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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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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着,想起醒来时他眼中的那抹心疼,那一刻在他怀中,自己心中一涌而上的心安,这许多日来,每每思及都令她微感不安,她亦不清楚自己对宋子星是怎样一番心思。其实,他对她也不是不好,或许该说,实在很好……她终非草木,他既用真心待她,她又岂能一直躲躲闪闪畏首畏尾。

但心里终究有些挣扎,她缓缓道:“既然……你待我……其实我都知道!”说到此,察觉自己的犹豫不决,她蓦地抬起头来,直视宋子星,大声道:“罢了,既然惹上了你这朵烂桃花,那今日我们便将话说清楚,我不是不能给你一次机会,但如果我

发现我还是无法喜欢上你,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也不要来纠缠我。”刚说完,花无多便有些悔意,不知自己如此做法是对还是不对。但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已无法收回,她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看着宋子星。

烂桃花……虽如此形容他……宋子星仍莫名地喜悦着。其实他并未想到花无多会如此说,她以为她还会躲避,他以为他的真心想要换来她的正视甚至真心对待仍旧遥遥无期,但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答应了。他莫名地喜悦起来,这种喜悦一瞬间竟让他

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握住她的手,却终究没有唐突,他嘴角含笑,轻声且带着隐约的颤抖,道:“好。”

花无多将宋子星的模样看在眼里,微微一怔,又因这声略带颤抖的“好”,竟忽然心生愧疚。此刻她竟不敢再去直视他,只移了目光看向桌上剩下的酒菜,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吃了什么,什么滋味全都无所察觉,只觉

得宋子星此刻望着自己的目光令她浑身控制不住的燥热。她微微挪了挪身体,向左挪了挪,不舒服,又向右挪了挪,还是不舒服,觉得整个身子一下子都变得怪怪的,怎么坐着都不舒服。就在她在他的目光下再也坚持不下去,想要丢了筷子逃之夭夭时,

听宋子星轻声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可愿与我同去杭州?”

闻言,花无多的心一下子软了,一句话随即脱口而出,“过年我就以真实身份与你回杭州去吧,我想你的家人恐怕早已知道我是谁了,遮遮掩掩也无甚乐趣。”言罢,她一怔,似不敢相信自己冲动之下答应了什么,一甩筷子,向屋外跑去。刚跑了几

步,她便觉此番举动颇为狼狈,便又停了下来。咳了咳,她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偷偷在袖中握紧双拳,深呼吸,尽量以平静的步伐踱出门外。出门时,她还不忘回身将门关上,只是再怎样,也不敢再看屋内的宋子星一眼。

花无多没有看见此时此刻宋子星的模样,若然她看见,必会不敢相信,宋子星也有无所适从的一刻,却也只有那短暂的一刻,而后便只剩浅浅入心的微笑。

去杭州府的路上,花无多坐在车里,闷闷不乐,一身新衣服别扭到不行。原本,宋子星送她这套衣服时,她还惊叹了许久,这套衣服很是特别,十分精致美丽,似为她量身定做一般。细想,宋子音在苏州时曾有一日量做衣服,便也拖了

从那时起,宋子星便花了心思的。

这身衣服,以白色锦缎为内衬,外配白色长袖纱衣,纱衣的袖口上绣着红梅,肩头亦有一株红梅缓缓绽放,明媚独特,腰悬红色流苏。不知是谁费了这番心思想出的花样,这样独特的服饰,她甚是喜欢。不仅衣服,宋子星还送来一套首饰

梅为题而做,想是配这衣服穿戴的。

清晨天未亮,花无多便起床洗漱,换上了新衣,简单梳好头发,自首饰盒中选了几枚红梅形状的花钿,戴在头上,配着一头青丝,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一阵怔忪。有多久没用真面目示人了?自有记忆以来,似乎变没用过真面目大方示人这样好看还是不好看,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她打开门正欲踱出门去,便发现宋子星已然站在门外。风过,隐隐吹起他的衣襟下摆,他听到开门声,不禁回头一望,她一怔,而宋子星亦是一怔。

他的衣服和她的竟颇为相似,宋子星身着白色长袍,腰系锦带,与她身上的锦缎是一个面料,袖口和领口一朵朵红梅花瓣仿佛是梅花不小心落在了他身上,和着云纹一路飘展。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清贵淡雅。

一个是男装,一个是女装。花无多蓦地瞪大了眼睛,心里面这个别扭……转身就想回去换下来,却被宋子星一把拖住,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硬是拖着她,将她塞到了车里。

看着车前骑在马上的宋子星笑如春风,她咬了咬牙,很想跳出车将他狠狠踹下马去。

第三十二章出入宋家

车轮之嘎吱嘎地出了苏州城,花无多正在车里咬牙切齿,便听见车窗外一人道:“我们宋家过年有个习俗,凡是尚未婚嫁的小辈到了我们宋家,上上下下的长辈都会给压岁钱。你有事我妹妹的救命恩人,算一下,我宋家上至叔伯姑姑,下至舅公姨娘

总也有个十几家,每家至少一百两,就是……”

花无多挑起车帘看着宋子星,深深蹙眉。

宋子星自窗口瞥了她一眼,又道:“你此番与我回去,一来是我朋友,二来也是小妹的恩人,我宋家因你救了小妹一命,上下都对你存了份感恩的心,绝不会怠慢分毫。”

花无多眉头仍未舒展。

宋子星又道:“我家过年十分热闹,吃的东西也不差,比我这将军府好了十倍不止,单是年夜饭那顿便有近百道江南名菜。江南第一厨便在我宋家。”

花无多眉头展了开来又皱了起来。

宋子星道:“你不必过于紧张,我家人很好相处。”

花无多扯下车帘,恨声道:“谁紧张了!”

宋子星闻言大笑,甚是开怀。

又行了一阵子,宋子星在车外道:“我考虑再三,你还是戴上面纱为好。”

花无多正闲得无聊,掀起车帘一角道:“你若让我骑马,我就戴上面纱。”

宋子星道:”让你骑马倒也不难,只不过,我们马上要转乘水路而行了,你若喜欢在船上骑马,我也是允的。”

花无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若喜欢在船上骑马,我便奉陪。”

宋子星轻笑,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言罢,递过来一方丝巾,竟似早已准备好的。

花无多亦未推辞,伸手接过,戴在了脸上。

苏州到杭州的路并不长,期间走了一段水路,不到傍晚,他们便到了杭州城。

宋子星一路与人寒暄,杭州城认识他的人实在是多,一路行去,花无多在车里至少听见他与十人寒暄过。

当中不乏女子细细的抽气声,她偷偷掀帘去看,便看到两个姑娘恰在她车旁望着宋子星骑在马上的背影,脸色微红双拳紧握,似乎紧张得不行。此情此景令花无多想起在苏州,一提起宋将军,一众小姐那副双眼发亮双颊发红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暗自揣测,宋子星在江南如此受欢迎,怎么至今还没有娶妻妾?在苏州,倒是曾听人说起过,到总督府为宋子星上门说亲的媒婆不下上百个,可这宋子星偏就一个都看不上,甚至有小姐欲屈居他的侧室他也不要,都说他专情。花无多却想,莫不是宋子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所以这么大岁数,还没娶妻,难道是……不行?!

花无多正在车里有些恶意地想着,便觉马车忽然停了,车外,宋子星下了吗,行到车旁,为她掀起车帘,对她笑道:“到了,若兮。”

花无多微微一怔,瞥了宋子星伸过来的手,一挥袖,自顾起身撩起车帘跳下了车。刚刚站稳,她便见此处明显不是正门,便道:“你回家都是走后门?”

宋子星道:“正门此刻人太多,不甚方便,我们还是走小门好些。”

花无多仰头望了望高墙,道:“其实我更喜欢跳墙。”

宋子星轻笑。花无多正欲迈腿进门,却被宋子星拦住。之间宋子星蹙着眉道:“不行,我们还是得走正门。”

闻言,花无多颇为不耐烦,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到底走正门还是走后门?”

宋子星道:“我原本想清静些,可你毕竟是第一次来我宋家,带着你从后门悄悄进入,总有些不妥。”便扯住了她的衣袖,坚定道:“先上车。”

花无多又上了车。信箱,不就是见几个人吗,有什么可怕的,再说这是回宋家,宋子星也这般诸多顾忌,今天的宋子星真是奇怪。

车轮吱嘎吱嘎响着,赶车的是徐清,宋子星骑着马走在徐清身边,有些犹豫地问道:“我今天看起来很麻烦吗?”

徐清一怔,亦有些犹豫地回道:“将军今日,的确有些不一样。”言罢,见宋子星瞪了他一眼,马上闭紧了嘴,不再说话,看起来专心致志地赶着车。

没过多久车又停了下来。

这一次,还未等宋子星掀开车帘,花无多便自行起身撩起车帘跳下了车。一抬头,她看见眼前黑压压站着一群人,至少有上百个男男女女,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见她如此跳下车先是一惊,耳后便是十分有默契地鸦雀无声。诡异子星浅笑着走到她身边道:“不用紧张,他们都太想见你了。”

原本粗心大意慢半拍一点儿都不紧张的花无多,由于宋子星的有意提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不禁低声讷讷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宋子星含笑低声道:“早晚得见的,不怕,随我来。”

已走出数步的宋子星忽然听见花无多喃喃自语道:“我应该先迈哪只脚?”

宋子星哑然失笑,一回身,走回尚在犹豫地花无多身边,一展臂,蓦地将她抱起,笑道:“哪只脚都不用迈了。”

花无多“呀”的一声,有些慌乱地道:“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因看着的人实在多,花无多虽恼他此举却也不敢大幅度挣扎,只将头埋在宋子星肩头,咬着牙威胁着。

未料,却听宋子星道:“我就是要给他们看的。”

什么?花无多愕然,一时间彻底恼羞到词穷了。睖睁了一会儿,她方才讷讷道:“如果我终究无法喜欢上你,弃你而去,到时候,你情何以堪?”

宋子星闻言脚步一顿,轻声回道:“我不悔。”

花无多闻言一怔,半晌,方道:“到时候我可不管,只当你自作自受,活该!”

闻言,宋子星苦笑。活了这么大,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忐忑不安地担忧着一个女子不喜欢自己,可面对的是她,却又无可奈何,出了苦笑便只剩无奈。如今他已是破釜沉舟,无路可退了,若然有一天她当真弃他而去……又岂是情何以堪那般简单。

在众人惊讶、睖睁、讳莫如深等目光中,宋子星坦然抱着花无多进了总督府。原本在门口迎接的管家直到宋子星与花无多已然进了大门,方才如梦初醒般随后追了上去。

虽然花无多带着面纱,众人无缘看到其真面目,但在场之人无不一致认为,她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至于美到什么地步,直到宋家晚宴时,一众宋家人方才见到了她的真面目。

晚宴上,花无多坐在宋子星身边,与宋子星同案而坐,席间全是宋家一众男子及长辈。女眷都在殿侧用珠帘隔着的地方用膳。俨然,花无多身份是不同的。但花无多从不多想这些细节,如此安排,便也欣然接受。席间,每人面前的案几上均摆放有几十种糕点,便是茶水、果酒也有用四五种。宋子星一一为她介绍,并每样夹一点放在她碗碟中,花无多也不客气,一一尝过去,便听宋子星道:“少食一些,后面还有更为丰富的主餐。”花无多点了点头。

花无多乃学武之人,刚吃了少许茶点,便听殿后珠帘内,有女子轻声道:“她就是方家二女方若兮?长得果真是美。”

另有一女子低声道:“那是自然,否则怎么会让那般眼高于顶的小子神魂颠倒的。”

这时,宋子星往花无多碗里夹了些菜,对花无多道:“这么多眼珠子盯着你,你会不会有些不自在?”

“的确有些不自在,原本我打算从今往后,以本色做人,不戴面具了。可现今看来,还不如戴着面具。”花无多回道。“嗯,以后还是戴上吧。”宋子星附和。

宋子星之母早亡,其父宋晨有几房姬妾却均无所出,唯有宋子星和宋子音一对元配夫人所生的儿女。宋晨本与花无多之父方正阳为故交,自然对花无多颇为喜爱。又因她曾救了宋子音一命,宋家上上下下对她更是热情。

宋晨本人出身军旅,颇不拘小节。花无多与他说了几句话,见他与自家父亲性情有几分相似,便也没了拘束。宋子星叔父宋演,花无多自然记得清楚,当初他在帐中与宋子星的那番对话,花无多记忆犹新,今日一见,却是个有些威严的老者,不过对她倒甚是亲切和蔼。

宋家上下对她如此礼遇,花无多说不出喜欢,却也不会讨厌,毕竟人家对你好,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看到宋演,思及他曾经说与宋子星有关自己的那番话,她心里总有些不能释怀。

宋子星心里自然明白,却也不说破,只与她说些其他的。

席间,有些应酬,宋子星帮她挡了,有些话,宋子星帮她答了,剩下的就只剩下吃东西了。整个晚宴下来,花无多吃得很饱,颇为满意。宋子星果然没有欺她,从差点到正餐再到瓜果,这顿晚宴至少有五十样不同种类的江南吃食,当真令她心满意足。宋子星说,过年比这个还要丰盛,花无多双眼一亮,甚是期待。

席间,宋演的七夫人毛遂自荐,欲弹奏一曲助众人酒兴,宋晨欣然应允。

琴方摆好,帘后便走出一个女子,长裙旖旎,纤腰不盈一握,神态优雅亦有些倨傲,年轻又不失风情。她迤逦走到殿前,先有礼地福身一拜,而后方才坐下弹琴。花无多不懂音律,也不知她琴弹的好还是不好,总之听着不讨人厌。

一曲方罢,众人鼓掌,女子起身方要退下,就听宋演道:“你过来坐。”拍了拍自己身边,女子一挑眉,面上似乎并未十分欢喜,却仍走过去坐在了宋演身边。恰好与花无多相对。

觥筹交错间,她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着花无多,在众人停语的间歇忽道:“听闻方姑娘曾一人大闹当今国舅爷的婚礼,还当众被国舅夫人打了一巴掌,拖出府去,不知此传言是真是假?”

宋子星重重地放下手中酒杯,杯中尚未饮下的酒便溅在桌上,那女子目光微微一凝,却仍注视着花无多。

一时间,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花无多,极静。

上座宋晨目光微沉,却未言语。

宋演只怒视了一眼七夫人。

花无多面带浅笑,直至对面女子含笑的嘴角开始僵硬,方才道:“七夫人说的一丝不差,当日我丢尽了脸面,后来想起这件事,死的心都有了。”

女子闻言,笑得含蓄而有深意,殿中更加静了。便听花无多一人继续道:“那日我去京城寻一位朋友,朋友一高兴送了我一瓶千醉,我这人自幼便喜好天下美酒,千醉天下间恐也只剩下纳一瓶,当下实在高兴,便小心将千醉放在了身上随身带着。当晚去国舅府观礼,忽然想起身上美酒还未尝过,便一时兴起被美酒引诱,浅浅尝了一点儿,我自然知道千醉非普通酒水,普通人喝上一口也要醉上三日,我仗着自己酒量好,便只浅抿了一小点儿,以为没事,谁知道,当我站在殿中多时,看到国舅大人牵着新娘出现在面前时,竟一眼将国舅看成了他。”花无多目光看向宋子星,宋子星明知花无多在瞎掰,却不拆穿,只目含深意地回望着她。花无多继续道:“我当时鬼迷心窍,酒气上涌,脚步虚浮,只当新郎是他,便借着酒胆冲了出去想要当众把他抢走,说来实在羞愧,人家国舅大人哪里肯跟我走……”说到此处,她目光低垂,似在害羞悔恨,却只觉胸口竟隐隐作痛起来。

这是便听宋子星接口道:“别说了,当时是我的错,今后我绝不会再辜负你。”宋子星的手当众握紧了她的,坐实了方若兮思慕他,而他曾辜负她一片深情,令她酒后失态之事。

七夫人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宋演却道:“是贱内多嘴,我回去自会惩戒。”

未料,七夫人却不甚在乎,一整面容仍旧淡淡笑道:“千醉,喜酒之人皆知其名。它是一种十分有来历的酒,据说一口即可令人醉上三日。只可惜此酒天下间再难寻觅,凡是好酒之人得之如得至宝,有幸得之,便是嘴上三日又如何?只是不知,方姑

娘可曾将此酒带在身上?让我等好酒之人闻上一闻也是幸事。”

当日花无多一口气喝下半瓶千醉,事后,还是宋子星将剩下的千醉交还给她,不过因当日醉酒喝了些洒了些,已经剩下不多了。花无多事后很珍惜地将剩下的千醉换了个掌心大小的瓷瓶装好,带在身上,之所以常常带在身上,是想或许危急时刻拿来当蒙汗药用也不错。千醉数滴融入酒中便可醉下一群人去,比寻常蒙汗药都好用,用银针也试不出来。花无多始终存了这个心思,所以刘修结婚当日身上才会带着千醉。

闻言,花无多一笑,自怀中拿出瓷瓶,道:“既然七夫人也是喜酒之人,若兮又怎能驳了夫人所求。”

当丫环将瓷瓶递到七夫人手里时,她微微凑在鼻端轻嗅,只一闻,便觉头晕目眩,面颊发红,竟然闻一闻也有了醉态。她道:“果然是千醉。”

宋演目光微露诧异,伸手拿过瓷瓶放在鼻端闻了闻,惊道:“真是千醉。不知,是何人送与方姑娘的?”

花无多道:“是洛阳李家三公子赠与我。”

洛阳李家三公子——李赦。

宋演闻言目光一亮。

殿中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均目露深意。

这时,上座宋晨忽道:“子星,你莫要辜负了方姑娘的一番情意。”

“是,父亲。”宋子星恭敬答道。

宋演当先举起了酒杯,对上座宋晨恭贺道:“大哥,子星寻得如此佳偶良缘,小弟甚是为你为子星开怀,小弟敬你一杯。”

自宋演后,宋家人一一敬了宋晨及宋子星。

一番红筹交错后,宋子星看着一旁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花无多道:“我知你心思。”

花无多一怔,忽然涌起一丝愧疚。却听宋子星轻声道:“若兮,你如今让那个所有人都以为你爱我至深,忧我负了你,给我做足了颜面,即便将来你离我而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我不要你,最多落个负心汉薄情郎的恶名。但是,若兮,不要总是想着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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