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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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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身为骑兵统领,除了先前同敌人的小股斥候骑兵打过几场之后,这场规模不小的大会战竟然没有他的份子。

    汤问行有些明白,孙将军对骑兵的使用有大问题,纯粹就是将自己当探子使。

    “将军,敌人看来要用骑兵冲阵了。要打骑兵,最好的手段就是以骑破骑。将军,让我们上吧!”

    “将军,让咱们上吧!再这么当看客,我等都快冻出毛病了?”

    “将军,用我们吧!”有了汤问行带头,骑兵们纷纷请战。

    孙元见骑兵们战意昂扬,就点了点:“也是该你们出动的时候了。”

    “多谢将军!”汤问行大喜,紧了紧缠在左臂上的绷带,翻身上马。

    一百多条汉子也同时上了鞍,战马通人性,好象也明白了什么,发出阵阵兴奋的长嘶。

    “不过,你们还是得等等。”孙元微微颔首。

    “怎么,难不成将军要食言?”汤问行大为不满。

    “不是,不是,不是不让你们出阵,仗肯定有得你们打,不过,却不是现在,你等我的号令就是。”孙元突然冷笑起来:“对付骑兵,咱们宁乡军有的是经验,想当初在滁州李自成两千骑兵冲阵也拿我没得奈何。前面区区两三百骑就想留住宁乡军,笑话了!我不管这支清兵的统帅是多尔衮、岳托还是多铎,今日就让他们看看咱们汉人从秦汉开始就学会的以步破骑的手段。”

    在见识到自己军队这一年半以来的训练成果,知道一支近代杀人机器似的军队已经成熟之后,孙元信心爆棚。

    “轰!”两百建奴骑聚集完毕之后,略一犹豫,同时狠狠地给了战马一鞭,用尽全身力气怪叫着,朝明军大阵扑来。他们已经对这两千妖魔一样的明军心生畏惧,人在恐惧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大喊大叫。也因为这样,建奴骑兵从一开始就将马速提到了最大,不留余地。

    两百多骑,每骑战马加上马背上的骑士有一千多斤重,重型马甚至达到两千斤。这一冲锋起来,声势十分惊人,孙元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皮阵阵发软,清晰地波动。

    实在是旱得太厉害,铿锵的马蹄踩地浮土上面,激起阵阵烟尘,如同在背后拖了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滚滚而来。

    骑兵,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

    一般遇到这样的骑兵集团式冲锋,步兵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以明朝军的训练程度,不等敌人战马冲到跟前,胆子小的早就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逃了。有人逃跑,其他人也失去了胆气,跟在后面跑。在雪崩效应之下,溃散的士兵越来越多,终至不可收拾,以前关宁军就是这样无数次被建奴的骑兵打崩掉的。

    不过,眼前这一幕好生熟悉,熟悉的地方没有好风景。

    “一二一二,立……正!”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方阵立即停了下来,很多士兵面上甚至带着会心的笑容。

    滁州一战他们都是亲历者,这一战后来各军又经过无数次检讨,该如何对付敌人的骑兵,大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第一排,下蹲!”

    “哗!”一声,方阵前排的长矛手同时蹲了下去,狠狠地将长矛尾端刺进泥土里,枪尖呈四十五度角斜指前方。

    “第二排,长矛前刺!”

    又是一排长矛落下,放在了前面战友的肩上,收缩成一团的刺猬又膨胀开来。

    “火枪手,准备!”

    “火枪手准备!”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方。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战马已经已经冲到阵前。

    预料中的溃散没有发生,马背上的建奴骑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毫无意外,已经通了人性的战马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长矛,以及雪亮的枪尖,不待背上的主人下令,同时朝旁边一拐,从方阵前平行掠过。

    这个时候,大团的尘土这才追来,在阵前拖曳出一道长长的黄色烟幕。

    “开火!”

    “开火!”

    “开火!”

    ……

    宁乡军军官沉稳下令。

    “砰”超过五百杆火枪同时击发,黄色的烟龙中同时有无数火花闪烁,然后,白色的烟幕腾起,与那条黄色土龙纠缠在一起,在风中回旋扭转。

409。第409章 齐射

    这五百声枪响连在一起,仿佛只是一声。

    空气中到处都是铅弹旋转、飘飞的破空声,尖锐得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以明显地看到那一支正从阵前掠过的骑兵队伍瞬间停顿了一下,然后是战马的悲鸣,落地骑士的大吼,中枪时感觉到剧烈疼痛之后的惨叫。

    千百点细小的血粒子射到空中,那团烟雾又变成了红色。

    眼前全是乱糟糟的人和战马,朦胧得全是看不清楚了。

    出现这一幕并不让孙元意外,他只是摇了摇头:火药的水分和纯度还是不够,烟太大,竟将士兵的视线都遮挡了。不过,明朝就这科举水平,却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第一轮射击结束之后,费洪又大喊一声:“第二排火枪手,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自由射击!”

    “自由射击!”

    射完第一轮的火枪手同时朝后一退,后面一排的枪手同时向前一步,寻找目标,开始自由施射。

    这下,枪声绵密起来,好象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更多的敌人落马,有的人一时未死,强忍着痛苦挥舞着兵器,咬牙切齿地朝前扑去。

    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声冰冷的大喊:“长矛手,前刺!”

    一排建奴瞬间被刺得通透,一个剽悍的建州兵虽然被两根长矛刺得架在半空,可他因为身体极壮,一时未死,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小斧用尽全身力气扔来,直接嵌进一个宁乡军士兵的心口。

    “收枪!”两根长矛同时缩了回来,带出两股喷泉一样的血液,也带走了那个建奴才士兵的最后一丝力气。

    心口上嵌着斧子的宁乡军长矛手倒了下去,没有惨叫,没有呐喊。后面的一个战友并没有伸手去扶,只面无表情地提着长矛向前塌上一步,补上了这个缺口,然后大叫一声:“卫生兵,卫生兵!”

    加西亚和两个卫生兵冲前来,伸出手去抓住伤员的肩膀朝后一拖,就将他拖回阵中。

    打了半天,宁乡军终于出现伤亡。

    这个时候,方阵的左侧面传来一声大喊:“建奴,火枪手,准备!”

    “开火!”

    “开火!”

    “开火!”

    原来,就在这一个瞬间,敌人的骑兵已经转到宁乡军左侧。

    这是第一轮齐射。

    ……

    “自由射击!”

    “自由射击!”

    “自由射击!”

    ……

    这个年代的火枪也没有任何准头可言,要想百发百中,只能将枪口直接顶在地人的心口搂火。

    此事,建奴骑兵距离宁乡军只有一条长矛的距离,在密实的弹幕下,任何人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转眼,两百敌骑像被打苍蝇一样被火枪手从鞍子上直接拍下来。

    无主的受伤的战马还在疯狂地朝前跑,没有了骑手的操控,这些大畜生朝前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得看不见为止。

    烟雾散开,地上全是将死未死的建奴。

    孙元还在摇头:“战术和武器的代差,竟然在战场上打出这么一个惊人的交换比,真是叫人意外啊!同样的战斗,鸦片战争的八里桥出现过,二十世纪末的海湾战争出现过。如今,在明末也出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尸体堆里动了一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建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前走来。

    也不知道他是勇敢,还是昏了头,选择的方向竟然是直接冲阵。

    此人身中六枪,胸口,下腹可以明显地看到黑色弹孔,每走一步,身上的鲜血就如同雨水一样淋漓而下,落到干涸的土地上。

    他手中提着一把腰刀,怪叫着软弱无力地挥舞着。

    千百条长矛指向先方,千百根黑洞洞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可却没有任何人动手。

    那个建奴还在大交,不住地用刀劈砍着眼前无穷无尽的枪杆子。可惜,这又有什么用处,他如今已经弱得甚至不能在白蜡杆上砍出刀痕迹。

    “啊啊啊啊!”那人大叫着,好象在哭。

    孙元看不过去了:“谁去送他一程度?”

    “让俺来!”穿得像个机器人一样的犟驴子大步出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兵突然跃将出去,他弯曲着左手手臂,将手铳架在上面,“砰”一小团白烟散开。

    犟驴子郁闷地大叫起来:“该死的,该死的,关选,你他娘敢坏我的好事?”

    他很郁闷,仗打了这么久,自己新制的斧枪竟然还没有见过血。

    ……

    “这个关老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胆气却壮,倒是个不错的军人。”看到气愤的犟驴子,孙元忍不住笑了笑。自从上次火路墩之战之后,这个关老头算是入了孙元的眼,被他放在火枪兵中做了个低级军官,准备锻炼锻炼再看。

    同时对他留意的还所有军法官陈铁山,说这个老头虽然不怎么中用,可有勇有谋,精通满语,更重要的是手狠,刑讯逼供是一把好手,请孙元将这人交给他使。

    孙元却说,不管将来这关老头在军队里担任什么角色,都必须在基层锻炼锻炼,这可是我宁乡军的规矩。

    规矩比天大,任何人不得破坏。

    不过,陈铁山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个关老头因为身体不成,将来估计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官,不过,如果用来做情报人员倒是不错。

    宁乡军将来若是壮大了,肯定会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也需要招收合格人员。

    对于情报工作,陈铁山有很大的兴趣。但孙元却不想将这个要害部门交给陈铁山,****法官如今的权力已经非常大了,再让他掌握情报系统,不利于宁乡军各部门的平衡和相互制约。

    “关老头虽然瘦瘦小小,还是挺帅气的嘛!”孙元次评价。

    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敌人拦在前面的骑兵,这个宁乡军的统帅挥了挥手:“大军继续前进。”

    “怎么又没有我们骑兵什么事?”汤问行还好,他手下的骑手们都是一脸的不忿,又跳下马来,拉着缰绳,郁闷地跟在他的背后。

    孙元:“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说着这话时,他抬起头朝后方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他终于在敌将群中分辨出建奴统帅,就是那个巨人一般的家伙。

    也不管那人是否能够看到,孙元露出八颗牙齿,朝他讽刺地笑了笑。

    小毛腰上的小鼓又开始扑通扑通地响起来,犟驴子气愤地盯了关选一眼,关老头视若未见,默默地退回阵中。

    “枪…上…肩!”

    “齐…步…走!”

    膨胀的刺猬又收缩成一团,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朝前移动。

    先前那个心口中斧的士兵已处于弥留之中,被平放在一辆扳车上,口鼻中有血不住沁出来。

    加西亚紧紧地跟在后面,伸出手紧紧地压住他前胸的伤口,一只手被染成红色。

410。第410章 与时俱进加牧师

    有士兵满面眼泪:“神甫,神甫,快救救我家富贵兄弟。”

    加西亚没有说话,只不住摇头。

    这个叫富贵的士兵心口中了一斧,不但肋骨断了几条,肺和肝脏也被砍烂,鲜血不住汩汩冒出,已是药石无效,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的面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那士兵悲愤地叫了一声:“神甫,姓加的,你不是神医吗,怎么就治不了怎么就治不了?”

    富贵呻吟一声,小声地咕噜着什么,每说一句话,口鼻中都有粉红色的泡沫泛出来。

    “富贵兄弟,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几个同他关系不错的士兵同时大声喊,有人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

    富贵的声音如同蚊讷:“我……我……我不成了,你们不要怪加先生……”

    加西亚一把将众人推开:“让让,伤员时间不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羊皮封面的《圣经》放在伤员的胸口,郑重地说:“富贵兄弟,你马上就要投入到主的怀抱,一切都是主的安排。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不要抗拒,也不要害怕。听我说,你应该回忆你的一生,回忆你所做过的错事,请求在天的父宽恕,请求他接引你的灵魂进入天堂。”

    “宽恕,富贵兄弟做过什么错事,姓加的,你个混帐东西!”有人悲愤地叫了一声,眼泪流了出来,说着就伸手去推搡加西亚。

    加西亚竭力挣扎着:“富贵兄弟,听我说话,我说一句,你念一句……放开我……”

    “滚蛋,滚蛋,我们不需要你!”

    加西亚被方阵中步伐铿锵的士兵裹胁着,又被他这一推,脚步趔趄起来。眼见着就要被人从临终者身边赶走,心中不觉急噪起来。

    作为耶稣会的成员,他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让天主的光辉照耀在远东人的头上。于是,这才欣然离开位于北京的教堂和平静的生活跑到宁乡军里来传播教义,为此,他甚至不惜担任孙元军的外科医生,为他培养合格的医疗人员。

    不过,这一年来的经历让他非常失望。

    孙元对加西亚诸多限制,绝不允许他在军中传教。

    因此,在渤海所一年多来,他也没发展出几个教徒。

    最最叫人恼火的是,这些东方人是地地道道的实用主义者。就算他们对外宣称信仰佛教或者道教,平日里也有去道观和佛寺里烧香跪拜。可他磕完头后,却是要获取报酬的。比如:乞求他们的神保佑自己升官发财,保佑家里人幸福平安,保佑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如果是双胞胎儿子,那就最好不过。假使自己的愿望得到实现,就会给寺院一大笔钱,给他们的神重塑金身云云……这……不是做交易吗?

    而且,一旦他们的祈求没有应验,这些家伙会毫不犹豫地换一个神,换一个寺庙,重复这套程序。

    正因为加西亚的工作开展得很不顺利,这次宁乡军出征,他才强烈要求随军。

    在他看来,尘世的生活很容易蒙蔽人的心灵。毕竟,生活是美好的,人生是美好的。任何一种生物,都会留恋这美好的生命。

    只有到生与死的边沿,面临那永恒的死亡的时候,人才会想起那个永恒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

    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一个人最接近天父的时候。

    只要要我做一场临福,只要死者在临终时投入到天父的怀抱,就会无形中感染生者,自己在宁乡军中的局面不就打开了?

    可是,这些军人的态度如此蛮横,自己不过是一个老人,又如何挤得进去。

    加西亚心头一阵急噪,他冒着枪林弹雨随军,可不仅仅是做军医的。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孙元在一年多前,在教堂里对自己所说过的话。

    心中却是一动,是啊,远东人都是标准的实用主义者。对于鬼神宗教,一向都是抱着信也可以,不信也无妨,敬鬼神而远之,存而不论。耶稣教一到远东,因为是一神体制,就面临者水土不服的问题。

    要想发扬光大我教,就得允许多神并存,就得入乡随俗。而且,还得依照他们的习俗,对宗教仪式进行改革。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一震:上帝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这不是异端吗?

    可是,若不如此,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了,还是孙元好所得好,一切都得循序渐进。仪式什么的不过是一个表象,但上帝之有一个。条条大路通罗马,走什么道理,重要目标正确,就是对的。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大声喊:“富贵兄弟就开要死了,你们快让开,让我来给他念一段经,超度他的灵魂,让他来世能够投到一个好人家,不用再受今世这样的苦。”超度灵魂,投胎转世却是佛家的理论,这话一喊出口,加西亚立即面红耳赤,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听到他的叫喊,前面正在不住向前走的士兵们算是理解他在说什么,不由得闪开一条缝隙。有士兵从地上扯了三根草,插香一样插在板车上。

    “加道长,快过来,快过来。”

    加西亚总算挤到前面去,又将《圣经》放在那个叫富贵的临终者心口。

    富贵显然已经听到加西亚刚才在说什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已是回光返照。

    加西亚:“富贵兄弟,你在说什么?”

    一个士兵将耳朵凑到富贵嘴边,大声复述着战友的话:“富贵兄弟在问,是不是来世真的会投个好胎?”

    “是的,我肯定,你只需依着我是话去做。”加西亚顾不得心中的罪恶感,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我的富贵兄弟,你马上回忆你这一生究竟做错过什么事,在心中默念,请求天父宽恕。如此,你就算是洗尽了身上所有的过错,堂堂正正地去投胎,然后等着享福。”

    “富贵兄弟又问,他来世会投胎到什么人身上?”

    加西亚:“你会投胎到一个富裕人家的,家有两田千亩,有十头牛,一百头羊,有三十多个佃户,有一个磨房,能娶三个女人。”

    “富贵兄弟说,太好了,太好,谢谢加仙长。”那个复述的战士已经泣不成声了。

    队伍还在整齐前进,脚步声轰隆如雷,到处都是军官的口令:“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时间已经不多了,加西亚低声念道:“生命与死亡,灵魂与肉身的离别,自己一生走过的路,善与恶,你站在了那一条路上?我们在天的仁慈的父,赦免富贵兄弟一生的罪过吧!请聆听他在世上最后一次谈话、祈祷。接引他死后灵魂能到天堂里。赞美主感谢主,阿门!”

    念完,加西亚连忙叫道:“富贵兄弟,快念阿门!”

    富贵笑了笑,嘴唇动了动说了些什么,然后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那个复述富贵的话的士兵满眼是泪:“富贵兄弟说他改主意了,来世他还做宁乡军的兵,这几年是他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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