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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交由老衲处理。”
林胥一听,微笑回道:“原来是无相师叔,师侄常听家师提起过您。既然今rì无空师伯不在,那我明rì再去拜见他吧。”
无相点了点头,又道:“林师侄师从北月宗哪位真人门下?老衲曾经受邀拜访过贵宗几次,怎奈年事已高,却不记得见过林师侄。”
林胥见他问起,微笑着回道:“无相师叔不曾见过我实属正常,弟子是新近入宗,总共也不过五年时光。我资质不佳,家师顾几道初时见我可怜,这才收我为徒。弟子在宗内默默无闻,实在无法与众位师兄师姐相比,师叔自然不知道我了。”
无相听他这番细说,心里一惊,一旁的四位僧人听此,也俱是动容。他们都是修行深厚的高僧,哪能看不清林胥的修为?若林胥所言不虚,这五年便进阶到“上弦”境界,资质之奇,可谓是天才了。
无相呵呵笑道:“林师侄真会说笑,你这一身修为,在年轻一辈当中,也是相当不错的了,更何况师侄修炼速度之快,真乃前无古人,料想往后也绝无来者了。”
“不敢当不敢当,师叔这么说,弟子实在是惭愧。”林胥见他对自己如此赞誉,连忙摆了摆手。
“阿弥陀佛,林师侄有如此修为,却不持骄自傲,实在是青年翘楚,老衲对这次的交流会可是非常看好了。”无相冲林胥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林胥一眼。
他望向窗外,缓慢地站起身,双手合十,冲林胥道:“时值正午,老衲已让人备好了斋饭,林师侄先随我去客房下榻,下午休息整顿一番,待得明rì再与主持师兄相见。”说完,侧身伸出手向林胥示意。
坐在一旁的四名僧人也是站立起来,站在无相身后。
林胥也行礼客套一番,等得众位高僧走了出去,这才退步将门关上,跟在众僧身后。
走了几步,林胥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山下客栈,正想开口跟无相说明,让自己先行取了行李,可忽然又想到自己不认识路,只怕待会儿下了山走不回来,当下两相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相转过身见他神情似有事情要说,便问道:“林师侄,可有什么难事?”
林胥见他发问,拱手道:“不瞒师叔,我的行李未曾一同带上来,还在山下客栈。可是我又不识得路,恐怕下了山,回来时又忘了路……”
无相听他这么说,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待会儿老衲派一名弟子随你下山去取行李。”
林胥听他这么说,连忙道谢。
无相见他再无其他事要说,便领着他向山上走去。
片刻之后,无相将林胥带到了一座山头。这座山上全是统一式样的房屋,想必是专门接待外来客人的客房了。
无相将他领入其中一间房,又交代了一些话,之后领着众僧人与林胥告辞。
林胥客套一番,送别众僧,之后便进了房。
无相等人走了几步走得远了,忽听无相身后一个僧人开口说道:“师兄,这次北月宗选派的人与以往大不相同啊。”
无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僧人继续道:“师兄,你说北月宗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无相摇了摇头,说道:“一切等主持师兄回来再行定夺。”说完,他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身后的四人相视一眼,也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林胥吃过了中饭,一位年轻和尚走了进来收拾碗筷。他收拾好了之后,冲林胥行了个礼说道:“林师兄,无相师伯让我随你一同下山去取行李,等我将碗筷送回厨房,便随师兄下山。”
林胥点了点头,回礼说道:“好的,师弟慢走,用不着急的。”
年轻和尚见他同意,端起碗筷朝外走去。
没过多久,年轻和尚便回来了。两人下了山,取回了行李,那和尚说有事情还要做,便与林胥告辞了。
林胥回了房,将行李放好,忽然感觉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睡了。
睡到戌时,林胥终于醒来。他起了床,走到房外,正巧碰见刚才的年轻和尚在打扫。林胥冲他打了声招呼,看见旁边有条上山的路,便走了过去。
林胥走在山道上,眺望远方,心情一阵舒畅。他见一群鸟而飞过,不由地想起了小鹂。
“小鹂跑哪儿去了?刚才给我指了路就不见了。”他朝四周看了看,忽然一愣,笑道:“现在又找不到,望了也是白望,反正她自会找到我的。”
林胥心里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他又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一旁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林胥循声望去,见草从不停地晃动着,心想道:“难不成是蛇?”他朝周围一望,见旁边有一根断落的粗树枝,连忙捡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生怕惊扰到蛇。他慢慢拨开草丛,集中jīng神,力求在蛇出现的瞬间将它击杀。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响,林胥握紧了树枝。
突然,草丛里伸出一条雪白的东西!
林胥定睛一看,吓得见鬼似地连连后退。
竟然是一条人的臂膀!
只见那臂膀慢慢地拨开草丛,林胥惊骇地发现,一个粉嫩的小女孩儿赤着身子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小女孩儿约莫仈jiǔ岁,浑身白皙,柔嫩的皮肤由于刚从草丛里爬出来,被刮出了道道红痕。瓷娃娃一般可爱的脸,对任何人都有杀伤力。
林胥见她赤着身子,脸一红,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到小女孩儿身边,示意她穿上。小女孩儿会意,站起身将衣服裹在了身上,遮得全了,然后望着林胥甜甜一笑,结结巴巴地道:“爹…爹爹!”
林胥听她叫自己“爹爹”,心里一震,忽然想起那rì遇见印莲之前,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小女孩儿。
他当下朝小女孩儿望去,觉得是有几分相像。他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你为何喊我作‘爹爹’?我尚未娶妻,哪来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莫不是山中鬼魅,特意出来害人?”
小女孩儿听他这么说,觉得好笑,说道:“爹爹,我是小鹂。”
“你是小鹂?”林胥连忙摆了摆手,自然是不相信了。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转怒喝道:“你这鬼怪!莫不是你吃了小鹂,如今又化作孩童,专门害人?就算是小鹂,可她还只是一只鸟jīng,若想化形也得花上千年。你这借口未免也太蹩脚了!”
那女孩儿见他不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而笑道:“对了!是那颗丹丸!”
林胥听着一说起,也就想到了那rì在客栈的情景。
“那颗丹丸有那么厉害?竟能让jīng怪直接化为人形?你当真不是在骗我?”林胥嘴上虽然依旧是怀疑,可见小女孩儿说出这么多事,又不免相信了几分。
小女孩儿不知他心里怎么想,见他仍是不相信,神情失落,缓缓地垂下了头。林胥见她神情黯然,心里不由地一痛。
小女孩儿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小鹂也不知道,自从那rì吞下丹丸飞走之后,就一直在这寺中的森林。可不知为何,小鹂突然就感觉全身疲软发热。小鹂怕爹爹担心,想回到爹爹身旁,可浑身使不上力,只好在寺中的森林里呆了一夜。夜里很冷,可小鹂不能动,只好等天亮。好不容易天亮了,小鹂觉得好转了些,便去找爹爹,可没想到刚找到,身子又发起热来,浑身无力,跌落在森林里。”
“当小鹂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化为了人形。小鹂当时心里好开心,只想跟爹爹说。可小鹂不识得路,四下也无人,只是凭着直觉知道要攀上这座山。小鹂爬了那么久,却依然没有见着爹爹。就在小鹂快要失望的时候,爹爹终于出现在小鹂的眼前了。”
林胥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小女孩儿低沉的诉说,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儿真的就是小鹂了。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像是在极力证明眼前的小女孩儿所言非虚。
或许,他自己内心早已经承认,眼前的小女孩儿就是小鹂了。
小女孩儿忽然抬起了头,张开双臂,望向林胥。
“爹爹,我真的是小鹂!”小女孩儿冲林胥甜甜一笑,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只要林胥相信,她就拥有了一切。
“你…你真是小鹂…。”林胥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女孩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笑道:“千真万确!小鹂不会骗…。。”
话语戛然而止,一双强健宽阔地臂弯抱住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瞪大了双眼,随即却是幸福地笑了。
………【第四十一章 思】………
() 夕阳西下,携着红帘,为大地降下了帷幕。宏伟壮观的佛寺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重。不时有僧人从佛寺中走出来,朝山上走去。
女子正是印莲。此时,佛寺中走出一名身穿淡黄佛衣的人。此人身形窈窕,走起路来也是轻移步伐,丝毫没有寻常僧人的开阔。近了一看,竟是一妙龄女子。
女子身披淡黄僧衣,丝毫不显怪异,倒是那袭僧衣,因她穿着而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泼感。
她手持一本佛经,正朝一座山头赶去。遥望而去,一幢高大的佛塔在竹林的环绕下矗立在山顶。她径直走进一条蜿蜒的小路,左弯右拐,来到了高高的院墙下。她推开围墙后门,走了进去。
走了百来米,印莲从佛塔后方绕到佛塔前方,走上六阶台阶,推开了佛塔笨重高大的大门。从外看去,塔内竟放置着七个如山一般大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放满了佛经!
印莲提脚跨过高高的门槛,抬头望向前方,却发现一旁另有一个僧人,正捧着一本佛经,看得入迷。
印莲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也不打招呼,轻手轻脚地从那僧人身旁走了过去。那僧人初时未觉,依旧盯着手中的佛经看着,直到印莲走到他身旁,冲他行礼说话这才醒过来。
“这位师兄,酉时已到,藏经阁就要闭阁了,师兄还是明rì再来吧。”
那僧人被人打断了兴致,眉头一皱,听出声音知是印莲,便没说什么。他将书放回原处,冲印莲回了一礼,也不看她,走出了大门。
印莲倒不在乎,走到一旁的书架取出一本书,然后转身也出了佛塔。她从怀中掏出一柄钥匙,顺带将佛塔大门锁上了。
她揣着书,又按原路返回了。
从始至终,却不见她如今rì那般笑过。
林胥房间。
“爹爹,你如今便住在这里吗?”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从他房里传了出来。
“是啊,我现在要在寺里待上几年,等交流会一结束,我就要回北月宗了。”林胥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那…那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小女孩儿的声音有些怯怯。
“今晚先住下吧,待我明早见了无空师伯,向他请求,我想他应该会通融的。”林胥安慰她道。
房里沉默了一会儿,林胥的声音又响起,“小鹂,你肚子饿不饿?”
“嗯,有些饿了…”
“那好,我让他们送些斋饭过来。”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房门也被打开,林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回过身,冲门里笑道:“待会儿有人敲门,可不要开。”
“小鹂明白。”
林胥听了这一句,拉紧门,朝山上走去。
他行了几百米,发现一个小和尚迎面走来,于是凑上前,拱手道:“这位小师父,不知你们这儿的厨房在哪里?”
小和尚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从北月宗来的林师兄吧?无相师叔已经跟我们交代过了,不知林师兄寻那厨房干什么?”
林胥听他这么一问,当下脑筋一转,说道:“我…我肚子有些饿了,想寻些东西来吃。”
小和尚见是这样,低头恭敬道:“林师兄先回房吧,我代林师兄去厨房跑一趟。”
林胥本想拒绝,可又觉得还是回房好些,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谢道:“多谢师弟,那就有劳师弟辛苦跑一趟了。”
小和尚又回了一礼,转过身,又往山上走去。
林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住小和尚,交代他要两人份。小和尚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什么,点了点头,又朝山上走去。
林胥安心地回了房,打开房门,门内的小女孩儿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地好奇地问道:“爹爹,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林胥关好门,走到桌旁坐下了,笑道:“待会儿有人送过来,饿不着小鹂的。”
这小女孩儿自然已化为人形的小鹂。
小鹂冲他一笑,望了望四周,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爹爹还记不记得昨天见着了一位姑娘?”
林胥听她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昨天?应该是今天上午吧,你是说印莲吗?”
“小鹂可不知道她的姓名。”她摇了摇头,又说道:“当时小鹂躺在地上全身感觉很冷,动弹不得,眼前一片漆黑,所以猜应该是到了晚上。”
林胥听得奇怪,开口说道:“你今rì早晨才吞下的丹丸,这才刚到酉时,哪里过了一夜?只怕是你冷得神智不清,猜错了吧?”
小鹂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下说道:“那时候小鹂身上有一阵子很热,有一阵很冷,我以为热是太阳照得,冷是晚上那个降了温所致,所以这么猜,原来还只过一个白天。”
林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鹂继续道:“刚开始神智不清楚,热得有些晕乎乎的;到后来身体转冷,我的意识清醒了起来,便急着找爹爹,因为不久前遇见了爹爹,所以猜爹爹应该还在附近。”
林胥点了点头,回想起当时,还以为小鹂是在给自己引路,原来是见了自己高兴。
“我想振翅飞起,可飞到半空中,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地上。小鹂当时很震惊,急得没有办法,可又见并无大碍,只好不顾,心里只想先寻着爹爹再说。”
林胥听她说着,心里一阵感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小鹂的心里是如此的重要。
“小鹂飞啊飞,终于看见爹爹在小溪边,心里一阵高兴,便想跟逗逗爹爹。我飞过去,本想从背后抱住爹爹,谁知刚一碰上去,不知怎么的便进了爹爹的脑海里。”
林胥仔细地听着,终于明白当时脑海里之所以会浮现一个小女孩儿身影的原因了。
“我在里面也见着了爹爹,不过被爹爹发现了,于是我就跑,不让爹爹追着。”小鹂呵呵笑了笑,继续说道:“沿着小溪往上游跑了很远,小鹂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姑娘正坐在岸边。我怕吓着那位姑娘,于是回头叫爹爹不要追了,可爹爹像是没听见似地,超过小鹂,仍然往前跑,我只得大声重复了一声,跳到爹爹背后,等爹爹回了头扮了个鬼脸,这才把爹爹吓醒。”说到这里,小鹂调皮地冲林胥吐了吐舌头。
林胥也笑了笑,又问道:“那你之后怎么又消失了呢?”
小鹂摇了摇头,说道:“小鹂也不知道,把爹爹吓醒之后,我也就出了爹爹的脑海,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往某个地方扯,等我再次醒来时,我也就化为了人形。”
林胥听她说完,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口中也连连道:“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的事爹爹全知道了,小鹂爬上山,见着爹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呢!当时爹爹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一味地向爹爹诉苦,只想着让爹爹马上认我,连话都说不明白,弄得爹爹都糊涂了。”小鹂想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道:“全都怪小鹂不好,话都说…。。”
林胥见她竟责怪自己,连忙伸手止住她。
“这不能怪小鹂,要怪就怪我。我只想着办自己的事,没有照顾好你,没有为你想过,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才找着我。”
小鹂甜甜一笑,摇着头说道:“小鹂不觉得苦,能见着爹爹,小鹂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苦!”
林胥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可他连忙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鹂的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只是笑着望着小鹂。
小鹂又冲他甜甜一笑,再无话语。
“当当当…。”传来一阵敲门声,林胥连忙起身应了一声,门外传来声音,“林师兄,斋饭给你送来了。”
林胥见是小和尚,应道:“来了来了。”
他连忙跑到门前,打开了门。他只将门打开了一半,用身体完全挡住了小和尚的视线,接过了饭。
小和尚向他行了一礼,并未往门里看,转身朝山下走去了。
林胥见他并未察觉,关好了门,将饭菜端到小鹂面前,让她先吃了。
是夜,林胥看了一会儿《语论》。等他看得眼睛有些酸了,抬头望向床外,觉得还早,便寻思着找个地方修炼。小鹂听得觉得有趣,便要跟着去。
林胥想一会儿,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房门,林胥怕被人发现,立马祭出“无己”,载着小鹂朝一座山头shè去。
飞了没多久,林胥降落了下来。那山头是个无人居住的地方,更奇特的是山头上并没有生长树木,只是长着些杂草。他将小鹂抱下来,小鹂知道他要修炼,便跑到一旁,乖巧地坐下了。
林胥冲她笑了笑,将“无己”握在手中,朝天望去。
今夜的月如钩,林胥一眼望去,前方远处的山峰与月尖竟是衔接在一起。
他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一抖枪身,耍了个枪花,手一使劲,将枪插进了地面上。他屈腿一蹦,站立在枪把上。
他站得极稳,如枪一般挺立。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天,左手依样指地,闭上双眼,面无表情。
夜逐渐深了,弯月慢慢攀高。小鹂望着一动不动的林胥,却不觉得无聊。
或许呆在林胥身边,便是最大的快乐吧。
她抬头望着林胥,看着弯月一分一毫地从林胥的手掌处升到手指指尖。就在月尾要脱离林胥高举的手时,他突然睁开了双眼。
林胥左手手势不变,右手虚握成圆,掌心处生出一团白光。小鹂望过去,只见白光包裹住了月尾儿。
白光越发光亮,似乎要挣脱朝月亮飞去。林胥脚底一滑,飞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