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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王沉静面庞终于有了些动静,微微笑了笑走下丹陛,左手一引拉着青年上了地平床,此时已有内侍在左侧布置好了桌椅,将这青年引至此处,安置好后笑言了几句,方才回到王座之上。
台下内侍也将两位老者安置在一旁坐下,泰安王端起桌上的青铜爵,朝着青年一笑,而后方才对着殿中的各sè人等道:
“王子乾携两位宗主驾临,孤王喜不自胜,虚活了这些年,劳顿诸位走这一遭,孤王多谢诸位!”
说完,他便仰头饮尽爵中酒,其余人等皆从之。
………【第一百零三章 夜谋】………
() 过了片刻,待众人都饮尽了杯中酒,王子乾突然站起身来,朗声笑道:
“王叔大寿,侄儿本已将贺礼预备妥当,在来此途中手下却又将一份贺礼送了过来,两相比较,竟是送来的那份能显出侄儿心意……”
说罢,这王子乾略一停顿,看了一眼泰安王之后朝着殿外喝道:
“呈上来!”
闻听此言,殿内中人不禁都抬起头朝着殿外看去,只见殿外一个黑衣军士捧着黑红相间的木匣快步走了进来,在丹陛前跪下,将木匣高举头顶。
泰安王沉吟片刻,左手轻微一动,内侍忙从左侧下了地平床,将那黑衣军士手中的匣子接了过来,而后疾走几步,来到王座之前,将木匣放在长案的右侧,放定之后便后退几步伺立在泰安王身后。
泰安王盯着木匣看了片刻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转过脸朝着王子乾道:
“王子乾一片好意,孤王却之不恭就厚颜收下了,来人!”
泰安王右手轻挥,伺立在一旁的内侍刚要上前,王子乾却笑道:
“王叔何不打开看看,为这贺礼侄儿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泰安王面sè一变,yīn冷之sè一闪而过,不过眨眼又chūn风拂面,朝着王子乾闻言道:
“既如此,那就打开看看。”
一旁内侍闻言,略有些踟蹰却终究不敢抗命,缓步走上前去,手略有些颤抖的将木匣之上的盖子启开了一条缝隙。
一阵腥气传来,内侍暗叹一声,微微皱眉将那盖子启开了一半,泰安王面sè如常的看着匣子内的物事,手却在目光接触那物事的一瞬间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殿内登时传来嗡嗡声响,却是有人在猜测匣中放置何物,内侍刚想阻止众人喧哗,却听那王子乾启声了。
“想必王叔对这贺礼熟悉得很吧,侄儿可是翻遍了整个临晋城方才找到的!”
泰安王面sè登时剧变,满面yīn沉的看了王子乾一眼,而后咬牙切齿的道:
“哦!如此,孤王倒要多谢王子乾苦心了!”
王子乾闻言连道不敢,而后又说:
“这孙锦领王叔之命前去剿匪,剿匪不成竟敢诈死藏于城中,端的是罪大恶极,侄儿义愤填膺之下将此人斩杀,还请王叔宽恕侄儿僭越之罪。”
殿内喧哗登时生生止住,寂静之中唯有王子乾方才的话语轻轻回响。
泰安王青黑面庞透出一丝生硬笑意,冷言道:
“王子乾何来罪过,这可是有功啊!大功一件!”
王子乾满面苦sè登时转为一片欢喜,朝着泰安王拱手道:
“多谢王叔不罚之恩,天sè不早了,王叔甲子大寿侄儿本该同乐,可惜侄儿俗世缠身,比不得王叔逍遥自在就先行离去了,这满朝文武定能让王叔心中畅快!侄儿这就告辞了!”
王子乾拱手一礼,便转身急急离去,边走边道:
“王叔不用送了,侄儿年轻力壮,眼力也好得很,万万不能栽了跟头!”
泰安王沉默的坐在王座之上,虽面sè铁青,却直至那王子乾走出大殿都未曾再言一句。
待王子乾走出大殿之后,便有百十个大小官员相继告辞离去,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大殿登时显得有些冷清。
“孽障!”
夜清冷,一声怒喝从正殿之中传出,惊得方才出了正殿的官员连忙紧走几步,好似要逃离这方圆八十里的泰安王府!
清冷的夜sè下,黑暗的林中突然出现一条人影,那人冷冷的看着相继离去的大小官员,而后又看了看王子乾方才离去的方向,微一愣神之后身形连闪,几呼吸间便已消失在夜sè之中。
王子乾一路笑着出了泰安王府,心中的一丝怨恨也稍有缓解,身后一人却突然来到他身前,在他耳畔低声轻言几句,让他脸sè登时大变,方才得意之sè全消,代之而起的是深深的恐惧,他神思不属的看了泰安王府一眼,而后便急急朝着王宫方向行去。
那缀在王子乾身后的黑影略有些愕然的看着一众人等渐行渐远,略一思量,身形又比方才快了几分,牢牢随在其后。
秦国王宫
秦王寝宫之中哀声一片,秦王自去年冬季便一直卧床不起,御医初诊为风寒之症,言人如草木,chūn夏荣盛秋冬枯萎,上印天道下合人途,过了冬自可安泰,谁知初chūn刚临竟愈发严重了,御医都束手无策,请来法家修士也只言草木轮回,九死一生。
王子乾来到寝宫外,迈步的脚步无声收回,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被灯火映照得犹如白昼的宫殿,略有些出神的双眼飘渺不定。
身后两位老者其中一人轻咳一声,将王子乾出神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踟蹰不前的脚步终究还是迈了进去。
一路之上跪着无数内侍宫女,再往里衣着也愈加光鲜亮丽,乃是秦王嫔妃跪于此处哀声一片。
好似有些烦闷,王子乾僵硬的面庞一阵不耐,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口中低沉的喝道:
“哭什么!?都滚出去!”
一时间殿内之人噤若寒蝉,寂静无声中相互打量是否有人应言出殿。
王子乾见半晌未曾有人出去,心中怒火难平,冷声道:
“难道要我一个个请出去!?”
殿中内侍宫女忙不迭退至宫外,嫔妃们看了几眼王子乾也其面有不善,也都默默的退了出去,原本就宽敞的寝宫登时显得有些空旷。
在寝宫的最里处,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这人正是御极至今四十一年的秦国大王,再贵不可言也终究走到了人生末路。
王子乾迈步来到近前,带着一丝怜悯看向那个自己曾经无比憎恨的人,老人似有所觉,从似睡非睡中苏醒,睁开双开,浑浊的眼球四下转动,而后定在王子乾身上,嘴唇微动,右手颤颤巍巍想要抬起,却好似力尽又落了下去。
王子乾微皱眉头,口中有些不耐的道:
“有什么要我做的让吴总管说吧,又何必假惺惺讨人怜悯。”
一旁一个老年内侍浑身一颤,看着王子乾张了张口,手微微颤抖,满面凄苦,眼角竟在此刻有泪光涌动,好似有无尽的话语想要诉说,再看了秦王一眼之后,背过身去默默拭去。
秦王干枯犹如死尸一般的手掌轻轻抬起轻挥,而后又无力垂下,吴总管好似会意一般向左侧走去,来到一盏烛台前,将烛台左右各旋转数次,一道隐蔽的暗门被他打开了,吴总管蹒跚的走了进去。
王子乾看着暗门略有些诧异,他这么多年竟不知这里还有一道暗门,眉头微皱,却也不想去追究这暗门之内到底有什么,这行将就木的老人所拥有的一切,他只需要那本该属于自己的王位,其他再无所求。
片刻,吴总管从暗门之中喘息着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个铁函,将铁函放在地上闭上暗门,吃力的抱起铁函亦步亦趋的来到秦王床前。
他恭谨的看了一眼秦王,见秦王微微颔首,便将铁函交给王子乾,哀声道:
“这是大王最为珍视的东西,今rì便交给乾王子了,其他事情不必王子担忧,大王早已为王子安排妥当,这铁函大王有吩咐须待他、待他殡天之后方能启开……”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秦王,而后声音陡然转低,满是哀求的道:
“还望王子乾妥善保管,大王毕竟是您的父亲,奴婢别无所求,只求王子能让大王这最后一程不再孤独,奴婢求求您了!”
说罢,吴总管满目泪光,跪伏在地,朝着王子乾不住磕头,他强行压抑自己的哭泣之声,浑身都不由自主的轻微颤动,方才还是干净利落的头发这时也蓬散开来。
秦王似有所觉,右手支撑着想要挣扎起身,却终究又无力的落了下去,吴总管听见床榻之上的细响,连忙拭干满脸泪水,飞一般的来到床榻之前,轻拍秦王胸膛,强自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哽咽的道:
“大王,您交待给奴婢的事,奴婢已经告知乾王子了,您放心养病,奴婢来年可还想跟着大王狩猎呢!”
秦王干涩的面庞有了一丝异样的光彩,眼神询问一般的看向王子乾。
王子乾看着秦王百味杂陈,吴总管满脸哀求的看着他,过了片刻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秦王欣慰的看了一眼吴总管,而后好似疲倦一般双眼轻轻合上,不过片刻便昏睡过去。
王子乾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王,心中暗叹一声,手中抱着铁函跨步走出寝宫,方才随在他身后的人立时走上前来。
清冷的夜风拂面而来,他微微闭上双眼,零落的发丝扫过双眼,让他微闭的双眼微微颤动,深吸一口微冷的空气,沉沉的呼出,睁开双眼,那眼中的一丝温情,眨眼便消逝无踪。
他的神情又归于yīn冷,双手紧握背负身后,看向远方清冷的月光,好似喃喃自语一般,道:
“都妥当了?”
身后两位老者中的一个立时走到近前,轻声道:
“都处理干净了,一百八十九人,一个不少。”
王子乾背负身后的双手登时微微松开,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被层层轻纱遮盖的寝宫深处,略一思量,道:
“唔,将人都撤回来,我们静观其变!”
身后两个老者登时有些惊恐的道:
“这、这……”
王子乾面上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
“你莫非以为老头子当这么多年大王,是白当的?我终究还是小瞧了他。”
两位老者似有所悟,却依旧不敢立下决断,略有些踟蹰的道:
“王子,这人咱们还是不撤回的好,只需散在周遭,静等变化,若是成了那万事皆好,若是不成,我们也可接着行事。”
王子乾思虑片刻,微微颔首,道:
“姜还是老的辣,就按你说的办吧。”
两位老者登时满面笑意,朝着身后的几个军士低声吩咐了几句,这几个军士便朝着王子乾恭敬一礼,而后身形疾走,几呼吸间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一百零四章 兵家】………
() 翌rì
叶途夜探泰安王府,收获不少,独坐在客栈房中,微闭双目静静思虑昨夜所得,这王子乾让他很是熟悉,更可说是闻名已久,原来这人正是李昀所说的二哥——秦王子赵乾,据李昀所说十余年前这赵乾母亲一族不下百余口也死于那场灾祸,甚至那场灾祸最初就是由此而起,自家不过遭受池鱼之殃罢了。
在李昀的故事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李昀一直没有说出,就是引起那场灾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每次叶途问起李昀要么顾左右言其他,要么沉默不语,这也是让叶途深感疑惑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高高在上的修士不顾因果肆意屠戮凡人?那东西最后又落到了何处?
难道是?
一本银灰残册浮现在他脑中,这是李昀贴身收藏的一本册子,他见过多次,每次问及李昀,李昀总说是故人之物,他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若是那东西如此珍贵,李昀当时还是一介凡俗没可能会在这众多势力中抢夺到手,且李昀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有何用处。
他现在所知参与其中的势力就有法宗、术宗、势宗、兵家、惑神宗五大宗门,其中法、术、势三宗原为法家分裂而成,而今法、术两宗又携手合作保赵乾继王位,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按李昀所说赵乾原本就是法宗弟子,后来叛宗而出,在‘活人寨’做了土匪,其后秦王遣法宗宗主将其擒住,要杀李昀同他大哥甄越之时被宁虚幕、苏慕枕所救,后来李昀被宁虚幕代收为白秋阳弟子,甄越也被苏慕枕带回浩风书院,赵乾却被擒回秦国。
惑神宗一役时,李昀见过这两人,并且知道赵乾被定为法宗少主,而甄越也被浩风书院收为学子,当时李昀还曾对叶途说起自己的疑惑,赵乾反出法宗起因便是杀母之仇,现在却做了法宗少主,这十数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赵乾变成如此模样。
叶途突然睁开双目,心中依有了最后的决断,他决定前往王子乾的府邸走一遭,当面看下赵乾到底有何改变。
泰安王府
一队人站立在王府前,静静等待,为首之人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着白衣,双手背负身后,面容之上沧桑难掩,一双眸子犹若寒星,却被眼皮遮盖,看不出丝毫凌厉。
“吱呀!”
一声轻响,王府大门洞开,泰安王带着一众内侍由内走出,双手抱拳,满面红光冲着那中年男子笑道:
“郎中令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中年男子睁开双目,眼中jīng光犹若利剑,刺得人眼生疼,只听他谦逊一笑,而后拱手道:
“王爷客气。”
泰安王好似知道这人的脾气,道了声请,便不再说其他,右手虚引,左手拉起中年男子直朝内而去。
正殿
两人正式见过礼后,便听泰安王朗声道:
“白家主,昨晚赵乾来此之事,想必你已知晓,我需要一个解释。”
中年人好似早已料到此问,也不急着答话,而是谦逊的笑道:
“王爷叫我玄叹即可。”
泰安王见白玄叹这模样,心中的焦急竟稍有缓解,而后道:
“昨rì赵乾带来孙锦头颅贺我甲子大寿,我想知道剩下的人怎么样了?”
白玄叹暗叹一声,面上却微笑依旧,平和的道:
“一百八十九人无一幸免。”
泰安王面sè剧变,心中震怒非常,满面扭曲笑容,看着风轻云淡的白玄叹,口中怒笑道:
“我将他们交给你的时候,你说要保他们xìng命的!”
白玄叹轻啜一口茶水,而后平淡的道:
“不死上几个,又怎么保得了他们。”
泰安王愕然的看着白玄叹,略一思量便明白此话玄机,压抑心中猜想引发的狂喜,急着问道:
“这么说来……这些人?”
白玄叹微微颔首,泰安王脸sè陡然转喜,接着又道:
“那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白玄叹微微皱眉,身体向后靠了靠,叹息道:
“不足半数。”
泰安王微一沉吟,脸上的狂喜收敛入心,庆幸道: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说罢,他心中一紧,双眼浮现出jǐng惕之sè,他细细的看着白玄叹,而后淡淡的道:
“不知这些人现在何处,还剩下谁?”
白玄叹好似知道泰安王有此一问,脸sè依旧平和,双眼凝视前方,淡淡道:
“进来吧。”
一个白玄叹侍卫走了进来,跪伏在地,朝着泰安王朗声道:
“小将见过王爷。”
泰安王一见这侍卫,心中那块石头便有了落下的趋势,只见他连忙走下王座,来到此人近前,将这人扶了起来,高兴的道:
“陈到!?是你!”
被称做陈到的侍卫连忙道:
“王爷!小将陈到见过王爷!”
泰安王连连拍着这人肩膀,高兴的追问道:
“其他人呢?现在何处?”
陈到扫了一眼白玄叹,见白玄叹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恭谨的回答道:
“其余兄弟现在御林军大营中,只待王爷起事,我等可随时掌控大王!”
泰安王高兴的连连呼好,尴尬的看着白玄叹,歉然道:
“玄叹勿怪,昨rì赵乾来此险些让我信以为真了。”
白玄叹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淡淡道:
“王爷不要忘了你我约定,玄叹告辞。”
说罢便当先走出大殿,陈到眼见白玄叹走了出去,连忙朝着泰安王道:
“王爷,小将告退,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便可让王宫变sè!”
泰安王温言几句,便让陈到离去了。
叶途找人问明了王子乾府邸,便径直前往,不过片刻便来到目的地,刚想要上去叫门,却被身后一个悦耳声音叫住,不过这话却不怎么悦耳。
“喂,前面那个黑厮。”
叶途登时觉得有些熟悉,却并不认为是在叫自己,自己在这城中可不认识什么人,只以为是在叫别人,于是并不搭理,刚想迈步,却听那人又叫了一声。
“穿黑衣服的站住!”
叶途登时想起来这声音为何有些熟悉,心中哀叹一声,心道不会这么巧吧,转过身去一看,却见一个小丫鬟正站在一辆马车旁,正柳眉倒竖的看着自己。
他尴尬的左右一看,见周遭没有丝毫人影,心道这下逃不掉了。
那丫鬟见自己叫了半晌那黑衣人还不过来,心中不忿刚想走过去,却听车内传来声音。
“小丹,你做什么呢?”
小丫鬟登时得意洋洋的道:
“小姐,我找着那个黑衣人了。”
车窗内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响起一阵环佩相击之声,一道倩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身着青衣,梳着垂鬟分肖髻,一双明眸有如秋水,娇颜如玉吹弹可破。
小丹连忙上前,讨好一般的道:
“小姐你看,就是这个黑厮。”
叶途听罢险些背过气去,心道穿了身黑衣服就成了黑厮了,那我穿身白衣服不成了白厮了。
那小姐也很是气恼,眼神颇为凌厉的一盯小丹,小丹登时住了口,垂首立在她身旁。
她静了静心神,心中却是有些歉意,轻迈莲步,来到叶途近前,细声道:
“前rì我家马车惊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小丹一听登时不干了,朝着叶途怒目而视,刚想张口,那小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