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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叫道:“朱指挥使,我自与郝先生说话,别人也管不着。”
“你你你!”朱玄水一张脸气得通红。
刘春朝孙天经一拱手:“世子,我山东军自去打阜城门,可否让秦军去攻德胜门?”
高杰虽然不明白傅山让自己攻打阜成门的用意,可自己什么人,岂能受刘春这个后生崽摆,就冷笑道:“刘总兵官你是不是该先问问高某,若我不答应呢?”
刘春冷哼:“兴平侯答不答应不要紧,反正明日我山东军就会直接启程去阜城门,德胜门那边谁愿意去谁去。至于高总兵官,你愿意去哪里,某也管不着。”
高杰咯咯地笑起来:“好好好,好得很,既然刘总兵官这么说了,某还真不能不去阜成门,否则还真叫世人以为我秦军怕了你山东军,就这样吧。”说罢,他朝孙天经一拱手:“世子,我那里军务繁忙,就先告辞了。”
就扬长而去。
刘春也朝孙天经一拱手:“我也告辞了,还得去准备行装呢!”
两人一走,其他人也没个计较,就这样,这一场军议不欢而散。
看到众人离去的背影,孙天经气愤地捏紧了拳头:“可恶!”
周仲英立即插嘴:“世子,郝肖仁小人,若不是他在刘春耳边嘀咕半天,东平侯也不会突然改了主意同你作对。”
朱玄水反安慰起外孙:“高英吾和刘春毕竟是桀骜不驯惯了的,带兵的藩镇谁不是如此,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孙天经:“这下好了,大家都挤在阜城门,还讲不讲各军配,如此,建奴也可集中力量防守一面,这北京城还怎么打?”
一直没有说话冷眼旁观的傅山却道:“也罢,建奴集中力量守阜成门,我也可以集中力量攻击一点。与其纠结此事,还不如先想想怎么打这一仗。”
“是,傅师傅。”孙天经:“还请老师示下。”
傅山摸了摸上嘴唇的短须:“为今之计,世子应该立即启程,带着中军行辕进驻月坛,为三军开路先锋。”
“啊,青主,这是不是荒唐了些?”朱玄水大惊。开玩笑,世子何等尊贵的身份,若是冲在最前头,遇到敌人怎么办,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傅山却淡淡道:“放心好了,我料定建奴不敢出城的。某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孙天经兴奋地叫道:“对对对,我先出发,为三军做开路先锋。”
朱玄水素来佩服傅山的计谋,以为这一次让世子打先锋也同打镇边城一样是为了获取威望,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次日卯时,孙天经就带着中军行辕的两百骑兵一道风似地出发了,远远地将高杰、刘春等四支军队抛在了后头。
中军行辕的骑兵换人不换马,几乎是不歇气地朝前冲刺。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杀到昌平。果然如情报上所说的那样,昌平县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敌军,见孙天经杀来,都呼啸一声散了。只几个老衙役簇拥着一群官员捧着知县大印,战战兢兢出城投降。
孙天经安慰了他们几句,只叫他们回去派粮派差,准备迎接后续跟进的主力部队,连城就没进,又起程朝北京城冲去。
从昌平到北京近在咫尺,也不用急。
沿途,到处都是建奴的斥候。傅山下令不得同敌人的侦骑纠察,只朝前行军就是了。到下午,中军行辕总算进到了月坛,站在坛上,眼前就是巍峨的北京城墙。
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
1461。第1461章 借人
站在北方的艳阳下,看着青天白云,孙天经激动得浑身颤抖:“北京……我来了……这里是母亲的老家……当年爹爹也曾在这里住过两年。在南通的时候,父亲大人常常念叨着要回京城,说南方实在太潮湿了,还是这里天高地阔,人也舒服通泰……父亲大人,儿子来了,儿子要替你将这京城抢下来。”
是的,他实在太激动了。若自己能够先进京城,如此军功,又是嫡长子,在家中继承人的地位将无可撼动了。
而且,听人说,城中有建奴好几万,而自己仅率了区区两百骑兵。可就这两百骑兵,却敢大摇大摆地凑到敌人鼻子下,而清兵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真真是威风八面啊!
朱玄水也是心怀激荡,忍不住握住了宝贝外孙的手,呵呵笑道:“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我在京城中的那些老哥们现在过得如何?”北京自陷落于李自成之手之后,那些勋贵子弟也不知道被闯贼折磨成什么样子,待到建奴进城,估计家产也都被敌人抢劫一空,想必惨得很。
自己以前在北京勋贵中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以前也不知道被人小看过多少回。这一次自己带着大军打回来了,真真是衣锦还乡,过瘾太过瘾了!
笑毕,他使劲踩了踩那面圆形祭坛上的石雕菊花,转头对傅山道:“青主真是算无遗策,竟算到建奴不敢出城,任由咱们大张旗鼓地开过来。也对,咱们全是骑兵,而建奴的骑兵都被豪格带去琉璃河、白沟河了。城中的建奴就算想出来打,咱们凭着快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累死那些狗东西!哈哈,世子这一次当真是威名远播了。”
傅山一笑,心道:山人另有心思,岂是你能知道的。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轰隆一声,有灰尘扑面而来。
三人大惊,定睛看去,远处,正有几个骑兵正提着大锤将月坛外的那一圈围墙砸垮了。
傅山喝问:“怎么回事?”
一个军官过来,拱手道:“禀世子,青主先生。咱们人马实在太少,又都是骑兵,这里到处都是墙壁房屋,若敌人杀来,骑兵还怎么冲击。弟兄们都决定把这碍事的东西给拆了。”
傅山:“不可,不可,君侯在以前交代过,打下北京之后,得将这周围的建筑都保护好了。这些可都是古迹,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若是损坏了,怪可惜的,叫大家都停下来。”
“是。”
等那军官退下,傅山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君侯是怎么想的,这打仗怎么可能不打烂东西……等过得两天大炮过来,交代下去,让他们打炮的时候注意点,别将阜城门的城楼子给打坏了。”
朱玄水也摇头,感觉这简直就是为难人。东西房屋打坏了,重建就是了,用得着那么小心吗?
傅山心中却觉得孙元说得有理,北京可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自成祖迁都此地之后,已成中国政治的中心,民族精神的象征。那么,究竟靠什么来象征了,是紫禁城,是城墙是城中数之不尽的古迹,这是一个民族最珍贵的历史记忆。
如果真将城中打得稀烂,宁乡军必然在政治上处于被动。
这也包括昌平的皇陵。
是的,郝肖仁猜对了,傅山若要打北京,必须建造攻城器械。而唯一能够砍伐树木的地方,就只有昌平的帝王陵。
问题是,如果真派兵去砍了,宁乡军岂不要变成另外一支农民军。而孙太初岂不变为另外一个高迎祥和李自成,也不知道要被南京那边的遗老遗少唾骂成什么样子,这个政治上的风险,宁乡军背负不起。
因此,傅山才让秦军来打阜成门。以高杰凶横的性子,肯定会不顾一切地砍伐昌平树木,反正秦军干这种脏活儿干得也多了,在进入江淮之后,甚至连明朝的城池都敢攻打,眼睛里只有利益,可管不了那么多。相比之下,刘春可放不开。
当然,秦军的战斗力比起其他三支部队强上不直一筹,这也是傅山将孙天经的行辕设在阜成门的缘故。秦军肯定会比山东军先打进北京城,到时候,世子也能第一个进京城,先入京城为王了。
当然,砍伐皇陵树木,惊扰历代帝王亡灵的黑锅肯定要由高杰来背,小公爷身上是不能有丝毫污点的。这也是傅山冒险让孙天经的行辕率先跑到京城城墙下的缘故,到时候,秦军的所作所为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
事实果然如傅山预料的那样,在月坛呆了两天,各路大军就挤进了昌平城。
高杰也是凶残,抢了城中的府库不说,还要抢劫百姓,抓丁派粮,将已经投降的伪知县一众人屠了个精光。见势不妙,傅山急忙派周仲英过去劝戒,说君侯北伐之初严令不得滋扰百姓,快快将部队拉出城去,把抓的民夫都给放了。
周仲英又劝高杰说,兴平侯你杀伪官杀汉奸,下官举双手赞成,可屠戮百姓,在下可就不敢苟同了。城中可都是我汉家的子民,你把人都杀光了,君侯将来坐镇北京,你又如何向他交代?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拿下北京,北京城中的满城有的是金山银海,君侯不是同意将那些财货都赏给有功将士吗?兴平侯你还是快些想想如何进城的事,别叫东平侯先冲了进去,夺了头功堕了秦军威名不说,先将地盘圈起来吃肉,叫秦军将喝汤,那不是白忙碌这一场?
高杰立即醒悟,拱手作揖道:“多谢周大人提醒,某还真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因小失大了。”
于是,高杰立即领军出城。为了尽快拿下北京城,闯贼出身的高杰可没有那么多顾及,命令士卒砍倒皇陵的树木,运去阜成门外,修建攻城器械。
高杰行事肆无忌惮,这倒提醒了刘春。
刘春到昌平之后,也考虑过弄些资材过去制作云梯。
可惜,北方连连大旱,又过过几次兵,早已经成了不毛之地,又那里去弄木材。他甚至想过冒天下之大不韪,索性拆了百姓的房屋。只不过,如此一来,只怕会受到百姓激烈的抵抗。军情如火说不好自己还没准备好攻城器械,秦军已经杀进北京城了。
见高杰竟然去砍皇陵的树木,刘春大惊,叫了一声:“直娘贼,高英吾好真是胆大妄为啊,不过,这却是个好法子。”
也将山东军开进皇陵,将那些两人环抱的松柏一一伐倒。
山东军人多,这一动起手来,自然快过秦军。
高杰和刘春本就已经翻脸,见山东军动作如此之快,自然不肯服输。想了想,就跑去见李举,说,亲王你手下的兵借来用一下,帮我砍几天树。那些高丽棒子膀大腰圆,天生就是干苦力的料,有他们帮忙,定能胜过刘春。
李举翻了一个白眼:“给我一个理由。”
“我给钱行不行?”高杰喝道。
“不行。”李举摇头,拖长声音:“除非……”
高杰:“除非怎样?”
李举:“除非等以后进了城,你划一条街给我朝鲜营生发。”
“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高杰气得眼睛都在冒火。没错,北伐前,在孙元的主持下,各路兵马统帅聚在一起开过一场分赃会。
一旦拿下北京,各军不得滋扰外城的百姓,违令者杀。但内城的满城嘛,孙元就许给了众军主,听凭他们取满城中的资财自用。当然,皇宫和城中各处府邸库乃是宁乡军的,谁也不许动。
就这样,仗还没有开打,高杰、刘春、岛津一夫、李举就拿着北京地图划分了区域,各一陀。
朝鲜营和岛津联队是异族部队,自然要吃大亏,得的地盘小得可怜,油水也比不上高、刘二人。
李亲王自然是不肯让步的,他将来复国,争夺皇位,希望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而军队就是个吃钱的怪物,没钱,什么也做不成:“英吾若是不肯就算了,我去找刘总兵官,说不定他肯呢?”
高杰一脸都狰狞了,咬牙:“好,就依了亲王。”
朝鲜营一但加入到伐木的队伍之中,秦军的速度骤然快起来。
刘春一看,感觉不对,立即跑去找岛津一夫,也拿出一条街,让岛津一夫带兵帮忙。
岛津一夫是个老实人,说:“既然刘总兵官有请,在下义不容辞,也别说什么金银,以后还请刘桑多多关照就是了。”
刘春哼了一声:“说给你一条街就给你一条街,咱不欠你人情,以后你也别想拿这个人情来找我麻烦。”
岛津一夫:“是是是,愿意为刘桑效劳。”
这群日本人的加入刚开始让高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倭奴实在太矮了,直他娘,一群武大郎在眼前像蚂蚁一样爬来爬去,真有喜感。
不过,渐渐地,他却笑不出来。
是的,倭奴是矮小,是一群蚂蚁。可蚂蚁该有的优点,他们都有。严格的纪律、吃苦耐牢,力气还不小。
相比之下,那群朝鲜人简直就是废物。看起来高大,可一做起事来闹哄哄乱糟糟,还有不少人在旁边偷懒。
这让高杰大发雷霆,李亲王虽然嘴巴硬,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派出督战队,用鞭子抽得那些朝鲜营士兵惨叫连天,这才让他们快起来。
1462。第1462章 杀马
就这样,四支军队奋战了两天,活生生将一片偌大的松柏林糟蹋干净。
在阜成门外,一片接一片帐篷立了起来。
大量的制作完毕的攻城器械推到了前面,激烈的攻城战一触即发。
阜成门城楼上,济尔哈朗站在城头,放眼望去,眼前的敌人营寨真是无边无际,看得久了,竟叫人呼吸不畅。
作为一个沙场老将军,他自然算得出来,在城外至少集结了四万兵马。而且,看敌人的情形,好象都是精锐,这一点,从那些普通身边的精气神就能看出来。
再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城墙上,新征召的士卒真是良莠不齐。一个头发胡须借白的老卒正吃力地将一担粪汁从下面挑上来,也不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纪,走上两步就喘得厉害,靠在城墙上不住地叹息。
一阵风袭来,夹带着浓重的烟味。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正鼓着腮帮子去吹炉子里的火,不用问,他正在熬制守城用的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火始终点不起来。烟雾一阵阵卷回来,呛得那娃娃兵不住流泪。
老的老,小的小,这样的情形在城墙上并不鲜见。实际上,整个满城的青壮几乎都被豪格带出城了,济尔哈朗所能征召的也只有老人和孩子——不但建州的过去,就连未来,也都押在这里了。
一个副将摇了摇头,又看了远方的明军一眼:“王爷,这明军也是奇了,这么多人马,不分兵攻打各门,却聚在阜成门,不合兵法啊!若敌人在几座城门同时攻击,咱们力量不足,还真有些手忙脚乱了。”
“鬼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也好,方便我等集中力量防守。”济尔哈朗说:“既然敌人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这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建州。一旦豪格消灭了京南的敌人回师,这群敌人就是土鸡瓦狗,立即就溃了。”
见自己的鼓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济尔哈朗继续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以北京城这么高厚的城墙,敌人要想登城没那么容易,死伤必然极重。我拟让新征召的士卒镇守城墙,某自组织一支精锐,作为总预备队,在关键时刻投入反击。不用担心,说不定不等豪格回师,咱们就已经打败敌人了。”
他冷笑道:“秦军、山东军又算得了什么,尔等以前又不是没有在战场上同他们碰过面,难不成还打不赢?”
听到他的话,众清将都提起了精神,就有人道:“王爷说得是,咱们虽然都是老弱,或许野战打不过孙太初,可秦军和山东军算什么东西。王爷,要不给我一支军马,也不需太多,五千就够了,末将把高杰和刘春的脑袋提来见你。”
济尔哈朗摇了摇头,道:“我军兵力紧张,敌人毕竟人多,有限的兵马还是用来死守吧!”
那清将叫道:“王爷若是给不了这么多兵马,三千就可以……两千……”
济尔哈朗又看了一眼,全是老人和孩童的手下,心中一阵苦笑,暗想:两千,嘿嘿,我手头能够用的精锐也不过这个数,那可是要用在最紧要的地方的。若是都给了你,这北京还守不守?
打野战和纯粹的防御战不同。
守城战时,只要是个人,有点力气,心中不畏惧,但须将擂石滚木扔下去就可以了。野战首先要有精良的铠甲和武器,要有长期训练之后养成纪律,说难听点,至少也要懂得看旗号,不是派一群百姓出去,发给武器朝前一冲就可以打赢的。
但所谓气可鼓不可泄,济尔哈朗还是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啊,果然是我建州的好汉子。放心好了,仗有得你打,不过不是现在。你这人某还是了解的,勇气可嘉,可就是太卤莽,不球懂兵法。就算你不懂兵法,《三国演义》总读过吧?兵法上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又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避其锋芒,击其暮归。”
“敌人初至,气势汹汹,咱们虽然不惧,本望也相信你能够战而胜之。可也没必要将力气消耗在这上面,同高、刘二贼硬碰碰。咱们是不是可以等他们先攻几天北京,以我建州人的剽勇,明狗肯定死伤极重。”
“等到他们士气低落,本王到时候肯定会率精锐主力杀出去,取了这二贼的头颅。到时候,说不得要让你做先锋打头阵呢!到时候,你可不要叫某失望啊!”
听济尔哈朗这么一说,那清将大喜欢,一拱手:“王爷说得是,末将绝对不会叫你失望的。”
其他诸将也是士气大振,同时道:“王爷高明。”
济尔哈朗一挥袖子:“各位,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都下去吧准备吧,看情形,高杰和刘春最迟后天就会攻城,某再在这城墙上呆一会儿。”
“是。”众将都同时一施礼,推了下去。
等到众人离开,济尔哈朗又趴在雉堞上朝前方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几天天气非常不错,已经出了两天大太阳。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叫人很是舒服,却是有些提不起劲来。不觉之中,济尔哈朗有些睡眼朦胧,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精力已经明显地比起前些年衰退了许多。
恍惚的睡眼中,外面的明朝军营地上到书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数之不尽的黑蚂蚁,正忙碌个不停。
汉人实在太多了,四支军队加一起至少三万人马。在京南,还有好几万。更别说他们可以动用的辅兵、民夫。就算自己将眼前这一支明军击溃,可说不好敌人什么时候又派出一几万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