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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三四步,身后却无半点声息,含在眼眶中的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下,“杨昭晔,以后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啊,这样,我才不会觉得心有不甘。”想过决绝、想过斥责、甚至想过不顾一切地逼他说出答案,到头来,却只能是这样祝你幸福的回答。这又算是哪门子情缘难终的话本啊。
瑾月不会知道,杨昭晔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消失在宫墙之中。宫门关闭,黑暗在他眼中渐渐扩大,那片比拟得上阳光的耀眼红色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只听得见宫门渐渐阖上的声音。通往她世界的门……被隔断了。
“怎么可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姑娘呢?”
诗琪一直跟在自家公主身后,心里有不少的疑问,却半句话也不敢问出口。她从未见过公主的这副样子,没由来的觉得心惊。
瑾月双颊染泪,却没有哭声。还是同以前一样骄傲优雅的步伐,未有丝毫凌乱。只双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个不停。
诗琪想起方才所见以及杨昭晔的神情,心里微讶,她并不是没有看出公主对杨昭晔的在意,只是从未想到一向精明狡黠若狐的公主会陷得那样深,甚至是早知一场无疾而终的痴心错付。
瑾月在床上坐了整整一晚,看到繁星银河在天空中渐渐被黑暗隐去,如同她曾绚烂璀璨的心情最终被一望无际的黑暗吞噬。直到如黑洞般吞噬人心的天空在天地相交一线处露出一丝鱼肚白,仍未明白,仍是落寞。
她在忐忑不安地表达自己感情之前,曾经想过,只是要一个能让自己怀抱着曼妙心情的答案,往后陌生孤单的岁月里,会有那样一个鲜活可爱的记忆,有一个人能让自己满怀希望与憧憬地期盼着。即便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依然可以从战场上知晓他的消息。和亲公主,在自己的意识中认为能够有一人挂怀已是苍白无力的生命中最亮眼的底色。而如今,她只觉得那抹亮色都是痴傻。
和亲公主对自身是负担,对别人又何尝不是为难?并不是失望中绝望的自暴自弃。瑾月只是不愿……再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囹圄桎梏中。天已经完全亮了,灰暗的天一点点被日光染白,晨曦的初光,被人认为是希望的未来。她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看得出情绪的表情,起身,轻轻推开门。
几乎是一瞬间诗琪就来到门前。
“公主,你怎么样了?”
瑾月摇摇头,轻声谢了她的好意,“帮我洗漱穿戴一下,我要去找父皇……”
诗琪听完她的话,眼睛蓦地睁大,不顾自己身份抢声道:“公主,请三思,明明还有半年才出塞和亲,漠北荒芜,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瑾月低声,“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结局总不会有改变,就想快一点重新生活。
诗琪是从小跟在瑾月和瑾言身边的,对瑾月的性格再了解不过,她有种隐秘的预感,如果杨将军再不来找公主,最后的结果同其他三位公主一样,莫过痛苦一世。
突厥王子回归之日将会带走瑾月公主,结秦晋之好。第二天,圣旨宣读了一切,落定了尘埃。这如此久的日子以来,百姓将会再度放心,至少十年,建章与周边各国各部落相安无事。
消息传来的时候,杨昭晔正在练字。练字最需静气凝神,常在战场杀伐,见惯生离死别,总会需要一件事情来沉淀沧桑的心。写到最后一勾时,听见帐外谈话的声音,手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这个大气磅礴的月字全都被毁了。
她是天上皎洁的一轮圆月。那道清冷的月光终于是属于别人的了。明明还有半年的,他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定是她自己决定的。
搁下手中的毛笔,忧思半晌,想要再次拿起它,手指动了动,最终颓唐地放下,只觉得重若千金。她是难得矛盾的人,他们都是喜欢自苦的人。
帐外传来脚步声,杨昭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意料之外的来人,李庆。
他依然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喜怒,淡淡地问:“这个时候你不去找青岚?怎么会到我这儿?”
李庆看样子也是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瑾月公主和小岚是好友。她再不过几日就要出塞和亲,这个时候小岚自然是要在百花楼里陪她了。”
可看你这种烦心的表情,明显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烦忧。杨昭晔没有说话,等着李庆继续把话说完。
“我以前只是听说瑾月公主很能折腾,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这么折腾。”李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今天还没进到百花楼就听见有人说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把百花楼包下来了,整整一天一夜。刚刚走进去就看见瑾月公主坐在大堂中央,拿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脚下足足躺了十坛好酒,整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拉着百花楼的姑娘们就说要和她们拜堂成亲,搭伙过日子。”说道最后,竟有些不赞同的意味了,“你说这还像个公主吗?纨绔子弟都没这么夸张吧。”
杨昭晔愣了一下,却回了个与之无关的问题,“她在哪里?”
“怎么了?”李庆呆愣愣的。
“她在哪里?”再一次重复,有些不耐烦了。
“百花楼。”
三个字一出,还没来得及问杨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就见他随手拎起手边的披风,匆匆出了帐外。
“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他在心里问她。“既然这是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还要找她?”他在心里问自己。
对、错,没有分别,一切都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行事。在听见她喝到烂醉的时候,关心胜于一切。仿佛一场不肯让步的对峙,从一开始,他就是输。
李庆看着这个浸淫沙场多年的将军难得匆忙慌张的脚步,第一次感受到了外表冷如数九寒山的他,真正有了自己牵绊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开始同以前不一样了。
百花楼是都城内最出名的青楼,美丽娇柔的姑娘们眼波若秋水,朝你看来,整个人都会溺毙在那弯弯眼睛的温柔笑意中。歌喉、舞蹈、身体,是妓女们用来生存的方式。这里的老板娘很好,她从不限制姑娘们的自由。歌喉、舞蹈、身体,你想用什么来赚钱就用什么来赚钱。是以,百花楼是都城内最受欢迎的青楼。
红粉知己,鱼水之欢,是独属于男人们的世界。
但却不会有人知道百花楼后面的老板娘是早已不在人世的瑾言公主。买下这一楼红粉骷髅,梳妆打扮,馨香装点,是可怜女子无处容身的无奈,也是宠溺妹妹开心自由的地方。
现在这座青楼的老板娘,是在大堂中央喝得烂醉的女子。
白天里的百花楼褪去了夜晚的喧嚣繁华,总是格外的安静,姑娘们都在卧床休息。可今日里,还未走近,便可听见姑娘们肆意欢笑的歌声。众人忍不住猜想,喝醉了的瑾月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把楼里的姑娘们逗得这么开心?
一国公主喝醉了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只是一向精致美丽的面容被酒气自然晕染,装点了红色娇柔的胭脂,整个人越发艳丽不可方物。红色,不只是她脸上的红晕,还有身上的嫁衣。
要跟姑娘们拜堂成亲,好像不是说说而已啊。
“小月,不能再喝了。”刚送到嘴边的酒杯被人抢走。瑾月晕晕地睁开眼睛看着来人,脑子还不够清醒。
“现在玩闹的很精神吗?包场了一天一夜,明天该自己做的事情不要告诉我没精神。”狠狠地瞪视了周围,起哄的姑娘们终于一个接一个地退开。
瑾月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傻笑,“青岚,你好凶哦,以后就可以是百花楼的老鸨子了。”
青岚没空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把坐在桌子上的她拉下来,放好柔软的椅垫,扶她在椅子上坐好。傻傻地笑着的她,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欢颜,可青岚却忍不住地悲从中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借酒消愁吗?我认识的瑾月为了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子,一场注定结束的爱情,就忘了自己该有的职责,难过得想去死吗?”
“才没有呢……呃。”瑾月打了个酒嗝,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委屈地看着她,“难过得想去死什么的。”她推开青岚探向她额头的手,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又爬到桌子上,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气势凭地是豪气万丈,动作却分外滑稽,“我可是兵法计谋、天文地理、排兵布阵无一不精的瑾月公主啊。只可惜……”
青岚知道,她错生作了女儿身。
“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随心所欲的。但是我才不会让自己过得难过呢……”她说得颠三倒四,却手舞足蹈得兴奋异常,像一个小孩子般无视危险,在面积并不大的桌子上蹦蹦跳跳的。
拿着酒壶,遥遥对着门边无人的方向,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顺着壶嘴而下,淋湿了弧线优美的下巴。浸湿了衣襟。她穿着精美华丽的嫁衣,就这样舞动起来。欲要走过一段新风景,必定要离开一路旧相识。她一直都看得很清楚。
大漠荒芜,但却牛羊成群,蓝天一碧如洗,冷傲的也是自由的。
开心是真,因为要去见识这般深邃浩渺的风景;难过是真,因为远离了锦绣繁华的建章,便再没有归期。为了碧蓝的天空,远离了诗情画意的柳絮;为了策马的自由,远离了烟雨朦胧的湖畔。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矛盾的人。为了不知名的前景,却依然奋不顾身。
“所以啊……”语声中带着凄凉的笑意,眼睛里面的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满溢出来,“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地把心里的牵绊、回忆通通毁掉。”笑意盈盈的面容因为酒的原因更似三月盛开的桃花。可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落寞心酸。
青岚明白了,没有去阻止她继续发酒疯,拿在手中的解酒药也没有送出。静静地离开了这片死寂的空气。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背脊挺得笔直,姿态依然是那么优雅,眼泪却猝不及防地滑落脸庞。
“到底为何要如此自苦呢?”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侍卫婢女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寂静的黑夜被孤独淹没,心底的希望沉到深渊。绝望、死寂在周身环绕逃脱不开。这样……才能毅然决然地抛弃掉一切犹豫和彷徨,彻底地痛过,重新上路。是最笨额方法,也是唯一能够动摇她的方法。
青岚知道她一定是建章历史上最怀抱着希望的和亲公主。可是,现在她却用最绝望残忍的方式折磨着自己。想一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面含冰霜、严肃冷淡的男子。心里忍不住哀叹,他们明明就是同样承担责任的人,也同样是宁愿自苦也不会牵连旁人的人。
杨昭晔在百花楼外站定了许久,听着门内若有似无的歌声,心如刀绞,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他若去了,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他日突厥王子携她回乡。此刻的一线希望就是往后永无止境的折磨,倒不如让她痛过这一时。方才一时冲动飞奔到了百花楼,在门口听见她的声音,却又失去了所有言语行动。
青岚从百花楼出来,抬头看见的便是杨昭晔痴然痛苦的眼神,想想门内还撒着酒疯的人,叹息更重。
“她……”杨昭晔只说了一个字,却发现嗓音沙哑得惊人,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心跳伴随着他问出的问题加快,“她还好吗?”
“你现在有多不好,她就有多不好。”
杨昭晔一手盖住眉眼,低声苦笑,“是吗?”
青岚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真的愿意让她这么难过下去吗?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忘却一切走后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她深知,瑾月怕是自己都不清楚离开后能否同从前一样喜乐无忧。那个早已习惯了在人前欢笑开朗,夜深人静时,却独自躲在被褥里哭泣的姑娘。
“我……”杨昭晔心里正没个回答,楼内却突然传来瓷器破碎,掀桌倒椅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回答,人就已先行闯了进去。这一生、这一世,怕也只有这一人如此屡次三番让他丧失理智冷静。
青岚看着他疾走而去的身影,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微笑,眼中却满是悲凉。不管爱与不爱,都是相思愁断肠的折磨。
他们是血脉相缠的藤蔓,缠得紧了会呼吸不过来,分开又会丧失生命和养分,打不开的痛苦死结,却又是唯一能存活的证明。
瑾月穿着这一身鲜红如血仿佛啼血杜鹃声声泣血。眼光中满是迷离朦胧的破碎,四周都是打碎了的酒壶,洒在地上未干的酒液像极了她眼中未落的泪水。神情茫然无助得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发丝凌乱,动作小心,嘴里哼着悠扬的曲调,哀思的歌词,“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高楼嘛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在巷口……”
在空中摇动的手放下,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白皙的手臂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瓷片给划破了,可怜兮兮的低声呼痛。
过了许久以后,杨昭晔自己都不曾想到一向冷心冷情,见了这一幕,不是心急焦灼地问她如何,也不是一语不发地抱住她,任尴尬的沉默蔓延。他轻轻地执起她不小心被划伤的手臂,小心地吹了吹伤口,语气轻柔地不可思议,“疼不疼?”
早该知道的,桃花林下初相遇,身手如飞破暗箭,翻手覆雨谈心机,与都城百姓亲切殷言。她是一种美艳辛辣的毒,而杨昭晔中了瑾月的毒,这辈子毒中,甘之如饴。
酒醉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瑾月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眯了眯眼,不甚清醒,竟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杨……杨……昭……将军吗?”固执的她一旦认定的决绝,连酒醉都不忘保持最后的距离。
杨昭晔苦笑,这是他期望的最合适的距离,可真到了此刻,自己心中才发现那是一把双刃剑,再合适的距离也不过心中滴出的血,都是自欺欺人,不过伤人更深。
“既是如此,索性更痛一点吧。”伸出双臂,把瑾月揽入怀中,收紧。第一次的相拥,严丝合缝的怀抱,这世上不可能找到再如此契合的两个人。那已定的未来,注定分离的结局,既是要难过,那自然亦要有过甜蜜。
“杨……昭……晔……”瑾月拉紧了他腰侧的衣裳,从不在人前哭泣的她,竟慢慢呜咽起来。“三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喉头滑动,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来找她?他亦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做这样出格的动作。如今的拥抱已是千金难求,结果太过明显,已经太累,没有那分心力去询问过程。他们都不是那等轰轰烈烈的人,注定的结局,话本里的故事轮到他们,除去了爱恨纠缠,就只剩下疲惫。
杨昭晔轻抚着她乌黑油亮的长发,热气喷在她耳侧,两人默契的亲近,再自然不过的亲昵,没有忐忑不安的暧昧,“这三天,跟我在一起吧。”夫妻间的一生相伴,一路走过,他和她相处仅仅三天。这也许,也是足够。
瑾月扯过他胸前的衣襟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在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浓浓地困倦,“虽然就要走了,但能做这个梦还是不错的。”
杨昭晔有些哭笑不得,她酒醉头昏,竟将这些话都看做南柯一梦。
“瑾月……瑾月……”轻声唤着最亲近的称呼,曾是她的要求,对方紧抓着他的衣襟,却没有半点回应。还真的是睡着了。不动声色地将她又搂紧了些,满足地喟叹一声。原本,他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才是最彻底的断绝,一个怀抱的温暖是虚是幻,都无所谓,将它留成梦境里最皎洁清冷的一片月光,夜半梦醒时,能独自汲取它的温暖。这才该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我真的做不来这种事,对不起。”杨昭晔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窝在怀中安宁恬然的神情。刚毅的外表下,心里一片柔软。如果她能更快乐更好的生活,痛的只有他自己,也会安然收下这份痛苦。可瑾月偏是那种强撑忍耐又放不下的人,强颜欢笑的她,如此让人怜惜的她。就互相攀折着一起坠入深渊吧。这么想着的时候,烛光照耀的神情闪过一抹阴霾。嘴角勾起的弧度和着眼中溺死人的温柔却感觉苦涩不已。
次日清晨,瑾月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宿醉中苏醒。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片段、温柔低语、不敢相信的身影,让她疑惑又感到无措。比起宿醉后将自己酒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那种人,截然相反的她却记得极其清楚,一件事都没落下。正为此,才恍觉不可思议,那么一个冷冰冰又死板的人怎么可能说出那么动人的话呢?更不可能的是,忠君为国的他绝不会来找自己。
四肢都还在酸痛中,意识迷迷蒙蒙的,思及这一点,即便决定尽弃前尘,心中依然不好过。郁闷惆怅地翻了个身,瞳孔蓦地睁大,眼泪就这么措手不及得大颗大颗地掉出来。杨昭晔趴在她的床前,刚毅英朗的面容正好对上她的手掌。昨晚那些事情不是梦……不是梦!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每次自己要放弃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要怎么丢得下,弃得掉。
想要伸手擦擦自己的眼泪,却猛然顿住,顺眼望去,清醒过来的他,捉住了自己的那只手。下巴下还有带着青色的胡渣,眼眶泛黑,定是照顾了酒醉的自己整整一夜。
想推拒、想懊恼、想同从前一样装得若无其事,却是哭得越来越大声,反捉(即便忠君为国,只想在适当的情况下自私一次)住他的手,试着性子打他、掐他。难过、纠葛、开心,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只剩下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杨昭晔好脾气地摸摸瑾月的头发,有些笨拙地拿着袖子擦掉眼泪,轻声劝哄着,“不要哭了。”他不是善解人意的类型,每字每句却都是真挚的由心发出。瑾月扭着身子就要去抱他,杨昭晔连忙扶她起来,紧紧地搂在怀中。冰冷肃穆的将军此刻温柔,越发显得醉人。
青岚在门外看着两人再次相拥,微微笑着离开,没有再去打扰。如果是他们,哪怕这三天内什么都不做,只是拥抱,也是浪漫得可以满溢出来的温暖。
宫内,因为瑾月公主夜不归宿,在百花楼内喝得酩酊大醉的传言,流言四起,皇帝眉眼阴诡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侍卫关于瑾月和杨昭晔在百花楼内的一言一行,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