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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终将繁星满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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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痛,在青春里飞扬(二)

  门没有锁。他推门而入。
  孟云心坐在床脚的地上。两手抱着膝盖,头低低的,长而柔顺的头发有一绺搭下来,看不清她的脸。
  小赵哥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他赶紧过去蹲在她旁边,摇晃她的肩膀,她仿佛成了泥塑,一动不动。他撩起她的头发,看到她脸色苍白,眼神冰冷,眼中含泪。
  小赵哥心想,孟云心肯定跟这个男生有什么事情。莫不是她失恋了?
  想到这里他把她拉起来,扶她坐到床边。回身想去给她倒杯水,平复一下她的心情,不就是失恋么?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孟云心却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他僵住了。
  他感到孟云心的肩微微的抖,他听到了她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落的声音,他低头看到她的眼泪无声的、一串一串的掉落。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着深刻的悲伤、深不见底的悲伤。
  他一下子抱住她。
  她放声大哭。他从没想象到她能这么哭。在他眼里,孟云心是矜持的、内敛的。她哭的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直到声音嘶哑。他就这么一直站在床边,让她靠在他的身上,摸着她的头发,任凭她的泪水倾泻,哭的他满衣襟都是鼻涕眼泪。
  他抱着她渐渐冰凉的身体,很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一直到快半夜,她终于哭累了。他把她安顿在床上躺下,看着她满脸泪水沉沉地睡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在刚才与那个男生擦肩而过时扭住他,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那个男生,曾经是孟云心心底最美好的记忆,那种纯纯的、朦胧的、最动人心魄的记忆。
  如果不是发生了从两个月前一直到今天的这件事,如果毕业后她跟他各奔东西不再有交集,孟云心会在心底,把那段美好深深地埋在心底,埋在最不为人知的心底,一辈子。
  那是毕业前半年。
  毕业前的日子是那样的安静和忧伤。再也不用扛着丁字尺急匆匆地走在去设计室的路上,再也不用吃完晚饭就急三火四的去教室占座。课程早就结束,毕业设计和答辩基本上已经完成,动作快、家里有门路的同学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会去哪里上班。剩下的日子,就是等待离校的那一天。
  晚饭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出去散步,宿舍前的林荫路上经常看到从没有一起出现过的男生女生出双入对儿、进进出出。不论是学业还是感情,都要告一段落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离别的忧伤越来越弥漫在即将毕业离校的同学们中间。就在这种气氛中,4月份的毕业文艺汇演如期来临了。
  孟云心和另三位女生代表他们系,表演了一段舞蹈,黑衣、黑鞋、长发,四个女孩落寞的表情、表达毕业前难分难舍的状态,在其他或尽情高歌或奔放劲舞的节目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寂、失落,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孟云心在台上聚精会神地表演,但是她听到了台下有人喊着她们四个的名字。
  毕业文艺汇演后的第二天下午,孟云心拿着借来的相机,到校园的各个角落去拍照。跟大多数同学们一样,她也必须留下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代的场景。
  在一处绿茵覆盖的回廊上,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过头,是他,那张有着跟林志炫一样气质的脸。
  她知道他。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知道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叫兰慧。跟孟云心一个年级,不同专业,一起上专业基础课。兰慧比同一届的同学大两岁,身材高挑、美貌、时尚,穿着和气质也比大多数同学成熟。但是她在学业上却很不成熟。她似乎天生的对学习不感冒,电工课班级里有一个不及格的,肯定是兰慧。毕业设计的图纸她也画的一塌糊涂。四年的理工科专业学习,她对学业不怎么上心,考试(或补考)及格、不退学、不降班就行。她跟其他毕业前带着离别忧伤的同学们不同,她热切地盼望着毕业的来临,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和林志宏结婚了。
  她和林志宏都来自J市、不同的高中。
  刚入学不久就在认老乡的活动中认识了林志宏。更巧的是,他俩的家也离的不远。从此放假、开学他俩就一起买票、一起坐车、一起回家、一起返校。
  成熟而有心计的兰慧,对这个小她两岁,但是写一手好看的字、身材健美、爱好广泛的男同学,相当的喜欢。在她的主动出击和设计的诸多偶遇下,她和他成了校园恋人,令人瞩目的一对:男生身材高大、书卷气十足,经常在院报上发表诗或者散文;女生美貌、时髦、高傲。
  这对年轻而冲动的校园恋人拉拉扯扯地相处了一年多后,终于在一个即将升入大三的夏天的夜晚,在学校的草地上,互相交换了第一次。
  从此兰慧就把林志宏当成了毕业后结婚的对象。她把他带回家,介绍给父母和亲戚朋友、同学。同时宣布着她对他的所有权。
  孟云心知道兰慧,一个原因是因为兰慧的美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兰慧的学业。
  这位学业和美貌成严重反比的女孩,是孟云心寝室晚上睡觉前经常谈论的话题。一个声音是,女人不用太用功学习太优秀,生得好、嫁得好就行了;一个相反的声音是,女人,最终还得靠自己。
  孟云心倒是和兰慧在走碰头的时候打过招呼,但是和她的男朋友林志宏,确是从来没说过话。
  今天在这里和林志宏不期而遇,孟云心从没在心里设想过这样的场景。
  她回过头,冲他点头微笑,算是对他叫她名字的回应。
  林志宏深深记住了第一次和孟云心交往的那个微笑,和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如果说兰慧是可以凑上去深深吸闻的、花香浓郁的牡丹,那么孟云心就是只能远观的荷花。林志宏知道孟云心也经常在院报上发表作品,他注意过她写的小诗,那意境像一滴清新的雨露,纤尘不染。
  如果说二年级时是懵懂的,那么临近大学毕业时,却是清醒了许多。
  当时有那样的一段话:一年级时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二年级时知道自己不知道,三年级时不知道自己知道,四年级时知道自己知道。
  四年级时更加坚定地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轻易因为别人的说辞而改变自己。
  林志宏开始有了对他和兰慧之间关系的更深刻的思考。除了外表上的般配,她和他实在不算合拍:他和她谈刚刚看过的电影,她对他发表的意见搭不上茬,谈论电影中男女主角的人生及电影映射的社会现象,她也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言之无物,大多数时候只是温顺地笑;他帮她去画那些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制图作业,她却在旁边摆弄着她姐姐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昂贵的口红。
  他的内心越来越强烈地有着失望、不甘、和改变的想法。
  毕业文艺汇演是他和兰慧一起看的。
  在他沉浸在孟云心和另外三个女孩演绎的毕业前的忧伤的氛围中时,兰慧却不时地评价着她们四个的衣服和鞋子。在兰慧看来,上台演出,穿那么廉价的衣服和鞋子,简直就是出丑。
  今天无意中在这里遇到了孟云心,他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她的穿着。
  她确实没有兰慧穿的时尚和高档。她穿着兰慧不屑于穿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清汤挂面式的长发、没有一丝化妆痕迹的脸。但是她那穿着最便宜T恤也很漂亮、很健康的身材,周身散发出来的清新纯美的气息、以及那种不经意间显露的才情和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林志宏的心。
  他邀请她坐在回廊的长凳上,跟她谈起了摄影。
  他们接着谈毕业设计、谈那次文艺汇演、谈他们各自的爱好、谈他们共同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孟云心起身跟他告辞,说要回宿舍拿饭盒,去食堂吃饭。
  林志宏很想说请她到外面一起去吃个饭,却欲言又止的忍住了。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兰慧约了他一起出去吃晚饭。
  在宿舍的林荫路上兰慧挽着他的胳膊,和孟云心走了个碰头。他不敢看她,不知道怎么和她打招呼。
  在随后的若干个日子里,林志宏仿佛是三年前的兰慧,想尽一切办法创造跟孟云心的偶遇。慢慢地他开始约她,问她看没看过哪个外国作家的作品,约她一起去图书馆看。
  在毕业前不到4个月的时候,在大多数同学们都忙着写毕业纪念册、互相留照片、动用家里的关系找工作、没谈过恋爱的开始花前月下谈恋爱的时候,林志宏和孟云心却在即将毕业的学生们绝不会驻足的图书馆里,重新温习着那些中外名著、谈论着那些作家们笔下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地畅想着毕业后的人生,那些与他们此刻畅想的截然相反的、沉重的人生。
  一天,林志宏拿给她一份院报,那上面有着他写的诗。有感于即将毕业离校的、伤感的诗。她从那诗里面嗅到了他对她的意思。她看了,默不作声。
  林志宏要求她也写一个,什么都可以,写好了送到院报去。还说,要把这两份报纸,永远地留着。
  孟云心听了心里很感动,也很伤感。
  在后来的20多年的时间里,孟云心扔掉了生活中的许多的东西。包括她唯一的一次婚姻的结婚照。但是,她和他的那两份院报、她的这份稿件的稿费通知书、她的毕业纪念册、他送给他的扉页上写着“认识你真好”的1992年4月份的《读者》杂志、还有小赵哥写给她的一封信,成了她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痛,在青春里飞扬(三)

  真想让那些关于你的一切,凝固成一个美丽的永恒。
  转眼间6月份了。离毕业离校还有一个月。
  校园内草木茂盛、鲜花盛开,天空是那样的蓝,白云朵朵、晴天丽日。但在孟云心的记忆中,确是灰蒙蒙的。
  离别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
  忧伤,那种深不见底的忧伤,无时不刻地萦绕在孟云心的心头。
  有一天晚上他和林志宏从图书馆出来,林志宏约她第二天去爬山。
  她迟疑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她知道兰慧。这两个月来,她虽然表面上和林志宏谈文学、谈志向、谈毕业,但是他俩不约而同的从没谈过兰慧。兰慧,是她和他绕不过去的弯儿。
  如果说,孟云心和林志宏在图书馆里谈天说地,还算说的过去。但是只有他们俩一起出去爬山,就超出孟云心能接受的范围了。毕竟,她是相当矜持的,特别是和林志宏在一起时。她越是显得不确定,越是显得迟疑,林志宏就越是想接近她、抓住她。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孟云心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孟云心和林志宏早早就出发了。出发晚了,林志宏从心底还是怕被兰慧看见的。
  那一天的爬山,是孟云心这一生中,心底最美好的记忆。
  天气好的出奇。
  离开了校园里众多的眼睛,他和她都很放松,他们唱着歌,手拉着手,向山的顶峰攀登。
  他说一句“会当凌绝顶”,她马上接一句“一览众山小”;他说一句“横看成岭侧成峰”,她接一句“远近高低各不同”;他说一句“采菊东篱下”,她马上接一句“悠然见南山”。
  最开始是两个人接诗,后来成了比赛,他们两个一首接一首句地比赛诗词,诗词想不起来了说成语,成语也说尽了,开始说两个字的词。当两个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俩人都没词儿了。林志宏看着她,笑她孟女才尽。孟云心毫不客气地回敬他,“林郎词穷”。
  林志宏拉住她,忽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在林志宏的心里,他的女朋友,就应该是孟云心这样的女子。清纯胜过美貌,智慧与狡黠并存,没有太多的物欲追求,但是必须有才学、有灵气。
  从大二时的懵懂,到临近毕业前的清醒,林志宏的内心开始后悔,开始疼痛,开始悲哀。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跟兰慧的关系。他没有勇气跟兰慧说,他要找的女子,他想要的女子,不是她兰慧,是孟云心。
  爬山回来,林志宏和孟云心的心里,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去图书馆约会,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着对方。
  林志宏心里更多的是烦恼,懊恼。他不知何去何从。
  孟云心心里更多的是震撼,惊心动魄的震撼。
  她第一次遭遇到了让她心动不已的爱情。她越来越不能自已地喜欢林志宏。她经常在熄灯以后,在同寝室的女生们在烛光下大呼小叫地打扑克的时候,默默地回忆和林志宏的第一次不期而遇、回忆在半山腰他抱着她的感觉。她经常拿着那两份院报,思绪万千,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晃两周过去了。
  林志宏没有约过她。她心情很疑惑,也很慌乱。但是天生的矜持,让她继续过着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翻着惊涛骇浪的日子。
  最后的日子终于到来了。还有一周,他们必须离校了。
  同学们开始互相留通信地址,那时候很少家里有电话的,留的都是父母单位的地址、电话。
  孟云心写了个纸条。这是她主动去找林志宏的最好的借口。
  他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眼睛里有着红血丝,跟她对视了一下就赶紧挪开视线。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一边似乎不经意地揉搓着那张纸条。
  他们站在林志宏的宿舍门前沉默了一会,看到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孟云心只好告辞。
  这是孟云心和林志宏在大学时光里的最后一面。
  再次见到林志宏的时候,是毕业后一年。
  刚刚到新单位工作的时候,孟云心萌发过去找林志宏的念头。可是她不知从何找起。她给他留了纸条,他却没有。
  在人力资源处小赵哥那里实习的时候,孟云心打电话找过那些给她留电话号码的同学们,大部分的家长都及时地转达了消息,孟云心跟几个同学有了联系。但是,她没有勇气跟这些同学打听林志宏的消息。
  她经常坐在办公桌前,托着腮沉思,看着窗外余晖脉脉的夕阳,想那湛蓝湛蓝的天空,那朵朵的白云,那半山腰的相拥、那两份放在一起的院报。
  当一年后她在办公室里接到林志宏的电话时,她惊喜万分,毕业前的林林总总忽地一下子又回到心头,时间似乎断掉了一年,从毕业前的某个节点,“咔嗒”一声,又接上了。
  林志宏来看过孟云心几次。在她租住的房子附近的小饭店,他第一次请她吃了顿饭。她抑制不住久别重逢的喜悦,幻想着她和他还能继续着校园里那童话般的爱情。他却显得成熟了很多,话很少,好几次欲言又止。吃完饭送孟云心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靠在他的肩上。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他们又开始偶尔的约会,有时候一周,有时候半个月。每天,孟云心都坐立不安、热切地盼望着林志宏的到来。
  热恋中的女人,是愚蠢的。
  国庆节前的半个月,小秋回家了。林志宏跟着孟云心第一次进到了她租住的房子里。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初秋的夜晚,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夜风里氤氲着暧昧的气息,林志宏第一次吻了孟云心。
  随后的几个夜晚,林志宏和孟云心没能禁得住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受到的同样的诱惑,孟云心把自己交给了林志宏。
  林志宏看着身下眉头皱在一起的孟云心,脸上痛苦但是极力忍耐的表情,额头细密的汗珠,心里不由得一惊。
  “难道她是第一次?!难道徐景峰说的不是真的?!”
  当他起身看到孟云心身下那一抹鲜红时,他的头嗡地一声大了。
  他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和毕业前十多天在洗漱室,徐景峰偷偷把他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告诉他那件事时一样的不知所措,血往上涌。眼前一片金星。
  他默默的起身,穿好衣服,逃一般的跑了。
  孟云心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中等待了十天。
  自从林志宏一声不吭地消失,她的心就坠落到了谷底。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她看不懂林志宏。她越来越感到此时的林志宏跟一年前的林志宏似乎有着区别。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十天后他接到了林志宏的电话,约她晚上见一下,让她在她的出租屋里等他。
  这十天里,林志宏的日子相当不好过。
  他第一次跟兰慧起了正面的冲突,却以全面的惨败而告终。
  他第一次感到了来自他父母、兰慧父母、各方亲戚不知什么时候一起织成的一张压力强大的网,他像孙猴子一样左冲右突,却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毕业后,兰慧就兴高采烈地去了她姑姑的公司上班。她姑姑开了一家私人公司,自己是总经理。兰慧的工作是给一个副总经理做秘书,打理打理文件,记录电话,安排会议,工作很清闲,薪水却不低。
  兰慧一直不停地提结婚的事情,林志宏却相当没有心情结婚。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兰慧准备结婚的决心和脚步。在兰慧的张罗下,各方亲戚都知道了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兰慧的姐姐,从美国汇来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双方父母的赞助,兰慧拉着林志宏看房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房子买了。
  兰慧一头扎进了新房装修的伟大事业中。兰慧在对待工作上跟上学时对待学业上一样,但是对待家庭建设这项伟大的工程,却丝毫不马虎,热情万丈。
  但是林志宏却越来越没有热情。
  毕业刚好一年的时候,兰慧借助一次生理周期的紊乱,成功地给了林志宏是安全期的错觉,一标中的,兰慧怀孕了。怀孕后的兰慧没动声色,除了偷偷地定喜酒、自己看礼服之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志宏。
  兰慧有自己的打算。
  她越来越感到把握不住林志宏。如果现在宣布怀孕,万一林志宏强烈反对,死活不肯结婚,或者找借口说现在结婚太早,兰慧估计自己顶不住林志宏的反对,真的去把孩子给做掉了。所以她打定主意,等到三、四个月之后,孩子成型了,双方父母也不会忍心打掉孩子。那么结婚就变得顺理成章。
  兰慧的预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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