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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不明白自己说什么,就解释说,这当官当将军,得看你的能力,你能力足够高,就能得到提拔。若是能力不够,勉强提拔也要坏事,只能多给些田地宅子和金银作为赏赐。而官职,则不能用来赏功。
大家这才明白,都说道理是对的。
说着话,突然有人叫了一声:“糟糕!”
这一声很大,众人同时抬头朝前方看,心中都是咯噔一声:直娘贼,刚才只顾着说话,却冲到敌营里来了。
只见,眼前是一座敌人的墩台,上面已经点起了黑色狼烟。墩台下面是十几间土坯房,有清军慌乱地从里面钻出来,人数大越五十,乃是周仲英等人的十倍。
以一敌十,还没有做任何准备,这下麻烦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正要跳下马车准备战斗,就听到那些清军喊了一声:“吃人的孙太初来了!”就丢掉手中的武器,一道风似地溃了。
敌人如此懦弱,真是出乎了周仲英等人的意料,还没等他们下马车,这座墩台就被拿下来了,这仗也太轻松了点吧?
拿下墩台之后,进了敌人营中,几乎是一无所获,只十几床烂棉絮,一口大铁锅,和几十把长矛,几口雁翎刀。至于里面的粮食也没几斤,也带不走。
“这建奴的军队真是穷得厉害啊!”将就敌人的铁锅烧了点热水之后,骂了几声,周仲英等人又继续前进。
走不了二十里地,又碰到了敌人。
前面是一座驿站,建奴以这座驿站为依托设下一座小寨,驻了两百多人马,牢牢地卡住这条官道。
可惜,周仲英等人还没到,里面的敌军就一哄而散。好在这次周仲英他们早有准备,骑上战马一个冲锋,取了两颗首级,见了血,一个接一个清军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只一壶茶工夫,五个骑兵就如同放羊一样押这一百多个敌人过来。一审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以前投降建奴的明朝边军,这些人打仗早就打够了,兵无战心,一遇到有人来攻打,无论是谁,一个字“降。”
仗打得如此轻松,又从他们口中得知,渤海所里还驻又五百多人,都是一样的乌合之众,周仲英有点动心,正犹豫着是不是将渤海所一起拿下。
正在这个时候,渤海所那边就有人过来了,说是愿意阵前义气。
等到晚间进了渤海所,周仲英等人彻底地膨胀了:看来清军真的是太烂了,咱们反正已经拿下渤海所了,索性将密云一并夺了。掉哪妈,顶硬上。
1454。第1454章 咱们这是去打仗吗
拿下渤海所固然是立了一功,可这个功劳实在太小,毕竟这里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拿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在整个北伐战役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要立功,立大功,莫若夺取密云,截断建奴北逃之路,将敌人整个地困在京城,以便我宁乡军一举全歼。
当下,周仲英将这个想法同手下五个士卒一说,那五人的热血都沸腾了。皆道,他娘的,竟然清军如此懦弱,咱们六个人就拿下渤海所,活捉了百倍之敌人,区区一个密云又算个屁?咱们是看明白了,拿下北京之后,这样的大仗以后怕是捞不着打了。而且,就算有仗也轮不到咱们军调处。这次再不弄点军功,以后****都赶不上热乎了。拿下了密云,我等一人至少能有一百亩上好水田的犒赏到手。
众人都摩拳擦掌,只恨不得乘夜就出发,直杀密云。
不过,一下子生擒了这么多俘虏,还得先安置好了。
小公爷的这一路大军乃是秦军在前面开道,于是,周仲英就派了一人带信过去,让他们过来接收渤海所。却不想,带信的人半路上没碰到秦军,放遇到了正过来勘察敌情的郝肖仁。原来,郝肖仁也听说渤海所这里驻有清军,建议刘春先夺下这里,以此为依托,向北封闭长城各处隘口。作为山东军的首席智囊,好小人亲自过来探察虚实。
听说渤海所已经被周仲英拿下,郝肖仁大喜,就带了手下过来接受。
郝、周二人乃是宁乡军中有名的猥琐双雄,两人一个是小吏,一个是落地秀才,皆社会底层出身,当初都是满腹牢骚,对社会不满。这次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久仰了,因为性格相投,都是人精,顿时一见如故。
两人名人宰了一腔羊,一边赏雪,一边吃酒聊天。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吃得畅快,渐渐地就说僵了,最后竟翻了脸。
事情是这样,正当二人微熏之时,郝肖仁突然说起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的那一段历史,问周仲英怎么看?
周仲英以前乃是个酸腐儒生,从小接受的都是正统的儒家教育。虽然内心中对如今这个大明朝非常地不以为然,可政治正确上的事情却不敢乱说。就道,宋太祖乃是个反贼。他深受国恩,不但不思报效两代君王的恩情,反夺了人家的江山社稷,欺负孤儿寡母,不算是英雄。
最后,又骂道,宋太祖得国不正,后来受烛影斧声的报应了吧?若天子者兵强马壮者自为之,哪还要什么道义,岂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做皇帝,建奴势大的时候,我等岂不要跪在蛮夷跟前三呼万岁?如此,我辈所秉执的纲常又有什么用处?
当下,郝肖仁的脸色就难看起来,道,宋太祖当初做皇帝可不是他自己的心思,乃是得了天意民心,受到大家的拥戴。天意不可违,民心不可违,依我来看,太祖皇帝得国极正,那才是真正的奉天承云。
“不然,这是乱臣贼子的胡言乱语。”周仲英不屑一顾地说:“什么士心,什么民意。不过是一群武夫想要公侯万代造反罢了,郝大人这话简直就是……也罢,大人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吏,没有功名,圣人之言只怕也没读过几页,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叫人觉得奇怪。”
这已经是**裸的人身攻击了,一直以来,郝肖仁都以自己的出身为耻。这些年,随着扬州镇的逐步壮大,衙门里和军中的规矩和潜规则越来越多,也开始讲究起出身和资历,这也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利益团体都有的通病。
在扬州镇中,有两种人混得最好。一种是孙元起兵之处就追随他的老部下,另外一种就是经过公务员考试进入扬州镇衙门的。
作为谋士和文官,自然不能带兵。随着宁乡军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大,衙门里的文士都被下放到地方去做官。
孙太初虽然雄才大略自成一格,但管理地方使用的大体还是朝廷那一套,只不过在增加多位置。这些地方官大多是落地书生和失意官员担任,不可避免地将朝廷的许多规矩带了过去。大家坐在一起,首先就是论资排辈,你是秀才还是举人,如果是进士,那可不得了,请上座。什么,你是进士,还参加公务员考试得了第一,快请快请。
说起出身,在如今的扬州镇文官中,特等的是进士公务员及第;一等,举人公务员及第;二等,秀才公务员及第;至于其他,都是末等,不入流。
扬州镇的文官资历实行的是朝廷的功名和公务员考试双轨制,渐渐地,随着公务员考试进一步规范,逐渐有取代科举的架势。
很不幸,郝肖仁的出身恰好是不入流。他也想过去参加公务员考试,可惜手头事务实在太繁忙,根本就没有工夫,刘春那里须臾都离他不得。而且,当初好小人向孙元提出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时候,孙元直接说了一句:“胡闹!”就将他给打发了。
这也成了郝肖仁心中的一桩痛处,尤其是在和文官系统接触的时候。
听到周仲英提起自己的出身,郝肖仁勃然大怒,立即同他翻了脸。
二人骂了一气,都提起桌上的碗儿碟儿朝对方扔去,若不是两人的亲兵慌忙将主官拉开,说不定要打得头破血流了。
就这样,宁乡军中的猥琐双雄性相近,习相远,成了仇家。
第二日一大早,周仲英摸着额头上被好小人打出的那颗鸡蛋大小的包,也懒得同他告别,直接带着五个手下朝密云杀去。
昨天拿下渤海所实在太容易了,这一次,他们六人彻底放松下来。在渤海所的时候,索性弄了一辆带棚的马车,大家披着棉大衣,捧着铜手炉往里面一钻,当真是惬意非常。
至于战马,就让它们跟在后面好了。
在路上走了半天,眼见着山区已经过完,进入平原。吃过午饭,车中才有一个士卒突然道:“直娘贼,咱们这是去打仗吗?”
1455。第1455章 心思
听到这人一问,车厢中的众人都扑哧一声笑起来。
是啊,这叫什么打仗,纯粹是富贵人家出游。大家松懈成这样,别说打仗了,如果遇到一队敌军斥候,只需提着一把硬弓堵住车厢门,大家都要成为瓮中之鳖,只能举手乖乖投降了。
虽说意识到大家这么出打密云,实在有些搞笑。可还是没有人动,这人安逸惯了,再要出车厢去喝西北风,都有些不愿意。
一个士卒忍不住问周仲英:“周老爷,在下有一事不明。”
周仲英:“什么老爷不老爷的,叫我名字好了,实在不成,叫周将军也可以。大家都是一个马勺里舀食的,有什么但问无妨。”
“呵呵,好的,周将军。”那个士卒不好意思地抓着头皮:“昨晚我见你同郝大人吃酒,刚开始的时候还谈得来,后来怎么就打起来了?你和郝大人都是我宁乡军中立下大功的,咱们听到你们的事迹,心中都是异常佩服,你们都是英雄人物,怎么就说不到一块儿?”
“别提这个小人!”周仲英额头上的包又开始疼起来,心中快要滴血。
那士卒偏偏不开眼,继续说到:“周将军你是什么人物,扬州之战的时候,手刃奴酋,百万军中取人首级,难不成连郝大人这个胖子也打不过?”
“什么打不过,我是不屑给他玩真的。”周仲英冷哼一声:“若真生死较量,老夫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他。”
“是是是,郝大人自然不是周老爷的对手。”众士卒连连点头,面上却不以为然。这个周大人外号铁胆,又是君侯亲口给他取的绰号,听起来好生威风。可真接触得久了,却发现他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君侯也是看走了眼。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就周仲英大人所立的那么多功劳来看,他确实是一个福将。只要一上战场,好象就没吃过亏。或许,君侯看中他的就是这一点。这就是一个有着老天爷保佑之人吧?
大家不提郝肖仁还好,一提,周仲英就气不打一处来,又骂了一通娘,直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这才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仲英想起昨天晚上和郝肖仁争吵的原由,心中突然一颤,好象琢磨到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自己之所以和他吵闹,还不是因为宋太祖陈桥兵变之后的评价。两人因为宋太祖得国究竟正不正而争了半天,自己秉着儒家的纲常伦理那一套给赵匡胤安了一个反贼的头衔,而郝大人则说他顺天意得民心,帝位当仁不让。
明朝士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
因为,朝廷并不禁止士人议论朝政,尤其是东林得势之后,更是对此执鼓励态度。到崇祯朝末年,江南士人更是纷纷结社,制造舆论,影响地方政治。这其中以复社为代表,搞得官府很是头疼。当年的阮大铖更是直接被复社赶出了南京。
因此,每当读书人聚会,诗词歌赋,诗酒唱和之余,若不臧否人物,检讨朝政得失,那你就不算是个名士。更有人索性同官府同朝廷做对,以捞取名声。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在耳。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按说,宋太祖黄袍加身的历史同周仲英和郝肖仁也没有一文钱关系,大家说过就算了。就算起了争执,大家也有个底线,以不伤和气为原则。
可昨天晚上那姓郝的小人反应却异常激烈,就好象宋朝的官家是他的祖先一样,到最后竟卷起了袖子和自己动手。
“这至于吗……难道他是在借古喻今?”
“那么,当今天下,谁吃郭威留下的孤儿寡母,谁有是统领禁军的英雄盖世的赵大……”答案不言而喻。
那就是君侯。
是的,君侯如今已经掌握了大明朝八成一上的可战之兵,自起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整个北方即将落到他老人家的手中。
如此功勋,即便是岳武穆也不能与之相比。
眼见着北京就要恢复,那才真真是直捣黄龙府,至天下太平了。
可是,君侯如此大的功劳,已是不赏之功。再往后,只怕他有心朝天阕也不可能的。人臣做到这个份儿上,就将面临不测之危。
除非君侯也学宋时的韩世忠和盘将军权交还给朝廷,结庐于西湖之滨。或者学春秋时的陶朱公,泛舟于江湖之远。
以君侯的忠义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可是,整个宁乡军,整个扬州镇的人怎么办,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是啊,军中尽是野心之辈。如今,整个天下就要被宁乡军囊括了,只需给君侯来一个黄袍加身,他们就是开国重臣。日后扬州镇也不知道要出多少公侯伯男子,多少世袭惘替的勋贵。
如此巨大的诱惑就摆在眼前,谁不想啃上一口。
君侯忠义,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下面的人怀有心思,真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是啊,郝小人立功颇大,如今已在山东军中参赞军务,一旦陈桥兵变,公侯或许谈不上,一个伯还是可以看到的。这个小人,难怪昨天晚上反应这般激烈,他是怕老夫挡了他富贵之路啊!
周仲英心中一阵愤慨:这个小人,这个反贼……不行,我得秘密禀告君侯……可是,这军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有如此心思。若我去告密,挡了那么多人的路,说不好就要被人剁成肉酱。
他本就是一个胆小之人,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寒,却是畏惧了。
“或许,这事我应该先去问问青主先生,他可是再世诸葛。对,他能给我一个很好的建议的。”
正想着心事,突然间,有低沉的轰隆声响起,即便坐在车厢里,众人还是能够感觉从地底下传来的震荡。
接着,就是泼风也似的马蹄声。
这忽然传来的动静让车厢中众人俱是一呆。
“好象很多人?”良久,有人说。
“是好象来了很多人……”
“起码两千,还有马。”
“糟糕,敌袭!”
“敌袭。”车厢中一片大乱,五人呆在里面本就非常拥挤,这下又都忙着寻兵器,更是乱成一团。
只见马车颠簸歪斜,外面的驾车那人忍不住大叫:“别乱,要翻了,要翻了!”
周仲英人瘦,也灵活,当下朝前一钻,将头伸出车门帘子,定睛看过去,心中顿时一凉,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完蛋了,想我堂堂铁胆周仲英,这下要变成建奴的俘虏了。
1456。第1456章 戏剧喜剧
却见,眼前是一片黑压压的人潮,又是人又是马,总数大约两千。所有的人都穿着清军的铠甲,看旗号,乃是汉军旗。
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子,上面生满了松柏,官道刚好从这里绕过,加上又是顺风,周仲英等人也听不到敌人的声气,一不小心就走到他们跟前来了。因为道路突然拐了个弯儿,两千人马挤成一团,闹得厉害。
看这队人马的铠甲和兵器比起昨天在渤海所的却是要精良许多,如果不出意料之外,应该是清军正规部队。
昨天周仲英拿下渤海所本就是无心所得,带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好运气也不可能紧这你一个人,这些清军人多势中,可比不得昨日的那群乌合之众。周仲英大觉不妙,冷汗不觉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轰隆的马蹄声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清军带着五六个侍卫冲了过来,对着驾车的那个士兵和周仲英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驾车那个士卒却不畏惧,他也不回答,只斜着眼睛看着那个清将军。
宁乡军是什么部队,那是天下第一军,自成军以来就没吃过败仗,而且经常是以少胜多。如此,军中将士一个个都养成了桀骜不驯的野性子。虽然敌人实在太多,可他却凛然不惧,眼神中尽是轻蔑。
那清将大为恼怒:“你看什么看,仔细剜了你的眼珠子!”
周仲英没想到敌人一来却问了许多废话,而不是直接动手厮杀。不觉一愣,旋即又恍然大悟。原来,今天实在太冷,大家出来的时候都在铠甲外面罩了一件大棉袍,看起来臃肿懒散,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驾车这个士卒想必是被敌人当成当地的车把势了。
听到敌人的喝骂,驾车那个士卒大怒,手就摸到棉垫下的马刀柄上。
周仲英急忙一拱手:“回官长的话,咱们是渤海所的人,要去密云投亲。”
“你们是渤海所的人?”那清将吃了一惊,急问:“渤海所那边是不是有明军?”
周仲英连声道:“是是是,有一支明军昨天攻占了渤海所,咱们好不容易从里面逃了出来,正要去密云躲上一阵子呢!”
“啊,明军,有多少人,可看清楚是哪一路的?”不等那个清军将领说话,他身边的几个侍卫就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脸色都非常难看。
周仲英心中一动,道:“不知道多少人,满山遍野都是,起码有五六万吧。明军一进渤海所就到处号房子,城里都挤爆了。许多明军因为没房子住,都歇在街道上。”
“啊!”众清军又是一片惊叫。
那将领喃喃道:“五六万人,怎么可能这么多……他们现在出城没来?”说着话,他一脸的苍白。
周仲英故意吓唬他道:“明军一大早就在点卯集合部队,一队队朝城外开去,听他们的口号好象是说什么‘打到北面去,一人一条羊皮褂子。’”
“打到北面去……北面不就是咱们密云吗?”又有人在惊叫。说话间,后面的清军步兵已经开过来了,拥在那个清将军的身后,都在乱糟糟地议论。
“都安静!”那个清将大吼一声,然后一脸煞气地盯着周仲英:“满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