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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喊了声“放学”,紧接着无数椅子腿摩擦过地面。我猛然抬头,黑暗仿佛无声的从犯,他唤醒一个人,那个人一嘹嗓子震醒了整幢楼。学生们倾巢而出,在暮色的掩护下将书包抛向天空。我顺着人流跑向楼梯,一路推推搡搡、跌跌撞撞,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屈不挠地震动起来。
“喂!”我理直气壮地朝那头大吼,“谁啊?!”
对方静默了三秒,才懒洋洋地答道:“啧啧啧,嗓子都成这样了还有精力冲我发脾气?”
“我听不清!”肩膀被推了一把,踉跄着走出教学楼,我攥着手机的掌心出了一层又一层汗,“找我有事吗?再不说就挂了!”
后来周宇临表示,我特别有打消别人积极性的潜质。
“我好歹是冒着被老师捉到的危险去拉的保险丝啊!你有体会过我的心情吗?”学校对面,麦当劳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怨声载道地站起来,仰头把可乐罐进肚子里,“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目光撞上另外两双眼睛。
一个是尚靖,最近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双手环胸站在那里,见状还混不吝地吹了声口哨。
另一个正顶着毛绒绒的头发打量这边,不是刚才趁乱喊了声“放学”的肇事者有是谁?
“等等!”我一把拉住冲向门口的周宇临,“你叫我过来究竟干什么?”
“难得过生日,考什么数学?!”他回过头,像是见了鬼,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亮的吓人,“带你出去玩!”
*
周宇临反射弧奇长,构造独特的大脑里似乎根本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我已经被他拉着跑了许多地方,老教堂、名人故居,花二十块钱在路边转糖画,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混进过一场吴昌硕画展——他号称博览群书,其实多数时候都得依靠旅游手册,我不止一次脑补过丫多年后手拿小喇叭高喊着“XX旅社的游客来这边排队”的模样,然后被周宇临大义凛然地揉成满头鸡窝。
“好久没来,涨价了。”他把儿童公园的门票塞进我手心,一边摇头一边往前走,又伸手去勾夏无桀的肩膀,“这个玩不玩?”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三个娃娃机,排成一行,粉红色的外壳流光溢彩。
“……傻死了。”夏无桀生动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口嫌体正直,他走到一台机器前站定,弯腰塞进一个硬币,“那你们呢?”
我从小就对抓娃娃、套环苦手,直到上了初中,立定投篮也不过是在及格线附近打转。
对上尚靖的目光,她也迅速拉起我的手,然后转身,退到三米远,这才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我们去卖冰淇淋!”
话音未落,就跑向远处的小摊位,沉重的书包一下一下拍打着屁股,仿佛是生怕那两人追上来似的。
果然是战友。
我们俩坐在长椅上,舔着甜筒聊天。相隔很近,肩膀紧紧挨着。
“你们总是一起出来?”
“也就那么几次,去的都是古迹。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风。”
“知足吧,”她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你小时候来过这里吗?”
“没几次。爸爸妈妈没时间带我出来,家里的其他孩子年龄有大,根本不愿意带着一个小丫头在外面乱晃。”
她笑了,“我家乡那儿没有小公园,只有一个背靠政府大楼的广场。凹陷的舞台就是中心,喷泉就是湖,游乐设施很少,最热门的莫过于捞金鱼和蹦蹦床。一到夏天广场舞的音乐总是震天响,从甜蜜蜜放到小苹果,县城的溜冰中心把那儿当作免费场地,几十个穿着冰鞋还不及腰的小孩子横冲直撞,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我摇摇头,“我只玩过沙画,或者用丙烯颜料给储蓄罐模型上色。还有把颜料挤在铁板上,再放进微波炉加热,拿出来就成的冰箱贴画……小时候总觉得那是妖术。”
尚靖专注于冰淇淋,我一个劲儿话痨。
“唯一的遗憾就是六一节。我妈很聪明,每天五月三十一号都会带我出来玩,美曰其名避开高峰。可全天下的家长没有一个不聪明。”
“公园里人那么多,我依然玩的很开心。只可惜下了一场大雨,本来蹦极的队伍已经排到我了,可这样一来,设施全部停止,我妈抱着我回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天气热得要命,估计她早就不耐烦了。”
身边那人悠悠叹口气,“我都不过儿童节的。”
“不过也好。后来儿童公园就没有这个项目了。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再玩一次。”
“去吗?”
“恩?”
“可是今天有啊,走,去玩蹦极。”
周宇临站起身,对我伸出手。三米远的地方,尚靖不知何时起坐到了夏无桀身边,朝我挤挤眼睛。
仰头看进少年黑白分明如孩童般乘车的双眸,我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04'最重要的人
那一年儿童节未尽兴的遗憾,穿越浩浩荡荡的时空长河向我涌来,终于定格在这个晚上。
用力跳跃,被弹力网拖着向上,一路升至三四米的高空,最后失重般继续向下坠落。十分钟过去,我再也没有摔过跤,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不抓安全带在空中大幅后仰。
起初我还对远处举着摄像头的尚靖有所忌惮,后来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不再时时低头整理飞扬的刘海。当高分贝的尖叫伴随着意犹未尽的大喊在公园上空响彻,惊得无数鸟雀叽叽喳喳振翅而起,我觉得尚靖和夏无桀投来的眼神,满满都是打量一个神经病时的怜惜。
只有周宇临扯开了嗓子在地上大吼,没玩尽兴颜如玉你不准下来!好歹要给我值回票价啊——
我微愣了一下,丢脸得想要挣脱安全带踹他一脚,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心里那个正经八百的小班长终于没再跑出来指着鼻子骂我不争气。
然后轻轻低下头笑了,在呼呼灌进耳畔的风声里,急速下坠,跌进身下厚实绵密的弹力网里。
*
我们从公园里出来,尚靖和夏无桀走另一条路回去了,周宇临风卷残云般打劫了下班小贩的最后两串冰糖葫芦。我站在路灯下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末了,才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周周周周周宇临!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根光溜溜的竹签抵住我的脖颈。
“我有那么黑吗?”
少年叼着糖葫芦自斜刺里窜出来,我猛的回头,只看见一张阴测测的笑脸。
“不黑不黑,只是晚上光线太暗看不见。”
“你蒙我呢。”他皮笑肉不笑的,“这儿又不是没有路灯。”
我轻咳三声,泥鳅似的挣脱他的挟制,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笑容诚恳而爽朗。
“对不起,我真的不擅长撒谎。而且……你刚刚抵住的,并不是颈部大动脉哟~”
“……颜如玉你有本事不要跑啊。”
我想自己一定是在平时的体测上隐藏了实力,否则哪有劲儿在大街上撒欢儿似的狂奔。连周宇临,这个年年代表班级争战篮球联赛和运动会的种子选手,都被远远甩在身后,最终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朝我远远地比手势。
“颜如玉你过来,我保证——”
“不,”我打断他,“你一点儿也不可信。”
他格外遗憾地耸耸肩,表情生动而委屈。我大笑,然后勉为其难地妥协:“好吧,我过来,除非你唱歌给我听。”
少年的眼睛瞪大成铜铃。
我知道他不会答应的。音乐课上他坐我旁边,无论老师在台上慷慨激昂还是婉转多情,都有本事一句话也不说。同学们几个有时候去KYV玩,丫不使用最近忙家里有事来推辞,就是窝在角落里沉默地玩手机。我拿着话筒问他,你不唱吗?他奇异地笑了,说,反正唱不唱对我而言,都一样。
然而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居然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温柔的白月光拂过他脸庞。我看到他微蹙的眉头,万分郑重却又有些不情愿的别扭神情,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空旷的大街,没有遮掩瑕疵的背景音乐。他懒洋洋地靠在背后的电线杆上,直接略过前奏,闭着眼睛放开了歌唱,旁若无人,微昂着脑袋。那种舍命陪君子的精神令人感动,并且痛不欲生。
我僵硬的面部表情开始慢慢崩裂。
广い宇宙の数ある一つ (广阔宇宙中的唯一仅有的)
靑い地球の广い世界で (蓝色地球上的广阔世界中)
小さな恋の思いは届く (小小的思恋)
小さな岛のあなたのもとへ (传达给小小的岛屿上的你)
……
ほらあなたにとって (看吧,对你而言)
大事な人ほど (最重要的人)
すぐそばにいるの (已经在你身边了)
ただあなたにだけ (只想到你的身边)
届いて欲しい (对你传达)
响け恋の歌 (回响着爱恋的歌)
天哪。
他的眼神明朗而专注,仿佛少年时代青春无敌的山下智久,又好像藤井树在白纱帘后的那一抬眼,全世界至此剧终。我听不懂那串跑调严重的歌词到底讲述了什么,却只记得那张极美好的侧脸,远比给我讲题时温柔耐心。
一曲终了,周宇临送我上公交车。我站在售票口手忙脚乱地翻口袋,突然一枚硬币隔空抛过来,我一回头,正对上少年写满了嫌弃的双眼。
连同那句俗气的“生日快乐”。
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车门在身后关闭。我坐在位置上随着路况摇摇晃晃,一只手捏紧了包里的手机。
三分钟前妈妈打电话来,问我放学没有,要不要她来接。我在这端点点头,又摇摇头,想都没想便冲着那边说:
“不用了,我已经坐上车了。”
摁下挂断,就听见周宇临靠在贴满了小广告的电线杆子上说风凉话,什么亏你还是好学生竟然如此撒谎不脸红,我真的看错了人云云。
“停!”我伸手拽住他领子,“拉保险丝的人有资格说我?”
我当然不是什么撒谎不脸红的好学生。我踏实、诚恳、待人友善,做事总爱斟酌损益,从小在早恋可耻单身光荣的教育下长大,因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女政委的洁身自好,喜欢夏无桀那么多年,却连一个字都不曾开口。
“……没有资格。”身侧的少年出奇老实地沉默了一下,“女侠饶命。”
下一秒,他变脸般收起嘴角混不吝的坏笑,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我。
“颜如玉,”他轻轻开口,路灯在他背后用橙黄色的光芒明目张胆地怂恿着。
“恩?”我神采飞扬地侧过脸,声音还有一点儿沙哑,却难掩热情高昂,仿佛吸饱了水正蓬勃待发的种子。
“我……”
少年的眼眸亮若星辰,他那后半句话,淹没在公交车潮水般的巨大轰鸣里。
*
我到今天都不知道,那时周宇临想说什么,又究竟说了什么。后来尚靖曾旁敲侧击地我向我打听,那晚你们还去了哪里?周宇临有没有送你回家?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令人难忘的事?
我以一种三八红旗手的目光,瞥了这位思想恶俗的群众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摇摇头:“没有。”
“真没有?”
“只要是你想有的,都没有。”
她意味深长地打量我许久,终于还是露出了鄙夷而遗憾的表情,“亏我还特地——走这么早——不行啊颜如玉。”
“你站着别动啊你试试。”
我在操场上打了鸡血般追打尚靖时,心里满是温柔,愉悦的、遗憾的。仿佛如此笃定地相信着那句未说完的话,终有一天会抵达我的耳畔。
初中三年,有的是机会说。
直到我们俩筋疲力尽地停下来,听到耳畔过分热烈的欢呼声。一波又一波,在闷热的初夏的空气里,拉长成轴。
“五班加油——”
“二班加油——”
抬起头的时候,酷辣的阳光与沸腾的汗水,彼时恰逢初二尾巴上的篮球联赛。我们班在野路子的打法和三流配合下居然也杀出一条血路,从全年级十二个班中有幸出线,进入复赛,与二班对决。周宇临对于这次的胜利格外认真,不只是不是忽然领悟了青春的无限可能性,今早还气势汹汹、指名道姓地要求我去球场观战。
尚靖从前面走上来,问我去不去看看。我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于是摇摇头拣了个阴凉处坐下,努力在一群复杂的数字中辨认我同桌的飒爽英姿。
可惜却只看见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裁判宣布对方三号带球撞人的同时,一个女孩子腾地站起来,冲进了场地。
那是许佳礼。
作者有话要说: *歌曲出自mongol800《小小恋歌》
☆、'05'我陪你
许佳礼是初一下半年转进五班的。寒假结束,返校那次摸底考难度特别大,我一边翻看卷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胃,把出卷的英语组轮番咒骂了个遍。
英语老师踏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走进来。
“还有谁没拿到卷子?”
周宇临正埋头捣鼓他的模型,眉头时而拧成疙瘩,时而豁然舒展,完全置若罔闻。
“我说,还有谁没拿到卷子!”
她腾地把教案拍在桌上,溅起三层粉笔灰,全都沾在那条崭新的呢子大衣表面。
我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推推周宇临,他这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我!我没有!”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自己上来拿。”
周宇临把凳子往后一推,站起身走向讲台。英语老师把自打刚才起就一直攥在手心的那张卷子拍到他面前。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作为一个年年拿教学质量奖的骨干级教师,她显然最讨厌周宇临这种吊儿郎当的家伙。如果说理科方面的优势证明了他的能力,那英语这块短板则体现了他的态度。
“我是真不明白,如果你能拿出三分之一的精力,那你的总成绩肯定不仅仅只有这点……九个单元的单词预习,一样布置下去的任务,为什么别人都填对了,你给我空着?!这张卷子是难了点,超纲的知识挺多,别人拿满分那是别人,我不强求,可你为什么连八十分都考不到?”
英语老师后半段说了什么,周宇临其实没有听,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对方口中的“别人”身上——那是一个很俏丽的女孩子,正站在另一张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满分的英语试卷。
英语老师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冲他嫌弃地摆摆手:“你自己想想,看看人家的满分是怎么考出来的!”
后来周宇临以十二分不屑的语气冲我抱怨,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想想小爷我总分比她高多少。
我耸耸肩。那也是我头一回听到许佳礼这个名字,初一下半学期她从外国语学校转进五班,其它科目成绩平平,却在英语摸底中拨得头筹。
这样的趣闻我并未多加关注。初三之前我一直在班级排名中沉浮纠结,无暇在意年纪大榜,攘外必先安内,这和结束内战后才向美国开炮异曲同工。
唯一公然表示好奇的只有尚靖。当然她也只不过想知道,一百分的英语卷子,时难时易,许佳礼究竟是怎样巍然不动,将成绩维持在九十八分上下,次次立于不败之地的。
而周宇临对许佳礼的兴趣,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
*
许佳礼是个活络的女孩子。刚转学来四个月,就能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也聪明地从旁人口中听说到二班五班素有积怨,于是在争吵爆发的前一秒,猛地站起身,当着所有准备看热闹或是还愣在原地的同学的面,把周宇临拉离了矛盾中心。
而我却没那么幸运。回过神来便被在冷板凳上蹲得手痒嘴皮子也痒的柯晗一把拽住,接下来不得不面对五班人高马大的篮球队队员,据理力争,从一开始指责对方在去年的联赛上恶意伤人、故态复萌,到后来高声质问“把我们的王牌撞伤了你们赔得起吗”——在那跌宕起伏如过山车的整治中,我忽然觉得柯晗本人,大概是乐在其中的。
“班长你说是不是?”
我充耳不闻,脚尖碾着地上的沙石,表情狰狞。
医务室那厢,许佳礼正把周宇临的病假单折成扇子,一边吹风一边笑:“我认得你哦。”
“恩?”医务室的大姐姐压下手中的喷雾剂,那声惨叫硬是把周宇临眼底的探询拉长成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叹号。
许佳礼抱着胳膊冲他吐吐舌头。
“你就是那个每次英语考试之后都要被叫去办公室的倒霉蛋吧?”
在这之前,周宇临从来没有和这个次次拿年级第一的少女说过话。他从来都只是三分心思用来听英语老师教导,另外七分放在隔壁桌的女孩身上。看她这次考了九十八还是九十九,错的是完形还是作文,还有,就算加上了英语,他的总分还比她高多少?
所以,我很难想象出那时他眼中的惊讶,却又清楚地记得,说起这些时少年嘴角的弧度。
是谁的笑容如慢镜头般缓缓盛开。
“这么丢脸,亏你还笑得出来?”我把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奇怪,没发烧啊。你不会是在FFF团呆腻歪了,想把个妹子把?”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冲我点点头。
“对,我要追她。”
初三的十一月,还有一周就要竞赛考试。尽管在这文里夏无桀的出场次数寥寥无几,但还是得提一句,连他也开始奋进拼搏,一天刷完十页物理,真正的冬天,终于要来了。
可我身边这个小太阳般的男孩子,缺位在寒冷面前表现出半点儿颓势。甚至还有劲儿在竞赛课上混不灵地打岔。
那么耀眼而骄傲的光芒,其实是为另一个人绽放的。
“那……祝你成功。”
我低下头,涂满红色笔迹的作业本,忽然有一点儿模糊。
*
那一年的市竞赛我到底还是失败了,在夏无桀等人纷纷开始为了保送奔波、填表、面试,甚至在全民备战的气氛下悄然收拾行囊奔赴学霸云集的提前班时,我依旧眼巴巴地点着今晚下发的作业,和身边那个人分享着同一方狭小的课桌,呼吸着同一片闷热污浊的空气。
那个人依旧是周宇临,也只剩下周宇临。
他不像我,兢兢业业三年,半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虽然发挥失误,但至少拿到了省实的中考加分。
然后,当我拿着志愿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