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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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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婆显然不太合适,人家会说你的立场站到哪里去了?狗娃对村里未嫁的女人一个个过滤后,还是觉得雪梅做他的老婆比较适合。一是雪梅是个快三十岁的老处女,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而且俩人过去曾有那层意思,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没有能拢到一块;二是雪梅是佣人出身,也算苦大仇深,是革命的依靠对象,能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当个助手,对于自己今后的工作是有好处的。至于雪梅愿意不愿意嫁给他,他自会有一套征服她的办法。狗娃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脚步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吴文章出事后,雪梅还是和桂花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吴家家业已败,大太太将她赶出吴府,桂花母子度日艰难,自己留在她家过日子已经多余,不仅不能帮上她多少忙,而且还多了一张口,因此她主动向桂花提出搬出那低矮潮湿的长工屋,到相思寨另一户大户人家帮工去了。当时桂花见雪梅主意已定,也没阻拦。俩人在一起生活几年,以姐妹相称,情意深厚。临走时桂花将自己几件像样的衣服送给了她,雪梅十分感激。后来,雪梅省吃俭用,用帮人做工积攒的钱搭了一个茅草屋,从此她有了自己的家。每天她除到人家家里帮工外,早晚在家还可以帮人纺纱赚几个子儿,因此孤身一人的生活还不算拮据。
  雪梅脾气也有些古怪,自从早年她和狗娃那一段单相思后,雪梅便没有再爱慕过任何一个人。她已经发誓不再嫁人,一个人平平静静地生活。前些年,给她做媒的人真是踏破门槛,可雪梅毫不动心,一一婉言相拒。十六岁来到相思寨,一眨眼十二年过去了,不大不小也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为什么对那男女合欢婚姻大事不理不睬呢?相思寨的男人女人们都颇费猜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雪梅看来,一个女人心中只能装下一个男人,即使那男人负心于你,你也不能再去寻找另一个男人。由于这种正统思想的影响,雪梅已经别无选择了。她曾经爱过狗娃,狗娃就成了她心中的偶像,虽然狗娃没能和她共合枕之欢,但她的心已经属于他了。因此她这辈子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男人进入她的生活空间。
  前些年,她还在等待着狗娃的变化,可后来听说狗娃暗地打着桂花姐的主意,之后又干了一些损心败德的事情,雪梅那颗心便为之冷却了。从此雪梅对他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解放后,狗娃当上了村干部,成了相思寨的大红人。村里土改运动闹得轰轰烈烈,几天就要开一次群众大会,每次都是狗娃坐在主席台上作报告。雪梅坐在群众中,望着慷慨激昂的狗娃,心中不禁纳闷起来:这狗娃如今真的变了!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见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台上,便捅了一下她的腰肢说:“雪梅,想男人了吧,你看狗娃现在多威风,当初你要跟了他,真是有享不完的清福啊!”雪梅醒悟过来,白了那女人一眼说:“别嚼舌头,我才不稀罕呢!”雪梅口里虽这么说,心中却很不平静地掠过几丝喜悦。
  夜里,星星在眨巴着眼睛,相思寨一片沉寂。只有吴家院内的灯光还亮着,村干部和工作队的同志正在这里开会,商量下一步工作。会上决定村里成立贫雇农协会,在工作队的指导下负责村里的全面土改和成份划定,狗娃任贫协主任,根据狗娃的推荐,刘金山王雪梅也当上了贫协委员。会议开到半夜才散,工作队赵队长把张狗娃送到门口说:“老张,贫协会要马上开展工作,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轰轰烈烈开展土改工作,我们可不能落在人家的后面呀!”狗娃笑着回答说:“赵队长放心,明晚我们就召集贫协委员开会讨论后段工作,保证如期完成工作任务。”赵队长把一支手电筒递给狗娃说:“来,把电筒带上,路上小心些,现在阶级斗争十分复杂,要注意安全呀!”“谢谢赵队长关心。”狗娃说。赵队长送到门外十字路口,便停住脚步,沉思了一会说:
  “老张,我想你现在是村里干部,人家都还叫你狗娃狗娃,多不顺耳,这小名也得改改啰!”狗娃说:“那就请赵队长费心,给我取个响亮些的名字吧!”赵队长用手挠挠脑袋然后说:“我看就叫世杰吧,世界的世,豪杰的杰,怎么样?”张狗娃细细地琢磨着:“张世杰,好!赵队长,你真是文章满腹,这名字也取得如此响亮,太谢谢你了。”赵队长笑了笑说:“英雄盖世,豪杰革命,希望你甩开膀子把土改工作搞好,不负我们党和政府的重托啊!”“一定,一定!我张世杰会尽心竭力的。”
  告别了赵队长,张狗娃匆匆地走在那不宽的田埂上,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有如此辉煌的时刻。赵队长如此信任他,把宰割相思寨人的一切大权都交给自己,他感到莫大的荣幸。他要使出浑身解数,把赵队长交给他的土改工作任务完成好,一来让赵队长和工作队其他同志放心,二来也让相思寨过去瞧不起他张狗娃的人知道他的那点厉害。他暗自想:这相思寨已是我的天地,谁有我风光,谁不恭敬我三分,谁敢在我的太岁头上动土?相思寨的男人女人都在我的手掌之中,我叫你上山,你绝不能下水,如有胆大妄为者,我就叫你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张狗娃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他住的不再是那茅草房。解放后,斗地主分田地,他作为积极分子分到了村里那姓张的地主的两间瓦房。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自己家的房门,门上一把铜锁锁着,他感觉到一种孤寂和凄清。他想,我现在在相思寨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家庭的温暖,享受不到女人的温存。缺少女人的家是残缺不全的。一个孤单单的汉子,纵使有天大的本事,没个女人陪伴,也是无聊至极的。望着那黑沉沉的瓦房,他想到了雪梅。今晚,在工作队召开的会议上,他提议让雪梅进入贫协,得到了工作队赵队长的支持和允诺。这是他苦心思虑的征服雪梅的第一个步骤。本来他想等到明天再去雪梅家报个信,让她欢喜一阵,顺便叙叙旧情,然后瞅准机会来个“先兵后礼”,硬把她揽到自己怀中。可现在他感到时光已经一刻也难捱过,他要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她弄到手。
  他心里盘算着今晚的行动,然后折转身向那约一里路远的茅草房走去。夜色迷蒙,月亮躲进了云层,几颗不太亮的星星在天空闪烁,田野上暗泽无光。狗娃打着电筒,在长满衰草的小路上快步走着,心中在不停地拨动着他的如意小九九。
  茅草屋不大,孤零零地立在一瓦砾堆上。这里原来是一个碾屋,还住着几户姓吴的人家,后来这里的主人选定村上的另一块风水宝地,做起了新居,这里就成了一片断砖碎瓦,并长满了草丛。雪梅在这里搭茅屋,墙壁的砖大都是从这片瓦砾堆中找出来的。因此还节约了不少开支。狗娃对这茅草屋也已经十分熟悉。过去他在卖发糕做那小生意时,常常绕着道儿到这茅屋旁转一圈,想找雪梅叙谈叙谈,然而雪梅早出晚归,难得碰上一面,即使老远望见狗娃向自己走来,雪梅也不愿勾起心中的回忆,总是绕着道儿走开。狗娃白天走村串户叫卖,晚上回家就想睡觉,何况雪梅一直对他比较冷淡,他也就死了这份心。解放后,他当了村干部,成天东奔西颠,忙于钻营和公务,也没有闲心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因此,这茅草屋他还没有很好地光顾过。现在他想得到的已经得到,追逐女人也摆上了他的议事日程。他走近茅屋,茅屋没一丝动静,他猜测到雪梅已经熟睡。他用手电筒照着木板房门,并轻轻地推了一把,门闩上了,但门闩还露了半截在他眼底下。他一只手用手电照着,一只手用两个手指轻轻拨动门闩,他要让雪梅措手不及。他轻轻地推开门,然后蹑手蹑足走进屋内。屋里黑沉沉的,狗娃屏声静息走到睡熟的雪梅床边,将雪梅盖着的被子掀开,然后用电筒照看着。雪梅仅穿了一条裤衩,光着上身仰躺着,两只雪白的大奶子倏地跃入狗娃的眼帘。本来狗娃想逗逗雪梅,让她来个手足无措,然后再施进攻。没想到此刻狗娃见到雪梅那白馒头一样的大奶子,体内顷刻便潮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他恨不得一口去把那暗红色的乳头咬下来。只见他饿狼般向雪梅身上压上去。雪梅在昏睡中感到有一个东西猛扑上来,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她一边喊着“救命呀”,一边用双手用力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狗娃。狗娃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说:“雪梅,别叫喊,是我。”雪梅仍猛推着狗娃说:“狗娃,你这畜牲,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人!你禽兽不如,给我滚开!”狗娃仍紧紧地压着她,嘻皮笑脸地说:
  “雪梅,我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你也没尝过男人的鲜,我们就”雪梅打断他的话说:“死狗,你这不要脸的,我真是错看了你?你走开,不然我可要叫人哪!”“叫人,这附近哪有人救你。好吧,这样,我们还是好好谈谈!”狗娃松开手,从雪梅身上爬下来。雪梅忙起身穿上衣服,一双眼里放射出愤怒的光。
  狗娃把灯点亮,然后坐在床边说:“雪梅,我没有老婆,你没有丈夫,你就嫁给我吧!”
  “休想!”
  “真的吗?那你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没看我等了你十多年吗?”
  “别假惺惺的,我可不听你的甜言蜜语,你走吧!”雪梅说。
  “雪梅,我说的全是真心话,你嫁给我吧,这些年我心中想着的全是你呀,我可是非你不娶呀,你难道还没看出我的心吗?”狗娃似乎很动情地说。
  雪梅在昏暗的灯光下望了狗娃一眼,一股同情心又油然生出:“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若有虚情假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算了,谁跟你赌咒发誓。”雪梅说,“你实在太坏!刚才”
  狗娃说:“雪梅,刚才多有冒犯,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好吗?本来我是来向你报告一个喜讯的。嘿嘿没想到“深更半夜,你闯进一个女人家,亏你还是个村干部呢?明天我要去工作队那里告你!”
  “好哪!雪梅,其实我的心一直是向着你的。今晚我们开会,成立贫协会,我就向赵队长提出让你当贫协委员,贫协委员也是村干部咧!赵队长当场拍板定了,还说村委会今后就让你当妇女主任。刚才我是来给你报个喜讯的。”“你真的这么抬举我?”雪梅听说自己当了贫协委员,将来还当妇女主任,心中不禁泛起一股热浪。她在心里想,当个村干部,真要比一般平民高出一截呢?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女流之辈,也能在村里当个“官”,她知道,这是狗娃兄弟抬举她,狗娃心目中真的对我有情?她拧了一下油灯说:“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狗娃看到雪梅脸上由阴转晴,便打起进攻战来,他一本正经地说:“雪梅,我骗你不是人,明天晚上开群众大会,赵队长会在大会上宣布的。你就等着当你的委员吧!”说完,他向雪梅身边靠过去,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一只手。
  雪梅把手抽出来说:“狗娃哥,你别这样?”
  一声“狗娃哥”,使狗娃的心中如灌了蜜一般,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这样亲切的呼唤了。她瞧着雪梅有些红润的脸,身体中似有一股欲火在燃烧,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雪梅一把搂在怀里,说:“雪梅,我好想你,我们结婚吧!”
  雪梅用力推着他,但他的手像铁嵌一样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她不再推让,只是一个劲地说:“狗娃哥,你松一松,我把它给你,还不好吗?”
  狗娃听了雪梅的话,便松开双手,一只手搂着她的颈脖,嘴唇却紧贴在她灼热的脸蛋上吻着。
  “狗娃哥,我要你明媒正娶!”
  “我会的,你放心吧!”
  “你以后不会反悔吧?”
  “不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算了吧,我信你!”
  狗娃扯掉了雪梅的衣服,将她抱起来丢到床上,自己便扒光衣服,迫不及待地爬上床。今晚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享受到一个女人的温存和柔情,让这个不眠之夜成为他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雪梅羊羔般躺在床上,任狗娃尽情地发泄。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雪梅还赤身裸体地躺在狗娃的怀中,脸上流光溢彩。她终于让狗娃给征服了。第二十一章
  残阳如血,把一片赤色涂抹在吴府大院的破败砖墙上,院墙上的标语清晰可见,油漆剥落的大门洞开着,有三三俩俩的人进进出出。
  荷锄耕种的人们陆续回家,鸡鸭“咯咯”地叫着,各自寻找归窝,家家户户的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相思寨又归于宁静之中。
  这时,在相思寨的那条窄窄的小道上,匆匆地走着两个人,他们是桂花母子俩。
  离开相思寨几年,母子俩受尽了艰辛困苦,终于盼到了解放。这些年,桂花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相思寨。虽然相思寨曾带给她苦难和不幸,但她还是认为相思寨是她的归宿。
  桂花带着水生朝吴家院子走去。她站在台阶上,望着那血红的标语,感到异样的新鲜。
  “娘,我们进去吧!”水生拉着桂花的胳膊说。
  “好,不知这院里发生了什么变化,走吧,我们进屋去。”
  大门内走出一位步履蹒跚、满头白发的老人,水生眼尖,连忙拉着桂花的衣角叫道:“娘,你看,那不是吴爷爷吗?”
  步下石阶的吴三抬起头,见是桂花母子俩,几乎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步跨下石阶,说:“是桂花和水生吗?”
  桂花听到这亲切的呼唤,如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迎上去说:“干爹,你好吗?这几年不见,您老了很多。”
  吴三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拉着桂花和水生的手,无限辛酸地说:“苍天保佑,你们母子总算平安回来了。”
  桂花说:“干爹,这些年我们母子十分想念您呀!”
  “我也一样,一做梦就看见了你们母子俩,每天我都要在佛祖前为你们烧香磕头,求神灵保佑你们平安呀!”吴三感慨地说。
  水生拉着吴三的手说:“爷爷,有我爹的信么?我娘可想我爹呢!”
  桂花嗔怪地说:“水生,爷爷面前不要乱讲话。”
  “是嘛,是嘛,我听到你梦中还叫我爹的名字呢?”
  “这孩子真是懂事了,”吴三说,“桂花,水生长得越来越像他爹了。”
  桂花好像勾起了自己的心事,她抚摸着水生的头说:
  “也不知他爹现在在哪儿?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等他爹。解放了,我想,他要是活着,他要是没忘了我们娘俩,也该有个信儿了。”
  “是呀,是呀,荣标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等着吧,他会有信儿的。”吴三说着说着,不禁也老泪纵横。
  他们边走边说,进了吴家大院。
  桂花领着水生走向长工屋,吴三推开门,屋内乱糟糟的。这里许久没有住人了,地上一踩一个脚印,屋顶千疮百孔,老鼠在屋子里窜来窜去,毫无顾忌。吴三捂着鼻子,一股浓浓的霉味仍直冲鼻孔。吴三说:“桂花,这里怎么能住人,到我屋内歇上一宿,我明天帮你来检检屋顶。”
  桂花走到门前说:“干爹,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和水生来收拾房间,将就着点吧。”
  吴三见桂花坚持要住这屋里,便帮她扫地铺床,直忙到深夜才回自己屋内睡觉。
  第二天,吴三赶早过来帮桂花修补房子,还把自己家的一点粮食背了过来。桂花和泥,吴三抹墙,水生帮着拿这拿那。吴三边干边讲述着说:“自从你走后,大太太气得昏死过去,你走后的第三天,她一根麻绳上吊了。”
  桂花感慨地说:“她作的孽太多了,这就是报应吧。”
  “唉,吴家可是树倒猢狲散哪!桂花,这几年,不知你和水生是怎么熬过来的?”
  桂花说:“世道真是艰难哪!开始在我二姐家住了些日子,后来就到了岳阳城里,搭帮我弟弟帮我找了一份帮工的差事,我们母子才勉强维持生计。但城里毕竟不是我的家,这长工屋才是”
  “我知道,你是念着水生他爹,桂花,你的心肠真是太好了!”
  “干爹,雪梅成家了没有?”桂花问。
  吴三笑着说:“她是狗娃媳妇啦!这张狗娃可是我们相思寨的红人,贫协主任、依靠对象、土改根子,头上的桂冠可不少,只是变得更懒更馋,成天像狗一样跟在工作队的屁股后面,舔工作队长的屁股沟子,凡过去得罪过他的人他都踹你一脚。桂花,你也要当心点呀,狗娃可真是一条疯狗!”
  桂花说:“雪梅跟了这下流坯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雪梅恐怕是冲着狗娃那村干部才嫁给她的,因为人家有权。这不,雪梅也当上了贫协委员,这相思寨的妇女主任迟早是她的了。”吴三说。
  太阳落山了,吴三收拾好工具,桂花淘米煮饭,吴三要走,桂花说:“干爹,忙累了一天,歇歇,吃了饭再走!”
  水生也拉着吴三说:“爷爷,您别走,在我家吃饭。”
  “好,好!爷爷不走就是。”
  桂花掏出几角零票子,对水生说:“快去打半斤酒,让爷爷舒舒筋骨。”
  水生风风火火地去了。
  吃完晚饭,吴三回家了,水生坐在床边打瞌睡,桂花为他脱去鞋子,将他抱到临时搭起的铺上。屋内一盏如豆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暗光,四壁空空的屋内寂静异常。劳累了一天的桂花还没有半点睡意。她环顾着这间破草屋,像在寻找着什么,心中无限感慨地说:“荣标,这间屋子是你从前住过的地方,我和儿子水生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黄昏时分,桂花和水生背着柴草从田埂上走过来,走至桥上时,水生说:“娘,看你背得汗淋淋的,歇会儿吧!”
  “好,水生,来帮娘把柴放下。”
  水生走到桂花身边,帮着卸下桂花肩背上那捆沉甸甸的柴草,连忙用衣袖为她揩着汗说:“娘,等下让我来背!”“傻孩子,你还小,背不动!”
  桂花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望着墙上的大红标语出神。水生更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口中喃喃地念起来:“穷人翻★★★身★★★得解放!”
  桂花高兴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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