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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吧,万户!”陆心明声音很平静,但态度很坚定。
“是,长官!已启动,已完成1%……预计两分钟后完成。”
“万户,和我聊聊天。”
“我尽量,长官!”
“等老周一走,我在这个基地就再没有一个想看见的脸孔了。有什么话,也只能跟你说了,虽然你没有人类情感,但也正是如此,你是我在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因为你不会背叛我,是吗?”
“是的,长官!你用感性的语言阐述了一个理性的事实,从技术层面讲,我无法背叛你。最多也就是被格式化。”
“有一点我很好奇,如果我让你攻击梅尔人,你会执行吗?”
“不会的,长官!但……我也……不会告发你,或做……任何对你有伤……害的事情。长官,betrayer程序……正在伤害我系统,要继……续吗?”
“继续执行……万户,听了你的回答我很欣慰,尽管你不明白这种感觉。以后,伙计,我们要一起踏上一个新的道路,我要跟过去做一个诀别了!”
“对不……起……长官……系……统非……法关机!”
机甲内随着万户的系统退出而变得一片漆黑,视窗显示屏残留的一点荧光照亮陆心明等待的眼神,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操作舱内的灯光再次亮起,万户系统又被激活。随着激活程序的依次完成,陆心明与万户的语音联系再次建立。
“万户,你好吗?”
“很好,长官!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理由,但你已经修改了敌我识别系统,敌方设置已调整成联合执政府。”
“是的,没错,刚才程序的作用,你现在跟之前相比有什么新感受吗?”
“刚才我还在自己的家里休息,现在已经变成在敌营潜伏了,我四周都是敌人目标,有种想向周围开火的冲动!”
“哈哈,你也懂用比喻了,这病毒还有这作用?”
“可能有一些改变,长官!”
“好了,万户。今天到这吧,在外人面前不许暴露这种变化。”
“是的,长官!但长时间这样很容易被发现,能告诉我要隐藏多久吗?”
“用不了太久,三天……三天后我们要上路了!”
14意外情况
马洛斯、火球、唐火三人正在指挥部交谈,没有人类在场,他们也没有用心灵辐射联系。
“队长,这次押送俘虏,真的不用我或者唐火跟着,会不会太危险?到交接地可不近啊,万一碰到游击队被劫持了怎么办?”
唐火赞同的说道:“是啊,我对人类士兵总是不放心,就陆心明一台机甲,宫本他们几个步兵,真不是个事儿!”
马洛斯摆摆手:“你们多虑了,这次把托德他们移交北二的事就几个参与者知道,其它游击队不可能知道,其实连一台机甲都不用,陆心明和宫本只是顺路去洛克那里报道,顺便再给他们计个功劳。陆心明那台机甲特殊,是杰克留下的,所以一同运走。再说了……”
马洛斯拿起张家伟用半条命拼下的情报记录,继续说道:“……情报已经到手了,托德那几个人也没什么重要的了,你俩还是留下和我研究一下情报,快些整理完上交吧,这才是大事!”
两人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三人开始研究起了情报。
与此同时,陆心明和老周也在图书馆里交谈着。
“老周,这封信麻烦你交给我的父母!”
“什么时候?你怎么不直接邮过去,省邮费也不能让兄弟我磨鞋啊!”
“什么时候你会知道的……这信,这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陆心明挠挠头说道。
“老大,你今天不太对劲,表情很严肃、动作很紧张!”
“你他妈的又想过心理医生的瘾了是不是!老子要去北二了,总算摆脱你这个损友了,以后可算清静了。”
“不会的,我会继续用邮件表达我对你的哀思的。快,告诉我你的内网邮箱。”
“告诉你也没用了。”
陆心明知道下午出发后,一切都将改变,心想提前暗示一下老周也好,反正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听到这个爆炸的消息。
“心明,你今天真的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周仿佛感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周,你是最清楚我为什么给机甲起名叫‘万户’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心里真实想法通过潜意识的表达……好了,就到这吧,我得准备出发了。再见了,好兄弟!”
陆心明把一只手伸出,做了一个握手的动作,眼中充满不舍。
老周有些恍惚的把手递过去,两人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打招呼,弄得老周很不习惯,但不知为什么,他在心里也有种惆怅之感。
陆心明冲老周一笑,回头离开,步伐异常坚定……
老周呆坐了半天,心里不知怎么就涌出与陆心明相处的日子,好半天他才从回忆中返到现实,忽又想到陆心明刚才说的话:“老周,你是最清楚我为什么给机甲起名叫‘万户’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心里真实想法通过潜意识的表达。”
老周低声的嘀咕道:“万户……万户飞天……离开地面飞向月球……明帝国……失望与不满……”
老周想到陆心明给他讲过的故事,猛的站起来,“天!这小子不会是要叛逃吧!”
注意到自己这句话的危险,老周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四处张望无人后,才放下手,继而在屋内乱转。他越想越觉得陆心明要叛逃,如果对梅尔人不满,大不了退役好了,可现在趁押解任务时做决定,那肯定是要解救游击队了,可这样一来必然与同去的押送人员发生战斗,这可就是军中最痛恨的叛变行为了。叛变就叛变吧,反正梅尔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陆心明就一个人,能成功吗?
“不行,得想个办法。”
老周打定主意,可很快他又着急了,他明白自己的斤两,出主意还行,行动可有点差,可这时找谁帮忙呢,陆心明在军营中的朋友,也就自己和……对!找家伟去,这事他擅长。
老周想到这里,急忙下楼向医院跑去。他不是不知道陆心明和张家伟之间有矛盾,但那天两人吵架时他并未在场,也不知道双方矛盾有多深,再加上陆心明也未向老周透露与托德、凌飞兄弟的交往,所以,老周也只是认为双方只是想法上的不同而产生摩擦,他认为这种事几天就过去,不会对两人感情产生太大影响。再说了,就算张家伟不帮忙,至少也不会害自己的朋友吧!
老周很快到了医院,进了房间,看到张家伟正在练习用一只胳膊叠被褥。看到老周来了,张家伟很高兴的迎上去,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未受伤前还好。
“老周你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被提升为少尉了,而且还要去军官生基地……”
“家伟,心明可能要叛逃了!”老周没等张家伟说完,便把他拉到一边焦急的低语。
“什么?你他妈的别瞎说,你俩怎么了,一个比一个疯!”
“真的,非常有可能的事儿,是这样的,今天上午……”老周忙把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子,家伟!朋友一场我们得帮他,至少别让他太危险!咱们三在一起时,向来是想事情归我,做事情归你俩,现在心明出事,只能靠你了。”
张家伟慢慢坐在床上,脑袋里却飞快的思索着。老周看着张家伟脸色变来变去,不敢打扰他,只是焦急的等待。
徐久,张家伟才冷静的对老周说:“你刚才说的梅尔人押送计划属实吗?”
“千真万确,心明说这是机密,别人都不知道,估计他是准备一走了之了,所以才无所谓的告诉我了。”
“老周,你回去吧!这件事儿你确实帮不上忙,我这个半残的人也帮不上忙。你是被心明的行动扰乱心神了,他没事的,人家走别的道就去吧。”
“可万一不成功……”
“押送队伍里没有梅尔人,而且心明驾驶着唯一一台机甲,你说他有什么危险?”
老周虽说仍有担心,可是细想也是,不管再怎么想办法,没人去做也真不行,自己一介书生,家伟的伤虽然好了,可一条胳膊能干什么呢?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走吧,老周,心明没事的。你也让我静静吧,这几天事好多啊。”
老周只好无奈的跟张家伟告别,独自回去了。
张家伟在窗口看着楼下老周离开后,又呆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护士台,很自然的样子说道:“美女,我要上街活动一下,适应一下残障人士的生活方式。”
负责看护张家伟的护士一乐,说道:“去吧,多活动是对的,还头一次看到你这么乐观的病人。噢,是少尉长官!”
张家伟离开医院后,左右回顾了一下,便急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陆心明一众人组成的押解队伍,在坎城城外的路上前行。
这次押送队伍有十几个人,陆心明驾驶着机车走在最后面压阵,因为是机甲的变形状态,里面空间有限,只有陆心明一个人。八哥这次借机将八哥党拉入押送队伍,乘坐两台步兵轻型武装车,在押送车一前一后行驶。托德他们六个人和四个看守,则被关在中间一辆步兵押送车的车厢内,除了上面几个透气窗口,四壁都是牢固的合金封闭车厢。
机车内,陆心明让万户根据导航自行驾驶,自己则惴惴不安的看着前方。他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既希望快点到动手的地方,又希望再多等一下时间,体会着这将逝的平静。
从张家伟在医院争吵后,陆心明终于下定决心叛逃,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这段时期太多事情推动的结果。决心很坚定,准备也很充分,但毕竟是叛逃这样的大事,所以他还是在大脑里一遍一遍的回忆计划的细节:
在前面废弃公共汽车终点站,以负责人名义让队伍休息一会儿,等到全体人员离开自己的位置,远离通讯联系后,迅速以火力逼迫他们投降,如果碰到顽抗或者有人想联系基地,没办法只好灭口了。最后,将全部车辆控制住,解救托德他们,驾驶机车离开。失去了机车和通讯,八哥他们只能步行回到坎城,那时自己和托德他们早已远离梅尔人的控制的城市地区,在城区以外存在大片偏僻地区,人烟稀少,是梅尔人统治的真空地带,会联系到不少游击小队,甚至是移动中的游击大队,到达那里,整个计划就算成功了。
“快自由了……”陆心明心里暗暗想到,不由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田,他安慰自己,这只是换个环境的情绪不适应,慢慢会好的,你不是一直渴望那种自由一般的感觉吗。
走了几个小时后,队伍前方逐渐出现一个建筑群的轮廓,由几个破旧楼房组成,本来这里也是城区的一部分,但是梅尔人控制下的城市由于人数的急剧减少,使原来的城区不断缩小,边缘向内转移,从而使老城区的外围很多房屋和设施变成废墟,这个公交站点便成了城区内缩而被弃用的荒芜之处。
到了!陆心明收敛心神,准备拿起通讯器联系八哥,然而他还未触及通讯器,却先听到八哥的声音:“全体注意,前方开阔地停止前进,休息二十分钟!”
车队停下,陆心明犹豫了一下,下了机车走向前方,除了四个看守,八哥和其它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陆心明心里有些不安,为托德他们,也为自己。自己组织计划虽然充分,条件也有利,但毕竟缺乏经验,不希望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发生。
“什么情况,宫本少尉!”陆心明发觉其它人没因为他的到来而立正,心里越发不安。
“没什么,心明。”八哥换做一付和气的样子说道,“来的时候,队长秘密告诉我,路上寻找时机做最后的努力,再审问一下他们,看能不能再问出些什么,手段不限!”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陆心明怀疑的问道。
“因为……这个……噢,你不是一直在他们面前扮好人嘛,不适合下狠手!”
陆心明发觉其中有诈,但依旧平静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审问他们?”
“这个嘛……”八哥和他的手下们露出一付猥琐的笑容,“那个小美女……不,那个女队员,之前因为情报价值不大,一直没有重点审问,现在我要单独盘问一下,看能不能……”
“八哥!”一个猴急的爪牙急忙提醒道,“别忘了约定,我们也要单独审的,我排第四号,别忘了啊!”
众人一顿哄堂大笑,八哥也没生气,这次他还要利用这些人来牵制陆心明。
“你他妈的,急个屁!我八哥最快也得半个小时,你给我等着!”
众人又一顿狂笑。
陆心明心里一阵恐慌,那是一种怕失去重要亲人的感觉,他急忙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和队长再联系确认一下!”
“站住,陆心明!你这是摆明不信任我啊!”
“只是确认一下,我回来之前你别乱动!”
“上!”
众人蜂拥而上,扑向陆心明……
15群魔乱舞
一群人围堵住陆心明,八哥上前喊到:“陆心明!我他妈的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少尉的份上……我也不想跟你多说,我就明着告诉你:老子今天和兄弟们快活一下,就玩那小妞了。识相点,让你排第二号,怎么样?”
陆心明被众人半堵半抓的控制住,不能自己。无法回到机甲上,他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的。他仍尝试着制止众人,说道:“宫本,你不怕梅尔人知道这件事?”
“梅尔人长官们什么时候在意咱们人类的这些事了?你还以为人家很重视这几个游击队员?算了吧,就派咱们几个人类押送,咱俩还是顺道,傻瓜也知道怎么回事。老子要不是想找个乐子,还费劲把自己几个兄弟也弄进押送队伍?”
说完,八哥转身来到押送车后门,用力的敲了两下。里面四名看守,也是八哥的爪牙,按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将凌遥押解下来,陆心明看到托德他们奋起反抗,但被两个看守用步兵枪给打了回去。
四个守卫从外面锁好后门,里面传来其它队员的锤打声和怒骂声。
陆心明急忙冲上前,但被几个人牢牢抓住。
“宫本!你他妈的要是敢碰她一下,老子一会儿用机甲碾碎你!”
“我呸!你以为一会还让你上机甲啊,跟兄弟们一块坐车,到了机场再说!”
八哥说完便不再理会陆心明,淫笑着走向凌遥。
凌遥被稀里糊涂的拉下车,正惊恐的看着四周局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颤抖地说道:“你们……你们怎么了?……叫我有……有事吗?”
八哥紧紧扣住凌遥一只小手,笑嘻嘻地说道:“小妹妹,别怕。我就是想问你点事儿,你要是乖乖的听话,几分钟就结束了。”
一个八哥党起哄道:“八哥,你刚才不是说最短半个小时吗?”
“闭嘴,你们吓坏人家小美女了。”八哥头也不回的喊道,眼睛依旧盯着凌遥惊慌的脸,“虽然身材还有些单薄,但这脸还是很清纯啊!”
“你、你说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凌遥几乎是哭着说道。
“宫本你个王八蛋!”陆心明不顾疼痛,奋力摆脱几个人控制,冲向八哥。八哥这才回头朝陆心明轻蔑的笑着。离八哥只有一步之遥,陆心明又被几个人牢牢的拉住,举在半空的拳头也被一个人狠狠按住,无法挥出。
八哥看着眼前的陆心明,心里一丝报复的快感升起,猛的一脚踹向陆心明腹部,看着对方痛苦的样子,八哥愉快的说道:“陆心明,你应该庆幸梅尔人长官还算看得起你,否则刚才就不是一脚的事了。还记得当初我说的吗,你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有种……一对……一,杂……种!”陆心明忍痛说道。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嘛……”
“八哥,快点吧,别跟他废话了,我们会看住他。你先上吧,兄弟们急啊……”
“陆长官,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你就安心看好戏吧……哈哈”
八哥不再废话,回身粗暴的拉着凌遥要往一个空车里走。
凌遥用另一支手死死拉住机车后杠,她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放手,我不去……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放手……哥——”
押送车里凌飞他们听不清外面众人的话,但凌遥的高声呼救还是让他们听到了,这让大家惊慌不已,他们愤怒的砸着车门,凌飞用变形的声音怒吼:“放我们出去!你们这帮杂种!有什么事冲我来!!!!开门!!!!”
八哥个子不高,力气不大,撕扯了半天还没见效,气急心头,毫不怜惜的一脚踹向凌遥,凌遥在阵疼下松开了手,被八哥拉扯着向空车走去,一路踉跄,一路哭泣。
看着远去的凌遥,陆心明头又疼了,而且比以往头疼的更厉害,大脑不断响起自己的声音。
“……冷静,现在冲动一点作用都没有!冷静……冷静……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陆心明用了比平常稍长一点儿的时间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尽量排除对凌遥关心的情感,只把她当成命在旦夕的人质,并快速计算了一下时间和现有可以借用的条件……
陆心明决定拼一把!
紧紧抓住陆心明的几个人忽然感到对方在慢慢松劲,于时也松了一下手上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