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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吴树桐还是她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从10岁到18岁，梦魇一样从没离开过赵智鸿。
渴望独立渴望摆脱别人影响的赵智鸿，此次旅行还要栽到吴树桐手里，心里才不可能好受。一路唱着擦擦哦擦擦的她，刚下火车时就瞬间迷失了方向。东西出站口，要走哪一边？
踌躇间，一个电话打到她手机里，她翻开盖子，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你好。”
“智鸿，你在哪？”
这个声音带着很有几分熟悉的余姚口音，让她想起了那个小胖墩。“你是吴树桐吗？”
“是我。智鸿，你在哪？”他还像小时候那样，叫她名字后面的两个字。从小像个男孩子一样的赵智鸿一直不很适应被除了爸妈以外的人这么叫，这次又听到久违的“智鸿”，脸不争气的涌上一股热气：“我、我到地下通道了，但是不知道从哪边走……”
“跟着人流走吧，东广场还没开。”吴树桐的声音极大的安慰了她，“我就在出站口等你，你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黑色，我还带了一个红色围巾。”
“好，我知道了。”
顺着人流经过长长的地下通道，赵智鸿陡然生出一种孤独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一个人的旅行好像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的轻松愉快，至少这个开头有点掉价和丢脸。
站在出站口，赵智鸿踮起脚尖看了好半天都没发现记忆里那个小胖墩的身影。那种孤独感越发的强烈起来，她拉着箱子，有点害怕。
“四个眼睛怎么长得，看哪呢？”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一只手还搭上了她肩膀，赵智鸿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啊的一声就捂上了耳朵，箱子都不要了，迈腿就想跑。那只手反应的比她快，抓住她手臂把她拉回来，带着余姚口音的声音又气又笑：“跑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智鸿，我是吴树桐，你不是把我忘了吧？”
赵智鸿慢慢回头，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拉起自己箱子的高个青年，一双杏核眼睁得溜圆。WTF？这货是吴树桐？这谁能信？！她自己是170的身高，身边的哥们儿除了状元都是180以上的个子，因此早就习惯了看高个子男生。可她看吴树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哪别扭？
那些肉呢？！这么瘦不对劲啊摔！那个小眼睛呢？这么大不科学啊摔！那个眼睫毛粘的吧？皮肤怎么比自己还白，腿是假的、是假的吧摔！！！
完全不能忍啊这是！胖墩呢？土豆呢？那个小眼睛小个子小胆子小脾气撅哒撅哒的小胖墩消失了吗！！
小胖墩上台谢幕，花美男粉墨登场。
不科学。
吴树桐拉着赵智鸿的小箱子，长腿一迈走的飞快。赵智鸿发了一会儿愣就发现自己被落下了，连忙撒腿追上。正巧吴树桐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不见，转身等她。
那个转身的瞬间，出落得唇红齿白如同清秀女子般回眸一笑的吴树桐把赵智鸿shock到了。
“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
“烦不烦！那是我觉得你娘好吗？！”
后来两个人聊到这里时，吴树桐狠狠地吐槽了当时的确犯了点花痴的赵智鸿。
隔了五六年再见吴树桐，他已经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哪怕是从爸爸那里听到的“他”，也和眼前的他不尽相同。他会很自然的给她拉箱子，让她抢都抢不回来；会在进门时给她把门，叫她先进，人流多时护在身后，防止她被挤到。艾玛，这哪里是原来那个因为翻了几下他的书就要跑去告状的哭骚包啊！简直就是新世纪好男人好伐！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肤浅，但不可否认的是吴树桐的确开始有了做哥哥的样子。赵智鸿坐上出租车，愣愣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吴树桐，脑袋里又开始跑火车了。
“你总看我干嘛？”吴树桐一直觉得脑后勺有一股灼热的视线不断袭击他，终于忍不住转身笑出来，“火车上睡得不好吧，没睡醒么，眼神都愣了。”
“没有……”赵智鸿回神，尴尬的咳嗽了两下，小声嘟囔：“和想象不太一样啊……”
“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就这么高？”吴树桐半侧着身子，在胸口处比划了一下。赵智鸿撇撇嘴看向窗外：“那也没想到能和吹气似的长这么高啊！不对，应该说是像抻面条一样？”说到这她就更气愤，“我见你的时候就这么高！这都几年了一厘米都没长，我也想有大长腿……”
“我谢谢你。”吴树桐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颇有一些洋洋得意的意思，“这几年别的没什么长进，个子的确长了不少。不过你好像不光光是没长个，应该是缩回去了吧。”他再次比划了一下，“现在轮到我说你是小矮个了。”
关于个子的讨论由此拉开序幕，而长久不见的生疏也因此被慢慢消耗。只十几分钟的时间，到达赵智鸿定的宾馆门前时，两个人已经熟稔的如同多年好友。
恰巧很合拍。
这是多难、多难做到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7
其实吴树桐和赵智鸿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由于生活经历和所处环境不同，他们的想法也偶尔会大相径庭。并非没有争吵，只是时间早已教会他们如何相处。可以偶尔肆无忌惮，可以偶尔无法无天，但是理性终归会叫他们走回正规，做彼此体谅宽恕的模范情侣。这样做并不累，还很愉快。
模范情侣并不只是说出来漂亮，而是会让旁观者也觉得幸福。有时候幸福恩爱不是要什么夸张的作秀才看得出来，一个眼神这个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语，都能体现出两个人感情究竟如何。
此时此刻，这对秀恩爱的情侣就站在赵万芳和楚雄的新房门外，散发着闪闪的光芒。赵万芳不是瞎子，她当然也看得出这明显在秀恩爱的光芒，更何况他们两个此时十指紧扣，连脸上都写着“我们是来秀恩爱的”八个字。
“你信不信我一盆洗脚水泼你们脸上，还敢来？”
赵万芳拿出了珍藏二十几年的所有刻薄和恶毒来对待曾经最爱的人和曾经最好的姐妹。这真是人间悲剧，你的“爱人”和你最忠实的伙伴同时无情的“背叛”了你。在赵万芳的世界里，这对“狗男女”已经被她钉上了十字架，时时刻刻都被万箭穿心。
“有人请我们来讲故事，要不然我会愿意来？”赵智鸿经过一夜思考，终于还是抛却一切顾虑和吴树桐牵手而来。她觉得这种事，没办法叫他一个人承担。
“哧。”赵万芳嗤笑了一声，刚准备摔门，楚雄就出现在她身后：“让他们进来吧，万芳，你昨天不是也说，想听听自己是怎么输的么。”
赵智鸿发誓，她看到赵万芳轻轻哆嗦了一下。
不论如何，他们最后还是进了屋子。赵智鸿见到了从没见过的使性子的赵万芳，从拿拖鞋到倒水，全程摔摔打打，把不满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嫉妒，甚至是仇恨？竟然可以把一个人改变至此。真是令人恐惧的情感。
赵智鸿在心里啧啧出奇，觉得今天果然是见了世面。
而这个狗血
故事的男主角今天异常的沉默。赵智鸿不知他原来和赵万芳相处时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她感觉到自家男票身上开始散发一种名为“全面戒备赵万芳来袭”的气场，带来的负面buff是“全身僵硬”、“良心不安”、“眼神飘忽”和“傻了吧唧”。
于是她就笑了，放松的坐在她为赵万芳挑选的沙发上，啜了一口糖桂花水，缓慢的对坐在对面面带冷笑的赵智鸿说：“我们来讲个故事吧。long long ago，有一个小女孩，她叫一个胖墩‘吴淑彤小妹妹’。后来在她十八岁快十九岁时，她叫这个人‘吴树桐大葛格’。”
吴树桐一口糖水喷了出来。
有关那次属于他们之间开始的旅行，赵智鸿讲的很平淡。重点只是放在她对吴树桐态度的改变。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她，和同样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吴树桐，跌跌撞撞的一同走过了一段路程。有逗比到不愿回忆的时候，也有想起来就能笑出来的时候。都是第一次自己外出的两个人携手旅行，吴树桐最终还是用他的哥哥风度征服了赵智鸿小妹妹。临近离别之时，吴树桐还是扬眉吐气、如愿以偿的听到赵智鸿叫他“哥哥”。
“哥哥？”赵万芳绞着自己的家居服，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没有成不了情侣的兄妹啊，赵智鸿，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才是你和吴树桐的小三啊？你能不能不这么贱！”
在赵智鸿的字典里，用“贱”来形容一个女孩是对她最恶毒的诅咒，她闻言眼睛一竖，咬牙切齿地回道：“你说谁贱呢？人话不会说？”吴树桐连忙按住她，防止她跳起来伤人。
“说你贱！就是说你！”赵万芳却比赵智鸿更加激动地扑了上来，伸手便要撕扯赵智鸿的衣服。吴树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拉到一边，下一秒楚雄的手就抓了上来：“你干嘛？！打女人？”
“她要打智鸿！”吴树桐紧紧钳住赵万芳纤细的手腕，赵万芳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出眼眶，却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只是用那双和赵智鸿相似的杏核眼死死盯着他。楚雄见状手上更加用力，声音也带了一点“尼玛居然敢动我老婆活得不耐烦了吗”的不满：
“我只看到你动我老婆。”
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默契的一同松了手。赵万芳看着被钳出红痕的手腕，激动的大口喘气，看起来是又要发病的样子，楚雄把她揽在怀里，她还挣扎着要出来。赵智鸿也干脆撕破脸皮，护在吴树桐面前，弄得他极不好意思又把赵智鸿护在身后。
“坐下，继续说。”楚雄用力箍住赵万芳，赵万芳狠狠拍打着他的后背，发出一声又一声“空空”的声响。楚雄的身材矮小又单薄，赵智鸿没见过赵万芳如此用力，好像每一下都要把抱着自己的楚雄打碎一样。而楚雄只是紧紧抱着她，怎样也不肯松手。
曾听别人说过，平日越是隐忍的人，疯狂起来越是疯狂。从来都很追求完美的赵万芳，这一次也同样很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吴树桐稍稍有些紧张地让赵智鸿坐下来，接着试探性的说：“赵万芳，能冷静点吗。”
赵万芳的手慢慢停下来，而楚雄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绝望。
他深深地弯下腰去。
吴树桐深深地弯下腰去。
“对不起。曾经欺骗你的感情那么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千言万语都是如此惨白，吴树桐深知，这样的痛楚怎么能是一句抱歉就能够弥补的。如果可以，大概对方会把自己千刀万剐，即便如此能否消了心头之恨也未可知。站在赵万芳的角度、楚雄的角度，他和赵智鸿的存在就是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时时刻刻威胁着他们的关系。他能弥补一些，就是一些，尽其所能……吧。
就恶人做到底。
他垂下的头颅紧闭的双眼看不到对面两个人是什么表情，却听得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放在身侧的手，被赵智鸿微凉的手指轻轻握住。“我不会说对不起，我并不觉得我谈了个对象有什么错。树桐的错，我也承认，这件事就是放在今天我也一样会骂他是个渣男。但是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是你俩分手以后和我在一起的男朋友，我没有对不起你，现在的我们，没有对不起你。”
屋子里只剩下赵万芳逐渐平息的喘气声，除此之外寂静的如同死亡。
“人还可以这么臭不要脸。”她终于回转过气，可是却还是迅速疯狂的大哭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赵！智！鸿！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你终于有一件事情压过了我，你终于能骑在我头上扬眉吐气了，你终于在我以为最快乐的时候给了我一刀！好，好得很！都给你都给你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看着眼前疯狂到变了一个人的姐姐，赵智鸿觉得鼻腔好酸好酸。她无助地收紧握住吴树桐的手指，强忍着哭意和声音的颤抖，尽力做到轻描淡写地说：“谁特么稀罕。”
弯着腰的吴树桐，觉得自己的女朋友真特么是帅爆了。
赵万芳被噎了一下，忽然疯狂的挥舞手臂：“那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啊！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做梦。”此时吴树桐正缓缓地直起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矮个夫妇。
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吴树桐缓慢的直起身，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刚刚还有些愧疚的脸，现在已经面无表情。“对，说你，赵万芳，做梦。”
“树桐……”这和之前计划好的剧本不一样。原本说定了是吴树桐挨骂，赵智鸿开骂，三字经也好绵里藏针也好，反正赵万芳也都听得懂。不过现在在她看来，自家男票想骂人的欲望，已经突破天际了。
“现就不说我当时喜不喜欢你，老子才不会吃什么回头草，何况你还……瞎了眼才看上你！要不是我……哪有这么多烂事！……就你赵万芳全天下第一……我就喜欢赵智鸿！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赵智鸿！”说罢吴树桐手臂一伸把赵智鸿抱在怀里，示威一样的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好响的一声“吧唧”。
赵智鸿勉强从那一大段余姚方言夹杂普通话的台词里挑出了一些关键点：男票不喜欢赵万芳、男票最喜欢自己、男票说了很多个老子、男票好像用余姚话说了三字经、男票刚刚亲了自己一口好像脸上留了点……？等等，最后一点关注错了。
咦，这样的男票，好帅气。
咦？！剧本原来没有这段好伐？！赵智鸿愕然，转头看他，他却笑意盎然的看着对面的矮子夫妇：“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8
被噎得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的赵万芳，最后在楚雄的搀扶下进了卧室休息。楚雄负责送二人出门，一路无话。
临上车，他几次想开口，后来又都欲言又止，还是赵智鸿忍不住：“姐夫，你到底想说啥啊，说出来行不，看的我这个憋屈。”
他顺了顺气息：“……呃，没啥。”
“这次能死心了吧。”吴树桐靠在车上，手里玩着车钥匙圈，“你怎么说。”
“……我想谢谢你，但是……我还特么想揍你。”楚雄有些咬牙切齿，赵万芳的确是被吴树桐打击的死了心，她在上海上大学四年，有很多当地的同学，算的上半个浙江人。刚刚吴树桐说的那一番话，她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差气炸了肺。此时虽然是躺在床上休息，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楚雄视她如珍宝，心都要碎了！
敝帚自珍。即便全天下人都觉得她不好，因为你爱他，你就会觉得他好。
楚雄这样想，赵智鸿也这样想。她挽住男票的手臂：“干嘛？要打架吗？先打败我再说啊！”
“打不过。”楚雄耸耸肩，“我开玩笑的。”
“姐夫……”事到如今，赵智鸿对楚雄生出一种可怜又愧疚的感觉。从前是她一直阻挠他们在一起，现在又是她和男票一起妨碍他们的关系。楚雄一直受到牵连，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她么？
“你还叫我姐夫，这就足够了。”楚雄却笑笑，“我想万芳有一天会明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总会明白的，是吧。”
但愿。
这是三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的话。
“出去旅游的时候，记得照照片给我们。”临离开时，赵智鸿摇下车窗对楚雄说，“我们以前说过要一起去三亚，可惜实现不了了。我很想看看。”
照顾好她。
“知道了。”楚雄摆摆手，吴树桐发动车子离开，赵智鸿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一个人回走的孤单背影。
路，都是自己选的，所以走的再痛，也会自己承担。这就是楚雄的处世之道。
回程的路上，车子里的空气有点凝重。吴树桐心中惴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刚才帅吗？”
“噗！”赵智鸿原本正在想别的事情，男票一句话把她逗乐了：“臭不要脸不？还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啊！”
“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吴树桐松了口气，笑着说：“智鸿，笑一个。”
“干嘛……”赵智鸿斜乜了他一眼，“蛇精病呀你。”
“笑一个嘛。”他继续笑道，赵智鸿终于绷不住大笑，轻轻打了他一下：“忍不了了，你很烦好吗？”
两个人笑闹了几句，赵智鸿忽然说：“其实挺帅的。”
“嗯？”吴树桐反应了一下，唇角爬上了笑意：“当然啦，我可是新世纪十佳好男友，当然又帅人又好。”
依据吴树桐对赵智鸿的了解，当他说这样的话时，她都会骂自己臭不要脸，而赵智鸿没回答。
气氛有点静的可怕，吴树桐看了一眼赵智鸿，她的眼圈有点泛红。连忙把车找地方挺好，吴树桐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赵智鸿深深吸了一口气：“树桐，那天我和方瑞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觉得她说的……”她深深看了自己的男票一眼，“说的有点对。”
方瑞其人，吴树桐认识。作为赵智鸿的闺蜜，她一直不很看好自己和赵智鸿的恋情，对他也有点敌意，就像是当初的赵智鸿之于楚雄。然而曾经和赵智鸿有过几次吵架，却又都是方瑞从中调节，这个人对他来说很复杂又很难于理解。但是看赵智鸿的表情，方瑞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赵智鸿下一句就说：“她说我们两个不适合。”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我们两个的事，她插什么嘴？”
“我没想说让她插嘴，这的确是我们两个的事。”赵智鸿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哪怕她不说，我也会去想。这件事带给我们的影响，不是骂一顿赵万芳就能够解决的，你说对吗。我们两个的事，也不只是我们两个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这个，也对吧。”
终于来了。
吴树桐想，这个时刻终于来了。
“如果赵万芳就此罢手不再折腾，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她要是不死心、要是还撒泼，我们要怎么办？她毕竟是我表姐，她妈妈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妹妹，我姥姥还没走，我爸爸和我姨夫还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就这么转眼因为我的婚事闹翻了，他们还怎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