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儿这才挪动了脚步。
客厅的灯被打开时,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她一直没有下楼来,所以没发现到这个奇异的地方。
他竟然不用点火,就像变魔术一样把这里弄得灯火通明。那柔柔的一团团的皮球是干么的?还有墙上的摆饰及一堆铁器、地上的地毯——
她像是乡下人进城一样,睁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屋内的一景一物。
“啊——”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黄河生紧张问道:“又怎么了?”
玉儿用一只手臂捂住了眼睛,一手指向屋内一角。“你——快把那个东西拿开——真是yinhui极了!你这个yin荡之徒。”
yin荡之徒?黄河生无法理解,他在广告界可是出了名的一股“清流”、正人君子,为何会被这个才见两次面的女孩说得如此不堪入耳?看她满脸通红的,他还以为是不是不小心把内衣裤扔在这里呢!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一尊“维纳斯”的石膏雕像。
他连忙咽下一口气。这是什么和什么,只不过是一尊雕像,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偷看了一眼黄河生,发现他不以为然地站在原地。玉儿又气又急,连忙背过身去,尖叫道:“你——怎么可以把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放在那——你——简直无耻!”
她的话,令黄河生啼笑皆非,他没想到一个艺术品竟然会引起她这么激动的反应。他强忍住笑,依着她的意,把那座维纳斯雕像收进柜子里,这才唤她回头。
“好啦!东西都收起来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他双手交叉,无奈地说道。
这时,玉儿缓缓转身,确定那个裸像不在了,才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第一次见到他时,见他极具威严地指使一堆人,看来颇有领袖之风,还以为他是值得信任的君子,想不到却是大淫虫一个。她——得防着点。待会儿换了衣服,洗了澡就快溜吧!她暗忖着。
“你还好吧?”黄河生关心地问道。“对了!看你的反应,好像是大陆来的?”他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玉儿仍是一副不解的神情。“大陆?”
“就是中国大陆。”他再解释清楚一些。
“我——对对,中国,我是打秦州来的。”她点头如捣蒜。
“秦州?”这个名词好古老,他实在无法想像是在哪里。“请问秦州是在哪儿?”
“中原啊!”她皱起眉,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个文盲。
黄河生瞠目结舌的,他实在是——问不下去了,为什么她老是说那么“陈旧”的话?也许是大陆那边的教育、书籍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吧!他只好把她的“异样”归于这个原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再问了个问题:“你该不会是偷渡客吧?”他可不想窝藏罪犯。
“偷渡?”玉儿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偷渡是什么意思?”
黄河生简直快抓狂了!为什么他已经讲得这么“白话”了,还是不能和她沟通?不过,他还是按下性子,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就是偷偷坐船渡海来这。”
“为什么要渡海?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咬着手指,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黄河生挥舞着双手,浮躁的个性又跑出来了。“小姐,你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这里是台湾台北!想起来了吗?”
忽然,她眼眶一红,可怜兮兮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什么是台湾?台北又在哪里?”
黄河生最禁不起女人哭了,只要一看到泪水,他的心就软了半截。“好,好,好,我不问了。”他连忙道。“你先去洗澡吧!顺便换个衣服。”
说完,他带着她上楼,并找了几件衣服给她挑。她一下就决定要他平常穿的那套条纹长袖睡衣。
“好吧!快去洗澡吧!”他把她推向浴室。
没想到,她在浴室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又怎么了?大小姐,难不成要我帮你放洗澡水?”他没好气道。不过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你的……澡堂……怎么没有木桶和木勺?”她唯唯诺诺地道,一边被壁上的瓶瓶罐罐吸引了目光。“看起来是很漂亮啦!可是不实用。”
黄河生又差点晕过去!这女的果真是“老土”、“乡下婆”,可惜她那么有气质,也辜负了倾城的美貌。
“好,好!那你先用这个浴缸好不好?”黄河生果真给她放起洗澡水来,他心中直叫苦连天;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公司有一百多名员工任他指挥,平日掌权惯了的总监,竟然沦落到要帮个女人放洗澡水。这传出去,还得了——一定会被传为笑柄的,不过,目前情况却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他想着:先把这女孩搞定再说,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要签她作广告片的女主角。
一定得忍、忍……公事第一!他如此激励自己。
接下来,木勺呢?他灵机一动,就用煮饭的内锅凑合一下吧!
当他把内锅交给玉儿时,玉儿还很不以为然的拿起它在墙上敲一敲。“怎么给我铁的?”
“好啦!大小姐你就别挑了,这是铝的,不是铁的——”
接着,玉儿一转身,“砰!”一声用力把门关上,差点撞扁了黄河生的鼻子。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一手抓住疼痛的鼻子,一手抡起拳头。
太过分了,简直是恩将仇报嘛!
他气呼呼地转身回到房间,瞪着梳妆台上那几个字——“古玉儿来此一游”。奇怪的是,那股气立刻消失无踪了。
她噙着泪水,无言的模样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没想到这个身手不凡、武功底子不错的女孩,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而且还很“老土”,结合这些复杂的个性,更令他对她好奇不已。
秦州?秦州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在大陆北方吧!而且她身上也有股北方儿女的豪迈气息,他不觉陷入沉思之中……
玉儿泡在“超大”的澡盆中,享受着热呼呼的沐浴。
一双眼睛,却不断在这不到两坪的小浴室内打转。那些沐浴、梳洗用品吸引她的目光。她兴致勃勃的拿起每一罐瓶子闻一闻。
在拿到刮胡水时,她立刻爱上了那充满草香的味道。嗯,想干脆来个“香水”浴好了,于是她把那瓶刮胡水当成香水,一股脑儿全倒进浴缸。
哇!好香啊!
她沉醉在这充满自然气息的味道中。
接着,又一眼瞄到洗手台上有一把小刷子(其实是牙刷),她拿起来,在手中把玩着。怎么有这么小的刷子呢?“胡人”用的东西,果然和我们汉人不同。她开始寻找身上是否有适用小刷子的部位,最后找到了脚趾头。
她用牙刷来回刷着每个脚趾头,觉得实在是舒服极了,而且能将指甲里的脏东西刷干净呢?她越刷越起劲。一边还想着:胡人用的东西,有些还比汉人精致呢!
她天真地把这里当成了番邦,而这里的人自然就成了“异族”的“胡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玉儿才依依不舍地从浴缸里爬起。穿好那件条纹睡衣,一头如云的秀发披散在腰际。
当她出现在房门口时,黄河生被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给震住了。
经过热水的薰腾,她原本白皙的脸颊,出现两朵醉人的红晕,倾泻于身后的发丝仍留着串串小水珠,更增添了几许妩媚,水汪汪的眼睛则多添了一份灵秀之气,如果不是他亲自带她回来,乍然见到这朵出水芙蓉,他一定会误以为她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玉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垂下头,一双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忽地,她一眼瞥见镜子上自己早先留下的字,立刻又羞红了脸。
“对不起……在你的镜子上乱写字……”讲到这,她才倏然想起;不对呀!这个男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梳妆镜、胭脂粉盒呢?还有浴室里的香水……这个男的不会和哥哥一样是“娘娘腔”吧?不过,还好她有个这样的“妖精哥哥”,所以还不至于太意外。但看黄河生怪里怪气的,她心想此地乃非久留之地。
既然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于是她拱手道:“谢谢公子借我衣服,时候不早了,我想也该告辞了。”
“等等,”黄河生急忙劝阻。“你可以留下来的。”忽又觉得自己太直了。这女的看来很保守,应该委婉一点留她才对,于是他换种方式说:“你不是没地方去吗?可以在此暂住几天……”
玉儿一怔,连忙又行礼道:“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况且我们又非亲非故的,我想我还是走吧!”她望向地面,似乎在找什么。“咦?我的鞋呢?”她喃喃道。
幸好,黄河生早先一步把她脱在浴室外头的鞋给藏了起来,这也是他计谋的一部分。所以现在他得装糊涂。
他故意岔开话题道:“古小姐,现在夜深了,外头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单身在外,万一碰到色狼怎么办?而且,你又无家可归,万一再被骗到酒店……”他用他一向擅长的说服力,讲了一大串理由,就是想把她留下来。
玉儿迟疑了一会儿,的确,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没钱,连下一餐都不知在哪?可是这人可靠吗?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她肚子“咕噜噜”作响,原来是肚子饿了。
“你是不是饿了?我冰箱里还有些吃的。”他灵敏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及疑惑。“如果你不放心,这房间让你住,我到楼下睡,这样就不会‘共处一室’了。”
“可是我——”玉儿终于道出了她的心结。“我这样白吃白住,不就欠你人情了吗?我爹曾教导我,不管生活如何困难,也不能欠人家。”
“这——”事到临头,黄河生只好再用上一招。“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另有企图?”透视他人的心境可是他的专长。 被一语道中了心事,玉儿立刻胀红了脸,像是做错事被逮到一般。“我——”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我保证,我只是想帮你。”他试着用诚恳的态度道。“古语不是常讲‘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吗?假如你家在附近我一定送你回去,可是如果你无处可去,又不想欠我人情的话,那你就在这住下吧,我这里吃的用的什么都有,你可以帮我扫扫地、擦擦桌子,以打理这个地方作为回报。”黄河生原本想直接说出拍片之事,又怕吓走她,只好一步一步来。
“打扫房子?那不是成了你的婢女了?”她睁大了眼睛。
婢女?黄河生一怔,怎么又是个“古词”?都什么时代了,还“婢女”、“丫环”的。不过,他憋住气,想先看看她的反应。
玉儿内心挣扎不已。心想:她的确是没退路了,而对方看来又如此有诚意……终于,她点了头。
计谋果真得逞了!黄河生欣喜若狂。“好!你就住下来吧,太好了!我去准备吃的。”他连忙道。
玉儿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人怎么搞的?既然都请她当婢女了?为何还亲自下厨煮东西来给她吃呢?这些胡人的行为可真是怪透了。
“等等!”她像记起了什么。“我拿你的一支笔,用来在镜子上写字的,可是不小心把它弄掉了——”她脸上浮现出一股歉意。
“笔?”他看了一眼化妆台。原来她把口红当成笔了,心底忍不住好笑。他连忙拿起桌上的另一支口红给她。“没关系,我再给你一支,你想写字就写吧!”说完,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
玉儿握住那支“笔”,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心想这人的行为虽有些古怪,但人还不坏嘛!
她躺到床上,须臾,便闻到楼下传来阵阵的饭菜香。
但还来不及吃东西,她已敌不过“瞌睡虫”的侵扰,随即沉沉睡去。
第四章
当黄河生煮好宵夜端上楼时,发现玉儿已经睡着了,望着她如婴儿般的睡容;一只手枕在头上,另一只手横于胸前,双腿弯曲着,长而翘的睫毛,令她看来犹如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令人忍不住想亲吻她的脸颊。
亲吻?他猛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我怎能有这种“邪念”?他向来是对女人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啊!除了他的爱妻——梦璇。
望着玉儿,他与爱妻那段过往又回到脑海……
他的太太秦梦璇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俩更是人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梦璇有着和玉儿类似的单眼皮,细细的柳眉、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女人味,和玉儿不同的是,梦璇娴静优雅多了。不论黄河生说什么,她从未说个“不”字,完全地相信黄河生所说及所做的一切。
她是那么的珍贵易碎、楚楚动人;多少男子倾慕于她;而她始终坚贞如一,从未背离他,直到“死亡”将他俩分开为止……
三年前,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黄河生载着爱妻,行驶于山崖的弯路,为了闪避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一个不小心,车子撞上了山壁,他正在庆幸没有掉到山崖下时,一回头,发现妻子趴在车窗前,血流如注;送医已回天乏术。
他那时几乎要崩溃了,这怎么可能?他安然无恙,而妻子却死在他身边。医生说是撞到了太阳穴,才导致当场死亡。一向理智的他,却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从中学、高中、一直到大学,他们说好要携手走过一辈子,而这十几年来,他们总是不悖离彼此的承诺,可是——她却突然撒手而去,他简直无法面对没有她的人生。
创伤过后,他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心,所有的情爱从此随爱妻的去世而消失,他以工作来填塞空虚寂寞、忘却一切痛苦,更用工作来逃避现实,并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即使在公司被一些女同事冠上“黄金王老五”的称号,他也不在乎。
然而,这个不知从哪里迸出来的古玉儿;却勾起了他对前妻的思念……尤其她那双罕见的丹凤眼和他的爱妻如此神似,看着她就好像看见梦璇回来了……
不!不!他用力摇晃着脑袋,制止自己再想下去。这违反了自己不再对任何女人动心的信誓。他告诉自己:清醒点吧!她们只不过是神韵有些像,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啊!
他想把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却发现好难,于是他心生一计——缓缓拿起被单,盖住她那迷人的脸蛋。
睡个好觉吧!希望明天醒来时,你会恢复正常;不再满嘴“古词”。
黄河生嘴角微扬,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星斗,陷入了回忆——
“阿——”
一早,黄河生即被一声尖叫声吵醒,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坐在阳台上睡着了。
他回头望向声音来处。
玉儿正站在床前看着他,嘴唇微张,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
“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她用力扔过来一个枕头。
他在她房里?怪了,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更何况他是在阳台。
“大小姐,我——是在阳台呀——”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黄河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在阳台睡着了,而且还好心的把房间让给她睡,她竟然还怀疑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想到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了。
“我下去就是了,不过,你总得让我拿条棉被吧?”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储藏柜。
“你要我住在这里可以,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她犹在后头振振有辞道。
约法三章?黄河生一闪神,差点被她丢过来的棉被给淹没。
这女孩规矩可真多。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着点好了。
“好,好,都依你。”他点头道。
“一、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入‘我的’房门一步;二、不准在我面前穿着暴露,尤其不可着短裤;三、不能在我面前说些yinhui字眼;四、不准在家中摆设任何暴露的摆饰品;五、不准随便带男人进来;六、不准告诉别人我住在这……”
看她规定个没完,黄河生的火气便越涨越大。他心想:姑娘,是我给你方便耶!你怎能用那种大小姐的姿态对我讲话?看来,这妞挺蛮横的。
他正要开口反驳,只见她用手一挡,抢先道:“我知道。”她的眼睛在房内转了一圈。“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黄河生一脸不解地反问:“你不会告诉别人什么?”
“你是个‘男妖精’的事呀?”她双手环于胸前,一副看穿他的表情。
“男——妖——精?”黄河生的声音倏地提高八度。“你……你说谁是‘男妖精’?”
“就是那种爱用女人的东西,喜欢做女人做的事;譬如烹饪、刺绣、女红等等。”她嘴角微扬,用着体谅的口吻道:“你不必不好意思,因为我哥哥也是这种人,所以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是指我娘娘腔?”黄河生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我黄河生可是出了名的“大男人”,怎么会被误会成了娘儿们?
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轻叹一声:“哎!算了!算了!我也没时间和你争了。我得赶回公司去,我不在时,冰箱里有食物,你放到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现在,我得先去梳洗一下。”
说完,他把棉被堆在门口,随即走进浴室。
不消三秒钟,又传来一阵尖叫声,不过这回发出声音的却是黄河生。
只见黄河生一手拿着牙刷,对着她吼道:“你在我的牙刷上放了什么?还有我的刮胡水到哪去了?”
刮胡水、刷子?玉儿猛然想起昨天洗澡时用来刷脚趾头的小刷子,还有那瓶沐浴用的香水……
“我——我劝你还是不要用那个刷子了——”她唯唯诺诺地道。“还有那瓶香水——我拿来洗澡了——”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股味道。”黄河生胀红了脸,强压下激动的情绪。“那么,你到底把我的牙刷拿来做什么?老实说——”他瞪着一双大眼,令玉儿不敢正视。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