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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梅也看出她的疑虑,经历了童可可,她对儿媳妇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儿子高兴就好。她也不想摆婆婆的谱,只希望婆媳能和睦。
方梅说:“我知道老四很看重你,我向来尊重他。只要不大奸大恶,什么样的我都能接受,前提是对他好。虽说你年纪小了点,这一点上不瞒我意,别的我都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去过问你们年轻人的纠葛,问多了你们也会烦。”
“阿姨,你是不是……”秦谂咽口水,紧张地问。
方梅轻轻笑了:“我可不是他爷爷,那些锦上添花我也没兴趣。对我来讲,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能踏实。你呢,不要担心我反对,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他要的是老婆,要不是管账的。”
“阿姨的意思?”
“他爷爷那一关呢,有点难搞。我们呀,就等着他把媳妇领进门。”
秦谂这才有所放松。她仍不太明白,方梅女士不反对是因为蓝时的原因或者说她开明。但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已经超出她的预想。
方梅女士看得出她很紧张,微笑:“你也别紧张,家里呀就他爷爷难搞。他呢,人老了,又退下来,心里落差也大,总想着什么都攥在手里。他也是一时想不清,等脑子转过弯来,还不求着你们回来?”
秦谂深深的震撼了。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和他爸呀,也是经历了许多的阻碍才走到一起,所以棒打鸳鸯的事我深有体会。你以为我有什么后台?我父亲在他爷爷眼中只是个教书匠,我妈妈呢,帮人打官司的普通律师。”
秦谂也是后来才知道方梅女士口中普通的教书匠和普通的律师,业内名气响当当的,确实普通啊。
但眼下,她的确不知。当然,即便如此,在蓝时爷爷眼中,那些名气算不得什么,在他眼中百无一用是书生。
方梅又说道:“你呢,安安心心的,其他的交给我们去想法子。”
“我是不是太没用?”
“女人若什么都扛下来了,还要男人做什么?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
“谢谢阿姨。”
方梅心酸,轻轻叹气,又拍拍她的手。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仿佛又想起什么,起身去翻找。
秦谂坐着不敢随意乱晃,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委实太紧张。
没多时,方梅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秦谂好奇,为了彰显沉着,她眼神都不敢乱瞟。
方梅坐下,把盒子递给她:“这个阿姨的见面礼,之前阿时说带你回来,一直没成行,就搁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为了这份礼物,我还特地讨教了颜丫头,她给的建议又不靠谱。还是阿时说,珠宝首饰你也不缺,缺了也有他来买。然后我看那个韩国电视剧得了灵感,与其送些不实在的,不如就给你一套化妆品。你平时也用得着。”
“谢谢阿姨。”
“你今天的妆很不错。女人啊,就要好好的折腾自己。”
“您说得对,生命在于折腾。”
她们聊天时间委实长了些,蓝时有些坐不住。别说蓝时,缪颜歌也纳闷,她舅母不是挺好说话的吗,先前还向她讨教讨好儿媳妇招数,难道是障眼法?
她可是什么都招了啊,万一闹掰了,别说年底分红,这辈子的仇结定了。
她呼一下站起来:“我去看看。”
“行了你,别去添乱。”
缪颜歌不高兴:“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乱来着?”
“我妈又不会把她吃了。”
缪颜歌鄙夷他:“得了吧,到底谁沉不住气?你以为我想去做那个恶人来着?”
缪颜歌还是去了。她敲开门进去,花厅里有说有笑的,她愣了。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颜歌啊,谂谂说我看起来就像三十岁的,你来说说我三十呢还是五十?”
缪颜歌冲秦谂眨眨眼,笑嘻嘻过去,挽着方梅的手说:“依我看啊,舅妈三十都不到。”
虽说夸赞了些,但方梅女士保养得好,五十的年纪了,也不见松弛。这也难怪,蓝建东对别的女人没起过心思。当然,这也得归于他个人品质。
方梅女士笑道:“就属你嘴甜,抹了蜜似的。”
“我没说谎呀,不信你问问老四家媳妇?”
秦谂顿时羞红脸。
缪颜歌乐得大笑,心想蓝时家媳妇还是个害羞的主。
方梅拍她:“别总欺负谂谂,她不像你脸皮厚。”
缪颜歌大言不惭:“脸皮厚也有脸皮厚的好处,不过呢,男人大抵还是喜欢脸皮薄一点的。”
“知道就好。”
缪颜歌叹气:“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真可怜。”
☆、第十六章 :当我们在一起(五)
度秒如年,他矫情地想起这四个字。
他还是只能干坐着,只希望缪颜歌早点带她出来。如果今天收到的委屈,他没能及时填补,依她敏感肯定会胡思乱想,他甚至后悔今天带她回来。
幸好没多久,秦谂和缪颜歌一起出来。
她看起来还不错,脸上挂着笑。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缪颜歌耸肩:“功成身退,年底分红我可是要讨利息的。”
“少不了你。”
“那就行,你们……”缪颜歌深深看着蓝时,拍拍他:“且走且珍惜吧。”
待缪颜歌挥手走了,蓝时才问:“你们聊什么,这么长时间。”
秦谂吞吞吐吐:“其实……”
“你没必要在意。”
“你紧张啊?”秦谂小声问。
蓝时斜睨她:“我妈又不是才狼虎豹,我紧张什么。”
“万一阿姨很难搞,你怎么办?”
蓝时抚上她下巴,轻笑:“麻烦下次说谎前先照照镜子把表情练好了再来唬我。”
秦谂很沮丧,耷拉着脑袋问:“被你看出来了?”
“你这点小把戏别想着能骗我。”
瞧他神气兮兮的,秦谂有点小郁闷。她问:“假如阿姨反对呢。”
“没那个可能。”
“你赢了,阿姨很好。应该说她非常爱你,你很幸福。我羡慕又嫉妒。”
“我也会让你幸福。”
承诺抑或保证?
其实只要在一起,她就很知足了。而幸福,不就是实现了愿望得到的满足感吗。
被他情绪感染,她不好意思低头,低声说:“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蓝时却不许她躲避,抬起她下巴说:“记得说话的时候仰着头,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很委屈。”
秦谂被迫看着他,满面绯红:“怪难为情的。”
“我是你老公,还不如外人让你来得自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什么?我听着。”
“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等了半天,答应出乎意料。蓝时无奈之余又检讨自己,平日对她太严肃了?
如果这样,他也太失败了。
他问原因?
秦谂的答案,他好笑又生气。
他优秀,她有什么压力?他们是情人关系又不是竞争对手。他需要的是一个老婆,又不是左右臂膀。
他叹道:“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压力,有我这样的老公,拿得出手,别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命。”
“正因为这样,我才有压力,万一哪天煮熟的鸭子飞了,我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时有想狠狠教训她的冲动:“你还真未雨绸缪啊,敢情你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离婚率这么高,我不就是有点担心嘛,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蓝时快被她气死了:“既然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又何必去琢磨那些没用的?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把我给绑牢固了。”
方梅女士出来,见小两口表情古怪,尤其是她那儿子,像要吃人似的。儿子的脾气,她太清楚了,瞬间对秦谂同情起来。
发现方梅出来,两人默契噤声。
方梅笑着说:“还以为你们走了。”
“这就走。”
“天也晚了,留下来过夜吧。”
“你知道,我不习惯住这边。”
方梅眼神微微一暗,颇为感伤:“那就早点回去。”
秦谂想他们就这样回去了,他们会不会认为她很没礼貌?
蓝时却没给她时间思考这些,带着她离开。
一路上,他都不说话。秦谂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生气。直回到了西山,她才问:“你还生气?”
“我在想事情。”他撇了她一眼。
秦谂却不信。腹诽不生气板着脸吓唬谁?
她问:“你干嘛不说话?”
“紧张?”
“有点。”
蓝时轻轻一笑,大概她的沮丧表情很有意思。
秦谂得寸进尺,巴结他:“我能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自己猜吧。”
“我猜得着还问你呀。”
蓝时心情愉悦,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你慢慢猜,我不急。”
“真不说?”
“求我啊。”
某人的表情实在太讨厌了。他以为她不敢吗。
秦谂半跪在沙发里:“蓝先生,能不能说你在想什么?”
蓝时勾勾手指,秦谂翻了下白眼,挤过去,只听他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去拜见丈母娘。”
“讨厌。”
蓝时撩动她的发,低笑:“女人口是心非不假,明明欢喜嘴上非要说讨厌。”
“我们还没结婚呢。”她低声狡辩。
蓝时故作恍然,扶额:“原来我的女孩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讨厌啊。秦谂想。
他提起的事,勾起秦谂的伤心事。闫妮一直不肯接她电话,还让小弟转达说就当他们死了。她很伤心,又怕刺激她,秦谂不敢直接接触。母亲会同意她和蓝时在一起吗;会不会以为她是为了钱?
她问蓝时:“万一我妈不答应……”
“那就是我做得不够好。但你必须得有个态度和决心。你是愿意和我一起的,那样我才能无后顾之忧去处理。”
秦谂没他乐观,闫妮女士的脾气,光想就头痛,更别说要她卸下成见。
秦谂说:“你挺胸有成竹的”。
蓝时一点也不谦虚:“谁让我栽你手上。”
栽她手上怎么了,丢脸啊。
秦谂急了:“只许我栽还不许你也栽一次啊。”
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和女人在小问题上纠缠的。他选择一笑淡化。询问她工作事情,又说:“我看过你的画稿,挺有灵性的。”
秦谂一直觉得他并不关心他的工作,甚至误以为在他眼中,她的工作只能算作无理取闹。
她又想,他不会哄她高兴吧?
她说:“你又不是专业人士。”
他笑笑:“成功的案例不是给转个人士看的,能被普通大众所接受,它就成功了。”
他的话无不道理,秦谂赞同。再有灵气又怎样?她只是一个画匠,因为她没野心,安居一偶。
蓝时问:“缪颜歌的工作室正缺人手,她看过你的画稿,想邀请你过去,怕我不肯放人。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秦谂不太喜欢在熟人手下做事。她说:“我目前的工作环境也挺好的。”
“一个星期有三五天都加班赶稿这叫好?”
“不是有钱可以赚吗,挺好的。”
蓝时被刺激到了,他想说我不需要你把自己累得像条狗。
他提议:“你来我公司帮忙吧。”
“你开什么玩笑,完全跨专业,我去做前台小妹吗。”
“文案,感兴趣吗。”
“我没这个天赋。”
蓝时也想,他大概走火入魔了,竟私心地想把她绑在眼前,最好时时看住。他这是占有欲作祟吧。他如是想。
他从来都是工作和生活明确分开的,彼时他和秦如是最热恋的时候,他也没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也许秦谂给人的印象太柔弱了,而她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小女人,江城的事,他的阴影至今未退。
他循循诱惑:“我们公司不搞那些花哨。”
“反正我不是吃这口饭的材料。”
“你喜欢现在的公司?”
“还行吧,工资给得挺高的,时不时还可以赚外快。”她怕他不喜欢听她说赚钱的事,声音不自觉转低:“你别生气啊,我最爱干的事可能是赚钱。”
蓝时沉吟。
刚刚和好,又为这事闹开,日子真不要过了。
想一想,天天在他眼皮底下,压力会很大吧。他的下属怎么看她?
他知道她是被钱坑怕了。也许在她眼中,他还不如钱重要。这也没什么,他别的没有,钱还能挥霍一二。
就像陈霆说过的一句台词,如果她爱钱,还愁不爱我吗。
当时他想,如果让他遇上这样的,直接抽她。
如今……
秦谂呐呐地解释:“虽然我喜欢钱,可我取之有道。”
“嗯。”他淡淡的。
秦谂更拿捏不准他什么心情了。她懊恼自己开了这个头,如果和蓝时各取所需也是取之有道的话,她也太不知廉耻了。
然后,她听到有人说:“其实做你下属也挺好的。”
蓝时挑眉,毫不意外她会临阵倒戈。
她的心思不难猜,也中他下怀。
她懊恼极了,嘴贱的后果很严重。
她问,希望他改变主意:“我能做什么呀。”
“这样吧,最近有几个招聘的职位,回头你看看。”
听他的意思,没打算开后门?她想做他下属还得靠真才实学?
算了,谁让她输人又输阵。
而且他的公司,她也有所了解,走在科技前沿,光听着就很牛气哄哄。
蓝时又补充:“另外,工作之余,你也可以私底下接活,我不会干预。”
秦谂越想越怀疑他挖了个坑,然后她傻乎乎跳下去。
之后,她用电脑查阅他公司资料,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她知道他人气不错,名头也响,没想会有高层亲自接见他,而且还被誉为最有影响力年轻实干家。
她摸着脖子想,以后他会不会后悔和平庸的她在一起?
他的朋友,他的客户会怎么看待他?
蓝时不声不响来到她身后,瞟了眼电脑:“这有好看的。”
“你人气很高啊,我跟你走在一起会不会被你的粉丝扔鸡蛋啊。”
蓝时轻轻弹了一下她脑袋:“想象力不错。”
“我说真的,万一有人向我泼硫酸,性命堪忧啊。”
“这些不过是别人吹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全了解,也该了解一二。还是说到今天你压根就没试着了解我?”
这个话题很危险。秦谂讪讪讨好他:“我哪有……”
“我得去一趟三江。”
“又要出差?”刚言和了,又要分别,秦谂有点小伤心。
“不是,我把人家姑娘拐走了,总得去负荆请罪不是?还是你希望我们先斩后奏?”
再次提起这个话题,秦谂仍心乱如麻。她阿q地想,他可以搞定她闫妮女士吧,可以的吧?
这边尚未成功,那边又起风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压力。
☆、第十七章 :生活在于折腾(一)
秦谂去面试,面试官翻看她简历后皱起了眉头。
没戏了?
秦谂有点小兴奋。她这个心态是不对的,她正襟危坐。
面试官问她为什么选择他们公司?
秦谂很认真地想了想,总不能说为了家庭和谐吧。她非常腼腆地说:“听说你们公司薪资待遇很不错。”
“你之前工作的东家,据我所知,在行业里也是不错的。专业不对口的前提下,除了薪资待遇的因素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大概没有了。”
她没抱希望,所以当面试官说你回去等答复吧。
她笑了下,走得非常潇洒。
她想,她大概是最没有职业道德的求职者。
无所谓了,反正她就没抱希望能通过。唯一让她发愁的是回头蓝时问起来,要怎样应付他。
别人找的是男朋友,她怎么像找了位班主任呢。
秦谂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打算把她彻底改造变成他希望的样子。
光这样想想就觉得可怕,抖了一身疙瘩。
晚上,他带她出去吃饭,她战战兢兢,深怕他问起来。她提心吊胆一个晚上,他什么都没问,甚至不提工作。另一个问题,更让她烦闷。他说7月5号去三江。她掐指一算,后天?
秦谂哆嗦了一下:“不能缓缓吗。”
蓝时有点火,别个都是迫不及待带男朋友回去,她倒好了,每次提起这件事就好像要她命一样。他知道她们母女还没和解,而他作为半个罪魁祸首和未来女婿,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解除她们的隔阂。
转身,她打电话找小弟。
小弟说妈妈去三江了。
秦谂反而松了口气,如果闫妮女士在家又不肯接听她电话,她得多伤心啊。
这样,也好。
第二天,她被通知去xx上班。当时她还没完全清醒,以为做梦来着。
待对方挂了电话,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这梦也忒真实了点,我怎么可能被录取呢。”
身后阴森森的笑声飘来:“真可惜天不遂你愿。是不是很遗憾啊。”
“不会是你开的后门吧。”
“我是这种没原则的人?”
秦谂很想点头。
蓝时看似不经意地问:“什么部门?”
“忘了问。”秦谂懊恼。
“最好别隶属我管辖。”
秦谂腹诽,装什么,她已经够忍辱负重了没发牢骚呢。她也不见得想做他直隶下属。光想想他面无表情,日子就难熬了,而她这个没被正名的东宫娘娘,干政呢还是不干政?
中午起床,蓝时也跟着起来。
秦谂纳闷,她休息中睡到自然醒不奇怪,他一个大忙人也睡到自然醒就诡异了。
起床后,管家和司机都不在,为了解决中饭,秦谂不得不下厨。
蓝时去书房。
冰箱里有好些小菜,都是新鲜的。秦谂怀疑他们罢工了。
已经饿狠了,没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蓝时去处理工作上的邮件,又回了助手的电话才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她出来,他已经很自觉地开吃了。
她坐下来,他帮她添了一碗饭:“下午做什么?”
“去公司一趟。”
“顺便把辞呈递上去。”
秦谂无语,敢情是他辞职了?
她说:“要不你帮我辞得了,也省得我麻烦。”
“没问题。”
秦谂盯着他看了半天:“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辞职啊。”
“也不是,基于你闯祸的本事,还是放在眼皮底下安全,也省得我天天帮你收拾烂摊子。”
“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