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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后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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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曲子也听了。我稍感疲乏。先走一步。”
  明伏离开的那一日,她没有前去相送。
  那日斜风细雨,她在西泠湖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地站了整整一日。
  7。
  诗词歌赋里,写了那么多的爱,写了那么多的忆。
  由是,如何不去爱,如何不去忆,如何不在意,如何遗忘,只得靠自己去琢磨揣摩。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艰难,她一路走来,遍体鳞伤。
  明伏走之前,将采悦楼转至了她的名下。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如何去经营一座青楼,确使她绞尽脑汁筋疲力尽。然而如此一来,有些悲伤,也就没了时间去细嚼,有些绝望,也就没了空闲去吞咽。
  明伏何等用心,她怎会不知。只不过此生,她必是无法回报了。
  既已知无以回报,便不再去顾及心中难安。不是说命有轮回么?那么下一生,她定专守着他。
  又是一年一度的踏青诗会。
  此时的她已能熟练地驾驭连夕。一人一马,行过当年的湖堤,当年的松林,行在当年通往灵隐的小道上。
  她忽觉这条路她走了这么多遍,却从未好好赏过这一路上的风景。
  原先是因为不曾留意,而后,是因为身边有比风景更吸引自己目光的人。
  再然后,是因为无心留意。
  “这位姑娘,请问,前去灵隐飞来峰的道,可是这条?”
  她闻言,转过身去。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他回来了。
  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身形。
  这是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的人。
  她并未回答他,只是牵着连夕,呆立在原地。
  “……姑娘?”
  “……”
  “姑娘?敢问前往灵隐飞来峰的道,可是这条?”青年走近两步,恭敬地垂首行礼。
  青年虽未微笑,但抿嘴时,颊边的两枚酒窝,仍可显出雏形。
  “……哦,嗯。然。敢问……公子今日来这通向灵隐的小路,……可是为了踏青诗会?
  “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今日来这通向灵隐的小路,可是为了踏青诗会?”
  “正是。”
  “此般意外一出,诗会定是赶不上了。敢问公子身份为何?来日在下定为公子补上诗会。”
  “哈哈,那便再好不过。”
  “在下,余杭西泠,苏小小。”
  “建业桃叶渡,阮郁。”
  ……
  记忆忽然涌入脑海,带着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自制地弯下腰,捂住胸口,蜷在地上。
  青年仍旧垂首回答道:“正是。”而后抬起头,正看见已然半躺于地上的她,立刻几步上前,用手扶住。
  “姑娘!姑娘可是不舒服罢?”青年慌张地搀住她,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半靠在他怀中。
  一股熟悉的淡薄荷气息。
  “……你是……”她拧紧了眉头,艰难的启唇,发出喑哑的声音。
  你可是他?
  她真想这么问,却不知自己期待的是怎样的答案。
  不是?
  好,那便作罢。
  是?
  那么阮郁,你可告知于我,这两年,为何音讯全无?你可告知我,为何不曾守诺,前来找我?
  你可告知我,可还爱我?
  你又可知,这两年,我过的是何等艰难?我受的是何等苦痛?
  倘若你真的爱我,那么你又何其忍心,何其忍心!
  除非你,真的没有爱过我。
  “在下,平山鲍仁。”
  她抬起头,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且坚定。
  青年没有骗她。
  失望之余,还有一丝庆幸。
  他果真不是他。
  诗会上,鲍仁仅思索片刻便能出口成章,丝毫没有他当年被逼作诗时的窘迫。鲍仁无论走向何处与谁交谈,都谦逊有礼低首作揖,丝毫没有他当年大气的神色与温柔且稍显羞涩的笑容。
  鲍仁的字从行楷,清晰且飘逸。
  他的字从行草,杂乱且富有神韵。
  鲍仁的眉头处时常沉锁,而他一向是舒展的。
  鲍仁的声音冷寂凛冽,如寒风穿竹,残月踏涧。
  他的声音低沉清越,似深秋雁过,春夜悠笛。
  鲍仁若无意间撞上她的目光,定会低首致歉。
  而他,会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将自己变作她的和煦春阳。
  他不是他。
  可鲍仁的出现,仍旧毋庸置疑的打碎了她原本竭尽全力粉饰的太平与安定。她做不到不去想那个青年,不去想他来自哪里要去何方,他此时此刻正在做甚,将来又要干些什么。她做不到不去打听有关鲍仁的一切,他的下榻之处,他的此行所为。他的故事,他的梦想。
  倘若……倘若,他能像他一样……倘若,她能把他当作他。
  她寻了个好日子,邀仍旧停留在余杭的鲍仁小聚。
  她记得诗会那日,他避开了所有的酒杯,至始至终端着自己的那一碗茶盏。于是她准备了上好的毛尖,上好的清泉。
  香茗入口,她捕捉到他眼中转瞬而逝的一丝惊叹。
  看到他的反应,她竟释然一笑,感到满足。
  “不知公子,是否介怀在下的身份。”
  鲍仁闻言,竟站起来作了一揖,“鲍仁不敢。苏姑娘才貌双全,德艺双馨,能被姑娘邀会,与姑娘同桌品茶,是鲍某三生有幸。只因命运无情,世事造弄,各人无奈选了各人的路。”
  她颔首,“说得好,只因命运无情,世事造弄。不知鲍公子,也有自己无奈选了的路罢?”
  鲍仁一怔,“……姑娘所言,鲍某不甚领会。”
  “你自小胸怀大志,意在仕途。”她轻抿一口茶。毛尖,有些太清苦。
  “……是……”
  “奈何求取功名之路漫长且花费巨大。你承担不起,便背井离乡,万里迢迢走遍江南,想要靠文笔为生,攒足银两。不料路遇匪徒,被劫去了先前赚到的所有银两,只得停在余杭。”
  “不知姑娘是在何处听说……”
  “倘若,我告诉你,我愿助你一臂之力,为你供全这上京的所有费用,而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会答应么?”她打断他,于茶盏中抬起头,平淡从容地看着他。
  鲍仁缓缓站起,用坚定且不屈的目光回望向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美艳动人,却让他,这个与她相识接触不到一日的陌生人,都感受到她身上那难以抑制的沧桑哀郁气息的女子,“鲍某虽不才,家境贫寒,仕途多舛,但风骨气度尚存。姑娘大可不必可怜鲍某,还是收回方才的话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可怜你?”她拿出了真实的性子,嘲讽的弯弯嘴角。
  鲍仁顿时哑口无言。
  “我亦是在艰难时日受过他人恩泽的人。知恩当图报,可耐我欠恩人太多,反而无以为报,便放弃作罢。然而,对于其它正处在艰难时日的人,我是乐意于尽我之所能相助的。”
  “……”
  “并且,我仅有一个请求。”
  “……”
  “仅一个而已,还望公子应允。”
  “……姑娘且先说。”
  “五日。陪我游遍这余杭。”
  鲍仁是欣赏她的。
  那样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少的女子,小小年纪便盛名广传于整个江南,才貌可见一斑。
  然而他未曾想到,那副倾国倾城的好皮囊下竟也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不可多得的灵魂。
  游玩的途中,她毫不介意的讲出自己的故事。会在讲到趣事时开怀大笑,会在悲伤哀婉处提着嘴角流泪。她会在看到漂亮的鸟兽时感慨惊叹,继而紧追其后,直到跟丢了罢。她会在发现野林叶间鲜艳而圆润的浆果时直接将鞋袜脱下,三下两下爬上树,摘下细尝。
  她会在山野间奔跑,会在江河边放声大唱。
  她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那日,两人游完同归,在西泠松柏林的小路上,她忽然开口。
  “他其实也是会做诗的。只不过那诗……还是不叫做诗比较好。”
  “……例如?”
  “你看,你看,就在那。”她上前快走两步,指着一棵最为高大蓊郁的柏树,“那日他就骑着青骢,停在这棵树下,我于现在这个方向,坐着油壁车。我跳下车,他也方束好马。我走过去,他说,他有了一首诗,只不过,只有两句话。”
  他以目示意,等着她说完。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他微默片刻,说道,“好句。”
  “是啊,在我看来,不究文藻修辞,这确是好句。直白,却令人感动。只不过,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未曾想好另两句。”她平静地赞美,平静地议论,平静地陈述。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鲍仁思索片刻,“不如直接加上当时二人相逢时的场景,后接此两句,表情意已定。此般叙事手法,倒不枉费后两句直白却感人的才情。”
  她笑起来,拍手道,“如此甚好。你果然是造诣颇高。”
  他轻笑,“那便加上……”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鲍仁,我可有同你讲过……”
  “嗯?何事?”
  “……没事,我记错了。”
  我有同你讲过,你很像他么?
  她给了鲍仁三万两白银的银票。
  鲍仁走的那日,她以茶代酒,遥遥相送。
  一饮而尽,满腔哀愁。她果然还是喝不惯毛尖。毛尖太过清苦,她的命里,早就不缺这样的物什。
  8。
  今年的春比之往日,来得晚些。
  白梅早已凋零,海棠却仍未吐露芬芳。
  捕快闯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绣手帕,绣的是一株并蒂莲。
  并蒂莲花瓣重叠且繁多,需要用到的不同颜色的绣线也多,针法复杂。待他们说明来意,她对捕快说:“快要成了,你们且等我绣完罢。否则到时候,又忘了该用什么颜色的线,该从何起针。”
  捕快一把从她手中扯过绣帕,“到时候?!小娘子真是天真啊,还以为能回得来?若是无大事,你当弟兄们愿意操着家伙逛青楼?”他□□着摸上她的脸颊,“再说了,我们当差办事,还需按小娘子你的节奏来?美人,面子可真大啊!”
  她猛地站起来,左手扫开轻薄她的捕快的胳膊,右手顺势抄起案几上的茶杯,狠狠地向他头上砸去。
  “既然回不来,那再多做件错事,也是无妨。”
  鲜血从捕快的额头流畅地淌下,顷刻间便模糊了他整张脸。捕快“啊啊”的叫着,惊慌地用手按着额头,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就像她刺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竟敢伤了老子,老子今日放你活着走出这扇门,老子就他妈是王八!”
  另一个捕快此时却冲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同伴,拦下他的剑,“你莫动气!上头说了,要活的,完整的!你把剑收回去!万一不小心伤着这女人了,且不管头怎么处置你,钱老板也不会放过你!”
  果然,是钱万才找的事。
  当年明伏怒发冲冠为红颜,之后虽是安抚了钱万才,可面子是当时输了就没得捡了的东西,钱万才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动不了明伏,动她就简单多了。更何况,当年之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而起。
  当年明伏方离开余杭时,她就料得到钱万才报复她的时机到了。失去了明伏的保护的她,堪比失了莲叶遮风挡雨的白荷,轻轻一阵风一场雨,就能散了花瓣。可是她却未料到,过了一年多,直到今日,这场报复才来。其中原委,着实经得起推敲。
  钱万才报官,声称她的采悦楼已逃了近三个月的税,税金近千两。
  逃未逃税她不知道,也无心知道,但她清楚的是,只要钱万才要整治她,随便一个理由都是足够的,她都无从反抗。既已在劫难逃,且看他最后开出的是怎样的条件。
  牢狱里空气潮湿,气味难闻。蚊蝇无时不刻不在眼前乱飞,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吱吱地叫声。外加春寒料峭,地牢内更是阴冷。
  她按狱卒发粮的时间,推断出此时正值午时。
  这是狱卒第十五次发粮,换而言之,今日已是她入狱的第六日。
  月白的云罗缎纤尘不染,发髻也丝毫不曾凌乱。除了吃饭时间,她始终静静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不哭不闹,不言不语。
  其间她虽未被传召,倒是有过贵客来这肮脏不堪黑暗无比的牢狱中探看过她。
  钱万才首屈一指。
  他带着小厮,走到关押她的牢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墙而坐的虚弱的她,轻笑一声:“苏姑娘,好久不见。”
  她勉强睁开眼睛,从上到下大量他一番,随即一笑,“钱老板,别来无恙。”
  钱万才饶有趣味,蹲下来,于牢门外平视着她,嘴角挑起一丝轻蔑的哂笑,“苏姑娘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像苏姑娘此等纤弱美人,是万万不得在这种地方多呆的啊。我钱某也算与苏姑娘有缘,愿以寒舍相邀,不知苏姑娘可否赏脸呐。”
  钱万才不似一般的土豪乡绅,满脸横肉大腹便便。不去计较他的姓名与家业,性格与手段,他也算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谦谦君子。可他是商人,爱面子重名声的商人。他能容许自己的风流多情之名传遍天下,也不容许谁妨碍了他这风流,谁断送了他这多情。
  他这是要她做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四年过去,他照样能用最有效最恨戾的手段,将回明伏这一军。
  他这是要让全余杭的人都得知,明二少爷当年怒发冲冠付出巨大代价救下的红颜,并不稀罕他,而是做了他钱万才的小妾。
  她闻言一怔,没想到他会直切正题,挑明的这么快。而后她使尽全身力气,做出娇媚惹怜的模样,“钱公子说笑了,奴家命贱,哪里适合如钱府般的大宅子。这里虽是脏了点,然是,配奴家的命。”
  钱万才挑眉,“哦,换而言之,钱某这是被拒绝了?哈哈,被江南名妓苏小小拒绝,不算失了颜面!不过……这真是苏姑娘你的最后决定么?”
  如果她不愿做妾?那要如何?
  倘若这件事的主谋只是钱万才,那么如果她未答应他,最坏的结果也就仅仅是在牢里坐一辈子,采悦楼关张大吉。因为以他的骄傲,定不会置她于死地。
  然而她很聪明,这件事,并非钱万才一人策划。
  当另一个起到推波助澜与权力后盾作用的人出现时,她不得不震惊。
  当朝宰相阮道。
  “老夫一直想着来亲自会会你,让我儿日夜思念、以命相守的女人。”
  仅一句话,就将她震杀在原地。
  “前年,他为推脱掉与吏部尚书许大人小女的婚事,纵火烧了软禁他的宅子。”
  “……”
  “去年,他为推脱掉与大司马楚大人独女的婚事,割脉未遂。”
  “……”
  “前些日子,皇上将六公主许配给他,你猜你那深情郎又干了什么事?”
  “……”他干了什么?他会不会……
  可惜阮道并未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道——
  “他吞了金。”
  “第二日婢女发现的时候,人早已僵硬。”
  ……
  “他从小就与他的兄弟迥然不同。他不愿舞喜文弄墨,不图功名利禄,不服看管束缚。最爱一个人牵着他那匹青骢,游山玩水,畅游天下。”
  ……
  “他母亲甚早之前就同老夫说过,一味地软禁他必是要出事的。可老夫当时并未在意,总觉得,关一关,正好改改他的性子。以他一贯的温和,倘若出了事,老夫也定能解决。”
  ……
  “可谁知他对你用情太深。老夫未曾料到,改是改了他的性子,却是改得更加执着顽固,极端易怒,全然不懂变通。”
  ……
  “可老夫不后悔。他看重的,不是我这个父亲;阮家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儿孙。然而,身为父亲,最后所能为他做的,却只能是成全。”
  阮道说着,长叹一声。
  “他走时留了书信,信中告慰了众人,却单单分毫都未曾提及你。你懂他的意思罢。”
  ……
  “由是,老夫亲自来此,送儿媳一程。”
  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本以为,他未曾爱过她。却不知,他爱得比谁都深刻,甚至早已甚于她。
  她本以为,他已然忘却她。却不知,他将她与自己的性命紧绑在了一起,没有一刻忘记。
  她本以为,这场爱情里,是自己输的一败涂地。然而事实上她确实输了,以另一种输得非常彻底。
  他太过高明,她根本赢不起。
  她忽然想要仰天大笑。
  那算命的老夫!你可看清了!我苏小小既是命里带煞,无法圆满,可我也终是拿到了我最为珍贵的宝藏!
  即便这珍贵的宝藏需要拿命来换,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
  想罢,她立身而起,微整罗裳,稍理鬓发,敬重地向阮道鞠下一躬。
  而后,对着自己倚靠了数日的那面墙,直撞而去。
  书中曰,人逝去之前的每一秒,都会被无限的拉长,用以回忆自己的平生过往。
  她忽地忆起,那年深春时节,草长莺飞,林荫小道,湛蓝天色。
  他那沉稳清越的声音,他那琥珀色的眸。
  “在下,余杭西泠,苏小小。”
  “建业桃叶渡,阮郁。”
  尾声
  今日,乃是当朝六公主大婚的吉日。
  建业虽是都城,但因建都不久,并不算繁华。像今日这般热闹,也是少有。由是百姓们皆举家上街,围观迎亲送亲的礼队,赞叹不已,庆贺欢腾。
  迎亲的队伍从城西阮府出发,当朝宰相阮道亦一身红衣,与妻妾相伴,满面春风地站在宅门前,手捋着胡须,慈祥且骄傲地看着马背上准备前去迎娶公主的新郎。
  那日他饭后散步,正巧路过软禁郁儿的后宅,推开门,想着与之谈心一番,却见郁儿正抓着一把未经打磨的碎金,一颗一颗,向嘴里投去。
  他一愣,随即大吼一声“住手!”,也不管自己年近五十的身体,几步狂奔上去,扑倒自己的儿子,扒开他的嘴,疯了似地抠着他的喉咙。
  “郁儿,你吐出来!你快给我吐出来!快!”
  阮郁漠然的垂着眸,睁开父亲的钳制,继续往嘴里塞金子。
  “……来人啊!快来人!快给我绑住他,快!”
  几个护院与仆侍立刻被叫进来。众人合力绑住阮郁,又请来郎中,喂下他灌胃的苦水,将他倒着吊起,狠劲拍打后背。
  阮郁猛地一阵咳嗽,几颗碎金子从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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