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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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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川长老拨弄着手中的药草,沉吟道:“假以时日,配全解药倒也不难。可存留她体内的毒素延误医治近两年,已经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以她的体质,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恐怕……”

忽觉一道冷峻的目光横扫过来,行川长老生生的将未出口的半截话语压了下去。

慕容轩挑挑眉,问得比沉非更简单:“如何救?”

“老夫只有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说来听听。”

“老夫根据她的症状与脉象,先行提取了部分药引。”行川长老指了指盛放在桌上的墨绿汤汁:“须知世间万物无一不相生相克,故而解药也含有几味剧毒。但她的身子已经虚弱至极,万一试药途中再出点差错,便是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还请两位斟酌一番,这药,到底用是不用?”

慕容轩看了看沉非。

沉非脸色青白一片,半晌,哑声道:“容我再想一想。”

说着匆匆迈出房门,脚步凌乱,那背影,在暮色中生出几分难言的悲怆。

慕容轩若有所思的走到桌边,修长的食指绕着药碗边缘打圈儿,过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说:“行川长老应该知道,玄宗上乘心法有一式叫做推宫过血。”

“有是有,不过……”行川长老洞悉其意,长眉下意识的皱了皱,斟酌道:“门主若是与她过血,最多不过是延缓她距离下次毒发的时间,自己却也染毒,可见是个得不偿失的法子,不妥。”

“得不偿失自然不妥。”慕容轩的拇指和食指捏着碗沿,隐隐可见肌肤下绷紧的青色血管,他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

“其实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郑伯心生隐忧,不动声色的劝慰道:“门主不如先稍作休整,待风左使回来再做定夺。”

郑桓宇忙跟着附和:“属下也认为……”

话没说完,但见慕容轩一扬手,眨眼功夫,将一碗药汁喝得涓滴不剩。

祖孙俩目瞪口呆。

慕容轩咂咂嘴:“味道真不怎么样。”

“门……门主……”行川长老也懵了:“你这是……”

“最安全的法子,就是我先服用这有毒的解药,再替她推功过血,一来两相中和,二来我也可以控制解毒的过程,不会过量。”仿佛事不关己,慕容轩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释然。

郑伯又惊又急,脱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你势必先替她受过百毒相克之苦,还要损去大半功力!北陆六千轻骑滞留南淮腹地,你身为主帅,怎能掉以轻心!藏经阁半数以上的长老也还未得知天义门主就是你慕容轩,你倒先废去半身功夫,到紧要关头凭借什么力压群雄!”

“不用你说,我都明白。”慕容轩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怒,淡然道:“但我能怎么办?从开始攻打宜都就是错,父王召我回京当众鞭笞,是我从小到大未受过的耻辱,我当时想着,只要能找到她,再怎么着我也认了。如今好不容易让我得偿所愿,若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那我之前所做的也都是白费,我办不到。”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办不到。

众人哑然无语。

沉默片刻,行川长老率先起身告退,顺便打了打圆场:“老夫这就与允昌长老分头行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备齐解药。” 他见慕容轩神色有异,知道是药劲上身,又嘱咐道:“门主如有不适,万不可强撑,必要时可先用内力逼出部分毒素。桓宇,你立即命人备好药池,今夜子时便可启用。”

慕容轩略略颔首,待到房门合上,这才重新坐回沉璧身边。

指腹轻抚过她的脸,唇畔绽开一抹浅笑。

罢了,先沦陷的便是输家。纵是注定因你万劫不复,终归是我心甘情愿,谁让我先对你卸下心防……

子夜,月上中天,营帐内临时搭建的药池水温并不高,薄薄的单衣难挡寒意,慕容轩将沉璧抱坐在怀中,用匕首划开两人手腕,伤□叠,缓缓浸入药汤,提气运功。

疼痛渐远,意识存在的那一刻,他与她是如此的接近,血脉交融,生生不息。

昏睡的女孩喃喃梦呓,苍白的小脸毫无生机,他低下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角:“别怕,有我。”

五天五夜的肌肤相亲,只隔一层轻纱,他并未生出半点旖旎之念,一心一意,只盼着她能尽快醒来。

山谷空旷处,松涛阵阵,剑影萧萧。黑衣男子不知疲倦的练着剑,深秋的夜晚,汗水湿透层层衣衫,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将满腔怒火悉数泻出。本是极精妙的剑法,到后来却变成毫无章法的劈砍,枯叶卷着泥土杂乱四溅。

“我以为,你应该觉得这是件好事。”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站在暗处,瓮声瓮气的说话。

“好在何处?”秀美的眼眸中折射出寒光。

“玄宗秘法,推宫过血,沉璧必然无甚大碍,而他却因此折损去半身功力,这些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我说过,我想要的一切,绝不以沉璧为交换。”

“他并没向你提出什么要求,他甘受牵绊,难道你还取之有愧么?”

黑衣男子半晌没能答话,持剑的手越握越紧,骨节泛白。

蓦然扬腕,啸风撼空碧,沿途树木被齐齐腰斩,剑身没入一株百年老松。

他手掌翻转,啸风刃受内力吸引,陡然折返,刹那间,百年老松轰然瓦解成碎片。

“程竞阳!”他似要将这三个字嚼碎了咽下,咬牙道:“轮到你还债的那天,我绝不会让你了断得这般痛快!”

第六天,沉璧终于醒了,只觉自己又像大病过一场,全身说不出的瘫软,手腕上还多了一道类似割脉自杀的伤口。沉非对此的解释是慕容轩救了她,别的也不大愿意多谈,被沉璧问紧了,便找借口躲去练兵场。

生病了必定请来过大夫,沉璧以为他在气恼自己谎称怀孕的事情,便不大好意思往枪口上撞,实在难耐好奇心,她去找慕容轩之前还设计出一个自以为很有技巧的开场白。

首先,表现出矜持的诚意:“我要如何报答你?”

慕容轩端坐桌前批阅公文,头也不抬:“从前你也救过我一命,算是两清了。”

“可那时候你给过我很多银钱,而我往后也帮不了你什么。”

“真这么想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吧。”慕容轩其实也就顺口一说,如往常一般逗她玩玩。

不料沉璧半天没吭声,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低声诅咒。好巧不巧,他的营帐斜对面,隐约可见两顶粉红帐篷,暧昧的颜色招摇着众所周知的秘密,那里边住着军妓。

沉璧转头看了看他,他慌忙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又不缺这个。”沉璧深以为然。

“你……”慕容轩被她不甚在意的态度撩得怒火“蹭蹭”上蹿,想也不想的冷笑:“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本王早说过,就你这身板,还没办法让本王有兴趣。”

“幸好。”沉璧白了他一眼,不屑的扁嘴:“你不如先告诉我,你施了什么法子救过我,我也好估摸个对等的方式偿还。”

“你我之间就需要算那么清楚吗?”

沉璧想了想,点头:“我不喜欢欠人情,何况,我哥是你手下,我更不想与你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

余音未落,手腕就被人拽住,她一个不稳跌进对方怀中,视线中蓦然闯进一抹阴鹜的蓝。

不等她反应,一张薄凉的唇狠狠封住她的。

理智化为灰烬,慕容轩有些气急败坏,连最基本的技巧都忘了,粗暴的抵开她的牙关,近乎报复的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感觉到她的挣扎,他腾出手捏住她的下颔,让她无法咬人。

就这样将一只狂怒的小野猫按在怀里,亲了个够本。

末了,指尖拭去残留在她唇边的银丝,轻佻的笑:“这便算是还了吧。”

“啪”的脆响,他瞧着她甩出一巴掌,却并未躲闪,任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

“慕容轩,枉我当你生死之交,你却……丝毫不懂尊重!”沉璧反手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憋着不掉下。

“你就懂吗?我将寒毒一事告知与你,却也不需要你时刻来提醒我有过多少女人,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只怕是比狎妓的嫖 客尊重不了多少吧?”

沉璧愣了愣,结结巴巴道:“我从未那么想过,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莽夫,就没有资格谈论其他,懂感情的,除了你沉璧,再没有别人。”后悔的念头一闪而过,只剩气恼,慕容轩满不在乎的冷笑:“没错,我是不懂感情。生死之交?你不会真傻得以为我有功夫去惦念那些有的没的吧?因我而死的人多了去,我哪年哪月才交得完?你只需为我活着就好。”

最后一句话,低沉有力,碧蓝的眼眸望着她,并无半分戏谑。

沉璧被一番言之灼灼的话语轰得晕头转向,见慕容轩理直气壮,似乎方才被侵犯的是他,而自己才是那万恶的小人,还来不及字斟句酌的消化,气焰便被灭了三分。她呆了半天也不知从何反驳,只得讪讪道:“我活着便是活着,与你有何关系?你既不稀罕你我的交情,今后就……”

还没想好今后又该如何,就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她底气不足的瞪回去,慕容轩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大喇喇的拂袖而去。

沉璧被哽得十分郁闷,蹲在地上揪了几丛草,忿忿的嘟囔:“你要是真介意别人的看法,当初做什么又说些显摆的话,当我很乐意打听你的风流韵事么?”

她一径抱怨着,全然忘了起初哪来的气。 

红帐香暖

北陆军队驻留宜都,对南淮而言,如鲠在喉。

但是宜都的境况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惨不忍睹。慕容轩攻下了这片城池,却将军队驻扎在城外几十里的浅滩上,于是城内的百姓还是与往常一般过日子,未见有多大变化。

对慕容轩的统帅才能,沉璧是一点都不怀疑的,他很懂节制,凡事张弛有度,知道从大局考虑,善于收买人心。想来若不是沉非急着找人,他也不至于挥兵硬闯宜都,如今被南淮切断退路,留给老百姓的喘息空间实际上也是留给了自己,他需要时间好好盘算下一步棋。

下一步……

沉璧很回避这类问题,浮生梦醒,她自觉在参悟人生上又有进益,直接表现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酒的好感度大增。

军营最不缺的是酒,对远离故土历经杀戮的将士们而言,酒是麻痹神经的好东西,不仅消愁,亦能壮胆。不过,受军纪所限,他们只有在出征前或是凯旋后才能得以畅饮,这就便宜了沉璧。

一个人的酒量高低其实是可以训练出来的,沉非在的时候,她不敢训练得明目张胆,这几日沉非受命出城打探风声,她便偷偷钻进伙房营帐,在堆积如小山的酒坛中挑来拣去。

伙房大厨知道她是最受主帅器重的风将军的妹子,于是待她格外殷勤,推荐了好几种北陆特产的青稞马奶酒,沉璧嫌味儿太冲,又不好当面拒绝,一眼瞥见角落里有几个圆滚滚的白底粉彩瓷坛,外观甚为可爱,便问道:“那是什么?”

厨子照她所指方向看去,原本不大的眯缝眼变成一条线,神秘兮兮道:“那可是好东西,不过姑娘不能喝……唔,一定要尝的话,须得经过主帅同意,论功行赏。”

“是吗?”沉璧用竹勺舀起一点,低头去闻,果然醇香扑鼻,不由暗笑慕容轩小气,她眼珠子一转,将瓷坛搁回原地,起身道:“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差点忘了正事,主帅刚让我带句话,说想喝碗羊肉汤。”

“是!”厨子立刻如受军令:“小的这就去准备,姑娘自己招待了。”

“行,我也改天再来。”沉璧慢吞吞的往帐篷口走了几步,趁厨子一门心思的忙活,又悄悄折回来,拎了只粉嘟嘟的瓷坛开溜。

入夜的月色十分柔和,沉璧躲过巡逻的卫兵,抱着酒坛来到营地后方的小山坡上。

秋风转凉,沉璧抖抖索索的抱着酒坛,几大口下肚,这才略暖了身子。

泠泠酒水一路滑过喉间,肺腑都像是烧着了一般,沉璧忍不住轻咳,嘴里又苦又辣,生生呛出了眼泪,连带着心脏都被扯痛。她闭眼深深呼吸,良久才平复下来。

如她这般,要说只为了想念一个人,还不大贴切。

她其实很希望自己能狠下心来遗忘,但,不舍,却也是真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命运似乎喜欢和她开玩笑,每次给了她一个幸福的肥皂泡,在阳光降临的时候,便会彻底蒸发掉。

恍若昨日骑竹马,堪堪已是白头翁,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怀瑜说,她是他的妻。

泪痕未干,沉璧仰头又灌了一通酒,脑海中浮现出他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幕,笑得全身发抖。

信物在,情生不觉。

她只是从没想到,会是他。家国天下,过眼繁华,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

三年之约,她该怎么办?

明月别枝,情伤佐酒。不知不觉,沉璧手中的酒坛变得空荡荡,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喝高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视线果然重影,这还不算,她堪堪迈出出几步,体内竟升腾起一股奇妙的热度,肆虐冲撞,似在急切的寻找出路。

沉璧好不容易扒拉开衣领,脚底一个踉跄,下坡就图了个方便,几轮翻滚,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已趴在了坡底。

好在坡度较缓,草皮也厚实,她干脆仰面躺着,任草尖冰凉的露珠沁透衣料,倒是舒服了不少。

朦胧中,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张开眼使劲瞧了半天,仍辨不清对方长相,干脆伸手去摸,摸到纠结成一团的眉头,当下奇道:“你也不快活么?”

迷迷糊糊的被半抱起,来人抬手覆上她的额头,丝丝凉意渗入灼热的皮肤。

他的声音听来确实不悦:“你又有什么不快活的?”

“唔,你的手……好凉快。”

沉璧抓住来人的手不放,仰起的脸颊触到他脖颈处裸露的肌肤,倍觉舒缓,便更加起劲的往他怀里拱,不听使唤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用力拉扯。伴随着愈发轻飘的神智,沉璧下意识的将来人当作冰块,只想着剥光了才方便降温。

厨子晚饭前给慕容轩送来一碗羊肉汤,他当时正忙着与几位将军议事,没空理会,等到散会了才觉得莫名其妙,叫来厨子询问了一番,然后就找去沉璧营帐,结果扑了个空。

好在她也没跑远,他在营地后方的小山坡下找着了她。

她偷喝了酒,而且还是军中专门用来打赏立功将士们的酒,他一闻到那种特殊香味就知道是红帐香,说白了,就是兑了春 药以尽一夜欢情的酒,普通男子也只受得住一碗,她却将整坛喝了个精光。

他正考虑要不要点了穴道让她睡个安稳觉,她倒先出手了。

男人的定力有时候可以强烈得不可思议,有时候又脆弱得不堪一击,关键还在于,遇上了什么人。沉璧显然算不上挑 逗高手,她只是循于本能。一个简单的扯衣带动作,她笨手笨脚的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打了个死结。温软的身子靠在慕容轩怀里扭动,若有如无的诱惑,他的皮肤甚至能清晰的感到她呼出的热气,混着淡淡的体香侵入他体内,凝结不散。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将她往外推开了些。

“为什么……解不开?”她偏着脑袋自言自语,星眸半张,满脸无辜。

“因为……那个……回去再说。”他哑着嗓子,凭着所剩无几的定力,瞅准她的昏睡穴就要下指。

不料她竟似听懂了他的话,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腰上攒了劲,就地弹坐起来,正撞上他的肩膀,他屈着腿还没站稳,便被她扑倒在地。

他汗水沁了一身,她竟“咯咯”的笑,挣扎着仍想直立。

几缕青丝拂过他唇畔,他再也忍受不住,抬手环住她的纤腰,微微欠身,吻上那一抹近在咫尺的嫣红。

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回应,她的舌尖带着清冽酒香,似乎要将他的世界融化。

慕容轩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再是贪婪的索取,仍嫌不够。两人交缠的津液流淌而出,他的唇滑向她小巧的下巴,一点点细细咬着。

沉璧的身体越来越热,唇间飘出的气息,馥郁如兰,暗暗撩动着慕容轩的底线。他情 欲渐炽,轻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拉住她的衣襟往双肩褪去。布满硬茧的手掌自她圆润的肩头缓缓下滑,爱抚她光裸的手臂,由上至下,复返而上,说不尽的怜惜珍爱。

这亲昵温柔的举动立竿见影,沉璧发出困惑的嘤咛,呼吸渐显紊乱。清朗的月光勾勒出女孩玲珑有致的身躯,他的唇流连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时轻时重的舐弄着她柔软的颈项,缠绵至胸前,不假思索的挑开她的肚兜。

“沉璧……”汗珠滚落在娇挺的蓓蕾上,蓝眸缓缓闭上又睁开,颤抖的手沿着她的曲线游走,他一遍遍亲吻她迷乱的双眼:“给我好吗?”

她发出浅浅的呻吟,躁动不安的寻找他的唇。

全身好似着了火,蓬勃待发的欲望叫嚣着放纵与宣泄,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她。梦中渴求过无数次的场景,明明触手可及,盘桓在混沌神智中的一丝清明却还在犹豫,他竟然害怕,若今夜得到了人,明日便再也得不到心。

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更贪婪。

他的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轻吮她的耳垂:“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想她却躲开了去,含糊不清的笑:“痒,好痒……怀瑜,别闹……”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慕容轩陡然愣住。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程怀瑜。”

沉璧并没有回答,衣物尽褪,大约也不那么热了,她如婴儿般蜷成一团,安静下来。

慕容轩呆了半晌,心中五味杂陈,臂弯忽地一沉,枕着他胳膊的女孩呼吸沉稳,已然睡去。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唇角不觉牵出一丝苦笑,俯下身,恋恋不舍的吻着她光洁如玉的脊背,呢喃低语:“丫头,你只能是我的……只是我的,好不好?”

浮云收尽,银汉无声,此生此夜明月在。

次日,沉璧头疼欲裂的醒来,盯着帐篷顶看了很久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顺带模模糊糊的想起自己做了个荒诞无比的梦。

服侍她梳洗的婢女端来一碗醒酒汤。

她乖乖喝完,心虚的问:“谁让你煮的醒酒汤?”

“昨夜值守的卫兵在后山坡上发现姑娘醉得不省人事,便报告了王爷,王爷命奴婢们好生照料着。”回话的是慕容轩从越王府带来的随身侍婢,模样生得俊俏,身段儿更是一流,再加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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