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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问行,马上放了我们,处罚对我等无礼的士卒。”
汤问行却不理睬他,反偏过头去对手下道:“给监军设个座儿。”
两个侍卫伸手拦住汤于文,又指了指左边下首的一张交椅:“监军请。”
“你!”汤于文大怒,“你什么意思,见了兄长还不下来拜见,成何体统?”
汤问行这才随意地一拱手:“监军大人,本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勿怪。”
汤于文:“你一口一个监军,不懂规矩,不知礼法,有你这么对待兄长的吗,粗鄙。”
汤问行“哦”一声:“礼法、规矩,有点意思啊!信国公你既然要说起规矩,某就同你说道说道。这里是军营,行的是军法。外面的上下尊卑,在宁乡军里可不好使。”
说到这里,他眼睛里爆出一丝犀利的光芒:“这里只有上级和下级,这里只有守规矩和不守规矩的区别。”
“混帐,什么上级下级。”汤于文怒喝:“我是你的兄长,又是宁乡军的监军,世袭信国公。无论品级还是官职,都高过你。听我命令,放了他们,逮捕小荆和这群胆大妄为的军汉。”
汤问行:“没错,你是信国公,可这里是军队,朝廷的爵位没用。至于监军一说,什么叫监军,就是监督军法的实施。若监军大人你也不遵军令,还如何令行禁止?哦,某倒是忘记了,监军大人刚到宁乡军,不知道我军军法。韩敞!”
韩敞一拱手:“末将在!”
汤问行:“韩军法官,你给监军背背我们宁乡军的死刑条例。”
韩敞一脸森然:“临阵退缩者,斩;遇敌不遵号令者,斩;缴获不归公,纳为私有者,斩;携带军械逃亡者,斩;造成军中财物损失,数额巨大者,斩;军营中携带妇人者,斩;在军营赌博者,斩!”
一连串斩字当真是血淋淋,冷酷无情。
听到“在军营赌博者,斩”这一句话,众勋贵子弟“嗡”一声就闹了起来。
这些贵胄子弟也是没有眼力劲,终于看到汤问行了,觉得这个汤将军怎么说也是汤于文的弟弟,信国公府的人。有汤国公在,以兄长和一族大家长的身份训斥一声,那汤问行还不立即给大家松绑,然后纳头便拜。到时候,大家看到他的面子上,或可以饶了姓荆的小混蛋一命。但死罪能逃,活罪难免,无论如何得狠狠抽上几十军棍才能泻我等心头之愤。
可事实好象同他们想象的并不太一样。
汤问行“恩”一声,好象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挥手:“执行吧!”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力气。
“啊!”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一群押他他们的士兵伸出手去,一个个欲往外提。
“救命啊,信国公救命啊!”到处都是惨叫。
见汤问行动真格的,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人头落地,有人直接瘫软在地。
“混帐东西,你要干什么?”汤于文咆哮一声,大吼:“孽障,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兄长吗?知道他们是谁吗,都是南京各公卿大夫府上的子弟。将来也不知道要出多少国公、候爵和伯爵,你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武人,也敢对他们无礼?还不快快松绑赔罪。我命令你。”
“你命令我,你什么人呀?”汤问行淡淡地笑起来,笑容中全是讥讽。
“我……小畜生……”汤于文又气又急,终于爆发了。
见他出口辱骂自己的将军,汤问行的侍卫大怒,就上动手。
“不可对监军无礼。”汤问行眼睛一瞪,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剽悍之气,竟逼得汤于文说不出话来。
汤问行:“汤监军,请自重。某在行军法,于你无关。否则,只能派人将你送到君侯那里去了,有事,你自对曹国公说去。君侯要打要杀,某毫无怨言。但军法就是军法,军营之中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说完话,他又扫视众勋贵子弟一眼,冷冷道:“也许将来你们中要出不少公侯,但这又怎么样,你们的存在对国家民族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某眼中,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
1346。第1346章 粮草有了(求推荐票)
保定府。
城门已然洞开,战马的马蹄得得欢快。
少年郑成功,明帝国最年轻的大军统帅,最年轻的伯爵昂首入城。
身后是一眼也看不到头的虎狼之师,此刻,这座河北第一大城终于落到他手上了,不费一枪一弹,也没有付出任何死伤。
实际上,在中国古代,保定一直都是黄河以北,除北京之外的另外一个政治中心。在明清两朝,这里都是北直隶的衙门所在,是河北的省会。
在一九四九年之后,河北的省会之所以变成石家庄,那是因为铁路的关系。石门恰好处于铁路线的枢纽位置,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保定逐渐衰落下去。
但在这片时空,这里却异常繁华,宏伟。
攻打这样的城市,对于任何一个领军大将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郑成功也觉得头疼,在此之前,郑成功大军已经开到清苑河边,正在没日没夜地搭建浮桥。保定城清军探子一天之中总回过来观察三五次,而听人说,敌人也开始征发民夫修葺保定城墙,做出一副固守的姿态。
可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没有下令发起总攻,准备看看再说。
就在昨天,镇守的保定的一千多清军在镇海军巨大的压力之下,撤退做了鸟兽散,朝北京城狂奔而去,根本来不及追赶。
敌人这次撤退根本没有任何预兆,也让镇海军来不及组织人马追击,眼睁睁地看着一千多清军就怎么巴巴儿地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管怎么说,拿下这么一座坚城,就算是有了一个坚固的落脚点,可以以此为基地进攻北京。说句实在话,这几天实在太冷,镇海军士卒多是南方人,不耐北方的严寒,最近几日,大家都觉得有些疲惫。若不是接连不段的胜利的刺激,再加上严格的军法约束,以及教官团军官的以身作则吃苦在前,说不定军心都散了。
即便如此,部队中还是出现了伤病员掉队的事情。
拿下这座城之后,士卒可以做个短暂的休整恢复力气。
一想地干净的床铺和热水,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但少年郑成功却显得很是严肃,作为一军的统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不能在保定城中得到补充,对镇海军究竟意味着什么。
镇海军之所以舍天津卫不打,而改走保定,除了是因为那边道路难行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大运河上冻,后勤给养断绝,没办法只能来这里以军就食。毕竟,保定地处华北平原的核心区域,乃是河北大粮仓。
镇海军实行的是宁乡军军制,将孙元的军队从头到尾学了个十足。
宁乡军因为装备了大量的火炮、枪械还有两支庞大的骑兵部队,打起仗了非常花钱,对于后勤交通线极其依赖。再加上他们的士兵装备强到离谱,每战的消耗高到离谱,在古人眼中简直就是拿银子去砸人。
镇海军没有宁乡军的经济实力,运输线又漫长得令人绝望,学宁乡军,反让自己陷入了窘迫之中。从南皮到保定之后,郑成功的部队已经开始断粮了。
天灾**,其实河北也穷得厉害。在扫荡了畿南之后,其实郑成功也没有得到多少补充。
还好建奴不知道这点,被郑成功军威所摄,主动让出保定。否则,他们只要在清苑河北坚守几日,且战且退退回保定。一旦将镇海军的粮秣消耗干净,郑成功只有撤到巨鹿和孙元汇合了。
没错,以两家的关系,孙太初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镇海军挨饿。
而且,孙元和郑成功私交甚好。从内心来说,郑成功几乎拿孙元当自己的导师看待,一言一行无不模仿这个最值得他崇敬之人。能够于宁乡军汇合,接受他的指导,自然是莫的缘分。
可同任何一个少年一样,郑成功渴望自立,渴望在自己的偶像面前有所表现,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现在总算再一次并不血刃地拿下保定,又是一场空前胜利,但郑成功总有一种隐约的担心,担心建奴在撤退的时候,一把火将城中的库藏烧了。
因此,昨天得到敌人撤退的消息之后,郑成功总是下意识地看着天空,生怕看到团团腾起的烟雾。
好在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当天晚上,城中的伪清保定知府、同知和清苑知县一众官员写了降伏书送到军营,乞降,双方约定今天一大早开城迎镇海军入城。
在没有看到清军焚烧府库之后,郑成功又开始担心起其他:“建奴这次撤得这么快,显然不是仓促之举,他们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计划撤军事宜,说不定早就将库藏起了送进北京城去。如此一来,某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得了这么一座空城,又有什么用处?”
这个不安一直伴随着郑成功,直到他的战马的马蹄踏进保定城中的青石板街道。
城门洞那头,一大群伪清的降官跪在地上,皆将头埋在雪里,战战兢兢,颤个不停。
为首一个官员显然就是保定知府,他将官帽摘下放在身边,露出剃得趣青的头皮,拖着恶心的金钱鼠尾小辫,双手高举着一叠册页和一个黄布包的小盒子,高声喊道:“罪官保定知府王则禹拜见靖远伯,这是我府户册黄页和知府印绶,还请收下。望将军可怜我满城百姓,保全他们的性命。”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无论是谁的军队,在这个时代,一旦进城首先就会大杀大抢一通。保定乃是河北重镇,这几年也不知道受过多少次兵灾,闯军、明军、清军,每次对百姓来说都是一场浩劫。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立即惹恼了一边的施琅,他跳下马,一脚踹到王知府的光头皮上:“汉奸!”
这一脚直踢得往知府惨叫一声,载倒在地上,口鼻中有鲜血喷出,映着白雪,触目惊心。
看到王则禹被打,众官员惊得缩成一团,不住哀求。
“海霹雳,住手,乱世之后,他们也是身不由己。”郑成功知道施琅的愤怒由何而来,这个王知府还真真是个三姓家奴。他以前是明朝清苑知县,李自成进京之后,就做了伪顺朝的官。他毕竟是进士出身,在官场上颇有声望,于是,李自成就让他做了保定知府。
后来建奴入关,这个王知府听到北京陷落,李自成西遁的消息之后就挂了官印逃到乡下躲了起来。后来建奴听到他的名字,派兵将他捉回保定,任就命他做保定知府。
这个王知府投降李自成,那是因为当年人心混乱,表面上看来,确实是要变天了,大明朝已经完蛋了,投降伪顺也可以立即。后来建奴入关,他还知道挂印逃跑而不是主动去做汉奸,光这一点看来,罪不至死。
再说,自己来保定之后两眼一抹黑,还需要这些地方官协助。于是,郑成功喝止住海霹雳之后,就跳下马,将王则禹从地上扶起来,好生抚慰了几句,才道:“王大人虽然做了伪清的官,大节有亏,可也情有可原,某不怪你。”
说着,他又扫视众官一眼:“如今,我大明朝马上就要收复北京,尔等当各安本位,安抚百姓,为我北伐大军支应钱粮。如此,方可将功恕罪,都听明白了吗?”
众官连连磕头:“愿听靖远伯调遣。”
知道郑成功不会对自己不利之后,王知府激动得呜咽起来。
“靖远伯啊,你当老朽真愿意做鞑子的官,真愿意脑袋后面拖着这条猪尾巴吗?实在是建奴凶残,若非老朽从中斡旋,沟通上下,联络左右,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死在鞑子刀下。老朽,委屈啊!”
说到悲伤处,王知府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郑成功心中鄙夷,又是腻味。这人做了汉奸,替建奴派工派差征集粮草反正了功劳了?
不过,他有得着这群伪官的地方,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镇海军规模就那么大点,每打下一个地方,又不能派人管辖。不想宁乡军,这次北伐除了军队,随军的官吏总数达到惊人的上千之巨,都是曹国公这些年通过公务员考试和推举招纳的失意文人和没有功名的书生。
宁乡军每拿下一座城市,都会设立衙门,派遣官吏进行管理。可以说是攻占一地,巩固一地,也为作战部队开辟出一大片可靠的后方。
如果换成宁乡军,碰到王知府这种汉奸,直接就抓起来进行审判,然后依国法杀头。可我郑森不行,有的时候真行不得快意之事。
孙太初,真人杰也,怎不叫人景仰?
郑成功安抚了他几句,又叮嘱他立即出安民告示,将城中秩序恢复起来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保定府库中还有多少钱粮?
听他问,王知府忙回答说今天的夏粮秋赋还堆在库房里没动,总数达百万斤,另外还有不少生铁、硝石硫磺和棉衣等物质。先前老朽已经派人在库房大门贴了封条,并派衙役看守,只等镇海军入城,便尽数移交。
“有粮秣了!”整个镇海军的官兵都欢呼起来。
郑成功也是异常激动,自己辛辛苦苦,卧冰饮雪从南皮到保定,不就是为了得到补充吗?
还好,还好,没白来。
1347。第1347章 信使
“半月之中,转战千里,大小十余战,历尽千般苦,等的大概就是这一刻吧?”
谷仓中没有点灯,只朦胧的光线从门口投射进来。
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之后,少年郑成功扑通一声直接倒在麦堆上,双手抓着麦子不住少天上扔去。
金黄色的小麦流水一样泻下,淋到他的头上脸上,感觉是如此的温暖。
“值了,值了!”郑成功张大嘴,哈哈地大笑起来,他也不怕自己的喜极忘形被外面的人听到,失了靖远伯的体统和威仪。
胜利的果实如此甘美,胜利者有权放浪形骸,谁管?
没错,王则禹没有骗人,保定府库中的物资堆积如山。里面的被服有一万多套,足够装备这个前锋部队。里面的粮食,足够三万大军吃上半年。最最叫他高兴的是,府库中还有大量的资材可以用来制作攻城市器械。而且,王知府答应,他下去之后马上征发民夫,收集木料用做进攻北京之用。
万事备齐,只等部队休整完毕之后,就能和各路北伐大军一道开拨起程,一口气杀到芦沟桥了。
至于大军休整一事,老实说,郑成功对王知府的能力还是非常满意的。
几万人马一进城,这个汉奸就带着人到处号房子,将镇海军分散安置在百姓家中,又开了一口仓库,将粮食发给安置了军士的百姓家中,吩咐他们安排伙食犒劳有功将士。
不但如此,他还命令城中大户将家中的猪羊都贡献出来,为镇海军士兵补充肉食。
此刻,正值午饭时刻,满城都是酒肉的香味。
劳累了十多天的将士终于迎来了一段可以恢复力气的好时光。
“看来,这人要做汉奸也得有些本事。否则,以建奴凶残的性子,你若是没有丝毫用处,只怕早就被人给砍了。”
“孙太初说得好呀,这用人不能光看品行,在这乱世之中当惟才是举。有德有才,破格使用;有德无才,培养使用;有才无德,限制使用;无德无才,坚决不用。王则禹显然是个可以限制使用的有才无德之徒。”
“看来,我还得好生跟孙太初学学。”
“或许,用不了几****就能见到曹国公了。”一想到能够再次见到孙元,郑成功心中大为振奋,激动之情难以遏止。
就在先前拿下保定只时,郑成功就写了份捷报,以快马送去巨鹿宁乡军老营。在信上,他以喜悦的语气说自己已经打了京城门户,为各路大军夺取了这个战略要点。不但如此,保定府中还有大量的粮秣资材,足够北伐大军之需。还请各路兵马尽快向我靠拢,不用担心后勤的问题,所有粮草我镇海军包了。
这封信中难免带着一股炫耀的味道。
等到信发出去,郑成功才意识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点像一个小孩子在学堂所写的文章得了老师好评,拿着满是圈点的佳作回家报喜。
想到这里,他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镇海军扫荡畿南,进而进攻保定之前,郑成功也接到过孙元的一封亲笔信。
送信的信使正是自己麾下的大将甘辉,他的突然归来让郑成功很是惊喜。
甘辉在几个月前请了假,说是带着儿子护送李教官的骨灰盒去南通,并顺便为儿子提亲。
虽然舍不得,可无论是李教官归葬还是甘、李两家的婚姻,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于情于理郑成功都不能不准这个假。
可甘辉过江没几天就来信说宁乡军已经移镇徐州,南通那边根本就没什么人。不但曹国公就连李教官的妻子女儿一道去了北方。没办法,只能再请个假,等他到徐州将一切办妥,才能回军中销假。
后来又过了一阵子,各军准备北伐,得了朝廷的旨意,镇海军立即开拔,一路急行杀到南皮。
本以为甘辉已经无缘参加北伐,想不到在大战即将开启的时候归了队,怎么不叫郑成功高兴莫名。
当即就抚慰了他几句,让他下去做施琅的副将,在铁甲军中效力。
郑成功并不知道,甘辉能够回镇海却是非常地不容易。
孙元留了他几次,甘辉只是摇头,说君侯既然答应到河北之后就让末将回镇海军。如今,靖远伯的大军正在攻打保定,正是末将军报国之时,怎么能留在后面观望?还望君侯履行当初对末将的承诺。
孙元也是无奈,知道无法强留此人。不过,他还是请甘辉将儿子甘凤瑶留在宁乡军中历练。
甘辉这人是一条真正的好汉,刚正热血,以前在江湖上行走之时,任何人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大侠。可他这人有个弱点,极其溺爱儿子,毕竟甘凤瑶是他甘家独苗。日常所思所想,无不是自己这个腼腆懦弱的娃娃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能够在曹国公麾下做事,肯定会有个不错的前程。而且,以宁乡军的手段,几年下来,这孩子未必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最最要紧的是,甘辉有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思: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