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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舞扬真切动人的话语打动在场所有人,她的美丽是天生,但应对进退分寸的拿捏,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般做得恰如其分。
“相公。”她明亮的大眼闪着期待的兴芒,“若你点头,我可以立即出谷。”
“这事……容后再议。”
李舞扬眼底闪过不认同。早知道相公不会轻易让她以身犯险,但碍于众人在场,她得当一个好妻子,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因此放弃。
她可以感觉这些族人看她的目光已经有所改变,只要她继续付出真心,以诚相待,早晚会让他们接受她。
不过先决条件是——她得先搞定她家相公才行。
第13章(2)
皓月当空,李舞扬赤着脚蹦蹦跳跳的穿棱在花间,口中还哼着小曲,个子娇小的她,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个小丫头。
柳岩枫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她。
她一个转头,藉着月光看到了他,立刻走向前,在他措手不及时猛然抱住他,还在他的面颊两边用力的亲了好几下。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最后轻笑出声。他一把握起她手,“你的手好冰,天黑了,怎么不进屋子里?”
“我在等你。”她撒挢的窝在他怀里。
怀抱着佳人,柳岩枫不由得心头一动,下巴轻靠在她的头顶。
“这里好美。”她依偎着他,柔声的开口。
月光醉人,清风徐徐,空气中飘浮着花香,令人忘却烦恼,寂静的天地里好似只剩他们两个人,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你可以永远待在这里。”
“真的可以吗?”她低下头,彼此都知道现实的问题还横在两人中间。“可以。”他的手握紧她的,“叫你踏进狐族圣地,你怕吗?”
“怕死了。”她轻抚着他的胸膛,半开玩笑的回答,“我吓得腿都猛发抖呢!”
听到她言过其实的话,他不禁摇头失笑。她最好真的会怕。
“不过你放心。”她一脸坚决的又道,“为了你,龙潭虎穴我都闯。”
她豪气干云的口吻令他莞儿,轻拧了下她的鼻子。他最担心的,就是她偶一为之的“义无反顾”。
她将手缠上了他颈子,“你把事情都交找给长老了吗?”
明日天一亮,他便要离谷进京,而且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念头。
“我不在谷里的这段时日,长老会关照你的。”
“嗯。”她低着头,一脸温顺的样子。
他狐疑的瞄了她一眼。“没有话要说?”这可一点都不像她。
“怎么会?”她似嗔怨的看着他。“只是我说了,你会听吗?”
看见她固执的眼神,他不禁在心中叹息。“舞扬,我是为你好。”
“我明白,只是为我好,也要我认同才成吧?”她很实际的表示,“若是我一点感受都没有,你所谓的为我好,还真没半点用处。”
全是歪理,柳岩枫实很不想再听下去,但也很清楚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岩枫。”她忽然想到什么,轻快的语调转为严肃,“我手上有我父王的和离书。”
听到此言,他着实一愣。
“其实我父王带着伶姨返乡的前一夜有一来找我,他就是担心母妃回府会找我或是诺儿的麻烦,所以才未雨绸缪地交给我这封和离书,目的便是拿来约制我母妃,如果我现在以此要协,母妃或许会有一丝可能帮助我们。”
这点倒是出乎柳岩枫的意料之外,谨王爷李岳若真跟大王妃和离,就摆明了要跟和卓敌对。
他笑了下,知道她是诚心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有这份心意便已足够,“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不认为大王妃会因此就选择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
毕竟大王妃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全是因为有个声势如日中天的表哥,所以若真的要她选择,她会选对她薄情、另娶庶王妃的李岳,还是势力庞大的表哥和卓仍是未知数。
“我知道,但我想帮你。”她认真的说。
“我明白,但你终究是个女人家。”
“那又如何?怕我会扯你后腿、增加你困扰吗?我不会,打小我便跟着父王学习骑射,没你想像中柔弱。更何况我也不放心你只带着禹明和崔昴出谷。”
“他们俩都是高手。”
“我知道。”她气恼又焦急的一跺脚,“但我也不差啊!”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
“别笑!”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虽然我喜欢你笑,但这个时候你这笑,像是在取笑我,真令人不舒服。”
“我不是取笑你,”他搂住她轻摇,“只是感动你一心为我。”
“我们早晚都会成亲,而且女人又不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可是我将来的唯一,我不为你为谁?”
他心神一动。“我以皇天后土起誓,此生只娶李舞扬为妻。”
听见他的誓言,她的脸因喜悦害羞而微红起来,“这个时候就知道讲好听的!”
看她脸红娇羞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头吻她,不过还没碰到她的唇,她的手就挡在他胸前。
“要我相信你的誓言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挑了下眉,等她开口若悬河。
“我可以不跟你进京,不过你得让我跟着如意姑娘去苗疆,去帮你抓当年杀你娘的人回来。”
这更不可能了!柳岩枫摇了下头,伸手拍拍她脸颊,要她死心。
她娇嗔微怒地拉下他的手,“这不行、那不行……哪来这么多不行?不管啦,两条路给你选一条!”
他还是摇头。
她伸手将他的脸给扳到自己眼前,四目相交,露出祈求的神情。“求你……求求你。”
看着她发亮的眼眸,他大可不理会她,将她强留在谷中,但他十分了解在柔弱的外表下,她有一颗执着的心,知道以她的性子,若不答应,她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偷偷出谷,到时,她独自一人在外头,万一遇上了危险,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棘手。
“若跟着去,你凡事会听我的?”
一听到这句话,她双眼立刻亮如星斗。“妾身绝对听从相公吩咐。”她端庄的福身。“你最清楚了,我是全天下最不想让你为难的人。”
最好如此!他无奈地苦笑了下,伸出手抱着她,爱怜的吻上她。
她柔顺的仰起头回应着他的吻。
总是嚷着不让他为难的女人,却总做些令他头疼的事。
唉!一遇上她,他似乎每次只有妥协的份……
第14章(1)
京城,天子脚下果然热闹异常,进了京,李舞扬便直接带着柳岩枫住进谨王爷在京城的宅第,能如此顺利,一切都得归功于她手上握着大王妃的紧箍咒——谨王爷亲手写下的和离书。
进京前,在柳岩枫的陪同下,她回了王府一趟,客气的将和离书拿到大王妃跟前,让对方瞄了一眼,然后,就轻松的从一脸铁青的大王妃那里取来王府令牌,带着夏雨和柳岩枫等光明正大的住进京城里的宅第。
至于谨慎的夏竹,李舞扬让她留在梦魂谷里照顾李诺。
有了皇室这层保护和光环,不仅闲杂人等无法打扰他们,崔昂、禹明打听起事情来,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据说失踪的姑娘,皆是在没有月光的暗夜消失的。”此刻,崔昂正在大厅上,对着一旁的柳岩枫报告打探回来的消息。
“没有月光?”李舞扬吃着桌上的梅花糕,喃喃说道:“那不就是月初那几日?”
柳岩枫摇着手中的扇子,喝了口茶,不发一言。
“相公,你听到了吗?”
他面无表情的瞄了她一眼。
她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又说:“当然,若是天象不佳,乌云罩月也同样会没有月光,对吧,相公?”
他挑了下眉,以自己对她的了解,知道她肯定还有后话要说。
“若你要去明查暗访可以,不过记得要带着我。”她状似不经意的丢出这一句,只有少数人才晓得她话里的坚持。
果然。柳岩枫眸中闪过无奈的神色。
“别这么看着我,”她口气一副害怕的样子,“妾身会怕的。不过……我还是要跟着你。”
一旁的禹明和崔昂忍不住笑了出来。
“舞扬!”他低声唤了她的名字,希望她能乖一点。这女人真是得寸进尺,口口声声不为难他,却总在给他出难题。
“跟着你比较安全不是吗?”她自顾自的撒娇着,“姑娘失踪……我左看右看也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家,如果贼人这次目标锁定了我怎么办?你真要你的娘子被掳走吗?”
“这里是谨王府,谁这么大胆敢进府掳你这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他淡淡的提醒,眼一瞄,要她别说了。
“相公,你难道忘了前阵子不见一个将军的孙女?”她眨着大眼睛,当作没看到他的眼神示意,“所以,即使我是王爷之女,也不能担保贼人不会把脑筋动到我身上吧?你真放心留我一个人?”
他蹙起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
“还是让我跟在你身旁吧,相公。”不顾有他人在场,她娇柔的靠向一脸生硬的他,“有你在,我心才能踏实嘛。”
柳岩枫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相公啊……”李舞扬不死心地又唤道。
看着自己属下脸上强忍的笑意,他瞪了她一眼,“东西吃完就进房去。”
“舞扬立刻进去,只是相公的意思,同意让舞扬跟随了吗?”
夏雨原本还想顾及郡马爷的面子,但她终究忍不住喷笑出声。“噗!”
柳岩枫的脸色更难看了,语气也更严肃,“回房去!”
“是,相公。”李舞扬立刻乖乖起身,拉着笑个不停的夏雨,偷扮了个鬼脸后转身回房。
虽然他表情看来冷硬,但她已看到他眼底流转的一丝无奈,每每只要他出现这个神情,就代表着他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妥协了。就算他没把话明说,不过她已能肯定他若真要做些什么,最后也会带着她走。
她的相公啊,说穿了只是个外表冷静自制,内心却温柔深情的男儿汉呢。
虽然是十五,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斗都不见。这样的深夜里,确实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夜深人静时,周遭气氛隐隐透露出一丝古怪,柳岩枫听到窗外有脚步声,立刻缓缓坐起身。
李舞扬也跟着醒来,揉着眼睛问:“相公,怎——”
“嘘!”他的食指轻压她的唇,“待着!”而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宝剑翻身下床。
她原想跟着起身,但又想到自己若轻举妄动可能会使他分心,于是只好听话的留在原地,拿出自己随手的匕首护在胸前,谨慎的看着四周。
“谷主!”
柳岩枫对赶过来的崔昂微抬起手,示意对方不要动。
他仔细的凝神静听,他的听觉一向敏锐,可以听得见来人的动静,那声音往西边而去。
可就在此时,另一道黑影突然从他身边闪过,往东边去,令他心一惊。那人速度飞快且无声无息,他才会没有察觉,而那人去的方向——正是他和舞扬的房间。
调虎离山?!
握剑的手一紧,他立刻转身追过去。
下一瞬,天际划下一道闪电,随即传来一声李舞扬凄厉的尖叫,她的声音好比一道闷雷,朝他的心房狠狠一击。
他火速冲回房,但里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微温的被褥上头却出现了鲜红的血渍。
“谷主!”崔昂跟进来看到这一幕,一样脸色铁青。
随后赶到的禹明则显得冷静多了,他目光很快的扫了四周一圈,“这里有封信。”
柳岩枫冷着脸接过。
崔昂关心的看着主人沉怒的神色。“谷主,上头写了什么?”
他声音冰冷地道:“明日午时,城郊普陀寺。”
“我立刻回梦魂谷告知长老。”禹明说罢,转身离去。
柳岩枫默默无语,心里泛起阵阵隐痛,看着床上的血迹,他忽地用力的一击床板。等着吧,他会救回她的!
城郊外的普陀寺香烟袅袅,古色古香,窗明几净,午时未到,柳岩枫已只身踏入清净的庙门里。
“施主。”普陀寺一名和尚走向他,双手合十朝他点了下头。
柳岩枫基于礼数,也双手合十地向小和尚一拜。
进入正殿后,看着大殿里头庄严的佛像,他不由得沉默起来。神佛之说离他太过遥远,因为他从出生便活在人妖两界,似乎有个家,但却又没有归属感,做妖不易,做人更难。
直到遇见了李舞扬,他的心才安定下来,明白是人或妖并不重要。
外头天色黑沉,看来随时都有可能降下一场大雨,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她,他心如刀割。
“下雨了!”
香客的一声惊呼令他回过神,果然下起雨来了。他敛下眼,入境随俗的点了一柱清香,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心中翻腾的思绪。
原本在庙里上香的信众,怕雨后下山,山路会泥泞不好走,上完香便都匆忙离去。
柳岩枫独自一人立在庙门口,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一片山岚。
“施主。”一个小和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合十恭敬的开口,“方丈有请。”
他眼眸微敛,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和尚走到寺庙的后方。
方丈的禅房里陈设简单素雅,清茶飘香,一旁的长书架上还摆满了线装经文。
“施主。”坐在桌后的方丈看见他,一脸慈眉善目的笑道:“请坐。”
柳岩枫有礼的一福身,依言坐了下来。
“从施主一进门,老衲便注意到了施主气度卓而不凡。”
“方丈客气了。”他的态度依然不愠不火,一颗心只悬在李舞扬身上,眼前慈蔼的老者看来并不像会强掳民女之人。
“老衲看施主虽一脸平静,但却心潮涌动,所以便唐突的请施主前来禅房一叙,请施主切莫见怪。”方丈慢条斯理的替他斟上一杯清茶,模样一派坦然,没有逃避他的目光。
方丈的话令柳岩枫有些意外,多年来,他早学着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面具之下,但一个素昧平生的老人,竟能看出他的心烦意乱?!
“方丈言重了。”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回道,“我的心若有不定,也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令人心生厌烦。”
“老衲愚昧,不知施主原来只是因大雨心烦。”方丈微微的笑道。“只是,大雨总会有停的时候,届时心就能静了吗?”
柳岩枫看了方丈一眼,无言以对。
“人生在世,常怀千古之忧,有些事尽管无奈却不得不面对,施主虽然年轻,但似乎已久经沧桑,尤其在深宫内院里,风刀霜剑相逼,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又何止一件两件。”
一丝怀疑闪过柳岩枫眸中,“你是谁?”
仿佛没有听到他问话,方丈继续淡淡的道:“多少人垂涎三尺的皇帝宝座,施主当真不挂念?”
“你到底是谁?”这个老人果真识得他的身分!他有些动气了。
“老衲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第14章(2)
柳岩枫专注看着眼前的老和尚,目光一冷,“我的妻子呢?”
“施主还未回答老衲的问题——多少人垂涎三尺的皇帝宝座,施主当真不挂念?”
“皇帝之位与我不相干,我只要我的妻子。”他声音冷冽,耐性已经快用尽。
“看来对施主而言,帝王之位还远不及一位佳人。”
“那也是我的事!”柳岩枫不想伤人,但他的怒气已在爆发边缘,手也已经握在自己腰间的宝剑上。
方丈无畏无惧,目光慈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面向内堂道:“施主,你已经听到了你所要的答案,还不现身吗?”
柳岩枫心一突。里头还有人?!他一向可以听音辨位,但没想到那人竟然无声无息,让他无法察觉,就如同昨夜那个将舞扬掳走的黑影般。
内堂的人缓缓走出来,他原本的怒气在看到对方熟悉的五官后,顿时化为乌有。他身躯一震,惊讶得几乎无法言语。
“孩子,”来人对他微扬起嘴角,一脸得意,“你长大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舅父?”
柳若云听到这声“舅父”,立即开怀大笑,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相当欣慰。当年妹妹以性命守护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她若地下有知,也该欣慰有子如斯。
看着眼前的人,柳岩枫无法言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因这个翩翩少年郎,竟然就是众人以为已凶多吉少的狐主,柳若云!
当年被朝廷追杀、不慎掉落悬崖下的他,十年来音讯全无,族人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现在人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舅父,你真的没死?”柳岩枫神情激动,难掩愉悦。
“就你眼前所见……舅父还活得好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释安方丈,十年前多亏方丈出手相救,我才有今天。”柳若云有礼的对一旁方丈双手合十躬身道:“当时我身负重伤,虽不至于致命,但却法力尽失,与常人无异,是方丈将我带回普陀寺修养生息,对我恩同再造。”之后他都在江南。
“谢过方丈。”柳岩枫闻言,连忙对方丈行了个大礼。
“施主快请起。”方丈伸手制止了他,“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什么都没做,要谢就谢天吧。只可惜,这些年来老衲还是无法让柳施主放下心头的仇恨,这就是施主的造化了。”
“有些仇想忘,无奈偏偏忘不掉。”柳若云潇洒的笑了笑,“身为一狐之主,我无法只图自己清净,而自私的任贼人逍遥自在,陷族人于不复之地。”
“施主请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
“柳某明白,柳某不也正在等那一日的到来吗?”柳若云没有反驳方丈的话,“叨扰方丈半日,在下这就带着甥儿告辞了。”
柳若云带着柳岩枫告别了普陀寺,毕竟是佛门清静之地,他们不好谈些打打杀杀的事。
看得出外甥此刻心事重重、满腹疑惑,他坐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