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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阳,”阮蓝依依不舍地看着李奥阳的脸,说,“能现在说给我听吗?”
李奥阳像往常般刮了下她的鼻子,说:“这次依我,等我回来再回复你。有所期待,等待的时间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说完,他抬碗看了看表,说:“那么我先走了,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回复。”
阮蓝点点头,心里一阵儿窒息般的疼。这回复,她这辈子怕是都听不到了。
李奥阳终归走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阮蓝身体失去重心般,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照李昌瑞的计划进行的。阮蓝先是打了电话告诉陈姨她这两天要回家看看,让她暂且不用过来。
挂上电话,她走回卧室,从自己的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纸,摊在桌上,提笔写道:
奥阳,我走了。
写到这里,阮蓝只感觉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到桌面上。但看到跟李昌瑞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她抹去眼泪,继续写了下去:
奥阳,这段时间,就当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之后,你依然按照先前的节奏去生活,就当我是一个在梦里曾经遇见过的人,渐渐把我淡忘掉就好。
一定不要找我,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在梦醒了之后,还满世界寻找那张在梦中看到过的脸庞。即便那张脸太过于清晰,却也只因衬托她的梦境做背景太过虚幻的原因所致。
短短的几行字,终止了他们之间无法测量的深情。
阮蓝没有写祝他幸福这样的话,“幸福”这个词太形象,当下的阮蓝不敢写。何况,此时传来了催促的门铃声,她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阮蓝抬起左手,那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果断的将它从指间脱下,与李奥阳为她戴上时的小心翼翼大相径庭——她是如此粗鲁,如此决断。她不敢迟疑,她怕哪怕是半秒钟的迟疑,也会令她崩溃,继而失掉淡出他的生活的决心。
她将那枚戒指放到那页写着对他最后的话的纸张上,起身走去开门了。
李昌瑞仅仅等了五分钟左右,阮蓝就将她的东西收拾好了,仅那个双肩包而已。当初进来这个家的时候,她背着这个包,李奥阳背着她。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当她再次背起这个包,阮蓝觉得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几个世纪。
走出门口,在李昌瑞将房门闭合之前,阮蓝甚至舍不得眨眼睛,她只想再多看一眼这个承载着她珍贵到此生都不可能再复制的时光的房子。但是,房门终究还是闭合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阮蓝的眼泪也逐渐止住。她知道,她的人走了出来,可她的灵魂和她的心,却永远留在了这里。从此刻往后,她同她深爱的人告别了,也同她“自己”告别了……
李奥阳走之前,阮蓝跟他有过约定,这两天的时间他们都不要联系,为的是让李奥阳安心在那边讲学、同那边的学者们好好研究探讨更好的治疗方案,以便造福广大跟自己一样病情的患者。为了表达她态度的强硬,阮蓝甚至说:“这两天你就是打电话我也不接的。我不想拖你后腿,影响你的工作。”
这样一来,阮蓝也为自己的“退出”创造了条件。
一个半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之后,飞机降落在了上海的土地上。刚下飞机,温热的气息便迎面扑来,比之北方城市,南方城市似乎更加热衷于迎接热天。
不过,这些对阮蓝来说完全无所谓,冷也好,热也罢,都敌不过她心里的麻木。
她和李昌瑞到达医院,院长甚至亲自等在楼下,直到将阮蓝安顿在病房,李昌瑞这才同那院长一同走去了办公室。
阮蓝住的病房是这家医院的高级VIP病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护士看护。在这样一个全国有名的肿瘤专科医院,非一般关系,很难安排住进这样的病房。
护士周到地为阮蓝测了体重,量了体温和血压,最后又从她手臂上采了血以便做血常规检查。她带着这些东西出去的时候,又细心地嘱咐阮蓝注意休息。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李昌瑞再次回到阮蓝的病房。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阮蓝,说:“这里面有张银行卡,密码写在这个信封里。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
阮蓝从床边站起身,她仰起脸看着李昌瑞道:“叔叔,请您不要这样做,您这样的举动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奥阳,都是一种侮辱。”
李昌瑞看着阮蓝坚定的目光,拿信封的手不觉得抖了一下,他讪讪地将手收回,说道:“那么,无论今后遇上什么困难,都随时给我打电话。这边给你安排的主治大夫我刚刚跟他碰过面,是一位很有经验的老专家,在这里,他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治疗。”
“谢谢。”
李昌瑞走了,走出阮蓝病房的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水花。他心想道:上天啊上天,你为何总是这样作弄人。阮蓝,请原谅一个父亲的自私。
护士再次进来的时候,看到阮蓝呆呆地坐在床边。她倚在床头上,脸微微侧向窗口的方向。那窗户犹如一个四四方方的相框,将外面淡蓝色的天空框了起来,又被镶在一堵雪白的墙壁上。偶尔掠过几只展翅飞翔的鸟儿会打破这份寂静,似乎也在提醒阮蓝,那并非是墙上一幅没有生命力的画,窗户外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下午我陪你去做一个核磁共振检查,以便医生根据你的病情确定治疗方案。”护士走到阮蓝身侧,柔声说道。
阮蓝突然转过脸看着护士,说:“我想见见我的主治医生,就现在,您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
“可是,你必须得先做了检查才能正式开始接受治疗呢。医生得根据你病情制定放疗计划,这里面又包含了很多项复杂的内容。”
“我想先见见我的医生,我有重要事情拜托他。”阮蓝很坚定地打断护士的话。
“好吧,那我去帮你问问。”
大约五分钟后,护士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士走进阮蓝的病房,他的态度同样和蔼可亲,问阮蓝道:“小姑娘,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同我讲?”
阮蓝立即站起身,看了眼他的胸牌,知道他姓胡,便说道:“胡医生,我这里有一份关于我最后十次放疗的详细治疗方案,我请求您用这个方案继续帮我治疗。我不要做什么最好的治疗,只想按照这个方案,继续普通放疗就好。”
胡医生和护士诧异的对望一眼,有些为难地看着阮蓝说:“这个……”
“胡医生,我求您了,如果您不答应,我只能立即办理出院手续,我决定不在这里接受治疗了。”
“那么,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胡医生诧异地看着阮蓝,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毕竟,这病人是院长亲自交代给他的。
等回电话的空闲时间里,阮蓝将李奥阳交给她“珍藏”的治疗方案递给了胡医生,请他过目。
胡医生是医院里有名的鼻咽癌专家,看完这份放疗计划也不免啧啧称赞。做出这样一份计划的医生,俨然比他的技艺更胜一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得到回复后,他看着阮蓝说:“好的,就用这份计划继续为你治疗。”
阮蓝点点头,说:“谢谢胡医生。”
“小姑娘,你让我看到了一份堪称完美的鼻咽调强放疗计划。”胡主任由衷道。
阮蓝却是愣住了,他说“堪称完美的调强放疗计划”,可她当时明明是做普通放疗的啊,她交的钱也只能做普通放疗才是。于是,她道:“医生,我一直做的是普通放疗啊。”
“怎么可能,”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阮蓝,道,“你已经做了二十五次放疗了,要是普放的话,估计现在你不会有这样好的状态。皮囊炎也会比这严重了很多。”同时,他举了举手中的资料,肯定道,“这明明是一份调强放疗的计划。”
阮蓝彻底呆住了。
“行,既然当下你有这样一份如此完美的放疗计划,我们也不耽误时间了,马上安排你继续接受治疗才是当务之急。”说完,胡医生和护士匆匆离开了病房。
阮蓝呆傻地坐在床沿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奥阳一开始便瞒着自己补足了余下的费用,为自己做了调强放疗。
只是,当下再想到李奥阳,阮蓝觉得,他遥远的已经同自己隔开了几个世纪似的。尽管从早上分开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而已,可这段时间对阮蓝来说,竟漫长的如此夸张。
作者有话要说:
☆、人,去了
李奥阳在广州受到了学校师生的热烈欢迎及校方的高度关注。一天下来吃过晚饭,他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抬碗看了眼时间,以往的这个时候,是陪她注射的时间。
不知道她现在睡了吗?李奥阳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敲出那串数字后他又顿住了。想到昨天晚上,她一定让自己答应这两天不要总想着给她打电话的认真劲儿,嘴边不免浮起一丝笑意。
他立在落地窗前,一双满溢幸福的眸子看着外面霓虹闪烁的城市。尽管还是春天,但广州这边的温度堪比初夏,夜晚的风扑在脸上凉飒飒的倒也惬意。
不过,总还是有些失落的。他俊逸的唇角微微上扬,怀抱中少了她的依偎,连凉风吹在脸上的惬意都不免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随之又想到昨晚她倚在自己怀里的话。
“奥阳,你对叔叔续弦另娶是不是存在看法?”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从没见过你跟叔叔像别的父子那样有坐到一起沟通的时候。而且,那天叔叔去诊室找你,你居然公式化的称呼他为‘李院长’。因此,我揣测,你对叔叔可能存在看法。”
“其实,也谈不上看法。我爸有他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我不反对他再婚。可是,总不能在我妈走后那样短的时间就另娶他人吧?这曾一度令我怀疑,他从前对我妈妈的爱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母亲去世后,李奥阳第一次吐露他对父亲续弦的看法。
“奥阳,你觉得真爱能装出来吗?尤其是夫妻,常年日久的相伴中,就是拥有再高的表演天赋,也全然不可能几十年长久的装出一副深爱对方的样子啊。”
李奥阳想起她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比挚诚,她还说:“我经常会想,这个世界上的婚姻分很多种,有一种是彼此相爱,因为爱情结合到一起的,这样的婚姻无比珍贵,也十分稀少。
“大多数的婚姻其实只是因为相互合适,加上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不足以抵御这世界的严酷寒冷,所以凑到一起相互依偎、彼此取暖。这样的婚姻固然没有第一种美满幸福,却是当下我们多数人现实生存的写照。
“另外,最幸运的莫过于,一个人一辈子最好只体会这两种感情中的一种。否则无论怎样,都是会伴随着叹息和遗憾的。
“一辈子能拥有第一种婚姻的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一辈子只体会第二种婚姻的人也不悲哀。毕竟,在未体会过第一种感情的情况下,他会甘于这样的现状,与对方长相厮守地依偎御寒,这样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种平常安稳的幸福。
“若是先体会了第一种,不得已再去体会第二种,那样,之后的两个身躯就是依偎的再严丝合缝,两颗心的距离永远都咫尺天涯。因为他这一生中最深沉的爱和牵挂,已经给了第一个人,除了一具失掉了灵魂和心灵,但还余温尚存的空空的躯壳外,他再也给不了后来的人什么;
“若先是先体会了第二种,再去体会第一种,表面上看是好运姗姗来迟、终于盼到了苦尽甘来、等来了之于自己真正合适的那个人。可心里的遗憾总归还是无法排遣的——何以在我最美好的时刻偏生没有遇到你呢?你何以这样迟的才来与我相遇呢?
“而叔叔,我觉得他就是这种不得已组合的第一种情况。你说他在阿姨去世后那样短的时日就另娶他人,其实,我觉得在他心里,随着阿姨的辞世,什么也都变得无所谓了。他需要的,无非一个陪他御寒的人,他的心,早就已经陪伴阿姨长眠了。”
“那这样看来,秦阿姨反倒值得别人同情了?等了这么多年,只等来了一具没有灵魂和心灵的空壳。”
“就是啊,”阮蓝说,“因此,你不应该对他们抱有什么看法的,也该打开心灵接受他们才是。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此时站在没有她在身边的城市里,再一次想起她说过的话,李奥阳心里的感受,一如他当时对她的回复:有时候,我真想钻进你的心里,看看组成这样一颗细腻善良的心脏的材料究竟是什么。
想到阮蓝,李奥阳的心软软的,就像被南国的风吹化了似的。当下,他作出了决定。他拿出手机,拨出一段号码。
“爸,您睡下了吗?”听到电话被接通,李奥阳问道。
李昌瑞的心抖了抖,两年来,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然而,喜悦的心情立即被担忧取代。阮蓝的事情,莫非他知道了?
“没有,我还在书房。”李昌瑞的语调平稳如初。
“爸,您和秦阿姨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我想带一位重要的朋友回家,介绍给你们认识。”
听到儿子甜蜜的语气,李昌瑞心里的担忧顿时消失了。他相信,阮蓝那孩子不会不守诺言,刚才,的确是自己多虑了。他顺着他的语气说:“回来吧,这个周末我们都有时间。”
“那好,”临挂电话时,李奥阳又说道,“爸,您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嗯。”
切断电话,李昌瑞眼睛里泛起一层濛濛水雾,儿子关心的话语,使得他那颗麻木不堪的心脏抖了抖。
那边的李奥阳却是满心欢喜。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给阮蓝发了一条短消息:睡了吗?应该是想我想的难以入睡的吧?门诊那边的护士打针疼不疼?有我的技术好吗?
之后,时间一秒钟、一分钟的过去,李奥阳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始终也没有响过。中间却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这边医学院的教务主任同他确认明天上午讲座的时间安排;另一个是陆主任打来,商讨他负责的一个病患的情况。
这两通电话乍一响起,着实让李奥阳跟着兴奋了一场,他还以为阮蓝实在是思念难耐,索性给他回了电话呢。
他再次抬碗看了看表,快要九点半了,想必她真的是睡着了。李奥阳唇角含笑,给她发了一条带有“威胁”味道的信息:看来真的是睡着了,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在少了我的怀抱的情况下却也能安然入睡,这十足过份了啊。
阮蓝蜷缩在床上,第一条短信她就收到了,看了之后,她在心里回复了他:奥阳,我想你,少了你温暖的怀抱,我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我今天没有打针,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护士打针疼不疼。不过,我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像你那样小心翼翼的。
然后,随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泪水顺着阮蓝的眼角无声的地滑到柔软的枕头上。
良久,短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看过他的第二条信息,阮蓝将手机贴到胸口,身体犹如受伤的小猫般蜷缩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护士进来喊阮蓝去放疗中心做治疗,并告诉她,她的治疗时间安排在每个工作日的上午九点钟。
不是下午的四点半吗?阮蓝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随后,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不是以前了,颠覆了,一切都不会再一样的。
然而,当她躺在直线加速器的平台上,耳边传来熟悉的机器的嗡鸣声时,她嘴边却浮起一丝笑意。她知道,她的治疗,依旧用他做的方案,犹如,他还陪在她的身边。
由于实在无法进食,阮蓝的负责护士也准备为阮蓝注射营养针剂以补充体力。当然,还是用李奥阳为她开出的处方。
下午,阮蓝的注射还没结束,入院那天曾经见过一面的院长匆匆来到阮蓝的病房,他着急地看着阮蓝问:“小姑娘,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由于嗓子肿疼得厉害,阮蓝只是点了下头。
“有位重要病患住进了我们医院,但VIP病房全都满员。你这间原本是两人住的,她也是名女性患者,所以,所以我想能不能暂且让她跟你住一个病房?两天后有个病房就能空出来,到时候她就搬过去。那么,这两天的时间,你看你能不能……”
院长的话还没说完,阮蓝便点头同意了。
本来,阮蓝也没想住这样高档的病房,就是让她搬去普通病房给别人腾地儿,她也是愿意的。
一个小时之后,朦胧中,阮蓝感觉病房里响起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位气质非凡的中年女人,身后拥簇着一群人走进病房。
那中年女人看到了阮蓝,立即站住脚步,并向身后的人示意让他们都出去。
“沈老师……”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的话,被中年妇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挡了回去。
阮蓝听到那妇人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道:“大家的好意我都领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监护,你们都不用担心我,都回去吧。其它病人也要休息呢。”
在半推半就中,众人被她挡出了门外。随即,阮蓝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阮蓝看到这妇人朝自己走来。
阮蓝想,这位应该就是院长口中的“重要病患”。这时,对方已经坐在了她的病床边。
阮蓝近距离地打量着这妇人的面庞,对方虽说已经人到中年,却拥有着卓尔不凡的气质,身材也保持的很不错,圆圆的脸庞虽然刻上了岁月的印迹,但那皱纹并不扎眼也不多余,而是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她独有的风韵和气度。
“你好小姑娘,我叫沈青,这两天我可能要打扰到你一个人的清净了。”她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
阮蓝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丝礼貌的笑容,声音微弱道:“没事儿。”
“你是哪儿的?”
阮蓝抬起那只没有注射的手,指指自己的咽喉部,说:“鼻咽的。”
他们这些病患一般询问对方“你是哪儿的”,并非我们平时询问“你是哪里人”的意思,通常指的是病变部位。
沈青点了点头,看着阮蓝脸颊后部及脖子上的表层皮肤,呈现出一片焦灼状。她蹙着眉,似乎感受到了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