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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双渴求的清澈双眼,她实在不忍心说出让他担惊受怕的话来,“好,我不告诉别人,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三姐去问问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你医腿。”
“三姐,你真好。”猪蛋一把抱住了她。
谢花拍拍他的背。
她打盆水,用热布巾给他敷腿,慢慢的他才感觉没那么痛后,才出门放牛去了。谢花拿了火折子追到外面,“你要是在外面腿还痛,你烧堆火烤着,你的腿是寒症。”
哪天带着猪蛋去镇上找王大夫看看腿去,这事还是先瞒着王氏和谢广赋再说,因为她不知道猪蛋的腿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她就不明白猪蛋那么小怎么就会得这种病。
第120章 猪蛋的病被发现
王氏从镇上卖猪回来后,把卖猪得的钱装进家里的钱匣子后,谢广赋进屋后就给钱匣子落了一把锁,将钱匣子抱走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以后的钱财你别沾手了,由我管着。”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管着,凭啥你现在说管就要管?”
“凭什么?就凭你自作主张,败光了家里的银子,以后家里的开销,我自会拿与你。你若不愿意,你就回王家庄去把一百三十两银子要回来。”
王氏被说得偃旗息鼓的坐在床上垂了会泪后,就扛着锄头带着谢芬谢花去整地里的草去了,眼下开春了,除了草好犁了地发菜种子。
没多会吴氏带着谢波谢军也来了地里,两家的地是挨着的。
吴氏来了,王氏有了诉苦的对象,“芳梅啊,你四爷现在是家里的钱也不给我管了,我卖猪回来把钱匣子都抱走了,藏的地儿都不告诉我,以往我管钱的时候,可没把钱匣子上锁也没藏得连影都见不着吧,他这是把我小偷防!他现在对我是狠心的很了。往后啊,我要用一个铜子都要张嘴问他讨了,我回来这么久,他就没回厢房睡过,都是睡在以前大的那间屋子里。”
“不能吧,我四爷都让你回家了,咋还分房睡啊?”
“他这是心里还在埋怨我,回来这么久没跟我说过几句话,没给过一个笑脸,成日里就像我杀了他没拔刀似的。”
“四娘,也就是你们家银子多了才想着管钱,我们家我是巴不得长民当了家去,看他怎么把一个铜子掰成两个铜子花。反正有吃有穿的,要买东西就问四爷要钱就是了,你还少操些心,家里的钱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又不是说四爷管钱,钱就到别人家里头去了。”
“自古女主内男主外,哪家不是这样?男人在外面的事管不着,再不管住家里的钱,要是万一以后他在外面有了旁人,人家在枕边惑他几句,只怕就把钱财全送给人家了,我爹当年不就是这样么?害得我们几姐弟是吃米糠咽红薯,衣服都没穿,拿着大把的银子给外面的的野女人修屋,替别人养崽。”
“四爷不是那种人,读过书的人守规矩的。”
“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谢花觉得女人的联想思维真是强大。
谢花向谢广赋打听了二月就是童生考试,具体哪一天都没定数,她想着要是考完放了榜,杜云实应该会来告诉她消息吧。
晚上的时候,她把猪蛋叫到她房里,她取了活血化淤的暖性药材煮了汤药给他泡脚,又用药渣给他敷脚,希望能起点作用,缓轻点他的疼痛症状。
连续泡了好几天的脚,猪蛋说还是一样的痛。
谢花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要是随便泡泡病就好了,她也可以改行去当大夫了。
到赶集那天,谢花想着吴氏之前跟她提了要她帮忙把谢军谢波两兄弟挖的药材拿去卖了,家里有牛车,套了牛车让谢长民赶车,谢花把猪蛋也带上了。
谢军谢波两兄弟还真是勤奋,牛车堆得满满的。
药材拉到王大夫那里,王大夫悄悄的把谢花拉到一旁“我这是把钱算给你,还是算给他们?”
“算给他们吧,我如今也不大去山上挖药了。”
一大牛车的药材,王大夫给了三两银子,价钱和谢花拉去的还是稍有差别,但就这样,谢长民也是喜得手都有点拿不住银子了。
“大哥,你还要在镇上买点什么东西么?我还要在王伯伯这里玩一阵子,你若要买东西就先去买了,我们在这里等你。”
“要得,要得,我去买些粮米和盐巴,家里没米了。”
待谢长民走后,谢花才让王大夫帮忙看下猪蛋的腿。
王大夫诊了脉了,又摸了他的腿骨,让猪蛋到一旁去后才叹气道“这么小怎么就得了这么严重的风寒之症啊?这病是慢性病,也得慢慢治,也没有确切的方子能治,一般药只能起些减轻痛苦的效果,想要根治怕是有些难。”
“那王伯伯开个让他少受痛的方子。”
“我开了方子,都是些常见药,也莫在我这里抓药了,山上采得到。”
王大夫开了方子后,谢花把方子收进荷包里,猪蛋问她“三姐,我的腿还能治好么?”
“能治好的,慢慢治就治好了。”
“那太好了。”
“不过以后你要注意防寒保暖,还有少碰冷水知道么,夏天也不要下塘洗澡。”
“我会的,三姐说的我都能做到。”
赶着牛车回去的时候,谢花还在集市上给猪蛋买了一串糖葫芦,一个糖人。猪蛋慢慢的舔着,舍不得太快吃完。
谢花第二天就去后山给猪蛋采了方子开的药,拿回来洗净了晾着,谢花让猪蛋带了一个小药罐藏在山里,猪蛋每天出去放牛的时候拿一副药在山里自己生火熬药,在家里熬药肯定是瞒不住。
二月十八日,小黄从外头跑进来用抬腿蹭她,她一看,见小黄的腿上绑着一封信,信是杜云实写的,说他过了县试,等几日还要去参加府试和院府。
过了几日,又传来他得过了府试,院试,得了廪生的称号,可自公家领取廪米津贴。过了院试就是生员了,也就是俗称的秀才了。
考个童生试都这么多名堂,难怪古代读书人要悬梁刺股。
李少言和莫方也同时考中了秀才。信上还说下月来踏青游玩。
莫方中了秀才的事,喜讯从红仁村传了过来,莫家还说莫方回村后要办酒席。
谢广赋育秧苗的时候,谢花想着要不试下稻田养鱼,他们村虽然是有条河,河小鱼也少,每年也就雨季能捞着点鱼虾。
“爹,娘,咱们今年在稻田里养些鱼,收谷子的时候还能收些鱼呢。”
王氏道“莫想些做怪的事,那鱼养在稻田里,那禾苗还不让鱼吃完了。”
谢广赋也道“没听说过稻田里能养鱼,要养鱼,村里有空置的鱼塘。”
“鱼不吃禾苗的,田里不有泥鳅么,也没见吃了禾苗啊。”
王氏瞪她“那能一样么,鱼是吃草的,你养鱼不得天天喂草,那泥鳅是吃泥的,能一样么?别再说养鱼的事了,家里这么多田都忙不过来还养什么鱼,那鱼要去河里捞草喂,又要打棚子天天守在鱼塘边,这些事情你能干么?到时候还不落我和你爹身上,那鱼养多了也会发瘟的,没养好翻了肚,全瞎忙活了。再说了卖鱼,还没挑到镇上半路都死得差不多,死鱼也卖不了几个钱。”
“你娘说的也是在理,村里以往也有养鱼的,大多没赚着几个钱,还辛苦的很。”
谢花息了养鱼的心思了,王氏说的不全对,也不全错。
猪蛋说腿没有之前那样痛,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天气日渐回暖的缘故。不过谢花还是坚持让他再吃一段时间的药。
三月三,冼菜煮鸡蛋。大早上,谢花在田边采了半篮子冼菜回来,刚放下篮子,就见吴氏风风火火的进来,“四娘,四娘,在家么?”
王氏正在伙房里洗菜,“在,在伙房,你进来哩。”
“四娘,我刚选冼菜回来,在路上碰见三娘,她说你家长世在山上煎药吃呢。”
“老四在山上煎药吃?不可能的事,他好端端的吃什么药?再说了他哪里看的大夫抓的药?总不能是他自个在山上采的药吧,他哪里就识得药了,要说是老三还差不多。”王氏断然不信“那老货一天到晚就想着做坏事,要不能把腿摔断,那是报应,还没好利索又想出来造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跟三娘说长世估计是在山上玩煮娃娃饭(就是玩过家家),三娘说她从猪蛋嘴里问出来了,猪蛋不是煮娃娃饭,他是腿痛才吃药的。她诈长世如果不说实话就要把他在外面熬药吃的事告诉你和四爷,长世就说了自己是腿痛,还求三娘不要和人说。四娘,长世才八岁,哪里就会得腿痛的病,不过他刚来的时候的确看上去像身子不大好,又瘦又黑的。”
谢花一听,完了,立时有一种猪蛋前途未卜的感觉。
五氏放下手里的菜刀,急急的就往外走,谢花叫住她“娘,你是去哪?”
“去哪?我去把他叫回来好好问问。”
“你菜都要下锅哩,我去唤吧。”
谢花也不待王氏答应,就撒腿跑出去了。
在半路就见着神情忐忑不安的猪蛋牵着牛往回走。
“三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是来找你的,你今早上碰着三娘了?被她看见你在熬药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到了,她告诉你们了?爹娘也知道了?”
“她不说我能知道么?”
“她说了不告诉别人的,她骗人!、”猪蛋呜咽一声就哭上了。
哭得像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如果失去这个寄养家庭,无疑于此。
“你别哭了,以后不该说的话,就是拿刀锯你的嘴也别说,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就不可能了。到家娘问你话,你也别怕,你的腿是治得好的,知道么?其他的我来说。”
第121章 送走
王氏就等在门口,猪蛋一回来关好牛,她就把猪蛋按住,把他的裤腿卷上去,当她看到猪蛋的腿有些弯时,整个人像是掉了冰窟,全身都僵硬了。
王氏疯狂的摇着猪蛋纤弱的身子“你是不是从小就有病?你就是病娃!你那黑心肝的大伯竟然把一个病娃送来给我养,天杀的雷劈的,有这么坑人的么?”
猪蛋无助的流着泪望向谢花。
谢花上前把猪蛋拉了出来,“娘,老四这腿治得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别太担心了。”
“治得好要瞒着家里在外面熬药吃?是你带他去看的病?”
“他喊腿痛,去镇上的时候,我就让王大夫给瞧了下,王大夫说没大事,吃吃驱寒的药就好了,没告诉你在外头熬药那不是怕你多心么?”
王氏怒视谢花,突然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家里的事现在都由你来做主了啊,你是娘还是我娘啊?!”
谢花近一年来虽然时常也骂几句嘴,但没动手打她,她几乎都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了,果然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猪蛋哭着喊“娘,你别打三姐,是我求三姐别告诉你的,是我怕你不要我了,你别怪三姐。”
还在家里没走的吴氏也是把王氏揽到一旁“四娘,小花也是一片好心。”
“这么严重的事,她倒好瞒得严严实实的,我又被李解娥给看了笑话,芳梅你说气不气人?老三你个鬼崽崽你给我老实说,老四这腿是不是真的治得好?”
“治得好,而且也不花钱,治病的药山上都采得到,王大夫都没给开药,若果真严重了,治病的钱我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谢广赋道“行了,治得好就行,老四你也别把药拿到外面去熬了,就在家里熬就行了,省得别人胡乱猜测,还以为你得了治不好的病。”
猪蛋擦了泪,大大的嗯了一声,对着谢花露了一个笑。
吴氏笑道“没事了,你们的饭菜都要凉了,快吃饭吧,我也回家炒菜去了。”
谢芬在谢花背后捶了她一下重的,咬牙小声道“就你多事,还带着去看大夫,被娘打得好。”
也不是她想管,只是不忍心,他还太小了。
王氏吃了饭后,把谢广赋拉回屋里,“我左想右想,心里总是不踏实,我想去镇上问问王大夫。”
“这有什么好问的?老三不都说了么?”
“那老三要是说假话了呢?你就没发现么,老二平时对老四那是不大搭理,老三对他倒是过得去,老三要是怜悯他,瞒着我们说假话那也说不准。”
谢广赋也有点把握不准了“老三应该不会那么不分轻重。”
“她再精明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娃,不行,我不去趟镇上问清楚,我这心里难安,你拿些钱给我,我坐牛车去。”
谢广赋给了王氏五十文钱,王氏拿着钱就去了。
谢花哪里知道王氏要去找王大夫,彼时她正在河边洗衣服。猪蛋蹲在一旁陪她洗衣服,小海来找他玩,他也不去。
晌午,谢花用洗干净的冼菜煮了十个鸡蛋,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用来下饭。
鸡蛋刚煮熟,王氏从外头回来,怒气滔天的拿了根竹梢子,进屋就结结实实的抽了谢花一下,谢花捂着屁股蹦了好远“你干什么要打我?”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要打你?我去镇上找王大夫问了,老四的病根本治不好!你个短命鬼人,你还跟我打起马虎眼来糊弄老娘了!我不让你掉层皮我就不是你娘了。”
谢花哪里还敢待在原地让王氏胖揍,她快速跑回自己屋里,把门闩上。“娘,王大夫的医术又不是天下第一,他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别的大夫也治不好,带去县上府上许就碰上能治的大夫了。”
王氏拿竹梢子打开,“你还敢狡辩,你给我出来。”
出来给你打啊,我又不是二傻,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跑的孩子少挨打。她还真没想到王氏会这么快就跑去镇上找王大夫对质,她本是想着隔几天去镇上再去王大夫,让他封封口。也是她大意,当时就应该和王大夫提的。
“好,不出来我看你还要不要吃饭,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出来,我看饿不饿得死你。”
王氏这才回过头,用竹梢子指着猪蛋道“你给我等着,回头再来发落你,小小年纪竟敢骗人了,我也不打你。”
谢广赋在红仁村的那片田里修田埂,王氏在田里找到谢广赋,把事一说,谢广赋也是急了,“这腿要是有了事,往后就是废人一个了,你还想着老了有儿服侍,别到头了瘫在床上还得我们服侍他,当初你劝着劝着我要过继,看吧,过继了一个什么样的!都托了你好弟弟王来福的福,给我们找了个病孩子,他就没干一件好事,弄个病娃来祸害我们。”
“来福肯定也是着人给蒙的。”
“都这时候,你还替他说好话。他为什么那么热心肠的给我们寻个男娃过继,不过就是想着立了功好骗得你这个亲姐姐的心,再坑了你的钱!”
“先莫管旁的,那个娃要怎么办?”
“怎么办?都入了宗祠了,只能想法子医治。”
“都医不好的病还怎么治啊,要个病娃不是给自己招累么?当初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的,要是有病娃我是要退回去的,能入宗祠自然也能从宗祠除名。”
“你要那样做了,是要招人说的。”
“我们是被骗了被蒙了,我们才是被人害了,旁人要说我也有话回的,再说了,咱们家的闲话还少么?这村里头哪家不闹点丑事闲话的。我们这就去他大伯家。”
猪蛋站在谢花的房门前,默默的流泪。
望着悲伤忧惧的他,她是什么安慰的话也不说出口,打开门,一把搂住猪蛋。
“三姐,爹娘肯定不会要我了,我回去了大伯娘天天会打我骂我,还不给我吃饭,我不想走,我要是没有病就好了,你不是说我的病能治好么?你是骗我的么?”
谢花终于忍不住簌簌落泪,“没有,三姐没有骗你,你的病治得好,只不过没有碰到医术高明的大夫。王大夫虽然没有把握能治好你的腿,但是你吃了药不也没那么痛了么?往后你也要吃,药你也认识,自己在山上采,不怕没钱买不起药。”
“三姐,我好想好想留在家里。”
谢花哽咽着点点头“姐知道呢。”
她头回如此痛恨自己年纪小,什么也做不主的无能。她并不是一个圣母的人,至少她从未想过有钱了要兼济天下,可事情发生在眼前她又做不到视若无睹。
王氏和谢广赋天黑了才回来。
王氏进屋就对着猪蛋说“明儿就送你回去,你也别怪我们不讲情义,我们也是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大伯和大伯娘把你害的。是他们把你害病的,从小就给你睡猪圈,大冬天的连双鞋也不给穿。别说是个小娃,就是大人也会整出病来的。”
猪蛋跪了下来“爹,娘,我求求你们,能让我不走么?我会多干活的,我也不吃那么多饭了。”
养了这么久,王氏也不是没感情,当下也是出了泪,把他扶了起来“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儿子来养的,可是我们养你是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的,你说你要是万一哪天瘫在床上了,我老了靠谁去?要是腿能治,我花钱给你治,王大夫说了你这是治不好的病,这都是命啊,我也是命苦。”
谢广赋找谢芬要了个荷包,放了些钱在荷包里,摸着他的头道“家里也没什么钱了,这里有三两银子,你自己藏好,不要让你大伯和大伯娘发现了,吃不饱饭自己去买点吃的。”
王氏把他穿过的衣服全打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