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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镜楼抬头,看着他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脸上的笑也不似从前那般淡淡的,心里顿时一紧,什么时候他受伤了?为什么她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
“就在不久前,据说为了追击一个杀人凶手,我不小心遇到了以前的仇敌,几番打斗下,被砸伤了头,那道疤足足三尺长,失了记忆不为过。”这个月衡澋笑道,还就着比划了几下,嬉笑的样子有些像十三,和他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镜楼扯着嘴角笑笑,后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哪里还有经历去关注,不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看起来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月衡澋坐下,也招呼她坐下,“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现在的脸脏兮兮的,她都觉得自己臊得慌,只是敷衍道:“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们以前……”以前是什么?兄妹?他的妹妹们都死了,连自己的身份,在昆仑府也是死了的,那她到底是谁?
“我们以前是朋友罢了,没想到你还认得。”镜楼没有坐下,扯开了话题,问他:“能否借个地方让我换身衣裳再洗洗?”
“可以可以,”月衡澋叫来一个年轻的媳妇子,“你带这位客人下去洗漱。”
一百九十 留下
那名媳妇子打量了她一眼,没有露出轻视,只是客气地把她引到内院,接着烧水,洗浴,镜楼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洗澡了,整整洗了半个时辰,用了几大桶的水才罢休。动作一停下,她又想起月衡澋失忆了,坐在水中,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方人在追杀他?竟然失忆了……
头发被揉得半干,镜楼随手盘了起来,穿上下人准备的旧衣服,虽然有些宽大,却也能凑合,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觉得自己真的活过来了,到底是女子,哪里真的像男子那般不讲究。
那名媳妇子看呆了,口水险些留下来。
不用领,镜楼认识回前院的路,整个别业很小,镜楼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自己的样子,会不会刺激他,让他突然恢复了记忆?
镜楼清咳一声,先道了声谢,抬头却迎上月衡澋惊艳的目光。
没错,是惊艳,完全是陌生人的反应,这时说不清什么情绪,镜楼顿时有些失落。
月衡澋发现她的低落,递了杯茶给她,对她一笑,“你若没处去,就住下吧,听我的总管说,我不常来旗州,这别业就一直空着。”
此时镜楼确信他真的是失忆了,还能如此接纳她,再想起书易的绝情,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顿时有些泪湿。
“你不要那么感动,这别业小得很,只有几个婆子和他们的老子,你好些事情要自己做呢。”月衡澋连忙摆手,叫外头的婆子进来,“带这位小姐去洗漱,以后她就住这儿了,你们要小心伺候。”
那婆子立刻应了一声,接着躬身下去了,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镜楼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茶杯,自己的亲爹不要自己,长平更不用说了,她现在只想找到顾颜朵和贺真诨察,这两人不管怎么样,最后也都护着自己,被辛傲之的人追杀,现在情况都不知道如何了,可自己现在没有武功,找人何其困难。
“六……六爷,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她抬头看着月衡澋。
月衡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镜楼的担忧去掉了一些,说:“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女子名为顾颜朵,还有一名男子有异族血统,是金发碧眼,名为贺真诨察,若是有这两人的消息,还请……”
“知晓了知晓了,”月衡澋大方地挥挥手,“我立刻派人去打探。”
这样土豪式的语气,镜楼颇有些哭笑不得,连日来的苦闷也散去了些,和他一起笑了起来,说:“那镜楼就多谢六爷了。”
此时此刻,镜楼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还是他的妹妹,毕竟,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并非皇族血脉。自己从东域千里迢迢,不料居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他,原本打算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可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她却丝毫没有想要再次一走了之的想法,不然,当时她也不会撒那样的谎言……
或许,她在内心深处总是存着希望吧。
双手往衣袖缩了缩,常年习武,这半年来又是风餐露宿,她脸上的皮肤和双手都是粗糙不堪,就算洗净了脸,换了衣服,她依旧觉得自己太过窘迫。而他呢,一身干净的靛蓝色长袍,沉稳而且十分清爽,头发依旧是短的,额上系着跟发带,像是船上的打扮,透露出的气质让她望尘莫及,她总是仰望他的,到现在也不例外。
月衡澋十分意外地相信她,就算几个下人带着怀疑的目光,在月衡澋的眼中,完完全全透着信任和关怀。
“我给你带了些料子,韩嬷嬷有一手好针线,我都给了她,马上天要冷了,让她好好给你做几身衣裳,还有这些头绳,我看你喜欢绑辫子,怕是异族人的习惯吧。”月衡澋从怀里摸出几样小玩意儿来,颇为期待地看着她。
镜楼失笑,说:“六爷想得周到。”
月衡澋让一边年轻些的媳妇子把东西带了下去,说道:“你是异族人,这儿可是住得惯?改天我寻些书来给你打发时间罢。”
镜楼连忙起身道谢,“住在这里已经是打扰六爷了,还怎么敢提这些。”
“无妨无妨,”月衡澋笑得真诚,说:“你如今无家可归,怎么着我也得照顾好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抬起手掩去不自在的表情,镜楼喝着茶不说话。
“还没问姑娘怎么称呼呢?”月衡澋招手让下人奉茶。
“镜楼,”镜楼小心地说道,“镜子的镜,楼是高楼的楼。”
月衡澋一笑,说:“可巧了,我的字是遥轩,倒是如出一辙。”
遥轩?镜楼垂下眼,遥轩的名号难道原来就是六哥自己的?那那个所谓的大皇子就是顶替了原先的遥轩,也就是说遥轩早年闯荡江湖时,就是六哥本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一直没有弄明白!当时作为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之一的临江王,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去贫困的江湖闯荡什么?
若不是失忆,恐怕他也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吧?镜楼苦笑,又说:“和我一路来的老乞丐对我也是照应良多,请六爷的手下不要为难他了。”
“他可是跑的飞快,”月衡澋有些不屑,说:“如果他找来,我会给些银钱。”
镜楼不再说下去,虽然心里有些惆怅,可大难临头求自保是本能,老乞丐已经照顾她那么多,她怎么会怪他呢,何况她现在也算是有了片瓦遮身,希望老乞丐也能有些银钱防老,再多的,她也不会开口问月衡澋讨要。
两人在一块儿的时间终究是少的,月衡澋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镜楼猜测应该是和长平有关,怕被看出什么端倪,她也不敢打探外头的情况,之前只知道自己沉冤得雪,后续的事情自打住进了这里,都没有听说过什么。
长平,她是回不去了,可是记挂的人总在那里,皇都又变了天,长平也不知道今后会如何,苏雅说要做女官,也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路会如何?
昨天月衡澋匆匆来和她说了两句话便又走了,这次,却是离开了旗州回了北沁,他们至少要一个月见不到面,马上要年关了,这时候她想要留下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两人之间不过是朋友,凭什么要留下他来陪她呢?
在别业里头管事的是一家人,姓韩,韩嬷嬷管内院,韩嫂子管厨房,也给韩嬷嬷打下手,韩嫂子的丈夫阿勇有些瘸腿,是个入赘女婿,当护院,韩家的老头子就管采买,里里外外都是韩嬷嬷做主。镜楼是寄住在此的,所以十分给韩嬷嬷面子,月衡澋又吩咐他们好生照料,韩家人也会看眉眼高低,对镜楼十分客气,几个来回,他们对镜楼倒是十分周到,互相处着,也倒是有了些交情。
别业的年关从来都是自己管着门过的,如今有了个主子,自然要好好操办,韩老头特地买了烟花爆竹来放,镜楼看着院子里一声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外头源源不断的鞭炮声也同样冲击着耳膜,看似热闹,却依旧没有让她觉得温暖。
一边韩嬷嬷的女儿韩嫂子在偷瞄她,或许是因为长着张让人惊艳绝伦的脸,韩嫂子总是忍不住看她。
每一代的神女都是极为出色的,所以娘亲当年也被认为是下一代的神女,镜楼一摸脸颊,如若这张脸毁去了,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一百九十一 沉溺
镜楼依着窗台,茫然地望着月亮,今日的月亮太圆,圆得让人心酸。
门吱呀一声开了,月衡澋端着酒壶和小菜笑着看着她,一见她还开着窗,不禁责备道:“你怎么还开了窗,就算过了年,也还是冷得很。”说着,上前来把窗子关了。
镜楼心里一暖,看着桌上的酒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看你一个人过了年,太寂寞了,我正巧来旗州办事,陪你补一个。”他坐下倒酒,也给镜楼满上。
“过年哪里还有补的,过就了就是过了,况且我也不在意。”镜楼笑了,从前她对所有的节日都没有什么概念,过年,她想了想,或许也只有那一年在自己府上过的最自在了吧?一边想着,拿起酒杯小嘬了一口,辣得她直吐舌。
月衡澋笑开了,指着杯子道:“这可是上好的剑南春,小心别醉了。”
“我可是好酒量。”镜楼拿起杯子示意,两人碰了一杯,相视一笑,镜楼拿起筷子,看见了自己来旗州后最爱吃的贝类,心下感叹着,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若不是当初被朗家拒在门外,阴差阳错被抓到旗州来,还能碰到六哥,最幸运的是,他还失忆了。失忆了就意味着他忘记了自己和莫兰之间的纠葛,也忘记了他曾经误会自己杀了十三哥和莫兰,他现在待她就正如朋友一般,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天,月衡澋失了忆,大多都听着镜楼讲一些神话类的故事听着,有说有笑地喝完了一壶酒,镜楼觉得浑身发烫,脑袋晕晕乎乎地。
她看着月衡澋收拾了碗筷,还擦了桌子,支着下巴想,她的六哥都喜欢自己动手,丝毫没有贵公子的矫情劲儿,真是难得,想着,她呵呵地傻笑起来,惹地月衡澋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为什么,镜楼觉得此时的月衡澋在烛光下尤其迷人,究竟是哪里迷人,她也说不上,举手投足之间的力道,和身上若有若无的男人味,像鸡毛掸子一样在她心里挠着,或许又是喝了酒,浑身发烫,她忍不住松了松衣领,又觉得不妥,赶紧整理好了。
月衡澋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放柔了声音对她道:“你喝多了,去床上歇着吧。”
镜楼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地被扶到床边,然后跌坐在床上,咯咯笑了起来,拉着月衡澋也倒了下来,而月衡澋没直起腰就被拉了下去,瞬间被镜楼骑在了身上。
“你是马儿,哈哈哈……”镜楼手舞足蹈,一会竟然下手开始脱月衡澋的衣服。
“镜楼,别……”月衡澋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中带着火苗。
镜楼瞪着迷蒙的美目颇有些伤心看着他,说道:“为什么别……你不许拒绝我,别人都可以,就你不可以……你是我的……很早,很早之前……你就是我的……”嘴里嘟囔着,一边扒拉着他的衣服,一边还脱了自己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镜楼也迷迷糊糊地,她只感觉勃颈处的温热的濡湿,感觉自己慢慢被褪尽衣衫,光裸着和另一具身体纠缠在一起,肌肤和肌肤之间火热的碰触让她轻颤,胸口敏感的小花蕊被人拿捏着玩弄,一阵阵刺激使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地迎接了那样的疼痛……
为什么会疼?
镜楼模模糊糊地看见月衡澋满脸是汗水的脸,很奇怪为什么她很疼,他却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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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楼是疼醒的,头不疼,浑身酸疼,尤其是那一处……
一瞬间,她猛然清醒过来,一摸身边没有人,自己身上是光裸着的,掀开被子竟然还有点点的血迹,这一切都让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怎么会这样……”她低喃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也想不清楚,昨夜,似乎是她喝多了,把月衡澋压到了身下……
天啊,镜楼把脸埋进被子,她怎么这么丢脸!虽说心悦他,可也没有大胆到以身相许的地步,现在,现在怎么就……
“你醒了?”月衡澋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
“别进来!”镜楼大喊,而月衡澋站在门外,果真没有进来。
自己的样子十分狼狈,而且意外地糟糕,身上的青紫就不说了,身下的黏腻也只能就着冷水擦拭干净,镜楼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一脸蓬头垢面地爬下床,就着冰冷的洗脸水洗了把脸,刺激过后,她瞬间清醒了很多。
他忘记了莫兰,忘记了他们曾经的不愉快,她总是想着还如何面对他,可是仔细想来,忘记了一切的月衡澋,对她没有丝毫好恶可言,忘记了幼年时的一切让镜楼觉得沮丧,而忘记了莫兰,镜楼觉得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整整半年的流浪,为十三戴孝,贺真诨察和顾颜朵二人祈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戾气在慢慢散去,她认定的敌人已经永远消失,而另一个敌人,已经不是她能面对的,这样的认知让她豁然开朗,对好心收留自己的月衡澋歉疚而自责,因为她,他失去了十三,还有亲如兄弟的贺真诨察也下落不明。
或许,就当还给他吧,用自己来偿还便是,况且,镜楼默默自己的胸口,她很难让自己相信,自己心里没有他。
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逆着光,让镜楼看不见月衡澋的表情。
“六爷。”镜楼张口,还是叫了一声六爷。
月衡澋上前几步,镜楼这才看清他是在笑着,顿时心里一暖。
“今天身子可还不适?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月衡澋很温柔地说着,一边自然地拉过她的手,两人朝着外头走去。
阳光照在身上,有种微微刺疼的温暖。
镜楼笑了,她觉得,这样很好。
旗州的冬日一点也不像冬日,在镜楼在长平时,天气阴冷潮湿,让她很不习惯,所以新居里一定会有地龙和火墙,而旗州却是干燥温和的,让镜楼总觉得这是在深秋。即便是如此,月衡澋还是在出门时披了一件厚皮袄子,让她脸抑制不住地一红。
“我们去外头的馄饨摊上吃吧?”月衡澋回头,微微笑着,还带着大孩子一般的顽皮。
镜楼的记忆中,月衡澋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些许苦涩说道:“好啊,我还没吃过馄饨呢。”他的生命中,有很多人,过命的兄弟,至交的好友,甚至是红颜知己,而自己呢?从未了解过他,也参与不了他的生命,可笑的是,她却连馄饨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笑着说自己没吃过。
月衡澋脸上一闪而逝的怜惜,拉起她道:“很好吃,我带你去。”
此时看院子的韩嫂子进门来,一见月衡澋拉着镜楼,嘴巴张得老大。
“韩嫂子,我们出去逛一圈,早膳就不必留了。”月衡澋吩咐道,不理会韩嫂子的呆愣,径自离开了,镜楼知道韩嫂子是个实诚人,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半夜里主子突然摸进来,其他人说不定机灵点能反应过来,可是韩嫂子……
“馄饨就是擀个皮切成四方形,接着就这样包起来,”月衡澋比划了一下,见镜楼满脸的困惑,也就没再说,“你去了便知道了。”
皇宫里的食物都是整个的,讲究团团圆圆和富足,镜楼从小鸡鸭鱼肉都吃过,点心则是什么梅花糕红豆酥啊,这些精致的,不会有馄饨之类的民间面点出现。到了长平,哪儿的人喜欢吃辣,镜楼对辣菜没什么不喜,可也喜欢不起来,常年吃的是军营里的大锅饭,于是民间的食物镜楼就没有注意过,馄饨这个词儿都是第一次听说。
当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馄饨撒了葱花被端上来时,镜楼却觉得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擀得薄薄的馄饨皮十分有嚼劲,里头隐隐还透着绿色,衬地整碗翠绿,一看就十分有食欲。
“这就是馄饨,里头的馅儿是青菜,这个季上,只有旗州有青菜可以吃。”月衡澋的碗比自己的大了一倍,镜楼不禁笑了,一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吃饱喝足自然要去集市上逛逛,马上就要正月十五,集市上已经有不少花灯摆了出来,热闹非凡。
金银珠宝是贵气,而平凡的小物也有自己的魅力,从未逛过集市的镜楼好奇地东张西望,异于常人的美貌引得路人频频驻足偷看。冰糖葫芦,白糖糕,还有过年必备的年糕,在炉火上烤出来更是香糯,手上抓着一个面人,镜楼像个孩子一样笑得欢乐,扯着月衡澋到处跑。很快,镜楼又瞧中了一个雕花精致的木镯子,上面刻着一个小小花结和流苏的花样,她便舍不得放下了,这样的花结,她曾经也有一个,视若珍宝,可惜在那个时候……
在镜楼捏个镯子不肯放下时,月衡澋把它买下来,亲自给她套上,皓白的手腕衬得这个不怎么珍贵的木镯子都耀眼起来,小摊贩的老板也看得险些流出了口水,立刻推销自己其他东西,可惜镜楼只看重的是上头花结,便笑着婉拒了摊主的殷切。直到黄昏,两人才回了旗州城南的小院子里,一口气奔到房里,镜楼还是笑着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像个普通的姑娘一般去逛街,温热的木镯子在她腕上晃悠着,就像镜楼的心,怎么都停止不了扑腾地乱跳。
“谢谢你,六爷。”她郑重地道谢,小时候,她希望到宫外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在镜楼眼里就是应该这样的,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的人群,让她这时才真正觉得,她已经挣脱了束缚,能够开心地过日子了。
月衡澋却没有显得高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六爷?”镜楼有些忐忑,是不是两人接触太多,让他想起些什么来了,要说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不知何时会突然恢复记忆。
“无事……”月衡澋一叹,拉起镜楼的手,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是有正妻的人,镜楼,我不愿你去她那里伏低做小,我…