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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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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星提起了陈东耀的头颅,想要将他的眼睛闭上,可试了几次,他的眼睛都是睁着的,宋子星一叹,道:“莫非来世,我们也要为敌?”

事后,花无多无比遗憾的对宋子星说:“天下第一的采花贼最想采的就是我,可惜没采到就死了。”

宋子星闻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却听花无多轻轻一叹道:“有些可惜。”

宋子星忽然明白了花无多此刻的心情。

他没想到,陈东耀与她相识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日,彼此已有些惺惺相惜,难怪陈东耀竟然丝毫未曾胁迫伤害她。或许就连陈东耀都知道,要想得到她的真心,唯有真心以待,不能用强。

他拉起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便将两只手都握在张新忠,揉搓,道:“你突然见到我出现,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她望着彼此相握的双手,微微蹙了一下眉,便道:“握在昨日突然看到陈东耀身边那个谋士魏迁事,便已经猜到了些许。”

宋子星笑道:“你记性倒是很好。”

花无多一偏头,道:“也怪不得我记得他,我只是记住了他的山羊胡。”

宋子星失笑,便听花无多道:“其实,在看扫魏迁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在利用我。”

“你怪我吗?”宋子星问道。

花无多摇了摇头,笑道:“给我塞纸条的那个乞丐,我刚到会稽的时候见过,说明你早已经叫仁注意了我的动向,我藏在草垛下的那个舞姬知道扫第二日,我从陈东耀府里出来,她仍没有回府,我当时就是十分奇怪。按道理,我点的的穴道,并不会让她睡那么久,我后来踩性明白,是你在暗中帮我。”

宋子星望着她,坦然道:“我猜测到了陈东耀随你的心思,会稽的空周赛我想你一定会来看,便实现提点了魏迁一句,与他合谋引陈东耀离开重兵把守的东阳郡到会稽,我暗中安排了三百人化装成附近的老百姓,乘龙舟赛之际混进了会稽伏击他。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了陈东耀对你的心思,没想到他会那么迫不急到的想要见到你。当我听说他夜探客栈抓走了徐清的时候,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说道此处,宋子星咳了咳,眼见花无多提挑眉,又继续道:“当我听说,你安然无恙的时候,才车死明白一件事。”

“明白了什么?”花无多问道。

“当初我栽在你手里并不是因为我命不好,而是因为我的命太好了。”

花无多扑哧笑出声来,亦想起了自己初遇宋子星时,宋子星被她弄的凄惨无比的模样。见宋子星蹙着眉显然也想起了往事,望着她的目光漾着柔情,她微微偏过头去,问道:“话说回来,听说陈东耀待魏迁不薄,为什么他会听你使唤?”

宋子星道:“说到底,这事与你也有几分关系。”

“哦?”花无多一挑眉,便听宋子星道:“魏迁素有鬼才之名,他眼见陈东耀对你的心思跳过我与刘谦大兵压境的威胁,魏迁心灰意冷。他料到我迟早会拿下整个附件,便事先为自己策谋,与我暗中取得联系,私下达成协议,他助我拿下附件,我保他一家平安。”

“你会信他?”

宋子星笑道:“我对他自然是信五分忌五分,他是个人才,虽然我不是很欣赏他的品行,却知道她的谋略,如果他真肯祝我一臂之力,我就如虎添翼。而且,我自有信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魏迁贪财,我答应事成以后,会让他来去自由,如果他想走,可以带着钱财远走高飞。还有,他不仅贪财,而且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若这世间有什么事在他眼中比得过钱财,那边是他的夫人和儿子。不巧,他的夫人和儿子都在我手里。”宋子星道。

“你抓了他夫人和儿子?”花无多惊叹。

宋子星道:“两年前,我就派了奸细进了他府里,得知他十分惧内,而且老来得子,对儿子更是疼爱有加。此番,我不过是赌一把。魏迁也是个有胆色的人。他静静等了这许多天才来见我。”

原来他已筹划了两年之久,花无多惊叹之余,再也说不出话来。

宋子星淡淡的说,“我很可怕吗?”

花无多摇了摇头。

宋子星又道:“还是你在怪我,利用了你引陈东耀来会稽?”

花无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淡淡道:“其实,在看到魏迁的那一刻,我很震惊。为了杀陈东耀。不仅是我,就连徐清,你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虽然当了你的棋子,可我和徐清一样,都不怪你。徐清自不必提,你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是肯的,而我自己,是无法怪你,虽然是你利用了我,可要来看我龙舟赛的是我自己,惹上陈东耀也是我自己晦气,与你何干?”她轻轻一笑,道,“或许……我明知道被你利用了,也不好怪你,也怪不起来。”

她看到宋子星眼中有她的倒影。她移开了目光,微微偏着头道:“还记得吗?战场上,我挑战陈东耀时,你蹭说,你对我的纵容连你自己都感觉到害怕。我偶尔回想这句话时,竟觉得很感动。你让我与你并肩而立,同进同退,让我感觉到你,真真实实的你。有好有坏,有优点亦优缺点,如果我早知可以帮你对付陈东耀,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她蓦地站起身来,走向营帐门口,临出门前,道,“宋子星,我发觉,你真的很了解我,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我忽然有些害怕真的会对你日久深情。”言罢,一掀帐帘,逃也似的出了大帐。

夜半,星光洒满大地,她睡不着,总因今日那番话而有些辗转,宋子星对她再明白不过,而自己……一想到刘修,胸口便是一闷。她不知道自己对宋子星是怎么样的一番感情,只知道与刘修不同。忽然不知道今日那番话说得到底对还是不对。宋子星之于自己,究竟是什么?一时想到心烦意乱,她便起身想要出账透透气,可一掀开帐帘便看到了帐外的背影。

她一怔。

是宋子星。

他背对着她的营帐仰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光洒在他身上,斑驳而清冷,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夜风吹起他的衣襟,带着些许寂寥。

她忽然心生怯意,悄然放下了帐帘,退回营帐内,坐下怔怔发起了呆。暗夜中,她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何此刻的自己会如此彷徨无措,想到帐外的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留在宋子星身边已近大半年了,自己为何还是如此彷徨?她摸入怀中,拿出一幅画卷,在桌案上铺展开来,手指抚摸着上面的他,忽然萌生了一丝去意。

第三十六章吴羿纣王

近日,花无多得知了公子翌的一些消息。

吴翌自从被封为成王,仍然住在西凉侯的封地。西凉侯的封地地处边境,北方常有匈奴来犯,边疆百姓屡受欺凌。风闻他近日领兵数次击退匈奴,一口气击退匈奴百余里,十分受边疆百姓拥戴。

在成王吴翌名声日渐大震时,朝中有些老臣上书言当今皇帝年幼,刘家外戚干政,权倾朝野,为保吴家天下,小皇帝退位,让成王殿下继任大统。

听闻,上书的老臣,不久便病故了。

而后京城便有流言说那老臣不是病故,而是被刘家害死了。

京城局势动荡。

梁王嘲讽道:“刘家外戚干政,权倾朝野,刘氏父子乃奸佞弄臣。打算学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应起兵诛杀之,清君侧,还吴家一个干净的天下。”

自此,梁王、西京侯等吴氏家族王室闻风而动,纷纷召集军队,领兵攻向京城。

唯有与刘家唇亡齿寒的晋王与刘家一体,刘皇后将梁王、西京侯等人扣上乱臣贼子犯上作乱的罪名,命飞将军刘景赶赴西边抵御西京侯,澈王刘修赴北方抵御梁王大军。

宋子星曾提及,刘家私下与匈奴等蛮夷暗中有来往。不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她望着这卷一直带在身边的画卷,仿佛想起了往昔,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般无拘无束,令她怀念,不觉唇边染上些许暖意。

宋子星杀了陈东耀之后,却秘而不宣,一路势如破竹。

同年七月,宋子星六万兵马兵分两路先后攻下东阳郡、达安郡、永嘉郡与会稽郡,唯驻守会稽郡的太守、陈东耀的舅父安永南与宋子星僵持了半月,其他几郡均顺利拿下。后安永南被杀,临死前后向苍天哀叹道:“是美人计亡我陈家军啊!”

士兵如实回报时,花无多正在宋子星一旁,听到此言不禁面露疑惑问道:“说的是我吗?”

宋子星严肃道:“不是你,说的是我。”

“我呸……”

同年八月,宋子星攻入建安,拿下了整个福建。

宋子星收拢了整个陈家军,该杀的杀,该入狱的入狱,建安城一日斩杀数百人,便是花无多听了也面色发白。宋子星却握着她的手道:“战争就是如此,你还想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吗?”

花无多怔了怔,没有回答。

宋子星言辞恳切的道:“那种重活累活还是我这个男人来吧,你在后面帮我呐喊助威擦汗递水就好。”

她斜视他,视如草芥敝屣。

他晓得一如既往的淡雅而温和,望着她的目光却很是欠揍。她心中一悸,瞥转了目光。

自宋家军攻入福建。

魏迁带着多年搜刮的财宝逃之夭夭,宋子星没有派人去追捕他,可没过多久有人来报,说魏迁因被人出卖,死于出海执勤啊,财宝辗转又送回了宋子星手中。当宋子星手下抬着整整二十箱的财宝给宋子星过目时,在宋子星旁边的花无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正盯着那些金银财宝有些晕眩时便听宋子星道:“若兮,你怎么流鼻血了?”

花无多忙捂着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不是要放过魏迁吗?”

宋子星道:“我的确放他走了。”

花无多血流不止,宋子星拿出一方布帕帮她擦拭,花无多抢过布帕捂住鼻子,指着他半晌,方才叹道:“我才不信,与虎谋皮,死有余辜。”

宋子星淡淡一笑,却听花无多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他是什么鬼才,怎么会算不到你会杀了你?”

宋子星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没杀他,虽然我并不想放他离去。毕竟,以他的才智,可以扶持陈东耀这等人物称霸东南,他日出海到了比邻国家成为他人的幕僚,也极有可能会对福建沿海不利。只是他对我抓了他的夫人和儿子这事颇为忌讳,也心知他实乃贪财之人,他日恐我不能容他,便执意离去。不过,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放他,便绝不会为难他。他的死,要怪,只能怪这二十箱财宝。”

花无多一撇嘴道:“恐怕你早知道他会出事。”

宋子星笑道:“魏迁爱财如命,但他的夫人和儿子在他心里却早已胜过钱财和他的性命。他明知自己带着这许多财宝会凶多吉少,所以,事先派人送了夫人和儿子出海,只自己一个人带着这许多钱财,死也只死他一人。”

花无多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道:“不行了,我再也看不下去,我得出去,出去……”

宋子星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财宝,摇头失笑。

宋子星收拢了陈东耀的军队,原本六万兵马,在短短的三个月已成了六十万。送自行自攻下福建后,便计划向西进军,刺客的刘瑾正与大将军徐振对峙。

宋子星连续攻下福建、广东两省,刘瑾大军入广后,滋扰当地百姓,大肆搜刮财物。而宋子星却规劝了徐振追随自己,更在徐振的帮助下收拢了整个广东君,至此,平定了整个江南后方。

刘瑾在大肆敛财之后,兴奋之余方才后知后觉自己丢了什么,便与宋子星撕破脸皮,割了淮阳、宜春两郡后,不欢而散。

刘瑾在走前,说了一番话,其中一句花无多记得十分清楚,他说:“西京侯与梁王叛军实乃大患,我此去乃奉皇太后之命要去助飞将军一臂之力。”飞将军名曰刘景,是刘修叔父之子,刘瑾堂弟,亦是当今一员猛将。

听闻今年春,匈奴再次卷土重来,自扰边境,此时西京侯封地上,北有匈奴肆虐,东南有刘景大兵压境,再加上一贯谨慎小心的刘瑾潜伏南方,相比甚为吃力。虽然现今吴翌东部都牵制着东征的刘修。根据上次李赦来说,公子争跟在吴翌身边,公子巡跟随吴琪去了东北,而公子紫阳、公子语、公子诓却跟随在了刘修身边。想到昔日同堂吴琪、赵巡必有一日会与刘修、温语、公孙紫阳、王诓各为其主刀剑相向,花无多便觉心情沉重。吴琪、吴翌如今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情景,她想都不敢想。不知不觉间越发牵挂起他们二人。

刘瑾走后,花无多一连两夜都没有睡好。如今消息闭塞,除当初托付李赦为吴翌带去那个锦盒外,花无多已有近一年没有见到吴翌了,此刻想到他深陷重围的情景,竟有些暗暗担忧。一年来,从起初的怨怼,到如今的挂念,每当她想起吴翌,发觉自己的思念都有增无减。当初得知他与刘修同要娶齐欣之时,经对他产生了些许怨恨,可如今回想,那一晚,他握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有他在身边时,心情却极其的复杂。

他之所以要娶齐欣,或许也与刘修一般,只为了齐家在朝中的影响力,想到这点,几遍时隔一年,她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可一想到,他如今深陷重围,北有匈奴,南有刘瑾,东有刘景,身份尴尬,竟有些担忧他现如今过的好不好……

他过得好不好?好不好呢?一连数日,花无多辗转难眠。

这晚,她如何都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穿好衣服,来到宋子星的营帐外,帐外的侍卫正欲进去通报宋子星她来了,却被她阻拦。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转身回了自己的帐中。她怔怔的坐在黑暗中发呆,直到,帐帘被人微微掀开。目光所触,宋子星的目光温柔似水,令她闪避不及。

她不让宋子星点燃烛火。

他笑她,“睡不着?”

静夜里,她点了点头。

他道:“有什么要找我说的?”今夜,他的声音尤其温柔。

她沉默半晌。声音干涩的道:“我想走了。”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只知道他沉默了好久,方道:“要去哪儿?”

她说:“去找吴翌。”

他沉默。

她说:“对不起。”

她说:“我都知道,也都明白。”

她说:“我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埋在双腿间的头颅已经僵硬,久到她全身都已经麻木,她方才听见宋子星起身向外走的声音。在他走出帐外的刹那,她蓦地抬头看去,帐帘放下的瞬间,身后留下了他淡薄的身影,别无其他。

天未亮,她已经收拾好包裹,出帐时,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帐外的他。

她停在原地,甚至掀开帐帘的手臂都忘了放下,他竟然在帐外站了一整晚?昨夜下了半夜的细雨,他已全身湿透,狼狈的模样,令她忽然想到了刘修将她留在树上离开的那一日。那是怎样一番心情,她再懂不过,心中蓦地一痛。牙咬住嘴唇,不知不觉间她闻到了些许血腥味。

他回头望向她,轻声道:“我送你一程。”

她无声点头。

如此,他送了一程又一程。

直至她望向远方说:“不必送了。”

他方才道:“我为了要送你,又担心你会不辞而别,昨晚在你的帐外守了一夜。”

她暗哑:“你真傻。”

他道:“如果你肯留在我身边,让我做再傻的事情,我都会做。”

她摇了摇头,道:“我无法给你承诺。”

“为什么要等上一年之久?让我感觉已经游戏王了,又在一夕之间让所有的希望破灭。”宋子星问道。

“当初,也曾对他想娶齐欣心存怨怼,可是当我知道他身处困境时,忽然很想见他。不,我不只想见他,我还思念他,这种思念其实从未断过,一直也没有,而今更加令我坐卧不安,甚至夜不能寐,我恨不得马上奔到他身边,看到他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这一年,我在你身边,渐渐淡忘了刘修,却越发思念他。我知道,如果去找他,留在他身边,那条路恐怕比在你身边要难走百倍,可我想去。”

她不敢看他,垂首道:“对不起。”

他似笑非笑,苦涩一点点自心底开始蔓延,直至严重、手指,可仍旧无比平静的道:“我可以用非常手段留住你的人,禁锢你的身心。我作业淋了一夜的雨,那股愤怒与疲惫累积到了爆发的边缘,我以为我会那么做,可是当我今晨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那种冲动奇异的全消失了。”

他目光触及远方,声音带着些许空洞和无力,平静道:“我信守当初的承诺,做一个守诺的君子,放你走。”他忍不住扬起一抹讥讽,“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好,或许,我会后悔……”

“若兮,我明知道,如果就此放手,我们再见之时,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若兮……”他深深一唤,掷地有声道,“这次我要说,若然下次,你再回到我身边,无论让我付出何等代价,我都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开!”言罢,他蓦地勒转马头,绝尘而去,自始至终未曾回过头来。

而她却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望不见了,还在望……

是他伴着自己走出那段罪难熬的日子,不是不感激的。只是……

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花无多方才从东南赶到了西北,此时已是深秋季节。

时隔一年,再见吴翌时,却发现他变化极大。

眉间少了些许轻佻,多了沉稳,笑意少了轻浮,多了历练,肤色变黑了些,却越发高壮,恍惚眨眼间,便从少年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花无多望着他,忽觉千言万语卡在喉中,便那么痴痴的、傻傻的、吴翌的望着他,直到他将自己的脸撞在胸口的铠甲上,撞得她头晕眼花鼻子发酸方才清醒过来。

她边笑边狠狠捶打他的脊背,他亦笑,笑声从胸口震到她的耳膜,便听他道:“打就打,别用内力,会疼。”

扑哧,她笑出声来,一抹脸上莫名流下的泪水,仰头望着他道:“你变黑了,不过……”

“不过,比以前还要帅!”吴翌接口道,眼中闪着熟悉的戏谑,“你不说我也知道。”

花无多笑望着他。

他放开了她,却轻佻的挑起了她的下颚,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粗糙的指尖划在她的脸颊上,令她轻颤,本应躲开他的碰触和他此刻轻佻暧昧的举止,却不知为何,没有躲。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似水温柔,轻轻道:“为很么哭?不哭了,好不好?”

她笑了,笑得十分开心,望着他那恍惚漾出水来的双眸,又想哭又想笑。感觉他粗糙的手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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