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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朝她砍来,玉儿连忙挡开,双方迎战数回合后,对方才中剑倒地。
这时,一个锦盒飞到她脚边,上头沾满鲜血,玉儿心头一惊,她看得出那是装宝剑的盒子。
杨豹?她顿时泪水盈眶,就在那一瞬间,一只粗壮的手已将盒子拾起。
是土匪!玉儿连忙一剑刺过去,对方俐落地闪过,接着两人过了几招。那人不似一般土匪,不但力大无穷,而且刀法、反应都不在玉儿之下。突然他用力一击,玉儿即不支倒地。
对方大喊一声:“到手了!”旋即掉头就跑。
玉儿见状,毫不考虑便追了上去。
风沙令她视线模糊、举步维艰,须臾,对方在风沙中扬起的头巾已越来越远。
玉儿几乎在看不清路况的情况下,只凭着那忽隐忽现的红色头巾作为目标。
天呐!千万别消失,我不能丢了宝剑啊!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追着。
突然,她一脚踩了个空——
“啊——”
玉儿只觉得身体不断往下坠,她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在那一刹那,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卡!卡!卡!”
摄影机旁一名长相俊雅的男子正用力地挥着手臂,并把帽子用力扔到地上。他双手插在腰际,吼道:“你在干什么?”
他对着镜头前的女主角吼道:“我们广告片里要的是女侠,不是千金大小姐,你比那几招是在干么?扑蝴蝶吗?”说话者,正是奇大广告公司的艺术总监——黄河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粗框的眼镜,隐隐透着一丝文化气息,却和他浮躁易怒的情绪形成强烈对比。他这次是为一家知名的家电品牌拍摄新推出的电视产品,看来似乎承受着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时一旁的制片助理小朱急急赶过来,哈着腰说道:“黄总监,她还不太熟,我再叫武术指导教她多套几招,你别生气。”说完,回头交代道:“小黑,你再多教她几遍。”
黄河生拿出了根烟点燃,用力吸几口,借以平复情绪。
“总监,你先降降火气,这女主角是这次广告商亲自挑中的女明星,打算捧红她,我们拿人钱办事,还是别得罪客户比较好。”制片助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语气中仍有股火药味。“但是这女的实在笨手笨脚,根本无法将女侠的精神表现出来,怎么能把这次广告片中要传递的‘历史真实重现’的精神表达出来?”他焦躁地抽了第二根烟。
“眼看交片期限就要到了。”黄河生不安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内心焦急不已。
“啊……”玉儿趴在地上,慢慢醒转。
她勉强撑起身子,发现除了身上有点酸痛之外,竟没有一点外伤。她还以为自己这次逃不过一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四下张望一下,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条巷子里。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风沙崖”吗?她脑海里充满了问号。
她漫无目的地走出巷子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热闹的大街,不少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这些人的穿着十分奇怪,但她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一路走着,发现商店里卖的东西,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有打鼓的小猴儿、一些青青红红的怪东西,以及圆圆的盘子……看得她眼花*乱。
她不禁兴起一股念头——难道,自己来到天堂了?
第二章
忽然,玉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一名上半身穿戴古装的人,明明头上梳着整齐的发髻,但是,他的下半身却穿着一条短裤,而且露出一双长毛腿来,双脚还穿着她从未见过的拖鞋,最恐怖的是他似乎在大力咬着什么。
冷不防,他往墙角吐了一滩血水,而后大摇大摆地走向前去。走之前,他发现玉儿死盯着自己看,还骂了一句:“×××,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玉儿一紧张,握住剑 柄倒退几步,准备一有状况立刻拔剑防身。
蓦地,背后似乎撞到了什么,她一个反弹,跳了起来,立刻旋身拔出长剑,架势非凡。
原本在一旁连喊几声“卡”,正待发飙的黄河生,见到闯进者竟是个看来武艺高竿的女子,不禁张大了嘴巴;她弯弯的柳眉下的杏眸怒中含嗔,紧抿的朱唇欲语还休,英气逼人却又不失女性的娇媚,活脱脱像从武侠小说里跳出的人物。
定神一看,玉儿才发现,她的剑正顶在一部怪东西上;它长着四只脚,架住一个黑铁块,铁块上还有圆圆的玻璃片。
这是什么怪物?原来她刚才撞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玉儿当然猜不到这是部摄影机,更没想到自己其实正不小心撞入了拍片现场。
她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瞪着那个“怪物”,倏地一出招,便直刺向镜头,没想到那个怪物后方竟传出一阵惨叫声。
接着,她看见从怪物后探出了一个长头发、满脸胡渣的“野人”,冲着她喊道:“大哥!你在干什么?别毁了我的摄影机!”接着回头对围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吼道:“快阻止那个人,把他赶出去!别影响我们拍片!”
几名执行制作欲走向前。
由于刚才过于专注在那个“怪物”上,玉儿被这一喊,才望向四方,发现连一旁的人的穿着打扮都“怪怪”的。有的人戴着怪形怪状的“冠冕”,也有人像刚才吐血的男子一样露出毛毛腿来,衣服更是奇怪得可以,不但没有扣子,前面还印了骷髅的图案。
莫非——自己真的遇上野蛮人了?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有人和她穿戴一样,又有人如此稀奇古怪?
在玉儿还未思索清楚之前,一群人已朝她逼近。
玉儿立刻出招,只见她腿一提,长剑在空中舞弄,反射出一道慑人的光芒,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向一人的袖口。
“啊!”对方大叫一声,发现手臂上渗出血丝。玉儿只是想吓阻他们,因此下手不重。
但是一伙人却已是脸色发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其中一人轻呼道:“哇!他是来真的啊!”
这时,一见到血就濒临歇斯底里状态的制片助理小朱,抖着唇拉住身边的人,不断念着:“我们遇上疯子啦!快叫警察!快去叫警察呀!”他急得泪水都快迸出来了。
玉儿偏过头,望向这个胆小如鼠又娘娘腔的男人,忽然想起了大哥——对了!他简直和哥是同一个德性,没想到,这种“怪胎”除了她大哥外,还被她撞见第二个,她有点想笑,但随即一想“大敌”当前,岂可失去威严,于是脸色立刻又是一凛。
“住口!你这个番人!你说谁是疯子?”她向前两步。
登时一伙人全倒退好几步。
而一旁的女主角,吓得晕过去了。
“等等。”这时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黄河生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透出无比的威仪,一出口,所有人几乎都将视线投向他身上,像等着他决定所有人行动似地,众人屏息期待着。
他的长相在玉儿的年代里称不上是俊男,但对玉儿而言还算是性格那一类的,不知怎地,她直觉这个人应该不会加害于她。
“她是个女的。”他向所有人宣布道,在场人士的神情皆掠过一丝讶异。
发现自己暴露了身分,玉儿立刻噤口,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以免惹祸上身。因为在古代,一名单身在外的女子,很容易成为歹徒觊觎的目标。
于是她一转身,立刻向后头飞奔而去。
“等等!等一等!”黄河生发现对方加快脚步离开,当下毫不考虑地追上去。
这才是我要的女主角!
他边追,脑中不断闪过这个念头。他要的就是这种身手,这种英挺超凡的气质,他要这个人来当广告片的女主角,他要定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玩起追逐的游戏。
而拍片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把女主角送医的送医,修机器的修机器,有的人则早已腿软,只好瘫坐在一旁。整个拍片工作,全被这女的搞乱了。
玉儿发现那名神态威仪的男子在后紧追不舍,原本她是可以反击的,但不知怎地,她竟不忍伤害他,因此只好“逃”了。
黄河生就算再怎么身强体壮,脚程还是比不过练过轻功的玉儿,不过他始终和玉儿保持一大段距离,并未跟丢。
忽地,玉儿见前方有座两层楼高的屋宇,于是纵身一跃,轻易地跳上二楼。
原来围在一旁看拍戏的小学生,不明究理地惊呼出声:“哇!那个女侠的功夫好厉害哟!”
一旁的黄河生闻言,一抬头,发现那女侠正在楼上注视着他。风扬起她身上的束带及衣角,如不可一世的侠客。他立刻冲进那间楼宇,奔上二楼她站着的地方,但早已人去楼空,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况且,哪有人的身手如此矫健的。难道是碰到了——鬼?不、不、这怎么可能!她还划伤了工作人员呢,而且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明明是人没错,想起了她望着他的那种信赖的眼神,他的心不禁微微牵动着。
这个女的似乎有股魔力,她,到底是谁?她来自何处?为何有如此俐落的身手?他肯定她绝对是广告片里唯一的女侠人选。
他遥望台北的远山,脑中挥之不去那名女子的情影,以及那股足以吓阻一整个军队的霸气、威势。
就算翻遍台北市,我也要找到她。
他暗自在心中立誓。
当黄河生回到拍片现场时,已是黄昏时刻。
制片助理小朱,远远看到黄河生走来,立刻起身大喊:“总监回来了。”
大伙总算又打起了精神,围成一圈,等待总监的发落。
见到总监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小朱立刻像只哈巴狗似地跟前跟后问道:“总监,你追到那个妖女了没有?”
黄河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妖女不妖女的!”他一字一字用着坚定的口吻道:“她的身手不凡,长得又如仙女般清丽,我决定找她来当这部片的女主角。”
“什么?”小朱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是长得不错啦——但是,好像跟所有的人有仇似地,还伤了我们一名工作人员,用她太不妥当了!而且我们已经有女主角了,片子也拍了三分之一——。
“全部重来!”黄河生毫不犹豫道。“我一定要用她,只有她,才能充分表达这支广告片的精神。”他的眼中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像是找到创作的泉源般。“我一定要用她!”
“可是——”小朱跟了黄河生五年,非常了解他力求完美的作风,而且对于任何小环节都会要求必须达到水准以上。因此,小朱知道再劝说也是徒然,只有努力配合了。
“总监,你追到她了没有?”
黄河生颓然道:“没有,不过台北市就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她,况且,她出现在电影文化城,又是古装扮相,一定是来这边拍戏的演员。”他突地灵光一闪!似乎有了计划。“小朱!”
“是!总监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明天去把所有今天在片厂拍戏的团体清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名女子。”
这下子可把素有“万事通”之称的小朱考倒了。没名没姓的,叫他从何找起?“可是——我们又不知道那女的名字。”他坦言道。
“虽然没有名字。但是有特征——”黄河生脑中飞快地转动。“你忘了,她是女扮男装,你去问一下是否有这样的角色,范围不就小多了?”
这席话,让小朱啧啧佩服黄河生过人的智慧。“是!”他提高了声调应道。“那么,总监,天快黑了,还要再拍吗?”“先停机。”黄河生用着坚定的语气道:“等找到那个女的,再开工。”
“是的,总监!”小朱立刻一扬手,示意众人收工。
希望可以很快找到“你”。黄河生心想道。
午夜十二点。
玉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柴房,抵不过浑身疲 惫,一窝下便沉沉睡去。才一会儿,她就被一阵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却被两道强烈的光束剌得看不清楚。
“喂!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进来的是守卫。
“快出去!”另一人叫道。
玉儿只好起身走了出去,但那两道光束猛然在她背后照射着。
“喂!大门在左边!”后头的守卫喊着。
玉儿连忙转个方向,走向大门,却又在门外停住。
奇怪?这城门怎么有点奇怪?她抬头看着上头斗大的字:中影文化城。 怪怪!怎么会有城镇取这么怪的名字?她记得父亲曾提过和中国交界的辽、金等番邦,但那是在北方及西南,这里的气候却暖得像江南,到底……她到了哪里?
一看前方,她又吓呆了,那大道上两排亮晶晶的东西是——她上前仔细看个清楚——原来是路灯,可是她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路灯呀!再望向四周,更是些奇形怪状的房子,还有几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玉儿站在那数着,一、二、三、四、五……、十七、十八…数得头都快晕了。
不行,我得镇定点,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场梦,绝对是梦——我只要再睡着,明天醒过来,这一切都会消失的。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窗户并未透出亮光,好像是没人住的,她立刻越过马路,施展轻功跳上二楼。她从玻璃窗外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里面果然没人,虽然陈设有些古怪,不过还好有张床。
正好气窗开着,于是她轻易地潜进了房间。
这天,月光格外明亮,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圆形、白色的梳妆台、印花的床单、窗帘,桌上一堆不知名的瓶子,她充满好奇地摸着房里的一切陈设。
她坐到梳妆抬前端详了一下自己,发上沾了不少灰尘泥土的,还好刚刚摔的那一跤没伤着脸,而且连一点外伤都没有,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哎!我在想什么呀!这是梦,梦中当然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呀!她嗤笑一声。
突然间,她放在梳妆抬上的手指碰倒了一个好像是印章的东西,但是拿起来一看,下面又没刻字,不过做得倒是十分精致,连上面的刻花都满美的。她在手上把玩一下,才发现它是可以抽开的,于是她将两端拨离——
赫!竟然是一支红笔,还很粗呢!真是太奇妙了!
哇!她一定得把这支新奇的笔带回去给紫娟瞧瞧。她又研究了一下,发现笔的后端可以转进转出,笔也因此伸长或缩短,她越玩越起劲,像发现什么乐事一样。
对了!她灵机一动。
不如我在玻璃上写几个字留念吧!反正这是个梦嘛!明天醒来就会不见的。
于是她在梳妆抬上写了几个斗大的字:
古玉儿来此一游!
她的字就和剑法差之千里了,只见一排歪歪扭扭的字,像蛇般地卷在一起。
这宝贝,我带走了。她一边把口红揣入怀中,一边在心里想着,反正这场是梦嘛!没有人会指责她在“梦”里“拿”别人的东西的!
突然她的手肘像是撞翻了什么,她低头一看,发现那个东西像是一瓶水,而且掉到地上去了。她弯下身子想要捡起,手指碰触到地面——
咦!地板怎么软软的,难怪她从一进来,就觉得走起路来怪怪的,像是踩在草地上一样,她心里立刻有数。
这不正是地毯吗?她记得曾经有人送过爹这种东西,据说这是只有大食(波斯)人才会做的,想到这,她突然好想念爹——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还有大哥,虽然他是个怪胎,但毕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还有紫娟、小胡,不知道杨豹大哥情况如何?剑盒上的血是他的吗?她突然好想念大伙,想着,便掏出爹给她的紫玉佩揣在手心上,并走到床边躺下,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开眼,就瞧见梳妆抬犹留着她那几个歪斜的字。
原来我还在梦中呀——
于是她告诉自己:再睡吧,反正我还没醒呢!
结果,第三天也是相同的情况。
“我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免得爹担心——”
玉儿每次睡下前,都会喃喃自语。大概是太累的关系,她就这样一连睡了三天三夜。
“什么!还没找到?”
黄河生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对着前来报告的小朱吼道。
“已经三天了!你到底是怎么找的,没有人可以凭空消失的!”
小朱唯唯诺诺道:“说不定她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看她满嘴怪话……”
“不可能。”黄河生阻止他再讲下去。“假如她是个疯子,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况且那双清澈的眸子又该如何解释?”他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看日子一天天流逝,而她的倩影却越来越鲜明,不知怎地,他发现自己渴望再见她一面。
“但是,这几天来,我查遍了那天拍戏的团体,就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唯一两个女扮男装的角色我都到现场看过了,已证明不是那个女的——也许她只是个游客、戏痴,只想扮扮古装吓人……”
“好了、好了。”黄河生对他挥挥手,接着颓然地倒在皮沙发上。
一会儿,黄河生发现小朱还站在那。“你还有什么事?”
“是——”小朱一边观察着总监的表情,一边小心地说:“营业部的经理莉莎,正为广告片拖延的事大发雷霆呢!”
“哦?”黄河生顿了一下。“那么你去叫她来,由我亲自向她解释。”
这个莉莎在公司里,是和黄河生不相上下的工作狂,而且是出了名的“暴风女神”,不仅要求完美,而且极尽挑剔之能事,是少有人敢惹的厉害角色,而且都快三十五岁了,竟还没交过男朋友。她长得还算不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鹰钩鼻、菱角唇,当然爱慕者也不少,但多半都被她凌厉的作风给吓得退避三舍。唯一治得了她的只有黄河生。不知怎地,只要在黄河生面前,她的声音就会变得无比柔和,有时还会流露出罕见的女人味来,因此,公司上上下下莫不知道,她对黄河生有种特殊的倾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