻地工夫,李英已经走进门站在案几前不远处地空地上,陈珏递给李英一封书信,道:“李大哥,派人把这封信送到廷尉张欧府中,我过几日想找个时候去拜访他。
李英答应了一声,踏着沉稳的步伐越走越远,这会儿陈珏慢悠悠地走到院中散步,忽然听得外间婢女惊道:“不得了,小公子又哭啦……”
陈珏失笑,举步朝声音传过来地方向走去。
太皇太后窦氏缠绵病榻几个月,近日总算是好利索了,整日奔波在两宫间的阿娇也总算能闲下来,安安稳稳地住在自家的椒房殿中。
陈珏看出阿娇的下巴有点尖了,不由关切地道:“阿姊近日可消瘦了。”
阿娇摸了摸自己仍然丰润的脸颊,道:“我倒没有觉得瘦,想来是这阵子忙得厉害,因而憔悴了点儿。”
绮罗在那边收拾一些陈珏带进宫来送给太子殿下刘睿的小物件,陈珏道:“再忙总能抽出一些时间来,阿姊仔细些身体总没有错。”
阿娇展颜一笑,道:“知道啦,明日义进宫为我号脉,我同她商量商量怎养一养身,这下你放心了吧?”
陈珏和阿娇之间聊天时总远离朝事,倒更有些家的感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说侯府里的点滴趣事,一个讲一双儿女的成长,小半天的工夫很快就消磨过去了。
午睡后的刘睿被人抱到姐弟二人面前,好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只可惜底下那双不断乱蹬的小脚丫表明了刘睿骨子里的活泼。他身边有几个小篮子,中间放着五颜六色的各种小东西,陈珏伸出手挠了挠刘睿,心道:你阿母在这未央宫里可就靠你了。
自从刘彻把查私盐的事情交给陈珏,陈珏就放下了当时手头的一些公务,转而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追查私盐上,近几日来虽说上交到刘彻那的名字数目不断增加,只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重要人物。
陈珏查走私查得认真,他自己身家清白两袖清风,又有本事不畏强权,再加上他查的还是一些往常的贪官污吏,声望倒是在无声中增加了不少。
宣室殿,刘彻坐在御座上,身前的御案上头零零碎碎地摆着几封奏表,紧急的政务早在朝会上就商议完毕,眼前的这些奏表大多来自于侍御史,其中内容也多为弹劾进谏之类的话。
刘彻随手翻开一封,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陈午,忍不住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竟然把朕的姑父变成这个样子?”
陈午神色微松,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这才到一边去等候着,刘彻目光落在手中走表上,温和地道:“你稍后,朕这里还有几封侍御史的奏表,朕看完就与你商……”
刘彻的一个“议”字还没吐出来,说话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半晌才哈哈大笑着道:“子瑜道德有亏,耽于女色……他亏什么了?”这位不知名侍御史弹劾的是陈珏的作风问题,虽说大汉风气开放,男女之间并不太避忌,但处在陈珏这种位置上,若是还有这种名声在外,就算不会影响刘彻对他的信任,朝廷和陈珏自己面子上也不太好。
陈午在底下苦笑不止,刘彻这会儿也回过味来,这些奏章陈午这个御史大夫本来早就一一看过,这有人弹劾自己儿子的德行,陈午能自在了才怪。
刘彻好不容易停住笑,单手捏起那封奏疏,另一只手指着左下角的一处道:“义,朕是知道的,挺好的一个女医,知进退懂分寸……但是卓文君,这卓文君不是司马相如之妻吗?”
行止不当和勾搭有妇之夫可不是一个概念,陈午闻言差一点跳起来,猛地一抬头道:“卓文君早不是那司马相如之妻了!”
刘彻怔了怔,好一会儿又是一阵大笑,道:“这个,这件事朕都没有听说,姑父竟然知道?”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9 婴啼响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并没有对两人之间的事情大肆宣扬,刘彻又忙于国政,自然没有听说过这种杂事,陈午被刘彻问得老脸微红,顿时语塞。
“这……臣略略听说过一些。”陈午呐呐地道,他不能把弹劾陈珏的奏疏藏下,但对于其上的内容却不能不去稍加查证。
刘彻见陈午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也不在意,反而发觉这个一贯本分的姑父也颇为有趣,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抑扬顿挫的弹劾书,道:“子瑜的品性朕知道,他那种心性,就算跟什么女子有牵连也会纳回家去,不明不白地胡来是不可能的。”
天子对自家儿子信任有加,陈午听得心中一松,连连称谢。
刘彻挥了挥手,道:“这事虽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朕也不能置之不理,你回去跟子瑜提一句……”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杨得意走进来哈腰道:“陛下,喜事啊!”
刘彻漫不经心地道:“外头冰天雪地的,能有什么喜事?”
杨得意一脸笑容地道:“内妇王七子诞下一位皇子。”说着,杨得意不着痕迹地看了陈午一眼,道:“太医说,皇子……”
刘彻将手中弹劾陈珏的那封奏疏丢到了不知哪个墙角,兴高采烈地连连道了几个好字,等杨得意把他脑子里记住的拿点东西都说与他听,刘彻这才笑道:“杨得意,应该怎么做不用朕一一跟你吩咐。”
杨得意笑着连声答应,躬身退后就出门转往椒房殿的方向。说一千道一万,这后宫中事还是由椒房殿那位陈皇后来做主,哪怕太子刘睿之外的第二位皇子弥足珍贵,很快那位王氏就要不得了。
事情急转急落,陈午心里五味俱全,还是鼓起一脸笑容道:“臣恭贺陛下……”
刘彻双手虚按。按捺住兴奋地口气道:“这余下地几封奏表朕也不看了。你代朕处理了就成。”
陈午先是一愣。道:“臣遵旨。”心中盈满天子信重地喜悦。但陈珏随后想起女婿今日不勤政八成是要看那两母子。他心中又有点不得劲。
刘彻点了点头。满脸喜色地来回走了两圈儿。道:“朕去想想给睿儿地兄弟取个什么名。将来太子坐镇长安。他需得在外为君父恩泽一方百姓。这可不能马虎。”
陈午听得欣喜。底气一下子足了。送走刘彻之后。他就在尚书官地帮忙下慢悠悠地整理起文书来。一边整理。陈午一边在心中琢磨着刘彻地意思。想来天子是期待那个小娃子将来做个辅佐刘睿地贤王。这倒不错。
杨得意来到宣室殿地时候。迎面碰上恰巧从外边取茶点地李青。
光秃秃地树干下。两人踩着冰凉凉地青石路面。杨得意哈着白气把这桩喜事说了个大概。引路地李青面色不变。脚下地步子却不声不响地加快了。
转过廊角,杨得意和李青一前一后地进了椒房殿,一抬眼就看见一袭长衣的陈珏坐在那,正笑容和煦地跟阿娇说话。
杨得意上前将事情一一禀明,末了道:“皇后娘娘,侯爷,小人看陛下虽然高兴,但那股劲跟太子和当利公主降生时没得比……”
陈珏微微颔首。杨得意一向跟陈珏关系良好,跟王氏那边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他当然向着陈珏姐弟二人,倒是阿娇的反应让陈珏挂心。
阿娇神色微微一讶,旋即自若地点点头,温和地道:“杨得意,陛下是去了王氏那边吗?”
杨得意有点拿不准皇后娘娘的心意,答道:“虽然小人没看见,但应该没错儿。”
阿娇嗯了一声。有条不紊地一一吩咐了王氏和小皇子今后的诸项事宜,大至所住的宫殿,小至衣、食、行甚至屋子里取暖的火盆无不包含在内。
陈珏下意识地察觉出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