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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停笔、抬头,见苏培盛偷偷瞟了妍华一眼,这才转头道:“婵婵去东暖阁里歇息会儿。”
妍华福了福身子,顺从地点了点头。
待人走后,苏培盛才赶忙向胤禛禀了话,胤禛拍着龙案站起了身子,一双鹰厉的眸子竟在微微发颤:“人呢?快传!”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受袭
苏培盛刚要退下,又被胤禛叫住了。
胤禛往东暖阁的方向看了看,收回眸子的瞬间,出声道:“先莫要声张,人在哪里?朕过去就可。”
苏培盛顺着皇上的目光看了看东暖阁,熹妃在那里面待着呢,感情皇上是怕熹妃知道了会受惊。他轻轻“喳”了一声,领着皇帝往乾清宫去了,额头上还在不住地冒着冷汗:“皇上,回来的侍卫说,四阿哥离开他们的视线前,好像受伤了……”
胤禛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鬓角的斑白随着他额头的青筋而蠕动着,他在极力克制着心中呼啸而出的愤怒。他八月份才立下的太子,还未公之于众,这么快便受到迫害了?西陲战事还未平复,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外忧内患不绝,哼哼,很好,真的很好啊……他的牙齿越咬越紧,拳头也缓缓地握紧了。
妍华左等右等,待过了一会儿后,便有宫女进来跟她说,皇帝有要紧事,已经离开养心殿了,让熹妃娘娘先回去。
妍华默了默,想起方才苏培盛的神情,便觉着有些不安。方才好似是有个侍卫跑来与苏培盛道了些什么吧?苏培盛瞧了她两眼,显然是有所顾忌,所以胤禛才会将她支开。
她摇了摇头,觉着许是自个儿想多了,有可能是军中大事也不一定,她实在不该如此瞎担心。
然而还未等她离开养心殿,弘时便匆匆赶了过来,他一看到妍华便一脸关切地冲到她跟前,急急道:“四弟有事吗?没有受伤吧?”
妍华的心跳骤停,瞪了他半晌没发出声儿来。
芍药见状,忙急急问道:“三阿哥说四阿哥出事了?四阿哥不是去景陵了吗?”
弘时听她这么问,立马明白过来:“原来你们不知道啊。”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失望,是因为没能从她们口中问出消息而升腾出的失望。
“弘历怎么了?不是有许多人跟着吗……”妍华憋得难受,方才一口气顿在那里,眼下呼吸不上来了才记起来吸一口气。
弘时看了她两眼,也不隐瞒:“方才不是有人回来了吗?好像四弟他们受袭了……”
他话还未说完,妍华便将他扒拉到旁边,急急往外走去:“皇上方才去哪里了?皇上往哪里去了?”
知道皇上行踪的太监和宫女都紧紧闭着嘴巴,将头埋得很低,仿佛这样便不用为难了。正好被柱子挡住的一个小宫女见状,忙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妍华着急地逮住一个人摇晃了几下:“皇上呢?皇上去哪里了?”见那个太监不答,她便又换了个人继续摇,“皇上呢?皇上呢?快告诉我皇上去哪里了!”
没人敢回答,她急得失了平日里的体面,在养心殿里转了一圈也没得到答案。这下她终于恼了,蓦地定住,冷着脸站在了龙案前,只见她抿着唇敛起了眸子里的慌乱,静静地将大殿里的人扫了一圈。
连同弘时在内的所有人儿,都感觉有冷风在往脖子里钻,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不用告诉我具体的地方,只消与我说皇上往哪个方向去了。”凌厉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三圈后,她冷冷地出了声儿。
这时候,方才偷偷退下去的小宫女将良辰请了过来。胤禛进宫后,良辰便操劳前操劳后地安排着后宫里头的事情,只有她与木槿,进后宫的时候得了皇帝的特例,在皇上登基那一日便进了后宫,规矩什么的便在平日里抽空出来学。
而良辰还要安排潜邸里的丫鬟入宫一事,也要安排她们学规矩一事……总之她是接连累了四个多月,然后身子便受不住,忽而一病不起了。
她的病还未痊愈便又赶上皇太后薨逝,然后便又接着病了近两个月,所以她的病约莫到了八月初才好起来。但是因为先前病得太久伤了根基,所以从那之后她便将手头的事情彻底交给了永寿宫,安安心心地只在养心殿里伺候起来。
良辰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进来看到里面的气氛后,忙笑嘻嘻地行到妍华面前行了个礼:“娘娘这是怎么了?”
“你来了正好,你知道皇上往哪边去了吗?三阿哥说弘历受袭了,我想知道情况。”妍华见她来了,如得了个救星一般。
良辰为难地看了妍华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忙问,这时候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出了声:“娘娘,皇上好像是……往乾清宫去了。”
他的一个好心,事后自是受了罚,以至于在养心殿伺候的人儿,今后再也不敢与别人多舌皇帝的行踪,不过这都是后话。
妍华听了这话,忙丢下良辰便要往乾清宫去。
“娘娘去不得,皇上在乾清宫定是有要事要处理,娘娘这个时候去可能会惹恼皇上……”良辰忙追上前去揽住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不,我要去,我放心不下。良辰你放心,我有分寸。”她拂开良辰的手,行到门口是,对那个回了话的小太监道了声谢后,便急急往乾清宫去了……
“皇上,四阿哥受了伤后与魏侍卫一起不见的,当时驿站走水,所以……”
“为何会住驿站?”胤禛面色沉得凌人,半眯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侍卫。侍卫一路赶得急,连身上的衣服都未来得及换,臂上破损了好几处,隐隐沾着血迹,可见当时情况多危急。
有人袭击还不算,竟然还放火,这是要置弘历于死地啊!弘历年方十三,能与谁结下这么大的仇怨?若不是为了太子之位,想必也没人会对一个孩子赶尽杀绝!
弘历若是不幸殒命,便只剩下两个阿哥了——弘时与福惠,可福惠才三岁,他身后的人若是此时便开始动手,是不是太早了?难道是弘时?弘时,弘时……他的眸子蓦地一翕,难道是那个人?
“皇上,四阿哥说皇上尚且节俭,他更应遵从皇上的号召。”
胤禛曾下令让各宫将吃不完的粥饭层层赏赐,实在食不完,便晒干了喂鸟兽……弘时觉着此行许是为了考验他,他若是大摇大摆地住进各地官员的宅院中,总免不得要与他们周旋一番,搞不好还要被他皇阿玛误以为他小小年纪便学会结党营私了。
所以他从离京那一日起便决定了要住驿站,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听了侍卫的解释后,长叹了一声。不枉他对弘历期盼这么高,实在是这个孩子太懂事太周全了,将大清交给弘历,他想他约莫是会放心的。若是交给弘时,他搞不好成日里都想着新花样儿地去玩耍。弘历比弘时小,尚且有沉得住气的性子,像熹妃啊。
“你们便一个活口也没抓到?弘历失踪了你们便去给朕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见朕了!”这些人简直无用至极!他知道他的政权还未握稳当,可一个孩子去祭祖竟然都被迫害至斯,他焉能不怒?
“弘历受伤了?弘历不见了?”妍华到达乾清宫后,也未进去打扰,只立在外头静候。苏培盛还没来得及通报,妍华便从胤禛的怒气中听到了几个重要的字眼,只一个腿软便跌了下去。遇到孩子出事,她便冷静不下来。她倒是宁愿她自己遇事,也不愿听到孩子们受伤乃至失踪!
芍药一直扶着她,差点儿因此被她带倒。
苏培盛注意到外头有动静,也不敢再耽搁,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皇帝身边,悄声耳语道:“皇上,熹妃娘娘来了,在外头候着呢。”
“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他眼下没心思去安慰她,他要想法子找到弘历……
弘时离开养心殿后,便往承乾宫去了。见到齐妃的时候,他立马眉开眼笑:“额娘,四弟出事了!”
齐妃诧异,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忙朝两边看了几眼,梳月忙遣退身边的人儿,只留了他们母子二人。
“真是胡闹!你在人前要注意着些你的身份!你四弟出什么事情了?他出事情你怎可笑得这么高兴,若是传到皇上耳里,又要骂你不顾念手足之情了。”
弘时无所谓地撇了下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这不是在额娘宫里头嘛,再说了,儿子这笑是随心而为,儿子心里头高兴,自然就笑了。听说四弟受袭了,好像是受伤了。”
“哦?”齐妃闻言,禁不住轻笑了两声,待看到弘时笑得那么开心,她又忍不住顿了顿,“待会儿走出去,你不可再笑,若是被旁人看到,定要挑事儿了。”
“看额娘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吧?那我去找八叔问问情况,也不知四弟眼下情况如何了,真是急得我抓心挠肝。”
“嗯,也好,不过问完了还是要早点儿回来。你几个皇叔,如今就只有八叔和十三叔位高权重,你与你八叔亲厚些也好。还有你十三叔,若是能与他熟稔些更好,他可比你八叔更得你皇阿玛的倚重,你也抓着些机会。”
“儿子知道。”弘时说罢就想出宫去找八王爷,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熹妃跑去问皇阿玛这件事情了,额娘得空了可从熹妃那里打探一下,儿子明儿早上再来给额娘请安!”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回京
妍华被强行送回景仁宫后,担惊受怕了一夜,她一整夜都在做噩梦,身上一会儿惊汗连连,一会儿又冷得如置身寒窖。一夜也不知道被惊醒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听到弘历在唤她“额娘额娘”,声音里夹杂着隐忍的痛苦,却就是没有喊怕。
第二天醒来,她便有些发热了,但是她也顾不上等太医过来看诊开药,只急急地往养心殿赶。
胤禛夜里也未睡安稳,妍华赶到的时候,他与几位大臣正沉默不语,而他的眸子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廉亲王脸上。
妍华再急,也知道分寸,所以她候在殿外,听说里面正在议事后,便没有乱闯,只在外头静静等着。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有点儿似刀割般生疼。小宫女请她去旁边配殿喝两口热茶候着,她心里着急,只想着大臣一走她立马便进去问,所以并不肯挪步。
“廉亲王有何看法?”众人无异正在商议弘历被袭而后失踪一事,胤禛扫了众人两遍,最后将眸子定格在八王爷脸上,似乎想从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中找一丝裂痕。
“皇上,如今之计需以驿站为中心,扩大范围往四周搜寻。四阿哥若是受了伤,也不会离开太远……”
“皇上,依老臣的意见,需赶紧调兵去玉田县,将行刺的余孽捉到。若那些余党被抓,四皇子自然也就后顾无忧,会自己露面了……”鄂尔泰听着八王爷的话,连连摇头。
听说河北下雨,四阿哥一行人一路上难行,所以三天才行到玉田县。如今是第四天,人却不知所踪,哎。
“大人,此举不可,倘若四阿哥伤势严重,只怕难以自行露面。皇上,依臣之见,可将廉亲王与鄂尔泰大人的建议综合一下。派人增援玉田县,一面寻人一面缴清余孽。”十三转了转眸子,心里却在为熹妃担心,她若是知道此事,定会心急如焚吧。
胤禛默了默,并未出声。昨儿得知情况后,他便做了安排,若是当真等到此时才安排,弘历只怕早就遇难了。他今日召集他们前来,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看看八王爷是什么反应。但观察了这么久,他并未从八王爷眼里寻到什么可疑的迹象,难道是他猜错了?这件事情不是廉亲王所为?
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妍华等久了便觉得双腿发麻,本来只有一点儿低热,如今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后,病情倒似加重了,鼻子都开始发塞。
众人出来的时候,妍华退到一边,只远远与几位大臣点头示礼,十三最后走出来,看到她被风吹得生红的小脸,眉头一紧,禁不住上前两步:“熹妃在这吹了许久的冷风?如此不爱惜自己,岂不是要让皇上担心?”
“十三爷,硕……弘历如何了?找到人了吗?”
十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待看到她眼里的急切时,他暗叹了一声:“熹妃当照顾着自己的身子,若等弘历回来了,你却病了,还怎么照顾弘历?”
妍华闻言,眼里腾起一抹欣喜:“十三爷的意思,弘历找着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伤得重吗?”她鼻子一酸,眸子里立马泛起盈盈泪光。不过她顾及着这里是养心殿,面前又站着十三,所以便忍着没哭出来。
十三那话本是用来安慰她的,此时看到她满脸的希冀后,倒不忍心揭穿了。
正在为难之际,苏培盛出来了,请熹妃进去说话。十三点了点头,又对熹妃说了句“保重”便走了。
胤禛也无心批阅折子,看到妍华来了,便揉了揉眉心。他昨儿彻夜未眠,监视弘时的太监回话说三阿哥心情似乎不错,昨儿又出宫寻廉亲王去了。他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与弘时有关,可即便与他无关,他得知自个儿的四弟出了事反而那么高兴,便当真无情又冷血,他对此委实失望。
帮他择师,望他成才,他竟长成了这样!哎,他想起弘昀,弘昀在世时,可比弘时乖巧多了。当时若不是弘时调皮,弘昀又怎么会……
“皇上……”妍华进去后,张口便想问弘历现下在哪里,但看到胤禛如此疲累,她又生生给忍住了。方才十三爷不是说了吗,弘历已经找着了,安全了。
她兀自将十三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所以眼下看到胤禛这副模样,她便不忍心拿这件事情烦他了。
胤禛也不想跟她说弘历的事情,见她不问,他便也自私地没有跟她谈这件事情。心里头的烦躁在她的陪伴下,减轻了些许,俩人又像往常一样,他低头批折子,她在旁边伺候。
下午夕阳西下前,有侍卫急急赶回京城,说是正午之前将四阿哥与魏长安找到了。据说四阿哥只受了点儿皮肉伤,已无大碍,眼下处理过伤势后,又往景陵去了。
妍华闻言,这才知道上午的时候,是自己误会了十三的意思。眼下听到弘历安全了,她反而后怕起来。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她一定让那人血债血偿!她不是待人宰割的牛羊!
三日后,弘历祭祀完先帝后返京,妍华早早儿地与胤禛一起往宫门去,等不及的妍华时不时前行一会儿,胤禛无奈,只好跟着她一起,二人不知不觉就行到了太和殿。眼看弘历一行人远远而来,胤禛这才拉住了妍华,没让她再往前。
弘历的脸上,只有额头上有擦伤,全身上下看着并没有大碍。
一行人随着亲自前来迎接的胤禛与熹妃回了养心殿,待弘历平静地将祭祀的过程与胤禛讲了个大概后,胤禛便问起随行的魏长安关于受袭一事。妍华这才偷偷让人将弘历带进了东暖阁,心疼地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弘历却“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他的伤在胸口,被他额娘那么一熊抱,压到胸口了。
他却红着脸假装不是伤口痛,只道:“额娘,孩儿大了,额娘再不要这样了,被阿玛瞧到要怪孩儿不懂事的。”
他想转移话题的伎俩自是被妍华识破,妍华二话不说,黑着脸就让人扒他衣服看。弘历早已到了知羞的年纪,红着脸不让,所以宫女也不敢动手。
“硕儿乖,给额娘看看你伤势。你若是不给额娘看,额娘这心里头总是要提心吊胆的。”
弘历扭捏着不肯,只红着脸道:“额娘,伤势不重,已经无碍了,随行的太医给上过药。这么冷的天,额娘难道要让孩儿光膀子吗?”
妍华的动作这才一滞,看到弘历扭捏的脸色才发觉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你不要骗额娘,真的没大碍?疼不疼啊?”
弘历刚想诚实地点头,转而又摇起了头:“不疼,额娘就放心吧。还有……额娘以后能不能不要叫孩儿那个乳名了……孩儿不是有名字嘛,孩儿叫弘历。”
他说着便有些委屈了,那个乳名委实难听,什么硕硕、硕儿,他哪里肥了?这个乳名怎么听怎么难听,实在与他四皇子的身份不符。还有,弘昼的乳名居然是条条……一条一硕,一瘦一肥?委实与他们的形象大大不符。他们的美人额娘早就改了口,可为什么他额娘总是忘了改口……
“这么叫亲切。我以前可是问过你的,你说硕硕这个名字很好。”妍华嘴里与他调笑着,可眸子却不住地在他胸口瞟着,生怕渗出血来。
“额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孩儿那时候不懂事……”当时她拿着好吃好喝的哄他,年幼的他哪里经得住哄,再说了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哪里知道那个名字好不好,哎,这个额娘委实有点不靠谱啊。
妍华与他说笑了一会儿,又一次答应以后不再叫他硕硕了,可心里终究还是挂记他的伤势,便又让芍药去请了两个太医过来。
外头的胤禛问完魏长安后,便也进来看弘历的伤势,此时太医已经赶到。弘历请求回阿哥所看诊的要求被熹妃拒绝,胤禛也想知道他的伤势,便让太医就在此给他看伤。两名太医只得战战兢兢地在皇上与熹妃的监视下,再度给弘历看了伤势。
解开包扎伤口的白布,里面的皮肉已然外翻,靠近胸口的地方竟是被利器刺入,若是再准上一点,直接刺进心脏!只怕当场便会殒命,如此可见当时情况多危急!
妍华与胤禛退出了东暖阁在外候着太医的看诊结果,待看到宫女捧出来的布条上满是血渍时,妍华只惊得心里发怵。胤禛则是细着眸子,半晌没吭声。
弘历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一声疼,只是受不住的时候闷哼了两声。可即便只有那两声闷哼,妍华听到后也是心疼地将心揪做了一团。这是什么世道,对一个孩子下手,背后主使之人定是黑心肝啊!
“婵婵?”妍华昨儿就病了,方才又出了几身汗,眼下便有些受不住了,身子开始摇摇欲晃。胤禛正握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等太医出来。眼下他却突然发觉妍华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忙看了过去。
“皇上,我头有些昏,缓缓就好。”妍华喘了两口气。
胤禛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昨儿没吃药吗?你怎得就是这么让我不省心。”
“皇上,三阿哥来了。”这时候苏培盛走到胤禛身边,轻轻通传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