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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起伏不平,桑渝真没想到他可以无耻成这样。
看了看极奇安静的过道,她没有见到老吴,偏偏看到他脸上现出若有若有无的笑意,她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向电梯走去,手指愤恨地按下按钮。
电梯来了,她便一声不吭地迈了进去。
心中一阵失落,望着桑渝离去的背影,沈先非双眸之中有着丝丝不舍的情愫在流转,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推开自己的家门。
客厅内一片漆黑。
母亲跟团去旅行了,没人为他守门。
没有开灯,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发起了呆。
今晚的他,迷惑了,连他都弄不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如果刚才她要是不推开他,只要再一秒,他想他一定会紧紧将她拥在怀里,那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怜惜的感觉让他自己都困惑了。究竟是因为那段他不知道的事对她好奇,还是她本身就吸引了他?他真的不知道,这种界限,完全模糊了。
寂静的夜幕下,只听到尖细的鞋高跟敲打着地面的声音。
走向宾利,拉开车门,桑渝坐了进去,“碰”地将车门关上。
老吴回过头,笑着问:“小姐,这么快就下来了。”
“吴叔,请你以后别擅自做主。”桑渝的口气很不悦。
老吴仍旧是笑:“我恐高。小姐,去哪里?”
“回天恒山庄。”桑渝以手撑着额头。
她真很烦躁,心口之处从刚才到现在都被拧得很痛,为什么他还会用这个密码?五年前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了,但为什么还要一直用这个密码?他不会不明白这个密码的意义,既然五年前那样绝然,为什么他还要表现出对五年前那段恋情有多么的不舍?
她一直想要问他,五年前究竟是为了什么,连个解释都不给她?可是每次面对他,她仅存的自尊与骄傲都在时刻提醒着她。
从包里拿出手机,她翻开电话薄,找到他的手机号,便拨了出去。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客厅里静得也许只剩下灰尘和烟雾在舞动,这首带着丝伤感的乐曲突然奏起,让沉思中的沈先非猛然一震。摸出手机,黑暗中,闪烁的手机屏幕上,他看到那个从进家门就占据他全部思绪的名字,这一刻,他紧张地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按下接听键,他哑着嗓音说了一声“你好”,随即传入耳中的是桑渝气息不稳的强烈质问:“沈先非,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用那个密码?”
密码?!
001224?!
不论是银行卡,邮箱,门禁,或是其他,这个他用了五年的通用密码……蓦地,他反应过来,这六位数字难道与她有关?!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要怎样回答她才好,只是吐了一个字:“我……”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连忙站起来,喂了几声,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再看向手机,显示电话中断。他急忙拨过去,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见鬼。”沈先非低咒了一声,在客厅里来回不停地走动。
没过多久,他便冲出了家门。
“为什么五年前你连个解释都不给我就去了英国?现在回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给我解释,却偏偏还用那个密码?沈先非,你给我说啊,为什么?!”对着手机,桑渝几近歇斯底里地狂吼,同时却听到手机传来一声手机关机铃声,她抓狂地将才手机狠狠地甩在后座上。
好不容易她终于抛下自尊与骄傲问出口了,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她一直都在期盼的,期盼他给她一个解释,哪怕等五年她也愿意。没有,什么都没有。从他回来,一直到与她再见,到昨晚,到今晚,他依然什么都不说。
究竟还想她怎样?
五年前,她可以有冲劲,可以疯狂,可以不顾一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现在的她,早已被时间给侵蚀的只剩下一个躯壳,年轻时的冲动与激情早已消耗殆尽。
她还在期待什么?之之为她弄来的手机号她却一直存在手机内,口中说着永远都不想遇见那个男人,她却因为忘不了他而去找心理医生诉说。
她这辈子究竟是欠了谁的?母亲为了报复,为了替她守住桑氏,精心安排了一场车祸,而诱使父亲一同走向死亡之路,将她独自一人丢在这世上。
难道曾经的年少轻狂,就要换来这种孤独与寂寞。
深深地闭起了眼,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她紧握着拳头放开时,触碰到一件衣服。偏过头,她看见是沈先非的西装外套,还有领带。
抓起,她愤恨地就要扔出车外,老吴见着急忙喊道:“小姐,你把衣服扔出去,有可能会引发后面车子出车祸。”
摇上车窗,她将衣服扔向前座说:“一停车就给我扔了。”
7、选择性失忆
那晚,沈先非冲出家门之后,便打了车直奔那个小屋,按了近一刻钟的门铃,却等不到桑渝开门,最后被邻居骂着轰走,才意识到她没有回那里。
望着一直在发呆的沈先非,阿穆碰了碰他,“在想什么呢?片子出来了。”
沈先非回过神,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周教授在桌前坐了下来,伸手将一张CT片子插在墙上的观察灯上,打开灯,指着片子说:“就CT来看,这里有曾经受到过撞击的痕迹,根据你所说的病况,不排除脑部受振荡而导致失忆的可能性。沈先生,你能确定你脑部受到撞击的时间吗?”
“大约是在五年前,在我就要出国前的一段时间,我遇到一伙抢劫的混混,发生了争斗。具体的情况……可能是由于时间太久了,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内,头部包扎着绷带。当时醒来之后,我并没有发觉异象,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医生说,我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大概一周之后我就出了院。那时签证正好下来,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因为头部受伤,我还又找医院开了证明,与航空公司签了免责申明,然后就出了国,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忆的可能。”沈先非蹙着眉说道。
想了想,周教授说:“根据你这种症状,与我们通常所说的选择性失忆符合。”
“选择性失忆?”
“对,这个穆医生应该很清楚。”周教授说。
阿穆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沈先非的肩部,正色道:“是这样的,从我们心理学角度来讲,这种现象被称为人类的遗忘,遗忘分衰退理论、干扰理论、压抑理论和同化理论四种理论解释,而其中的压抑理论认为遗忘是因为我们不想回忆起痛或者可怕的经历而造成的。”
眯着眼,沈先非看了看阿穆,说:“穆医生,能不能简洁一些?”
周教授笑了笑,说:“通俗一些,就是当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是脑部受到强烈的碰撞后,大脑记忆中枢为了保护自己或者避免刺激而把痛苦的记忆做了选择性的掩盖,也就是说,在潜意识里选择了遗忘一些自己不愿记得或逃避的人或物或事。”
潜意识里选择了遗忘一些自己不愿记得或逃避的人或物或事……
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沈先非蹙紧着眉头望了望周教授,又望了望阿穆,说:“也就是说五年前我可能受了什么刺激,正好遇到那伙抢劫的,脑部受了撞击,所以,为了逃避,我选择了遗忘?”
周教授点了点头。
沈先非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周教授,我想问……我有没有可能恢复这段记?”虽然逼迫阿穆违反了职业道德并承担法律责任,他才知道了一部分那段过往,但从心底最深处来说,他很想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每次在诊室里偷听桑渝的回忆,看到她满面的愁容,他的心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隐隐作痛。
周教授说:“嗯,可能很快就会好,也可能永远都好不起来。不过,多和那个人接触接触,多回忆回忆从前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说不准明天就想起来了。这方面,你可能要多请教一下小穆了。”
“谢谢周教授,麻烦您了。”
“年轻人,祝你好运。”周教授轻拍了拍沈先非的肩部。
出了诊室,沈先非一直沉默不语。
阿穆追上他,勾住他的肩,揶揄道:“沈大设计师,需要咨询吗?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很好笑吗?”沈先非冷着一张脸。
阿穆摊了摊手,说:“唉,根据种种迹象,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你当年爱的有多么惨烈,你和她之间或许有那么一个解不开的心结,所以才会造成你后来选择遗忘。从桑渝来找我‘诉苦’的内容来看,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她对你余情未了。现在证实你遗忘了那段过去,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要告诉她你失忆了?”
沈先非更加沉默了。
今天来医院之前,他已经在网上搜索过关于他这种遗失部分记忆的信息,没想到他真的是选择性失忆。所有人他全都记得,却独独忘了她。遗忘她以及和她相关的所有事,是他潜意识里选择了逃避,逃避她……为什么要逃避她……他不敢往阿穆说的那样去想,他爱的太惨烈……
阿穆又说:“要不要告诉她你失忆了?说不定她的病不药而愈。”
沈先非顿住脚步,脸色惨白地盯住阿穆,突然失控地大吼了起来:“告诉她?我要怎么告诉她?我现在跑去和她说:‘桑渝,我失忆了,而且是选择性失忆。我沈先非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但唯独记不得你桑渝,记不得和你相关的所有事。因为我想逃避你,所以我自我保护,把和你的那段记忆全部都忘了。你对心理医生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你一直放不下我,既然有过那段过往,我们重新开始吧。’要我这样去说吗?!要吗?!她能接受我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却记不得她?!她已经在痛苦的边缘挣扎,我是不是还要这样再去狠狠的戳她一刀?我他妈的要这样去说吗?”
沈先非狂燥地一脚狠狠踢向旁边的樟木树上。
“阿非,你冷静些。”阿穆被沈先非的表情给吓到了,急忙拦住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时候,是因为同学骂他是劳改犯的儿子,事隔那么多年,他又看到阿非这样失控。
沈先非觉得很可笑,从心底开始唾弃自己,原来自己是个懦夫,因为逃避而给一个女人带来了五年的伤害,最可笑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他太爱那个女人。
太爱……他根本配不上那个字。
“我他妈的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懦夫,居然要一个女人去独自承担这种痛苦。”沈先非甩开阿穆的手,带着浑身的怒气,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阿穆双手抄在口袋里,望着好友的身影渐渐消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得去好好研究一下爱情心理学,这样或许才能帮得到两个可怜人。
自桑渝接手桑氏以来,她每天都会忙得不可开交,常常忘了吃午餐,所以迫不得已会让袁润之买上好多方便面在办公室。皇廷酒店装修工程已经开工,她变得更忙了,今天,她又忘了去楼下员工餐厅用餐,一直到下午两点,索性她泡了一桶方便面。
正吃着,袁润之来敲门:“桑总,有位神秘人士给您送了‘花’。”袁润之看着手中的仙人掌,她觉得更应该称之为盆景。
“送我花?什么花?”桑渝抬头看向袁润之手中捧着的一小盆仙人掌,“谁这么无聊?送这种东西。”
“不知道。这有卡片。”袁润之将仙人掌放在桑渝的桌上,并将卡片递给她。
打开,卡片上的字刚劲有力:上帝造物之初,仙人掌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一种东西。包裹在那看似坚韧的盔甲之下,是它脆弱的绿色泪珠。仙人掌的花语,叫做孤独的坚强。署名:Mark。
袁润之神秘兮兮地说:“孤独的坚强?这位叫Mark的送你这盆栽,应该是认识你的吧。”
“神经病,这人是谁?根本不认识,拿出去丢了。”桑渝将那个小卡片直接丢进垃圾篓里。
什么人这么变态?居然送她仙人掌,还有那句花语,想说明什么?
袁润之望了望手中这盆小小的仙人掌,想着刚才那句花语:孤独的坚强,什么人会送师姐这个呢?似乎对师姐很了解。
这盆小小的仙人掌,看上去还挺好看的,要是这么丢了,挺可惜的。这种懒植物不用烧水,而且可以净化空气,师姐又喜欢抽烟,留下来很不错。
袁润之想着,将仙人掌捧回自己的座位上,放在后面的柜子上。
一周之后,总经办所有人的柜子上都摆了一盆小小的仙人掌,财务部没有的人开始向总经办预约后面的仙人掌,据说预约订单已经排到了15天以后。
“袁润之,我让你把那个东西给扔了,谁让你摆在后面柜子上的?”忍了一周的桑渝终于爆发了。
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无聊,每天都会送她一盆仙人掌,然后附上一张小卡片,今天是祝她工作愉快,明天就是心情舒畅。见鬼的,那个叫什么Mark的,天天送来这个东西,她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那一盆盆碍眼的仙人掌,就好比在说她是个纸老虎一样,外表坚强,实则内心脆弱。
什么人这么无聊又恶毒?
她犯着谁了。
桑渝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会让她看到袁润之根本没将那些仙人掌扔了,而是藏在身后的地柜上,还每人一盆,她就火冒三丈。
“桑总,我觉得仙人掌这个绿色植物真的很不错。瞧,既美观又大方,最重要的是它环保,净化空气,我听说还可以防辐射,像我们这样整天面对电脑工作的——”袁润之又开始数起仙人掌的好处。
“够了!袁润之,我给你十分钟,给我把公司里所有仙人掌都处理了。”桑渝指着地柜上的仙人掌怒道,“还有,我让你查的那个神经病查到了没有?”
“桑总,那个——”袁润之刚想说查不到,那个每天送仙人掌的小女生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进了门。
“还是送给桑渝小姐的,麻烦签收一下。”那位送花的小女生直接将花递到了袁润之的面前。
袁润之望着眼前这一大束美丽的玫瑰花,却不敢接。
桑渝眯了眯眼,拿起一支笔,在接收单上签了字,接过花然后问:“我想问下,每天送我盆栽的是什么人?”
“很抱歉,我只是负责送花。”那位送花的小女生笑了笑便出了门。
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按理来说,是女人接到玫瑰花都会欣喜若狂,但是在收到玫瑰花之前,这个人连收了一周的仙掌人,若是还能欣喜若狂,那就是奇迹了。
打开那张卡片,她倒要看看今天那个Mark又说什么屁话了。
待看到卡片上的内容之后,桑渝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送玫瑰花的不是那个Mark,而是沈先非。为了感谢上次送他回家,特约她晚上在莲园吃饭。
神经病!
桑渝在心中咒骂了一声,将卡片扔进了垃圾篓里,然后将花一同丢进垃圾篓里,对袁润之说:“你怎么还站在这?叫保洁来收拾仙人掌,还有,这束花一起给我丢了。”
“哦哦,马上就去。”袁润之首先将自己那盆抱走,然后将其他三人的全收拾了。
8、活靶子
坐回办公桌前,桑渝揉了揉太阳穴,被沈先非那一束玫瑰弄得根本定不下心来工作。
这时,手机里那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原谅”响了起来。
原谅?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她觉得歌曲中那个女人就是她。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
每个夜晚,闭上眼睛的时候,胸口之处就像是扎了千万根针一般,如今只有忙不完的工作,不停地忙碌,她才能够暂时地忘了心口处的那道伤。
手机已经响了第二遍了,看了一眼那个陌生来电,桑渝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桑总你好,皇廷沈先非。花收到了没有?”手机那头传来了她最想听到又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收到了,谢谢沈总。”
“不知桑总今晚是否有空?”
怔了怔,桑渝问:“公事?私事?”
“私事。”
“对不起,没空。”
“那公事呢?”
“对不起,下班后我不谈公事。”
“桑总是在刻意躲避我吗?”
“你想怎样?”桑渝对着手机咬牙切齿。
“我只是想谢谢你,想请你吃顿饭。”沈先非说。
一阵沉默,桑渝没有应声。
沈先非又问:“那明晚呢?”
“也没空,我这一周都没空。”桑渝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沉默了一会又说,“谢谢沈总的盛情,那天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沈总也帮我挡了不少酒。”
“没关系,一年365天这么长,我相信桑总总有一天有空的。”手机那头沈先非的声音听起来很坚持,“打扰了,改天再约桑总,拜拜。”
“嗯。”挂了电话,桑渝捏了捏睛明穴,往椅背靠去。
连续一周的应酬,让她很疲惫。今晚她要放松放松,去“正道”好好练习一场。
从她接手桑氏之后,她便将“正道”买了下来,并在N市及周边城市投资开了连锁店,短短的两年,已经发展到了二十多家。虽然身份与以前有所不同,但是她依旧还是担任原来老馆的跆拳道老师。
拿起电话,想要给曾梓敖电话,约他晚上去“正道”一起练练身手,但想到他已经结婚了,电话又放下了。
以后,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曾梓敖这样畅所欲言的朋友了。
孤独,永远都是在她脚边徘徊,幸福永远只在遥远的彼岸。
下了班,桑渝直接开车去了“正道”。
经过总服务台的时候,她被接待给叫住了,随即一张熟悉的脸落入眼帘。
微微怔愕,她没想到沈先非竟然会知道她今晚要来道馆。一定是之之卖了她,看来明天她要好好给她上一堂课,提醒她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助理。
“桑总,这位沈先生说是您介绍来报名的,而且指名要您当他的指导老师。”总服务台的接待小姐本来很为难,因为桑总是不定期过来,她真的没法给这位客人安排,虽然他长得很帅,她很想多和他聊几句,但她真的没法答应他的要求。
沈先非优雅地笑着:“桑总,你终于到了,说好了介绍我来这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