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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瑶这才稍微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跨步出去。
到了外面,果然见宣政殿内当中放了一个大缸,周围围绕着众多表情严肃的大臣。
见到这么一个滑稽的场景,徐素瑶突然放松下来。
圣上坐在龙椅之上,看见徐素瑶眼睛有些浮肿,不禁在心中一笑——原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昨日听太后言及素瑶郡主欢喜盐水之论,想要当众露一手,可这是大齐送过来之物,万不能顽劣心起,惹了皇长孙殿下不快。”
这就是说,若徐素瑶出了什么差池也不能过分怪罪了。
徐素瑶彻底放松下来,“回禀圣上,素瑶却有此意。”
言辞铿锵有力,自信十足。
萧楠霆眼眸又幽深了几分,沙哑着嗓子轻声说道,“楠霆,拭目以待。”
第20章 解难
徐素瑶自然不会临阵脱逃,虽然看起来这个大缸有些渗人,她还是请了宫人将它搬到殿外,又请了宫人帮自己准备需要之物。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妥当,众人移步殿外。
只听徐素瑶说道,“大元崇文尚武,以德服人,以孝治天下,当年太祖以大齐为良师益友,如今大元更是与大齐情同手足。”
“然,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连同胞兄弟也有反目成仇之时,大元大齐两个国家,庶民百万,行为举止更需谨慎,多行一步,便易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或以巧言令色之态行蛊惑人心之事,或以忠言逆耳之姿藏挑拨离间之心。”
字字珠玑,砸在在场众人的心头引起一阵阵的共鸣。
萧楠霆想起来大元之前与萧楠傅的一番交待,不禁有所触动。
而大元圣上,历尽艰辛才得到如今的地位,个中滋味更是非常人所能理解,他比在场的任何人,更懂得徐素瑶这番话里的含义。
众人不禁对徐素瑶要做的事情多了几分期待,少了几分轻视。
徐素瑶见已经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才命人将水缸架了起来,置于火上烧烤,等水呈现沸腾之态时方命人熄了火,一瓢一瓢的往(一)(本)'读'小说 ;ybdu水里加盐。
一面加,一面振振有词,“大元与大齐圣上皆为圣明之人,彼此信任有加,多次将两国关系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正如同这沸水一般,在它可要人性命、扼人咽喉之时,釜底抽薪,又为表明双方的态度,更是频繁增添两国的联系,如同素瑶此时不停的往水中加盐。”
徐素瑶凭着在随身空间练了半个月后才形成的熟能生巧,在水中出现第一粒盐粒时停止了加盐的动作,安静的从旁边取过一卷事先经过处理的棉线,将它折成一个形状,留出一端在外,其余部分浸入水中,静静等待结果的呈现。
在场众人心有所感。
蛮族虎视眈眈,两国内部也有心怀鬼胎之人,大元大齐两国的结盟并不像表面那样固若金汤,而两国圣上虽处置了那些作祟之人,可多次事件发生,早就心存芥蒂,不过是大家不愿意提到明面上罢了。
今日素瑶郡主借“盐水”之论将此事提出来,恰到好处的指出,大元对于大齐的提防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为防着大齐的圣上,只为防着那些作祟的小人。
就这样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在大家心里焦虑犹疑不定之时,徐素瑶才小心翼翼的将棉线拉了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托盘里,双手呈送给萧楠霆。
语笑嫣然,“这是大元送给大齐的礼物,望皇长孙殿下,铭记于心”
一片哗然,众人只见徐素瑶手中的托盘金光闪闪,萧楠霆接过一看,是一件比翡翠还要晶莹剔透、比夜明珠还要耀眼夺目,在阳光下隐隐折射如同星光一般璀璨的“信任”二字。
萧楠霆心中诧异,看着徐素瑶眼底蕴藏着炽热,“这是?”
“这是我大齐。”
这是我大齐……
萧楠霆将这句话在心中咀嚼了一番,不禁脸色一变,举步向那缸水走去——那水与之前看起来无异,唯一变的,只是象征着大齐的盐不仅离了水,还变得更加炫目。
萧楠霆身边的另一名大齐使者脸色一变,看向萧楠霆,果然见对方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来,“大元能人数不胜数,楠霆今日大开眼界。”
一曲终了。
徐素瑶筋疲力尽的由着白芷牵引着出了门,徐思铭见了,便知事情已经成了,忙扶着徐素瑶上了马车,白芷眼底隐藏不住兴奋,急于与人倾诉,“长公子,郡主升了五品,圣上赐号“贵”,还赐了两县封地,这下可好了。”
徐思铭淡淡的点了点头,冲着虚弱的徐素瑶微微一笑,“你这一趟可值得?”
当然值得,若不是来这一趟,她还以为自己仍旧是末世那个肆意张扬的徐素瑶,经过今日,她才真正明白,圣上与萧楠霆所携带的那种皇室生来就高人一等的贵气与她徐素瑶后天养成的自信霸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心里这么想,徐素瑶却并没有回答徐思铭的话,而是疲惫的靠在车厢上,浑然不知的睡了过去。
不远处,萧楠霆的马车内。
明为大齐使者、暗为萧楠霆幕僚的王子玄早褪去了那张失落无比的表情,眼中满是戏谑的调笑道,“主子这步棋实在是妙。不仅达成了来大元的目的,还白白的得到这么一件珍品。”
虽然称呼的主子,语气里却毫无尊卑之分。
萧楠霆冷冷的看了王子玄一眼,后者愣了愣神,这才表情讪讪的将那锦盒放回萧楠霆身边,嘴里嘀嘀咕咕,“还是这副臭脾气,自己的东西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锦盒里装的是徐素瑶所赠、让萧楠霆铭记于心的“信任”。
他们在来大元之前就没想过要完全占据上风,事实上,就文字来说,大元的文字较大齐精简实用,而货币也是大齐的质量上乘、不易伪造,至于度量衡,两国并无太大差别,萧楠霆在来之前已经说服了大齐的圣上,一切全凭他做主。
这次之所以如此张扬的行事,不过是想让大元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日后行事方便些罢了。
心里想着,萧楠霆脑海中掠过徐素瑶略显瘦弱的身形。
没想到这次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竟是那个爱逞强的小丫头。
宫内,得知徐素瑶上演了一出好戏的太后,兴奋不已,连摆放在炕桌上的手都止不住的哆嗦,她身边那个一直陪伴她的嬷嬷看了半晌,才不得已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着劝慰道,“太后,算了吧!”
“算了?”太后如受刺激一般刷的一下从临窗炕上坐了起来,手心猛的从嬷嬷的手中抽出来,眼神里止不住的流露着愤恨,看着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死丫头,阴奉阳违,留下哀家受了这十几年的苦,算了?你竟然跟我说算了,哀家告诉你,她女儿来还债的时候到了!”
嬷嬷眼中意味难明,她不禁有些后悔,当日见徐素瑶与公主容貌如此相似,为何不索性除了她去……
远在徐府的徐素瑶并不知自己已被人如此怨念深刻的记着,她看着刚送到自己手中的名帖哭笑不得。
第22章 下马威
徐思铭见徐素瑶向自己看过来,便知道她也想到了,抢先说道,“此事不宜你我开口,不如请姬老先生与闵夫人出面。”
徐素瑶点点头,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能请到铭文馆出面就更好了。”
因为这个插曲,两个人对铭文馆一行期待更大了,一路上就着接下来所行之事讨论细节,不知不觉间马车就到了铭文馆外。
两个人下了马车,一个身穿铭文馆学子服的男子迎了上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叶凌卿,家父铭文馆叶馆主,周学士特命在下在此等候二人。”
徐素瑶同徐思铭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自计较,这第一天就有人要算计自己?
虽然如此,两个人还是彬彬有礼的道了句有劳,然后跟着叶凌卿往铭文馆内走——若是退让,以后还不定怎么被欺负,倒不如先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个下马威。
往里走经过一个垂花门,跨过门槛,里面是带着廊庑的四合院,两边十几间房屋一溜排开,门上各自挂着相应的牌子,自东而西从天字甲乙丙三室排到人字甲乙丙三室,另还有几间是律书算专室。
经过天字丙室时,叶凌卿脸色明显红了起来,徐素瑶同徐思铭便知道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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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从天字丙室内传出一声嗤笑,“她是什么人,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不过是父皇怜惜她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个拎不清的,眼见着已经及笄、就要待嫁,赏给她一个恩典罢了!”
立刻有人附和,“难怪,我们在京城这许多年,从来不曾听说过什么素瑶郡主,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物——可惜了,圣上将原本是公主的机会让给了她。”
舞阳公主再次嗤笑一声,“本宫不屑于那样的机会!”
徐素瑶看着徐思铭一眼笑了一声,扬声道,“小弟,本宫尚且不知名比青云书院的铭文馆竟毫无规矩,幸好本宫尚且不曾入学,否则等本宫肄业之时,岂不是连君臣的礼仪都不懂了?”
虽扬声冲着徐思铭说着话,眼角看的却是叶凌卿。
果不其然,叶凌卿的脸色煞白,他的父亲是铭文馆馆主,若素瑶郡主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他的父亲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又听徐素瑶高声说道,“是谁,竟敢诋毁圣上不忠不信?”
屋内舞阳面色难堪,拂袖走了出来,看见徐素瑶站在那里,哼了一声,“本宫道是哪里来的跳梁小丑,拿着父皇的名头招摇过市,原来是如今享誉京城的素瑶郡主。”
“非也”,徐素瑶尤其的严肃,“若舞阳公主言及的是大元之事,说是圣上给了素瑶这个恩典也不为过,可此事关乎大齐,关乎大齐与大元的交好,公主如此说,他日让大齐拿了当做把柄,指责我大元无信,进而违约甚至毁约,这罪责谁担当的起?”
她扫了一眼舞阳公主,道,“是你?”,又用更加严厉的眼神看向站在舞阳身边最近的一个人,“还是你?”
舞阳惊怒交加,知道此时若是不找回场子,自己日后将毫无威信,她看了眼徐思铭,突然指着他骂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见到本宫不行礼?”
舞阳自然不是没见过徐思铭,正是因为见过、知之甚多,她才敢这样指着徐思铭骂——因为徐思铭现在连族谱都没有入,只能算作庶民,即便是姬青云的弟子,可一无功名、而无官身,他见到公主也是要下跪的。
徐素瑶脸色一白,这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博弈,可关乎到她日后在铭文馆的地位,更关乎到她与徐思铭日后的那个计划,无论她与徐思铭谁的名声也不能坏,否则他们再做努力,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徐思铭却递给了徐素瑶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说道,“民性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如生之族也,故壹事之。”
“君乃古今明君,至亲者父母”,说到这里,徐思铭才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帖子来,“我作为周学士的先生,更是今日周学士的座上宾,当得起公主之师吧?”
舞阳拿过徐思铭的帖子打开一看,当即脸色一变。
徐素瑶这才溢出一声轻笑,“还请叶公子快些带我们去见周学士吧,周学士只怕等的急了。”
叶凌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舞阳公主,这才领着徐素瑶二人往周学士的听雨轩走,徐素瑶与徐思铭眼见叶凌卿带着他们绕路,相视一笑,故作不知。
叶凌卿心里也不好过,自己这种行为就算二人现在不知,日后熟悉了铭文馆还不知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周学士早等的急了,见到叶凌卿先咦了一声,而后才冲着他拱了拱手,“有劳叶馆主惦记着,他日我自当向叶馆主告谢。”
叶凌卿张了张嘴,最后才抿着嘴唇说道,“举手之劳,周学士言重了。”
说完落荒而逃。
徐思铭冲周学士眨了眨眼,“你还吓唬他做什么,本就不是个胆大的,这要是吓出什么来,又是好几天的病。”
叶凌卿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因体弱多病又是次子,不用继承家业,叶馆主难免纵容了些,时常替这个儿子担人情。
“难得让老叶欠我一个人情,不要白不要”,周学士嘻嘻哈哈的,请了两个人坐下,问了徐素瑶几个由浅入深的问题,等发现徐素瑶的学识竟然足以肄业时,更是抚着胡子哈哈大笑,十分肆意,“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下那姬老头可不能跟老朽抢了!”
说到这里,想到这个主意还是自己的女儿凌霜想出来的,周学士又有些讪讪的,看着徐思铭颇有些不好意思,“思铭啊,这人贵在言而有信,上回我答应你宫宴请帖之事也做到了,你看这次……”
徐思铭眉头一挑,“你竟敢拿我做赌注?”
正是周学士答应了周凌霜,若是徐素瑶真的拜在了周学士门下,徐思铭需与周凌霜对弈一局。
徐思铭并不乐意,可想到自己与徐素瑶的计划,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需要把刚刚叶凌卿那小子的把柄转让给我用,让叶馆主务必帮我一个小忙。”
第23章 再见殿下
周学士上过徐思铭的当,知道他嘴里的小忙必然不简单,可他想了想,再怎么不简单的事也是老叶做,自己不过当个引子而已,便乐呵呵的答应了。
得到应允,徐素瑶与徐思铭起身告别,出了听雨轩,两人沿着听雨轩外的回廊转到了大理石甬道,避过了舞阳等人所在的书室。
徐素瑶这才好笑的问道,“你给舞阳公主看的什么?”
徐思铭也嬉笑一声,“第一次与周学士下棋时的赌注,若是他败在我的手上,就要拜我做一日师——当然指棋艺,不过周学士性子散漫,不在意这些细节,写的模糊了些。早晨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把它寻出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徐素瑶想到舞阳气急败坏的样子,笑道,“也幸亏你遇到的是舞阳,若是别人,我就不信你还能这般浑水摸鱼。”
徐思铭看向书室的地方,点了点头,“若是遇到天字甲室的平阳公主,确实不好糊弄,可若是其他人嘛,我还不放在眼里。”
徐素瑶想到宫宴那日众星拱月般的平阳公主,点了点头,“不过她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两个人伴着出了铭文馆,还未走到马车处,就见一个女子远远的上前,躬身拦了两个人的道,“我家主子请`一`本`读`小说`ybdu贵郡主、徐公子在醉风楼一会。”
来人正是芳华。
徐素瑶与徐思铭对视一眼,压抑了心中的不悦——在大街上拦人是很失礼的——思索片刻,两个人跟着芳华往铭文馆附近的醉风楼走去。
醉风楼是铭文馆学子聚会必去之地,上下三层,最高一层楼仅仅一间屋子,最是了不得,除非皇子或是当朝重臣之子宴会邀请,别的人是进不去的。
可芳华偏偏带着两个人去了三楼。
徐素瑶心中暗自纳闷,这萧楠霆究竟是什么意思?得到她与徐思铭的行踪并不难,派人等在铭文馆外守候两人出来也不难,赴会地点约在醉风楼更无妨害,可若是偏偏定在三楼,那用意可就耐人寻味了。
徐素瑶苦笑一声,他总不是在向两个人透露底牌吧?
千思万绪间已经到了,芳华躬身请两个人入内,徐思铭在前,徐素瑶在后,两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内只有萧楠霆一人端坐在整个屋子的中央,四周尚有几张空的桌子,场面显得有些冷清,徐素瑶走了过去,瞥眼见桌子上摆放着几小碟的点心、泡了三杯散发着清香的普洱茶。
徐思铭大大方方的坐了,却不见礼,只十分熟稔的说道,“既请我们来到醉风楼,不上点好酒好菜,有什么意思?”
徐素瑶也抿着嘴唇坐在徐思铭一旁,并不说话。
对面传来萧楠霆略带沙哑的声音,“取下幕离。”
徐思铭眼中怒火一现,收了刚刚的随意,端坐着沉声说道,“皇长孙殿下,此举不妥吧。”
徐素瑶却若有所思,片刻后抬手取下幕离,一面说道,“皇长孙殿下敬重我,是素瑶失礼了。”
在铭文馆作为学子,不可戴幕离,此时也是一个道理,若是戴了幕离,反而显得不尊重、失礼。
萧楠霆这才接话说道,“今晨有人送予楠霆一礼,楠霆正好借花献佛,作为昨日贵郡主所赠之物的回礼。”
徐素瑶不动声色的将萧楠霆推过来的锦盒推了回去,“昨日之物并非素瑶所赠,皇长孙殿下慎言。”
无论萧楠霆与谁交好,借了谁的名头在醉风楼三楼见二人,都是旁人的事情,徐素瑶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与萧楠霆有什么牵扯。
又是略带沙哑的声音,“贵郡主、长公子打开看看,再拒不迟。”
徐思铭紧紧的盯着萧楠霆看了半天,见对方态度磊落,这才伸出手去,解开锦盒外面扎着的锦缎,将锦盒打开一看,似是一张画作,再展开画作,徐思铭却猛的将画作收了起来。
虽只一瞬,徐素瑶却看清楚了画作里的女子——那女子与徐素瑶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贵郡主的母亲——眉馨长公主的画像,楠霆认为,足以与贵郡主所赠之物相聘美。”
徐思铭看向萧楠霆的眼光颇为复杂,徐素瑶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